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味?”阮瞻急忙问。

“烂泥味啊!”阳阳笑了起来,再次想挣脱,却被小夏死死拉住。

“你给我站住,还没擦干净哪!”

“男子汉不能撒谎喔!”阮瞻再问。

“我没有骗叔叔,就是烂泥味嘛!”阳阳有点不高兴,噘起了嘴。

“好吧,我道歉。”阮瞻说着,脸上露出一丝笑容。

小夏和阮瞻带着阳阳在公园消磨了一个上午,中午在外面吃过午餐后才回去。这时,学雷峰的包大同已经回来了,下午没有病人,但要到学校去讲课的万里顺道回来打听情况,所以他们几个人把已经睡着的阳阳安置在目力所及的一张长沙发上睡觉,大人们则都围坐在吧台边上“开会”。

“来,哥哥抱一下,受了那么大的惊吓。”听小夏说完在医院的遭遇,包大同对小夏伸出了双臂。

“你就恶心吧!还‘哥哥’?”万里见小夏向后缩,和她换了个位子,“把全世界的人全恶心死了,就剩下你一个人活着好了。”

“那倒不必。”包大同痞痞地笑,“女人不用死,男人全死光好了。当然,我老爹得留下。”

“慢着。”阮瞻打断两个人斗嘴,眉头锁得死紧的望着小夏,“你说,你的肩膀让惊尸扫了一下,当时热辣辣地疼?”

见阮瞻注意到了别人没注意到的细节,小夏感到很窝心,“是啊。不过奇怪的是,后来我发现衣服都没有破,而且也不太疼了,只是有点痒,我想——”

她话还没说完,阮瞻就突然冲了过来,粗鲁的一把撕开她的衣服,露出她整个雪白的左肩。小夏被他突然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只是本能地按住衣服,确定保住左胸地春光没有外泄。

“哇,传说中的人狼!”包大同叫了一声。

“别废话!过来解尸毒!”阮瞻绕到小夏背后,连她的手臂一起拦腰抱住,让小夏向后倚在他的胸膛上。

“尸毒?刚死的人怎么会有——”包大同看到小夏的肩膀,见那圆润可爱的肩窝上有几个乌黑的指印,衬着白嫩的肌肤,显得格外狰狞,立即改口,“果然有尸毒。”

“还好,还好没有浸到身体里。”阮瞻闭着眼睛感受一下怀里柔软的身体,有点后悔没有早点回来,在公园里耗了一上午,“你的道术最正宗,你来解!”

包大同虽然是个嘻皮笑脸、插科打浑的人,但从来分得清时机,关键时刻绝不会耽误事,闻言立即跑到吧台里倒了一杯红酒。

“现在没有朱砂,而且酒有热力,属阳,有好处。”他一边解释,一边伸指在酒杯里,沾着那红色的液体在小夏的肩膀上画着什么。小夏只觉得他的指尖又湿又凉,但还没有机会问明是怎么回事,就见自己的肩膀上出现一个红色的符咒,模样像是无数个小勾子刺进她的肉里。

“这个很简单,只是有点疼哦。”包大同对着小夏笑了一下,伸出右手两指在自己眼前晃晃,好像写了个什么字一样,然后轻轻把这两指放在小夏肩上的符咒处。

他的手指才一落下,小夏就感到了抓挠般的疼痛,好像有一条线埋在自己肉里,正断断续续地被人向外拉。现在她才明白阮瞻为什么从后面抱住她,虽然还没疼到会昏倒的地步,虽然她有心理准备,但还是抖了一下,幸好身后的身体给了她稳定的支持,让她没有叫出声。

只见包大同闭上眼睛,嘴唇轻轻动着,就这么保持了几分钟才慢慢收拢手指,好像从小夏的肩上捏起什么一样,慢慢向回拉,当拉到一定程度的时候,突然猛地一扯。小夏疼的倒吸了一口气,但同时觉得身体轻松了很多,好像卸掉了什么东西一样。而她肩部的皮肤还是毫发无损,仿佛从没有东西进去过又被拉出来,只是那几条黑印消失不见了。

“这玩意怎么办?乱扔是会污染环境的。”包大同举着手。

万里和小夏看不出他手里握着什么,可是阮瞻看得到那几条淡淡的黑气,于是伸指画了一个花朵样东西一挥,只听空气中“哧哧”响了几声,包大同一脸羡慕地放下了高举的手。

“你竟然能化解邪气了吗?教我教我!”他有点兴奋。

阮瞻点点头,一点也不藏私。他低头看看小夏,见她神色如常,肩膀上也没有黑气了,“你怎么样?”

