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有人靠近。”她猫腰跳到了门边,手指勾上帐篷的布帘,勾起了小小的一角,极目朝外探望。不多时失望的抽回,“外面太黑了,什么也看不见,不过总觉得不妥。”

话音未落,一柄剑光从帐篷边的缝隙里伸了出来,闪烁着鬼魅光影。贺云崖的手猛的抓上她的身体,用力的一拽,青舞跌跌撞撞的向后倒去,恰到好处的避开了这一剑。

门帐飞起,几道人影飞纵而入,剑光如练,交织在一起,耀花了人眼。

贺云崖站在门前,一步也未退,叮叮当当的剑光敲打声传来,爆豆子一样凌乱。

人影在狭小的空间里变换着,幻化了诡异的阵型,数次伸手,都被贺云崖极快的伸手挡住。

对方的人如鬼影般交错,双手中的灵牙武器闪烁,伸手就是十余刺同时击向贺云崖。

贺云崖旋身而起,剑锋过处,尖锐的灵牙尖全部被削断,余劲不灭,弹落刺入地面中。

“你们是‘塞宛族’的人?”贺云崖的声音里带了几丝意外,还有愠怒,“是谁派你们来的?”

面前的几人并未回应,而是同时互看一样,手中的灵牙舞动更急,身影也更形漂移诡异。

“啊……”青舞一声低呼,脚下踩着了火盆的边缘,整个人摔向火堆。

我和莫怀旻同时伸手拉向她,可是我忘记了,我如今的身体是根本无法承受住她的体重和拉拽之力,她被莫怀旻带离了火盆边,我却脚下一滑,朝着一旁摔去。

而我此刻身旁,正是那偷袭人明晃晃的武器,尖利的灵牙利刃对着我的咽喉处,瞬间已能感觉到那及体的刺痛寒冷。

就在我以为自己要被那锋锐刺穿身体的时候,对面的人忽然猛的撤手,甚至惊吓到了般猛退了两步,一个完美的阵型顿时出现了缺口。

贺云崖剑尖掠过,这一次,不再是削断对方的尖刃,而是瞬间十余柄灵牙脱手飞出,面前的人手捂着手腕,指缝中有血丝透出。

“你们到底是谁派来的?”贺云崖厉喝,“族长手下铁骑,什么时候也干起偷鸡摸狗的勾当来了?”

对面的壮汉不做声,我也终于有机会看清了他们的容貌。

深邃的面容,阔口方脸,体型彪厉,带着一股着草原上外放的悍气,即使武器脱手,人受伤,也没有一个后退的,双瞳死死的盯着贺云崖。

贺云崖拦在我的身前,护卫着我们一步步的朝着门外走去,那十余人步步紧逼,所有的目光俱是停留在我的身上,神情古怪,象是有些投鼠忌器又舍不得放开似的。

“上车!”贺云崖一声喝,莫怀旻拉拽着我和青舞爬上马车,贺云崖手臂挥出,满地草屑灰土扬起三尺多高,尽悉打向面前的数人。

趁着对手眯眼的瞬间,他飞身上马,剑脊磕上马背,载着我们飞快的逃离。

才不过数月的平静,竟又被人寻上了吗?

‘塞宛族’,一个我只听说过名称的大漠族群,那个亲手害了我兄长的部落,他们要我干什么?

在我即将撞上尖刃的刹那,对方的躲闪和在意,似乎都在表达一个意思,他们要活口而不是死人。

究竟这个部落,是为谁服务,又是谁如此心心念念要我的活口?

而那群人的来历,身份,似乎有一个人比我要清楚的多。

车帘在急速的奔驰中翻飞着,车辕上那个黑色的背影对着我,紧绷着肃杀之气,我久久的停留凝望……

77 身入‘梁墨’ 与虎谋皮

当马车渐缓,心头的飞跳也渐渐的平复,回想起刚才的危险,仍有些心有余悸。

“风小姐,没受伤吧?”莫怀旻的嗓音传来,惊回我放在贺云崖身上的视线。

沉默摇首,长舒一口气,“青舞姑娘呢?可有受伤?”

