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弄的我十分紧张,以前看过很多鬼片。这污秽也是能抽烟的,通常这烟异常速度的燃烧,就是旁边有污秽在吸。

难不成是这银行门前闹鬼?那狮子是追鬼去了?

我仔细的看着那几根烟,生怕它烧的特别快。

所幸看了一会儿,那些烟都很正常。还有一根被风给吹灭了。

正当我准备长出一口气回车里。

忽然就听见初一说了一声过来。

我定睛一看吓了我一跳,初一显然不是在叫我,而是冲着面前招手。

此时他眼前一片空旷,哪儿有什么人啊。

我是不敢过去了,只能看着初一蹲下身来。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小铃铛。摇了摇。朝前一丢。

跟着让我跟吃惊的事情出现了。

那铃铛向前滚了一阵子,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而是凭空四处乱晃,不停的叮铃叮铃的。

我忍不住问初一,这是不是在跟污秽玩。

初一回身一笑,告诉我想多了。这银行外头,有石狮镇守,过往的污秽自然会绕道而走。

我说,那玩铃铛的就是那石狮子?我想起我现在养的那只猫,倒是很喜欢玩球。

初一摇摇头,示意我先回车里。等到关上了车门,见那铃铛不再动了。初一才告诉我。这事情没有预想的那么复杂。

这石狮子是迷路了。

我又问,那石狮子好端端怎么迷路了?

初一就又笑,说这就跟地上的那东西有关了。说来也是话长。那东西叫做“奇”。这奇是奇数的奇,也就是单数的意思。我之所以看不到,是因为睁着两只眼睛,那妖怪天生喜欢单数,倘若是我闭上一只,就能看见了。

初一要我去试一下,我心里还是没底。只是摇开车窗闭着一只眼看过去。

倒是真的恍惚看见那片空地上站着一个小人。

不过实在模糊,具体细节看不清楚。

初一见我真的看见了“奇”。这才继续说,这奇,长得像个小孩子,只有一只眼睛,通体无毛。看着弱小,来头可不小。这可是世间所有单数所化成的妖怪,这么说可能太抽象。简单的解释,这古时,天地万物凡事都可能成对成双,可是皇帝却只有一个。这一个就是奇,天上的星星无数,可太阳月亮只有一个,这也是奇。而往浅显了说,这母鸡下蛋,下一个就是奇,下三个也是奇。而这所有奇结合到一起,就成了这个妖怪。

这妖怪看着普通,但实则名气很大。古时皇帝登基,黄袍之上就会在领口内绣有奇的图样。

为的就是确保这天下太平,皇帝只有一个,无人出来争江山。

当然这只是当权者的美好愿景。

这奇只代表单数,不是代表唯一。所以传说里三国鼎立时期,这人们才醒悟出来。皇帝是没有一个了,出来仨了。自此才改了在黄袍上绣奇的习惯。

而说到奇,天地万物自有相对。这就不得不说另一种妖怪。

想必我也能想到,就是“偶”。这偶长得跟奇一样,只是眼睛多了一只。这偶也不用解释了,无非就是双数位。偶与奇类似,是世间所有双数所化的妖怪,这中国自古以对称为美,所以民间多信封“偶”为建筑之神,也有一些说法认定它有帮人保姻缘也就是结双成对的能力。不过这也是人们对它的幻想罢了。

这奇偶虽然听着接近,实际上俩东西谁都看谁不顺眼。

自古以来这俩就是水火不容。相互拆台。

你建房用了奇数的砖,那偶碰见了必定就会不高兴。非要绊你一个大跟头。你的耳环是一双,那奇无意经过,总会使点手段帮你藏起来一只。

这俩妖怪虽然很不安稳,但说到底只是会做一些恶作剧行为。并不伤人。

刚刚他就觉得似乎周围有奇存在。这次拿烟去做实验。见果然双数的烟无缘无故的熄灭了一根,他就更加确信自己的猜测。这才用招魂铃出来引诱奇现身。

显然结果已经证明,他的猜测是正确的。

我听初一讲了一堆,说实话,一句没听懂。

也不知道是我这人逻辑能力很差,还是因为打小就对数学不感兴趣。

反正听他说事情已经明了原委,我也就把心放到肚子里了。

我问初一,那奇怎么会无缘无故的跑到了这个地方来。

初一就告诉我,这奇和偶,本身就是到处摇晃居无定所。两个妖怪都是以人类的食物为生的。所以永远都会生活在人群密集之处。来到此处,多半只是无意路过。那“奇”本来并不想作祟,可能是偏偏碰见了“偶”,这才非要闹一闹分个胜负。这银行门前的狮子,所有人都知道是成双的。这奇就必定要选其下手。非要弄走一只显示自己厉害,才会罢休。

