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泽回眸看了一眼。之前没细看,这一看才发现是个挺漂亮的女孩,轮廓柔和,眉眼青涩藏着秀气。

“我没事。”许嘉宁对左雯雯道,“我走了下神,就撞上了,还好速度慢。”

放了心的左雯雯噗嗤噗嗤笑,挤挤眼睛:“你是不是故意的,看人家帅碰瓷。”

话音刚落,席泽就转了过来,这个距离似乎能听见,许嘉宁尴尬地扯了扯左雯雯。

左雯雯也看见了,其实她之前压根没看清席泽的脸,只是根据他颀长修劲的背影胡说八道,但见真容,睁大了眼睛。

青年的五官在深深浅浅的光影里更显深刻,站姿随意,腰背却挺拔,线条落拓透着力度感,闻言,深邃的桃花眼里攒了点笑意,在灯影下,格外撩人。

许嘉宁尴尬又不失礼貌地笑了笑。不期然想起曾经听闻过的一个说法,席泽戴眼镜不是因为近视眼,而是因为桃花眼。

今天,许嘉宁信了,戴上眼镜的席泽高冷疏离气势逼人,摘下眼镜的席泽一双眼却似水含情。

待人走远了,魂归附体的左雯雯兴奋地摇着许嘉宁的手臂:“是研究生师兄么,哇,我们学校的男生质量居然这么好。怪不得都说燕外的美女京华的汉。”

许嘉宁莞然。燕市高校圈素有‘燕大的校园民大的饭,燕外的美女京华的汉’一说,分别指燕京大学校园最美,民族大学食堂最好吃,外国语大学美女多京华大学多帅哥。

“可为什么我们班男生长那么挫。”左雯雯郁闷。

许嘉宁觉得她这话有失偏颇,他们班男生还是很有几个摸样周正的,就是其他人也远不到挫的地步,腹有诗书气自华。只是他们现在还不会拾掇自己,而左雯雯选的对比对象又太过残忍。

“你可别让他们听见了,”许嘉宁笑了一声,“继续跑步吧。”

顿时,什么帅哥不帅哥都飞到了九霄云外,左雯雯哀叫:“还要跑,我都跑三圈了,我不行了,我要死了。”

许嘉宁笑:“那你想不想穿那条牛仔裤了?”

左雯雯苦了脸,痛苦地捏捏腰上多余的肉:“为什么我爸妈要那么爱我。”他爸妈年轻时穷的吃不起肉,后来搭上改革开放的春风养牛羊发了点财,弥补自己似的疯狂喂她吃肉,尤其是高三,别人一年下来瘦十斤,她是胖了十斤。

进了寝室左雯雯就哭了,五个室友无论高矮都苗条纤细,就她圆乎乎的,深受打击的左雯雯暗暗决定减肥,绝不做寝室里最肥的崽。

恰逢许嘉宁跑步,她兴高采烈加入。为此去买跑步鞋时,还特意买了一条最小号的牛仔裤挂在墙头日日夜夜提醒自己,只等能把自己装进去那一天。

叹叹气,左雯雯认命地跑起来,那么瘦的许嘉宁都在跑,身为胖子的她有什么理由偷懒。

*

申城的夜,华灯闪烁,璀璨绚烂,无不彰显着这颗东方明珠的辉煌。

睡梦中的邵烽惊坐而起,大口大口地喘息,脸上胸膛上布满冷汗。好半响,邵烽才从那种撕心裂肺的痛苦中脱离,打开灯,走进洗手间。

捧了一把冷水泼在脸上,水珠顺着脖颈流淌过精悍结实的胸膛,水淋淋一片,有种惊人的性感。邵烽双手撑着洗手台,死死盯着镜子里的自己,两道浓浓的剑眉不耐烦地拧起,透出隐约戾气。

这是他这个月第三次梦见自己和一个女人一起摔进汹涌澎湃的江水中。梦境诡异的真实,哪怕醒来也记忆犹新,可偏偏那个女人的面容却是模糊的。

梦里的那个人怎么可能是老子,老子才不会窝囊到死在女人手上。邵烽冷笑一声,跨进淋浴间冲澡。

☆、第 6 章

次日,睡眠不足的邵烽裹挟低气压来到公司,他身材高大精悍,皮肤接近麦色,露在外面的手臂肌理线条流畅,透出蓬勃的力量感,整个人充满了阳刚之气。他这样的人便是心情好时都透着侵略性,让人敬而远之,更别说此刻沉着脸,隔着数米距离,就压得遇上的员工大气不敢出。

接到秘书小姐求救电话的程雁鸣端着咖啡溜溜达达进来,上下一扫:“呦,这一大早的,哪个不长眼的惹了你?”

