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休休偷瞄他一眼,唇角微微掀起,没吭声,偷着乐。
……
苗芮没去打牌,在家逗猫。
于休休进门就听到苗铲屎官在和皮蛋说话,那语气软得呀,就像小时候对她说话一样。
“我都嫉妒了。哼!我妈有了皮蛋,快没女儿了。”
于休休啧声,边换鞋边吐槽。
“我给你讲啊,以前我们家的地位顺序是。我妈,我,我爸,我弟。现在变成了,皮蛋,我妈,我,我爸,我弟……”
霍仲南从裤兜里抽出手,蹲下.身,帮她脱鞋,
“我宠你。”
于休休怔住,想缩脚。
他稳稳抓住她,待那只小脚从鞋里解脱,他瞅着,低头吻了下。
“我们家,你永远第一。”
于休休傻傻地站住,看他,忘了说话。
……
六点多钟,于家洲回来了。
渣弟一到家,看到家里多了个姐夫,欢喜得手舞足蹈。
“妈,姐,从此以后,我的英雄,我的皮肤,我的游戏点卡,我的手办,我的球鞋,我的……生活费,是不是都有着落了?”
苗芮嗔怪:“瞧你那没出息的样子。”
“穷啊!”于家洲朝霍仲南友好地一笑,“阿南哥你别怪,咱家我最穷,从小受欺负。苦水里泡大的孩子,没啥见识,不容易,你多疼疼我。”
看他往霍仲南身边凑,为了那点小恩小惠,极尽马屁之能,于休休哭笑不得。
“于家洲,你是不是皮痒,又想挨打了?”
于家洲委屈地眨个眼,扭头看霍仲南。
“……看到了没,这母老虎,也就阿南哥你人好,积德行善,敢收回去养着,为民除害了。我太佩服你了。”
“你命没了!”
于休休握着拳头去打他。
于家洲马上就跑,于休休追上去,他就转着霍仲南转圈。
姊弟俩小孩子似的,你追我赶,打打闹闹,感情很好。
霍仲南眉梢微扬,看着这副画面,视线定格。
一个人长大,他从没体会过这样的感受,也不懂得怎么去相处。
于家洲跑累了,挨着霍仲南坐下,喘着气受了于休休一拳,掏手机拍了张她张牙舞爪的照片,直接发朋友圈,亲戚朋友可见。
“我渣姐这体力,简直绝了。她要读警校,我拿什么第一啊?”
于休休并不知道他发了什么,也跑得有些累了。
她抹了抹额头的汗,得意地瞥了渣弟一眼,去冰箱拿出储备的冰淇淋,走回来坐在霍仲南的另一边,吃得津津有味。
于家洲瞄她一眼,直接就疯叫起来。
“吃冰淇淋居然没我的?我再也不是暴发户家最受宠的小儿子了。阿南哥,你把我领回去吧!”
霍仲南看着他笑。
“冰箱还有。”
“O那个K,还是你最好。”
他放开脚丫子去拿,生怕于休休阻止。
“我的,我的!不许拿。”于休休作势吼两嗓子,高高兴兴地吃起来。
看她在家像个孩子似的,霍仲南挑了下眉。
“你工作时,也这样?”
“那可不?”于休休随口说完,噎了噎,叹口气,舔舔嘴唇,“我是说,那可不是这样的,这样能管得住谁?”
她把冰淇淋递给霍仲南拿着,站到他面前,清清嗓子,换了个动作和表情,一副冰山美女总裁的造型,头发一撩,飞他一眼。
“看到没有?这才是工作中的我。”
霍仲南失笑,拉她坐下,又把冰淇淋递回去。
“缪延告诉你了吗。”
“嗯?”于休休脑子没转过来,“什么?”
“桑林村那几个人。”
“没有啊。”于休休惊叹地睁大眼睛,“你又有消息了?”
“嗯。”
“喂,你快告诉我啊!”
她冰淇淋都不吃了,双眼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霍仲南像个喂完小猫,等待福利的样子,垂着眼,“该怎么叫我?”
“哥哥!”于休休开始很小声,看他挑挑眉,马上又撒娇般挽住他,“哎呀,哥哥,快说嘛。”
霍仲南满意了。
可是在说事之前,脸上的笑意明显收敛。
“他们有罪。”
一锤定音。
于休休心弦震动。
想到了桑林村的项目还有那几个人诡秘的相处。
“什么罪?”
