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个牌也做不了同花顺,花色不同,最多也就是个对子,抬手把牌扔了。

徐然没动,他见过徐然打麻将,非常稳,超出她的那个年龄。赌博的人大多心浮气躁,她不一样,她不管输赢都一个表情。沈从安点起一根烟,吐出烟雾身子后仰靠在座位上。

徐然最后一张牌发了黑桃五,杰尼的最后一张牌竟然又是个a,三条a。很有可能做成满江红或者四条,旁边人议论纷纷。

徐然闻到烟味有点馋,看了眼沈从安手里的烟,摸着手里的牌,四条肯定不可能了。

“继续吗?”杰尼笑道:“你可能是最大,也可能是最小。”

徐然又笑了一下,她把所有筹码推出去,抬眸有些挑衅的看向对面的人,温柔干净的嗓音:“全跟。”

如果底牌不是黑桃a,或者同样的黑桃,徐然就输了。

“有意思。”杰尼也把面前的筹码推出去,笑着点起一根烟,挥手。

徐然的牌面翻开,沈从安也没有多大意外,徐然打牌很谨慎,如果不是稳赢的牌她不会跟。

果然是黑桃a,杰尼是三个a,一对10。

这也不意外。

第二局,徐然喝了一口果汁。

徐然拿到的是akqj又是个红桃顺,沈从安早就放弃不玩了,坐在旁边抽烟。

他需要的是徐然的名声传出去,董鑫那个性格肯定要和徐然挑战,沈从安也不知道徐然这么个玩意怎么会运气这么好!她打牌输少赢多,沈从安观察了很多次。要说技巧,谁打牌不会算概率,可运气不好,算的再好有个屁用。

杰尼的牌不大,他跟了两圈就把牌扔了。徐然这个牌面太大了,而且前面几局可以看得出来,她是不见大鱼不撒网的人。

女人嘛,性格肯定有点小家子气,不会输太大。

徐然的上家手里拿着两个j,正在犹豫。徐然偏头看向沈从安,柔声道:“带了多少现金?”

沈从安抬头:“能刷卡么?”

杰尼点头:“当然。”

“卡里有三千万。”

“跟上。”徐然把面前的筹码都推出去,目光冷清:“还有三千万另加筹码。”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最后一个人抹了一把头上的汗,最终还是选择了放弃。

“徐小姐今天手气很好。”杰尼笑道。

徐然身子后仰靠在轮椅上,道:“承让了。”

最后一张底牌翻开,围观群众顿时瞪大了眼睛。传说中的最大顺子没出现,沈从安按灭烟头也转头看向了徐然,微微眯黑眸。

这女人心真是大。

谁能想到徐然的最后一张牌是黑桃2,整个桌子上的牌就她最小。

就这烂牌让他跟三千万!

☆、第31章

诈牌在□□里面是很常见的玩法,徐然这个玩法不违规,她选择了最冒险的方式。

徐然打牌向来见好就收,找了个借口让沈从安送自己去洗手间。

走出门,徐然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指,好久没有这么高度集中的玩牌。

等徐然从洗手间出来,沈从安点起一根烟背靠在露台上,微微眯眼吐出个烟圈,烟雾渐渐散去:“胆子很大。”

“如果是杰尼,我不会跟到最后。”

是啊,没有人会轻易拿几千万去赌。

徐然敢赌下去是因为她笃定那个男人的犹豫性格,这个道理很早之前徐然就清楚。

再回去,徐然没有坐到牌桌上,沈从安坐下又玩了几把。沈从安玩牌和所有传统的扑克牌爱好者都差不多,算概率,很稳。

输赢参半,一直到晚上十一点他才带徐然回去。

半道徐然其实就饿了,沈从安不开口,徐然也不能说什么。

回到酒店已经十二点,想想房间可能有水果之类的吃食,徐然就忍了。

进门后,沈从安没有立刻去睡,他大步走到沙发上坐下,看了眼徐然:“过来。”

徐然心里忐忑,观察沈从安的表情,拿着拐杖走过去,徐然不太习惯坐轮椅,她进门就换了拐杖:“沈先生。”

“你打牌是跟着谁学的?”

徐然心中一凛,抬头看着沈从安的眼睛,不动声色捏了下手心,开口:“以前在赌场打工,想赢钱,就跟着别人学。赌场顾客很多,谁都是师父。”

沈从安沉默了一会儿,起身去冰箱里拿了两瓶水,过来递给徐然一瓶,说道:“赌的不错。”

“谢谢。”徐然接过水打开喝了一口,心里千回百转。

“为什么不赌了?”

徐然猛地抬头看过去,喝水的动作顿住,空气沉默,足足有一分钟。徐然才收敛心绪,放下水,轻笑:“赌场无赢家,靠这个吃饭的早晚会死在上面,我还想活。”

沈从安看了徐然一会儿,起身大步回房间了。

徐然坐在沙发上看着远处,怔了一会儿才回神,自嘲的笑了笑,抬手搓了一把脸。

徐然把冰箱了的水果都吃完,饿啊,晚上就喝了两杯果汁。

翌日,徐然是在铃声中醒来,迷迷糊糊摸到手机接通:“喂?”

“然然,你到底在什么地方?”

徐然懵了一会儿忽然就清醒,登时坐了起来,崩到了大腿,徐然有些疼,嘶了一声:“爸?”

“你去澳门做什么?”父亲的声音严厉,徐然抿了下嘴唇,脑袋迅速运转。

“工作啊,怎么了?”

