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无关紧要吗?那什么才是紧要的?”她很虚心的求教。

“你就不会想想他代表什么吗?就不会用脑子想想吗,你那脑袋是装饰用的啊?”吼得嗓子好痛,染相思狠狠吸了口气,力持镇定。不行,这女人总会惹发她内心的火爆脾气,让她动不动就肝火上升,实在是太危险了,她迟早有一天会英年早逝——死于这女人的白痴行径中!

“哼,要不是相里姐姐,我真希望这辈子不认识你这女人!染濯代表什么?他可是灵异世家——染氏一族的死忠狂热份子,这一辈中的染族奉剑侍人,只要是事关染族的事情,晓是与恐怖份子本拉登作他也不会退缩分毫!这种人生来就是顽固不化,是麻烦的代名词,你被他盯上算是你倒霉!”说着,少女脸上露出冷笑,“你以为自己有多大本事?司梦,若不是染濯瞧在你是染氏一族最后的血脉上,他早就杀了你了,还可能让你有机可趁伤了他自己?这是最后的通告了,若你再不肯回染家,可别怪他们手段矫枉过正了。”

说到最后,染相思摊摊手,一脸“我们也是没办法”的表情,“你不肯回染族,我们也是没法子呢,但要杀个微不足道的陌生人,相信以染氏一族的势力还是做得到的!”

这是赤条条的威胁!

墨染静静的凝视少女悠逸舒远的眉目,抬手慢慢的将被风吹乱至面颊中的长发勾到耳后。少女舒远的眉目清逸悠远,连点染上残色的神情也是极云淡风清的,冷酷的睥睨之色展露无遗,好似在嘲笑她的不自量力般。

不过…

“豆豆,我很喜欢现在的生活呢,也一直按着自己的意愿生活下去,并不打算改变呢!染濯嘛,若他有本事,我就在这儿等着他!”

温婉清灵、细致典雅的少女弯唇而笑,笑靥桃夭清灵无瑕。狂狷不拘的气势,慢慢的自温婉平和中流露,狂肆傲然、自信临天的气魄瞬间迫面而来,逼得人透几乎不过气。

如此的自信狂娟,偏偏又温和婉约,教人挑不出丝丝毛病。

染相思窒了窒,忍住欲移的目光,徐徐眯起眼睛,冷声道:“可,别忘了!染氏一族不只染濯一人,还有我呢!”

墨染将膝盖上的漫画书合上,手心抚过彩色的封面,柔和的看她:“那就是说,豆豆也要搅和进来吗?若是如此,相里会伤心的呢,我也会难过的!”

“难过?啧,那可不在我的管辖范围了!我是染氏一族培育出来的祀风师,听从的是命令!”染相思冷笑,指尖轻弹,红唇轻启,轻吟浅唱出晦涩难懂的咒文。

染墨神色平和的看着脚边青翠的碧草瞬间染上枯黄,恍若迎来了金色的秋天,季节在一瞬间稍纵变幻。

“而灵力被封印,甚至从来不会操控灵力的司梦,又有何惧?凭什么如此自信笃定?”

丝毫不将这一切非自然天相的变化放在眼里,墨染歪首看她:“唔,七月说人生中有很多意外,做人不可太狂妄铁齿呢!”

“那还真是抱歉啊!姑娘我就是有这个狂妄的资本!”

“呵呵,豆豆真是可爱呢!不过,还有一个月就高考了,高考后就是豆豆十八岁的成年礼了吧!”

“那又如何?”

“豆豆是染家人,成年礼一定很隆重呢!只可惜染家人十八岁后要退隐人群,淡出世人的眼帘,就不能和豆豆一起读大学了呢!我还想,若豆豆成了我的学妹,该多好啊!”

“那就免了,我可不稀罕!我的成年礼再隆重,也是没有你这外人的份儿!”

“嗯,我懂的!”

“哼!!”

袖子一甩,染相思打鼻腔哼了一声,踩着重重的脚步离开这片草地。枯黄泛着金色的草皮在她踏出的每一步中,像慢铺而过的潮水,在她脚下,将夏日的绿意向四周层层泅染开来。嚣张而随肆,美丽而迷幻。

“司梦,给你个警告:做人不可太绝对固执,会吃亏的哟!我们会很快再见面的!彼时,便是你做决定的时候了…”

命运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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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远心如烧,不觉中夜起。

桃花带露泛,立在月明里。

——聂夷中 【起夜来】

决定吗?她的决定,似乎永远不可能改变了呢!