“定罪是法院的事。”霍仲南看她一眼,“目前我知道的是,他们和受害人和嫌疑人都有过接触,在非自愿的情况下,目睹了受害人死亡的过程。”
“天啦!”
于休休不敢想象。
“那他们知道受害人,就是熊文锋吗?”
霍仲南摇头,“具体细节等警方披露。”
……
这个案子不仅于休休在猜,也上了社会新闻。
流量为王的时代,这种能揪住人们好奇心的案子是媒体感兴趣的话题。
退役运动员赵玉琪的车祸,是引发关注的导火索。
赵玉琪多年前,小有名气,退役后才淡出了人们的视野。
原本一个车祸的报道,被媒体深扒后,搞出一个惊天大案来。
网络是非地,众说纷纭。
警方不得不出来公告案情。
但是,没有细节,于是引发了更多的猜测。
……
于休休很少关注网络,在于家村水库人里看到相关转发,也没有吭声。
小鱼公司在水库人的心里,没有大禹的浮城那么引人注目,所以,除了那几个十分熟悉的人,并不是所有人都知道于休休和这个案子当事人的关系,倒是避免了一些麻烦。
周末转眼就到。
于休休早早从霍仲南那里得到“解禁令”,又提前和谢米乐商量了吃饭的地方,让霍仲南的司机把她送了过去。
可是,左等右等,她和谢米乐茶都喝了两盅,韩惠才姗姗来迟。
她一个人来的。
走到桌前,坐下来的时候,悻悻的,满脸歉意。
“他今天可能有事。来不了了。”
可能?
于休休咂摸出这两个字的意思,和谢米乐交换个眼神,又看向垂头丧气的韩惠。
“没事,我们自己吃。”
韩惠抿了抿嘴,“他很少失约的,确实是有急事。”
越是着急去解释,越是证明心虚啊。
于休休是个有点侠肝义胆的姑娘,看不得闺蜜受委屈。
隔着桌子,她握住韩惠的手。
“你跟他到底是怎么回事?能不能和我们说清楚?”
……
------题外话------
新的一卷开始了。
噢噢噢~
第304章 喵~
于休休的眼神让韩惠生出了勇气。
有那么一个瞬间,她很想把自己的经历,以及那些不能诉诸于口的事情全部讲给她听。可是那个秘密在心里憋久了,早已生了根,一旦拔出,就像锋利的刀子在割肉一样,心底无端升出恐惧。
何况,他再三警告,不能告诉别人。一旦告诉,就要受到惩罚。
韩惠的目光亮起,又慢慢暗下,她闪退,后退,像忽然被提走了胆气,不敢再面对于休休。
“我们就是网上认识的。谈了一段儿,约了见面,彼此感觉还可以,就处下来了。”
谢米乐问:“他是做什么的?”
韩惠说:“IT。”
IT这个说法比较广义,但韩惠没说具体,她们不好追问。
于休休看谢米乐目光越来越锐利,生怕她一个激动说出什么让韩惠不舒服的话,笑着圆了场。
“我们边吃边说吧。他不来,我们还不聚了怎的?”
韩惠下意识地松了口气,微微一笑。
“好哇。”
她们仨很久不聚了,于休休一个开心,就点多了菜。
看到满桌子珍馐,韩惠边吃边叹气,说浪费。
谢米乐打趣:“于总买单你怕什么?再说了,现在的于总已经不是过去的于总了。”
韩惠问:“那是什么?”
谢米乐脸一沉,表情严肃,“现在是于·盛天总裁夫人·霍总的甜蜜小娇妻·霸总的作精情人·总裁夫人想翻墙·小鱼CEO·总。”
“噗!”
韩惠直接喷笑。
于休休白了谢米乐一眼,起身。
“卫生间,呕吐一下。”
谢米乐啊一声,故作吃惊,“有了啊。”
于休休咬牙敲她,“谢米乐,你要挨收拾知道不?”
她哼声,拉开椅子去卫生间。
这个时间点,正是上客的时候,店里生意很好,里面人声鼎沸,外面已经开始排号坐等了。
于休休看一眼,推开洗手间的门儿。
手刚按在门把上,她停下。
洗手间外,是一个侧面的洗手台,她眼角余光刚刚好像扫到一个人影,看到她,又迅速退出去了。
一种莫名的恐惧感蹿上心头。
于休休推门进去,心脏砰砰直跳。
有时候,恐惧是一种气场,
明明什么都没有看到,直觉却清晰地传递给了她这种感受,仿佛四周的空气都充斥着恐怖的氛围。
仿佛有一双眼,在未知的角落瞪着她。
她抬头,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有时候恐惧来的会莫名其妙,但大多情况是自己吓自己。
于休休觉得自己反应过度。
仔细地洗了手,她擦干净水,烘干,然后往外走。
一个人站在外面的走廊上,戴着帽子,头低着,背对着她在打电话。
于休休看了一眼,回到座位上。
“惠惠呢?”
