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啪啪啪啪”四声响,那四个小球在到达一定的范围后突然变形,像四枚大号销钉,牢牢的钉在了地面之上,而花蕾则盘膝坐在地上,嘴唇微动,默念起那背得滚瓜烂熟,却从没有用过的口诀来。

“滋滋”的声音响起,所有人都呆了,连反应都来不及,眼看那一对幽光猛扑了过来,在就要冲到离楼梯口最近的老五前面时,却蓦然停留在半空中,化为一缕灰烟,不住飘荡,就好像有什么烧着了,又好像那幽光是被一个无形的东西挡住了。

“花蕾万岁!”石界第一个反应了过来,明白是花蕾学着设置阻挡结界,而且还成功了,“一次OK,成功率百分之百,我还没想到你留着这一招。”

“歪打正着。”花蕾吁了口气,并不是谦虚,而是确实如此。

不过她顾不得额头上因紧张而冒的冷汗,把手中抱着的一个类似超小号火炉样的东西摆在阻挡结界的正中。那小炉中间闪着一点极强的红色光点,让人看着感觉温暖极了。

“都围坐到这里来吧,我不知道这个保护结界能坚持多久,但是我们暂时可以放心说话了。”她抬头看看大家,“至少,我们有时间等待救援。”

“谁会来救我们?”老三第一个走过来,有些绝望地问。“我们来这里,可是没有任何人知道,商定了不告诉家人朋友,而唯一喜欢逛网站后台的人也来这儿了。”她瞄了一眼石界。

“会有人来的。”花蕾说,脑海中浮现出包大同的脸。

不知道为什么,虽然包大同根本不知道她的行踪,但她坚信他会来救她。

第二十一章 变态推测

包大同坐在电脑前,眉头渐渐蹙了起来。

很奇怪,在沉寂许久后,小七更新了一章很长的章节,常在《零杂志》论坛闲逛的人都兴奋无比,对这个恐怖故事的最新进展进行热烈地讨论。

包大同也很关注这个凶宅的故事,这让他觉得莫名其妙,不知道在灵异事件方面见多识广的自己是怎么被吸引到小七的故事里的。

最新的更新中说,进入凶宅后前几天一切正常,但在一个暴雨之夜,作者小七就生病,卧床不起,而老六则突然疯了,而且失踪。

最可怕的是,他们被封在房子中,找不到任何通往外界的路。似乎被埋在了坟墓里、被陷在了孤岛中,如待宰的羔羊一样,绝望的等待着被杀戮。

不得不说,作者小七的文笔相当好,让每一个看到文章的人都有身临其境的感觉。或者这感觉太强烈了,作者小七描写的细节也太逼真了。那些恐惧的反应,人们在那种状态下的行为,都真实极了。

可是作者的笔触却有一种镇静和从容,有些冷眼旁观的感觉。如果作者小七真的经历了这一切,绝不会是这个腔调。

感觉上,他还有点兴奋,有点幸灾乐祸,就像和大家一起在看一场恐怖电影,不过是由作者小七叙述了出来。

而且,他知道结局。

这让包大同产生了一种极其古怪的想法——这不是在讲故事,而是在进行现场直播。

这想法突如其来,让他怀疑自己是否变态,居然生出这样的念头。但不知道为什么,越是这样想,他就是越有心惊肉跳之感,然后开始坐立不安,莫明其妙地担心起花蕾来。

假如作者小七是用那个凶宅的故事做陷阱,吸引人去探查,然后在好奇者身上发展故事,再一五一十的写下各种细节,欣赏被陷害人的孤立无援和绝望恐惧,最后发到网上供人阅读。

那么,做为故事的角色,就一定会以死亡终局。而在这个故事的前面也说了,所有人都死了,只有小七一个人幸存。而现在故事中的小七卧床不起,这会不会是一个借口,一种角色转移呢?隐藏在暗处的小七会不会就是杀人凶手呢?

假设这一切都是真的,作者小七才是真正的变态,而且能做到这一点的也肯定不是常人,甚至是那种东西。但问题是,他的猜测有谱吗?还是他因为过度担心花蕾而产生的臆想?

