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结果是怎样的,谜底只有抓到小七后才能解开。现在一切只是推测。可如何抓住他是个难题。

大学城七号路那边不怕打草惊蛇,南区不必提防,因为他在明,小七在暗,隐藏不易。其实这几天他连续寻找邪地,虽然遇到有邪气的地方,只是暗中记下地点。并没有马上驱除。就是怕惊动小七。但说不定小七早就知道了,正在一边暗笑。

从小七的行为上来看。他现在狂妄之极,不会退缩。这一方面说明他的实力骤然变得非常强大,另一方面也说明他不怕与任何要灭他的人正面对垒。

那么,也许等天黑后,他就去南区一些一直没注意过、所谓光明的、人来人往的地方去看看,说不定会有收获,假如之前他的推断是正确的话。

有了打算,他的心就安定了,拿出抽屉里的信纸,把今天所做的事,一个女孩怎么上来和他搭讪,废物怎么追一只猫的可笑情况写了下来。他希望花蕾看到这些的时候,会有身临其境的感觉,好像一直和他在一起,这样的话,她就会安心呆在家里,暂时避开这些危险。

这一次的事太复杂也太凶险,她还是不要介入的好。

晚上随便吃了点东西,包大同独自出了门。既然不到那些阴暗的角落去。就没必要带着废物做路引,而小夏为了第五期杂志忙晕了。把工作全搬去家里做了。

他很久没有这种清静的感觉了,孤单让他的神经更为敏锐。

废物见包大同不带它出去,发出生气的抗议,然后跑到角落去拱酒瓶发泄。现在包大同每天都喝“三种不同的红色”,那对解开他的封印非常有帮助,目前已经解开大半了,让他对自己实力更有信心,只希望不要为此染上酒瘾就好。

夜已经深了,为了速度快些,他开车出门。这时候,都市的喧嚣尽去,浮躁的空气开始沉淀,邪异之气浓重了起来,在车上感觉也没关系。

车子是阮瞻的,他已经打算这件事结束后去买一辆。现在的车子又不贵,他只是一直怕麻烦。

以车代步自然快了许多,他先是围着南区开了几圈,又逛了一遍三天来曾经去过的街道。入夜后这些地方当然有不太平的地方,但威胁非常小,人类聚居的地方阳气旺盛,属于阴间的东西不容易存留。

这样说来,他没有去过的南区的那几条有名街道更不可能有问题才对,那些地方白天人来人往,夜间万家灯火。就算是深更半夜也有夜店和便利店彻夜开业,融于空气中的、烈火般的气息实在不适合“好兄弟”们闲逛甚至安居。

可是话虽如此,凡事总有万一,否则也不会有那么多意外了。

他开车慢慢“经过”那几条从未到过的街,连续走了好几遍。然后把车停在了喜荣道和鸿裕路交口处的巨大树荫里,任一闪一闪的红绿灯映得他的脸变幻着颜色。

城市的街道分为东西向和南北向,东西向的街道称为“道”,南北向的称为“路”,就像地球的经线和纬线,交错出一个个区域。在喜荣道鸿裕路上,多为写字楼或者普通餐馆、便利店什么的,而在两街横纵交口处的四个角,有一间快餐店、一间夜校、一间小型电影院和一个小小的咖啡店。

这附近绿化很好,但风水不好。是聚散无形之地。街道也古怪,一边宽一边窄,鸿裕路的尽头处居然被一片新建大厦挡死。想必这里虽然地点不错。但做起生意来只怕不会发大财。

而且,路边的那些高大葱郁的树木、隐身在树影间孤零闪烁的红绿灯,路两边耸立的陈旧建筑。共同交织出一种不良气息,让包大同觉得很不舒服。

他打开车窗。习惯性的吸吸鼻子,没感觉出有邪气,被路灯照得亮晃晃的街上也没有不属于人世间的东西在游荡。可是他总感觉这地方有些不对。

凝视静气的感觉了半天,虽然还是没发现异常气息,心神却被那间咖啡店吸引。

第十八章 车祸

那间咖啡店看来没什么特别,门面有些破旧。因为紧邻交通灯,一闪一闪的光线照在防盗铁门后的门窗玻璃上,使人可以看到那上面稀落的画着些卡通画,窗台上还有不少小摆设,看来走的是可爱路线,不过店里似乎生意不太好的样子,没有火爆的红火气息,此时因为闭了店,房子里一片黑漆漆的。

