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晚陈遇白一直勉强到床下的纸巾团可以组一场小型足球队,勉强的过程中花样百出力道持久姿势繁复。安小离累的趴在他的身上一动也动不了,长发一簇簇汗湿的黏在自己的背上和他的胸口,全身的筋骨都酸软,像长时间运动过后的那种脱力感,不过除了下身有点火辣辣的肿胀的感觉,以前看桑桑写的那些撕成两半啊痛的冒冷汗啊她倒是一点也没感觉到。要不是现在实在没力气,她一定要发个短信告诉桑桑,其实真的……一点也不疼。

安小离休息了一会儿,困意排山倒海袭来,她懒洋洋的伸手指戳戳身下的精壮胸膛,“给我的药……你一定偷偷的先了一片……”

被她压在,听着她渐渐的呼吸匀长,陈遇白轻轻的勾起被子盖在她光滑的背上,由着她就这样睡过去。夜色里他眼神越发的清亮,嘴角的笑意越扩越大,呵,你在身下软着嗓子一次又一次的求,我哪里还需要什么药。

……

如果说有什么比扰人清梦的手机铃声更使人恼火的,那就是持续不断的手机震动声。

“放!”安小离闭着眼睛摸到手机,按下通话键恶狠狠的蹦出一个字。

“呃……你是小离?”秦宋的声音有些小心翼翼的怀疑。

“废话,不然你找谁!”

“恩——麻烦你看一下我家三哥醒了没?我找他。”

安小离的起床气彻底消了,睁开眼一看,手上的可不就是陈遇白那支天价手机么!怪不得刚才觉得手感那么不一样。

一只修长的手从枕头上接过跌落的手机,“什么事?”看着她迅速钻进被子的窘样,陈遇白勾起了嘴角。

“呵呵……呵呵!”秦宋笑的三分讨好七分得意,“您老这会儿饱喝足了否?”

“还可以。”

“那烦劳您带着三嫂来送送小的?”

“我知道,下午我带她直接去机场。”

“好嘞,等着您呐!”

陈遇白挂断电话,坐在床沿上伸手扯被子,里面露出一颗毛茸茸的脑袋,团成虾米状的人脸憋的通红。

“起床了。”

安小离捂着脸从手指缝里对他吼,“你明明醒着干嘛不自己接电话!”那只禽兽这会儿肯定乐疯了。

陈遇白衣着整齐,显然是早就已经起床了,“因为,我看见是阿宋的电话。”

安小离趴在床上正在懊恼中,没有意识到被子已经被扯到一边了,凌乱的床单上她不着寸丝的样子对于某人是极其香艳的一幅画面。陈遇白的大手顺着光滑的背往下游移,越来越放肆,渐渐整个身体都压了上来,眼看又是一场大战在即,安小离间的酸软让她立刻决定宽恕这座冰山一贯的腹黑,推开他卷着被子从另一边跳下床,赤着脚躲进浴室去了。

浴室的衣物架上放着一套她的换洗衣物,是以前在客房过夜的时候留在这里的。牙膏牙刷毛巾都是她放在客房浴室里的那套,被移了过来,一一和陈遇白的亲密比肩。看着这些东西,忽然之间安小离有种“终于”的感觉,就好像这一步步的走来,皆在某人的预料中,或者说,根本就是照着某人的安排一路发展而来,分毫不差。

撒娇

机场的VIP候机室里全是来送秦六少的人。其实他们几个时常出差,天南海北的到处飞,平时都是手下人来机场接送就可以了。可秦宋这次心不甘情不愿的一去就是半年,怎么也得弄个大场面。从早上起他就亲自打电话,一个个的通知大伙来欢送他。梁飞凡和容岩有重要的会议要开来不了,就由顾烟和纪南代替。陈遇白和安小离到的最晚,面对秦宋暧昧的笑,安小离红了脸默默的躲到陈遇白的身后。

顾烟一看见安小离就乐了,“晚上我请客,这边除了秦小六一个都不许少。”

“哟,烟姐,那饭后活动是不是也一条龙您包了?叫上大哥和二哥吧,咱热闹热闹。”李微然拍拍痛不欲生的老六,卯足了劲的馋他。秦宋听了把机票直往他怀里塞,“五哥我求你了,你替我去吧,条件你尽管开!上次打赌赢你那座宅子还你好不好?”

