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霖:“好的。”

于休休满头问号的看着他,“你不走?”

“阿姨回来了。我下去打个招呼。”

当霍仲南彬彬有礼的出现面前时,苗芮是震惊的。

今天打牌输了钱,这是她赌场失意,女儿情场要得意了的意思吗?

“阿南?”苗芮有一阵没有见过霍仲南了,略略思考,才把上一次派出所见面的情绪接上,“你怎么来了?”

霍仲南抿唇:“送休休回来。”

迎着母亲询问的目光,于休休赶紧咳嗽两声,“我感冒了,钟霖哥给我送药,然后我高烧了,他又送我去医院,再把我送回来。霍先生刚好跟他在一起。”

这主次顺序,瞬间颠倒。

钟霖刚走到门口,听到她这解释,整个身子都绷起了。

谢米乐看着他怪异的表情,轻笑一声,压着嗓子问:“你也喜欢休休?”

“嗯?”钟霖还在“被于休休陷害”的事实里苦苦挣扎,闻言愣了片刻才反应过来,狐疑地问:“为什么这样认为?”

谢米乐唔声,笑着挑挑眉,“惯例。”

“惯例,不懂。”

“大部分男人接触她,最后都会喜欢她。”谢米乐的唇角有一种掩饰不住的笑意:“我跟她认识这么多年,还没有见谁逃过这个定律。”

看她说得正经,钟霖笑了起来,“你呢?”

“我?”谢米乐率先走进电梯,笑得十分爽朗,“我这姻缘,大抵都是被于休休破坏的。”

“这个怎么讲?”

“我们从小就认识,一块厮混的。认识我的男人,基本上都认识她。丑小鸭和白天鹅,这么鲜明的对比,我的婚恋市场,可不就这样被她挤兑没了么?”

谢米乐说得兴起,回去的路上,还举了好几个例子,然后笑着看钟霖,“所以,你喜欢上她,也不奇怪。我只是奇怪你的胆子那么大,敢当着你老板的面挖墙角?真不怕死啊?”

“我哪敢啊!”钟霖苦笑,嘴里都快冒酸水了。

可是,他不敢出卖老板,只能和谢米乐瞎扯。

“我发现我跟你还真是同病相怜。”

“啊?”谢米乐笑容扩大,唇角翘了起来,“怎么说?”

“我也是整天跟霍先生厮混在一块的,你猜,我的婚恋市场会不会被他挤兑得渣都不剩?”说着说着,他也笑了起来,“妹子们喜欢高富帅,我往他面前一站,直接就残了。妹子的一个眼神都得不到,哪来的爱?人家都看他去了,从来没有人发现我这么一个需要安慰的民族细苗。”

“哈哈哈哈!”

谢米乐笑不可止。

“其实你也不赖啊!高管,也是高,薪水多,也是富。人也帅。你不也是个高富帅吗?”

钟霖被夸得眉眼都染了笑意,“你果然是和于休休厮混的,这嘴抹了蜜一样,人也漂亮,为人又和气,好相处。”

谢米乐眼一斜,“商业互吹开始了吗?”

“哈哈哈哈!”

……

霍仲南在苗芮心里,是有些高冷寡言的。

哪怕是以前,他跟于休休好的时候,也很少和她多说什么,像今天这么一本正经地坐在她面前,陪她唠嗑,更是绝无仅有的事情。

苗芮又丈母娘心态了。

越看他,越是喜欢。

两个人合伙把于休休赶去卧室休息,然后坐在楼下客厅里聊天。

苗芮对他工作上的事,一知半解,这方面没有话题,但是,说到于家村,她就有许多话讲了。霍仲南为人又谦逊又有礼貌,完全不抢话,在长辈眼里,这就是最佳听众。

“阿南啊,难得你能耐心陪阿姨聊天,像你这样的年轻人太少了。休休和崽崽这臭小子,对我完全不耐烦,只要我说起过去的老皇历,他们就躲,还说我是那什么,唐僧。”

霍仲南微笑:“我对于家村印象很好。”

苗芮眼睛一亮:“是吗?那太好了,夏天的时候,我们要回去,邀请你去玩。”

她只是客气客气,没想到霍仲南满口答应,“好啊。”

苗芮说:“对了,于姑婆上次来电话,还问起你呢。”