“她不会有事。”包大同说,“拔毒只是当时有些疼,并不会有后遗症,何况我对小夏用的是最轻、最有效果的手法,她现在只是需要一件衣服,你这是关心则乱!”

“好吧,我去换。可是——”

“镜子已经拆掉了,不要怕。”万里明白小夏心中所想,回答她。

有了这样的保证,小夏立即回到楼上去换衣服,当她再度回到楼下时,见那三个男人正讨论着什么。

“我错过了什么话题?我现在也是受害人,有权知道。”她说。

“我们在讨论尸毒的事。”万里说,“据这两大神棍讲,刚去世的人是不会有那么重的尸毒的,是有妖邪在背后施法促成的。”

“张嘉琳?”

“我敢肯定。”阮瞻说,“想想你遇袭的整个过程,就是她使展的幻像,让你追着阳阳而去。实际上,阳阳一直和护士在一起。而当我去找你时,她又想来带走阳阳,幸好我提前有准备,但最重要的是,小孩子眼睛干净,她的幻像不容易吸引阳阳,而门诊部走廊里人太多,阳气大盛,她纵然法力高深,可阳间毕竟不是她横行的地方,所以她才破不了我的结界。”

“不过她能在大白天出现,还能在人多的地方顶一阵子,已经好厉害了!”包大同叹了一声,“你和她打过照面,看出什么来了吗?”

——我遥遥而来。携今生后世。终于,终于得遇他,三千红尘灿如桃花。

第十七章 讨论(下)

阮瞻点点头,“没错,这个妖邪很嚣张,大概很看低我,因为没有掩饰。我看到她心口正中有一团红色的阳气,我猜那个就是这妖邪的原身。这叫张嘉琳的小女孩本身没有问题,她只是被借用了身体,只是不知道她现在是死是活。”

“我说呢,张嘉琳和小夏没怨没仇的,为什么要伤害她呢!”

“问题是那红色妖邪和小夏有什么怨仇?”万里说,“还有它为什么要弄走那么多孩子?是有目的的行为?还是只是随性而为的?”

“事实上,那红气有一些形状。”阮瞻若有所思地继续说,“好像一朵红莲。我不明白的是,莲花是圣洁之物,为什么妖气要练成那个形状呢?”

“或许是和它生存的地方、修炼的地方有关。你知道人总是潜意识中复制自己熟悉或者喜欢的东西,这种类似于本能的行为非常真实。”万里说。

“说到它的出处,我还有一个信息。”阮瞻不自觉地瞄了阳阳一眼,“这小子差点被那妖邪捉去,不过他说他闻到了它的味儿。”

“它的味儿?”包大同讶异的笑,“你相信吗?这么个小家伙。他可能是胡说,也可能是想像。你知道,小孩子嘛,总是把很多不真实的东西信以为真。”

“做一个可能性的假设未尝不可。”万里说,“可不能小看小孩子。他们往往比大人想像的要聪明得多。”

“我也觉得他说的是真的。”小夏仔细回想着当时阳阳的表情,“他说有一股湿泥味儿。”

“好吧。”包大同耸耸肩,“我们不要全信也不要不信。但是我最感兴趣的是。是‘它’还是‘它们’?”

“那要看吕妍母子是不是和我们所怀疑的一样。”阮瞻说。“假如他们只是一对古怪的普通母子,就是‘它’,否则,就是‘它们’!”

“你刚才说,在医院就看到两个‘张嘉琳’?会不会——”包大同以指叩击着下巴,看向阮瞻。

“我觉得在停尸房里的是她的分身,因为我能看出她是虚体,只能防御,不能进攻。可是这也证明她有多么强大。竟然会分身术。”

“有没有可能更多?”万里问。

包大同不可置信地看了万里一眼,好像万里问了个很白痴的问题。“能让我们探测不出他真实身份的妖邪至少要有两、三百年的道行了,你觉得这种东西市面上会很多吗?”

