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包大同毫不手软,随手从腰包中抓中了把浸了特殊物质的红色小球,兜头向狗灵撒了过去。

狗灵哆嗦一下,开始狂吠,而那些红色小球撞上了他的身体就好像是一把钉子,深深剌入它周身大穴之中。它疼得翻滚挣扎,浑身扭曲,房间内所有东西全被撞翻了。

场面一时混乱,连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付艳秋都露出了惊疑的神色,而包大同却忽然一掌捂心,一掌指额,念起了法咒。他定力奇佳,在这种状态下仍然能平心静气。

只见他嘴唇微动,口中也没发出声音,那狗灵却好像受到了外力鞭打,开始是嗥叫扑腾,慢慢变成哀叫挣扎,最后只剩下哼哼抖动了,整个程序不超过三分钟。

“花骨朵,来吧。”包大同对着传音符说了一句。

很快,花蕾冲了进来。

而这时,包大同虚空画符,向狗灵一指,那些钉子全部弹落到了地面上,尽成黑色。而符钉一落,一团黑气从付艳秋老公的头顶上冲去,转瞬间消失无踪。

花蕾也不说话,只把怀里的东西往地上一扔,立即香味扑鼻,她抱着的东西原来是狗食袋子,里面还装着热乎乎的花氏特制狗食。

“来吧,吃点东西,你还要走很远的路呢。”她温柔的对仍然蜷缩着的付艳秋的老公说。

那男人,不,他现在还是一只狗灵。或者说是被狗灵控制的躯壳疑惑又戒备的看了花蕾一眼,原来包大同并没有驱除它,而只是去掉了它身上的凶戾之气。

它现在只是普通的狗灵了,不再具有极端威胁性,但是如果不利用它回归纯真的一刻安抚它,让它知道人类的善意,帮助它离开,以后说不定还会变异,因为它尝过人类血肉的滋味。

“来吧,宝宝,我做的好东西可不是每只狗都能吃的哦。”花蕾对着一个男人,却说着对小狗才说的话。

而她的这番话显然很有安抚作用,狗灵又犹豫了下,终究抵抗不了美食的诱惑,又丝毫感觉不到花蕾的恶意,于是爬了两步,香甜的吃了起来。

花蕾半跪在地板上,伸手抚着狗灵的、实际上是男人的头发,眼神满是温柔。似乎在她面前的就是一只遭到抛弃和残害的小狗,就这么看着他把所有的东西都吃光。

“再做小狗的时候,一定要选好主人。”花蕾看那男人的眼中出现了小狗才有的湿润天真的神色,不禁落了泪,“还有,不要遇到所有人都傻兮兮的迎上去。你要知道,这世界上好多坏人。这个时候,你要快快跑。听到没有?一定要快快跑!这样他们才捉不到你,也不能伤害你了。”

狗灵唔了一声,有些疑惑,或者它不明白,死亡真正的意义是什么。它只是对眼前的年轻女人恋恋不舍,想跟她回家,感觉她是不会扔下自己的。

“好啦,它已经驯服,我要送它走了。”包大同怕花蕾心软,养了一只废物还不够,回头再弄只狗灵养可怎么得了。

再说这小狗虽然可怜,毕竟已经死了。动物的魂魄尽管不似人类,但也要回到它该去的地方,这样它才能有新生。不过不管如何,他也觉得这狗灵可怜。它是被人背叛的,让花蕾这样安抚它,借付艳秋老公的嘴满足它吃一顿美食的愿望,都是一种最微不足道的补偿。

“走吧。”他甩出符咒化成的绳索,牵着这回归纯真的小东西,带着泪眼朦胧的花蕾一起离开。

和往常一样,收尾的事和当疑案结束的事由警方来办。相信付艳秋不会说什么,并且会实现帮助流浪动物的誓言。

“又死了?”一个女人站在一家小型超市的门口向对面张望着,低声问旁边的朋友。“这是第几个了?”

“谁会去数那个。”朋友责怪的瞪她一眼。“你别多嘴,回头惹祸上身!”