莫怀旻雪白的衣袖上染了黄土灰尘,袖口破了长长的一道口子,却无损于他的从容超然,双手合十,经文声从口中诵出,平息了心头最后一丝惶恐。

青舞抓着发尾在手中把玩着,歪着脸,杏仁大眼滴溜溜的转着,随意的摇摇头,没有半点慌乱之色,听到我问话,咧开艳红的唇,还给我一个大大的笑容。

脸上的紧张松弛,我还未及开口,马车微震,黑色的人影从车外窜了进来,手中的长剑清啸,锋利的剑尖不知何时出手,抵住了青舞的颈项,“你是什么人?”

“贺护卫……”他身上那种冷冽的气势隐隐,显然正在怒意中,这般的他我还从未见过。

青舞看看颈项间的剑,撇撇嘴,“我能是什么人?逃奴而已,我不会武功你难道不知道。”

贺云崖一声冷哼,“正因为你不会武功,怎么会知道有人偷袭?我才不过刚刚感觉到,你就伸手,不会武功的人怎么会如此熟悉被人偷袭的情形?”

“我从‘梁墨’逃出来的时候,也被人追杀过,大漠中人最喜欢在大风夜偷袭,因为可以隐藏马蹄脚步声,我是没听到,只是当年的习惯,让自己心头有种预感而已。”她伸着脖子,不躲闪不惊慌,淡淡的回答。

“一个逃奴,需要劳动那么多人手在大漠中千里追杀?”贺云崖没有放手的意思,步步紧逼。

青舞的眉头皱了起来,“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我也不想被人发现还活在世间,所以你不用担心我会出卖你们。至于我的来历,只要与你们逃命无关,你也没必要追问到底,就象你的来历,风小姐也不曾追问……”

贺云崖的手一振,回首侧望我半晌,手中的剑忽然回鞘,整个人穿帘而出,远远的落下,站立不动。

月光下,他的身影被拉的长长,一轮清辉下,黑色的劲装束着身体,衣衫下摆微微摆动,长剑在手,紧握。

他就这么站立着,从月影西斜到东方渐亮,透出隐隐约约的蓝白,清新的空气飘荡在草尖,沾着夜晚的露珠,晶莹剔透。

我看看青舞,她早已靠着车壁发出均匀的呼吸,睡的安稳无比,秀丽的面容泛起酣睡的红润,不受半点惊扰。

轻轻的下了车,行向那个站定着的人,离他还有十数步,他已然转身,双手抱拳,“小姐,您若累了先暂歇回,我这就驾车去寻一处帐篷。”

“不用。”我行到他的面前,“既然已被人发现行踪,那么大漠也呆不下去了,我只是好奇,为什么‘塞宛族’的人会来找我,没记错的话,昨夜你是这么质问他们的吧?”

“是!”他低垂下头,“属下会想办法调查。”

“贺护卫。”我抬首望着他的双眼,“你是‘红云’皇家护卫,纵然是我爹爹和皇后娘娘栽培的人,也是隐秘身份,你平日也应是在皇城中听候调动的,按理说应是少出皇城,对吗?”

他不答,只是低垂着头。

“你能认出属于‘塞宛族’的武器不稀奇,可你如何从招式和阵型上认出他们是族长手下铁卫?”我盯着那双眸,琥珀清透,“莫非你与‘塞宛族’之间有什么渊源?”

这样的眼瞳色,不会是‘红云’的人,刚才那一阵纠缠,那些虬髯大汉的眼瞳,也同样是很淡的颜色,只是没有他的颜色那么漂亮。

他,是‘塞宛族’的人!

“走吧,你也一夜未眠。”我转身举步。

“小姐……”他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你此刻还信我吗?”

回首,淡淡的微笑,“若不信你,天下间还有谁人可信?”

“您……”他迟疑着,“何时知道我的身份的?”