懒洋洋坐在皮椅里的邵烽掀起眼皮子,眼神微妙地上下扫视程雁鸣,重点关注腰腹。正当盛年又坚持健身的程雁鸣拥有一具挺拔修长的体魄。不过在他梦里,程雁鸣更加成熟,熟的小肚腩都长出来了。难道在自己潜意识里,几年后,程雁鸣就是这德行?

程雁鸣被他看得发毛,忽然捂胸后退,惊恐看着邵烽:“你变性向了,终于准备对我下手!”

邵烽:“滚。”

“啧啧啧,火气这么旺,晚上带你去消消火,”程雁鸣挤挤眼睛,往皮椅上一坐,“突然想起来一个事,席泽从老美回来了,听风声是要留在国内发展。”

“混不下去了。”

程雁鸣摇头笑:“人在硅谷混的风生水起,要不是他家老爷子发了话,不见得愿意回来。”

邵烽嗤了一声:“他在国外那套在国内可行不通。”

程雁鸣乐了,邵烽和席泽那就是两个极端。邵烽打小就是混世魔王,人嫌狗不待见。而席泽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就是传说中别人家的孩子。

两人打从穿开裆裤那会儿就不对付,鉴于长辈偏心,邵烽倒霉居多。谁让席泽读书开了挂似的,把大院一竿子弟衬成了渣渣。尤其是邵烽,邵烽不耐烦读书,成绩惨不忍睹。每回席泽考个第一,邵烽就得被他老子用皮带狠狠爱抚一回。

爱抚的邵烽初中一毕业就跑去当兵,在军营摸爬滚打几年后被推荐上军校,两年后又一意孤行退学跑到山西挖煤,挖了两年煤,又跑来申城搞房地产,一车一车的金子往家里运。

而席泽走的是他一贯的精英路线,高中毕业出国念大学,大学期间便开始创业赚美金,毕业时已经在硅谷站稳阵脚,如今成了华人在硅谷的一面旗帜。

眼下席泽回国发展,程雁鸣惬意地呷了一口咖啡,又有热闹看了。

晚上,程雁鸣拉着情绪不高的邵烽去会所放松。

兴致缺缺的邵烽懒懒散散地倚在黑色真皮沙发上,炫目的彩色灯光打在他脸上,忽明忽暗,他右手漫不经心地跟着音乐敲击扶手。

“咱们五少今天怎么没精打采的,被哪个小妖精榨干了。”有人暧昧地挤挤眼睛。

一包厢的人应景地笑起来,几个身份够的和邵烽关系还算亲近的跟着起哄。

邵烽撇了个眼神过去,有点冷戾,有点烦躁。

哄笑的最厉害的几个人笑容一滞,霎时大气不敢出。

也就程雁鸣不以为杵还笑嘻嘻按铃招来经理:“那么大一座佛坐在那,还不赶紧把你们店里最新鲜的送来,把咱们五少伺候好了,好处大大的有。”

经理点头哈腰奉承一回,不一会儿就领着七八个年轻貌美的男女走来,既不浓妆艳抹更不袒胸露乳,一色的白衬衫天蓝色牛仔裤白板鞋,清爽干净,与周遭环境格格不入,让人眼前一亮。

程雁鸣一瞧就乐了,抚掌大笑:“清纯大学生!真的假的?”

经理赔着笑脸儿:“可不敢骗您几位,都是正儿八经好学校出来的。”

“你行啊,这样的极品都能被你搜罗到。”程雁鸣冲邵烽抬了抬下巴,“邵大爷,您老先挑。”

在座众人没一个有二话,显然默认邵烽拥有优先权。

邵烽弹了下烟灰,视线逡巡过眼含期待又紧张的男男女女,指指中间扎着高马尾的女孩。

那女孩流露出十足的欢喜,短短几分钟,她已经看出来,眼前这气场强大的男人是这一群人的头,旁人有意无意都捧着他。

女孩走到邵烽身前,倒了一杯酒,半跪在地上,仰着一张吹弹可破的巴掌脸,神情欢喜又羞怯:“邵总好。”

邵烽半敛着眸,俯视她:“叫什么?”