呐,是吧,小初?

推开门,墨染便看见进门的客厅里,七月赤着脚窝坐在沙发上,手中翻转着摇控器,漫不经心的观看着欧美纯英文的影片。屏幕上折射的莹莹光芒打在她清清冷冷的脸蛋上,那样习惯性的清冷与漠然,带着几许清浅,连她周遭的空气似乎也染上了那样的清冷,有种透透澈澈的干净。

状似漫不经心的等候,实则最为重情!看似清冷,却是最脆弱敏感!这样的女孩子,能遇见,也是一种乐趣与幸运吧!

听见声音,七月抬首睐了她一眼,“豆豆走了?”

“唔”了声,墨染走过她转进厨房,从冰箱里翻出两罐冰红茶,然后来到客厅直接落坐在七月身畔的位置上,递给她一罐红茶,拉开易拉盖,开始小口小口、秀秀气气的喝着。

七月瞥了她一眼,将被冰得透澈的红茶放在手间把玩着,清清冷冷的说道:“别喝太多这种添加了防腐剂的饮料,对身体不好呢!真不明白你喝了三年的红茶,为何还不腻味?”

“唔,我有换着口味喝哦!有些东西,是永远不会腻味的哩!”

“换了千百种口味还不是一样?依我瞧只是换汤不换药罢了!”七月将红茶放在沙发前的矮几上,几不可察的攒了攒眉,“真不晓得你到底在找些什么,一试再试,什么时候才能如愿以尝呢?若如此喜爱还不如自己去买红茶回来泡,那样还比较容易调出自己喜爱的口味!”

“嗯…找一种感觉吧!而我始终是不能调出那样的味蕾呢!”唯有记忆中的那个少年,才可以调出她喜爱的、并且永远不会腻味的伯爵红茶呢。

七月“哦”了声,不再追问。每个人都有自己不愿向人诉说的心事秘密,好奇心这种东西一向不是她的长项,若别人不愿多说,她也不会八卦的去追问什么。若他们想说,她也不会阻止,会耐着心倾听,不发一语。某种时候她实在是一个很好的听众,但却不是一个好的谈话对象。

对墨染这个有些奇特的女孩子,她一直知道的,她心里藏了好多东西,而贮藏在她心底的某个人,被她搁置在心里好深好沉的地方,让她一直无法忘怀,甚至日复一日的期待着什么。

“七月,你说,一个人若突然去了一个很陌生的地方,会很痛苦无助吗?”

“那可要视情况而定哦!”七月盯着电视屏幕,唇角翕动,无声的跟着默念剧中的英文对白,以此来练习英语口语。

视情况而定吗?墨染放下手中喝了一半的红茶,垂下眼盯着方才被她摆放在矮几上的漫画,手指漫不经心的抚过那彩色的扉页。

“那,七月觉得《网球王子》这套漫画怎样呢?那个世界很青春洋溢哩,你觉得呢?”

“唔,还好啦!我觉得也没什么,因为它是虚构的,要怎样的世界还不是随作者而定?它再好也只是漫画罢了!”七月随口说着,眼睛依旧放在屏幕上。

“我觉得里面的那些少年是很好的呢!若它真实存在着,我想它一定是个让你们也会感到快乐的世界。你们若真的在那个世界生活,一定会活得更好,更开心呢!那里有很多不一样的人哦!”

七月实在对这种虚幻到不切实际的东西不感兴趣,换了个坐姿,不甚在意的说道:“谁知道?我们又没在那里生活过,就算再美好,也是虚构的。超于现实的东西,一向都是美好的呢!”

哦,美好吗?呵呵,七月也这样觉得呢!墨染眯眸笑得好愉悦。

“若有一天啊,我们都能去到那个世界,我希望你们的人生能从来一次,重新好好生活,拥有能令你们幸福的生活…唔,七月和淡心、三月都能过得很幸福哦,在那里,你们也许会得到很多意想不到的东西呢!”

