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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林便忙催着轻甲兵背着舒望苏离开。

那机甲队与轻甲兵杀势汹汹而来,有条不紊而去。

等人都退尽,九匪也不知踪迹,整个山庄只余下呜咽的风声和浓重的血腥味,龙霸天翻身下了红羽,脚步不稳的往前一栽。

温玉忙扶住她,“大人!”

龙霸天怀里抱着装着心脏的白玉匣子,抓着温玉的手腕慢慢抬头,问道:“怎么回事?”

风声细细的穿过水榭,吹的一池碎冰摇摇晃晃。

温玉头发散乱,衣襟带血,脸色有些憔悴苍白,眼眶一红跪在了她的眼前,“温玉办事不利,没能救下义父,请大人责罚。”

“你…”龙霸天听他这话心头一跳,又问一遍:“怎么回事?你为何在这里?小夜子他…”龙霸天撑不住身子,胳膊一软的坐在了湖畔的青石上。

“大人这是…”温玉忙扶住她,看着龙霸天这副样子,伸手去探她的脉搏。

龙霸天拨了开,“我问你是怎么回事。”

温玉见她没有受伤,只是有些憔悴虚弱,便也不再啰嗦,直接道:“大人还记得我带了一队人马离宫吗?”

龙霸天点头,“我与那个秀林离宫去了舒望苏营帐,你就离宫了。”

温玉点头,“大人刚离开,我就收到了这个。”他从怀里掏出一枚小小的金属飞鸟。

“信鸟?”龙霸天诧道,她对这东西有些印象,却又不太记得了,只记得好像是发送信号用的。

温玉继续道:“这是大人的信鸟,放出后会自动寻路,回到最开始定位的地方,并且沿路会留下黄色米分末做记号,只能用一次,只有在最危急的时候大人才会用。”

龙霸天接在手里。

“我在宫中收到这只信鸟,便带着人马寻着记号一路追了过去。”温玉皱着眉道:“在昭南边界的这个山庄中找到了义父…”

“那时…他还好吗?”龙霸天指尖细细摩擦着那枚信鸟。

温玉沉默了一下,摇了摇头,“我追踪到这里时大人已经…已经被卸掉了一只手臂。”

龙霸天攥紧信鸟。

“这山庄是南海的一个贩卖鲛人的商人的根据地,那个商人是九匪的手下。”温玉道。

“九匪?”龙霸天微微抬头看他,“所以…抓走小夜子的不是舒望苏,是九匪?”

“是我误会了三殿下。”温玉道:“我之前以为义父是被机甲兵抓走的,但找到义父时才知道他是被一个与大人一样的顶级纯阳带走了,带到了这山庄中。”

龙霸天盯着那信鸟,半天才问:“这些都是九匪干的吗?”

温玉低头瞧着那一个个冷气袅袅的白玉匣子,不忍触目,这些都是活生生从夜重明体内剜出来的…

他眼眶忍不住一红,还没开口,听龙霸天低低哑哑的又问:“还是…舒郁干的?”

温玉一愣,猛地抬头看她。

龙霸天脸色惨白,眼睛少了金光,安安静静的坐在那里,没有什么表情的问他,“那个人就是舒郁对不对?”

那个人。

水榭之中只有三个人,除了纯阳九匪,蜃兽,就只剩下一个了,只能是他了。

温玉不知该如何回答她,只是道:“大人就当舒郁已经死了吧,已过百年,他早已作古了。”

龙霸天忽然极淡极淡的笑了笑,抬头看着温玉,问他,“我是不是真的忘记了什么?”像楚南说的,她附身在一个沈娇的身上,活过,经历过,发生过什么,她忘记了。

温玉看着她,看着她黯淡无光的眼睛,在心中犹豫半天,才开口道:“是。”

龙霸天攥紧了信鸟又问:“我附身在一个叫沈娇的姑娘身上,活了?”

温玉依旧看着她道:“是,您在刚重生时是附在沈娇的身体上。”

“那后来呢?”龙霸天问。

温玉犹豫再三,“后来发现了许多让您不愉快,痛苦的事情,义父嘱咐过,您若是忘了就不要再提起了,徒增烦恼。”

龙霸天紧盯着他,眼神又冷又硬,“我问后来呢?发生了什么?我又经历了什么,忘记了什么?”

