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满他已经知道了她的女儿身,至少让他过来可以避开桃花为她脱衣的尴尬局面了。桃花的个性她现在多少知道一点儿,再耽搁下去再只怕这家伙就要怀疑了。

“名满?”突然间提到名满,桃花诧异的拧眉,方才凤云栖明显的躲避,心中已明白几分,思及此桃花眸渐渐暗淡下去,呐呐的应了一声,起身朝外走去,“主人,你等等,桃花马上就去将名满找来。”

片刻之后,桃花将已经入睡的名满带了过来,一把推进房间便关上了门,自己则退了出去,站在门外颓然的靠在墙壁上。

主人很明显的在避开他,明明主人自己就会医术,而且这种剑伤根本用不上医术,只是清洗上药包扎的事,主人却宁愿叫名满来也不要他动手,为什么?难道是因为他的隐瞒,主人不相信他了么?可是在山林中时主人说过不怪他的,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桃花百思不得其解,又抑制不住自己胡思乱想,最终颓然的闭上眼睛,滑坐在地上。

名满突然被推进房间差点没稳住身子摔出去,被人从美梦中叫醒已经很不爽了,居然还是这样的态度,不甘不愿的站直了身子这才发现软榻上那抹身影,“王爷叫我来想必不是为了叫我帮你疗伤的罢?”

凤云栖看了名满一眼,并未答话,而是直接捏住衣袖,微一用力便将整个衣袖撕了下来,纤细的手臂顿时暴露在了空气中。

名满见状不禁愣住,回过神来下意识的别开视线,惊愕之间不知该说什么了,“你…”

这人?她明明知道他已经知道了她是女子,竟然当着他的面儿直接将衣袖撕了?她难道就不知什么是男女授受不亲么?还是说她根本就没将他这个人放在眼里?不然怎么如此随意?一个女儿家竟然说将衣服撕了就将衣服撕了,而且她竟还自在的很,没一点儿羞怯之意,她究竟是不是女人?

凤云栖自顾自的清洗伤口,面无表情,“不过一条手臂而已。”

名满闻言错愕的转头,她竟说不过一条手臂而已?那不是一条手臂的问题好罢?不过,她都不介意让他看了,他为何还是那么别扭的站在这儿,还不如正大光明的看!这么一想,整个人觉得自在多了,就近坐了下来,支着手臂望着那兀自处理伤口的人。

衣袖被撕了下来,整个手臂都暴露在空气中,纤细白皙,唯一美中不足的便是那条几乎贯穿整个上臂的伤口,伤口依然还流着血,可见伤口的严重程度。切口整齐纤细,是剑伤,她竟受伤了?是遇到伏击了么?没想到在天下脚下竟还有人敢对鼎鼎大名的平安王出手,胆子不小嘛!

不过,能伤到她凤云栖的人必是高手,看来是有人盯上她了。

看着那张冰绝的脸,名满缓缓开口,“为何不告诉桃花你的身份?你们不是一向形影不离的么?”

那样深的伤口肯定很痛,而她自始至终都面无表情,甚至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好像受伤的人不是她一般,那究竟是怎样的忍耐力?不过是个十五岁的小丫头而已,可她是那么不同,冰冷,孤寂,隐忍…每一面都那样吸引人,对她,他真是越来越有兴趣了。

依她的背景应该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单纯少女,可如今的她却是与正常生活下截然相反的两个人,她好像经过怎样的沧桑一般,冰冷淡漠,好似这世上什么都入不了她的眼,在她身上究竟发生过什么?

凤云栖上药的动作微微僵了一下,旋即恢复,凤眸低垂,眸中不见一丝波澜,“与你无关。”

桃花此刻必定又在胡思乱想了罢?