七月翻了个白眼,懒懒的睨了她一眼,没什么表情的回了句:“别太异想天开了,和你的性子真不符呢!还有,我很满足于现在的生活,才不会做那种不切实际的想,更不想将人生的意外浪费在这等虚拟的东西上。”

顿了顿,七月抬首看她,“墨染,明天周六,我要跟随学校团队去××大学参加大学生英语辩论赛,三月那家伙也要回山上一趟看看老头子。你和淡心两人在公寓就自便吧!淡心身体不好,你要多看顾下,两个人小心一点。”

“是,我知道了!”墨染含笑应道,笑眯眯的倾听她啰嗦的叮嘱。明明看起来是那么清冷淡然的一人,做起事来却是完全相违呢。

淡心从小身体不好,在医院治疗的时间比在家上学的还好多,虽然现在已能如正常人般生活,但仍是不怎么理想,每天不到睡到早晨八九点钟时间,她是绝对回复不了神智,不会起床吃早餐的。

对此,墨染已习惯了,所以每天清晨晨起去公寓前的公园煅炼身体时都是一个人去的。此种行径,不是为强身健体,而是十几年养成的习惯。

清晨的公园里,只有一些上了年纪的老人家在公园的中央广场上,悠然自得的的慢慢打着太极拳,或是沿着铺着鹅卵石的小路闲庭散步,呼吸早晨的清新空气。而那些午夜疯狂了一整宿的年轻人们则还窝在床里睡得香甜,只有一些追随着爷爷奶奶而来的小孩子们在公园里跑来跑去,满脸童真欢快。

徐徐收回手,并步对拳还原一切后,墨染吁了口气,对小树林外目瞪口呆的盯着自己瞧的孩子微微一笑,旁若无人的走进无人的林中深处,然后静心凝神,除却邪念冥思,净化心智,让一切回归到最初的恬然安谧状态。

清晨挟着明丽韶光的夏日清风徐徐拂面而来,清爽宁谧、泌凉安神,捎来了空气中乍然而至的异动。

瞬间睁开眼睛,墨染敛神,明媚的桃花眸直视来人。

“你是谁?”很熟悉的感觉,却认不出他的脸呢。

“染濯!”

来人站在离她五尺远,一身古老而神秘的黑色长袍,腰间束着镶玉佩带,手持泛着银芒的长剑。这是一个仿佛不存在于这时空的男子,冷凛而无情,残忍而狠绝。

“哦,原来是你啊!”她一脸恍悟,敛于后背的手悄然收紧。

空气中再也听不到风声鸟鸣,仿佛在这个男人出现的那一霎那,阻隔了与外界的所有的联系。这不是科学自然所能理解的状态。

“小姐,族长已给了您三年的自由时间,您是染氏一族的最后血脉,该回去了!”男子沉声说道,看她的眼神不带丝毫情感。

墨染微侧首,慢慢的抚过桃红色裙裳上的褶皱,直视染濯的眼睛依旧清灵温婉、从容娴雅。她微笑,温和谦雅的说道:“对不起了呢!染濯,我只是叫墨染,可不是什么染氏一族的最后血脉哦,请你回去罢。”

话落,她转身离开。

身后的风声涌动,空气中徒然而起的凛冽杀意如紧崩的弦般,崩到最极点。她微拧腰侧身,躲过男子劈来的掌风。

“小姐,染氏血脉只能回归染家,若不为染氏所有,只有以血祭祀伟大的魂灵。小姐,属下身为染氏一族的奉剑侍人,实在不想向您拨剑,但…染氏一族的存亡更重要。小姐,请您原谅!”

银色的剑鞘甩腾而出,冰冷炙热的长剑出鞘,直指向她的背影。她记起染相思说过,染濯是染氏一族代代相承的奉剑侍人,武器就是一柄几百年前留传下来的剑。果然是真剑啊,隔了那么远,她还是可以感觉剑刃划破虚空拂过面颊的炽灼之气。

闻言,墨染只是微微一笑,轻巧躲过斩劈而来的剑。柔弱无骨的身形一晃,如同慢镜头般闪躲、上前、转身、抓攫。只在几秒钟时间,她已只手扼住男子的脖颈,姆指与食指扣压在他颈项下的锁骨上,只要稍一用力,便可以活生生掐锁碎人类的锁骨,扭断喉口。

“你又输了呢!”墨染朝他眯眼,歪首露出桃夭明媚的笑靥。“你想杀我,我不会说什么,只要你有那个本事。可是,小初和七月说这个世界是法治的世界,杀人可是要坐牢的呢!所以我不能杀你,只要你立个誓就好了。”

“立誓?小姐,您似乎弄错了呢…”

男子微垂的冷眸抬起,冷酷的唇角弯起残忍无情的笑痕。

“你——”甫觉不对,墨染心里微惊,刚想闪身躲过身后扑背而来的窒人压力,身体已被一根弥散着莹白色光芒的绳子束缚住,无影无形,却令她全身的力气遽失。

她眯起眼,平静的看着染濯挥开她无力的手,后退一步。侧开的身后,一名面容平凡、神色淡漠而舒缓的少女缓缓自高大的冬青木丛中走出,玄黑色的长袍无风自起飘洒半空,裹紧了少女玲珑纤细的身体。