“不是说‘塞宛族’是马背上的族群,人人都有一身出神如化的骑术吗?”我吐了口气,“当年‘落龙谷’前,你带着我在人群中冲杀,与易承烈交锋,那身骑术早已骗不了人,前几日看你与青舞飞驰,更是肯定了我这个想法。青舞可以在马背上跳跃挺立,看似精彩,停马的瞬间却是沙土飞扬,显然驭马之术有些地方还欠缺,你只是轻轻带了缰绳,马儿不落半点声息的便停下了,可见那出众的骑术隐藏之深。”

青舞说的没错,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只要这秘密不涉及他人,又何必追问太多?

‘红云’已是晏清鸿的天下,本想着等一切安稳之后,偷偷的去祭拜爹爹和哥哥,现在‘塞宛族’突然出手,让我感到了一种无奈,一种即便躲到天涯海角也无法安宁的无奈。

阳光从草原的尽头升起,红彤彤的,眨眼间跳出了绿色的平原,绽放了夺目的光芒,我迎着金色的光芒,“走吧。”

贺云崖刹那错愕,“去哪?”

“去一个现在能护我不被晏清鸿找到,不被‘塞宛族’骚扰的人那,现在只有他能暂时保护我。”

贺云崖的眼神猛的抽了下,我的手被一双大掌紧握,“小姐,不能去。”

他的手劲很大,捏的我生疼,他的动作僭越,那力道已失了方寸,“我绝不能让你去。”

目光停在被他紧捏的手掌处,“为什么?”

他有些不自在,很快的放开了我的掌,“小姐,您是不想去找易承烈?”

我噙着古怪的笑,眼神却冷,“这世间,除了易承烈谁又能与晏清鸿抗衡,谁又能在‘塞宛族’的追踪下护卫我的周全?最主要的是……”手心渐渐捏紧,手指愈发的苍白纤细,“除了易承烈,谁能让我报兄长之仇?”

他用力的摇头,“那易承烈是个阴狠之徒,他当初为了得到您,那些手腕也是毒辣非常,您去找他就是羊入虎口。”

“只怕未必。”我轻哼了声,“为什么不说是与虎谋皮?”

“有差别吗?”他眼中尽是不赞同的神色。

“有!”我淡淡回答,“谋不到,我输人;谋得到,兄仇得报。”

他依然是摇头,“这值得吗?”

“若为风翊扬,一切皆值得。”我回答的斩钉截铁,不容半分他人置喙余地。

这两三个月,我虽告诉自己避世隐居是最好的选择,每当静夜沉思之时,我不自觉的回想与风翊扬在一起的点点滴滴。那残留在记忆深处的画面,不时侵袭着我的思想。

我修养着身体,也理过思绪,最终发现,自己根本就不可能安心的过平淡的生活,我的心头一直都梗着。

残破之躯,不知哪日便殒,若不为他报仇,只怕真是死也不瞑目。

“风少将军不会愿意看到你为复仇赌上一切。”

“那我便亲自向他赔罪好了。”目极远方,声若飘渺,“这么多年,哥哥从未对我发过半分脾气,不知道这一次撒撒娇,是否便平安度过了。”

“贺护卫,此事我不想再拖累他人,你送莫公子他们回莫府吧。”早已打定了一切主意,我静静的做着安排。

“莫公子不会答应的。”

现在的贺云崖,似乎越来越不象护卫了,他不再只听从我的安排而不言语,反对的次数渐多,语气也渐重。

我笑着,脚步轻松回旋,“你不告诉他不就行了。”

话才出口,我已看到,那站在我们身后不远处,白衫飘飞的人影。

笑容凝结在脸上,我除了摇头,还能做什么?