“于姑婆?”霍仲南忘记往事,对于英已经没有印象,他只是知道自己去过于家村而已。

苗芮当然也不指望日理万机的霍总能记得于家村的老村姑,马上就帮他复习了一下作业,“就是帮我们看家那个姑婆。”

“哦。”霍仲南点头,装懂。

“说来也奇怪,她性子冷得很,跟村里的人都不亲近,偏偏很喜欢你,每次来电话,都会问起你。”

“是吗?”霍仲南微微弯唇。

这是引导性的话语,苗芮被他带着节奏又说了很多。

很快霍仲南就知道这个于姑婆是谁了。

于英。

他父亲案子里那个女人。

霍仲南听完苗芮的话,突然提了提唇角,目光复杂地看着她。

“阿姨,你认识我父亲吗?”

苗芮愣了愣,这才把他和那个逝去多年的传奇人物联系起来。这种感觉很玄妙,大概是因为霍仲南不姓赵,而赵矅选又过世多年,她面对霍仲南的时候,常会忘记这层关系。

听他提起,她长叹一声。

“没有见过。你爸爸在于家村的时候,我还是个小姑娘。而且,我不是于家村人,我是隔壁村的。听说过你爸爸的事情,但本人没见过。”

“小姑娘?”霍仲南被她这个形容怔住了。

几乎下意识的,她问:“你多大?”

苗芮想了想,“十二,十三?大概是这岁数吧。”

霍仲南抿了抿嘴角。他得到的信息里,只有涉及事件那些人的名字,他想当然的把他们和父亲以及唐文骥的岁数对等了。可是现在想来,他和唐绪宁都比于休休大了好几岁,父亲还是三十来岁才生了他,这年龄差距应该是大的。

“阿姨,冒昧的问个问题。”

“嗯?”苗芮笑眯眯的,“你说。”

“于叔比你大几岁?”

“哈,比我大四五岁吧。怎么了?”

也就是说,事发那个时候的于大壮也不过是十七八岁的大孩子。

霍仲南内心受到了冲击。

一个十几岁的大男孩做了什么事,在几十年后,还要为此承担责任吗?

“阿南,怎么了?”苗芮歪了歪头,看他走神,又提醒了一遍,“怎么突然想到问这个了?”

霍仲南笑了笑:“我是听说夫妻年纪差距大,容易生出聪明的小孩。然后,就想,休休这么笨……”

“哈哈哈!”苗芮对他的话逗乐了,“我那姑娘,确实是笨的。”

两个人又聊了会,钟霖回来了。

霍仲南站起来,“阿姨,你回头和休休说一声,我走了。”

“留下来吃饭啊。”

苗芮正劝着,于休休就下来了。

她刚刚洗了澡,头发还没有吹干,睡裙下面,一双凉拖鞋把白生生的小脚丫露在了外面。一双腿白晃晃的,十分招人眼。

霍仲南是个冷情的人,他一直这么认为。

可是,看到她从楼道走下来,眼睛居然不受控制般落在她身上。

然后,就被她戏谑的目光逮了个正着。

------题外话------

快,祝我生日快乐~哈哈哈,商业互吹开始啦!

嗯~~~又一年了,感谢还在身边的你们,感谢一路走来都只有18岁的我,因为拥有了你们,我喜欢这样的我!比心~~~

PS:今天把《乔先生的黑月光》上部两册的出版稿交了,然后明天开始修下部。

第219章 大魔王也会害羞哦(一)

“哎哟这个孩子,衣服都不穿好就下来,不知道家里有客人啊!”

苗芮像个护犊子的老母鸡,看着于休休这清凉的样子就紧张地把她往楼上推,生怕自己家的小白菜被猪给拱了,“上去,上去把衣服穿好。”

霍仲南鼻腔发热。

这话像刀子似的搧在他脸上,明明苗芮没那么说,可他那眼光太邪恶,他自己把自己钉死在了“色情狂”的耻辱柱上。

“阿姨,我先走了。”

他几乎是逃出于家的,脚下生风,正人君子的矜持冷静都没有了。

“嗳——噫,走这么快。”苗芮话都来不及说,看他走得匆忙,还有点莫名其妙,“这孩子,生一场病,性子都变了。”

于休休:“是啊!奇奇怪怪!”

钟霖跟着老板的脚步出门,进电梯,差点没跟上他的脚步。

“霍先生。”钟霖皱皱眉,狐疑地看着他,突然像发现了新大陆似的,噫了一声,“你的脸怎么红了?是不是哪儿不舒服?”