“司梦,我说过,我们很快就见面的呢!而做人,是不能太固执呢…”

瞳仁的波纹如涟漪般层层收缩,她紧紧盯着面容冷酷的男子挥起手中的长剑,脸上露出快意的笑容。那树林间迎风而立的少女,平凡的眉眼舒缓温存,透着远山近水的悠逸与温浅,凝望她的黑眸中滑过金褐色的眸芒。

冰冷的剑芒撕裂风声,直向心脏刺来。

她闭上眼,任由胸腔中突如其来的疼痛瞬间扼紧五脏六腑,像无法承载于这具躯体般的液体破匣而出。感觉不到周遭的虚空扭曲的异动,也听不清某种不敢置信的惊呼声,她紧闭双眸,咬牙承受那咒印被释放的痛楚。

她觉得自己就会这样痛苦而死,而那焚心的痛楚比死亡的感觉更令她癫狂。她张口,将所有难以忍受的痛苦思恋,化为一声贮藏在心底深处的呐喊——

“小初!”

归去来兮

归去来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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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叶桃花胜百花,孤荣春晚驻年华。

若教避俗秦人见,知向河源旧侣夸。

——杨凭 【千叶桃花】

“唔…”

低低的呻吟,自茂盛的花丛间逸出。周遭人来人往,一片欢声笑语,轻易的将那低不可闻的痛苦呻吟忽视了。

胸腔中仿若烈火焚烧的痛楚逼得她不得不睁开眼睛,晴空朗日下是美丽的红墙绿瓦,伫立在晴空下的尖顶挂钟发出一阵阵清脆的钟声。空气中泌着湿润的冷躁气息,有别于夏日的躁热。

睁眼间,已是百花凋零、草木枯荣、万物谢秋。

冷冽如冰的空气透过轻薄的夏衫泌入她的肌肤里,看着远方清蓝无垢的长空,她露出桃夭丽色的笑靥。

“观月姑姑?是观月姑姑吗?”

花丛外,少年吃惊的声音难掩喜悦,拨开枯黄的枝叶,探出一张青春洋溢、清秀帅气的脸蛋。少年明亮的眼眸是遮掩不住的喜悦与恋慕之意。

“观月姑姑,您来得真是凑巧哩!今天是圣鲁道夫的学园文化祭哦!前天我们还问观月经理你会不会来时,观月经理的脸色好差哦,还莫明其妙罚我们绕学校跑了二十圈!说来,这一年来,观月经理变了好多呢,总之好破坏了他美丽非凡的外表哦…”

少年像是打开了话匣子唠唠叨叨个不停,似乎那份因意外见到她而无法排谴的喜悦只能借由这种方式来告知别人。那花丛中的一抹桃红,也许于别人来说丝毫不起眼,但于他们而言,却是万分珍贵的。

终于欣赏够美人卧躲花丛中的醉人风情后,少年方想起她似乎没什么表示呢,腾手将她拉起身后,很明智的自我介绍道:“呐,观月姑姑,我是木更津淳,不要总是忘记啊!”

搭着少年起身,胸口仍是闷闷的痛着。她记得,染濯挥下的那一剑,是真的玄铁制成的剑,伤人见血。那时,真的觉得胸腔被剑气炙烧得疼痛不堪,然后有什么东西破体而出,再然后呢?发生了什么事?

想着,柳眉稍稍蹙紧。是不是有什么东西改变了?她记得身体不知被什么东西细心呵护着,很温柔,世界安静到可以听到自己的心跳声,然后再睁开眼睛,四季已变迁。

她回来了吗?是不是终于可以见到小初了呢?可是小初在哪?