女人轻哼了一声,似乎不介意,但眼神却透露着恐惧。“我又不住那个房子,怎么会有事?”说着又看了一眼街对面,然后迅速转开眼睛,看来其实吓的够戗。

这是城市的边缘,住在这里的人都不富余,房子也都是像鸽笼一样的六层公寓楼,看起来像一个个火柴盒,破旧而世俗。但就在这一片平凡之中,有一座老式的三层洋楼被夹在两幢灰色的公寓楼之间,像一个乱石堆砌的的山洞,从远处看来,黑乎乎的一片。

但这房子门前有一棵是不知是什么树种的大树。这才初春,已经满冠绿叶,生机勃勃,不过它的活力被那黑屋子的死气一衬,显得格外妖异。

“还有人敢住在那儿吗?”那女人忍不住再问。

她的朋友没有回答她。

※※※

〖请看《零杂志》第五期《凶宅》。〗

第五卷 凶宅

第一章 网站

《零杂志》做了一个有关杂志社的专题网站,说是要自我宣传,扩大影响,实际上讨论一些中外灵异事件,还有风水、巫蛊、算命类的东西。

包大同是不愿意做这些的,毕竟他们是借由一本杂志,把生活中阴暗却又真实的内容讲述出来,实际上是破解繁华都市中的灵异案件。

不过看小夏和花蕾兴致勃勃,他也没有阻拦。事后他不得不承认,那网页做得相当漂亮,因为主要还是弘扬真善美,所以并不追求诡异阴森的风格,反而有些民族特色,四边点缀着优美的咒文。

除此之外,网页上放了一些他的照片。自从小夏自作主张的发上后,网站点击爆涨。他现在是无数少男少女心中年轻帅气的周易研究学者,神秘、优雅、性感的代言人。每天收到的电子情书挤爆了邮箱,幸好杂志社的地址一直是保密的,不然他可能应付不来。

杂志的前四期卖得相当不错。甚至有出版商找上门来,洽谈结集出版的问题,不过第五期的迟迟没有着落。

对此他倒也不怎么着急,毕竟本来也不是为了钱,他做职业神棍,给富商巨贾看看阴宅阳宅、公司风水、偶尔驱个邪避个凶,赚得比整个杂志社还要多。别看那些富翁们在行善时吝啬抠门,但为了自己的的小命和财富,可以挥金如土。那他还有客气的,直接大把的花差花差,平衡一下社会财富。

他不急,另两位“员工”就更不着急了。天天盯着网站,和那些无事生非的人狂聊。搜集了一大堆所谓灵异资料,浪费了无数纸张和墨来打印,其实一点用处也没有。

“大同你快来看看。”这一天,包大同正无所事事的望着窗外开始发芽的新绿,小夏乍乍呼呼的喊。

包大同无奈,只好走到新辟的办公区看一下。其实那只是由两张宽敞华丽的转角桌组成的区域,桌上面摆着最新型的电脑和一些女孩子喜欢的杂物。

“又怎么了?”包大同没有到小夏身边,而是俯身在花蕾的桌上。心知她们必是泡在自己的网站上,刚才还讨论得兴高采烈,瓜子果皮扔了一地,他看谁的还不都一样吗?

“那个人又发贴了。”花蕾解释道,伸手指了一下屏幕的左上角,贴子的主题只有两个字:凶宅!

“这回说的什么?”包大同对这些奇谈怪论根本不放在心上,可是不忍打击这两个女人的八卦热情,只好敷衍的问道。

“说来还真寒,你让小夏姐给你讲,说说我就害怕。”花蕾抱了抱臂。显然那个故事吓到了她,“晚上我可以睡在这儿吗?”

“可以啊。但是我不能保证晚上不变人狼,你不怕的话,就住下。”他逗了花蕾一句,见她穿了件葱绿色的小毛衣,白色紧身牛仔裤,好身材一览无余,而且气质十分清新,真是越看越可爱。

“花蕾,住着你的。如果他真变人狼,咱们就让他负责到底。如果他敢始乱终弃,我叫我家阿瞻施法,让他三年不举,看他这日子还怎么过。”小夏插嘴道。

“你倒不怕我也让阿瞻三年不举。”包大同坏笑道。“别欺侮我法力灵力被封印,现在可是恢复了许多,不可能只挨打不还手的,到时候你哭都来不及。”说着,回头瞄了一眼花蕾,见她脸色有些不自然的盯着屏幕,连这样的话题也会让她觉得害羞。

“你还真本事,居然可以慢慢解开封印,怎么做到的?”小夏问。

包大同笑而不答,倒不是他自密某类法术,而是他这个方法实在偶然而且奇怪,尽管这无意间发现的方法对了他的症,对别人却未必是好事。

“不说就不说,好稀罕吗?”小夏哼了一声,之后对花蕾道:“你上回不是用缚灵枪还是什么打了大同一下吗?去把枪借来,再打一下,看他还这么狂吗?”