温玉不敢再瞒,一五一十道:“后来舒郁和您一块重生,您没有认出来他,和他一起经历了一些事情…”他垂目发现龙霸天攥着信鸟的指缝里一点点的渗出血来,便措辞再三又道:“那时您和三殿下有些误会恩怨,他杀了身为沈娇的您,但他为了让您回归本来的身体重生,用他的血养了你几个月,直到您再次重生,义父找到了你。”

他慢慢伸手去拉开她那只渗血的手,“大人…这些都是过去的事了。”

龙霸天拨开他的手,忽然起身,翻身上了红羽身上,“将小夜子的五脏六腑带回昭南,等我回来。”

“大人要去哪儿?”温玉忙问。

龙霸天道:“找一个人。”

她要去找楚南,问个清清楚楚。

※、第112章 一百一十二

龙霸天徘徊在舒望苏的营帐附近,想着该如何进去找楚南好,却先遇到了一个人——楼木。

他坐在轮椅上慢悠悠的朝她过来,一副就是为她而来的样子,望着她笑眯眯的开口便道:“夜将军是来找楚南,还是三殿下?”

龙霸天对这个楼木印象不太好,看着一副弱不禁风的小白脸,但心思让人看不透,说投降他是第一个,带领机甲队杀出宫他也是第一个。

便皱了皱眉道:“滚。”

楼木噗呲笑了,低下细长的睫毛道:“你果然还是从前的脾气,再怎么重生换身体,脾性还是变不了。”

龙霸天一挑眉,知道他是故意而来,有备而来,是想告诉她点什么,便顺着问:“你知道多少?”

他也毫不隐瞒,毫不迟疑的道:“比楚南多,比你想象中多。”

“你从前和我很亲近?”龙霸天怀疑的蹙眉看他,她不记得有这么个人的存在。

楼木笑着道:“不,我在你的从前里只是一个无名小卒,你不会记得我。”

“那你从何得知这么多?”龙霸天问。

他一抬眼,又小又秀气的脸上满是奇特的笑容,“因为你于我而言很重要,你是我的恩人,也是我的敌人,更是我不能企及的目标,隔着千山万水你的每个消息我都不愿意错过。”

他的眼神盯着她,让龙霸天觉得浑身不自在,像是一直以来有个人都监视着她的一举一动一般,有点变态。

“我让你很不舒服吗?”楼木依旧一瞬不眨的盯着她,笑道:“要是你知道我曾经差一点与你交|合你会更不舒服吧?”

龙霸天抖了一抖,惊讶道:“我曾经想睡过你??”

楼木笑了,“你怎么会这么没有眼光呢?是我想,我想与你交合,并且现在非常后悔当初一时胆怯没有与你交合。”

龙霸天眼皮直跳,“为何?”

“因为你是纯阳啊。”楼木理所当然的道:“你是天之霸者,我需要强者的扶持,我喜欢强者。”他颇为惋惜的道:“当初你来到机甲营,我是第一个知道你是女人,并且是个纯阳,我们有许多共处一室的机会,曾经你就睡在我的眼前,只要我再大胆一点,现在你的匹配纯阴就是我了。”

“你是纯阴?”龙霸天惊讶至极,他看起来一点都不像啊?也没有那股味道…

“我是后天纯阴。”楼木道:“与那个温玉一样,从小用药物强行改变了体质。”他叹了口气,“我吃了很多苦,为了我的母亲,为了我父亲的家族重兴,从小的目标便是追逐强者,依附强者,可惜我错过了你。”

龙霸天听的一头雾水,“重兴家族该成为强者,怎么变成了靠你成为纯阴之体追逐强者?”

“因为我成为不了强者。”楼木心平气和的道:“所以我只能靠纯阴之身去吸引强者,依附强者。”他笑了笑,“只要把自己送给强者就好了,这可比成为强者容易的多。”

龙霸天拧住了眉头,她当然知道楼木的意思,纯阴的体质天生让人难以抵抗,把自己作为诱饵依附强者这种恶心的行径令她鄙夷,“这是你的事,老子不想知道。”

楼木低头笑了笑,“是了,我的这些恶心事你怎么会感兴趣呢。”再抬起头,道:“那来说说你想知道的事吧,关于你还是沈娇时的事。”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龙霸天打断他问:“想要什么?”

