而且,如果此时有别人经过,会看到地上的全是冥币!

第三章 去A市出差

第二天快中午时,仍然被宿醉后的头疼折磨着的懒三被王姐硬拉着到地下室去。因为王姐要去那里拿一点东西,可是这迷信的农村女人坚信头一起案件肯定是恶鬼作祟,所以不敢独自一人下去,即使是在正午时光。

“男人家的阳气总是旺一点的。”她这样说。

懒三没办法,只得陪她走去地下室,但是越接近的时候越觉得有汗毛直竖的感觉。他想立即离开,但是却没有,因为他不想被人说成连男人都不配做。而更重要的是,这小楼是他生活了半生的地方,从没有过灵异事件,他不相信会无缘无故的出现鬼怪;这里也是他全部的生活来源,决不能出事,即使出事,他也要第一时间处理掉。

拐进地下室的通道口本来有一盏灯的,可是坏掉后再没有换过,不过好在现在是艳阳高照的白天,所以只有一点昏暗而已。

“哗啦”一声脆响突然传来,在空荡处更显惊心,吓了懒三一大跳。走在前面的王姐也咯噔一下停住脚步,让懒三几乎撞上她的后背。

“怎么了?”懒三有点气恼,他才发现那声脆响是因为王姐把一串钥匙掉在地上所发出的,“真是人吓人,吓死人!”

“门——门——”王姐指着前面,只说了这两个字,声音抖着,脚步也挪不动了。

懒三向前望去,见地下室的门开了,地上散落着几张冥纸。

自从警方勘察完现场,把这地方归还给他以后,他就一直是锁着这里,而且锁了好几道,不然王姐也不会拿这么一大串钥匙。可此时门却完好无损的打开着,那几张冥纸更是不可理解,他父母死得早,这地方已经二十年没有死过人了,哪来的冥纸?

就在他发愣的时候,王姐突然明白过来一样,“啊”的大叫一声,转身就跑,竟然把懒三撞得一趔趄,几乎摔倒。

有一瞬间他也想跟在王姐身后夺路而逃,可奇怪的是最终他却没有跑,也不知是在什么心态的作用下,或许只是莫名的吸引力,使他慢慢靠了过去。

才到门边,就觉得有什么东西在影影绰绰的晃动,还有咯吱咯吱的响声慢慢传来,这让懒三的腿一软,差点坐倒在地。

他的冷汗落了下来,不知是该跑走还是进去看个究竟。他僵在那里良久,只见那影像和声音依然故我的在空屋中回荡,规律的、稳定的,不紧不慢的,即没有停止的迹象也没有可怕的东西从里面出来,不由得好奇心占了上风。

大白天的,不可能有鬼!

懒三这样想着,就慢慢探出头去看个明白。

外面的明媚光线从破旧窄小的天窗上散落下来,由于透过了肮脏的麻玻璃,所以进入到里面的光亮已经十分昏暗,使这房间的内外都弥漫着陈腐的味道。有一束光线恰巧落在发生过命案的那张床上,那床上此时正仰躺着一个人,盖着厚厚的被子,一动也不动,只露出脑袋在外面,安静得如同死了一样。

或者就是死的。

而且,大冬天的,房间正中的那台结实的老式吊扇却被打开了,在慢慢的转,光影和声音都是来自于它。

或者说是来自于吊扇上吊着的那个裸体女人。

懒三探出头来观看的时候,正巧吊扇上挂着的女人转到面对他的一面,让他一眼就认出这女孩就是昨天在三楼楼口遇到的那个女孩。

此时的她,脸色青黑、七窍流血、伸着舌头,眼珠突出的瞪着来人!

懒三倒吸了一口冷气,连滚带爬的跑出去,也顾不得他要重新树立的男人形象了,也顾不得旅店今后的声誉了,大叫着:“又杀人啦!又出人命啦!”

