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有些人,脱衣服简单,但是要穿上可就难了。他本是有些踌躇,但是也不介意坐实同秦雨晴的关系。反正在他看来,他们迟早在一起。

秦雨晴咬胸口处又闷又热,她也不清楚自己真正想要什么,但是有一种情绪堵在喉咙处,除了好字竟是什么都不想说。

夏天目光一沉,右手从发丝来到她的勃颈处,将她摆正冲向自己,歪着头轻轻的、一点点靠近,唇角附在她的耳朵边,酥酥麻麻道:“那么,我便从了你……”

秦雨晴只觉得浑身仿佛触电了一般,整个人便被夏天放倒在身下。她仰着下巴,咽了口吐沫,盯着离她身上的夏天。

此时的夏天令她看不清楚,清秀的脸庞,目光深邃的眼眸。她大脑一片混乱,夏天压在她的身上,抬起身自个脱掉了灰色绒衫,连带着里面的白色衬衣也一并脱掉,露出了上半身。

秦雨晴感觉快张针眼了,这不是她第一次看到男人半裸的身体,因为病不择医,半身像见怪不怪,但是,这却是唯一一次如此鲜活,如此深刻难以忽视的、令人看着就会脸红的身体。

她本能的伸出手想盖住眼睛,却发现两只手被夏天按住,于是莫名的闭上眼睛。

“睁开眼睛。”夏天道。

秦雨晴别扭的睁开眼睛,目光忍不住落在夏天的胸/上。他的身材很与众不同,没想到白白净净的脸上隐藏着这么一副精致的肌肉。此刻,他的额头似乎冒了汗,于是连勃颈处都有些汗,看起来更多了几分道不明的性感。

他出汗是因为紧张么?

如此想秦雨晴稍微好受点……接下来该做什么她完全不清楚,于是基本是夏天引导。秦雨晴刚睡醒穿的不多,夏天轻轻的把她的粉色睡衣纽扣解开,露出了没有托的胸衣。她胸不小,外出旅游自然懒得带衬托,只是从未裸/露在外人面前,尤其是个男人。

秦雨晴的身体似乎都在颤抖,皮肤红透了。

“那个……”

“你后悔了?”夏天接话道,唇尖温柔的吻着她的额头,鼻尖,还有耳垂。

秦雨晴浑身发痒,心里想着,这就叫做温柔吧……男人的温柔。她莫名胸口一揪,说:“嗯嗯,就是有些痒。”

“习惯就好了。”夏天淡淡的说。

真的能习惯么?秦雨晴浑身别扭起来,胸口处仿佛有团火燃烧的越来越烈,根本就没有习惯。夏天顺着她的脸颊,勃颈处一路向下,来到胸口,轻轻划过,秦雨晴觉得自己快爆了。

“难受。”她扭捏的动了下身子,却引来夏天更为热烈的揉按。他的手背护养的很好,手心却带着茧子,碰触到她的肌肤时候显得特别明显,让她无法忽视。他的手顺着她的腰身向下探去,顺着脱掉了她的裤子,然后再脱掉自己的,糊里糊涂的两个人就赤/裸相见。

秦雨晴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但是人不疯狂不年少,她下狠心的主动回应夏天,却触发了夏天隐忍良久的激/情。

眼前的女孩像是一朵含苞待放的花朵,娇羞的躲躲藏藏,却偶尔又主动挠着你的心脏,让人流连忘返,无法适从。他将花朵视若珍宝,轻轻抚摸,浅酌亲吻,越到花朵呻/吟出声,他终于无法克制的伸手将其摘下。他越是用力,花朵儿反而娇羞的躲避,时而反抗着,时而享受着,直至凋零在他的手里,流露出甜美的香味,任其撕碎揉按在手心里。

秦雨晴从未想过爱是这种感觉。明明是撕心裂肺的疼,却夹杂着道不明的欢愉。好可怕……那一瞬间她仿佛什么都忘记了,也不在乎眼前的人是谁,爱是谁是谁,总之就这样了!可是完事儿后又是巨大的空虚,她睁着眼睛盯着天花板,连去看旁边男人的勇气都没有。

夏天似乎有些累,他本能的想去拿烟,却又住手了。

秦雨晴急忙闭上眼睛假寐,睡觉,赶紧睡着……她都睡了一下午了,没想到还能睡着,可是半夜又醒了。窗外漆黑一片,她回过头。

“啊!”秦雨晴大叫,望着黑暗中盯着自己的夏天,说:“你、你吓死我了。”

夏天哦了一声,道:“你还好吧。”

“你怎么没睡?”

