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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都不用说。当年开铺子的时候,你说洛华是男子,男子不该无业,可以,我依你,第二间铺子,你说我是长姐,我也依你,现在,轮也轮到你了吧。”

晚晴失笑,“拜托大姐,人家嘛都是抢家业抢得头破血流,你到好,大好家业往外推。”晚晴实在有一种苦口婆心的感觉。

“要我说,你真是一个不称职的姐姐,就算不替自己考虑,好歹也替你亲弟弟捞点好处不是,这种好事,当然是留给自己的亲弟弟才是。”

开玩笑,她从来没想过要一直留在萧家,要是再接手萧家的产业,她还走不走了,拖了近十年,她已经够郁闷的了。现在眼看萧家一切欣欣向荣,正是她离开的好时机。

“可是。”洛英无奈的坐了下下,一脸不甘的瞪着晚晴,“华弟至从弃文从医,一心只想像我爹那样,四处送医送药,别说有家业他也不会管,就算他接手了,只怕也会被他给败光。”

晚晴偷笑,果然是亲姐弟,够了解的。“话说回来,他,也该到了成亲的年纪了吧?”

洛英一听,果然,眼睛一亮,可又猛的泄气,“别提了,那小子去了南州,没有一两个月是不会回来了。”猛的将帐册往晚晴面前一推,“不管了,这一次,你必须得接收。”

晚晴扫了一眼帐册,皱起眉头,这还真是个大麻烦。

十年匆匆(七)

十年匆匆(七)

她知道,洛英也想离开,当年二叔二婶虽说无性命之忧,可是却并没有回来,这么多年来,也毫无音讯,洛英和洛华两人一直想去寻找,可当年他们还小,又因为当时的萧家实在需要他们。

现在,洛华弃文从医,遵了父职,其实也只是为了方便寻找父母。据她所说,洛华至从出外行医,每年都会去一趟双龙城的。

洛英也想去,可那个时候,她是萧家最大的女儿,很多事都得她去做,二来,她是女子,又缠了足,没有钱势支撑,她是寸步难行。

“洛雨,洛雪呢?让她们接手总行吧!”

“她们两到是可以,但我怕大伯大伯母不同意。”洛英也考虑过,但洛雨洛雪是三房的人,虽然三房现在没有…但终是忌讳,三房当年可是分出去的。

晚晴泄气,“那就只有琴儿了。”

洛英也是泄气,恨恨的白了她一眼,“我是要找一个可以将这些事撑起来的人,不是找一个名头。否则,我自己顶着就是?你也不用这么推三阻四的。”

琴儿管帐决对没有任何问题,可是,出来撑场子…见个人连话都没胆说,要怎么做生意?

“那到也是。”

两人再次无语相对,不住叹息。好一会儿,晚晴才突然想起什么,一脸不怀好意的冲着洛英笑。

“你,你干什么?笑得怪怪的。”

“今天早上,我听到我娘跟我爹说…”

“说什么?”

“说你年纪也不小了,是不是该给你找个婆家了。”

洛英一怔,随即又不在意的挥挥手,漫不经心的说道:

“说起来,刚才乔天楚来祝贺的时候,还问起过我,你愿不愿意嫁给他呢?”

晚晴嗤笑,“怎么,这回是嫁了?不是作妾么?”

“算了,就交给琴儿,她虽然懦弱了些,却并不笨,再洛雪,洛雨两人帮衬着,应该不会有问题,就算有什么,不是还有我爹么?他老人家虽然不管闲事,可这生意场上的事,却是门清,有需要,他一定不会旁观。”

十年匆匆(八)

十年匆匆(八)

晚晴不想跟洛英在这里互揭短,明知对方谁都不想接,那不如将这烫手山芋推到外面去。

洛英抚掌轻笑,“就这么办。”

“理由呢?”一般的东西,说给也就给了,这可是萧家的财业,虽说只是三间铺子,可是却是目前萧家能来钱的唯一的途径呢。近十年,洛英她们完全凭自己挣回来的。

“就说,是她们的嫁妆。琴儿,洛雨,洛雪她们三人早就到了该嫁人的年纪了不是?”

“那你呢?”

“高堂健在,却下落不明,我哪有脸面成亲。”没错,就是这样,同一个理由用了五六年了,可是却非常有用。而这也是她的心病。

晚晴轻叹,“我们一起跟爹娘说,我陪你去找,如何?”

