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作他,也要傻笑得象白痴。

“傅特助?”身后传来陆曼丽的声音。

他一惊,手机差点从掌心滑落。

“叶总在等你呢!你刚刚在看什么?”陆曼丽拧着丽眉,狐疑地看着他。

“没…没什么?”

“我才不信。”陆曼丽一下抢过手机,也是一怔。“应该不会只有这一张吧!”

她娴熟地翻到文件夹,打开,哗,一张张照片按次跳了出来。

都没穿礼服,只是寻常家居装。单人照有几张,侧面的,正面的,孕妇漂亮成这样,真让人羡慕。多的是双人照,男人有蹲,有弯腰,不管啥姿势,都是满脸幸福。

“这是谁?”陆曼丽脸稍稍变色。

傅特助把手机抢过来,放回原先的位置。

“还能是谁,叶太太呗!”

“他不是离婚了吗?”

“离婚就不可以复婚?”傅特助摊开双手,“何况这么漂亮的老婆,又怀了宝宝,哪舍得离呀!”

“舍不得就别离呀,真是把无聊当有趣。”她无由地讨厌上这种不懂珍惜不知足的女人。

傅特助呵呵一笑,“这是人家夫妻的情趣,咱管不着。走,开会去。”

会议结束,叶少宁送客人下楼,一看时间,都快午餐了。“傅持助,我下午还有什么安排吗?”

傅特助抱着文件夹,看到叶少宁已把车钥匙抓到手上了。“没有什么特别、要紧的事,其他的事,我会打电话向叶总汇报。”有一个后勤方面的会议,那个挪到明天吧!

“那行,我和童悦约好有事,这里就辛苦傅特助了。”

“应该的。叶总确实应多多陪童老师。”把以前从指尖流失的时光抢回来。

叶少宁淡淡一笑,人还没出门,就开始打电话了。

傅特助侧身目送,说不羡慕是假的。唉,什么时候,他也修得这么一位集智慧与美丽于一身的娇妻呀!

黑色的奔驰出了市区,疾行在乡间公路上。路边的小河畔,芦花飘絮,一株株柿子树上,挂满了象红灯笼般的柿子,草木泛黄,落叶随风扬起、落下。

秋色如此迷人,童悦开了窗,深吸一口气,“少宁,你最近上班有点混呀,对得起恒宇给你的薪水吗?”

“怎么,不喜欢我陪?”腾手把滑落的毯子拉上,盖住她的*。

“喜欢,但要以大局为重。你除了是我老公,还是恒宇的总经理呀!”

“挺深明大义呢,嗯,不亏是童老师。我没有怠慢工作,陪老婆的时间我是硬挤出来的。”

她笑靥如花般俏,“我其实很开心啦,刚刚那样讲,是为了让我的内疚感减*。你看,我做了寿司,泡了茶,还带了水果和牛肉干。”

这是拍怀孕写真换来的,他答应带她到野外野餐。

不记得有没有野餐过,只是看着电视里情侣手牵手去爬山、在溪边露营、坐在树下野餐,就有点向往。

她现在时间这么大,可以满足下自己了。想一个人坐车出来的,被他一口拒绝。

于是就有了今天的出行,但她必须妥协,和他一同去影楼拍怀孕写真。

她有点怕镜头,一听摄影师要求,她就不会笑了,手脚笨拙如机器人。摄影师没辙,苦笑着说你们在家什么样,就什么样吧!

是他亲自给她换的衣服,*丰满太大,穿抹胸时,他看了又看,那*下面的纱裙也是,每一个折,他都理了两篇。

他那天穿了件粉色的衬衫,袖子挽着,没系领带,下面是浅灰的休闲裤,头发也没上摩丝,抱着她时,他说:“你想看哪就看哪,只当站在家中的阳台上。”

她慢慢放松,摄影师越怕越赞。问能否用一幅橱窗广告,他一脸没得商量。照片取回来,有一张放大了,就挂在书房。

她啼笑皆非,“人家书房都挂山水画或书法,才显高雅,你这样子算什么?”

“我喜欢就好!”