店门外,奇怪的建有一个影壁。小而低矮,彩石拼成,不过现在肮脏像一堵灰色废墙,又像是一个讲台,上面还贴了不少花花绿绿的招贴画。

尽管包大同的风水术学得并不好,却也看得出这影壁有着挡煞和招财的作用,不过从这家店寒酸的样子来看,这影壁至少招财的作用并不明显。但挡煞的功能如果强大的话,应该不会有邪物在店中藏身。

而影壁两边,各紧依着窗子搭了一个红白条相间的布棚,棚下安放了四五张桌子,似乎是供顾客坐在梧桐树下,边欣赏街景边喝冷饮或者吃水果冰的所在。

这咖啡店是个再普通不过的地方,细心的感觉也没发现什么异常,但包大同就是觉得这地方值得他一看,没有理由,只是一种直觉。

于是他打算下车去看看,没想到他把车停得太靠近路边的人行便道了。而便道台阶又变态的高出路面许多。他一推之下。发现车门只能打开半尺,他无论如何也钻不出去。他只好爬到副驾驶的位子去开那一侧的门,可手一碰门把手就想起。阮瞻告诉过他。这一侧的前后车门全出了问题,卡死了,根本打不开。

“死阿瞻,餐馆那么赚钱,车却破旧成这个样子,换一辆又怎么了。”包大同气得自言自语,“非要说什么这车见证了他和小夏的定情之夜,就在这辆车边他承认了爱意,然后用这辆车载着小夏回家,直接去把生米煮成了熟饭。简直肉麻兮兮。这车要真这么宝贝就要好好保养啊。有事没事就开出去野外游,把车折腾成这样,还好意思说!”

他低声咒骂了几句。打算开车拐到十字路口的那一侧去,这样距离咖啡店的位置会更近一些,也躲开这边高得离谱的人行道。谁想到车子又打不着火了。

“这地方不会这么霉吧?”他挫败的垂下双手,正考虑要不要半夜打电话吵醒阮瞻,以抗议对这辆车的不满。突然身后的街道上传来刺耳的嗡鸣声,回头看的时候,车大灯的强光刺得他睁不开眼睛,只听见身边呼啸着窜过一辆车,风驰电掣一般。明显超速很多。

可怕的是,喜荣道和鸿裕路交叉的十字路口上,正有一个人步行穿过马路。当时是横向人行绿灯,纵向车行红灯,行人没有违反交通规则,汽车却根本不理会交通讯号。连制动刹车也没做。直接撞了过去。

在包大同的目瞪口呆中。车人相撞。发出“嘭”的一声可怕声响。行人连惊呼也没发出。就被撞得向前飞行了十几米,一头撞在咖啡店的防盗门上,然后破布袋一样掉落在地,毫无声息。

而那车,没有一丝停留的意思,就那么伴随着吱呀的加速声,迅速消失在黑夜中。

包大同情急之下,忘记两边车门都是打不开的,肩膀磕得生疼也没出去,而车子也照样启动不了。他急忙摇下车窗,想跳窗去救助伤者,却看到已经有一辆过路的车子停在路口,车上跳下一男一女,正跑去看伤者,于是他放弃了要跳窗的举动,改为立即打电话报警。

巡警和救护车不到两分钟就赶到了,接着是交警,包大同也终于启动了车子。但他没能到现场去看看,因为交警已经找到他这个报案人兼目标证人,他被带到交通队去做笔录,一直到天亮。