心里有些急,她勉强撑住依然钝痛的身体,无视花坛外一干驻足观望、目瞪口呆的学生,疑惑的眼看向身旁微笑的少年。“是小淳啊…”

“是啊是啊!观月姑姑,您又记不得我们了吗?”木更津淳热切的说完,复又叹气,“也是啦,都一年多了!自去年夏天到现在,记不住也是应该的!”他很宽宏大量的说,环视了周遭仍回不了神的学生们,微微皱起了眉头。

也是,这样出色的少女,不经意的一笑,风华绝代,总教人看痴了而不自觉呢!就好像观月经理一样惹人注目。想到这,他突然拍了下额头。

“哎呀,差点忘了,戏剧表演就要开始了。这可是圣鲁道夫每年的传统节目,很有专业水准的哦,在关东几所名校中也算大大的出彩,是绝对的精彩好戏,不容错过!来来来,观月姑姑,我们也一起去吧!也许会让你看到意想不到的一幕哦!你一定会喜欢的呢~”

“小初,他也在吗?”墨染随着他的步划而走,语气中带着连自己都没觉察到的小心翼翼。

“是啊!观月经理可是学校委托的学园祭执行委员长,什么事都要他亲临才行,他可是大忙人一个哟~不过,我们也是很体谅他的呢~”木更津淳说着,一脸掩不住的笑意,带着莫名的期待。瞥了身畔的少女一眼,眼睛一亮,唇角弯起一抹暧昧不明的笑痕,很殷勤的说道:“啊喏,观月姑姑,我带你去找观月经理吧!呵呵,今年圣鲁道夫学园的学园祭,关东很多所名校的师生都来参观学习,你一定不能错过哦…”

墨染漫不经心的听着,手心里泌出了些汗渍,在冷冷的空气穿过指尖时,有种浸入骨的冰冷。天气明明是瑟冷的,但心里却奇异的感到温暖愉悦,心也扑嗵扑嗵的跳着,快要迸出胸坎一样的激烈,令她不禁将手轻轻抵在胸坎间安抚不安份的心。

礼堂是西方特色的大礼堂,可容几千来人,辉煌而气派。

每年的圣鲁道夫学园都有话剧社排演的经典话剧演出,高水准高技术高标准的演出,素来为学生们所喜爱,每年的这天,无论是全校师生或是外宾来客,皆会来这儿观赏话剧。

当然,圣鲁道夫也有一个开演传统——即兴表演。这是幕后工作人员以灯光为媒介,在全场熄灯后,聚光灯照到谁就由此人为全场嘉宾表演一个节目,作为开场娱乐气氛。

两人来到礼堂,话剧还没开始,已是人满为患,熙熙攘攘的声音充斥整个礼堂。墨染在万攒人群中张望,还来不及找寻心里的那个人,已被人一把扯往礼堂后台行去,沿途人影幢幢,难免遇到许多熟与不熟悉的人。

“观、观月姑姑…”赤泽吉郎瞪大了眼,吃惊不已。

“姑姑,您怎么也来了?前天观月前辈还说您不会来了呢!”不二裕太纯属是见到熟人长辈的开心快乐。

“观月姑姑…”

昔日认识的少年们一涌而上,七嘴八舌的围着她说起话来,热情得教后台好多学生侧目而视,特别是听见那句“观月姑姑”时,满脸惊疑与好奇。

观月姑姑?是那个观月姑姑吗?众人心里猜测着。

“嗯,大家好久不见了!”墨染含笑以对。确实好久不见了,虽然于这些人而言,只是一年半左右,但于她,已是漫长的三年啊…

尚未来得及叙旧,礼堂的灯光忽然熄灭,独留一抹朦胧的光影打在礼堂舞台一角正认真和人商议什么的少年身上。

原本闹哄哄的礼堂瞬间安静下来,越见明亮如炽的灯光将光圈内的少年出色的形貌展示在几千双眼睛面前。少年微侧脸,漂亮干净的五官,轮廓清晰柔和,纯澈不失艳丽,红润的唇轻抿,几缕乌黑亮泽的发丝柔顺的垂覆住灰蓝色的琉璃眸,颀长修挑的身姿,几许优雅华贵、几许从容不迫…

只一瞬间,竟让人一眼便瞧痴了,再也移不开眼。

主持人的声音透过麦克风,高吭而嘹亮。可是她只是定定的、近乎贪婪的看着灯光中让人无法移目的少年。

“…小初…”

她低低的唤着,语气中是说不出的眷恋思念。当少年转首望过来,她以为他听到自己的叫唤了,然而四目相对,少年怔然而望,明明灭灭的眼瞳难言悲喜,方让她知道原来他并不是因为听到自己的声音,而是…

另一束灯光不知何时投射到被那群人推出去的她身上,在众目睽睽中,桃红色的衣袂在炽白的灯光中与少年一身的雪白形成强烈的对比,华丽而张扬,明媚而婉约。

墨发如绢的少女,典雅而细致,就这么俏生生的站在舞台前,第一次与少年站在同一高度,同时接受几千双目光注视。

“染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