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吧哥哥。”阮橘想了想。“今天晚上是《女妖》的庆功宴,你来一起参加吧?有什么话我们到时候再说。我现在很忙,没有时间出去,明天早晨要搭飞机,只剩下今晚有空了。”

白锦川沉默了十几秒,才说了一个好字。

前世其实也差不多的,只不过区别在于,那一次是白锦川主动邀请她作为女伴参加他所在外企与陆氏集团签约成功的晚宴,就是那场宴会,他递过来一杯酒,阮橘喝了。

如果是别人给的,她绝不会碰,那个时候她多么相信他啊,一起长大,两小无猜,兄妹情深,谁能料到最后两人会走到那一步?

那杯酒之后,阮橘再也没见过白锦川。他过得好不好,她都不知道。

白锦川颤抖着手拨通了白锦瑟的手机,她的手机没有带回来,还在那个人那里。

“……我按照你说的做了,你答应我的事情,请你务必要做到。”

“呵。”男人先是笑,然后道,“当然,我和你不一样,我言出必行。”

“你到底为什么一定要逼我?一定要我去做?你有钱有势,为什么一定要我?!”白锦川抓着手机,用尽全部理解吼出来,这段时间他强撑着在工作,精神已经压抑到了边缘。如今他终于扛不住了,屈服了,却不知道自己究竟是犯了什么错,更不知道对方为什么盯上自己。

凭借陆家的权势,还需要他这个跟阮橘相熟的没有血缘的哥哥帮忙?

“为什么啊……”男人沉吟了几秒,“大概是因为,我想看到你那张伪善的面孔,能够虚伪到什么程度吧。”

就目前的情况来说,白锦川的演技也很不错不是么,较之娱乐圈里某些女明星可好太多了。男人漫不经心地看着正在放映的电影,镜头里是龚香曼饰演的叮当,他几乎是百无聊赖地瞥去一眼,直到下个镜头变成饶韶饰演的沈天赐拥抱着阿馒。

真是碍眼极了。

白锦川抓着手机,喘息粗重,他的崩溃、痛苦、犹豫、自厌等种种情绪都通过免提传递在男人耳朵里,可他丝毫不为所动,似乎这样玩弄他人的情绪是一种很有意思的游戏。

“记得我交代你的,递给她一杯红酒。”

说完电话就挂掉了,与此同时,门铃声响起,送给白锦川的快递也到了。

那是一颗遇水则溶的胶囊。

也是他今天晚上的任务。

《女妖》的庆功宴很低调,甚至没有请记者,都是剧组跟投资方的人,场地在一家很出名的酒店,觥筹交错衣香鬓影,大家都赚了个盆满钵,心情自然也都是极好的。阮橘一袭小粉裙显得格外娇俏,她环顾了四周一圈,发现龚香曼也来了,虽然说在记者面前说了不该说的话,但作为一番双女主,庆功宴龚香曼怎么能不来,她现在来了还能再上个头条,比如说“龚香曼亮相《女妖》庆功宴,气色红润如少女”之类的。

见到阮橘,也跟往常一样打招呼,龚香曼还邀请阮橘一起自拍,然后加了萌萌哒的小兔子耳朵跟鼻子PO到微博上:庆功宴[兔子]]兔子]

她这样做也有好处,破除外界与阮橘不和的传言。大家都是这样,不管私底下闹的多僵,粉丝之间又起过多少冲突,明面上都要维持友好的假象。

龚香曼发微博后,微博娱乐立刻整理出新鲜头条:“龚香曼放与阮橘自拍,《女妖》双女主力证关系亲密没有不和!”

算了,键盘在他们手里,不随便他们写还能咋地?

白锦川不是一个人来的,他还带了盛装打扮的白锦瑟。白锦瑟挽着白锦川的手臂,两人走到阮橘面前,白锦瑟先是上上下下将阮橘打量了一番,心里难掩嫉妒。就是这个女孩,让陆先生喜欢吗?她有什么过人之处呢?不过是容貌比一般人好看些罢了。

第59章 人人为她狂59

这样的眼神啊, 阮橘见得多了。

白锦瑟长得不错,精心打扮后绝对算得上美女, 可惜放娱乐圈就不怎么显眼了, 毕竟就算是容貌清秀的龚香曼,放普通人里也是高颜值的美女, 说她长相一般, 那是跟娱乐圈整体女星颜值水准比的。

她只是看向白锦川:“这位是?”