这一次警方来的时候,由于是正午,围观的人更多了,不过人们什么确切消息也得不到,只看到懒三呆滞地坐在小花圃前的石凳上喃喃自语着,“这是招了哪路好兄弟了,这么祸害我,故意堵我的活路啊!那么惨,那么惨——”也不知道他是说自己惨还是说被害人惨。

可无论如何,他的旅店是暂时开不成了。而对于警方来说,焦头烂额的事情又加上了这一桩,上次的密室杀人案根本没有任何头绪,这一次虽然不那么“技术”,可是也没有留下任何作案的痕迹。

被害女孩同样在被害前有过性行为,也不是遭遇强暴,而是和男友发生的。但她死的时候也是裸体,身上同样布满了青紫的、不规则的小手印,同样是窒息和惊吓致死,不过她窒息的过程更明显,是被活活吊死的。

躺在床上的男孩是盖着被子的,虽然有觉悟被子下会有更可怕恶心的场面,但还是没料到会是那幅情形——男孩被做了解剖手术,整个胸腔都被打开了,内脏全给换了位置。他的血已经流干了,全部渗进了铺得厚厚的被褥中。

他们是同时被害还是有先有后?为什么当时楼上共有五个人,却没有一个人听到呼救,而且仍然没有反抗?为什么对女死者有猥亵行为却没有强奸?大门上的锁为什么没有强行打开的痕迹,那个冥纸又是怎么一回事?是故意引人遐想还是另有深意?

这和上一起案件看来象是系列犯罪,可对于犯罪嫌疑人却没有一点头绪,也不明白他为什么选择这个旅店和青年情侣下手?

而且这两件案子不仅是凶残而已,简直是变态!

“我看这是个性变态患者所为。”一个警察在分析会议上说。

“可是要考虑到那个手印的细小,这样的话他的力量与人类正常生理特征不吻合。”又一个说。

“还有第二件案子的凶器在哪?为什么一点线索也没有?要知道这世上不存在完美的谋杀!”再一个说。

“简直不是人干的事!”这是他们除技术层面以外的最初结论。

结果,这案子又成了悬案。然后寒假和新年相继来到,情人旅店两个月都没有再开业。

※※※

新年后,小夏接到了一个新任务,那就是本市的一家大企业博恒集团在A市的分公司有些法律业务需要办理,又不愿聘请不怎么信任的当地的律师,所以请长空律师事务所指派一名律师去做两个月的法律代表和顾问。

博恒集团是长空律师事务所的老客户,当然不能推却,偏偏事务所中的律师不是手头有重要的案子,就是拉家带口的人,所以只有派孤家寡人的“边缘人物”岳小夏来承担这个任务。

“工作很简单,钱却拿得不少,你最近总是接刑事案,现在正好可以借机放松观光一下,听说A市的自然景观和人文景观都是不错的。”主任说。

小夏点点头。

对这项工作她是不抵触的,因为这确是个相对轻松的工作,虽然会让办公室里其它人又说她这种后进分子受到主任的偏爱,她也准备接受。

她刚想着去外地散散心,调整一下情绪,就有这么个大好机会砸到她头上来,当然要毫不犹豫的接住。谁让她狗屎运天生良好的!

自从圣诞事件后,已经两个月了,她还是觉得不自然极了,根本不敢去夜归人酒吧去看看。

这有多么丢人啊!

当自己鼓足了勇气,隐晦的表白时,才明白他一直只把自己当作朋友。朋友就朋友好了,至多她把感情埋在心里。暗恋嘛,有什么了不起——想想,你喜欢一个人,他却不知道,不也很浪漫吗?你喜欢人家,人家可没有义务一定要接受。这个道理她是懂的,也可以接受,可是摆了乌龙却太难堪了,她只但愿他没有懂她的意思,这样她还会好过一点。

可是,他那么聪明敏锐,怎么会不明白呢!

