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然上楼换了一件大衣,戴上帽子围巾全副武装出门。

刚走到门口就看到沈从安的车开了进来,外面风很大,雾霾沉沉。徐然缩了缩脖子,快步爬过去。沈从安摆手让她到一边站着,把车停好就大步走过来。

一直走到徐然面前,看着徐然只露出一双眼睛,笑了起来:“去哪里?”

“等不到你,我出门办点事。”

“做什么?”

“取个剧本。”

“在什么地方?我送你过去。”

徐然点点头:“雾霾这么重,会不会有些危险?”

沈从安一把把徐然拉到怀里,他穿着黑色的大衣,倒是和徐然很搭。嘴唇碰到徐然有些凉的眼睛,揉了揉她的耳朵,站直,拉着徐然往车的方向走。

沈从安竟然主动要求送她,徐然心里打鼓。

上车,徐然拉下去围巾:“你过年在那边啊?”

“怎么了?”

徐然转了转目光,假装无意的笑道:“我妈刚刚打电话问我过年回不回去。”

“想回去?”

徐然回头看着沈从安的眼睛:“家嘛,再不好也是家,意义不同。”

沈从安沉默没有说话。

徐然在踌躇是不是自己说错话了,车子开上主道。

沈从安开口:“和我在一起是家么?”

徐然胸口有些闷,盯着沈从安的侧脸。

“那别回去了,我家人也不多。”

“啊?”

前面是红灯,沈从安踩下刹车,伸手捏了下徐然的脸:“就这样,不要装傻。”

“嗯。”

沈从安要她去沈家老宅过年?以什么名义?沈从安的情人?

“会不会有些不太方便?”

沈从安横了她一眼,徐然就把剩余的话咽回去。

骆北约的是茶社,他看到沈从安是非常的意外。

徐然笑着走过来,说道:“骆导。”

“徐然。”随后骆北才把视线落到沈从安身上,站起来:“沈总。”

“外面天气不好,送她过来。”

沈从安和徐然入座,很自然的他们两个坐在一块。骆北表情有些僵硬,可很快就掩饰好,喝了一会儿茶才进入主题。

他把剧本递给徐然:“又改了一个版本,你回去看看,没有什么问题这就是最终剧本。”

“好的,我回去看看。”徐然把剧本收回包里,笑道:“谢谢了。”

谢什么?谢骆北重视这件事,重新写了剧本。写骆北尊重她,骆北点点头:“之前那一版我也觉得不太好,你的资料很重要。”

沈从安只是面无表情的喝茶,这么大一尊佛在呢。骆北和徐然也没有什么好说,本来想聊聊电影,沈从安在他们怎么聊?骆北猜测沈从安应该不知道徐然的过去,他也不好说什么。徐然已经够不容易了,现在沈从安好不容易对她好一些。

他在心里叹气,不管徐然跟谁在一起,只要她能幸福就好了。

理智是这样,可还是有些酸吧。第一次和徐然合作,那时候徐然应该还没有跟沈从安,他欣赏徐然,后来他恨铁不成钢,故意冷落徐然。其实他心里最清楚,徐然是不一样的。

很尴尬的坐了一会儿,骆北就找了个理由先走了。

徐然和沈从安出门,上车后徐然就在看剧本。

一直到家,徐然把剧本装进包里,拿掉围巾和帽子,解大衣扣子的时候沈从安就把她压在玄关处的柜子上。徐然挣扎了一下,沈从安吻她的脖子手都摸到了徐然的腰上。

“让我转过去。”徐然挣扎着说出这句。

沈从安就把她翻了过来,很激烈的吻她,徐然应接不暇抱住沈从安的脖子。大衣被脱掉,徐然里面是毛衣和短裙,沈从安抱着徐然一边亲一边往楼上去,衣服扔的那里都是,上楼他踢开卧室门进去就把徐然压在床上。脱掉徐然的秋衣……拉过被子盖住徐然。

他脱自己的衣服,徐然说道:“我年后还有两部戏,我查了一些资料,如果存心想要孩子,提前要备孕,戒掉坏习惯。”

沈从安居高临下看着她一会儿,伸手从床头柜的抽屉里拿出一盒避孕套。

“嗯?行了?”

情到浓时,做的激烈。沈从安咬着徐然的脖子,喘息着:“你他妈的是不是就不想给我生孩子?”