“与我无关?”名满挑眉冷笑,“王爷可别忘了,如今我可是唯一一个知道你身份的人,更是你亲自选定的部下,而且我已打算追随王爷左右,怎能说与我无关呢?不过,王爷不告诉桃花也好,他现在可是已经对王爷…”说到此处,他故意停了下来。

对她如何?凤云栖抬头,正好迎上那双染笑的眸,“阿满,我不管你究竟想做什么,但不要随意触碰我的底线,那结果不是你能承受的,我绝对不是一个心慈手软的人。”

“呵…”名满轻笑一声收回视线,懒懒的靠在椅背上,“我知道王爷不是一个心慈手软的人,我看的出来,只是我这个人向来不知什么是底线,王爷可要随时提醒我哦?我可是一点儿也不想英年早逝。”

嘴可真够硬的啊,一句也问不出来。

主子女扮男装,身边的侍女男扮女装,事情一件接一件,谜团一个连一个,瞧他找了一个多么有趣的主子!

凤云栖闻言冷哼一声,并未接话,抓起白瓷瓶将金疮药倒在了伤口上,顿时一阵火灼般的疼痛,待那阵疼痛过去,她才拿起棉布准备包扎伤口,棉布方才绕到手臂上便滑了下来,一只手根本无法固定。

名满见状,无奈的摇首轻笑,起身走了过来,“我说王爷,我这么一个大活人坐在这儿你不知道叫么?什么事儿都想自己来,你还真是够独立的…”说着,人已走到软榻旁,伸手接住了滑落的棉布,动作轻柔的包扎起来。

凤云栖沉默以对,望着那双修长的手来回穿梭,很快包扎好系了个漂亮的蝴蝶结,收回手臂微微动了动,松紧度刚好适合,“没想到你还挺娴熟的。”

终于得到了一句正常的回应,名满竟生出一种受宠若惊的感觉来,“那当然,这世上有什么是我名满不会的。包扎这种事情我做多了,自然娴熟…”说到此处,意识到自己说的话,立即改了口,“好了,时间也不早了,王爷还是早点儿休息罢。孤男寡女相处久了太危险了,更何况还是面对王爷这样的绝代美人儿,我可是血气方刚的大好男儿,再这么下去可是会把持不住的!名满退下了,王爷早点休息。”语毕,微微颔首致意,转身离去。

那一长串的话,让凤云栖无语又无奈,见名满离去,袖中白绫惯出打落了门闩。

看着光洁的右臂,凤云栖伸手解开了身上破烂的衣衫,取出干净的衣物换上。

名满方一出房门,只觉人影一闪,双肩已被人紧紧攫住,眼前不意外的出现一张熟悉的脸,“我说桃花你这样突然出现很吓人的哎,干什么这么扑上来,我可是会误会的哦?”

“误会你个头啊!”桃花纠结了半天,正担心着呢哪儿有心思开玩笑,“主人…他怎么样了?血止住了么?伤口包扎好了么?你清洗包扎的时候有没有轻点儿,还有你用的是我放在桌上的那瓶金疮药罢?”

一连串的问题问的名满头直犯晕,不觉好笑,“哎…桃花姑娘你担心过头了罢?不过是小伤罢了,看你紧张的,现在好了你可以自己进去看看啊?”

这个桃花对凤云栖真的是关头过了头,一点小伤就紧张成了这样子,会不会太夸张了点儿?不对,不对劲儿,就算是感情再要好的主仆到了这种程度也太过了点儿,这两个人朝夕相处…这小子该不会是喜欢上凤云栖了罢?

有可能…依他看很有可能!

已经包扎好了么?桃花怔怔的望向紧闭的房门,主人会想见到他么?方才他那么明显的避开他…

“哎,我说桃花,你是不是…”名满越看桃花越觉得他的猜测是对的,这样幽怨的眼神哪儿是一个正常人该有的,明显就是一个陷入情感里患得患失的傻瓜。啧!了不得了,通过方才他可以确定凤云栖还瞒着桃花她是女子的事情,可是桃花却…明知是男子还喜欢上了,断袖之癖啊!爱情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怎么就有那么大的魔力呢?

桃花闻言一怔,见名满欲言又止,不禁疑惑,“是不是…什么?阿满,你想说什么?”

名满蓦地回过神来,轻轻摇头,“没,没什么。很晚了,我也该回去休息了,明日可还要训练呢!早点儿睡,我回房去了。”说着,拍拍桃花的肩膀,打着哈气走了。

看着名满远去的背影,桃花纳闷的皱眉,“阿满到底想说什么?莫名其妙…”

此时,门吱呀一声打开,已经换好衣服的凤云栖走了出来,一眼便看到站在门口的桃花,“桃花?”