莫怀旻默然凝望,衣衫呼啦啦的飘飞着,紧贴着他的身体,修出颀长俊秀的身形,有那么瞬间,我恍惚了眼神。

有一个人,常常站在我的身后,用一双关注温柔的眼远远凝望,偶尔严肃冷然,只因为我的身体着想。

那飘动的白色,那发丝的轻舞,还有眼中明明不赞同,却以沉默包容的神情。

刹那失神

又刹那回神

不一样的,一个是朝雾冷寒的飘渺,一个是月露霜华的明亮,同样的白,还是有细微不同的。我竟会看错,是因为太思念那个人了吗?

“你若想去便去吧。”他低声喟叹,“只是权谋之术终耗费心神,莫怀旻别无他长,唯有尽力为小姐配药。”

“你……”声音如鲠在喉,“其实不必的。”

“那便当你欠我一份人情。”他背手转身,飘然上车。

莫怀旻不肯离去,就连誓死不再入‘梁墨’的青舞,竟然也没有离开,而是默默的随我们到了‘梁墨’京师——元都。

前往皇子府邸递了一张拜帖,随意的寻了间客栈,数日的疲累颠簸终于找到了宣泄,全身软的几乎睁不开眼。

元都地处高原地带,才到这里的我只觉呼吸艰难,心口憋闷,手指颤颤的扶上椅背,全身瘫软坐下。

方才坐下,门已被人从外面重重的推开,敲打出巨响,高大的人影站在门边,光线从背后射入,让我不由眯起了眼。

全身重的犹如灌了铅块,我轻笑出声,“二皇子殿下来的好快,我本想洗手焚香之后,再静待二皇子殿下光临的。”

“竟真的是你!?”他脚步大踏而入,“‘红云’传言你已不在人世,没想到你竟在此出现。”

我靠着椅子,让自己得到片刻的休憩,“二皇子心思敏锐,凝卿不过了了几字,未露面,未署名,竟让二皇子亲自登门,不甚惶恐。”

他站在我的身边,眼中有掩饰不住的得意喜色,伸手抓向我的手腕,“‘并蒂花开,皇子容否’。这不是你又是谁?怎么,终于想通了?”

没有挣扎,我的目光透过面纱停在他的脸上,“二皇子殿下,我来,可不是想在你后宫中博一地位,风凝卿若要地位,大皇子正妃比你后宫侧位来的吸引人的多。若二皇子想要凝卿的人,我反抗不了,只能由你。但若二皇子想要他日与易清鸿朝堂一争上下,那么,凝卿愿入幕僚之位,只是二皇子从此须护我安全,不受他人骚扰,当然也包括您自己。”

他的得意凝结在脸上,眼底深沉。

我慢慢的从他掌心中将手抽了回来,他未再逾越,而我,笑了。

78 互相利用 助益承烈

他亲近俯低的身子带来十足的侵略性,“你让我如何信你是真心的?若你是为了易清鸿来打探消息的,我岂不是招蛇入账?倒不如得到你的人,至少有所收获。”

我不在意的哼了声,“若你是这般目光短浅的人,只怕就不配与他一争天下了,风凝卿自认也不算是倾国倾城,二皇子殿下当年想得到凝卿,不也是为了凝卿这点草莽主意么?”

手指抬起,指间夹着一张纸条摇摇摆摆,懒懒的递到他的面前,“这是易清鸿某个联络点,你不妨找人监视打探,看看我说的是否正确。”

他眼神看着我的手指,沉吟着。

看出了他眼中的迟疑,我毫不在意的缩回手,“既不信便算了,交易不成,凝卿只好告辞……”

辞字仍在口中,手中的纸条已不见了踪迹,易承烈目光匆匆扫过,手指过处,纸条洋洋洒洒如雪片落满了地,“我会派人去查证,看看你说的是不是真的。”

“查证可以,不过最好不要打草惊蛇。”终于有了些许力气,我扶着椅子坐了起来,手指伸向桌上的茶盏,捧在手心里细细的品着,“我是你,只会让人监视着那地方,他日待有重要消息传出的时候再截获,而且顺藤摸瓜还能找到不少他的暗线隐藏。”

“你……”他眼睛眯了起来,“若是易清鸿以一个小小的据点引诱我也未必不是可能,这么小一点点利益,无法打动我。”