说到这里,阮瞻又认真地回忆了一下当时的“张嘉琳”的状态,不由得皱眉道,“据我看,我们先前的猜测有误,‘她’或者‘他们’存在的时间可能更久远。”

当时他打出新研习出来的法术,虽然逼得那小女孩手忙脚乱,但却没伤她分毫。考虑到她非常轻视对手,就能证明她本身的实力是很强大的。

在人类社会,是青壮年在体力和智力上占优,但对于妖邪而言,越是看似柔弱的东西越凶。比如女人、比如小孩子。

“困难还是多准备一些好。”万里说。“我们假设他们有三个,阿瞻和小夏遇到的这个女孩看来比较嚣张,那么另两个呢?”他说着就看向包大同。

包大同摇摇头,“我今天一早就去帮忙他们开业,一直暗中观察,结论是——假如他们是妖邪,那他们可太厉害了。他们不仅不惧怕人多,也不惧怕阳光,甚至吕妍是亲自点燃的鞭炮。当然小童身体差,早上的阳光还可以,到正午时吵着头晕,回到后面去了。我藉口店里气息不正,还摆下了驱鬼除魔的风水阵,但她们还是一点马脚不露。”

“会不会我们猜错了,她们母子没有问题呢?”小夏提出了一种可能,但马上被阮瞻否决了。

“相信我,小夏。那对母子绝对不寻常,至少,小童绝不如你想的简单。只是人的性格不同,妖邪也分好多种,有的相当嚣张,比如‘张嘉琳’,有的就很谨慎,后一种更不好对付。”

小夏沮丧地垂下脸,心里多么希望他们猜错了,她无法相信这么可爱的孩子竟然是害人的东西!

“有时候我们不得不面对难以接受的东西。”万里拍拍小夏的肩,“想想那些失踪的无辜小孩,他们现在不知是死是活,但假如他们还活着,我们灭了那妖邪就可以救出他们了!”

“我明白。”小夏点点头,想抬手去拿放在吧台上的汽水,但在心情不佳下,手磕在了吧台的边上,正巧碰到她左手上的伤口,忍不住轻叫一声。

“你这冒失的丫头,小心点啊。”因为万里就坐在她身边,所以拉过她的手来检查,哪想到阮瞻斜刺里伸过一只手,把小夏的手握在他手里。

“给我剪刀。”他盯着小夏手上的纱布说。

“干什么啊?”万里有些愕然。

“他今天受刺激了,见了纺织品就要毁坏。”包大同咧嘴笑了一下,“刚才变人狼撕人家衣服,现在就要剪掉人家包扎伤口的绷带。”不过他话是这么说,但还是跑到楼上去拿了药箱、剪刀和他自己的一只木箱。

阮瞻也不解释,只是细心地剪开小夏伤口上的绷带,见她左手无名指上有一条细长的伤口,看起来并不严重,但呈现一种奇异的红色,不仔细看会以为是伤口上的结痂,但他却在那小伤口上嗅到了一丝血腥气。

这样小的伤口,怎么会有这么重地血腥气的?

“这么多天了。怎么没有愈合?”万里皱起了眉,也发觉事情有些不对,“不是看过医生了吗?”

“怎么回事?我没觉得有什么异常啊。”小夏见阮瞻和万里对她的手指那么感兴趣。

“如果不是你碰了一下伤口。我也没有意识到。”阮瞻说着把灵力聚集起来,用心感觉了一下,过了一会儿才说,“知道那妖邪为什么能破了我的阵,通过镜子和声音伤害人吗?”

“不是因为我的手吧?”