霍仲南目光一凉,斜眼剜他。

“你眼睛不要,可以捐给需要的人。”

“……”他怎么了?钟霖有点无辜。

不过,自从老板发现他以前搞的那些“小动作”后,就对他眉不是眉,眼不是眼的。一天如果不挨老板收拾几次,钟霖自己都会怀疑人生,感觉浑身痒痒,甚至会觉得小命休矣,老板可能要把他发配到沙漠去种红薯。

他闭嘴,按住电梯,等老板先出去,然后又小步跟上,早早去开车。

汽车行驶在大街,路不漫长,钟霖的思想有点漫长。

“霍先生……”

“钟霖!”

两个人同时开口,望着对方。

霍仲南目光幽冷深邃,看得钟霖一个哆嗦,差点迷失在那个眼神里,怀疑自己要弯。

“霍先生,您讲。”

霍仲南眼风瞄向街边,“你谈过恋爱没有?”

钟霖迟疑一下,“谈过。”

霍仲南似乎有些意外他并不是天然单身狗,“讲讲看。”

“这……嘿嘿!”钟霖尴尬地看着前方的道路,“没有什么可讲的啊。过去很久了,当时挺伤的,现在嘛,都淡了。”

“归纳总结一下。”

“……”

这尼玛还有归纳总结的说法?

老板往人家的伤口上洒盐,也洒得这么清新脱俗啊!

钟霖想了想,说:“大学同学,在一起三年。毕业后,她出国深造,洋气了。我留在国内,土鳖了。她当初希望我和她一起出国,我妈比较现实,说不如拿这钱买房付个首付。后来我们谈崩了,她出国,异地一年后,提出分手。我同意了。”

“后来呢?”

钟霖瞅着老板的眼神。

怎么好像听得意犹未尽的样子?

他有点后悔。

早知道老板喜欢听他的伤心事,他就该早一点抓住机会多失恋几次。

“……就这样了。”钟霖有点遗憾,想了想,又说:“后来就是,我妈真的给我买房,付了个首付,害得我年纪轻轻就背上巨额房贷,不得不拼了老命地工作,终于混到您跟前了。”

霍仲南瞄他一眼。

钟霖觉得这眼神颇为复杂,又忍不住得意地笑,“我觉得这一波,我不亏。申城的房价这些年见风涨,我的房子增值了。女朋友要是谈到现在,也许都贬值了。而且,不逼这一下,说不定我现在还只是个小职员。”

霍仲南点点头。

钟霖越说越多,“她家吧,当年条件其实一般,为了她出国砸锅卖铁,听说还卖了房。”

霍仲南:“然后呢?”

果然喜欢听人家的伤心事啊?

钟霖感慨,“听说换了几个同为留学生的男朋友,现在还在那边飘着呢。”

几个?霍仲南眉头跳了下,看钟霖面色平静,哼声。

哼是什么意思?钟霖猜测着老板的想法,但不敢再多问。

“你刚才想说什么?”霍仲南突然说。

这一打岔,钟霖突然想起来,他要说什么来着?

“我想向您汇报一下思想工作。”

霍仲南冷冷斜他一眼,“讲。”

钟霖眼风乱瞄,脸上有点热,“你看我,小三十了。也没个女朋友……”

霍仲南:“怎么?你还等公司分配?”

“咳咳咳!”钟霖话被抢断,听他这样说,呛得咳嗽起来,好一阵缓过劲儿,“我的意思是,如果我追求谢米乐,不违反工作守则吧?”

“这么轻率?”霍仲南有点诧异。

“不算轻率吧,都认识这么久了。”钟霖笑了笑,“今天和她聊了会儿,感觉挺适合我的。”

“适合?”

这个词用在成年男人身上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有时候,两个男女在一起,不一定是因为有多爱,而是因为彼此适合。而且,钟霖认为,适合比相爱更为重要。

为什么老板露出这样的表情?

一把岁数了还揣了一颗纯情少男的心啊?

钟霖内心想笑,但是脸上很认真,“嗯。因为她是于休休的好朋友,我得先给你汇报一下。”免得你胡思乱想,真以为我喜欢于休休,那就完了。

后半句钟霖不敢讲。

霍仲南也没有听出来,“追吧。没事多去转转。”

嗯?多去转转,顺便带让老板您么?