花蕾吓了一跳,随即明白是小夏在开玩笑,因此笑着点头。

实际上,缚灵枪是她上回从老头子那儿偷拿的,受到严厉的喝斥。老头子说过,没有灵力的人就什么也不要拿,这样也不会被某些灵体特别注意。最怕的就是本来没本事,偏偏拿着好的法器。这样反而会招来不干净的东西,最后甚至可能会伤及性命。

这有四个字可以形容:怀壁其罪。

所以,老头子有很多宝贝,却从来不给她一件。大概是因为她是最没有灵力的人,也许是因为对她极度失望而已。

“到底什么稀奇故事?不说我可不听了。”包大同催促道。

“以前我在网上乱逛的时候,貌似在哪里看到这故事,只是不知道是虚构还是事实。”小夏挪动了一下鼠标道:“这回这个叫小七的发贴者言之凿凿的说是真实发生的事,害我现在都有点以为是真的了。”

“小七?”包大同微皱了下眉头,“他是不是经常发贴?”

“从网站一建起来,他就比较活跃了。”花蕾道,“他经常发一些奇怪诡异的鬼故事。一直坚持说是真的,时间长了,这里的人开始相信他。不过,我调查过,他所讲的故事十之八九是从各大网站的鬼怪论坛抄来的。不过这次,他讲了一个凶宅的故事,赌咒发誓说是真的,害我也开始动摇了。”

“哦?这人倒真有写小说的天赋。最好的小说,就是让读者相信书里的事是真正发生过的。”包大同有了点兴趣,“他说了什么?”

“一个鬼故事。”小夏知道花蕾怕,因此接过话来。

现在是青天白日的,她看了这个故事,怕也有限,等到晚上回想起来,可以窝在老公的怀里。花蕾就不一样了,虽然看来家境非常富有的样子,但一个飘零在外,又天天接触这些灵异事件,没人安慰和保护真是可怜。

偏偏大同这个死家伙是个点不亮的灯。放着这么好的女孩在身边,却一直没动静,让她这外人急也急死了。

第二章 故事才刚刚开始

“他说他租住过本市的一套房子,是和其他五个同学,外加一对年轻的老师夫妻合租的。结果发生了好多事情,其他人都死了,只有他活了下来,但是摔断了腰,修养了两年才好。受伤后,他搬到了外省去,隔了山和水,感觉那鬼魂追不上他了,这才渐渐平静下来。现在想把事情说出来,希望别再有人去租那凶宅住了。”小夏道。

“他倒不怕鬼魂顺着网线爬过去。”包大同开了句玩笑,但见小夏和花蕾都有些惊悚似的,连忙改口道:“放心,咱们这里不会有事,为了保证两位小姐的安全,阿瞻和我已经把这房子加持得堡垒一般。放心放心!”

“切。谁会怕!”小夏嘴硬道,“不过小七讲的鬼故事真的很恐怖的,而且是越想越害怕的那种。他有一个故事是说他的女同学,乡下来的,家境当然很差,学费都是靠学校帮她找的工作中赚取。但是她工作的地方离学校比较远,所以她决定租个房子住。选来选去,发现一幢新建成不久的公寓楼非常便宜,顶层一个干净的一居室,一个月只要五十块钱。于是她连忙租下了一个房间,生怕错过了这好机会。”

“听错了吧?五百就已经很便宜了。”包大同插嘴道。

“就是五十。”小夏用力点头,表示自己绝没有听错,“但是这女孩租了房子后也很好奇,为什么这样好的房子这么便宜呢?于是她就问看房子的大叔。大叔告诉她说,这房子以前有人横死,是一个为情自杀的女孩,从顶楼上跳了下来。当时脑袋先着地,摔得脑桨迸裂,和红的血混在一块,散得一地都是。

后来,这楼里总是有不同寻常的动静,大家都说这里闹鬼,所以都陆续搬走了。这么大个公寓楼,已经没有几户人家住了,尤其顶层,只有她一个租了房间。大叔叫她还是别住这里,换个地方得了。

女孩很害怕,但是她已经退了学校的宿舍,还付了这边的半年房租。她本来就穷困,赚来的钱不是交了学费,就是寄给家里,连吃饭都很节省,哪来钱再去租其它地方呢?于是只好硬着头皮住下,心想就算大叔说的是真的,她也没害过人,应该不会找上她。

晚上,她战战兢兢的睡下,但由于害怕,一直睡不着。而整个顶层只有她一个人租住,更增加了她的不安。她心想熬过第一夜看看再说,如果第一夜没事,以后也不会有事。但是她白天要学习、要打工,实在太累了。所以就迷迷糊糊的睡着了。睡到半夜突然听到一种特别清晰、特别有节奏的声音,扑、扑、扑——听起来像脚步声,没有穿鞋子的脚步声。

她一下就惊醒了,可是不敢动,感觉有个女人在长而空旷的走廊中溜达,而且她每走到一扇门前都停一下,敲一下门,尖着颤抖的嗓子问:有人在吗?