他眼尖,反应又快,所以记住了刚才那辆车车牌上的几个尾数。

一直到早上,他才累得像条狗似的回到杂志社,不过还没打开房门。手机就响了,一看来电显示的号码,他立即接听。

“已经准备好了,今天晚上就行动。”电话那边的海三涯宣布,声音清醒却疲惫。显然他说的准备并不简单容易。

“今晚?”虽然早有准备。却不知道为什么还是感到突然。

“今晚!”海三涯很肯定,“你如果怕就别来了。”

包大同有点愤怒,不禁挺直了腰杆,“我不怕。虽然不够强,但胆子还有几分。为了花蕾我可以做一切事情。”

“有勇无谋也不过是废物。胆子大不是必要的条件,关键是本事。”海三涯的语气毫不留情,“唯有恐惧方能激发人的勇气和智慧,你不怕,哪来的勇敢?你千万要记着这一点。”

包大同无语。那么能言善道的人却一时说不出话,但心里不得不承认,海三涯说的有几分道理。

“你要来吗?”海三涯再问。

“我当然要来!您这样问话实在是侮辱人,本事大也不是为了伤害晚辈的,希望今晚能顺利。”包大同顶了一句。

话一出口,他有点后悔。毕竟海三涯是花蕾的爸爸,如果他们对抗太激烈,花蕾会从中为难,还是能忍就忍吧。

他以为这样出言顶撞,以海三涯那样骄傲和纤尘不染似的高贵气质,一定会动怒,哪想到他没有。只是平静的说,“如果可以,带上你的朋友。”

“阿瞻?”

“你有很多朋友吗?”海三涯冷冷地反问。“我说过,这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我需要更多的人手。如果他同意,你带他早上十点到我的办公室,如果他不同意,我再想别的办法搞定。”

“他会来的,因为他也是花蕾的朋友,他老婆更是花蕾的闺蜜。”包大同胸有成竹,“他不会袖手旁观。”他嘴里这样说,心里却七上八下。阿瞻应当——不会拒绝吧?他有点不确定,可是不想露怯给海三涯看。

“那样最好。”海三涯的声音还是没什么喜怒,“那十点见,我们要研究一下今晚的作战方案。”说完这话,没等包大同回答,就立即挂断了电话。

“还作战方案,听着好专业,吓人哪!”包大同调侃了一句,进入杂志社,先给废物弄了点吃的,然后放它出了门。这狗喜欢往外跑,但总是会回来。

之后他开车直奔阮瞻和小夏的家。这一次是需要阮瞻帮忙的,自然不能打电话通知。亲自到他家显得有诚意一点。当然,他可以“顺便”吃个家庭早餐,花蕾离开后,他已经很久没有吃过一顿丰盛早餐了。

这时候他才发现,他早就习惯了花蕾待在身边,不知不觉中,已经离不开她了。而当他发现自己心里的真实感觉时,却忘记了几小时前目睹的那起车祸,也不知道在那附近,有另一双眼睛也看到了这一切。

“第六个。交通肇事,罔顾人命。杀。”一个声音细细的说。

第十九章 铲除古槐阴地(上)

早上十点钟。包大同和阮瞻准时到了海氏大厦,晚上十点钟,他们俩个连同海三涯和阿勇叔一起出来。中间十二个小时,海三涯只和包大同等两人说了不到十五分钟晚上的计划,其余时间就让他们俩在密室中休息。静心。

“这是宝地,笨蛋。你静静心。对你的道术有好处的。”阮瞻这样对包大同讲。当他听说花蕾有难,二话没说就送小夏到杂志社,他自己则来帮忙,因为太积极了,反而让包大同很不适应。

所谓关心则乱,事不到谁身上,谁不明白其中的苦楚,虽说他是为了铲除异己而联手海三涯行动。但说到底也有相当大的成分是为了花蕾,所以他很难平静下来,直到下午才能打坐一下。在此期间,海三涯一面也没露过,只派阿勇叔送了些食水。