桃花蓦地转身,看到凤云栖站在门口,视线不自觉地便落在那受伤的右臂上,“主人,都已经包扎好了啊!已经很晚了,桃花侍候你早点儿休息罢。”

想起方才桃花站在门口望着长廊方向,凤云栖试探性的问道,“桃花,方才…阿满说什么了?”

“阿满?”桃花诧异的扬眉,随即摇摇头,“没说什么。”

阿满,又是阿满…主人现在只会关心阿满了么?

“是么?”凤云栖眸色微微一暗,转身走了进去。

桃花见状,心情复杂的跟了进去。

一切侍候妥当,桃花为凤云栖轻轻掖好薄被,放下幔帐准备离去。

凤云栖侧过身,缓缓开口,“桃花,今晚的事不要胡思乱想,我真的没有怪你,我有我的原因,不是因为你。至于那个原因,到该告诉你的时候我会告诉你的。去罢,早点儿睡。”

桃花直直的站在帐外,良久才应道,“嗯。”

主人真的没有怪他的隐瞒么?他相信主人,既然主人说了不是就一定不是,只是主人说的原因又是什么?现在不能告诉他么?该告诉他的时候又是什么时候?

主人,果然还是有事瞒着他的…

这一夜,桃花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一直睁眼到了天亮,第二日自然顶了两个大大的黑眼圈。

已经提前通知过卯时在后山集合,凤云栖是第一个到的,第二个便是紧跟而来的桃花,随着卯时的临近,人一个个报道,最后只剩下一个人。

桃花看了看沙漏,“主人,已经快到卯时了,还有名满一人未到。”

凤云栖闻言转眸望向树干上悬挂的沙漏,只有三分钟不到的样子了,明明已经提前通知过了,这个名满是故意的么?

众人见状,面面相觑,阮天放因与名满多相处几日,不禁开口为名满说话,“王爷,我想阿满兴许有什么事儿耽搁了,应该快来了。”

这个阿满究竟是怎么回事儿?昨日他明明与他一起接到通知的,怎么不遵守时间呢?

凤云栖闻言缓缓转身,冰润的面容在晨光中镀上一层淡淡的光芒,清滟逼人,随着晨风飞起的银色发丝,更增添了几分妖异,让人不能直视,“兴许?应该?在我这里没有这样概念模糊的词,错便是错,对便是对,名满不遵守时间,不遵守纪律,那便是错,没有任何理由可以开脱,我不管他在干什么。你们亦是同样,跟着我必须要遵守两条规则,一是无条件的服从命令,二是没有任何借口,必须遵守我制定的一切规则。为军者,令为先,军令如山,这些我想就不用我再重复一遍了罢?”

此话一出,众人一片哗然。

不仅因为凤云栖这个人,更因为这狂霸的语气。

军令如山他们自然知道,但要无条件的服从一切命令,没有任何借口,这些是不是太苛刻了点儿?任谁能没有状况,没有意外?原以为跟了平安王就寻找了一条出人头地的路,却没想到竟是这样狂霸的一个人。

一些人开始动摇,颇有微词。

听到人群中那瓮声的议论,凤云栖微微扬眉,“怎么?有问题?若是连这最初级的两条都达不到,那样的人我也不需要,我要的是不论遇到什么困难,甚至是生死,都能统一战线的伙伴。我现在可以给你们一次机会,若现在想走还来得及,一旦我决定留下人,那便没有机会了。”

众人一震,面面相觑,隐隐有人动摇了。

见沙漏时间将到,桃花开口道,“主人,时间已经…”

话音方落,突见一抹蓝色身影飞身而来,几个起落便落在队伍之前的空位上,定睛一看,不是名满又是谁。

看到入队的人,又看了一眼时间刚好的沙漏,桃花将剩余的话吞了回去。

这家伙来的还及时!

卓绝的轻功,看的众人一阵惊叹。

“王爷,我来迟了么?王爷方才似乎说了什么,我不会是错过了什么重要发言罢?”对上那双肃冷的凤眸,名满扬眉一笑。

凤云栖看了名满一眼,只道,“等训练结束后你可以问别人,好了,方才我说的话你们都考虑好了罢?”