女孩子吓坏了,连大气也不敢出,冷汗把被子都浸湿了。一直紧张的听着门外的女人慢慢走到她的房门前,停下来,敲门,然后问:有人在吗?而且,还问了两遍。

这时候,周围突然静了下来,门上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似乎那个女人在抚摸门把手,试图进到房间里来。女孩不动,实际上是被吓得僵住了,生怕外面的女人闯进来,好在她摸了一阵,叹了口气就走开了。

女孩一直忍耐着不动,好不容易到了天亮,立即跑到看楼大叔那去说了这个情况。大叔说,我早让你搬家了,你不听,现在吓到了吧?赶紧的,今天找房子搬家。

女孩也害怕。心想半年的房租也不多,说不定可以从房东那要回来。那钱在她看来很重要,可在别人手里不过是一顿饭钱。可是没想到那房东这么抠门,连一个月的房租也不肯退。她白天奔波一天,也没借到钱,当时是冬天,很冷,她有心露宿街头,却又怕冻死,何况那段时间治安不太好,有色魔出没,于是她只好硬着头皮又回到了公寓。

她天真的想,她只要睡在床下就好了。万一那女人再出现,并且闯进来,一定会看床上,那她至少是安全的。所以她把床整理得好像没人睡一样,自己钻进了床下。

第二天一早,她没有出现。看楼的大叔很奇怪,就上楼去看看。结果发现她的房间大大敞开着,这女孩已经死了半夜了,脸都绿了,就那么大瞪着惊恐的眼睛。

大同你猜,她是怎么死的?为什么第一天没事,第二天却出事了呢?”

“简单啊。”包大同耸耸肩。“她是被吓死了,吓得胆都破了,所以脸才会发绿,因为那个自杀女孩是头朝下摔死的,所以也是头部朝下在走廊中游荡。那女孩听到的扑扑声,其实不是脚步声,而是她头部着地移动的声音。假如那女孩是睡在床上就罢了,因为她和那自杀女孩相互看不到,但是她偏偏睡在了床下。所以当那自杀女孩就这么大头朝下进入房间的时候,正好和那女孩面对面见到。你想,这能不吓死吗?”

“你怎么知道?”花蕾插嘴道,和小夏一样惊异。

包大同一笑,“我虽然不上网搜鬼故事看,但偶尔也听些小妹妹和我讲起,别忘了我是做哪一行的。这故事我听人说过,所以那个小七是故弄玄虚。”

“这故事可能不是他经历的,却未必不是真的。”小夏道,“再说我们也没有在这件事上相信他,而是因为他发鬼故事关注了他,然后他说起凶宅的事。我和花蕾讨论过,觉得有些真实性。之前他还讲过一个故事,说一对夫妻给自己几岁大的小孩过生日,孩子很开心,在床上跳啊跳啊,结果掉下来摔死了。

夫妻俩很伤心,后来两人一起看孩子生日那天录的影,发现有一只穿着红衣服的女人的手抓在孩子头发上,一甩一甩的,然后用力一顿,孩子就摔死了。这故事很悚啊,但我们也没觉得是真的。可是他说起那个凶宅,有鼻子有眼。”

“他说了具体地点了吗?”包大同问。

“那倒没有,但是感觉他说是本市。”小夏道,“你也知道,只要是熟悉一个地方的人,说出一点大致的地理特征,并不需要很详细的说明地址,大家就会知道说的是哪儿。”

“还有一点。”花蕾补充道,“他讲其它鬼故事时,好像生怕别人不害怕似的,极力讲得详细、血腥和惊恐,感觉很用力在说什么。可是他说起这所凶宅,总是给人吞吞吐吐、欲言又止的感觉,似乎在怕什么。”

“哦?那他说的凶宅哪儿?说没说和他同租的人是怎么死的?”包大同有点兴趣,但又不大,于是随口问道。

“他要讲的故事才刚开始呢。”花蕾看了小夏一眼,最后把目光落在包大同身上。

有他在,应该很安全。

第三章 七号楼

“也许他是故意采取这种方法引你们注意。”包大同道,“平常很用力很活跃的一个人,突然欲言又止是很引人注目的,你们两个不就关注他了吗?”