黑色的豪华轿车,静静的围着大学城七号路上的电子工程学院转了三圈。然后阿勇叔把车子停在了学院后门。自己跑出去不知道干什么。

海三涯则留在车子里,定定的看着包大同和阮瞻,“你们必须在里面坚持十分钟,还要把那些百年老怪全部引出来。之后阮瞻正南、包大同正西。位置绝对不能错。在收伏恶灵期间,因为方位的关系,我们四个人看不到彼此,只能以符光为信号,准备好了就放光明符,但是记着,坚持不住时。一定要立即伏下身,以火焰符为信号。放弃所守之位,我会有其他办法的。”

“我不会弃位的。”包大同接过话来,斩钉截铁。

他觉得海三涯这话是说给他听的。因为四个人中数他能力最弱,本来他可以和阮瞻持平的,和阿勇叔也在伯仲之间,只可惜他的封印还没有全部解开。

“小子,支持不住就要放手。硬撑不证明你勇敢,只能证明你是个不识实务的笨蛋。说不定会害已害人。”海三涯一语双关的道。

包大同耸耸肩。神态轻松,但眼神坚定。

海三涯冷笑一下。还想说什么,就见阿勇叔一溜小跑回到车边,低声道。“先生,已经好了。”

海三涯望了一眼不远处渐起的白雾,略点了点头,轻轻走下车子,包大同和阮瞻一言不发。紧跟其后。他是空着手,包大同和阮瞻却一人挎了一个腰包,鼓鼓的。里面装满了不少“战斗武器”。

他们向电子工程学院走去,跨进了一片薄薄的雾气状结界。暂时与世隔绝。在接下来的时间里,他们好像是走到世界与地狱的边缘,没有人能看到他们。听到他们,无论战斗多激烈,都不会有人知道,假如失败,会死得尸骨无存。

这结界。也就是刚才阿勇叔走开的原因。他们要专心对付那上百的百年恶灵。没有精力再设结界,所以海三涯早就布置好了。以阵法结界代替,不过事先要由人启动。

而他们之所以选择对恶灵们有利的午夜时分来踢馆,是因为这个时候此处人迹罕至,对结界的考验没有那么大,以免得误伤路人。

到了槐树边时,海三涯和阿勇叔停下了。四个人交换了一下眼神,不用多说什么,都明白此刻大家的坚定。之后包大同和阮瞻走进了校园。

“看到了吗?欢迎你呢,看为你上回给人家留下了深刻印象。”阮瞻脚下不停。声音和神态都没有丝毫变化。只是朝废弃教学楼的玻璃门一抬下巴。

包大同放眼一看,微笑起来,同时眯起眼睛。“居然是实体,有进步了。”

他看到玻璃门后站着一个裸体女人,正往外看。惨白惨白的脸,标准到暴的身材,不过没有头发,脑袋一样是惨白。在月光下看来,诡异莫名。

“身材不错。”他的嘴里蹦出四个字。

“可惜是木头。”阮瞻冷冷的。

“凑合点吧,估计是抢占了隔壁服装学院的木头模特的身材。”包大同一摸腰包,凭符咒上传递的手感扣下一张在掌心,一撇眼看到阮瞻也已经这么做了。

“他们不是被古槐定住,出不了这间学院吗?”阮瞻在楼前的台阶上停下脚步,等着包大同做先锋。

“你别忘记有个会活动的小七,说不定是他趁人不备。潜入服装学院引来的这美女。”包大同边说边走,“他自己得到自由,给同伴弄点玩具总是好事。”

“他在吗?”阮瞻跟上。

包大同吸了吸鼻子。然后摇头。

小七不在。他感觉得出来。而现在已经来不及判断这么做是对是错,只有尽一切力量消灭这里所有不属于尘世的东西,因为小七越恨他,就越会来找他的麻烦。

他现在和阮瞻一起作饵。然后回到家他自己会继续作饵,这一切都没关系,只要花蕾平安就好。

他站定在玻璃门前,与贴在玻璃上的木头美人对视,在她本应呆滞的眼睛里看到了恶意和厌恶。于是他一笑,在黑暗中却让人感觉阳光灿烂,接着伸指一弹。

一道蓝色光束从玻璃处击过,玻璃虽然没碎,但光束却透了过去,正中那木头美人的胸口。木头美人没料到包大同说动手就动手,根本来不及躲避,木头身体向后就倒,摔得七零八落,一道黑气也甩了出去。