这种想法存留在小夏的意识中,让她象做了贼一样躲着和阮瞻有关的一切事情,虽然她那么想见到他,那么想看他那双时而疏离时而温柔的眼睛。

她回到家正在收拾出差要用的东西时,手机响了起来。一看到上面显示的号码她的心都快跳出来了,是夜归人酒吧的电话号码。

她紧张地深吸了好几口气才接听电话,但电话那头的声音又让她放松下来。

原来是夜归人酒吧的两个伙计刘铁和倪阳。他们因为寒假的缘故,回家了一阵子,这期间阮瞻又雇佣了本地的大学生做临时伙计,等寒假结束又把他俩替了回来。

他们一回来就吵吵着要见见小夏姐姐,可因为他们白天上课,小夏白天上班,所以只有请小夏晚上来酒吧见一面。

听着小夏无力的推托,能说会道的倪阳说:“不行小夏姐,你一定要来,我可是从家乡给你带了土特产的。你不来,人家的小心肝伤得别提多重了。”

“还有,还有——”刘铁抢过电话,“我暗恋小夏姐这么多年,你好歹来安慰我一下我的相思意吧!”

小夏笑了起来,真是拿这两个小子没辙!

倪阳是一贯贫嘴贫舌的,刘铁本来稍微羞怯,血腥玛丽事件后沉默了一段时间后,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变得开朗活泼起来。

万里说这叫什么内层次性格挖掘!

没办法,小夏禁不住这两个小子软磨硬泡,终于答应了。其实在她心里,她想见的是另一个人,那个让她坐立不安的人。毕竟她要出差去A市了,要离开他那么的远,可是她骗自己说是被那两个小子逼的。

万里说:人总是爱欺骗自己,因为那比欺骗别人更容易。

第四章 两个常住房客

小夏在夜归人酒吧外做了一阵心理准备才进去,万里临时有事没能来,所以她没有人依赖,只能硬着头皮自己上。

她本来预计阮瞻应该是面朝内在干活的,可她才一推门,阮瞻就正好转过头来,两人的目光骤然相遇。

“嗨,好久不见。”她慌忙打招呼,觉得脸有点发烧,尴尬万分。

“看来你年底很忙啊,都快忘了我这儿怎么走了吧?”阮瞻温柔地微笑了一下,表现得自然极了,完全是对待好朋友的态度,和以往没什么不同。

小夏暗骂自己没用,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幸好刘铁和倪阳跑来和她亲热地打招呼,救了她的命,不然她会笨死在那儿。

看来阮瞻并没有记住那天的事,根本好像没发生过一样。是她自己把这件事记在心里,别扭了半天,其实根本不会有什么改变的。男人嘛,对自己不感兴趣的女人是不会有特别注意的。还好还好,不然真不知怎么面对他!

小夏心里这么想着,又偷瞄了阮瞻几次,见他对自己从容温柔,亲近但又不太近,疏远但又不太远,心里放松了些。暗骂自己想不开,白白担心了那么久!

她和刘铁、倪阳说着话,也和曾经熟悉的来客们寒暄几句,渐渐地,终于自然了起来。

一边暗中观察他的阮瞻见她慢慢放松的神色,也安心了。

他知道小夏在感情上是个极害羞的女子,圣诞夜她能问了他那么一句,对于她可能就算是表白了,可是他由于某些原因不能接受。

不是不喜欢她,事实上她对于他有那么与众不同的意义,把他的世界都埋得满满的,让他心里的冰为之融化,让他阴霾的生命都变得明亮起来。

当她因为尴尬,两个月都没有出现时,他对她的渴想让他的心都裂了开来,感觉冷风一个劲的往里吹,最后一丝温暖也消失不见。

当他听到刘铁和倪阳磨着小夏,一定要让她来店里时,他这一整天都心神不定,而为了怕她不自在,还不得不作出淡定从容、波澜不惊的模样。

可是,当她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他的心有如擂鼓一样,必须用尽力气才能让她认为那件事他根本不记得。

这绝不仅仅是喜欢那么简单!