“若能打动你,你就不值得我合作了。”我完全不介意他的质疑,“二皇子的心不应该这么小的。”

伸手取下脸上的面纱,我起身面对他的双眼,“既然我来,必然要表示诚心,所以下面我会给你一个震撼的消息,但是……”

“如果这个消息足够让你觉得我的诚意,我要你保证我下面说的话。”手指停在他的脸前,我缓缓伸出一根手指,“第一,我要你所有的实力分部,不能有半点隐藏。”

他面色微紧,身上气势渐露,我再伸出第二根手指,“第二,我要能调动你手下任何人员的授权,包括你的暗卫、隐藏在他人身侧的探子,军中部署,还有朝中文武。”

他嘴角下拉,露出几分讥讽之色,却没有开口。

我再伸出第三根手指,“第三,我要你全力保护我,隐藏我的身份,必要时可以给我新的身份,但是不允许透露我与你之间的关系,我只是个旁观者。”

“第四……”

他忽然勾上我的下巴,迫使我抬头望着他,呼吸中的热气打在我的脸上,无形的压迫感侵袭上我的身体,“你认为天下间有任何一个消息值得易承烈将所有实力和盘拖出,交予他人?尤其这人还是被我‘梁墨’灭国的公主?”

“第四。”我慢慢弹出第四根手指,“我要你帮我杀了宁落臣,还有你们宫中此刻供为御医的张无书。”

他冷冷的笑了,笑容愈大,眼中的森冷愈大,“你果然敢提,只怕这才是你真实的目的吧,为你风家父兄报仇。我是‘梁墨’皇子,怎么可能为了‘红云’亡臣诛杀降将?这会让所有投诚的文武心神动荡,乱我新朝根本。你的要求只怕是疯话一场,我不可能答应。”

“若真觉得我疯了,你怎会在这听痴人疯话?”我摊开掌心,掌心中几个正楷小字映入他的眼底,“这就是我要告诉你的消息。”

他全身剧震,看着我的手心,眼瞳紧缩,不敢置信的倒退了两步,“这,这怎么可能?”

我落下手,轻搓着掌心,将那几个字糊了,“如果你觉得你还有时间慢慢与易清鸿拉锯战下去,大可不信我的话,他数载隐忍,立下不世奇功,只怕此刻朝中威望远胜于你。虽未在‘梁墨’为官,但‘红云’第一相声名远播,治国之能早已展现,只怕很多官员都期待着他此刻能入主‘梁墨’成为盖世贤君,这段时日二皇子只怕不甚好过吧。”

我展颜一笑,“忘记告诉二皇子了,这个消息除了传递给我的人和你我之外,世上再无第四人知道,包括远在陪都的易清鸿,二皇子若要动手,便请尽早吧。”

他凝重的呼吸声在房间内凌乱响起,目光始终死死的盯着我,在他冷厉的眼神中,我悠闲的倒入椅中,“‘红云’的灭亡与我无关,司马宣我也不认他为父,但是风家父子的仇我不能不报,宁落臣投靠易清鸿,我唯有寻你才有机会除之,大家各为其利,我必然会全心助你。”

“好,我会派人全力留心你说的话,一旦真有可能,我可以考虑你的意见。”他沉声,拉开房间的门。

“我会在元都住上两日,两日后若是二皇子殿下不来,那我便告辞了。”手指扣着扶手,轻敲着。

“一言为定。”他踏步而出,脚步刚刚踏出一步,忽又回首,眼中渐浮起诡异,“原来在你心中,风翊扬超过了易清鸿的地位,真亏这谋算天下的男人,竟然为了你而算计于我,可惜你的心也不在他身上。”

我扬脸微笑,“二皇子差矣,夫妻感情再深也胜不了生离死别的痛恨,至于他算计你娶妻之事也不是极喜爱凝卿,目的只不过与你相同,多个助益,少个敌人的臂膀,正负之间得失可不少哩,而二皇子殿下很不幸的输了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