车挨着一处栅栏,慢慢停下,跃入眼帘的是一望无际般的果园。树叶还没凋尽,地上铺着松松软软的一层,枝头上还有些密集,或黄或青,但是这些完全可以忽视,把枝头压弯的累累果实,才是真正的主角。

空气里,苹果的甜香悠然飘荡,呼吸不由地放缓,生怕一不小心,就会醉了。

“咱们青台的苹果,可是全国有名,个大,甜脆,而且长得俏。”叶少宁微笑扶着看傻了的她下车。

她听说过,这品种还是从日本引进的,许多省都有栽种,但只有青台的最好,因为青台的水好、土好,这是青台人的骄傲。每年收获的季节,许多人都会买上几箱,送给至亲好友。

“植物园里的菊花也开得不错,游客那么多,挤着没意思,我想你可能更喜欢这里。”他从车里又拎下了食篮。

她咽咽口水,指着头顶上一颗红中带点白的苹果问道:“我可以吃吗?”

“可以呀,只要你吃得下。”他一踮脚,给她摘了下来。果园边就有溪水,清淋淋的,她洗了洗,就这么连皮啃咬着。

这种感觉,和在家里用刀削了皮,再切成小片,用牙签戳着吃,是完完全全不同的。

他宠溺地把几根被风吹乱的发丝别到她的耳后,叮咛她吃慢点,他不会抢的。

果园里,游客们都在帮着果农摘果子,笑声阵阵。苹果一筐筐整齐的排放着,然后再逐一装上车,运进城里。

她行动不便,摘了几颗,就直喘,只得瞧着中意的,指挥他一会儿这一会儿那。

正午的阳光从树枝间漏进来,蒸发得泥土也有了温度。两人依着一棵大树坐下,吃了寿司,喝了茶,倦意不知觉爬上来。

他揽过她,让她枕着臂弯睡,张开手掌作伞,遮住漏下的斑驳的光线。

臂弯如此的软,阳光如此明艳,风如此和煦,空气如此甜美,她晕晕的,所以冒出了一句傻话。

“你为什么从没怀疑宝宝有可能不是你的?”那时候,她铁了心要与他离婚,又和苏陌同去上海,自然的就会往这方面想,不是吗?他却接受得那么理所当然。

“谁象你那么笨?”他想弹下她的头,没舍得,只射了枚眼刀过去。

一个守身如玉的二十八岁女子,感情上肯定要求很高,哪会那么随意?

她抿嘴轻笑,“我确实是有点傻呀,不过,是你演出太逼真,我无法不相信。”

“哼!”

“特别是从云南回来,一到家,她在厨房做饭,气氛那么融洽,我简直象走错了门。你阴阳怪气的,晚上还主动送她走,回家后,衬衫领子上有一个口红印。”想到这些,胸口还有点闷闷的。

“巴巴地追到丽江,却看见老婆和别的男人手牵手离开,鞋带松了,那男人还矮下高贵的身子为她系,你心里是什么滋味?”

“你也去云南了?”她瞪大眼。

“下了飞机,又上飞机,那一路,真的是心寒如冰。她是自己去我家的,你碰巧遇上。我没有维护你,是我气得心都颤,你看上去没事人似的。抢着送她回家,一是你累,二是怕她对你胡言乱语。那个唇印,是她下车时的一个恶作剧,我没留神。在外面抽了很久的烟,不想回家。回到家怕忍不住盘问你,而你不管说什么,我都不想听。”

“少宁!”她抬起头,吻上他的唇,“对不起,我该和你说彦杰的事。其实那时我特别想依赖你,可是感觉你摸不透。在北京那次,我曾经想说起,你整夜在阳台上站着,我看着你,你是不是牵挂她?”

“说牵挂有点重,不放心是真的。我以为这样一来,她必然会死心。但担心她会做傻事,她若做傻事,我俩之间永远都会有个阴影,再也不会幸福。后来听到她和乐董平安回到青台,我才舒口气。”

“是呀,我俩总是担心这,担心那,你晚一步,我退一步…幸好,我们还有机会。少宁,她…现在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