他想,他是爱她的,可惜他又要不起。所以,还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这样比较不会伤害到她,相处也会比较自然。至少这样还可以留在她身边,做她的朋友,保护着她。这也是他唯一能为她做的事。

“我要去A市出差一个月。”小夏见酒吧的客人渐渐多了起来,就不再拉着那两个大男孩聊天,让他们去忙,而是走到吧台这边来和阮瞻道别。

阮瞻正在切东西,几乎割伤了手。

“明天早上就走。”小夏继续说,瞄了一眼阮瞻的手,没有流血的情况让她放了心。

“我去送你。”阮瞻说,心里一阵不舍。这样又要一个月见不到她了啊。

“不用了,万里会去送的,反正他离我那里比较近。”小夏伸出手,“我现在要回去收拾东西,你知道的,女人出门是很麻烦的,提前和你说再见吧。”

阮瞻犹豫了一下,却没说再见,而是握住了小夏的小手,“不忙说再见,跟我来。”

他拉着她往楼上走,弄得小夏很是疑惑,但却很喜欢他的大手紧握着她的手的感觉,一言不发地跟在后面。

在阮瞻的房间里,他从抽屉里拿出几张夹在书里的符咒,“这个送给你,当然是不值钱的,可万里总说我是神棍,所以我送给你一点神棍的礼物。我想你到了外地,一定要找房子住的。”

“说是公司会给我安排住处的。”

“这很不错。不过一个新的地方,总是和新去的人的气场不同,你的气息弱,摆上这个会有用的。”

为了对付那个来自多年死灵的威胁,他最近一直在修炼,也在努力释放自己被封印的能力,这几张符咒是最近为修炼所画的,很有一些威力,希望能保小夏平安。

他现在对于她的态度是,只要她不在他身边,他就不能放心。这大概就叫关心则乱吧。

“好啊。”小夏接过符咒,很高兴他是关心她的,“谢谢你,你有空可以给我打电话,刘铁和倪阳都有我的电话号码。啊——我忘了你不喜欢手机。”

“没关系,我会打的。”阮瞻承诺。

※※※

公司派司机把小夏送到了给她安排的住处,她很意外那竟然是一个三层的白色小洋楼。

这种地方她从小到大都没有住过,所以虽然只是租了三楼的一个房间,她还是很有新鲜的感觉。

“这个房间小姐还满意吧。”老板问,“虽然不是本店最好的一间,不过很安静。那间最大的让另一个客人提前订走了。”

“这间就很好,谢谢你。”小夏并不是个挑剔的人,对老板微笑地点点头。

这老板自我介绍叫兰山,不过她听来送东西的邻居叫他懒三。

“现在是旅店的淡季吗?好像没什么客人。”她随口问道,但没想到老板立刻变了脸色,“小姐不要听外面的人胡说,我这里是很好的。”

他急于辩白的样子,让小夏有点奇怪。她一下了飞机就被直接送到这里来,说是让她休整一下,明天再去公司做事,哪有时间听到什么闲言闲语。

“怎么了?”她好奇地问。

“没什么,就是——我这里主要是日租房,平时招待校园情侣用的。”

“哦,是这样啊。”看他吞吞吐吐的样子,小夏以为他不愿承认这里是专门给情侣提供幽会场所的旅店,也就不再追问下去,“那好吧,谢谢您介绍,现在您请便吧。我要先收拾一下东西,我要在这里住一个月呢!”

“祝小姐住得愉快。”懒三回答,随后走出了房门。

他不打算告诉这位小姐实情,事实上从第二起凶杀案后,这里被封了两个月之久。过年后,他被批准重新开业,但尽管他把房钱一减再减,还是没有一个客人登门,毕竟知道底细的人决不肯再来这个可怕的地方,而那些情侣宁愿走远些,也不愿意冒幽个会就被不知名的变态杀手大卸八块的危险。

但就在他几乎一筹莫展的时候,突然财运又来了。先是一个留学生因为喜欢这洋楼的建筑风格而签订了个长期租约,一下预交了好几个月的订金,接着是一家公司为他们新来的工作人员订下了一个房间,也交了一个月的房钱。

他想,这不仅解了他在经济上的燃眉之急,而且如果他们安全离开,他的旅店的声誉又会回来了。

老祖宗说得好,事不过三。他相信,不会再出事的。

就在懒三为自己又要转运而欣喜,小夏正忙着整理东西的时候,有人敲响了小夏的房门。

门外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年青男人,干干净净的,个子不高,脸上架了一幅眼镜,看着斯文但给却小夏精明算计的感觉。

“我是你的邻居,特地来拜会一下,听说小姐也会住一段时间,今后说不定给您添麻烦呢!”