女孩笑得娇俏:“邵总可以叫我宁宁。”

话音刚落,宁宁就觉得坐在沙发里的男人周身气势变了,透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危险,她心里打了个突,又慌又怕又茫然。

“哪个字?”

宁宁声音细细发颤:“宁静的宁。”

“宁宁。”邵烽将这两个字在舌尖碾了一遍,那一瞬间的神情极为温柔缱绻,宁宁险些溺毙在里头,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

“改了,”邵烽吐出一个烟圈,神色莫辨,“闹闹,热热闹闹的多喜庆,怎么样?”

疑问的句子,毋庸置疑的语气,宁宁哪里敢说不好,本就是个花名,谁会在这里用真名,她欢欢喜喜地笑:“闹闹谢谢邵总赐名,闹闹敬邵总一杯。”

邵烽盯着她看了三秒,看得女孩双手轻轻颤抖。邵烽挑着嘴角笑了笑,推开递到嘴边的酒,站起身,大步往外走:“我先走了,今晚记我账上。”

一圈人懵了又懵,面面相觑,邵烽今天是怎么了,古里古怪的。

宁宁更是吓得花容失色,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惹得金主拂袖而去。

“你们玩,尽管玩,好好宰老五一笔。”程雁鸣打圆场,“我去看看。”

程雁鸣追上邵烽,拍了拍他的肩膀:“怎么了这是,人小姑娘哪里惹你了,又是改名儿又是甩手走人的,小姑娘都吓哭了。”

“不关她的事。”邵烽抽了一口烟。

程雁鸣望望他:“那关谁的事,你最近状态不对啊,吃了□□似的。”

一股燥意涌上来,邵烽眉头紧皱:“最近没睡好。”

“身体不好,有没有去医院检查过?”程雁鸣有点着急。

“没事。”邵烽不耐烦地推开程雁鸣的手,他不是身体不好,是脑子不好,尽做些光怪陆离的梦,还能串成连续剧,他就是男主角,爱死了里面女主角,可女主角却视他如洪水猛兽,为了离开他不惜同归于尽。操蛋的编剧,老子怎么可能这么惨。

不放心的程雁鸣追上去,猜测:“是不是大姨那?”

邵烽是在棍棒教育下长大的,和家里人关系十分冷淡,当年跑去当兵,再去山西开煤矿,又来申城做房地产,就是不想待在邵家眼皮子底下,这些年更是一年到头难得回燕市几次。而邵家那边,大概是年纪大了,心软了,开始想弥补了。

邵烽不想程雁鸣追着问,便随口道:“老太太让我回去过中秋。”

觑着邵烽的脸,程雁鸣慢慢道:“过了春节你就没回去过,是该回去看看,反正最近也不怎么忙,要不跟我一块回去得了。”

邵烽舔了舔牙齿,盯着远处的霓虹灯,眼神明灭一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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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

鞠躬

☆、第 7 章

涂完最后一步口红,大功造成的许嘉宁问左雯雯:“怎么样?”

左雯雯眨巴眨巴眼,简直不敢相信镜子里的人是自己,整张脸在光影效果下小了一圈似的,眼睛大了,鼻梁高了,原来她可以这么漂亮:“啊啊啊,你这双手到底是什么做的,既会编程又会化妆。许嘉宁同学,还有什么是你不会的吗?”

许嘉宁旋着口红回:“唱歌啊,我五音不全。”

左雯雯一扬下巴:“总算有一样是我比你厉害的。不过你放心,一等奖有我的一半也有你的一半,我是不会亏待你的。”她报名参加了今年的中秋晚会,成功入选,今天是彩排。

许嘉宁乐,可惜左雯雯最后空手而归,京华卧虎藏龙,学霸们能文能武多才多艺。不过这种活动本就是重在参与,毕业后回想起来满满的快乐。

正在网聊的罗佳雪扭头盯着左雯雯看了五六秒:“许嘉宁你厉害啊,左雯雯这样的都能被你化腐朽为神奇。”

左雯雯听得刺耳极了,直接怼过去:“我这样的是什么样?”