花蕾两天没出现了,一直以为是赌气,本打算过两天她再不来上班,就找个借口去抓她回来。可是现在突然感觉自己疏忽了,因为花蕾是个沉不住气且厚道的人,不会这样做事。

他急忙打电话给花蕾,先是手机,然后是家用座机,但是都没有人接听。情急之下,他跑到花蕾的住处去,按门铃也没人理会。

在越来越不安的感觉中,他使用他的开锁技术,闯入花蕾的家。在干净整洁的环境中,他没有感觉到任何邪气,可是却感觉出了一天没有人出入的冷寂,这证明花蕾至少一天、甚至两天没回过家。

不对啊!花蕾虽然性子急躁,有些小小任性,可实际上却是个乖乖女,懂得为人着想,不像现在的年轻女孩那么疯,那么以自我为中心。就算家里没有父母管她,她也不会夜不归宿的。

怎么了?难道她失踪了?难道她落到什么陷阱里了?

心里一急,也顾不得平时对石界的厌恶了,翻出花蕾的电子记事本,发现上面确实有石界的电话号码,家里、手机、工作部门的都有。

花蕾是数字白痴,所以总是把各种号码都记录清楚,电子记事本的密码就是她的生日,熟悉她的人很容易就会破解。

可是,他坐在花蕾的客厅里打了半天电话,石界的电话也没人接,工作部门的其他人说石界放假了,听说要去远足。

一个一个的调查结果,一个一个的答案,似乎都在向包大同所想像的那个最不利的方向发展。

再细想想,花蕾如果在他这受了气,很有可能去找石界倾诉,她在本市朋友不多,除了和小夏非常要好外,就是和石界最亲近了。

这也是他对她乱发脾气的原因,不过他现在非常后悔。

假设花蕾生了他的气,去找石界诉说,然后在石界的劝说下和他一起远足,假如这远足是去鬼屋探险什么的——

这可是新兴的一种游乐方式,他是今天早上才听论坛里的人谈论起。而石界很冒失、又好奇心重,还略带点八卦的性格,像是能做出这种事的。

这推测太出人意料了,也吓了他自己一跳。可是除此之外,他又想不出其他解释。而且,也不知道是心理暗示还是什么,这个念头在脑海中一形成,他忽然感觉最新更新的故事中,那对青年夫妇很像是花蕾和石界。

在这章更新的最后,作者小七说,那对青年夫妻的女方在最后关头利用了一点术法,结成了阻挡结界。他对此描写得很细致,甚至包括那四个怪球刺入地面发出的声响,还在文章中感叹,没想到这女孩居然还会一些道法,很是意外。

反过来想,花蕾在他面前除了捣乱外,并没有施展过什么术法。但在这个时代,会这些道法的人太少了,花蕾身世成迷,身上又总带些古怪的玩意儿,这情况很像是发生在她身上的。因为不会那么巧又出现一个特异人!

难道她真的被困了?!石界的死活他不介意,可是这一刻,他突然很不想失去花蕾,这念头如此强烈,强得让他的心都烧起来了,深刻体会到什么叫十万火急。

“花骨朵对那个凶宅的故事很熟悉吗?”包大同心急火燎,因此顾不得阮瞻很生气他打扰小夏睡眠的情况,在半夜三更打了电话,“她是不是常和那些讨论故事的人混在一起?”

小夏本来窝在老公怀里睡得香甜无比,迷迷糊糊中听到这问话。先是愣了一阵,随即意识到可能发生了什么事,不然包大同不会在这个时候、用这么严肃的语气说话。

不过她还没回答,包大同突然把电话挂了,因为他听到花蕾家的房门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

第二十二章 意外

轻盈的一跳,包大同快速闪身在客厅内的一张西式圆桌下。这桌子的大桌布上垂着长而密的流苏,又被置放在角落中。所以在黑暗的环境中很难有人会发现桌下有人。

在他藏好后不到一秒,随着“咔哒”一声响,房门打开了,有两个人先后走了进来。

包大同是蹲伏在桌底的。因为角度的关系,所以并看不见两人的面貌,只能看到腰部以下,不过大桌子所在的方位很好,他可以轻松窥到房间的全貌。

只见前面的一个人进门后先是打开了灯,然后后面的人才慢慢踱了进来,脚步间,带一点审视和拘谨的态度。前面的人穿着牛仔裤和运动鞋,后面的人却穿着质料很好的西裤和名牌皮鞋。显然这是一主一仆两个男人。

不过包大同还是感到非常奇怪,毕竟做贼的人不可能会喜欢明亮的光线,而且这两个人是用钥匙打开的门,也让他感到意外。

难道他们是花蕾的亲人或者朋友?但如果是那样的话,为什么半夜三更跑来,还轻手轻脚的?为什么会有一丝刺探的意味在弥漫呢?