“是因为你手上的血气,他只吸了你一点血气,然后就可以施妖法找到你,就好像电话线路一样。”

“听到这个我无比绝望。”包大同嘴里虽然那么说,但脸上却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我们越是分析,就越觉得他们法力真是高强。从常理说,捏死我们会如捏死一只蚂蚁般容易。”

“现在先解开他的血追踪再说。”阮瞻把小夏的手放到吧台上,指了指包大同手边的小木箱。

“看吧?我是最有用的伙伴,至少解起各种邪术来,我这一派是最正宗的。”

包大同边说边打开木箱,从里面拿出一张黄色的纸,然后又拿出一瓶药粉一样的东西和一瓶符水。他先把药粉倒在纸的中央,再把符水倒了上去。瞬间,本应该湿透地黄纸以药粉为主心。迅速向外扩展变为血红色。而包大同在纸全部变红的一刹那,抓起它向空中一扔。

那纸即刻燃烧起来,包大同伸出手去,嘴里默念了几句什么,那已成灰烬的纸就丝毫不差地落入他的手掌之中。一手握住小夏的伤手。一手把纸灰敷在她手背上,眼睛闭着,也不知嘴里念叨的是什么。

小夏以为还会和刚才拔除尸毒时一样疼,可是却没有,只是手背痒得很,恨不得抓一下才舒服,而等包大同终于收回手,小夏惊奇地发现,那张已经燃成灰的符纸又回复了原貌。

包大同收回了那张红纸,又从木箱中拿出另一种药粉和符水,以同样的程序,把纸变回了黄色。

“神奇吧?”他歪头对小夏微笑,“别以为这纸是普通纸,要多少有多少,这可是用特殊的东西炼制的,我总共才有三张。”

小夏低头看看自己的手,见伤口还在,“没什么变化嘛,一定是唬人的。”

“不,这可不是化学实验,也不是神棍们骗人的玩意。看似简单,实际上是很难操作的。”这一次,阮瞻为包大同解释,“肉体上的伤害要自身肌体进行恢复,但这种以血气控制他人的邪术就要靠法术破解。”

“那他今天岂不是救了我两次?”

“是啊。以身相许吧!”包大同没正经地笑着说。

“她的手是上次在吕妍家弄伤的,这么说来,就基本可以确定,那对母子有问题喽?”万里把话题导回。

“问题是怎么找他们出来。”包大同苦恼地叹了口气,“我和阿瞻都接触过那对母子,可是我们都没找到能下手的地方。按理说,鬼也好妖也罢,都有自己的命门,就像金钟罩、铁布衫必有自己的罩门一样。‘张嘉琳’比较嚣张,又看低阿瞻,才能让他看到她心口正中的红莲花,那也是她的命门,可是那对母子我可是说什么也看不出来。”

“那要怎么办?”小夏说,“难道学姜子牙火烧琵琶精,烧死那娘俩个才能逼出妖邪?”

“那可不行!”包大同急忙说,“驱鬼除魔和法律上判处死刑是一样的道理,一定要慎重又慎重、要在十分确定的情况下才能驱魔,不能有一点伤及无辜的事出现,否则会极损阴德的。”

“就是说,除非我们确实这对母子是妖邪,否则就不能动她们?可是要怎么才能抓住她们的把柄呢?”万里摊开了手,“她们神出鬼没、法力高深,至少有三百年的道,而阿瞻和包大同加起来不过五十年的功力,就算捎上我和小夏好了,也不过一百年,而且这数据还有水分。”

“还有。我一直不明白这些妖邪的动机?他们为什么要抓走小孩?有什么用处?就算他们是拖展幻术让孩子自动离开,而且父母完全不知道,可为什么会听到有小孩叫‘妈妈’?这和他们前世或者生前有关系吗?吕妍为什么要找包大同?故意曝露身份?另有目的?还是真的想找回丈夫?”小夏说。

“这个要靠我们的心理医生来分析。”包大同用手肘碰碰万里。

“只要有足够的线索,我就可以分析,无论人也好,鬼也好,行为都有轨迹可循。”万里说,“就我们掌握的线索来看,我们有目标,吕妍母子和张嘉琳;我们有相当线索,吕妍的丈夫张子新事件;我们还知道一点枝术细节,红莲花、湿泥味、复古式的连衣裙、对小夏莫名其妙的仇恨;我们甚至对对方的实力有初步评估——他们一个嚣张、一个谨慎、法力有几百年的历史、会分身术、会血追踪、女妖的命门在胸口正中、在对待我们的态度上,对方很瞧不起。这些线索说多不多,说少不少,但是要再有些细节,我才能做出初步分析和判断。”

“那就是说要先调查喽?”包大同用另一只手肘碰碰阮瞻,“‘表哥’,你说下一步怎么做?”