罗佳雪无辜地啊了一声:“我不是那个意思啦,我的意思是你化了妆比不化妆好看很多,变了个人似的。”

左雯雯最烦她这样,出口伤了人又来装无辜,也不知道是真的情商低还是嘴巴坏。

“姑娘我不化妆照样美,心灵美。”左雯雯故意瞥一眼罗佳雪,挽着许嘉宁出了寝室。

出了门左雯雯就开始抱怨:“什么人啊,不会说话就别说话。”

许嘉宁摇头失笑:“又不是才知道,别生气了,免得影响发挥。”

罗佳雪这个人挺一言难尽,第一次寝室卧谈会几句话就得罪了两个人。

第一个是左雯雯,左雯雯是内蒙古人,因为她老家有支边政策,她降了三十分录取。罗佳雪便说左雯雯不像蒙古人,是不是高三转过去的,又说他们那好多家里有钱成绩不好的转到那些好考的地区参加高考。

第二个是燕市本地姑娘袁琳,说真羡慕你们本地人,上个一本线就能进京华燕大。

后续罗佳雪的骚操作操作只会更多,这姑娘莫种意义上来说也是个人才。

到了大礼堂,左雯雯去彩排,陪着来的许嘉宁就坐在台下的观众席上,手里拿着一本书,有一搭没一搭地看。

这与她而言是很新奇的体验,前世她和室友关系尚可,但并不亲近,因为兼职,很多时候她都是独来独往。这一世课余时间她都在寝室里敲代码,左雯雯则喜欢坐在床上看书而不是泡图书馆自习教室,加上晚上一起跑步,左雯雯性子还有点黏人,两人慢慢就形影不离了。

*

金秋十月,桂花飘香,空气中都泛着丝丝甜味。

程雁鸣缓缓开着车进入校园,沿路都是青春靓丽朝气蓬勃的大学生,毕业好几年的社会人程雁鸣感慨:“你哥我当年在学校可是风云人物,多少师姐师妹暗送秋波。”

坐在副驾驶座上的邵烽眼皮子一撂,哼笑:“现在成老帮菜,没人稀罕搭理你了。

“胡说。”程雁鸣勃然大怒,“男人年纪越大越有魅力,懂否?”

邵烽嗤了一声。

“来来来,哥哥带你欣赏下我当年征战过的沙场。”程雁鸣停好车,拉开车门。

甩上门的邵烽望着不远处的大圆顶:“那是哪儿?”

看了一眼,程雁鸣回:“大礼堂,我们学校四大名胜之一。”

邵烽已经迈出脚。

程雁鸣摩挲下巴,越发看不明白这个表弟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居然突发兴起来京华参观,奇哉怪哉。

因为彩排中秋晚会,大礼堂被学生会征用,门口守了两个干事,专门劝阻好奇心旺盛的同学。

乍见程雁鸣和邵烽,两个涉世未深的干事都有点愣,无论是程雁鸣还是邵烽都气度不凡,尤其是沉着脸拧着眉的邵烽,一身悍气,怎么看怎么不好惹。

两人这一愣神,邵烽和程雁鸣就大摇大摆地进了门。

等两个小干事回神,邵烽已经在最后一排坐下,靠着椅背,两条长腿舒服的交叠着,目光沉沉盯着舞台。

舞台上正在跳着孔雀舞,程雁鸣溜一眼目不转睛的邵烽,再看一眼舞者,呦,挺标致一姑娘,老五这是看上了,感情他是来猎艳的?