两个人又同时沉默下来。

“你刚才说疼,我给你擦了下……”

“擦了下?”秦雨晴傻眼,她可能真是一头傻猪,完事后还能睡着,岂不是别人想干什么干什么。

“我,我去卫生间。”秦雨晴慌张的站起身子,夏天也坐了起来,他是光着的,秦雨晴看傻眼,拐弯时候没注意撞到床脚,捂着膝盖。

夏天立刻跳了过去,伸手圈她右手刚好放在她的胸口。

两个人对视了一下,秦雨晴刚想后退就被夏天一下子按在墙上,光溜溜的,气氛莫名。

“为什么突然就要和我上床?你明明是……”夏天闭上嘴,定定的看着她。

秦雨晴撇开头,说:“我不需要你负责。”

夏天皱起眉头,道:“但是我需要你负责!”他一下子就低下头用力盖住她的唇角,这次的吻比刚才热烈许多,用力的让秦雨晴招架不了。她大脑一片空白,只觉得游走在大腿根处的手掌强/劲有力,令人无从反抗,于是莫名其妙的再次沉沦……

次日清晨,一缕明媚的日光透过窗户投射下来,木地板上泛着点点光泽。秦雨晴觉得胳臂很沉,扭头一看发现夏天慵懒的枕着她呢,左手圈着她的腰,歪着头睡了一夜。

夜路里人容易迷失,白天后却变得清醒异常。秦雨晴蹙眉的望着眼前陌生,又有几分熟悉感觉的男人,张开嘴巴,又闭上。

她到底在做什么?

似乎自从夏天出现以后,全部乱套了。

“丁玲丁玲。”手机响了,她烦躁的看了一眼,按掉挂断。又是徐长生,她现在最tm不想听到的名字就是徐长生。

“咚咚。”微信过来。

【刚下飞机,在丽江机场。】

……

☆、第27章

秦雨晴整个人慌乱的站起来,她随手捡起件衣服,揪着被单跑进卫生间快速洗了个澡,将手巾包裹在头发上,一出来就撞到一堵墙。

夏天站在卫生间门口等着他,面无表情。

秦雨晴愣了下,道:“你醒了?”

夏天嗯了一声,说:“饿了。”

秦雨晴蹙眉,道:“好。你去吃早点吧。”

“你呢?”夏天挑眉,唇角扬起忽的伸出手拽下她头顶的毛巾,说:“一早上就洗澡?”

秦雨晴他就批了一件卫衣,里面是光着的,莫名有些害臊,她撇开头,故作冷淡的说:“恩,我有事情要去处理。”

她说完话,发现夏天没应声。

解释道:“就是我要出门!”

“哦。”夏天垂下眼眸,说:“干嘛去?”

“你管的有点多吧,夏先生。”秦雨晴不耐烦道。她一想起徐长生就头疼。

夏天皱着眉头,目光一沉,道:“秦雨晴,你知道自己现在像什么吗?”

“什么?”秦雨晴问道。

“把别人吃干净后擦擦嘴生怕被拴住完全不想负责任的样子!”

……秦雨晴被他噎住。问题是这种事情男人吃亏吗?他夏天吃亏吗?

“不许走!”夏天直接道。

秦雨晴张开嘴巴,气哄哄的说:“你有病吧,你有什么资格管我干什么。”

夏天把拉锁一拉,扬起下巴,两手插兜,说:“我和你上床了。”他的用词是我和你,而不是你和我上床了。

秦雨晴咬住下唇,认为夏天简直是不可理喻。一般情况下不都是男人干完事儿穿衣服走人吗?现在他倒是像个怨妇似的宣布自己的所有权?

问题是她只是想拉着男人上床,偏偏此时出现的是夏天。不管他有多好,都不意味着她会为他改变自己的生活。他是她情非得已、情/迷意乱的选择。

秦雨晴尚未来得及反驳,便被夏天的下一句话噎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所以你要对我负责任。”

秦雨晴愤怒的盯着他。明明是她自己被占便宜,夏天却一副理直气壮,你必须依着我的样子。

“你到底是不是男人!”秦雨晴吼道。

“男人就该被始乱终弃吗?”夏天不甘示弱。如果说他以前不能彰显自己的权利,是因为他对于秦雨晴来说是“陌生人”的话。那么现在,他可是和秦雨晴有了肌肤之亲。

“你……”秦雨晴憋得脸颊通红,艰难道:“简直是不可理喻。我现在还有急事儿,我不想和你争吵,有什么事情回来再说好吗?”她退后一步,安抚道。她担心此时把夏天逼急了,豁出去缠着她不让她走,再遇到徐长生,那可就真麻烦了。简直是一团浆糊。她无比后悔昨晚的冲动……