洛英讽笑了一声,“你自己想离开还要拿我作借口。”

虽然晚晴从来不曾说过,可是,洛英却一直知道,晚晴想要离开。从这么多年,她坚持决不碰萧家的任何生意之时起。她隐隐的猜到,现在,更是明明白白的知道。

晚晴白了她一眼,起身,“既然没事了,我就先回去了。”

洛英没有留她,知道晚晴对于管理这些家业没兴趣,她并不怨,整个萧家虽然看起来她是最辛苦最累的一个,可她才明,晚晴才是最辛苦的那一个。

她管理的是自己家的产业,自己是老板,所有人看她的脸色,晚晴却在替别人干活,拒红云说,她要替别人干三十年…

这样的牺牲,只是为了让他们这些姐妹过上好日子,让萧家过上富足的生活,让她们在成亲的时候,不至于太寒酸,找不到好婆家。

可晚晴虽然不管任何萧家的产业,可是,一旦有事需要人出头时,她又会永远是站在最前面的那一个。

这么多年,她不知打退多少次上门寻事的恶棍地痞。

在青波府里,晚晴早已没有一个女子该有的贤良淑德的名声,有的,只是恶名…

十年匆匆(九)

十年匆匆(九)

她早已不再年幼,晚晴所做的一切,她如何不明白。

只是,她真的很想去寻找爹娘,爹娘失踪多年,生死不知,下落不明,她身为人女,怎么可以贪享荣华,置爹娘不顾?

晚晴去了玉器行,钻进她自己专有的小院子。那院子是从王雪莹的院子里隔出来的,两间房,一堵墙。

两间房,一个是她休息的地方,极其简单,一床一桌一椅。

另一间是她的工作间,里面也极简单,一桌,一椅,一柜。桌子很大,事实上是,极大。上面放着一个箱子,那是晚晴的工具箱。

箱子里是雕玉用的工具。

晚晴慢慢走进自己的工作间,从柜子里拿出一块白中染青的玉来,慢慢的看着。

这是她的工作习惯,总喜欢观察那些玉,想象着,可以将它刻成什么模样。

有了灵感,再开始设计一些款式,画出来,然后,再动手雕。

晚晴一坐便是一天,直到傍晚时分,才慢慢起身。将画好的款样和那块玉一起,交给颜小夕。

她没有动手雕玉,因为那并不是什么好成色的玉。事实上,晚晴在玉器行里,已升至王雪莹一样的等级,只雕极品的玉。

一般成色的玉,她是不会动手的。

用颜小夕的话来说,整块玉卖出去,还不值她的手工钱。

晚晴失笑之余,却也照做了。

王雪莹曾对她说过,她的技巧已无需再靠不停的雕刻来煅练,需要的,是心情,是灵感,是悟…

晚晴明白她的话,可是从来没有过那种心情,那种灵感,那种顿悟。

所以,她的玉器,技巧是顶尖的,设计是无二的。可是,没有灵性。

王雪莹让她自己四处走走,稍稍放下手里的雕刀,慢慢的多摸摸玉,多看看玉,多与玉接触…

晚晴照做,看玉,设计,却不再动手。

至于晚晴画出来的那些设计图…和之前的那块玉,自有其他人负责。

王雪莹又收了两个弟子,都是孤儿,天份不错。

十年匆匆(十)

十年匆匆(十)

晚晴想着自己终会离开,便干危也教她们如何画玉饰,其实就是现代的珠宝设计课程。对晚晴来说,没什么神秘。可对于这个世界的人来,那便是不传之密了。

三位老板个个感动不已。对晚晴更是亲如一家。

跟三位老板打过招呼,晚晴离开玉器行。

“咝,真冷!”晚晴抱了抱肩,抬头望天。

又是深冬,马上又要过年了。

她又将长一岁,而她想要离开的心,想要高飞的欲望,也越来越强烈了。

“怕冷不会多穿两件衣服?”清冷的声音突然出现在身后。

晚晴立刻停下脚步,转身,向着小街道一侧的暗巷边走去。

脸上带上淡淡的笑,“哟,我还以为你失踪了呢。还知道出现啊!”