觉得不是这么回事的程雁鸣带着满腹狐疑坐下,视线台上台下来回转。

两个小干事一脸纠结地互相瞅瞅,默契的放弃了上前劝阻,反正已经坐了不少亲友,就当亲友吧。

邵烽紧紧盯着舞台,这是他第一次来京华,但是一路走来的建筑景致都似曾相识,彷佛他来过千百遍。这个礼堂他也来过,在梦里,他坐在最前面,台上的人不是在跳舞,而是在比赛。

那是他和她第一次近距离接触。

终于等到颁奖时刻,邵烽挂上最温和无害的笑容,整了整领带又理了理袖口,风度翩翩走上台。

笑容满面的邵烽停在许嘉宁面前,上方吊灯暖暖的光落在她身上,整个人就像镀了一层细釉,晕着柔和的光,漂亮极了。

她只到他下巴边,微仰着头,修长的天鹅颈拉出诱人的线条,衬衣下摆收进西装裤,极显身段,那腰细的他想用手量一量。

五官、骨相、身材、气质……就像是为他量身定做,全部都长在了他的点上,越看越喜欢,越看心越痒。

“许同学年纪轻轻就这么有想法,技术也扎实,前途不可限量。”邵烽从司仪手中接过荣誉证书递给许嘉宁,“你们这个方案,我个人觉得很有意思,有时间我们可以正式探讨下。”

邵烽主动握住许嘉宁的手,刹那间彷佛有小股电流贯通全身,心脏又酥又麻,恨不得当场把人搂过来亲两口。忍住蓬勃的念头,邵烽克制地握着她的手摇了好几下,她的手微凉,并不细腻,覆盖一层薄薄的茧,应该是执笔敲键盘造成的。

“您过奖了,都是老师们教的好。”许嘉宁笑容得体又客气。

“名师出高徒。”邵烽恋恋不舍地松开,回味似的摩了下指尖,眼眸深处闪着势在必得的亮光……

越来越多的人留意到后排存在感极强的邵烽和程雁鸣,窃窃私语声渐起。

翻了一页书的许嘉宁瞥见好几个人伸着脖子朝后看,下意识转头看了一眼,邵烽的身影就这么猝不及防地闯入视野。

秋日的午后那么暖,许嘉宁却彷佛置身于冰窖之中,阵阵阴寒从骨头缝里钻出来。

柔和的音乐,窃窃的私语,所有声音她都听见不了,她只能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声,噗通噗通……

许嘉宁僵硬着身体慢慢转过头,一动不动地坐在位置上,抓着书的指甲泛白。

他怎么会在这儿?他……也回来了。不可能,许嘉宁飞快否定这个可怕的念头。刚回来那几天,她一直害怕邵烽会不会跟她一样,这个念头让她绝望,那几天她就像是等着被判刑的囚徒。幸好,一切都风平浪静,没有让她的重生成为笑话。

明天就是中秋,他在燕市很正常,程雁鸣是京华毕业的,他们来这里也说得过去。很想拔腿离开的许嘉宁不断告诫自己冷静,千万不要一惊一乍,引起不必要的注意。

台上的左雯雯已经唱完《美丽的草原我的家》,晚会主指导文娱部部长和她连比带划说了一些要改进和注意的事项,左雯雯连连点头。

不一会儿,左雯雯蹦蹦跳跳来到许嘉宁身边,但见她面孔苍白吓了一大跳:“你怎么了,脸色这么差,哪里不舒服?”

许嘉宁挤出一点笑意:“我肚子有点不舒服,可能是那个要来了。”

“那我送你回寝室,泡点红糖水喝。”左雯雯上来拉起许嘉宁的手,发现她手凉的吓人,嘴唇上一点血色都没有,急得不行,“要不我们去医务室吧,你现在脸色好差。”

许嘉宁点了点头,和邵烽共处一室让她不安,她怕邵烽突然从后面走上来。

两人从最近的侧门离开,因为彩排,大礼堂乱糟糟的,很多人来回走动,她们两个人的行为一点都不打眼。

看着两眼发直盯着舞台的邵烽,程雁鸣目露担忧,不对劲,太不对劲了,他佯装轻松地打趣:“怎么,瞧上跳舞那姑娘了?”

邵烽眼珠子动了动,他是瞧上了一个姑娘,不是舞台上那个,是梦里那个。喜欢的神魂颠倒,就像十几岁的毛头小子,兴奋的不知所以,那种感觉极为陌生又极为美好,美好的不可思议。

“今天是我第一次来这,但是我觉得我以前来过,你遇到过这种情况吗?”邵烽冷不丁开口。

程雁鸣笑:“有啊。”

话音刚落,就对上邵烽灼灼视线,他愣了愣:“你到底怎么了?”

“你也有过这种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