“哦,什么事儿。”夏天直言。

秦雨晴咬着下唇,暗道若是让夏天知道是徐长生要来,以他们如今的状态,似乎不太合适。她思索再三,撇开头说:“工作上的事情。”

“那我陪你去。”

“不需要!”秦雨晴急忙道,惹来夏天侧目。

她皱起眉头,说:“和我妈妈有关系。你不能出现。”

夏天若有所思的看了她一眼,转过身穿上衣服。他当着她的面脱掉外衣,穿上白色内衣,套上灰色休闲羊绒衫。羊绒衫松垮的挂在他的身上,露出勃颈处,墨黑色的发丝有些凌乱的贴在耳边,给人感觉好像是一只刚睡醒的猫,有些慵懒,却随时可能张开爪子挠人,令人猜不透心思。

他绕过秦雨晴洗了把脸,坐在床边抬眼看向秦雨晴,说:“你去吧,我等你回来。”

……秦雨晴百爪挠心,无奈的看着他,道:“你在这里算怎么回事儿?”

夏天蹙眉,说:“昨晚我问过你是否想清楚的。”

“夏天……”秦雨晴态度软化,说:“就当我求你好么,别给我添乱了,我真有要事儿要处理。”

“丁玲丁玲。”

手机响了,夏天扭过头一看,眯着眼睛挂断了她的手机。

秦雨晴吓一跳,冲过去说:“你干嘛碰我手机。”

夏天脸色一沉,道:“徐长生的。”

“我还不知道是徐长生么?”秦雨晴怒道。

夏天沉默了。

良久,他说:“秦雨晴,你到底清不清楚我们昨晚做了什么。”

秦雨晴盯着他,耸耸肩说:“我们又不是小孩子,一次欢爱算什么。夏天,你是混娱乐圈的啊,你是大明星,你不缺女人,你和我较什么劲。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所以呢?”夏天冷冷的看向她,一字字道:“你玩我吗?呼之则来,挥之则去。”

“拜托,你追我这么些天难道不就是为了一个目的吗?现在我身体都给了你,你有什么可抱怨指责我的呢?我真的想不通,你到底要的是什么。”

夏天不屑的扬起唇角,说:“我要什么从一开始就很明确。认不清楚的是你好吗?”

秦雨晴心头一凉,道:“你到底想怎么样。”

夏天沉默着,一言不发,右手攥拳,狠狠的捶了一下床板。

秦雨晴抿着嘴,说:“我不信你是真心喜欢我。我也没自大到可以令一个英俊帅哥一见钟情。”

夏天深吸口气,道:“是啊,你不信。你信什么,你信徐长生喜欢你呢还,可是他喜欢你吗?你信他人品不会出轨,可是他做到了吗?你信的都实现了吗?你这辈子信过的有几次对?”

秦雨晴一怔,扬起头吼回去:“我信什么不重要,这和你有什么关系!”

“昨晚以后,就是和我有关系。总之现在我是你的男人,我还没心大到可以允许你去和别人暧昧不清谈情说爱。”夏天硬声道,仿若铜墙铁壁般将秦雨晴的声音弹了回去。

“你!”秦雨晴发现真是和他解释不清楚,索性不讲理道:“你爱怎么想怎么想,爱等到几点等到几点,我先走了!”

秦雨晴气哄哄穿上衣服,拿起包走出房门。她的心情极差,在大堂找了个沙发坐下,一言不发。徐长生来了,她第一反应是不能让他和夏天碰到。可是现在,她却也并不想去见徐长生。凭什么他来她就一定要去见呢。

尤其是昨晚的白若彤,着实将她恶心透了。

她拎着包,游走在街道上,找了个早点摊坐下来,喝了碗粥。

见还是不见……又不是一道选择题。

“秦、雨晴?”犹疑的女声从耳边响起,秦雨晴抬起头,不由得呆住。

“秦雨晴!”爽朗的男声传来,她有些诧异的看过去,思索片刻,抬起手指向他道:“骆安?”

