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正一下,是未婚夫。”包大同笑嘻嘻的,随便瞄了两眼看过来的几个女生,“见过家长哦,所以你们不要打主意了。”他直截了当,可是语气中也没有让人反感的地方,貌似在开玩笑,态度却很明确。

“恭喜花蕾了,婚礼要请我们参加呀。”小瑞客套着,和小武对望一眼,难掩失落。

倒是牛伟没什么想法,大大咧咧的道,“花蕾你不遵守规则,大家说好了不带伴侣的。”

“是我偷跟来的。不关她事,我只是想看看她大学时代的朋友。”包大同接过话来。

“感觉很突然呀。”小武一脸疑惑,“没看到你进来,一下子就到花蕾身边了。”

“那是你们只注意妞嘛,当然看不到我个大男人。”包大同胡说八道。

花蕾偷拧了包大同一下,让他别乱讲话,包大同一反手,捉住花蕾的胳膊。本来是轻微的动作,可花蕾却低叫了一声。

“好疼。”她吸了一口气。

包大同皱了皱眉头,举起花蕾的手臂一看,就见齐肘处的雪肤上,有一道丑陋扭曲的红痕,另一只手上也有,无意中低头看到她膝盖下方一点还有。

“跟我去趟洗手间。”他轻声说。

第五章 拔毒

不愧是豪华酒店,洗手间也和小厅一样金碧辉煌,不过这个地方水多,并且通地下,也没有窗子联结外面,自然有一股阴气。况且这里还安静,没有专门在厕所服务的人员,特别适合某些东西游荡。

包大同抱住花蕾的腰,把她举坐在洗手台上,仔细看了看她手肘部位和膝盖部位处类似于瘀伤的痕迹,发现那些刚才还是发红的印子,现在已经变成了暗红,显得狰狞了不少。

他伸出手指,极轻的触碰变色的皮肤,柔声问,“疼吗?”

花蕾摇摇头,笑道,“不疼,可是这样好痒痒。”

包大同稍用力捏了花蕾的鼻子,惊得她叫了一声,“夜深人静,孤男寡女,你这样挑逗我,我可随时会变人狼,到时候在这里给你咔嚓了,花骨朵,你可别怪我!”

他故意说得咬牙切齿,花蕾笑着,轻轻拍打他的肩膀。

包大同细心的捉住花蕾乱动的手腕,再看,不过才几句话的功夫,那伤痕的颜色更深了,几乎变成了紫黑色。

“看你行动自如,这些伤痕应该不疼,可是等它们变成纯黑,你的手就没办法血液循环了,时间一长,非得坏死不可。”他正色道,“现在,告诉我刚才是什么魇住了你,说得简短些,这阴毒散发得很快,我得知道是什么伤了你,才好为你拔毒。”

花蕾看包大同的神色就知道事情严重了,把自己遇到的事说了遍,然后问,“你没发觉思思——我是说那个白袍女有问题吗?”

“发现了。”包大同蹙起眉,他很少这样严肃,所以看来有一种别样的魅力,“这里这么多人。我不能轻举妄动,谁想到她先对你下手。照你说的,你应该是中了水阴之毒,就让我以火克水。”他一边说一边在旁边的洗手池中注满了水。

“你要给我放血吗?”花蕾瑟缩了一下,因为从小到大打针无数,已经怕了。

包大同摇摇头,微笑道,“你老爹,我的未来岳父大人本事很大。可是上回你被影子鬼控制,必须要靠我来解救。知道这是为什么吗?”他轻抚了一下花蕾的面颊,给她以信心,“因为我之所学是道术正宗,虽然因为我没有天生良能,也没有速成之术,开始时的法力要落后于人家,但时间一久就显示出威力了,而且正因为正宗,所以对治疗被邪气污染的东西上比其他法术都强。”

“原来你学的是少林易筋经。”花蕾调皮的说了一句。十八岁之前她一直窝在家里,而且有着成为一名天师的梦想。所以差不多把武侠小说都看遍了。

包大同笑了,笑容很好看,“好啦,你现在危急,别闹了,我们开始。”

说着,他微闭双目。以右手两指点自己眉心,灵力尽聚指尖,再睁开眼睛时,人还是那个人,气质却完全变了,平时吊儿郎当,活泼开朗的样子全部消失,取而代之的认真、严谨、还有点点酷。