初一说他也是猜测,估计是这奇等着夜里,刻意引了污秽过来,等到那狮子显灵驱赶污秽之时,使了手段,让狮子迷了路。这才造成了狮子丢失的现象。刚才他已经劝过了,那奇数准备离开了。事情算是解决了。

我听了是很感叹,心说这俩东西简直相爱相杀啊。

这要是一起闹腾起来,岂不是翻天覆地了?

于是我问初一,那他刚才怎么不把这妖怪干掉啊?是太厉害了打不过?

初一就又解释,两个妖怪虽然彼此不服。但上天冥冥之中自有安排,这世间万物,都逃不开奇偶。就好比这车,轮子四个,是偶数。方向盘却只有一个,又是奇数。这奇偶有时犯点情绪,闹一闹,却最终也只能接受安排。说白了,这俩妖怪就是一直在不停的对打,又不停的握手言和。和好之后又会开打。这就是天注定的东西。

初一说完,就让我消化一下所听的。

一个人又下了车,我见他在那丢失的狮子底座上,似乎用笔写了一些什么。

等到他回来,就告诉我。刚才在底座上,他已经写了一个妖怪才能看懂的路标。

那石狮子即便很远都可以看到。我们回去大睡一觉,第二天,那狮子肯定已经回来了。

我本来是对初一的话将信将疑,但说到睡觉,倒正合我意。

折腾了半宿,人早就困了。

回到行长安排的酒店,我是倒头便睡。

然而好梦不长,第二天一早就接到了行长的电话。电话里那行长又惊又喜,说那石狮子真的回来了。而且完好如初。唯独让他奇怪的是,也不知道是不是他记错了,从感觉那狮子的表情似乎有了些变化。

我在电话里没多说,只是告诉他肯定是心理作用。

对于这奇偶之事,初一叮嘱了我不要透露。说对这些玩权谋的人,少说话才是王道。不然那行长万一动了什么歪心,试图去捉那奇妖。这就得不偿失了。

所幸,行长也没多问。既然事情解决了,他也不在乎是怎么解决的了。

不愧是银行行长,这报酬很快就入了帐。

这事也就是算是圆满解决了。

不过回去的路上我还在琢磨,这奇偶天天你争我斗,最后还是要齐心合力的维持世间稳定。到底图个啥?

万一哪天一个把另一个打死了,这世界又会变成什么样子呢?

【15】相思

算起来我入行几月有余,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有了些名气。

开始有事主直接联系我,而不是初一了。

不过这些事件都很普通,钱也给的少,充其量只能打打牙祭。

其中有一个事件,也是找人。

只不过这次人没死,活的好好的。很容易就被我们找到了。

失踪的这个人是个女孩,刚大学毕业。本来家里给安排好了工作。也不知道这个女孩抽了什么风,竟然跟一个五十多岁的大叔私奔了。而且那大叔我也见了,要钱没钱要地位没地位。也不知道这个女孩是怎么看上人家的。

问起来得到的答案也很可笑。那个五十多岁的大叔跟我们说,他从来没有勾搭过这个女生,俩人只是无意的在电梯里碰见过。后来这女生就莫名其妙的每天给他献殷勤。这大叔虽然心里觉得奇怪,但想到自己没钱没势,人家不应该有所图。就没抵挡住诱惑。俩人就搞在了一起。

这五十多岁的人了,必然早有家事。

可那女生却一门心思的想要跟着人过日子。不求名分不求钱财。有时候恨不得还得自己掏钱来贴补这大叔。

这大叔本来也没想放弃家庭,寻思着跟着漂亮姑娘玩玩也就罢了。

可没成想这姑娘像是动了真情,实打实的对自己好。

他也就不忍放弃,最后俩人没了办法,竟然一起私奔了。

说实话,这大叔的言论起初我不相信。想着估计这人应该是不想担责任,把事情都推给了女生。

谁知问过了那女生,竟然得到了一样的答案。

让我不得不感慨,这世界上还真有这种爱情?