前世她没有在白锦川身边见过这个女人。

“你问我啊,我是白锦川的女朋友啊。”白锦瑟嫣然一笑, 紧紧挽住白锦川的胳膊,带着几分示威的意味。

白锦川立刻皱起眉头:“锦瑟, 不要胡闹。小橘不要听她胡说, 她是我妹妹。”说完重复了一遍。“亲妹妹。”

“啊?”阮橘愣住了。“你找到亲生父母了?”她笑起来, “这是好事啊,怎么现在才说啊,院长妈妈知道吗?”

“还不知道。”白锦川摇摇头。“我会跟她说的, 你不必操心,倒是你,刚休息没几天就又要工作, 身体吃得消吗?”他看向阮橘, 她本来就身型苗条, 现在个子抽长体重却好像没什么变化, 虽然看起来很健康, 可白锦川总是忍不住要惦记。

“没关系的。”阮橘微微笑了笑。她今天的小粉裙来自一个很知名的主打甜蜜少女风的外国牌子,头发也烫了微卷, 两边垂下两绺,让她看起来很是甜美娇嫩。尤其当她笑起来,真可谓是艳光四射,白锦瑟这样的颜色,被衬托的黯淡无光。

但凡是对自己长相自信的女孩子,没有谁会喜欢跟阮橘站在一起,龚香曼要不是为了破传言也不会跟阮橘自拍,用了滤镜跟特效的小姑娘更美。

白锦瑟当然也是这样,她对阮橘的全部认识都来自于两部电影,本来没有什么交集,可陆先生想要阮橘,所以白锦瑟讨厌阮橘,就是这么简单。她看着眼前这个十七岁的少女,面上带着笑,心里却想着阮橘不知道用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勾引了陆先生,否则陆先生怎么会想要她?“阮橘不是正在上学吗,感觉也快开学了吧,小姑娘家还是好好学习,心思放到学业上比较好。”

“多谢白小姐关心,不过没有关系,我对自己的成绩还是有数的。”远远看到陈导在对自己招手,似乎是让她过去合影,阮橘跟白锦川说,“我先过去一下,你们玩的开心点。”

食物跟酒水都是自助,还有人在舞池中翩翩起舞,这场庆功宴完全就是为了放松。

陈导叫阮橘过来是以为她遇到了什么麻烦,“那就是你说要带进来的朋友?”

“嗯,他跟我一起长大的。”阮橘点点头,刚才她过去跟白锦川说话,静姐小宋都没跟过去,现在她过来了,其他人才围上来,静姐皱着眉,“橘啊,你朋友身边的女孩又是谁?”

“是他妹妹。”

“少跟那女孩来往,看着就不是个善茬儿。”他们橘身娇体软年纪小,万一被欺负了怎么办。“真要相处一定记得把小宋带着。”静姐这金牌经纪人做了十几年,阅人无数,白锦瑟一看就是个娇生惯养的大小姐,脾气大,不乐意被人比下去,可这世界上上哪找个能不被阮橘比下去的?

危险人物减少往来才是硬道理,静姐誓死捍卫阮橘美若天仙的小脸蛋。

“好。”阮橘点头,她也不大喜欢白锦瑟,对方说话咄咄逼人的,连最起码的礼貌跟尊重都没有。良好的出身与教育带来的应该是优雅的谈吐与宽容的胸怀,可有些人却以此为傲,瞧不起不如自己的人,真是奇怪。

教育应该使人眼界开阔,心胸宽广,待人和善,彼此尊重,不是这样吗?