“有点疼。不会很厉害,忍一下。”包大同嘱咐,两根手指慢慢挨近了花蕾的手臂,像是用一个很精密的仪器做一个超难的手术一样,又好像花蕾的胳膊上停着一只极小却又毒性极大的昆虫,他必须小心翼翼的捕捉,才能不让它逃掉。也才能不伤到花蕾。

因为他太专注,花蕾连大气也不敢喘。眼看着他的指尖轻触到了她的皮肤。感觉他的手火一样烫,灼得她疼痛起来。

“就好了。就好了。”包大同轻声安慰,很有催眠效果。

花蕾稍稍放松了心情,眼看着包大同的手指轻轻摩梭她的手臂皮肤,之后毫无预兆的、猛的按在那条紫黑色的伤痕上。

突如其来的疼痛让花蕾轻叫了一声,包大同却姿态优雅的一捻,一缕黑气立即从她手部的皮肤上钻出来,像一条埋在血管里的毒蛇,缠绕在包大同的手指上。

“这就是那个女鬼的阴毒,好厉害呀。”他嘲讽的冷笑,一甩手,黑气化为碎片,被丢到旁边的水池中。

接着,他以同样的方法拔掉了花蕾另一只手及双腿膝盖处的伤痕,然后又检查了半天,确定再没有阴毒存留在花蕾体内,才吁了一口气。

显然,在驱除阴毒的过程中,他也很紧张,但他一向是个不遇事马马虎虎,遇事却沉着冷静的人,就算是面临生死,紧张得无以复加,也不会表现出来,而且仍然会保持稳定,发挥出最大的力量。

“现在好了?”花蕾问,看了一眼身边洗手池中的水,本来清澈的水此刻已经变成了黑红色。

“还没好。”包大同一本正经的说。

因为他说的太认真,花蕾又上当了,“毒性很大吗?我和她有什么深仇大怨吗,也不知道思思是被控了,还是身体被占了,居然这么害我,如果你晚来一会儿,我可能就不行了。”

“可不,至少手脚全部坏死,要做无腿无手小姐了。”包大同道。

“那这水怎么办?留下来会害人的。”

包大同伸指划符,往水中一指,那水立即像煮沸了一样,片刻又归于宁静,黑色尽去,只留有淡淡的黄,“现在行了,过一会儿放掉水就可以。”

“那还好,没事了。”花蕾呼了一口气。

“我刚才不是说还没结束吗?不忙走。”包大同拉住要跳下洗手台的花蕾。

花蕾吓了一跳,“难道我的毒还没解?”

“解是解了,但后续工作还要注意一下。”

“什么?”

“这个——医生给人看完病后,不是要回诊所吗?总得检查一下才能确定病原人是不是完全康复了。”包大同嘴角一扯,笑得坏坏的。

花蕾一看他神态就知道他又在捉弄她,还没问他要干什么,急性子的男人就道,“现在,脱掉衣服,我得给你做个全身检查。”说着伸手抱了过来。

花蕾羞涩之下,拼命挣扎,但包大同抱得很紧。

“喂,办正事要紧,思思还在门外,说不定会对付别人,现在不是卿卿我我地时候。”她低声说。

“现在正是卿卿我我的时候,因为她就在门外。”

包大同的话吓了花蕾一大跳,之后“嘘”了一声,怕门外的思思听到,假如她还是思思的话。

“不怕,我消除水毒时,已经布了结界,她听不到的。”包大同往花蕾耳朵里吹气,害她痒痒的,在他怀里又是一阵扭动,“她以为我们情到浓时来厕所偷情最好,花蕾同学,麻烦你配合一下。”他吻着她的脖子,手也乱摸起来,半真半假,“她过来的晚,可能给什么人绊住了,没看到我给你拔毒,待会儿你要演一个伤员,要痛得很厉害才行,你不是艺术系的吗?”

“我是学画的,也不是学表演。”花蕾给他吻得全身酸软,勉强才说出话,“她不会发现结界吗?”

“天下艺术是一家。”包大同的气息也有点不稳,“而这个结界,她不撞上来是不知道的。现在,哭疼!”

他说着,猛的放开她。

第六章 要吻他?!