“你到底做什么工作要和男人搂搂抱抱!”父亲突然提高了声音怒道:“徐然,你立刻给我回来!我看看你是什么工作!”

徐然只觉得脑袋里翁的一声响,随后渐渐平息。

“什么?”

“你说什么?报纸上都登出来了你还要骗我们到什么时候?徐然你给滚回来!”

沈从安那样的人肯定不会配合徐然,所以这件事必须徐然承担。

“哦,你看新闻了?”徐然声音依旧很平静,笑了笑:“你听我说,这是公司安排的,就是炒作。你看很多明星为了新作品打广告就开始炒作,目的就是为了作品卖的好。我主演的电视马上就要开拍了,为新剧预热。爸,新闻上什么都别信,都是有目的的炒作。如果我谈了男朋友,我会带他去见你。”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真的假的?”

“我骗你做什么?”徐然抬腿下床,找到拐杖拄着走到窗户边打开窗帘,说道:“我做了演员,既然想吃这碗饭,就要承受这些流言蜚语。你们是我的家人,最坚强的后盾,有什么事先别着急,判断下真假再兴师问罪。”

“外人说的难听,你是女孩家,以后怎么嫁人?”

“我的人生我自己负责,我活着也不是为了给别人看。至于嫁人,爸,你不用操心这个了。我不会嫁给那种会听信流言蜚语的人,爸,我有分寸。”

父亲沉沉的叹气声从电话里传来:“不管时代如何,你都是女孩子,你不能有这样的想法。”

“男人女人都一样,一样要穿衣吃饭养活家人。出来打拼赚钱,就该顶得住压力。爸,我希望你能理解,我不可能为了别人的目光而改变自己,你知道的,我从来都不是那种性格。”

漫长的沉默,父亲开口:“那你赶快回来,在外面保护好自己,不要学那些不三不四。”

“好,我回去了去看你。”徐然把手机拿到眼前,已经九点半,她这一觉睡的时间真长:“你身体怎么样?”

“好多了,别太拼命,你们公司也是,老老实实拍戏不行么?搞这些虚假玩意。”

徐然笑出了声:“现在的社会就是这样,观众爱看这样虚假的八卦新闻,我们就得演。不多说了,我过几天就回去。”

“嗯,你去忙。”

挂断电话,徐然闭上眼深吸一口气,现在谎话说的她自己都要信了。

走出门,正巧就碰上沈从安。

他穿着宽松的浴袍,浓眉紧锁手里拿着水,看了徐然一眼:“晚上回去。”

徐然简直要跳起来了,晚上回去真好!

“好的,沈先生。”

因为起来的晚,他们直接去吃了午饭,沈从安不说话徐然埋头狂吃。吃到一半,沈从安的电话响了,他看了眼来电站起来走出去接电话。

徐然连忙夹了沈从安面前的龙虾球到自己面前,刚刚沈从安煞神似的坐在面前,徐然只敢吃自己面前的东西。吃的差不多,沈从安就匆匆回来,拿起自己的外套:“走吧。”

徐然连忙咽下食物,拿起拐杖站起来:“去哪里?”

沈从安已经转身走了,徐然连忙拄着拐杖匆匆跟上。

上车后,沈从安没有立即启动车子,只是转头看着徐然。他目光深沉,很静:“知道去做什么吗?”

“您昨天不会说过了么?”徐然直视沈从安,沈从安样貌来说,绝对是出众,只是这种人,徐然不喜欢。离的越远越好,徐然抿了下嘴唇:“需要我怎么做?”

“不用百分百的赢,在该赢的时候赢,牌桌上的规矩你懂。”

徐然点了点头。

沈从安回头目视前方,没有再说话就启动了车子。

徐然这几天跟着沈从安奔波,她现在都有些麻木。赢了,徐然讨好了沈从安。以后的路,应该会好走一点。输了,就像徐然开着车从山上冲下来,生死全凭运气。

徐然握着自己的手腕按了按,赌博三分靠算计,七分靠运气。

徐然现在的运气就不好,他们玩的是纸牌。徐然的牌很烂,张张都粘不住。玩了有一个小时,徐然连一把都没跟,翻开牌看一眼就丢。

他们四个人玩,董鑫四十来岁的年纪,之前沈从安说过董鑫的背景。徐然心里也有个数,他旁边坐着的女人叫叶子,漂亮妖冶,穿着黑色的低胸裙子,弯腰的时候白花花的胸脯都露了出来。

徐然把眼睛从她胸上收回来,摸了一把牌,继续扔。

“听闻徐小姐很会打牌,今天这是怎么了?”董鑫很胖,眼睛眯成了一道□□。盯着徐然,笑道:“拿到牌就扔,这是什么玩法?什么意思?”

“牌不好。”徐然挠挠头,笑道:“不敢跟啊,这一会儿一把不跟都输了好多。”

男人哈哈大笑,“有沈老弟在呢,那点钱算什么!”

沈从安把面前的筹码推出去,淡淡道:“她胆儿小。”

“呦?这和传闻中的不太一样啊?”董鑫把牌扔出去,这把他赢了,美女帮他点上雪茄,他身子后仰靠在椅子上眯着眼睛,片刻后喷出烟雾:“只赢不输这有什么好玩的?太没意思了。”

“徐然。”沈从安身子□□顺手搭在徐然的肩膀上,似笑非笑的目光盯着徐然:“这回不能再扔牌了,输了我在呢。嗯?董哥想玩个尽兴。”

徐然惶恐迎合的连连点头,心里恨不得立刻就把肩膀上的胳膊剁了扔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