楼木歪头看着她道:“你难道看不出来,我在向你示好,我愿意为你所用,助你达成所有心愿。”

龙霸天还是想不明白,“你的家族应该在大巽吧?我身在昭南,你归顺与我,并不如乖乖的跟着舒望苏来的有好处。”

他笑了笑,“不,那只是眼前。”他抬头,一双眼写满了野心,道:“舒望苏是你的,将来这天下也是你的,我只追随强者。”

龙霸天看着他,伸手抓着他的肩膀将他提起放在红羽背上,一声令下带着他直飞入空,回了昭南。

温玉早在宫中等着,龙霸天带着楼木回去,让温玉一同,将从前身为沈娇事的事情从头到尾问了清楚。

那些过去又长又奇妙,从天光微亮讲到暮色四合才慢慢讲完,从头到尾龙霸天一言不发的看着楼木。

楼木讲讲听听,在讲完时吐出一口气,问她:“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龙霸天摇头让人带他下去。

大殿里一静下来,温玉便有些不安,龙霸天一直锁着眉头坐在那里不讲话,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他没敢开口,在她身侧做了半天,她忽然问道:“他说的可是实话?”

温玉被她突兀的开口吓的心头一跳,道:“是,并无隐瞒也都是实情。”想了想又道:“我先前调查过他的身世,他乃大巽楼家的庶子,楼家本是机械大族,世代重臣,十分的鼎盛,但在您得大巽江山时,不太看重机械,后来舒郁重夺大巽,也就是他祖父那一代,技艺大减,再到他父亲这一代大部分技艺已经失传,家族也落魄下来,所以他的父亲一直想重振楼氏,处心积虑的从小培养他,将他送入了机甲营。”

龙霸天没应声,他看了龙霸天一眼便也没有再讲下去,就那么静静的坐了半天。

龙霸天忽然道:“你下去休息吧。”

温玉看她,她的脸上看不出表情,不放心的道:“我陪大人坐一坐。”

“下去。”龙霸天道。

他再想说什么却不敢多言,便起身行礼退出了大殿,在殿门口仍不放心的回头看了一眼,空荡荡的大殿里燃满了灯火,龙霸天一人坐在那里闭着眼睛仰靠在了椅背中,手中装满小方牌的锦囊垂在了地上。

她将那些过往又经历了一遍,舒郁,舒望苏…她走到这一步几乎将所有事情都走到了绝路,温玉有些担心她…想不开。

便偷偷叫来一名守卫守在殿外,龙霸天有任何举动都即刻像他禀报。

这一夜他也不敢安眠,先去差人请了巫咸国的星翼来,要问清楚关于五脏六腑都被挖出如何复活,又去看过西洲西陵,将兵马安顿好,这才回房躺了一会儿,却如何也睡不着,他看窗外弯月,想起幼年时在药浴中度过的每个夜晚。

从几岁开始?五岁还是六岁?他被夜重明从满是死人的瘟疫村里抱起来,带回巫咸国。

那时他病的奄奄一息,只记得夜重明问他,愿意不愿意把命交给他?

他懵懵懂懂的点了点头,回来后才知道原来夜重明要用他来制造纯阴之体,那时还有许多孩子,但渐渐有些孩子受不了死的死,逃的逃,就余下他和阿蓝。

夜重明也从不去将那些逃走的孩子追回来,他有次忍不住问他为什么。

他无所谓的道:“他们不愿意就算了,我要送给阿真一个真心实意,心甘情愿爱她的。”

说起来他该有些恨夜重明的,从小到大那些泡药浴的日日夜夜痛苦的他几次忍不下去,但他却从未想过要逃,也不恨夜重明。

因为他问过自己,愿不愿意。

他是愿意的。

他像是无依的草芥,被夜重明捡起,救下来,那些痛苦的日日夜夜只要夜重明抱一抱他,同他说两句话,他便觉得甘之如饴。

夜重明是他生存的明灯,他死在瘟疫村,那之后活下来的就是夜重明需要的温玉,他为他而生存。

可如今…

夜重明若是真的死了…他该如何生存?