弄的我还挺佩服这女生。

不过佩服归佩服,事情还是要办的。

所以我们还是通知了那女生的家人,本想着这女生家人一来,我们拿到报酬,这事我们就不管了。

没想到那女生父母来时,竟然带了好几个亲戚。说是这大叔拐骗无知少女,当即就要动手打人。

我和初一只好在中间百般劝阻,才把这事压下去。让大家都冷静了下来。

出现这种状况,直接走人已经没办法了。

我和初一商量了一下。只能认栽。

我的意思是,让初一假模假式的走一下流程。先把报酬弄到手再说。

于是初一就单独的跟两个当事人谈了谈。

等到从房间里一出来。他表情就不太对。我心知是有事,知道他这人说话也不分场合,万一他张嘴说人家姑娘是妖精。我们俩恐怕还得挨打。赶忙把他拉到一边悄声问了一下。

初一就表示,这人的感情,本来就是说不清的。这又没出人命,人家王八看绿豆,愿意在一起,我们是掺和不得的。所以他一开始也就没放在心上。

可是刚才在屋里一聊,他就发现了些状况。

说完他还左右观望了一下,摊开手心给我看了一个东西。

他手心里有一个豆子大小的红球。

初一说,这东西,就是传说中的相思。不是红豆,是这妖怪就叫相思。之所以古人喜欢把红豆称之为相思豆,其实原因就是跟这妖怪长得像。相思乃是痴情女子眼下的泪痣所化。整日被泪水打磨。终成妖怪。

平日里倒是不难见到,只是要分场合,只有在人动情之时,才会被其缠上。被缠上后,此人就立刻变得情深似海,比琼瑶剧还琼瑶剧。专情的不要不要的。

不过这专情说起来是好事,但却并非如此。

你运气好,碰巧被妖缠上之时,遇见的是喜欢的人。那倒真是有情人终成眷属了。

可但凡你要是运气不好,恰好遇见了一个陌生人。这可就出了大事了。就跟这次的事件一样。

初一说着还解释,刚他也问了,那女生碰见那大叔的时候,电梯里只有他们两个人。也是凑巧了,那相思正好在这个当间附到了女生身上。这才阴差阳错的变成了这般田地。

初一说着还感叹,说这要是在古时,也就不会出现这种状况了。现在科技进步,大家平日里谁也不抬头,全都低头看手机。那女生在电梯里,的确是动了春心了。可是人家动心的是手里微信上的那个人。不是眼前的大叔。可那妖怪没法与时俱进,误认为了这姑娘喜欢大叔。弄成了这个样子。