小夏和花蕾对望一眼,没说话,都没想过包大同所说的那种可能。

“还有啊。他租的什么房子?如果是和五个同学,外加一对教师夫妻一起合租‘一套’房子,面积可是很大的,很可能是别墅类的。”包大同继续说,“这样的房子即使是合租,房租也会很高,学生的话,应该没有这个经济能力,有能力的也不会和别人合租。你们看,这不是漏洞吗?”

“从他说的话中揣摸,他大概租的是接近北郊地区的一套房子,比较便宜。”花蕾道。

“我倒不知道北郊有别墅区。”包大同拍拍花蕾的头。“不过暂时别理这件事,我们还是先看看他的故事往后怎么发展再说。”

“大同,你不相信这事吗?”小夏问,“身为有可能成为史上最佳神棍的人,你得保持对灵异事件的敏感和好奇心。”

“我没说不相信,我只是观望。”包大同知道如果不表示一点兴趣,这两个女人不会放过他,于是挤走花蕾,坐在电脑桌前道,“我先看看他写的什么。作为有可能成为史上最佳神棍的人,如果被人骗了,为了个虚构的故事大动干戈,只怕也不是很光荣的事情。”

说着,他不再和两个女人争辩,认真看了一下那个叫小七的人发的贴子。

这是他第一次认真看杂志社的网面,不得不承认做得非常漂亮,而且内容也丰富。显然两名“员工”花费了不少力气,做技术维护和美工的那个人也相当有水准。

而那个贴子就在最显眼的位置上。用大号字体写着“凶宅”二字,旁边还配了一幅图片,背景是一片黑色,中间有一座灰白色的楼。明显是从网上搜来的图片做成的,因为建筑风格很西化。

这让包大同更觉得这个不知名的“小七”是一个编造故事的人,不过他还是把介绍凶宅的第一篇文章看了下去:

我叫小七,今年二十一岁。之所以叫这个名子,是因为我们同宿舍一共八个人,按年纪排下来,我排行第七。大家这样排行是为了称呼起来方便,也为了显示亲密。时间久了,别人几乎忘记了我的本名,只知道我是小七。

我们的学校距离市区较远,听说以前是一片荒坟。之所以在这里盖学校,就是利用年轻学生的阳气来驱赶这里多年积累下来的阴气。尤其是我们所住的七号楼。听说在建校挖地基时,曾经挖出一个巨大的深坑,里面埋了几十具枯骨,还都是头骨开裂的,听来很恐怖。

当然这些事情,开始时我们并不知道,否则也绝不会住在那里。

七号楼不高,只有两层,听说这楼在盖的时候出了好多事。先是挖出深坑后,建筑方派人下去探查情况,但是下去了三个人,全死在里面了,也不知道为什么。后来请来专业人员和警察。一队人结伴下去后才发现,这地面下居然有一个很大的、类似于下水沟那样的通道,因为长年被封闭,还有许多其它杂物混在其中。因腐烂而产生了有毒气体,那三个人是窒息而死的。

之后在盖房期间,经常有工人受伤,在工地上插了红旗、放了鞭炮、请法师来作法也还是不行。而且那楼起不高,一盖到第三层就会塌。专家说那是因为土质问题,可为什么附近的六号楼和八号楼就没事呢?

七号楼就夹在六号楼和八号楼之间,那两幢楼都有八层高,只有七号楼却只有两层。又因为楼间距小,远远看来,七号楼看来好像随时会塌掉一样,而且因为阳光全被遮挡住了,分外阴暗。

七号楼只住新生的,因为只有新生不知道这里这些传说。所以每年,上一届的学生会搬到其他宿舍楼去,而这里就迎来新的学生。

这个楼很邪的,经常有人自杀。照理说,这么矮的楼,就算是跳楼,也不是每个人都会死。奇怪的是,只要从这个楼里自杀的,不管是跳楼还是服毒、上吊,没有一个能救回来。更奇怪的是,所有自杀的人都选择了来这里,哪怕他们本来是住别的楼的,甚至还有学校附近的居民,只要他们想结束自己的生命,就会选择来七号楼。

学校里的师生好像很不愿意谈论这个,所以我们新生入学好久也没听说过这事。但我们自己也是有感觉的,后来打听到七号楼的可怕事件后,就感觉很害怕,好多同学都不住在那儿了。而人越少,那楼的阴气越重。有时候大白天的都会感觉突然浑身发冷,而且学生们生病的人也多,好像身体都弱了似的。