他看着茫茫的夜色像看着他茫茫的以后,从天黑看到有蒙蒙的光亮起来,他再睡不着的起身,梳洗之后去了安放夜重明五脏六腑的冰室。

夜重明是不会死的,一定不会。

他推开冰室的门,看到了龙霸天,先是一愣,随后忙上前道:“大人怎么在这儿?”守卫怎么没来禀报。

龙霸天站在白玉匣子旁,听到声音便回过头来。

她换了利落的男装,黑发高束,脸上有些憔悴,却并无别的神色,看到温玉急急走过来,淡淡的道:“睡不着来看看小夜子。”

温玉过去偷偷观察她的神色,除了眼下淡淡的黑眼圈,她神色平淡,并无异样,“大人…可还好?”他试探性的问。

龙霸天诧异的看他,“我很好啊。”

“当真?”温玉脱口而出,随口忙道:“我只是…怕大人过于神伤。”

龙霸天笑了笑,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昨夜我确实有些伤神,一下子知道太多了得消化消化。”

“那现在呢?”温玉看她的表情,看不出什么来。

她道:“消化完了。”

温玉一愣,就这样完了?

龙霸天看他一眼笑了,“往事不可追,有仇报仇,有恩报恩便是了。”

温玉看她,是说舒郁的仇和舒望苏的恩?

“现在最重要的是先救小夜子。”龙霸天道:“等天亮后我会先去舒望苏那里,你将昭南事务处理好,派人去巫咸国请星翼来,就说我要他速速来。”

“昨夜已吩咐人去请了。”温玉道:“昭南事务大人不必操心,温玉会处理好再想大人一一禀报。”

龙霸天满意的点了点头,“我很放心你。”合上白玉匣子要出冰室。

“大人。”温玉忽然叫住她。

“恩?”她回过头来看温玉。

温玉终是忍不住问:“义父…真的有救吗?”

“当然。”龙霸天几乎毫不犹豫道:“他不会死,他怎么会死。”

温玉便不再问什么。

将龙霸天送出宫,温玉找来昨夜派去守着龙霸天的守卫问她昨夜可有异样。

守卫犹豫道:“夜将军就一直坐在那里,没动也没说话,后来…好像睡着了,不过没一会儿她叫了一声醒了,坐在那里捂着脸好像哭了一会儿,好像又没哭,属下也没太看清…”

“她叫什么?”温玉蹙眉问。

守卫道:“叫了一声…小夜子?说了一句不怕,好像是。”

小夜子,不怕。

温玉挥手让他下去,慢慢走回冰室,看着那白玉匣子里缓慢跳动的心脏,喃喃道:“义父,大人让您不要怕,不要害怕,她会救您的。”

※、第113章 一百一十三

舒望苏整整昏迷了四天四夜,浑身忽冷忽热,手腕和身子上的伤口也开始溃烂流脓水,大夫开的药怎么都服不下去,眼看着出气多进气少,急的秀林满眼的红血丝,也不敢冒险带舒望苏回京找杜衡,生怕一颠簸他死在半道,舒望苏的身体一向是她负责照料的,可如今派人回京一来一去只怕是来不及了。

秀林在舒望苏榻前看着他面若死灰,呼吸越来越弱一咬牙要去找龙霸天。

帐前却有人先一步来报,“昭南国夜真在营前求见,还带了一个女人。”

“女人?”秀林眉头一凝,快步出帐匆匆迎过去,就瞧见营前龙霸天和红羽十分眨眼的站在那里,身侧还袖手站了个女人,正是机甲营军医杜衡。

杜衡只穿一件薄单衣,冷飕飕的站在那里抱着手臂直骂道:“有那么急吗!连个衣服都不让老娘换!”

龙霸天也不理她,看见秀林过来将杜衡往前一推道:“去救舒望苏。”

秀林是僵了一下,心中又气又无奈,还带着一些憋屈,他擅作主张将夜重明还给龙霸天时就打定了主意就算舒望苏打死他,他也一定要让舒望苏断了这个念想,两人从此之后再无牵连。

可是舒望苏的性命岌岌可危,非杜衡不可,也只有龙霸天的红羽可以快速的带人过来,所以他拒绝不得。

秀林硬是咬牙一句话不说,带着杜衡匆匆入营帐,并命人阻止龙霸天入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