没看到韩惠,她愣了愣,问谢米乐。
谢米乐正在慢条斯理地剥着虾,“上厕所去了,没碰到吗?”
“没有啊!”
于休休下意识地望卫生间方向望了一眼。
有几株绿植摆在那里,挡住了视线。
她皱了皱眉,和谢米乐聊了起来。
“你觉不觉得惠惠不对劲儿?”
谢米乐扭过头,“她不对劲儿又不是一天两天了。”
叹口气,她又说:“你能期待一个活下去都靠努力,无数次想要轻生的人很对劲儿,那不是扯淡吗?”
于休休挑挑眉:“也是。”
“别担心。”谢米乐说,“我看她现在状态挺好的,至少有了爱情的力量,不至于再轻生是吧?”
“嗯。”于休休笑盈盈地看她,“那咱们来说说你吧?”
“我?”
谢米乐的眼睛里,下意识就浮上了笑。
人是不是真的开心,是很容易感受到的。
她嘴上说没什么可说的,但是语气里的愉悦于休休听得见。
“感觉用不了多久,就可以喝你和钟霖哥的喜酒了。”
韩惠回来了,接了话去,“米乐要结婚吗?”
“可不么?”于休休笑着看她,下意识望向她背后。
一个男人从绿植后面走过去,一身黑衣,戴了个鸭舌帽,走得很快,转瞬不见。
好像就是她刚才看到的那个人?
……
吃过饭,于休休准备去结账,结果被告之,韩惠已经结过了。
于休休怔了下,有点替她心疼钱,谢米乐却满脸欢喜地揽住韩惠。
“哈哈哈,我就欣赏你这种默默奉献的精神。”
韩惠脸上红润润的,似乎挺开心。
“每次都是你们请,偶尔我也要请一次嘛。”
于休休没有再说什么,三个人说说笑笑的出来,门口停着霍仲南的车。
来的时候,是司机小程,可是车窗摇开,司机换成了钟霖。
霍仲南坐在后排,只露出半张阴阳不定的脸,“上车。”
于休休发愣,“你怎么来了?”
霍仲南说:“接你们。”
很多人说他不近人情,可是,于休休发现他冷漠的外表下其实有颗细腻的心,很懂得照顾到别人。
毕竟这里不仅有她,还有她的朋友。
“好吧,谢谢老大啦!”
于休休不跟她客气,只招呼韩惠上车——因为谢米乐用不着她招呼,直接坐到了副驾上,正在跟钟霖说话。
看这情形,两个人的感情有了突飞猛进的发展、
见了家长之后,明显有了“一家人”的感觉。
“那个,我就不跟你们去了。”韩惠局促地勒了勒包带,眸皮垂下,涩味的笑,“我走走,消消食,然后自己打车回去。”
于休休知道她是怕麻烦他们,热情地催促,顺便揽住她的肩膀往里推。
“走了啦,别拧。”
她从来不拿韩惠当外人。
韩惠看她一眼,神情悻悻的,还是拒绝。
“不了。”
“你怎么回事儿啊?”
于休休虎着脸,“咱们会把你拐去卖了咋的?”
她在家人和朋友面前比较直接,不会去思考太多,也没弯弯绕的心思。
谢米乐却回头看了一眼,“你这小蹄子越来越霸道了。惠惠想自己走走,就走走呗。她这么大个人了,又不会掉。”
韩惠松口气,笑着说:“是的啊。我吃得太撑了。坐车不舒服,一会要晕吐。”
她抚了抚心窝,又不好意思地笑。
“怕浪费,吃太多。”
“唉。好吧好吧,随便你。”
于休休拿她没办法,上了车,跟她挥手再见。
等汽车驶入车流,她回头看时,已经看不到韩惠的影子。
于休休莫名有点烦躁,“谢米乐,你今天怎么总是给我作对啊?”
“你不能这样,于休休。”谢米乐回头,看着她笑了笑,“惠惠不惯和陌生人相处,她可能心里有畏惧,咱们又何必逼她呢?”
“我们是陌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