只见那个“主”在大厅内慢悠悠的转了一圈,然后抬起了一只保养得极好,手指修长的手,看意思像是看了看表,然后就坐到了客厅内的长沙发上。

这样一来,包大同就可以看到他的全身了。除了颈部以上,那人的全身衣服都很朴素,但却透着名贵和从容,显然来者非富即贵,也就是说,他绝不是小偷。

而那个“仆”一直站在一边,不动也不说,非常有规矩。

“花蕾这个贱人!”那人突然恶狠狠的来了一句。

包大同吓了一跳。怎么这人和花蕾有仇吗?花蕾身世成迷,他从来没有问过,因为怕过度关心会产生不一样的感情,但现在他忽然有点后悔,假如她真是背景复杂,现在又失踪了,他要找到她就难了。

那怎么办?总之,他是绝不会放下她不管的!

“先生——”仆人动了一下,似乎有些惊讶。

那主人没有说话,但包大同似乎能感觉到他们在眼神交流,可惜他看不到。

只听那人又说,“抓住那死丫头又如何?该说的她还是不说,用什么方法也一样,只好从这里找找,看有没有什么线索留下。”

呀?难道这人绑架了花蕾?从字面上理解是这个意思,听语气也像,包大同有些紧张了,脑子飞快地转,打算着怎么把这两个人放倒,好了解一下花蕾的行踪。

那仆人什么话也没说,开始在房间里乱转,卧室、书房、阳台、厨房、卫生间全看了一遍,然后走到沙发前,恭敬地报告说没有发现。

那主人沉吟着,似乎有些恼怒,之后指了指圆桌的方向道,“阿勇,去把桌上的西洋摆设给我拿来,我看透着古怪。”

仆人应了一声,向包大同所在的地方慢慢走来。

包大同立即悄悄画符,隐了身形和气息,不过随着那个叫阿勇的仆人离他越来越近,他忽然感觉不对。

阿勇的步态和行走方位看似正常,但在他这种有些修为的人看来却是步步杀机。似乎是他被人发现了行踪,对方正不动声色地要擒住他。

这样一来,他再隐藏也没有了意义,干脆立即改为戒备状态,只见那双脚距离他越来越近,一股压迫性的灵力也笼罩在整个圆桌的上方。

果然!

“啪”的一声响,圆桌突然被阿勇掀起,包大同只觉得眼前一亮,正看到一张定身符出现在他胸前。

好在他早有准备,一翻身跃了出来,左手布下一个小型结界,笼罩在客厅外围,以免这里的打斗给人发现,右手同时甩出一个掌心雷。

阿勇显然没料到他突然暴起还手,根本没有闪避,那道蓝色电火花不偏不倚的打中他的肩膀,电得他向后弹去,若不是有墙壁挡着,可能冲到隔壁去了。

包大同一击成功,根本不迟疑,立即如法炮制,再度以掌心雷侍候那位主人。

在他看来,一般保镖或者仆人总是比主人更有打斗上的能力,不过今天他大概只猜对了一半,那主人攻击力未知,防守力格外强大。

他甚至没有动,身外就凝成了一个古怪的阻挡结界,把掌心雷弹了回去,一点没浪费,幸好包大同闪得快,否则差点被自己打伤。

“倾尽三江,浪淘天——”厨房和卫生间的房门都开着,水气充足,适宜使用“五行禁法”之水术。

不过当他伸指拈诀,指向那主人,没念出最后一个“困”字,就感觉一股巨大的力量自身后传来,迫得他急忙躲避,一回身就看到又一张符咒好像一只黄中带红的蝴蝶,疾飞到他的面门。

躲避是来不及了,水术的施展也受了限制,他急中生智,施了个火咒,干脆以火破符,自己则往后疾退,虽然滚地很狼狈,毕竟躲过了这背后的突然袭击。

他没想到阿勇这么禁打,中了个掌心雷不但不晕,居然这么快还能攻击。他更想不到的是,他还在应付阿勇一波紧似一波的攻击,眼角余光就看到那个好整以暇坐在沙发上,似乎还是在看戏的男人突然从腰后拿出一个东西。

除灵枪!