包大同见机猛的推开门。只觉得左手边又有一团黑影扑过来。抬手就一个掌心雷,闪身让阮瞻也进来。

门“当”的一声在身后关紧,包大同看了一下手表,“十点五十分,我们要坚持到整整十一点。”

“我没问题,怕你这笨蛋不行。”阮瞻的眼睛望向前方,根本不看包大同。

包大同循阮瞻的目光看去,见走廊另一侧挤满了恶灵,像一波灰黑色的波涛一样,一耸一耸的向他们靠近。

“不止一百。”阮瞻皱了皱眉头,“我就知道你说话有水分。”

包大同又是一笑,“现在后悔来不及,上吧。”说着率先冲了出去。

“金刚护体,佛光映,破邪!”金术。

“乙木青龙,化万剑。斩!”木术。

“倾尽三江,浪淘天,困!”水术。

“南离天火,化三昧,炼!”火术。

“借地五方,移三山。镇!”土术。

这一次,五行禁法毫无保留的接连使出,因为包大同知道这些法术只能阻止恶灵一时,并不能彻底解决他们。而且上回他也用过了,所以就算这次施法时借用的东西是全是古槐那里得来,法术效力加倍,恶灵们有了准备,根本不会受到太大伤害。

五行禁法只是为他和阮瞻打开一条通路罢了。他们要一直跑到二楼的大教室去,抄了这凶楼最尽头的角落,然后才好把他们全引到外面。

第二十章 铲除古槐阴地(中)

五行禁法的法术呈现出五种漂亮的颜色,在一片灰黑中穿过,犹如彩色微风,把灰尘全部吹散到角落,包大同就趁这个机会,大步往楼里跑,阮瞻紧紧跟在后面。

灰色烟雾散了又聚,雾中有无数脸孔。呈现出死亡时的可怕模样,包大同怕在狭小的走廊内无法施展法术。所以尽一切力量向前,五行禁法、掌心雷、外加各式符咒,拼命打开一条通道。

海三涯提前准备时做得非常隐秘,楼内的恶灵们并不知情。所以包大同和阮瞻硬闯进来时,他们也很意外,这从他们应对的慌张可以看得出来。但他们很快就反应过来的,真正的恶战还在后面。