“真的是你啊。”骆安开心的笑道。他旁边站着一个看起来特别沉静的女孩。瓜子脸,细长明亮的凤眼,墨黑色瞳孔特别深邃,搭配一头大波浪卷。

秦雨晴不好意思的冲她笑了一下,声音有些小,说:“苏小沐吗?你们……居然在一起。好几年不见了,你还好吧。”

被她唤作苏小沐女孩清冷的点了点头,面无表情。

说起苏小沐和骆安,这是一段很长的故事。秦雨晴在高中的时候同苏小沐关系极差,甚至因为一件事情闹到了老死不相往来的地步。他们是同学关系,却从来不是朋友……

“我们刚收购了一家医药公司,小沐碰巧是这家公司的骨干。”骆安率先解释道。他是富二代,高中时候就特别出众。他和苏小沐一直吵吵闹闹,后来决裂,没想到多年以后还会重逢,秦雨晴也有几分好奇。对于苏小沐,她的感情是奇怪的。因为她的愚蠢,导致了苏小沐的退学。

秦雨晴这辈子自认最大的遗憾就是高中时期的那件傻事儿。

“小沐,你们……”望着苏小沐没有感情的视线,秦雨晴有些说不下去。

骆安拍了拍苏小沐的肩膀,道:“有些话早晚都要说清楚,能够碰到秦雨晴挺好的。”

苏小沐犹豫了一下,说:“好久不见。”

秦雨晴松了口气,这些年来她一直渴望再见苏小沐一面,有些话确实需要说清楚。

“你有时间吗?”苏小沐率先开口。

秦雨晴一愣,看了一眼手机,道:“有时间。找个地方坐一下吧。”

苏小沐看了一眼骆安,点头称是。

他们找了一家安静的咖啡馆,坐了下来。

“香草拿铁。”秦雨晴叫来侍者,问道:“你们喝点什么。”

“两杯美式咖啡。”骆安替苏小沐点了。

秦雨晴挑眉,小心翼翼的望着他们,当时她就觉得骆安喜欢苏小沐,只不过苏小沐一心学习,或者说苏小沐同他的目标一样,都是在不停的追赶另外一个男孩。

他的名字叫做穆宇琛。

☆、第28章

秦雨晴的心底一直有一个秘密。这个秘密除了她自己,便只有妈妈清楚。有些时候,秦妈妈会颇有些无奈的望着她,说如果她没有摔那个跟头,也许不会变成现在的样子。她从极致的自满,变成如今极致的小心翼翼。好像是受惊过兔子,稍微有些风吹草动就后退不已,立刻失去影踪。

我们常问自己,为什么越长大反而越虚伪?

因为害怕,懂得利害关系,变得有所畏惧。

无所畏惧的时候是什么样子?你敢拿刀在手腕处割出一条血痕,还记得第一次自我伤害是在什么时候吗?反正肯定不会是二十岁以后。唯有年少稚嫩,才会以为有勇气为情殉情,才会认为死很容易。所以轻贱生命的事情往往发生在女孩十五六岁的时候,会为了一个令人无法理解的小小的原因,甚至去杀人放火,在所不惜,认为这就是她追求的梦想。

曾经的秦雨晴,天之骄子,骄傲自信,恨不得全天下都没有可以入她眼睛的男孩,除了可以和她比肩的穆宇琛。

穆宇琛是秦雨晴的青梅竹马,两个人从幼儿园就在一起玩耍。因为秦妈妈和穆妈妈是挚友,不时有人拿他们打趣,甚至有说过结娃娃亲。大人们的玩笑话落在孩子们耳中,尤其是女孩子听后总会多想。穆宇琛很优秀,少年老成,经常代表学校参加各种比赛,是当时一中公认的校草人物。偏偏这样完美的穆宇琛,在高一时候遇到了苏小沐,发生了改变。

或许每个人的生命里都会有叛逆期,所以秦雨晴厌恶苏小沐。苏小沐单亲家庭,生活困难,又是从流氓中学九中考进一中自费线学生,在原本极其排外的一中学生里,难免会被排斥。但是谁排斥她秦雨晴都不在乎,唯独穆宇琛,却一直在帮她。女孩子心思很浅,秦雨晴没少找苏小沐麻烦,偏偏苏小沐也不是好脾气的主儿,甚至一次偶然,因为秦雨晴高傲的态度,扬手给了她一巴掌。

就是因为这一巴掌,让秦雨晴做出了一件后悔终生的事情。

咖啡馆里人很少,于是越发显得几个人分外沉默。秦雨晴的旁边是透明落地玻璃窗,秦雨晴将头瞥向窗外,又回过头。

一阵犹疑以后,她率先开口,道:“那个,你们来这头干什么呀。”

苏小沐保持沉默,骆安应声道:“小沐公司是一家美国医药器械生产商。考虑到国内医院大部分一次性无法购买高端医疗器械,他们专门成立了一个部门做贷款营业。前期做好与信工作,挑选有实力的合作方,让医院慢慢归还这笔器械钱。”

秦雨晴点了点头,说:“相当于生产商分担医院现金流成本么。”

“yes!”骆安笑道:“这不南方有家医院内部院长和副院长派系斗争,把我们牵连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