这枪化成灰他也认得,要不是花蕾拿着这东西玩,他怎么会被封印,到现在才解开一半?!可是这男人怎么会有这东西?难道除灵枪已经这么普遍了吗?或者是他抓到了花蕾,然后硬抢来的?

想到这儿,他一阵焦急,连忙施出了受限的水术,顾不得自身被一个不知道是什么的符咒打得肋骨仿佛断了一样的疼,几乎是以自伤为代价,利用突然出现的水柱挡住了阿勇。

而他,则扑向了沙发上的男人。

但是,他瞬间又施展了一个小型时空扭曲术,因为他看到了黑洞洞的枪口正对着他,枪口中有一点可怕的红光,假如他被射中,不只是被封印的问题,还可能毁了他一切修为,甚至有生命危险。

一步踏出,他脱离了危险,同时发现这两人与他的打斗有破绽,如果他想走,立即就可以从门边逃出,他们绝拦不住他,可是他不能走,因为这两人很可能知道花蕾的行踪。

而他有预感,花蕾正处在危险之中。

第二十三章 花伯父?!

“你们是谁?”他又施展一个时空扭曲术,闪开了如影随形瞄准过来的枪口。

门,就在不远处,只要跑出去,他就暂时摆脱了危险。可是这样一来,唯一可能找到花蕾的线索就断了。所以他冒着被打中的风险,坚持留在这里周旋。

那个男人冷笑一下,回答包大同的又是一枪。

无影无形的,一道尖锐的灵力直射向包大同的心脉,包大同闪的虽快,但那看不见的力量还是擦着他的肩膀而过,那种疼痛比真受了皮肉伤还疼,他右手手臂当场抬不起来了。

他闷哼一声,不肯被动挨打,在这样紧张的情况下,还保持着清醒,另一只手一记符网,把欲冲过来的阿勇再度阻住。

“好小子,还知道还手!”那人终于说话,语气有一股说不出的清冷和威严,似乎——还有些喜悦。

可这回包大同也不说话了,心想闷声大发财谁不会,同时口中默念,“南离天火,话三昧,炼!”祭出火符配合五行禁法之火术,借火打火,全速袭向坐在那个始终没有离开沙发的男人。

“嘭!”的一声响,符咒之火迅速燃烧起来,不过却没有烧向那男人,而是布满了他身外的结界上,好像瞬间形成了一个不到两米的火球,把整个房间照得通红火亮。

几次被阻挡、却又几次顽强突破的阿勇见状,没有立即跑过来救他的主人,而是急奔去窗边,把垂地的厚重窗帘紧紧拉上,似乎不想让别人看到火光。

这是难得的没有被双人包夹的机会。包大同想也不想,直扑长沙发。他知道火符没有突破结界,也就是说没有烧到那个怪人。但那人是要维持结界、抵抗符火就会牵扯大部分灵力,那么此时是攻击的最好时机。

右手食指、中指伸直,灵力运于指尖,指剑立即形成,不过他还没有施展此术,就见火焰中飞出一道幽蓝光点,眨眼间透火而过,直奔他的腹部刺来。

那居然是一把灵力光剑,因为距离太近了,包大同根本躲不开,只是回手以指剑挡了一下,带的那光剑歪到一边。但他也被强大的力量震得飞了出去,直摔到门口。

只一步,他就可以逃了,可他忍耐着全身的酸麻,迅速跳起,又回到了战团之中。

“愚蠢!”结界上的火焰迅速熄灭,似乎从未燃烧过,那人骂了包大同一句,身体仍然没有动,但左手缚灵枪,右手灵力光剑,毫不留情的再度攻了过来。

包大同不是莽撞的硬打硬冲,而是在电光石火中选择了自认为最正确的作战方法,头脑相当冷静。

在他看来,打不过就逃跑没什么了不起,问题是从这两个人简短的对话中可以判断出,他们有可能知道花蕾的行踪,倘若这时候他跑了,以后未必找得到。万一花蕾的生命有危险呢?和他自己的安危比起来,当然花蕾的更为重要。

