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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念点了点头,摸了摸身侧吃果子的小七的头,道:“朕也是这个意思,小七如今虽然年纪小些,但将来定是不会委屈了西陵,西陵必是这大巽最尊贵的女子。”

舒望苏手指在袖中慢慢攥紧,最尊贵的女子,这天下最尊贵的女子是什么?

太子妃,皇后,母仪天下的位置。

他抬头看着小七,小七吃的满脸糕点碎屑,舒念正拿袖子给他擦脸,眼中难得有了欢愉之色。

小七才几岁?他记得不满七岁,不满七岁…

他的父皇宁愿将江山,将以后给一个不满七岁的娃娃,都不愿正眼瞧瞧他。

他有些愣神,没听清谁又说了什么,他的父皇抬头不满意的对他皱了皱眉他才反应过来。

听夜重明道:“我们便住在三殿下的府上好了,不必麻烦。”

舒望苏抬头笑道:“这样怕是不妥,夜将军随不嫌弃,但怎好叫国君和西陵公主委屈在我那府邸?我会安排好的。”

“不必。”夜重明盯着他执意道:“我就想住在三殿下的府上,和你叙叙旧。”

舒望苏还想说什么,舒念已道:“那就这样定了吧,西陵就留在宫中,和小七多在一块处一处,国君和夜重明就住在你府上,来去也方便些。”

舒望苏便无从反驳,低头应了一句,“是。”

舒念也累了,无心应付,便让舒望苏先带着他们去休息,又在他们先行出殿后,让舒望苏安置好了,再回来一趟,他还有话吩咐。

舒望苏心绪不宁的应下。

出殿后就瞧见小七拉着西陵在廊下,西陵低头哭着,瞧见他就想跑过来。

他迎了几步上前,却是避开她伸过来要拉他的手,低声道:“公主要注意身子,别太伤心了。”

西陵站在那里一愣,眼眶一红的低下头,小声问:“舒大哥是什么意思?”

小七抬起一张胖乎乎的小脸看了看她,又看了看舒望苏,奶声奶气道:“三哥要跟我抢媳妇吗?”

舒望苏低头望着他笑,捏了捏他的小脸道:“是你的,三哥怎么抢得过,你这样厉害。”

他被夸的满意至极的抬了抬小胸脯道:“那是,父皇说要给我做太子,将来做皇帝,这么大的宫殿都是我的,还有这个姐姐也是我的,厉害吧!”

“厉害。”舒望苏笑道:“真厉害。”看了一眼西陵,终是不好多言,只说了一句,多加保重,便去迎上等在不远处的国君和夜重明。

他刚转下回廊,西陵便喊了一声,“舒大哥!”甩开小七跑过来。

他忙退开半步,堪堪的伸手扶住要扑身抱过来的西陵,“公主。”

她一下子就哭了起来,抓着他的衣袖问:“舒大哥你…不要我了吗?我不要嫁给一个小娃娃。”

舒望苏抬头看着她红肿的眼睛,终是叹了口气,低声道:“不要哭了,我会想办法。”他递了帕子给她,转身离开。

夜重明和西洲等在宫殿之外。

舒望苏刚一过去,夜重明就一把攥住了他的衣襟,将他扯的往前一涌。

“重明!”西洲忙拉住他的手,小声道:“忍一忍,忍一忍,等出宫再说。”

夜重明却不松手,盯着舒望苏咬牙问道:“阿真呢?你把阿真弄哪儿去了!”

舒望苏瞧着他的手指,又抬头瞧他,冷冷淡淡道:“她死了,死在那墓道中了。”

“去你妈的!”夜重明抬手就要扇过去。

吓得西洲赶忙抱住他的手,急道:“重明别这样!快放开!这里是大巽皇宫!”

夜重明一双眼充红,泪光盈盈的咬牙道:“你把阿真弄哪儿去了!你把阿真弄哪儿去了!阿真怎么会死!你把阿真交出来!”

舒望苏看着他,缓和了语气道:“她确实死了,尸首是我亲自带出来的,带回府几日不见她有丝毫生还的迹象,我便将她葬了。你若不信,可以找当日的羽林卫打听打听。”

※、第78章 七十八

葬了?