阮瞻沉思了一下,“既然我们已经镇定了目标,就应该集中起精力。这样,我们兵分三路。一路去查吕妍的丈夫张子新的事,这件事和失踪儿童的事可能有关系;二路继续盯着吕妍母子,我有预感,谜底就在这母子身上;三路去跟踪失踪儿童案件,相信我,小孩子会继续丢失的,所以如果发现这些线索,对我们也是相当有利的。”

说到这儿,阮瞻环视了其他三个人,对于如何分工颇有些为难。无论欢不欢迎,包大同对于他们而言是生力军,对他而言是最好的帮手。可是,他们的人手增长了,没想到对手也变得更加厉害,让他在安排上与往常一样襟见肘。幸好,小夏学了点法术,虽然由于天生体质的问题,外加修习时间太短而没有多大用处,但毕竟她可以自保,让他可以少担心一点。

只是少担心不等于不担心,不管把哪一路任务分给小夏和万里都是有危险的,可如果不分配小夏任务,让她单独待着,危险反而会更大,因为妖邪总是会袭击独处的人。

对方太厉害了,他很担心他房子里的防守大阵是不是万无一失,况且他们还会利用其他的东西,防守永远是被动的。他不在的话,意外随时会发生。

此时,其他人都沉默着,只等着他发话,而他踌躇良久,终于艰难地做出决定。

第十八章 小心QQ

“我去西安查张子新的神秘失踪,”阮瞻说,“吕妍母子比较厉害,还是由包大同监视和试探,但是如果发现什么,千万不要轻举妄动,那样会打草惊蛇,千万要等我回来。在我们做好准备之前,不能让对方先进攻。”

包大同点头答应。

阮瞻又看向了小夏和万里,“你们两个一组,负责寻找失踪儿童的下落,一来你们多多少少和警方有些联系,获得信息的管道比较顺畅,二来你们只要寻找线索就好,并不需要正面冲突。如果有消息,就尽快通知警方,如果比较隐密,不方便公开通知,就通知包大同和我。”

“他们遇到张嘉琳怎么办?”包大同问。

阮瞻点点头,“我想到过,所以我临走时会做好安排,那小女孩虽然厉害,但假如小夏和万里只是防守,她也不能为所欲为。但是你们要记住,千万别分开,有事尽快回到这里就行。”

“你放心走你的,我们可以应付。”万里拍拍阮瞻的肩,“无论计画得多好,也会有意外发生,但是我们以前能化险为夷,以后也一定能。你不要分心!”

“没错!我也可以保护自己。”小夏跟着万里的话说。

虽然她心里对阮瞻又要离开而感到心慌、不舍,但她知道那是必须做的正经事,她才不会去拖他的后腿,一个好女人是绝对不会那么做的。

“既然分好工了,我就说一下我这几天调查的新状况。”包大同说,“我们都知道当年张子新是去了西安查一桩什么灵异事件而失踪的,但是西安很大,他具体去了哪里连警方也不知道,因为他下了飞机可能去任何一个地方,他那样一个普通的人,又不像我那么玉树临风,扔在人堆里都没人注意到,所以线索到了西安就断了。要知道警方只知道他去西安,并不知道他是去寻找灵异事件的,所以后面的情况警方当然也不知道。”

“你不是又去折磨了张子新那个胆小的朋友了吧?”万里了然地问。

包大同笑笑,脸皮这么厚的人竟然有点不好意思,“你这个人能不能别那么聪明。再说,听人劝、吃饱饭,上次阿瞻说我用幻术控制人是损德的事,我再也没做过了。我这次没有‘折磨’他,而是讲理去的,我苦口婆心的开导他,给他讲人情道理,让他树立信心,他这才又透露了一点点小小的、非常非常小的信息。”