“啊,大同,我的手脚突然麻了。”花蕾叫了一声,显得有些慌张。

“坐太久了吧?来,我抱你下来。”包大同走上前去,作势要抱。

可是花蕾突然尖叫一声,尖历极了,就算包大同知道她在演戏,也吓了一跳。

“别碰我,好疼!啊,疼死了,好像断了!我的脚断了,手也是!”花蕾继续叫,一边尖叫一边乱动,似乎在和一个无形的东西抗争,最后居然从洗手台上年掉了下来,重重摔在地上,翻滚了两下。

“疼,疼,好疼,大同大同,啊,快看看我手脚怎么了?”她演得太投入,太真实,脸上居然还挂着泪痕,要不是包大同俯下身时看到她因为剧烈“运动”而脸色红润,还眨了眨眼睛,差点以为她真的又出了什么问题,心里呯呯乱跳,知道她在演戏又如何?照样心疼不已。

“我帮你揉揉,也许是血液不循环不好。”包大同背对厕所的门,挡在花蕾面前。

“不是不是不是!啊,疼死我了!快呀,大同,快找医生!快找医生——”尖叫到此时嘎然而止,这丫头想必折腾累了,干脆装昏过去。

不过看她额头上的一层细汗,想必演戏装病还真是个力气活。而且,花蕾没去学表演实在是观众的不幸和演员们的大幸,表演这样到位,情绪来得也快,真是个天才。

“花蕾!花蕾!你怎么了?”少不得,他配合着也要演一下,顺手把结界撤掉。

花蕾不动,可是身后的厕所门动了,接着有“人”走了过来,脚步沉重,影子混浊,一看就是肉身被控、魂魄与身体不协调所致。而且,随之而来的是一股浓烈的香气,闻起来像一种劣质花露水加低品质香粉。

包大同一边装模作样的呼叫花蕾一边想:难道这肉身已死,香味是为了遮盖尸臭的?也不知道肉身死了多久才有这种现象。难道这一回又是灵体变异的情况?

“她怎么了?”身后传来声音,有点发颤。

“快帮帮我,我女朋友,忽然昏倒了!”包大同显得很焦急,自我感觉演技似乎也不错。同时回转头一看,正是那个白袍女。花蕾叫她什么思思的。

近看,她的半面妆更可怕了,一面素得像是死人的肌肤,连一丝光泽也没有,另一面浓艳得像是舞台剧上的化妆法。就这种情形还没让人给送到精神病院,也是一大疏忽。

“她怎么了?”思思,或者说那邪物又问了一遍。

“她……好好的,忽然手脚疼。哎,说这个干什么,我背着她。你帮我开门!”

“手脚呀。没关系,以后可以装假的。不被淹死就行了。”她说着莫明其妙的话。“看我的手脚不是挺漂亮吗?”

包大同继续装焦急,似乎根本没听到她的话。“来不及了!来不及了!要不,你帮我看着他,我去找人!”

“别把女朋友独自扔在奇怪的地方,会死人的。”那邪物忽然咦了一声,迅速向包大同靠近了来,用一种奇怪的眼神望着包大同,香臭混和的味道直冲包大同的鼻端,害他差点呕吐,“你长得真像他,你就是他,你就是他!”

“我是谁啊?算了,不和你说了,我要救我女朋友。”包大同说着一弯身,作势要把花蕾抱起来。

而身后的那邪物动作更快,已经超出了人类的行动速度,伸手如爪,去掐包大同的后颈。包大同好像是没注意,但等的就是这个机会,脚下故意滑跌了一下,躲过这一抓,趁着那邪物用力过度,失去平衡的机会,伸手扣住她的头顶。

那邪物的身体向前直扑,眼看就要接触地面的时候,忽然又立起来,仿佛脑后有条看不见的线扯着她一样,因为包大同已经扣住她的头顶,身体给带得差点摔倒。

“你干什么?”那邪物惊了。

“你说呢?”包大同微微一笑,“我没看到就算了,既然知道你的存在,还怎么能放任你再去伤害别人。”

那邪物显得很震惊,大概没料到有人能看出来,“你怎么知道?你是道士还是法师?放开我,别管我,我没有害人!”