李微然拍拍他黯然销魂的小脸,笑的阳光灿烂,“那宅子值什么?比得上这半年的视屏电话里你惨不忍睹的小样儿?”

秦宋嗷的一声和他打成一团。陈遇白最烦这两个活宝,见他们又开锣了,带着小离远远的坐在沙发上等登机时间。纪南一看陈遇白又耍酷,不怀好意的拉着顾烟一起过去调戏安小离。

安小离上次见到纪南就十分的好奇,虽说现在的世界妖孽当道,可这纪四公子也实在长的太过正点了。不是禽兽的那种美少年的俊秀,而是更为柔和的一种秀美。今天他穿着黑色的短袖,露出两条细生生的小胳膊,看他身上其他地方没什么肌肉,可那小胸肌还不错。他下身穿着最小号的男式仔裤,还是宽宽松松的样子。整个人看起来潇洒不羁里带着慵懒感,笑起来右边脸一个小小的酒窝,活脱脱一个极品绝世小受。

“三哥,这位小姐好面熟啊。”纪南在陈遇白身边坐下,开口调侃。顾烟就坐在安小离的那一边,嗨一声和她打了招呼。

陈遇白面无表情撇了眼纪南,往后靠在沙发上,淡淡的向他介绍,“安小离。”

“嗨。”纪南友好的和她打招呼。小离也是活泼的人,笑着挥了挥手,“你好,纪总。我在宇兴上班,多多关照。”

纪南一听乐了,站起来挤到陈遇白和安小离中间坐下,和顾烟一左一右的着安小离聊天。安小离被公司两大特级高层包围,胆战心惊的伺候着。不过她心里挺不是滋味的,同样是兄弟,禽兽都被发配边疆了,现在纪南和她靠那么近,冰山怎么都没反应?

安小离眼角余光偷偷的撇那座正在闭目养神的冰山,一颗热血的小心脏渐渐又冰又冷的沉下去。

这床,到底是不能随便上的。

……

终于把泪眼婆娑的秦宋送走,飞机划破长空的时候,安小离还真的小小的舍不得了一下,要有半年都见不到这只活泼可爱的禽兽了。

可其他人都还是欢天喜地的,顾烟兴致很好,才四点多就说全体顺道一起去盛世晚餐。陈遇白推了推眼镜还没说话,纪南一只手就勾上了他的脖子,“烟姐下旨,大哥和二哥散了会都已经赶过去了。三哥,你也带着小离显摆显摆去!”

陈遇白被他说得微微一笑,揽着安小离的手更了一些,左手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喜悦,“有什么好显摆的。”

大家一起往外走,李微然特意落在后面,拉着顾烟小声说了几句什么,到了门口他就一个人上了车先走了。

“怎么把微然放走了?”纪南奇怪的问顾烟,瞧他刚刚笑的那坏坏的样子,不知道要干什么去。

“他说也找个人来显摆显摆。”顾烟挽上纪南的手,“四纪,你说怎么夏天还在,春天又来了呀。”

……

李微然在秦桑楼下了小半包烟才等到她。

这时是正是夕阳西下的时候,她一点点的从太阳光里走来,轮廓越来越清晰。上次见到她的时候,他就发现她的卷发拉直了。今天还是那样,清汤挂面的披在身后,穿了件白色无袖上衣,裙子长长的垂到脚踝,花色繁复,说不出的好看。她一只手拎着个购物袋,另一只手抱着一大束的花。正是晚饭时间,到处是戏耍的小孩子跑来跑去的,有两个一前一后的追打,一起撞在秦桑上,手里抱着的花被撞的掉在地上,她停下来,低头微笑着他们的小鼻子。

秦桑正笑嘻嘻的吓唬两个不肯道歉的小男孩,身边蹲下来一个人捡起了她的花束,一看,竟然是李微然。

两个人对视了一眼,秦桑拢了拢头发低下头去,李微然看着她的眼神带着笑。机灵的小孩子立马看出来了,“叔叔,你女朋友欺负小孩子!”