话?名满挑眉,顺手拐了拐身旁的阮天放,“阿放,说了什么话?要考虑什么?”

阮天放压低声音道,“王爷说我们要遵守两条规则,一是无条件的服从命令,二是没有任何借口,必须遵守我制定的一切规则。若是达不到这两点要求,现在又一次机会可以离开。我说阿满,下次你稍微来的早点儿,方才为你说话还被王爷训了一顿。”

“是么?”名满勾唇笑起来,这番话果然是凤云栖说的啊,这么狂妄的口气!不过,他不就是看上了这点么?

众人踌躇半晌,终于有两人站了出来,“王爷,我等千里迢迢而来为的就是追随王爷出人头地,可方才王爷所说未免太过苛刻,为军者自然以军令为大,军令如山,这些我等都是知道的。但王爷所说的无条件服从,难道王爷要我等去死,我等也要毫不犹豫么?”

话音一落,便有人连声附和。

“是啊!若是无理的要求呢?”

“这样的要求的确太过了一点儿…”

“我等是来投军的,又不是做死士,何必做到如此地步?”

名满闻言唇角的笑意勾的更深,双手环臂,饶有兴味的望着凤云栖,等待着她的回答。

附和声越来越大,凤云栖面容平静,扬手示意众人安静下来,“我不想将我的话重复第二遍,我只诸位一句,若成为伙伴,诸位愿意为队伍中的人去挡刀,挡剑么?”

第五十九章

“什么?”

“挡刀?挡剑?”

“这…”

“这算什么问题?谁会那么做啊…”

众人错愕不已,瓮声议论开来。

桃花怔怔的望着身前的人,眸光闪动,他知道,主人会那么做的,因为主人已经因为他受伤两次了,虽然主人看起来很冷漠,可他的心却任何人都要炙热,他也许不会说那些花言巧语的话,但却用实际行动表明。

此刻,他终于明白主人想要的是什么样的队伍了,可是…眼前这些人?要想达到想象中的水准,这些人还差得远。

名满隐下心头的震动,挑眉问道,“敢问王爷,王爷提出这样的条件,那王爷自己呢,可否做得到?”

这个凤云栖明明是个小丫头,明明是个成日里绷着一张脸的大冰山,可说的话总能让陷进他的心坎里,他理想中的伙伴便是她口中那般,无条件信任,可以为彼此豁出性命的生死伙伴!原以为他想要的这一切只能是自己的臆想而已,却没想到竟有人也这么想,而且不仅想了还做了。

他知道她的答案,但在第一次见到她时他便知道了,只是这些人好像并不这么认为,看来,要想做到预想中的效果还有些距离。

“我自然能做到,我自己都做不到的事情我绝不会要求别人做到。”凤云栖沉声开口,凤眸微眯,在众人脸上巡视一圈,最终落在了名满身上,“我向来不会勉强别人,你们若想碌碌无为一辈子我没意见,给你们一炷香的时间考虑,一炷香之后想走的走,想留的留。”语毕,转身朝一旁走去。

桃花见状看了众人一眼,也跟了过去。

一见凤云栖离开,人群立即轰然议论开来,三三俩俩的聚集在一起热烈的讨论着…

看着前方纤细的背影,桃花加快脚步跟了上去,“主人,为何要给他们选择的机会呢?召集这些人来不容易。”

凤云栖负手立于梅花桩前,“留下的人才是我要的人。”

桃花闻言一怔,默默地站在一旁,“桃花相信主人一定会实现心中的预想,因为主人是值得追随的人。”

值得追随的人么?凤云栖眸色隐隐一暗,想起了在二十一世纪时她留下的栖风队,她就那样离开了,阿风他们会怎样?如今,他们又怎样了?那些都是跟她出生入死的兄弟,她自然不舍,可她总会离开,他们属于暗门,而她想做的却是毁了暗门,他们为了自己的信仰,她为了四人恩怨。

她已从那个世界消失,他们也会继续坚强帅气的活下去罢。

那厢,人群正陷入热烈的讨论中,有几人已经明确的表示要离开,听着那一句句批判的话,阮天放有些听下不去了,想到名满与凤云栖的对抗,转头看到身侧怡然自得人,不禁有些愕然,“阿满,好像一直以来你都对王爷很有意见似的?你该不会跟他们一样动摇了想离开罢?”