有一次,我们宿舍的八个人结伴去逛庙会,结果一个算命的说我们身上有邪气,再不注意,可能会危及生命。

这也就是我们要在外面租房子的原因。但没想到,我们从一座凶楼搬到了另一个凶宅,不知道我们做错了什么,要受到这样的处罚,陷入这样的轮回中。也许,如果我们没有搬,可能不会没了命,熬到有新生入学就好了。

但是我们找到了一个房子,大家还很高兴,没人想到那是去了鬼门关。

不过还是说七号宿舍楼吧,毕竟我们遇到的可怕的事都是从那里开始的。

我不知道别的寝室。只是我们寝室经常会丢一些东西,毛巾啦,钢笔啦,牙刷啦,反正都是些不值钱的小东西。我们都是男生,大大咧咧的没有在意。还有人开玩笑说是老鼠拿的,或者是窗外的槐树成精,因为那棵树长得特别茂盛,给人感觉奇怪。

但后来,我们丢的就不止是这些东西了。

第四章 你穿红衣服真好看

我们九月入学,前三个月热热闹闹的,大家忙着互相认识,各个寝室之间关系密切,大概就是因为那份红火,一直也没出什么事。但是天气转冷后,楼内的气氛好像也不同了。

首先是我们寝室的老二。

他是个白面书生,人虽然有些瘦弱,但平常也是很健康的。可在那年一入冬,他总说被子好像盖不严似的,后背上有冷风吹进来。然后他就开始生病,低烧不断。去医院了查不出什么,不长时间,人就和脱了形一样,形容枯槁,面色青白,似乎离死也不远了。

他家本来就在本市,只是离学校非常远,所以才住校。但现在他这种情况,父母就为他办了休学,接他回家了。

奇怪的是,他回家没多久,身体就康复了,之后他自然想回到学校来继续上课。可是他只要一回学校就生病,回家休息一段时间就又会好,如此反复了好几次。

最后他妈找人给他算了一次命,说他命中与学校的方位不合,只要晚上不在学校睡觉就没事。可我们都嘲笑他,说他是没有妈妈照顾就不行,是个没出满月的宝宝。他生气,强住在学校中,不舒服也强忍。后来闹到病倒昏迷,而这回就算回家也没有立即好转,整整休学了一年。

接着出事的是老八,这小子特别好动,什么都好奇。那时候新生们之间就开始传七号楼是不干净的地方了,最先被发现灵异现象的是那棵老槐树。

槐树俗称是鬼木,性最阴,容易招鬼。有一个学生晚自习回来的时候,发现树下蹲着一个人,手中拿着个东西,一下一下的在挖地。那人穿着一件红衣服,似乎是个女孩。这学生想这么晚了。虽说是在校园中,女孩子独自一人也是不安全的,于是上前,想劝她快回去。

哪想到上前一拍这女孩肩膀,却拍了个空,根本没什么女孩。但是地上却有一个洞,一只苍白的手从洞中伸出来,伸手抓住了他的脚。

当时这学生吓惨了。尖叫的声音把全楼的人都吓醒了。大家纷纷拿着大号手电跑出来看,当强光集中在一处,大家看到地面根本没有洞。但是却有五指抓痕。好像有什么要爬出来,却又被外力拉了回去似的。那天下午才下过雨,所以地面泥泞,看得很真。

可怕的是在树上,好好的挂了一件红衣服,当天所有人都没看到那挂着一件衣服。而且树根处还有一滩血迹,好像是从衣服上一滴滴落下来的。

大家感到害怕了。偏偏老八跟个二百五似的,那天晚上又是他生日,喝了点酒,所以仗着酒劲说不知道是谁在害人,别人劝不动,他非要走到树边去,在地上的抓痕处踩了几脚,还把那件红衣服抓下来丢到了垃圾桶里。

我看他做的一切,表面上还平静,但内心总有些不安。所谓敬鬼神而远之。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对未知的事,不管是科学也好,神怪也罢,应该有一丝敬畏心。但老八平时就是个莽撞的性子,现在想拦他也来不及了。

之后一周还算平静,大家渐渐把这事忘记了。就连那个男生的所见所闻,好多人开始认为他是累糊涂了,出现了幻觉。再说他视力本来就不好,那天还没戴着眼镜。我也从紧张老八的状态,变得“正常”起来。可是就在大家都放松了警觉的时候,老八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