上上下下的打量了绝心一遍,晚晴才慢慢的对上对方的眼晴。

没有闻到血腥味,不能证明他没受伤,只能说,他要么没受伤,要么,伤已经好了。

不过,他能站在这里,就已经证明,他没事了。

说来真是怪怪的。这个绝心,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匆匆留下一句话,然后便失踪一阵。

过了阵子便再回来。

她很好奇,在绝心这个角色之后,他还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

有几次,她曾在他身上闻到血腥味,有时是药味…所以,她也猜到,他的另一个身份,大概也并不简单。

她开口问过,只是,他会给她的,永远只是冷冷的一瞥。无论她怎么逗,怎么缠,他总是不露口封。

无可奈何之下,便只得将这个放在一边。反正,知道他真正是谁就好了。

“你…”

绝心开口,却顿在那一个字上,并没有说下去。

只是,他的眼神中却有着莫名的情绪闪过。

“怎么吞吞吐吐的,这可不像你。”

晚晴已经走到他身边。下意识的看向他的手。

绝心手里拎着一个纸包,晚晴一伸手便将纸包夺了过来。

熟练的打开,用力深嗅口气。“好香。”

到底是什么意思?(一)

到底是什么意思?(一)

伴随着赞叹声,晚晴已经伸出一只手,将包里的东西捏起,放进嘴里。

心里却分析着,这是凤鸣国京城才有梭鸭皮,香脆可口,堪称一绝。

晚晴吃过,是落如瑨去京城送货回来时,特意带回来给她们尝尝的。没想到,绝心这一次,也去了京城。

一件厚重的披风落在晚晴的身上,晚晴略显诧异,下意识抬头看绝心。

绝心却错开她的目光,眼底有着淡淡的赧然,被面巾遮挡的脸,更是发着淡淡的热气。

“明天有笔生意,老地方见。”匆匆留下话,绝心快速转身进了暗巷子,三两下便失去了行踪。

晚晴将手里的纸包再次包好,拿出帕子将手细细擦干净。

才伸手去摸身上的披风。

软软的,不知道是什么动物的毛,通体的白色。

连她这个外行人都一眼便看出是极珍贵的。

“怪怪的。”晚晴皱了皱眉,说的是绝心的态度。

绝心并不是第一次送东西给她,事实上,这么多年,她从绝心身上,硬赖的,抢的,偷的,借的。弄了不少好东西来。

每一次,绝心都只是冷冷的拿眼斜看她,从来也没有过今天这种…怪怪的感觉。

晚晴扯了扯披风。“到是暖和的很。来得实在及时。”

对于接受绝心的东西,晚晴可是一点不觉不好意思,哪怕明知道这件披风应该很贵重。她也觉得理所当然。

实在是,拿绝心的东西,已经成了自然。

晚晴继续向萧府的方向而去,可只走了几步,她却猛的停了下来。皱着眉,若有所思。

“呃,这好像,是他第一次主动把东西送出来…”细细一想,还真是。

向来,都是他有什么好东西被她无意发现,然后想尽办法的弄过来。

因为,她一直相信,那是绝心故意的想要帮衬一下萧家。否则,他大可将所有好东西都藏起来。

这么多年,晚晴并没有去察探决心住在哪里,与她分手后的行踪。

到底是什么意思?(二)

到底是什么意思?(二)

只要他愿意,她可以一点好处也捞不到。可这么多年,他身上总是带着一些她会心动的东西,包括金银。

可是,主动的,在她还没有开口,甚至没发现之前,便将东西送出来…这还真是第一次。

这个绝心突然送东西给她干么?

“怪怪的。”晚晴再次嘀咕着。

不过,摸摸身上的不知名的毛皮披风,不只身上,连心里还是觉得暖暖的。

其实,这个绝心除了有些别扭,有些死不悔改,有些死要面子…其实还是非常不错的。

虽然之前对萧家的一切实在太狠了些。

可现在看来,其实那也不可不谓是一个好办法。至少现在看来,过程很让人痛苦。可结局还不错。

萧家并没有真正的一败涂地,可是,萧统文和红云两人现在每日里只要养养花,逗逗鸟,为一些柴米油盐烦烦心。

萧统文不用整日往外跑,有大把的时间留在家里陪妻女。虽然物质生活与以前相比差了些。可两人恩恩爱爱,比以前不知要强上多少倍。

老太爷现在整天不是出去找个寺庙,吃素念佛,便是在自己院子里,与小丫环,不,现在已经是大丫环末末,一起下下棋,作作画。

再不见他暴躁打人。

说起来,那个叫末末的丫环到是功不可没。

只是可怜一个老太太,早早的去了。算是唯一的缺撼。

三房虽然算是家破人亡。可现在想来,当年就算没有这件事,以萧统财的所作所为,以邬美兮的所作为所,家破人亡,也是早晚的事。

而且,到那个时候,只怕并不比现在的结果更好。

所以,对于当年的那些变故,晚晴早已不再怪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