他说葬了?

夜重明盯着他,将那两个字在脑子里反反复复的来来去去分辨,忽然一把掐住舒望苏的喉咙,厉声道:“阿真怎么可能死!葬了?你把她葬在哪里!挖出来!挖出来给我!”

“重明!”西洲看远处的羽林卫疾步而来,吓的脸都白了,“快松手!我们出宫说!出宫说!”

羽林卫已到身前,拨了刀就要拦下夜重明。

舒望苏抬手道:“退下,夜将军只是在与我开玩笑。”伸手抓住夜重明握在他脖子上的手,冷声道:“夜将军太久没见了,太激动了,这个玩笑可开不得。”

夜重明手指发颤,硬生生的被西洲拦下。

西洲便忙抓紧他的手,拉他出宫,生怕他在冲动做出什么事。

舒望苏理了理衣襟,挥手让羽林卫退下,也跟着慢慢出了宫。

出宫门后,他看到了温玉,温玉安抚着哽着气的夜重明,对他略一行礼,他眯了眯眼,这个温玉是比夜重明要麻烦许多许多,他不怕夜重明那个脑子能发现什么,但温玉…就不一样了。

他的马车候在宫门外,赶车的小厮瞧见他便忙跳下马车要迎了过来,他轻轻摇了摇头,那小厮是秀林挑出来的伶俐人,□□景,十分懂得看眼色,瞧见他摇头便忙止了住。

再看他眼神瞟了瞟夜重明一行人,他迎到夜重明跟前道:“怕是要让国君和夜将军等一会儿了,我的车夫今日没在宫门外候着,我这就差人备马车接你们回府。”

小厮立刻明白,跳回马车,驾着马车就走,火急火燎的往府中赶。

温玉看了一眼笑道:“三殿下不必麻烦,我已备好了马车。”抬手招来候在宫墙下的马车,“三殿下请上车吧。”

舒望苏笑了,请了西洲和夜重明上车,他才上车。

刚一入车内,夜重明就扑身过来,将他哐的一声压在车框上,“葬在了哪里?”

舒望苏没挣扎,淡淡的道:“沈娇的故乡,你若是想挖出尸体来,我让人带你过去。”

温玉在一旁笑了,“三殿下可真会开玩笑,我们找沈娇的尸体做什么?义父要找的是夜真大人,龙霸天的身体。”

舒望苏眼睛一抬看向了他,银灰的眼睛寒光泠泠。

“对!我要阿真的,你把阿真的身子藏哪儿了!”夜重明问道:“她只要身子在就不会死!”

温玉紧接着道:“我听说,三殿下将大人的干尸早就带回府了?”

舒望苏望着他,卷长的睫毛一抖的敛下,勾着唇笑了笑,“看来你们都打听清楚了,那又何必再问呢?”他抓下夜重明的手道:“你不是想要夜真的干尸吗?那我还给你。”

夜重明一愣,是怎么也没料到他答应的如此爽快。

温玉却是蹙紧了眉头,不知道他舒望苏又在打什么主意。

舒望苏却淡淡道:“她就在我的府中。”

秀林候在府门外,看见马车心里就有数了,迎上去,扶着舒望苏下车,边道:“正想差春景去接殿下呢,殿下就回来了。”

又看到西洲和夜重明时很和适宜的愣了一下。

舒望苏道:“还不见过昭南国君和夜将军。”

秀林便忙跪下行礼。

夜重明哪里等得,跳下马车道:“在哪里?”

舒望苏也不耽搁,带着他入府,直接去往密道之后的冰室,在冰室门前道:“就在里面。”

夜重明快步就要进去,温玉一把拉住他,低声道:“义父小心有诈。”

舒望苏在一侧道:“放心,我不会伤他性命,我答应过龙霸天就不会动他。”率先一步推开冰室的门。

一阵阴冷的气儿扑出来,吹的夜重明颤了颤,他几步就冲了进去,站在冰床前,看着那白布盖着的尸体反而不敢伸手拉开去看了。

他伸出手落在白布上,发现手指都是颤的,那冰床真冷,冷的他手脚冰凉,他深吸一口气,心肺里都是冷冰冰的气,他慢慢的将那白布掀开,愣了一下。

“怎么了义父?”温玉瞧他脸色不对,忙上前,低头看了一眼白布下的干尸也是一愣,马上伸手揭开,那具干尸就彻底暴露在眼下。

夜重明身子忽然晃了晃,温玉忙扶住他,听他声音发颤的问:“这是…阿真?”