秦桑大窘,脸都红起来。李微然抱着花,另一只手拉她站起来,对小男孩皱了皱眉,“不许瞎说。”

“我是哥哥。”

两个小孩子对看了一眼,不约而同的向他们扮鬼脸。李微然大笑着牵着秦桑的手往回走去。

……

秦桑住的是公寓最南边的一竖排,比其他的单位都要来的小,一室一厅,一厨一卫。秦桑把房子布置成了开放式,一开门遥遥对望的就是一张华丽的公主式大床,粉色的幔帐层层叠叠,床上的卡通抱枕一个挨着一个。卧室右拐是磨砂玻璃隔出的卫生间,左拐是宽敞明亮的客厅,大大的壁式液晶电视,躺在床上也能看见,一套白色的欧式真皮沙发,左半部用红木雕刻的花格隔出小半间,往上走两个台阶是小餐厅,放着古香古色的成套餐桌餐椅。客厅隔着一扇日式推拉门往里,是装备齐全的厨房。

秦桑拎着购物袋进了厨房忙晚餐,李微然四处参观了一圈过来,靠在厨房的门边啧啧称奇,“我说你这里装修的也太贪心了,各式风格占了一个全。”

秦桑拿起超市买来料理干净的鲈鱼,在鱼肚子鱼背上深深浅浅的划了几道,放在盘子里浇上作料,盖上葱姜蒜,边往微波炉里放边扭头冲李微然笑,“小离说这叫小公寓豪宅范儿。”

李微然也笑,笑完了问她要花瓶。秦桑随手洗了个长颈的玻璃瓶给他,李微然比了比花梗的长度,拿起墙上的剪刀修剪长出来的部分,一支支的慢悠悠往瓶里。

“这是荷花?”

秦桑正在开火准备煮汤,听他这样问,恩了一声,“是睡莲。花店的老板娘说这种的名字叫做‘日出’,早晨开花,中午合拢起来。我觉得有趣,买一束回来看看。”

李微然闻了闻清淡的花香,若有所思的看了她一眼,点点头。

……

晚餐是简单的一菜一汤,两碗米饭,两个人面对面安静的饭。清蒸鲈鱼肉鲜味美,番茄鸡蛋汤清淡可口,到最后饭菜一扫而空。

“猜拳吧,输了的洗碗。”李微然意犹未尽的放下筷子,向秦桑抬了抬下巴,面带挑衅。秦桑抬手逗了逗他,他信以为真,手伸出来出了个拳头,她一笑手继续往上,把一缕刘海拢进耳朵里。

李微然皱眉,中指曲起敲敲桌子,“严肃点!名震四海的五少爷在对你撒娇呢!”

秦桑笑了出来,站起来收拾碗筷往厨房去了,嘴里轻声说了句“幼稚”。似乎,带着嗔怪的味道。李微然摸着下巴呵呵的傻笑。

传说

时间渐晚,天渐渐的暗下来,一个男人在单身的女孩子家里待太久总是不太方便,李微然和秦桑闲聊了一会儿就说要走了。

“送送我吧,五楼下去那么长的一段路,我一个人走会寂寞的。”李微然手指上转着车钥匙,仰着下巴吹了声口哨,帅气轻佻。

“恩,我饱了撑的。”秦桑不不慢的回答他,其实一放下戒心,她也就是个牙尖嘴利的小女生。送送就送送吧,反正她也想下去散散步。

长长的楼梯,一直走到楼下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到了停车场,秦桑道了别就往回走。人还没走远,身后就有脚步声渐渐跟上来,回头一看,还是他。秦桑皱了皱眉停下来。