“爸爸,是上回那个人!”一个尖利的声音自头顶响起,同时一颗小孩子的头从天花板上吊下来,没有脖子。只是一条细线牵着,好像倒放的风筝。

包大同伸指一弹,没想到那小鬼张口咬来,包大同只好另一手拍出一张符咒。在那小鬼额头正中爆出一朵火花。阳气的热力烫得他大哭着缩进墙缝之中。

然而就是这么一窒,灰色烟雾已经合拢,阴森森的寒气浸透到每一丝空气中。步步逼近,带着愤怒和对人类气息的渴望。

包大同和阮瞻被堵在一楼到二楼的拐角处,四周到处都是怪东西,眼前、背后、墙壁中,地板下、屋顶上,楼栏也变化着,没有一个地方是正常的,唯有彼此。

于是无须言语,两人背靠背站好。各以自己的法咒针对慢慢围过来的邪恶之气,只等“好兄弟”们离得再些,聚得再多些就动手。

“是你吗?”包大同感觉背上的温暖,明知道是阮瞻。却还是故意问。越是紧张的时刻。他越是平静,对比阮瞻战时的冷酷,他是潇洒不羁的。

“废话。”阮瞻只回答了两个字。镇定自若的注视着眼前涌动的气体。

“真希望不是你。两个男人贴这么紧,还真是恶心。”包大同轻笑一声,眼见被那小鬼称为父亲的无头鬼,抱着自己的头逼近。右手伸指画符。空中握拳,片刻后张开手掌。

此时,已有数道金光闪闪的小剑出现在掌心中,他左手向前一指。那些小剑立即四散飞散,遇到阴郁的灰气。金色光芒便如火焰般放大,绞碎藏身其中的东西。

这是他老爹留传下来的法术,他嫌带着剑麻烦。于是以指为剑,以符咒为引,化大剑为无数小剑,机动灵活了很多,也算是发扬光大了。

那无头鬼道行高多了。狼狈的闪身避过,被夹在腑下的已经腐烂的头发出尖锐的怪叫,而那边阮瞻施出了火手印。大团的阳火携带着人间热力,卷向阴寒与怨毒。与此同时,包大同的第二、第三、第N次金光指剑也施展了出来。带着哧哧的破空之声。剑气激出后融化成金色热流。

一时之间。红的火、金的剑气、蓝的电火花、符咒的赤白光焰交相辉映。楼内一片鬼哭狼嚎。不过两个人类男子毫无恻隐之心,一边施展法术。一边艰难向楼上前进。

但,这些恶灵毕竟都有了百年的灵力,而且全是怨气极深的横死之人。数量又多,他们一时之间被突然的攻击打蒙了。现在回过神来,联手还击。包大同和阮瞻越行越难,只是咬着牙坚持向二楼的最深处前进,过五分钟的时间,却如一天一夜般漫长。

“怎样了?”阮瞻面朝外。所以压力很大。但他仍然镇定自若的问。

包大同百忙之中看了一下腕表,“成功了一半。”边说边把灵力聚集在阴眼之上。仔细辨别角落及墙缝之中还有没有邪物隐藏。

他腰包中的符咒用了一多半,此时却还在四处挥击,潮湿阴暗的墙壁上处处起火,恶灵们都以为他是使用灵力过度,累得没有了准头,其实他是为了确保所有的邪灵都跑出来攻击他们两个人。

做饵就有做饵的态度嘛。

“你们要干什么?”灰气中一条红纱悬浮,正是和包大同打过照面的女鬼。

“没什么,想灭了你们而已,不属于阳间的东西。”包大同回答,又是一记金光指剑。

女鬼吃过他的苦头,有点胆怯,可是包大同的话却是一种最大的刺激,这些平时还有所收敛的邪灵们怒气激发邪气。个个想杀掉这两个狂妄的人类。

眼前的灰黑烟雾越来越浓了,雾中有着血红或者碧绿的光点,腐臭的味道也扑面而来,两个人间男子身边的包围圈越缩越小。

包大同看得清楚,渗透在整栋大楼内的邪物已经都出来了,从某种程度上说,这凶楼从未这样干净过。所有非正常的东西都围在他们身边。一片阴惨惨的、好像耳鸣似的叫声中,传来咚咚咚的神秘声响。

而小七,确实不在,因为此处没有婴灵。而且也没有小七的感觉。

“当心。有实体。”阮瞻提醒,抽出腰后的一根两尺长的短棍。

“还想跑吗?”包大同还没有回答,灰雾中已经有尖利的声音叫道。

“试试看。”包大同扯开嘴角,露出雪白的牙齿,继续阳光灿烂的笑容,而他的身后是冷酷如刀的阮瞻。

“杀了他们!爹!小七哥哥说他们是坏人,要吃光他们,让咱们自已变强哪!”小鬼又叫,似乎无时无刻不在,现在的声音就来自脚下,他的头像一颗大蘑菇一样在地面上“长”出。

“他们活不了。”灰雾中又有声音说。

“我说了试试看。”包大同依然微笑,似乎面对的不是恶灵,而是一起游戏的伙伴。

此时,灰雾已经近得无可再近。臭气、阴风、刮骨一样的寒冷把两人紧紧包裹,恶灵们不会法术,但灵力强大,尸毒和怨气把两人层层包裹,之后突然有一股莫明其妙的力量推动着这一切。向两人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