~

桑林村的纠纷以秦风的让步而结束,可是,公司打开门,每天都会有新的故事发生。

于休休认为,她的职业生涯,其实是从小鱼公司开张才正式开始的。

小公司的老板不好做,睁开眼就要为客户解决问题。以前有事找老于,现在她更像一只脱了壳的小鸡,必须自己去学习,成长。

充实,但也累。

好在于休休是个性格大条又开朗的女孩儿。

小鱼公司在她的带领下,企业文化十分的活泼健康。

早安红包,午安红包,晚安红包,签单红包,完工红包,丢单红包,事故红包,结婚红包,失恋红包……不管遇上什么事,这个公司的人都喜欢在群里发红包,互相鼓励,共度生活中的喜怒哀乐。

良好的工作氛围,推动了公司的发展。

再加上南言大神的加持,小鱼这家小破公司,算是在业界崭露头角了。

于休休这个名字,成了幸运的代名词。

人人都说于休休运气好,天生锦鲤体质。当初小鱼公司成立时,那一批等着看她笑话的于家村水库人,也都转了风向,天天把“我们家休休”挂在嘴边,恨不得把她头像贴身上,沾点运气。

当然,这些人的转变,与霍仲南也有关系。

分手没几个月,两个人突然又黏黏糊糊的了,这事大家都知道了。

因为那一天,是苗芮把霍仲南拉到群里的。

第220章 看点羞羞的(二)

霍仲南的父亲赵矅选是于家村知青,参与建设了于家村水库,原则上来说,霍仲南进这个群并无违合之处,可是在那之前,几乎没有人想过他会加群。

更没有想到,他这么喜欢发红包。

霍仲南从不在群里说话。

但是,他喜欢发红包,有事无事来一个,惹得众人对他好感顿生。在旁观了一段时间后,群里众人渐渐对他的形象达成了一种共识。

这位霸道总裁——人傻钱多。

于是有一天,当于休休捡了一地的红包皮,“错失百亿”之后,终于忍不住爆发了。

她把自己的银行卡号发给了霍仲南。

“本人长期帮土豪策划资产处理方案,以及大量消耗过剩资金(限百亿以内),收费合理,童叟无欺。欢迎垂询。”

霍仲南没有回复她。

这个傻子终于意识到自己智商堪忧了吗?

于休休看着群里那一堆抱大腿的人,撇了撇嘴,“大傻叉。”

“骂谁呢?”谢米乐进来就听到她骂人,愣了下,突然明白过来了,掩饰不住的笑,“你家哥哥真是太阔气了,比当初的于叔还要暴发户。”

那会儿于大壮会被人称着“暴发户”,很重要的一个原因就是他喜欢在群里狂洒红包,好像钱不是钱似的。

而背地里酸他是暴发户的人,很多都是这群里得了好处的人。

端起碗吃饭,放下碗骂娘。

谢米乐早就看不惯了,只不过,于大壮就是那种性格的人。他觉得自己发了财,不能忘了于家村的难兄弟。明明一番好意,被人曲解,他也不生气,照常撒钱。

没有想到,来了个霍仲南,比暴发户还要暴发户。

谢米乐忍不住笑,“现在,霍总接了于叔的班,于叔收敛了很多呢。”

“哦。”于休休说:“那是因为老于现在穷,没得资格做暴发户了。”

两天前,刚从盛天手里收购了浮城,大禹和他都一穷二白,地主手上再没有余粮了。

“我今天还给他转了生活费呢。”于休休说到这个,心里美滋滋的,有一种自己终于可以赡养老父亲了的欣慰。

“可以的。你出息了。”谢米乐眯起眼瞅她,“于总,这个月,有没有奖金?”

于休休也眯起眼,凑近她的脸,“我看看啊,这张脸上好像写满了奸笑。”

谢米乐:“你没有看错,于总这眼神,就是好使。”

“发!”于休休调戏地摸她的脸,“谢米乐,爷包\养你了。”

“才不要你包养呢。”谢米乐抿着嘴,想要忍着笑,可是那笑痕还是从眉间眸底流露出来,满是羞涩的喜气。

“休休,我谈恋爱了。”

两个人铁瓷,感情的事是不会隐瞒对方的。

于休休大惊失色,故意露出一副失恋受伤的表情,“说,那个男人是谁?我这就去宰了他!”

“噗!”谢米乐笑着瞄她,有点不好意思,“钟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