“刚才来的那段路太空旷了,你会害怕吧?我送送你好了。”李微然双手在裤袋里,微微的笑着,说的情真意切,一本正经。

秦桑听了似乎是轻叹了口气,微微垂下了头。荧光灯惨淡的光线里,她纤长的睫毛轻颤,像美丽脆弱的蝴蝶翅膀。

她思考,李微然就给她时间。等她抬起头来时,果然已经带好冷静自持的面具。

“走吧。”李微然不等她开口说话,牵起她的手往前走。他的手干净修长,握在她的手腕上轻轻圈着,并不十分失礼,却十分暧昧。两个人又按着原路默默的走回去。

“今天买睡莲的时候,我想起以前看过的一个故事。”秦桑和他并肩在繁星满天的夏夜里悠闲的散步,口气轻快,仿佛真的只是在讲述一个故事。李微然恩了一声示意自己在听,偏过头来看秦桑,她眼里的夜色化成光晕摇曳,动人的他移不开眼睛。

“从前,有一个姑娘住在一个偏僻的山村里。那里有一条河围绕着村子,大家都靠着那条河生活。有一天,那条河忽然枯竭了,全村的人都很焦急。为了家人有水喝,姑娘整天四处奔波寻找。在一个有雾的早晨,她一个人沿着河走着,心里满是忧愁。突然,一个声音清清楚楚传入她的耳朵:你的眼睛真美。她回头的刹那,就见河里淤泥中有一条鱼看着她。那是一条美丽的鱼,他身上的鳞片就像天空那么蓝,他有一双温柔的眸子,他的声音也是那么清澈透明。

那一眼,注定了一个传说。

鱼对姑娘说,如果姑娘愿意常常来看他,让他看见她的眼睛,他就可以给她一罐水。当然那无非是一个借口而已。鱼儿的心灵和她的心灵一样纤尘不染,他喜欢那个姑娘,想时时见到她。于是,姑娘每天早晨都会和鱼相会,鱼也履行着他的承诺。每一天姑娘带着水回家,家人总会不停的追问水的来历,但姑娘只是笑而不答。

第三十天的时候,姑娘发现自己爱上了鱼。在晨雾里,绵绵情话近乎不真实,最后,鱼对姑娘说:希望她做他的妻子。姑娘答应了他。于是鱼从河里出来,到岸上拥抱了姑娘。他们就这样结为夫妻。

可是故事并没有就此结束。

夏天来了,河里的水渐渐的回复了往昔的充沛,姑娘和鱼越来越分不开。终于有一天,村子里的人看到了他们相会的情景。他们认为鱼对姑娘使用了妖法。于是,他们把姑娘关起来,拿着刀叉、长枪来到河边。叫出鱼,用他的妻子威胁他。在他现身的那一刻,他们对他下了毒手。鱼在绝望中死去。然后,人们抬着鱼的尸体凯旋而归。他们把鱼的尸体抛到姑娘的脚下,希望她会醒过来。可,那只换来她的心碎。

她抱起已经冰冷的鱼,向小河走去。

倘若时间无法治愈伤痛,死亡总是可以的。

他们就那么在人们诧异猜忌的目光中死去了。他们的子女却在水中世代繁衍。那就是睡莲的由来。”

秦桑说到这里,停下脚步,坚定的看着李微然的眼睛,“李微然,如果我是那个女孩子,我宁愿渴死。如果我是那条鱼,我绝对不会允许那个传说发生。”

她仰着脸,第一次毫不躲避的直视他,有些甚至咄咄逼人的倔强。

李微然看着她这样的认真表情,温和的笑起来,牵着她手腕的手往下滑,和她十指相扣。另一只手轻轻的摸了摸她的头,“桑桑,你真是个傻孩子。”