他礼貌地点头,说话虽然流利但语调有点生硬,不象是中国人。加上他一幅东亚人的脸孔,小夏猜他不是韩国人就是日本人。

“我是日本人,叫岗村贤二,是来中国留学的。”他仿佛看出小夏的疑惑,主动回答。

小夏不善于应付这种寒暄客气的场面,所以只随便答了几句。

“小姐不喜欢日本人?”岗村贤二敏感地问。

“对日本人我并没有特别的好恶。”小夏不喜欢他那个探寻的态度,直率地回答,“不过既然我们以后要做邻居,我相信我们可以相处的很好。现在我要收拾东西了,我们有机会再聊好不好?”

“当然可以。”岗村贤二依然不温不火地说,“打扰了,希望能和小姐成为朋友。”

小夏对他点头示意,然后关上了房门。

岗村贤二在楼道里站了一会儿,喃喃自语道:“真是个漂亮可爱的小姐啊,看来会把他引出来的。唉,可惜可惜,不过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可是当天一夜无事,因为小夏并没有住到旅店里。她有个大学同学是A市的人,她本想随便见个面的,哪想到被同学热心挽留,结果住在了朋友的家里,说了一夜的悄悄话。第二天早上回到旅店换了衣服就去工作了,直到晚饭时分才回来。

公司给她租的这个房子是包食宿的,而且白天的工作不算重,让她心情十分愉快,晚饭后就参观起这间旅店来。

她先是逛了一下三楼的五个房间,发现除了一间自己住,一间给那个叫什么岗村贤二的日本人住,两个空房间外,老板只住在阁楼上,却竟然给清洁女工兼厨房女工的王姐开了一间。说是老板格外慷慨吧,他又一幅吝啬模样,说他对王姐特殊吧,他又对她呼来喝去的,实在令人费解。

二楼没什么看的,和三楼差不多,可是一到了一楼,她就感到了一丝寒意和被窥视的感觉。

这让她哆嗦了一下,抱紧双肩,四处看看是不是一楼的门窗没有关好,结果发现一切都好好的,风是从大厅最左侧后方的一个通道吹来。

那个通道黑漆漆的,好像是通往地下室。可地下室不是封闭的吗?为什么会有风?

她这么想着,不知不觉地向那个方向走,深入到拐角处的时候突然听到里面有低低的说话声。具体是什么听不清楚,但是听得出是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的声音。

“谁在里面?”她问,突然产生了一种强烈的恐惧感,不由得向后挪动了几步,一下撞到一个软乎乎的物体上面,同时有一只手拍拍她的肩,一股臭味也随风袭来。

第五章 拼凑的黑影

小夏轻叫一声,跳到一边去,转头一看,竟然只是懒三。

“兰老板,你要吓死我啊!”小夏抚抚胸口。见懒三喝得站都站不稳了,也不知从哪里摔了一跤,大冬天里的倒不至于摔伤,但衣服肮脏得无法形容,而且衣襟上沾上了他的呕吐物,那股随风而来的臭味就是由此发出的。

小夏捏着鼻子走远了些,没意识到自己为了躲避懒三几乎退到了地下室通道里,“兰老板,我奉劝一句哦,喝那么多酒会伤身的。”

“快出来!”懒三突然大喝一声,吓得小夏一缩,不知道他叫谁出来。她见此时的懒三根本没有丝毫醉态,仿佛被刹时惊得酒醒了,脸色苍白地指着她。

“别进到里面去!”他说着突然冲过来,一下把小夏抓了出来。

“怎么啦?”小夏被他的神态吓到,也顾不得他身上的肮脏了,惊惧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