白锦瑟虽然跟白锦川在一起,但视线却一直没有离开阮橘,她就是想知道阮橘到底有什么过人之处,能让陆先生那样的男人都为之倾心,而自己又有什么地方比不上。

阮橘在陈导那边待了很久才再次过来,这回她身边跟了个小宋。白锦川是知道小宋的,他也知道,如果想让阮橘中招,势必不能让小宋留在她身边。

他手中是两杯红酒,此刻他的心都在颤抖、在犹豫,要给她吗?那颗胶囊到底是什么东西?服用后又有什么后果?万一……

白锦瑟从白锦川手中端走一杯红酒递给阮橘:“恭喜你啊。”

刚才态度冷淡,现在就十分热络亲近,阮橘还没见过变脸这么快的。她看了那杯红酒两秒钟,接了过来,“谢谢。”

“当演员很辛苦吧,你年纪这么小,干什么不好,抛头露面的当演员啊。”

这话阮橘就不爱听了,没见过白锦瑟这种人,想讨好人说话还要夹枪带棍贬低别人的职业。“三百六十行,哪一行就比其他高贵,哪一行就低贱了?封建社会都过去了,您还没从裹小脚的时代出来呢?”

“你说话怎么这么难听——”因为家里有钱一向被人追捧从没有人敢这样对她说话的白锦瑟不高兴了,“太没家教了吧!”

小宋听得额头青筋直冒,阮橘却似笑非笑地看向白锦川,又看回白锦瑟,意思很明显了:没有家教的不只是我一个人。

因为她只有十七岁,觉得她涉世未深可以欺负的人,白锦瑟又不是第一个。这些人是学不会知难而退的,他们也不会为自己的所作所为感到抱歉或是悔恨,面对白锦瑟这样的人,一味的退让以及礼遇,在对方看来就是无能懦弱的证据。只有狠狠地将她打回去,让她知道疼,知道怕,下次才不敢再把手伸得那么长。

“锦瑟!”白锦川低声呵斥,白锦瑟咬着嘴唇撇过脸生闷气,他充满歉意地看着阮橘,拿起自己手中的酒杯作势与她对碰,“小橘,不要跟她一般见识,她被家里人宠坏了。”

“你是要一个十七岁的女孩,不要跟一个二十几岁的成年女性一般见识吗?”阮橘微微抿着唇,看起来像是在笑,却又带了几分讥讽。“我无父无母,自幼比别人早熟懂事,就应该让着被娇生惯养长大的千金小姐?”

她说完自己都觉得可笑:“你知道现在有多少人喜欢我吗?他们那样珍惜我支持我,不是让我在别人面前受委屈的,尤其是你。”

更何况还有一个人,视她珍惜胜过生命。

没错没错!小宋在后面猛点头,她真的很看不惯这个白锦瑟,到底是什么出身才能这么骄傲啊,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几百年前穿越过来的古代公主,瞧那德性。

阮橘回头对小宋说:“你先回避一下,我有些话想跟他说。”

小宋本来不想答应的,可是阮橘坚持,她犹豫了两秒还是听从了。

等到小宋离开,只剩下白锦川兄妹跟阮橘的时候,阮橘晃了晃手中的高脚杯,血红色的液体轻轻颤动,完全看不出里面曾经加了什么东西。她问白锦川:“还要碰杯庆祝一下吗?”

“……当然。”白锦川神色黯淡。

阮橘端起高脚杯凑近唇瓣,眼角余光看见白锦瑟,微笑道:“白小姐不肯赏这个薄面?”

白锦瑟知道那杯酒里有什么东西,她之前的酒杯放在手边的长桌上,这会儿也很干脆利落的拿起来,三只高脚杯在空中轻轻碰了一下,然后三人各自将红酒喝下。

因为不知道那颗胶囊的作用,白锦川也不能确定阮橘喝下去之后会发生什么事。所以他一直很紧张地看着她,生怕她出事,但出乎意料的,阮橘的精神一直很好,完全没有异态。反倒是白锦瑟,喝了酒容易上头,一杯红酒就让她面红耳赤浑身发烫昏昏欲睡了,她今天穿了条白色长裙,此刻露在外面的皮肤都红了起来,站也站不稳,一不小心高跟鞋踩上自己裙摆,差点摔个狗啃泥,幸好白锦川眼疾手快一把捞住。“锦瑟?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锦瑟?”

“带她回家,洗个冷水澡就好了,又不是什么大事。”

说这话的不是别人,正是阮橘。

白锦川见过笑的阮橘,哭的阮橘,在大荧幕上魅力十足的演员阮橘,还有从小一起长大的妹妹阮橘,可他从没有见过这样冷漠的阮橘,她看着他的眼睛里一丝温度都没有,漂亮的眸子似乎结了冰,冷淡而疏离地看着他。

“小橘……”

“怎么,你不知道这杯酒喝下去会有什么后果吗?”阮橘嘲讽地看他,他们站的这里是个角落,看到的人少,她又压低了声音,为白锦川保留了最后一分颜面。“那你怎么忍心让我喝下去呢?”