怪不得总是把自己关在坚硬的壳里,原来,我的桑桑真的是一只贝壳。那厚厚的武装,只是因为有一颗柔软的心,害怕受伤。

“后天是我的生日,你陪我顿饭好不好?”不知不觉他们已经走到楼道口,李微然停了下来,柔声的问她。秦桑心里此刻杯盘狼藉五味混杂,有力的一拳出去击在了棉花上,什么力道都不见了。倒好像,自己真的只是一个在对他无理取闹的孩子。

李微然看她愣愣的想着什么,也不知道听见他的话没有。理了理她被风吹乱的发丝,他轻轻的拍拍她,“上去吧,我在这里看到你房里的灯亮了再走。”

秦桑低声说了句再见,抿着唇默默的转身走了。

“桑桑,”他扬声唤她的名字,秦桑没有敢转身,只是停在了那里背对着他,“如果人生真的只严格按着自己规划的来过,那么活一年和一百年又有什么差别呢?——反正你都知道最后结局了不是吗?”

“那个女孩子,如果错过了那条鱼,她也不过就是千百年来芸芸众生中的一个,湮没在历史里,了无痕迹。可是她没有,所以,她成了传说。”

“桑桑,你怎么知道,你即将错过的不正是一段令后世人心动的传说呢?”

那一刻,所谓兵败如山倒,秦桑瞬时有些绝望的兴奋。好像是在海里精疲力竭游了几天几夜的人,那无边的海水终于没过了头,而自己忽然发现,停止挣扎其实也是不错的选择。

……

到了饭的地方,梁飞凡和容岩还没到。几个人找了个包厢先坐下,正逢龙虾鲜美时节,陈遇白做主点了龙虾宴。反正天色尚早,一伙人嘻嘻哈哈的说正好个尽兴。

人齐了就上菜。每个人前面都有一个小火锅,沸腾着的白色汤料,味道闻上去很香,桌子中央上了一大盘手掌般大小的小龙虾,一只只了筋,洗的很干净,从中间切开半边。起一只放锅里一二三涮涮拿出来,介于白灼和刺身之间,味道极其鲜美。大盘子的中央放着一只高脚小盘子,里面一沓类似馍馍的东西,小龙虾去了壳沾了酱在里面,也是别具风味。安小离以往一向鄙视日本料理式的半生海鲜,觉得野蛮又不卫生,不过这道小龙虾实在是嫩滑可口。

陈遇白在自己面前的小锅里一只接着一只的涮小龙虾,涮好了就放在她面前的盘子里,她一只接着一只文雅的狼吞虎咽。

服务生上前给她换下装满龙虾壳的盘子,安小离这才尴尬的意识到——好像的太多了,小半盆的龙虾裹着全部的馍馍都下了她的肚。看其他人尝了一两个就放下了筷子,都在聊天笑闹。陈遇白一只手搭在她椅子背上,把玩着一束她的头发。见她终于抬头关注龙虾以外的事物,他扯了扯手里的发丝,低声的问她,“好么?”

安小离呵呵的傻笑,点点头。其实这座冰山人还是可以的,刚才光顾着给她涮龙虾了,他自己都没几个。

天下第一受

陈遇白一只手搭在她椅子背上,把玩着一束她的头发。见她终于抬头关注龙虾以外的事物,他扯了扯手里的发丝,低声的问她,“好么?”

安小离呵呵的傻笑,点点头。其实这座冰山人还是可以的,刚才光顾着给她涮龙虾了,他自己都没几个。

陈遇白欣慰的摸摸她的小脑袋,放下了她的头发。修长的手指往后打了一个响指。不一会儿,七八个服务员鱼贯而入,一小盆一小盆的十三香龙虾张牙舞爪的上桌,整个包厢都飘散着诱人的香料味道,众人都不再是刚才没胃口的样子,齐声欢呼一声,带上桌上的手套,一个个摩拳擦掌,甩开膀子尽兴开。

安小离面前的那盆红彤彤的龙虾,一只只身材高大红光满面,泡在油汪汪的作料里欲仙欲死的诱惑着她。可是她嗓子眼还堆着它的兄弟姐妹一群呢,这再有容乃大下去,恐怕就是要暴动了。她勉强剥了两只就脱下了手套,实在是……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了。

陈遇白慢条斯理的戴着手套,撇了她一眼,“怎么不了?”