“离开?”名满饶有兴味的挑眉,迎上那双担忧的眸子,“那阿放觉得我会离开么?”

“我?”阮天放诧异的指了指自己,“我怎么知道你要不要离开?我只知道我不会离开,这辈子我都跟定王爷了。阿满,那些人不知道,你比他们多了解王爷一些,难道你还不知道么?何况你是王爷亲自选定的人,你…不会离开的对不对?”

虽然王爷看起来冷冰冰的,他也不太了解王爷,但他相信将他救出火海的王爷是好人,是个值得追随一生的人!

“这辈子都跟定王爷了…”名满轻轻念着这句话,眸中的笑意越发深了,“多么令人动容的一句话啊,这样的话,我也跟着好了,跟好了说不定也是一辈子呢?”

“阿满,你是开玩笑的吗?”阮天放闻言,很怀疑的看了名满一眼。

名满笑了,“你觉得我像在开玩笑么?”

阮天放愣住,半晌认真的点了点头,“太像了。”

“那你就当我是在开玩笑的罢?”

“…”

一炷香的时间之后,凤云栖缓缓转身,“时间已到,诸位想必已经考虑清楚了,要走的现在可以走了。”

人群中无人站出来,过了片刻,有四人退出队伍走了出来,几人走到凤云栖身前恭敬的拱手行了一礼,其中一人道,“王爷,我等来自南疆国,因听闻王爷传闻才随天放兄而来。我等既来了,定是诚心想追随王爷,谁知王爷竟提出这样苛刻的要求,甚至可以说是无礼,我等已商议过了决意离开。但在离开之前,还望王爷满足我等一个心愿,请王爷成全!”

语毕,其他三人随后齐声道,“请王爷成全!”

凤云栖缓步上前,视线慢慢掠过四人,“说罢。”

“世人皆知王爷乃君武先生之徒,于蓬莱山学艺十二年,我等仰慕君先生已久,此番前来绝大部分原因也是为此,我等有生之年不能得见君先生,但如今有幸得见王爷,还请王爷赐教几招以了却我等四人心愿!”四人立于凤云栖身前,颔首以礼,语气恳切。

桃花气恼的握紧双拳,这几个家伙在大庭广众之下说这种话分明是在蔑视主人!竟说是为了君武先生而来,完全没将主人放在眼里,可恶!还想跟主人过招…他们也配?对了!主人的伤不能用剑,一用力伤口肯定会裂开的!

思及此,桃花急忙开口想要阻止凤云栖,却听凤云栖道,“好,你们也算干脆,我就成全你们。”

四人闻言一喜,“多谢王爷成全!”

“主人?!”桃花顿时急了,上前两步一把拉住了凤云栖的手臂,压低声音道,“主人,你忘了你的伤了,怎能与他们动手?若是伤口裂开会更严重的!”

名满再一次惊讶了,他原以为凤云栖会拒绝的,被蔑视了甚至会发脾气,没想到非但没见到她一丝怒气反而还夸这四个不怕死的家伙干脆?她难道就一点儿也不生气?胸襟就这么广阔?而且她明明受伤了却还要接受挑战,就不怕痛么?还真是爱逞强。

不过,就她昨晚的表现来看她受伤也许真的不知道痛的…耶?他想这些做什么?她痛不痛与他何干?

可笑,他瞎操什么心!

凤云栖挣开桃花的手,将他微微推开,轻声道,“无碍。”

桃花知道阻止不了,只能退到一旁焦急的干瞪眼。

那样的伤口还叫无碍?主人也不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儿了!这样倔强的脾气如何是好啊?而且他现在对主人还有些敬畏,不敢反驳他,兴许还是不够亲密罢。

众人见状,纷纷退离让出一片空地。

嗖嗖嗖!