她都知道!

白锦川在那一霎那,仿佛置身冰窖,浑身冷的厉害。他羞愧的不敢去看阮橘的表情,但她似乎也没有跟他多说的打算。“你带她走吧,记得用冷水洗澡,醒过来就好了。”

白锦瑟已经彻底晕了过去,只是皮肤滚烫,白锦川没有办法,只好把她抱起来,快步走了出去。此时大厅灯光朦胧,许多人都在跳舞,所以也没有人注意到这边发生了什么。

阮橘站在原地很久,吸了吸鼻子,委屈的想要哭出来。

他还是这样对她了。

明明她都想着,要慢慢相处,总有一日那个一起长大的哥哥会回来,但现在,他再也不会回来了。世界上从来没有哪个人把她当成唯一,她也从来都不是不可替代的。

只有一个人除外。

阮橘今天化了眼妆,所以她没敢让眼泪流出来,实在控制不住了,她低下头,直接让眼泪掉到地上,然后她就不哭了。

之前她还想过,万一是误会呢,万一不是白锦川,那自己记得这么久,疏远他这么久岂不是无理取闹?陆爵说是他,可她为什么一定要相信陆爵那个满口谎言分不清哪句真哪句假的人?

可事实证明陆爵没有说谎,白锦川确确实实就是那个把她送到他床上的人,只是阮橘不知道为什么。

难道是因为他的家人?

有没有血缘真的就那么重要吗?他们相依为命一起长大,真的就没有一点情分在了吗?

阮橘想想都觉得很难过。可她不会再往回看了,她要往前走。

“你在哭?”

这个声音……阮橘猛地转过身,昏暗的光线下她看到一张英俊的仿佛魔鬼的面孔,她被吓坏了!整个人往后退,一不小心绊到自己,那人伸出手想扶她,却被阮橘胡乱挥手打开:“走开走开!”

“怎么了?”男人一步一步从阴影中走出,迈着矫健而优美的步伐,如同充满攻击性的猎豹,走向她。微微弯下腰,“小姑娘,这么怕我?”

陆爵怎么会在这里?!

他怎么会出现?!

阮橘浑身僵硬,她面对任何危机都能够理智的去思考,可唯独陆爵,让她大脑当机彻底麻痹。过了几秒她才想起来要叫小宋:“小宋!小宋!小宋你在哪儿!”

小宋就在附近,一听到阮橘的声音立刻就过来了,刚过来就看到一个穿黑衬衫和长裤的男人低着头看阮橘,阮橘被吓得一个劲儿往后仰。小宋炸了,直接挡在阮橘面前:“先生你请自重!”

陆爵微笑,抬起双手作投降状,无辜道:“我可什么都没做啊。”

小宋这才看到男人的脸,顿时瞪大眼,妈的,这么好看!

她一直觉得世界上男人虽然多,可好看到叫人窒息的也就两个,一个自然是先生,另一个是她最近的新墙头苏坚白,单论颜的话苏坚白自然无法跟先生比,却胜在那双迷人的桃花眼跟如梦似幻的气质上,然而眼前这个男人,单论颜,能跟先生打擂!

而且是截然不同的类型。真要形容,大概也就是小说里所谓的“邪魅狂狷”,脸上总是笑眯眯的,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

橘子怎么这么怕她?

小宋印象中的阮橘是个小大人,从没看过她脸上出现这种几近于恐惧的表情。她将阮橘挡在身后,“先生,麻烦你退后,你吓到她了。”

陆爵果真往后退了两步,只是视线仍然牢牢地盯在阮橘身上,小宋看不出什么来,阮橘却感受得到这无比熟悉的目光。

她以为自己不怕了?

怎么可能。

那种来自灵魂深处的恐惧,绝不是一朝一夕的自我暗示就能去除的。被关在笼子里的十年是阮橘忘不掉的噩梦,在没有鹤先生送的手串之前,她甚至每天夜里都会梦到自己还活在前世,日复一日的待在相同的地方,不然就是上了锁的密码箱,一片漆黑之中,陆爵他是唯一的光明。

只是这光明背后,是黑暗巨大的深渊。

“我很抱歉,吓到你了吗?”