“呵,说假话连眼睛也不眨,你不害人,思思的肉身是怎么回事?”包大同说着话,可手下并不放松,百忙之中,又瞄了花蕾一眼,“好了花骨朵,别装了,快起来吧,地上凉。喂,你不是那么没心没肺睡着了吧?”

花蕾爬了起来,不知道怎么,有点怕面对思思。或者说面前的人已经不是思思,虽然之前两人并没有很深的交情,但看到曾经的同窗这样也非她所愿。

“还说没害人,刚才我的妞让你魇住,差点淹死在你的梦里。”包大同想到这个有点怒,“话说你为什么选她?”

“她的魂魄纯净,像是炼过的。可是,你爱她?”那邪物突然问出这样一个奇怪的问题。

包大同奇怪的看着她,“拖延时间、东拉西扯是没有用的。”他的声音变冷,“这身体已经死了,你犯下了杀孽,我不能饶你。”

“你不记得我了吗?”这邪物很奇怪,如果不是她认错人,就是格外狡猾。

“你哪位?”包大同忍不住疑惑。

邪物脸上露出了哀伤的神色,“我到死的时候还爱着你,我为你而死,是你说要感受海,才能感受你的内心,画得出你的感觉,可是你忘了吗?”

完了,演开舞台剧,这话太酸了!再这样下去,他的牙就保不住了。

“小姐,你的名字。”包大同叹了口气,本该立即收了她,却忍不住好奇,“不瞒你说,我之前的女朋友很多,有一些露水姻缘,我大概只对名字有印象。”

“罗甜。”邪物幽幽的叹了口气。

包大同一惊。罗甜?田罗?他刻骨铭心的初恋?!他曾经深爱的,不是眼前的女人,可是为什么名字这样相像?

而就在他一闪神的时间,邪物动了,不是逃走,不是反抗,而是凑上前来,是要……是要……吻他?!

这个情况是包大同从没有遇到过的,所以他居然不知所措。

他驱魔除鬼无数,凶恶大战、危机重重是家常便饭,可从来没有过邪物对他表示好感,甚至他努力挽救的,也没有一个对他表示感激或者亲近之意,现在是什么路数?色诱?

可这个模样,男人躲还来不及,怎么会接受。但为什么她的名字……

他发愣,他迷惑,眼看那没有血色的唇就要贴过来,只听“啪”的一声脆响响起,他心神一荡,手松脱了,眼前的思思,不对,是罗甜更是剧震,尖叫一声,身体迅速倒下,一道透明的,布满道道黑色齿痕的影子咻的一下穿墙而过,消失了。

“你使震魂诀了?”包大同问。

“难道我要看她亲吻你吗?”花蕾看来不太害怕,因为愤怒战胜了恐惧,“这是你什么时候的风流债,居然要玩人鬼情未了吗?”

“说实话我一头雾水。”包大同摊开手,但心里却有着小小的悸动,因为想起了田罗,“可是目前我们得赶快出去,免得她继续伤人!”

第七章 追逐游戏

小厅内,灯光明亮,人声喧闹,才从一番交锋中出来的包大同和花蕾,看着眼前谈笑着的人群,都有一种恍然隔世的感觉。这个世界,总是几多欢喜几多愁,假如刚才在洗手间的不是包大同,而是别的什么人,说不定立即就死了。

但即使死亡近在咫尺,这里的人也不会发现,就像现在躺在那边冰冷地面上的思思。

包在同目光一扫,在小厅内的人头攒动中搜寻那个叫罗甜的女鬼痕迹,一眼就看到那个满头浓密卷发的胖子脸上蒙着一团黑色水汽,而胖胖的面孔下也似有另一张脸般,正嘲弄的对他笑。

他快步走过去,猛拍一掌牛伟的后心,手上凝结了灵力。红光过,牛伟“啊”的惊叫了一声,张口吐出了一滴黑水,可他自己却浑然不觉,还扭过头来,怒瞪包大同,“你干什么?”

他这一叫,恰巧在一曲歌停,另一曲还未接上的间隙中,所以小厅内的所有人都听到了,不禁疑惑的看过来。

“对不起牛伟,他……在和我开玩笑,可是失手打到你了。”花蕾连忙解释,“没拍疼你吧?”