这是阿真?他找了一百年的阿真?从前那个…活生生的阿真?在棺材里躺了一百年的阿真?

但如今…在他眼底下的分分明明是一堆碎骨和一块块干裂的皮肉,像是从人身上脱下来的,厚厚的一层壳子一般。

“是她。”舒望苏的声音在室外又冷又无情的传进来,“我将干尸带回来后,不知道为何那干尸一天天的化掉了,如今只剩下这些。”

夜重明猛地回头要辩驳什么,舒望苏抢先道:“你应该比我熟悉她,你用过记得她背上那些怪异的图腾刺青,你仔细看一看我有没有骗你,这是不是她。”

夜重明回头看着榻上,那身体是一整块的干皮壳子,像被掏空一般的摆在那里,他抓着冰床几次都没有敢伸手去看。

温玉便要伸手帮他去确认,他一把抓了住,回头怒目圆睁盯着舒望苏道:“这不是阿真!”

他像个小孩儿一样幼稚,自欺欺人。

舒望苏不愿再与他纠缠,便道:“你要的我已经交给你了,信不信随你,我还要入宫,便不陪了。”转身道:“秀林好生招待贵宾。”

“舒望苏你站住!”夜重明疾步追出去,要扣住舒望苏。

站在门外的西洲扑身抱住了他,急道:“重明不要!你忘了你答应过我不会冲动,不会与大巽结仇吗!”

“义父!”温玉也拉住他,“义父冷静一点,我们先确认是不是大人,再想办法…”

“不是!”夜重明回头红着一双眼睛怒道:“那不是阿真!不是!”

他双目赤红,脸色苍白,噙着满眶的眼泪,那样子让温玉不敢乱讲话,只能道:“也许…也许那背上没有图腾刺青,不是大人,是舒望苏骗您的,我帮您看看。”

“不!”他一把抓住温玉,一身的力气在顷刻泄尽,紧抓着温玉道:“我自己看…我自己看…谁看我都不信,你不认得阿真的刺青,我认得,只有我认得…”

“好。”温玉扶着他道:“您看。”

他站在那里,却始终一步也不肯上前。

舒望苏走到院子口又回头去看,夜重明坐在门槛上,捂着额头在那里一遍一遍重复,“等一会儿,让我等一会儿…让我想一想阿真的刺青哪一笔开始哪一笔结束…”

舒望苏转身离开,在走远了低声问秀林,“她呢?”

秀林忙道:“殿下放心,在夫人房中有小岚看着。”

舒望苏便点了点头,快步出府上了马车赶回宫中。

到宫中时天色已尽黄昏,舒念正和小七在殿中用晚膳,小太监进去禀告,没多会儿出来道:“三殿下,圣上正在用膳,让您在这里等一等。”

他“哦”了一声,站在那大殿之外听到小七不高兴的声音,他似乎再闹脾气,嫌那肉不够好吃,饭不够软。

舒念便哄着他道:“肃儿乖,将饭吃了父皇给你样好东西。”

“什么好东西?”

“肃儿想要什么?想要什么就给什么。”

还说了什么他听不太清了。

他站在廊下,转身看那半壁天空,夕阳将飞檐之外的天空染的昏黄,落日隐在云层中,渡出的一层金边,好看极了。

他也不知他在廊下站了多久,只知道那金边淡去,落日暗下,天色一点点黑下来,宫人在廊下掌起了琉璃灯,小太监才出来请他进去。

那晚膳还未撤下去,舒念正在给小七漱口,抬头望了他一眼,让宫人带小七下去玩,这才同他说话。

开口的第一句便是:“你觉得晋州如何?”

晋州?舒望苏心头一跳,那个边荒蛮地,匪贼成群的晋州?离京都远之又远的边塞之地?