安小离打了一个饱嗝,怏怏的往后靠在椅子背上,“我……饱了。”

陈遇白戴好了手套,眯了眯眼笑了,“这么快饱了?这些龙虾都是下午刚刚空运来的,每人限量供应。浪费了多可惜——这样吧,你那份我替你解决。”他通情达理的端走了她面前的龙虾,和自己的那盆并肩放好,左一只右一只的剥开来大快朵颐。

安小离欲哭无泪,凑过去小声的骂他,“陈遇白,你阴我!”他故意在上主菜之前喂饱她!

陈遇白不承认不否认,挑了挑眉耸了耸肩,看在安小离眼里,真的是……无以伦比的贱。

也只好由得他得意去。小离又撑又堵,瘫在椅子上四处的打量,看看左边的纪南扯着龙虾的两只钳子咬的汁水横流,赞不绝口。容岩把剥好的一只只白生生的虾肉放在她碟子里,还低声温柔的对她说了句什么。对面的梁飞凡叫来服务生给顾烟换了一杯西瓜汁,又拿着餐巾给她擦擦嘴角,眼角眉梢都是温柔的怜惜。

再看看自己身边的这位,挽着袖子对本属于她的龙虾大下毒手,的那叫一个畅快。

她心里哀戚,陈遇白这时好像有读懂人心的本领,推过来一个装着虾肉的碟子。安小离总算略略欣慰,虽然她不下,不过冰山这份心意还是难能可贵的。

她感激的对冰山笑,冰山应景的摸了摸她的头,又把自己的餐巾递过来。安小离彻底感受到了温暖,呐呐的小害羞了一下,“哪里脏了?”

陈遇白指指她的小脑袋,“我忘了脱手套。”

……

豪华的洗手间如梦似幻的灯光,镜子里小宇宙爆发的脸一张。

她算是彻底明白了,什么白马王子,他陈遇白就是王子骑着的那条暴龙,冷血阴暗自私狂妄腹黑不要脸!

所以这床,真的是不能随便上的!她现在要还是个冰清玉洁的小处女,随时能潇洒和他说再见,陈遇白哪里敢这么对她!

对着镜子里红扑扑的脸蛋比划了几下拳头,安小离继续拿毛巾沾了水,擦拭秀发上的龙虾汁。飘逸柔顺的美丽长发死翘翘的贴在脑后,她心里的小火苗旺旺的燃烧着。要是昨晚没一时冲动被他诱惑就好了。

门上传来三长两短暗号似的敲门声,一会儿进来个酒窝美女,穿着这里的员工制服,冲着安小离笑的极其甜美,“对不起小姐,这个卫生间要维修了,请您移步,用其他楼层的卫生间好吗?”

安小离摸着后脑勺死翘翘贴着的头发,认真的问,“我可以说不好吗?”

酒窝美女愣了,还是勉强甜甜的笑着,“小姐,请您配合我的工作好吗?”

安小离还是皱了皱眉,“你能不叫我小姐吗?我听着别扭,你叫我黄花大闺女好不好?”

酒窝美女彻底愣了,“小姐……”

安小离丢了毛巾,挠着后脑勺往外走,“靠,被你看出来了。其实我没骗你,我二十四小时之前还是的……唉。”

她越发觉得前路茫茫,耷拉着脑袋,闪过那个当机了的酒窝美女往前走。刚刚出了门迎面就走来了绝世小受。纪南微笑和她打了招呼擦肩而过,安小离没当回事,自然的笑笑,走了几步福至心灵,好奇的往后一看,当场石化。

绝世小受……进了女厕。

原来不是厕所要维修,而是要满足纪四少爷对自己别的幻想。啧啧,小受做到这个份上,当之无愧天下第一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