一阵寒风掠过,让人不禁心生颤意,只听几声呜鸣,四人迅速分散四个方位,同时拔出了佩剑,齐声道,“多谢王爷,如此,便得罪了!”

凤云栖足下一点,飞身掠上树梢随手折下一根树枝,绿叶如翡,“既如此,那便点到即止。”

四人一见凤云栖连佩剑都不用,只取了一根树枝,心中顿时生出一种被蔑视的耻辱感,一时间怒上心头,四人相视一眼,彼此使了个颜色,同时出手,从四面攻击而上!

四把锋利的长剑从四面同时刺过来,迅疾如电,而站在中央的那抹白影却没有任何躲避,也没任何回应,看到如此情景,众人纷纷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似乎下一刻那四把长剑就会刺入凤云栖的身体!

银光折射,刺得人睁不开眼,凤云栖眸色微微一凛,左手握紧掌心的树枝。

只见四把长剑刺过去的瞬间那抹白影如鬼魅般闪身避开,虚影晃动,白纱飞扬,枝剑相抵,速度极快,完全看不清招式,只看到那一抹飞扬的白,跃动的绿,不过三招四人便如雷击般突然停下攻击,僵在了原地!

足尖一抵,凤云栖稳住了身形,左手握住的树枝,哗的一声绿色在瞬间落下,一片不剩,徒留一枝光秃秃的树枝。

众人还来不及细看发生了什么事儿,便见五人已经停了下来,茫然的面面相觑皆是一头雾水。

在看到四人颈间缓缓溢出的细小血迹,名满倏地眯起眸子,感叹道,“好快的剑!”

那天在弥渱楼他就曾见过,但每见一回还是不免惊叹,究竟经过怎样的训练才能达到这样一种境界,任何不可能好像都能出现在她凤云栖身上!明明那样狂妄,却让人讨厌不起来,仿佛她本该就是那样一种样子,冷漠孤傲,狂狷霸气。

这种时候他真的不能把她想象成女人,毕竟在这个世界里,除了君国女人之外所有女人都是柔柔弱弱的,完全没有任何气势可言。如今却不同了,凤云国也出了这样一个霸气逼人的女人。

阮天放第一次看到凤云栖动手,已经被惊呆了,听到名满的话下意识的接了一句,“是好快的树枝罢…”

察觉到颈间同时留下的温热触感,四人同时伸手抚上了颈间,感觉到那粘腻的血液触感,一个个都白了脸,震惊已无以言表。

天!简直太不可置信了!

若非亲身经历,他们绝对不相信世上竟还有这样快的剑?!

他们怎么说也是江湖中一流的剑客,可在凤云栖手中竟未过三招,太可怕了!这个人太可怕了!他们之前竟然还不知天高地厚的挑衅,真是太无知了!

看到四人的动静,其他人才反应过来方才究竟发生了什么,一时间惊叹连连,一个个皆是瞪大双眸,如神一般望着凤云栖,那一袭白衣,及腰的银发,越看越觉得不像真人了…

慕容罂邵华两人相视一眼,在彼此眼中看到了同样的震惊,这是他们第一次看到凤云栖出手,看着清瘦纤细的人还以为是那种手无缚鸡之力的纤纤少年,没想到身手竟是这般了得!他们也算是混江湖长大的,但至今未见过那样鬼魅般的剑法,他们方才一直集中注意力,却还是没看到他究竟是怎样出招的。

桃花见过两次,早已习以为常,直接拨开人冲过去抓住了凤云栖的手紧张的检查着,“主人快让桃花看看你的伤怎么样了?明明伤的那么重还要动手,反正桃花阻止不了,主人干脆让桃花担心死罢…”

看着桃花那紧张的神情,凤云栖无奈的摇首,“我方才用的是左手。”

这个傻瓜担心过了头,连她用了左手都没看到。

“什么左手啊?快让桃花看看,若是伤口裂开就麻烦了!”捋袖子的动作突然停下来,桃花这才反应过来方才听到的话,“主人你…你说什么?左手?你方才用的是左手?”

那他现在在做什么?完全像一个傻瓜一样!

还在这么多人面前,真是丢死人了!

凤云栖扬眉,抽回自己的左手扬了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