初一把那相思小心的装到了瓶子里。开玩笑似的叮嘱我最好刚才没有对谁春心荡漾。这相思的威力大家都见到了,还是躲得远点好。

初一说市面上所谓的情蛊,专情降头之类的,其实都是这东西。只不过是被心怀不轨的人加以利用了而已。

眼下事情解决了,那女生自己从房间里出来,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

哭的稀里哗啦的,似乎对之前的经历十分后悔。

那家人看了也是很动容,一群人哭作一团。

我赶紧冲那大叔使了个眼色,让他赶紧溜了。这事说到底也不能怨他,那女生又青春又漂亮,甭说是他了,换我也会把持不住。

那女生回家之后,他家人特地给我又打了个电话汇报情况。

说已经安排那女生去相亲了。对我万般感谢。

我听了到没觉得有多欢喜,这是除了相思妖了,轮到相亲去找爱情,也不算是什么好结局了吧。

再之后还有一个妖怪,也很有意思。

可能很多人都有过经历,夜里在房间,偶尔余光会扫见有东西猛地像是从窗外飞过一样。却谁也没真正见过是什么东西。

我的一个同学听说我了入行去捉妖,始终不信,偶尔还会调侃我两句。有次也是他无意说起这事,非要考问我。

我面子上过不去,就答应了说给他找答案。

回头来只好偷偷去问初一。

初一倒是没数落我。可能还是本着教学的目的。

还着重给我讲了一下这是什么东西。这的确是一个妖怪,只不过这个妖怪甭说是我了,就连他也看不到。

这妖怪并非没有实体,而是这妖怪的速度太快了。而且从来不会停下来,一旦停下来,那妖就会立刻死亡消失。

初一说这妖怪叫‘浮梭’。是人一种梦所化。这梦既不是噩梦,也不是美梦。而是专指那些梦见自己会飞的梦。一旦诞生了就会随风四处飞速飘动。风停了,那东西落下来,就会死亡。倒是真应了某句话,这东西一辈子只飞翔一次,落地的时候就是死期。

这浮一生说是妖怪,其实比人还惨。寿命短不说,还没有任何能力。唯一的作用就是被另一种妖怪捕食。那种妖怪是梦兽的一种,叫笸箩天,会飞,除了和其他梦兽一样,吸允人的梦为食,最喜欢吃的零嘴就是浮梭。这笸箩天很机智,速度跟不上浮梭,就守株待兔在空中张开嘴等着,这嘴大如云,像个大笸箩,这才得名。

初一说梦兽分很多种,以后会一一带我见识。

这虽然听了很多稀奇古怪,但说到底弄的我还是很尴尬。

我去跟我那个同学如此解释,说那妖怪是亲眼看不到。对方肯定是不相信的。

后来没辙,我只好自我安慰这做这行毕竟还是低调为妙。

就把这事忽略过去了。

【16】古宅(上)

这眼瞅着生意越来越好。

我和初一就有些分身乏术,每日东奔西跑的去见事主。

持续了一段时间,我是扛不住了。

这样太浪费时间成本。

于是只好和初一商量,不能再继续打游击战了,必须把生意落地才行。

可眼下我们并无资金去租用办公场所,而且说实话,明目张胆的开个捉妖公司。也说不过去。

不得已,我只好把饺子馆后面的一间房腾出来,算是当做工作室。

以后所有的事主就直接约到这里来见面。

初一对此也没表示反对,还说把人约到饺子馆里,有种深藏不露的范儿,他很喜欢。

于是接下来的日子,才算真正的等生意上门了。

很快,我们就迎来了一笔大生意。

这次的事主是一个大款,一身的暴发户气质。一进屋没等说话,先晃手腕上的金表,弄的我眼前直晕。

我本来对这种人是毫无好感的,但深知有油水可捞,只得赔笑脸。

据这大款所说,他早年前开矿,赚了不少钱。现如今矿业不景气,他寻思了一下也觉得没意思,就把手头的几个矿一卖,准备颐养天年了。

这手头有钱,他也是闲不住。就出巨资,在天津的一个郊区盖了一个高级会所。不对外营业,说白了就是跟一些生意上认识的狐朋狗友吃喝玩乐。

这土大款没什么涵养,但就怕听别人说自己没文化。加上本身财大气粗,也不知道是听了谁的建议。这高级会所,他并不像其他地方那样弄的金碧辉煌。而是花了大价钱,买了一栋古宅,拆了之后整体运到了天津组装。这整个会所就是围绕这古宅建的。

具体的价格我没细问,但猜也能猜到,这对我而言肯定是个天文数字。

这会所很快就建成了,他平日里没事就泡在里面。

整日招呼来往的朋友。打打牌,吃吃饭。

生活倒是挺让人羡慕。

可是好景不长,也是跟着土大款性格有关。

有一日,会所里的一个倒茶小妹,也不知道是怎么惹了他不高兴。他大骂了几句之后,没消气竟然直接动起手来。

那小妹充其量二十岁,哪见过这种阵势。当即的就被打的跪地求饶。

这土大款一边打还一边羞辱对方,具体说了什么,想必他不提我们也能猜到。

那小妹被打之后,就被他当即辞退了。勒令第二天收拾东西滚蛋。

可当晚,那小妹估计是悲愤难忍,竟然一时想不开在会所里自杀了。

据说当时的场面非常恐怖,那小妹是割腕死的,被发现的时候,就靠在那古宅的柱子上。身体早就已经硬了,只留下了一地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