“有多小?”小夏看包大同脸上丰富的表情,差点笑出来。

“很小很小,但很有用处。我不是说了嘛,那个王勇特别胆小,当时张子新虽然对他有所保留,可他对警方也是一样,只说张子新去了西安,但没说是因为灵异事件,更没说张子新去的具体地方。他认为如果说出什么来,邪灵就会找到他来报复。巧的是,警方调查失踪案不久,他去采访一个周边农村的什么建设,结果挖地基的时候挖出两条冬眠的蛇,大蛇,很大的蛇。”他一边说一边伸手比画,逐渐扩大双臂表示那条蛇有多么大,最后把双臂都伸开了。

“太夸张了!”万里气乐了,“你那是千年老槐树吧,两人也抱不过来。”

“反正就是很大的蟒蛇。而且正因为这里的地理气候条件不应该会有那么大的蛇,所以当地乡下的人都说那是蛇神。问题是用挖掘机挖地基时,当场挖断了一条,当然就死了,另一条跑掉了。而王记者回家后就开始生病,一直到现在也时常不舒服。他觉得那是因为触怒了神灵才会如此,这就更加让他觉得不能胡言乱语,也导致这么多年他一个字也没有吐露。其实他只是因为阳虚而生的外寒,只要多锻炼身体,放开心胸,然后吃点补品就会好的。”

“他又向你透露了什么重要的消息?”万里接着问。

“一个地名而已。”包大同有点得意的说,“不过,虽然是一个地名,但却可以让我们直奔主题。”

“别卖关子了,快说!”小夏威胁道,“别逼得我对你刑讯逼供!”

“溪头店。张子新去了一个叫溪头店的地方。”阮瞻临走时给小夏留下了血木剑。

虽然小夏不能让剑放大,不过阮瞻的功力比以前强很多,能够以符咒自如的控制血木剑了,所以他给了小夏一张符咒,只要她遇到非用血木剑不可的时候,把这枚符咒贴在剑柄上,剑身就会放大。尽管不能再缩回去,但至少比她背个钓鱼竿盒子四处乱逛强多了。

而残裂幡给了万里,虽然不知道这幡的力量能不能吸取藏再孩子身体里的灵体,但暂时会有些威吓作用。万里是特异体质,没有天生良能但天生阳气极旺,因此和阮瞻学了几招,慢慢可以自己放大这个小金属幡了,当然同样是只能放不能收。

因为目的地明确,阮瞻预计他少则三天,多则五天就会回来。溪头店偏远又贫困,乡民们对灵异事件一定深信不疑,应该比较容易打听。就算当地人因为害怕不愿意说出来,但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只要那些妖邪不去阻止、捣乱就行了。

“放心,他们都跑到这里来祸害人了,没精力去追阮瞻。”包大同说。

但这句话并没让小夏好些,她想起了他们第一次合作时,那个秀才恶灵就分了好几个身,最后还合体成功了。那一次,阮瞻差点葬身水底。

“但是现在的阮瞻比以前厉害好多倍啊。”当小夏说出担心时,包大同这么安抚着,而小夏明白他说的对。现在的阮瞻经历过那么多恶斗和凶险,早已不可同日而语了。只是她怎么能不担心他?

“别担心啦,想点其他的事?”

“我比较好奇你是怎么说服王勇的。”小夏分散开自己的注意力。

包大同露齿一笑,“很简单。你记着,但凡这样的人都心虚,而心中有愧的人则都怕受惩罚。张子新死了,留下可怜的孤儿寡母,而王勇作为好朋友,却因为自保而不敢说出张子新究竟去了哪里,让张子新的尸骨也不能返乡。对此他心里一直非常愧疚,所以我只要给他讲讲地狱游记就行了。我前几天在小书摊上买了一本,才一块钱,借给你看看吧。”

“我不看。我又没做亏心事。”

“学习一下有什么不好。”包大同一边和小夏说话,一边对一位客人笑眉笑眼地打招呼,“如果坏人们都担心自己死后受到惩罚,这世界上就没那么多犯罪了。”

“谁理你!我上楼去,还有工作没做好。”小夏不再和包大同斗嘴,回到楼上去了。

她有些累了。白天要上班,晚上要和万里出去,可是新接的工作又没有做完,所以要抓紧一切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