他明白绝不能再中缚灵枪,他更明白对方的实力绝对在他之上,况且还有人帮忙,因此他不拼着伤害己身是赢不了的。于是他奋力避开枪口,顾不得灵力剑对肉体的伤害是如此痛苦,把所有力量全集中在两指上,对着他感觉出的,那结界上最薄弱的一点,猛力击出。

剧痛自那条抬不起的臂膀传来,他咬着牙不理,欣喜的看到他这招同归于尽有了效果,那怪人再不能悠哉悠哉的坐在沙发上,而是火烧屁股一样的跳起。而他的人一动,证明结界也告破了。

包大同借机再施五行禁法之水术,不过他咒语只念到一半,就感觉一阵巨大的电流穿过身体,把他整个人都弹了出去,“咕咚”一下摔了个狠。快速冲击身体的电流还没有使他头脑恢复判断,缚灵枪乌沉沉的枪口已经把他牢牢笼罩其中了。

这一番打斗不过一分钟,却来回了好几个回合,那怪人不能再保持优雅沉着的风度,包大同也伤得趴在地上起不来了。

“这又是什么法宝?”他勉强扭过头,懊恼地看着偷袭自己得手的阿勇。

“哦,普通的高压电棍。”阿勇咧了咧嘴,似乎觉得这很好笑,“不过这是管制品,市面上是买不到的。”

他妈的!灵力斗法都没失败,居然输给了这种科技产品!看来他是太托大了。因为没有感觉到阿勇这边灵力激荡,还以为这人没攻过来,再加上他急于对付那怪人,哪想到阿勇会玩阴的,灵力拼不过,改拼装备了!

他挣扎了一下,发现根本不能摆脱那只缚灵枪的威胁,而右手手臂的疼痛让他冷汗迅速浸湿了衣服。

“你们究竟是谁?”他再问。想拖延时间以想出反败为胜的办法。可那怪人十分冷峻严密,防得他没有一丝机会。

怎么办?难道今天要葬在这儿?不行啊,花蕾现在不知道遇到了什么事,他一定要想办法救她才行!

“你没有资格问!”那怪人冷冷的说,又坐回到沙发上,“你又跑到这里来干什么?”

直到此刻,包大同才认真观察了一下与他斗法的两人。

那个叫阿勇的,四十上下的年纪,身体很粗壮,面容很普通,穿着很随意,属于扔在街上也不会引人注目的人,但目前似乎对他有些善意,虽然眼神中还有些幸灾乐祸和嘲笑之意。

而那怪人就不同了。衣着、面容和举止都有些贵族感,而且气质很脱俗清雅,虽然面无表情,年纪看来将近半百了,但却很有些魅力。用小夏的话来讲叫做“美形大叔”。

“好吧。我们都不回答,这样鸡生蛋,蛋生鸡的耗到天亮吧。”包大同满不在乎的说。

阿勇忍不住笑了一声,但在那怪人冷冽的目光下立即又咳了咳,逼自己严肃起来。

“我可以杀了你,保证没有人会发现,你不相信吗?”那人道。

包大同想了想,然后很认真的点头,因为他非常相信。

“我给了你机会,为什么不滚?这里的事与你无关。”那人又道。

“与我有关,我听到你说花蕾,我得知道她怎么样了。既然我败在你手里,当然任你处置。在这种情况下,你让我死个明白。花蕾——究竟如何了?”包大同感觉这怪人很聪明,又不知道他是敌是友,干脆直言。

“花蕾那丫头与你何干?”那怪人面无表情,“为了她,你不顾危险,非要以卵击石么?”

这要包大同怎么回答?他所作的一切不过是本能,他也不知道自己对花蕾是个什么感觉。虽然他女人多,看似花心,可这副心肠却只为一个人动过,那是在很多年前了,所以他不明白自己的心。

他抬头看看那怪人,又看了看距他躺倒的地方很近的装饰壁炉台,心里突然一惊,大声叫道:“花伯父?!”

第二十四章 海三涯

中年男人皱了皱眉,没说话,眼神中包含着一丝奇怪的意味,略带轻蔑的瞄了包大同一眼。

“我老板不姓花。”阿勇在一边代替回答。

包大同一愣。

不会吧?!他觉得他没有猜错。

事发突然,刚才那一分多钟又打得激烈,他无暇细想,不过在他受伤被制以后,短短的时间里,很多细节被注意到了。

首先,这两个闯入者是有钥匙的,直接开门进入,没有偷偷摸摸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