舒念坐在榻上净了手,拿着帕子一壁擦手一壁道:“作为你的封地如何?”

舒望苏手指攥紧,听他慢慢道:“你也不小了,当初因着你母妃的原因,和你身子也不太好,所以一直留你在京都,如今也是时候了。朕觉着晋州不错,你觉得呢?”

他觉得呢?

他有权利觉得吗?这是已经打算好了,在立小七为太子之位,先将他远远的流放出去,为小七清除一切不安稳的因素。

“朕先同你商量着,你若有中意的封地也可以说说看。”舒念一副慈爱的语气,有商有量的同他道。

他的手指在袖子下一点一点松开,抬起头轻笑道:“但凭父皇决定。”

这世道如此,不进则退,容不得他松出一口气。

※、第79章 七十九

舒望苏出了大殿在回廊外遇到了正在玩球的小七,那竹藤球咕噜噜的滚到他的脚边。

小七从不远处跑过来,“三哥把球踢过来踢过来。”

舒望苏弯腰捡起竹藤球,那球儿里面装了小银铃,拿在手中叮叮铃铃的响,小七跑过来,小脸红扑扑的仰头看他,“三哥我们一起踢球吧。”

他拿在手中晃了晃那球,听着叮铃的响,摇了摇头,“你玩吧。”伸手递给他。

小七拉住他的手道:“我一个人玩好没劲,三哥陪我一起玩,我们来比赛,谁赢了就让父皇赏赐他!”

舒望苏拨开他的手,道:“七弟玩吧,我不会。”

“不会??”他像是听了好惊讶的事情,睁圆了眼睛看他,“三哥连玩球都不会吗?”

他看了看那球,笑了笑道:“我没玩过。”

“没玩过??”他又好惊讶的望着舒望苏,满脸的不可思议,“这世上怎么会有人没有玩过球啊!我宫里的小春子都玩过,他还是个瘸子呢,三哥怎么会没有玩过!”

他将那球在手指间转了转,银铃响的十分清脆好听,他眉眼低垂的笑了一声道:“是啊,这世上就是有没有玩过球的人,比瘸子还不如的人。”

“三哥怎么会没有玩过?”他还在好奇,“小孩子都玩过,乳母说长大了才不玩,三哥是小孩子的时候也没有玩过吗?”

他是小孩子的时候…

“没有。”他道:“我没有玩过。”

“那三哥小时候都玩什么啊?”小七好奇极了,拉着他的袖子不让他走的问。

玩什么?

他看着小七红扑扑的小脸,穿着一身小袍子,圆滚滚肉乎乎的,小七今年快七岁,他像他这样大的时候还不如他一半重,瘦瘦小小的一身骨头,那时他在玩什么?

他在数着密室中的地砖,在看着那一扇小窗外的天,在想着下次再检查身体的时候一定不能哭,不能惹国君生气,不然母妃又要挨打了。

他倒是记得西洲和西陵玩过,他在密室里,听见过这种小银铃的声音,她们笑着跑着说给我,踢给我。

他当时好奇极了,球滚到密室的门口,他趴在地上从那门缝往外看,看到锦团时的小绣球,他把指头伸出去想摸一摸那球,就见到了来捡球的西陵。

她吓了一跳,被急忙赶来的下人们领走。

之后他就每日在窗下听着她们有没有来玩,有没有那银铃声。

“三哥怎么不说话呀?”小七扯了扯他的手。

那竹藤球便从手指间滚落在地上,叮叮铃铃的打转,他回过神来慢慢笑道:“七弟想知道?”

小七忙点头小拨浪鼓一样,“想想,三哥给我说说。”

他摸了摸小七的头,眨眼低声道:“三哥小时候住在一间黑漆漆的屋子里,那里没有竹藤球,也没有小七现在有的,三哥小时候玩撒谎骗人,每天想着啊,今天该编些什么样的好话哄那个想要吃掉我的大人开心,让他晚一点吃掉我,再晚一点吃掉我…”

小七吓的往后缩了缩,“三哥骗人…怎么会有吃人的大人…”

“怎么会没有?”舒望苏声音压的低低,“这世间里最多的就是人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