怀不上又不能怪她,徐然翻身压在沈从安身上,在他脖子上也咬了一口:“又不能怪我……”

狂风骤雨渐歇,沈从安揽着徐然:“你和那个导演什么时候认识的?”

“没有和你认识的时间久。”徐然说着要去拿烟,沈从安一巴掌拍在她手背上:“说会儿话。”

徐然就靠在他胸膛上,打消了抽烟的念头。

“和我认识多久?”

“一年多了。”叹一口气:“在刘总的别墅里。”

沈从安是有些吃味了,徐然和骆北关系很不错,他们聊的很多东西徐然从来没有和他聊过。他们两个语气熟稔,相似一笑的时候,沈从安想揍徐然一顿。

做什么啊?当着他的面都这样。

哼!

“嗯。”沈从安嗓音沉哑,带着□□后的余韵:“你多大来b市?”

“十七。”徐然不知道沈从安怎么突然问这个,可既然他问了,徐然还是会回答。

“高中没有毕业?”

“嗯。”徐然有点不想聊下去,她心里不太舒服。

“第一份工作模特?”

“不是。”徐然抿着嘴唇,好一会儿还是伸手拿过烟:“你要么?”

“不要。”沈从安摇头,徐然自顾自的点起一根烟深吸一口:“棋牌室,就是那种那个桌子少人了,专业凑桌打牌。”

☆、109

”那时候学的打牌?”

徐然点头,她看了眼沈从安的下巴,不知道他突然问这些做什么。

“有师父?”

徐然若有所思片刻,呼出一口气:“算是师父吧,后来他死了。”

徐然活在那个鱼龙混杂的地方,环境很糟糕。

沈从安目光沉下去,许久后开口:“怎么做的模特?”

“他死了,我怕惹上祸事。正好秦宣找到我,要我签约模特公司,然后就签了。”徐然笑了起来,说道:“然后你都知道了,认识你,转行做演员。能走到今天,谢谢。”

很长时间,沈从安把徐然手上的烟头拿掉:“备孕是不是要戒烟戒酒?”

徐然看他,沈从安按灭了烟头,拉过被子盖住徐然:“睡吧。”

第二天一早沈从安就走了,距离过年还有十几天。这十几天沈从安天天来睡她的话,徐然还是有点郁闷,万一怀孕了怎么办?

这个事儿真的没法说,徐然不会未婚生子,可沈从安现在还是金主。

她看了一早上才把新版的剧本看完,骆北改了很多,可很多剧组徐然看的鼻子发酸。深吸一口气,把剧本装好,上楼换了衣服就打电话给秦宣。

很快那边就接通,徐然问道:“还在b市么?”

“嗯。”

“见个面?”

“什么地方?”

“你家。”

半个小时后徐然到了秦宣的住处,敲门,秦宣也是刚到家还没来得及换衣服。解掉围巾,说道:“吃饭了么?”

徐然摇头。

秦宣打电话叫了外卖,转身去倒水,说道:“事情还在查,有点眉目了。”

徐然解掉围巾帽子和口罩,接过水杯喝了一口,捧着杯子暖手,说道:“哪方面?”

“我们联系到了受害人。”

徐然猛地抬头看过去:“怎么样?”

“他们不愿意起诉,想安安静静的过日子,应该是收了钱。”

徐然皱眉,不再说话。

这个结果并不意外。

“你也别急,说不定还有别的突破口。”

“我能见见那个姑娘么?”徐然抬头看过去:“她……多大?”

“今年二十,在s市读大学,她的父母不希望她被打扰。还有,徐然你想过么?如果你出面,她会被曝光,她未来的路怎么走?”

“明明是犯罪分子的错,为什么不能揭穿他的罪行?为什么是受害人的路没法走?”

“因为现实就是如此,她还小,她可以谈个很好的男朋友。她要正常的生活,一旦被揭穿这些,你有站在她的位置考虑过问题么?说句不好听的,徐然你现在是豁出去了,你不在乎,可很多人都在乎。”

一瞬间,徐然仿佛掉在冰窖里。

她看着秦宣:“你是不是觉得我就是个笑话?”

秦宣闭眼深吸一口气,情绪缓和下来:“徐然,你别这样,我刚刚有些激动了。可我说的都是现实因素,你想清楚——”

徐然站起来拿起自己的包转身就走。

秦宣连忙起身去拉她:“你急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