这一掌很疼,尤其大家都穿着夏装,不过看在花蕾的面子上,牛伟也不好说什么,只是摇了摇头,同时瞄了包大同一眼,看似非常不满。

而就在这里,包大同看到那黑气又移到了那个瘦高个、面容也算清秀,但一脸软弱的男人身上,想也不想的走过去又是一掌。大概这个人身子骨太弱,差点给他打得扑倒在地,当然也是一张口,吐出一滴不为人知的黑水。

“小武,你没事吧?对不起,我……”

花蕾的话音未落。离得较近的小瑞也没能幸免,而且包大同一次比一次大力,小瑞直接和地板进行了亲密接触,只感觉连心脏都要给这奇怪的男人打得跳出喉咙了。

“花蕾,你交的这是什么男朋友啊?他没毛病吗?简直是狂躁型神经病!你快带他走,不然我叫保安了。”小瑞因为给打得狼狈。跳起来怒叫。

嘻嘻!

眼看着这一幕“闹剧”的所有人都听到一声女人的笑声,不约而同的汗毛直竖,不过他们以为这是聚会中某些女人在笑,根本没想到是有不干净的东西潜伏在他们附近,每一个人都可能是下一个目标。

“我这就带他走。”花蕾很尴尬。但是别人看不到这里真实的情况。她却是看到得到的,只是她没有办法解释。

“大同……”她看着他,几乎哀求。

“是我莽撞了。”包大同握住花蕾地手。歉然一笑。之后蹲下身去。

众人都不知道他在干什么,还以为是系鞋带,只有花蕾看到他是在地面上迅速画符。封了这里所有与外界相通的通路。而且还画了一个她看不懂的符咒。

不过接下来发生的事,她立即明白包大同是要断电。当光明瞬间消失,人们顿时陷入黑暗之中,静默之后是突然混乱一片。人们不是怕,而是惊心,之后也没有太多人乱跑,只是高声叫着为什么停电,侍者在哪里,快修好电路,大家不要乱动云云。

“帮我留意她在哪儿?”包大同低声而迅速的说。

花蕾天生有强大的良能,又按他的吩咐专门修炼一双眼睛,所以捕捉罗甜女鬼的踪迹比起他来要快速准确。而且,总这样追在罗甜身后驱逐也不是办法,他得分出灵力做出许多小结界,还要实施小范围内的时空扭曲术,这样一来,他的灵眼保持就差多了。

幸好,他有花蕾。在某种程度上,她就是他的眼睛。

“左边,四十分的位置,大约十米。”花蕾低声道,以时钟表明方位。

包大同完全信任花蕾,干脆闭了灵眼,拉着她一步踏到那个位置,期间只需要凭借气息和热力判断出真正的人类,并且躲避就行。而当他到了罗甜选择的新宿主附近,不用看也能感觉出邪气的存在,于是一掌拍向宿主的后心,把罗甜打出宿主体内,再给宿主身上加一个小结界。

小结界分去了他部分灵力,但这却是必需的。如果人体外没有结界保护,他赶走罗甜一次,她就再附一个新体,就算他封上了通向外界的通路,这样的追逐游戏也没完没了。况且停电时间不能持续太长时间,待会儿小厅大放光明,他这样救人的行为会被误解为神经病打人,说不定会遭到电棍击倒的。

小厅内惊叫之声不绝于耳,包大同在花蕾的低声指挥下,迫得罗甜渐渐走投无路,因为她只要离开哪个身体就再不能回去,所以她的选择也越来越小。

在此期间,有酒店的工作人员冲进了小厅,不过只要他们一进入,包大同就弄灭他们的应急灯,局面变得就更加混乱,已经有人开始害怕了。

最后一次,包大同把罗甜拍出一个娇小女孩的身体,那女孩尖叫着扑倒,把冷餐桌压翻了。她绊了包大同一下,罗甜借此机会又冲进了洗手间。

包大同和花蕾迅速赶上,他觉得罗甜已经是强弩之末,再几个回合,一定会被他捉住。刚才他曾经有机会,只是她的名字和她说的话太让他震撼,结果失神之下丧失了先机,这是他的错误。

可罗甜是谁?为什么说爱他?为什么和田罗的名字如此相像?

一脚踏进洗手间,就见周思思的肉身还躺在那儿,而一缕黑气正顺着洗手池的漏水阀迅速抽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