阮橘躲在小宋背后,小手颤抖地抓着小宋的衣摆,小宋很担心地看了她一眼:“先生怎么称呼?今天是电影庆功宴,我好像没见过你。”

“没见过我的人有许多,这一点不足为奇。”他保持着距离,单手放在胸前微微鞠躬,“你好,我叫陆爵,是个生意人。”

“陆先生。”小宋意思意思的叫了一声。“不知道您找阮橘有什么事?”

“她很美,我很喜欢,所以想认识她,不可以吗?”陆爵回答着小宋,眼睛却看着阮橘。“美丽的女孩总是容易吸引男人的目光,我当然也不例外。更何况,我还是阮橘小姐的粉丝,要个签名不为过吧?”

可他看起来一点都不像会被美色迷惑的男人。

小宋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处理了,这位要是色狼,她大可直接动手,要是对阮橘有恶意,她也不必客气,可这态度彬彬有礼的完全没毛病,橘子到底在怕什么啊?“橘子?你、你要不要给个签名?”

阮橘像是见鬼一样看向小宋,表情很显然是在说你开什么玩笑,那就是拒绝了。小宋不无遗憾地说在:“很抱歉陆先生,恐怕并不方便。”

“没有关系,我是个很随和的粉丝。”陆爵轻笑,完全不见了傲慢与自负,他对着阮橘伸出手,“那么,握个手可以吗,阮橘小姐?”

阮橘这会儿总算是缓过来了点儿,她比谁都了解陆爵这个疯子,他薄情寡义,没心没肺,对谁都一视同仁,她大概是唯一的例外。如果她害怕了,恐惧了,他只会感到高兴,他热爱他所能给予阮橘的一切情绪,无论是好的还是坏的。能够影响到阮橘,就能让他高兴。

他得不到她的爱,就要得到她的恨,她的畏惧,她的不安。

甚至要她为他辗转反侧,彻夜难眠。

“不可以。”阮橘听到自己这样拒绝。“我为什么要跟你握手?”

陆爵也很惊讶她会这样毫不客气地拒绝,讶然地挑起一边眉毛,这么轻浮的动作他做起来也别有一番风流,“当然是因为我喜欢你呀。”

阮橘咬咬牙,拽起小宋要走,临走前深吸一口气,说:“喜欢我的人多了。”

“你算老几。”

第60章 人人为她狂60

陆爵完全没想到阮橘会是这样的反应, 反倒是叫他有几分讶然与新鲜。他的眼睛一直凝视着阮橘,即使她已经走远了也仍然不肯从她身上移开。

小宋支撑着阮橘一大半的重量, 她第一次看到阮橘这样, 不免有几分奇怪:“橘子你到底怎么了?刚才那个人——”

“我不喜欢他,也不想看到他。”阮橘咬着下嘴唇。“他是怎么进来的?为什么我不知道会有这么个人?”

小宋自己又想了想, 猜测是那个英俊的男人做了比较轻浮的举动惹得阮橘不高兴了, 毕竟是小姑娘,遇到这种事会害怕也是理所当然。于是她弯下腰安慰阮橘:“没事的, 我不是在你身边保护着你吗?有我在你还怕什么?别看刚才那男人比我高,可真要交起手来他肯定打不过我。”

阮橘勉强笑笑:“我有点不舒服, 想先回去了, 麻烦你帮我跟静姐说一声, 陈导就不用说了,免得扫了大家的兴。”

小宋点点头:“那你在这里等我,我很快就回来。”

阮橘深深吸了一口气, 露在外头的皮肤甚至都有了一丝凉意,刚才看到陆爵的一瞬间,她所有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直到现在双手都还在颤抖。真的是像噩梦一样的人, 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难道她已经珍贵到这个地步, 需要他亲自出马么?

陆爵这个人, 阮橘一直觉得他很难懂, 当然她也是完全不想去主动理解他,她对待陆爵的态度就是退避三舍, 最好见都不要见,初始的害怕过去后,她才开始懊恼自己刚才表现的不够勇敢,凭什么看了陆爵她就要害怕?做错事的不是她,非法囚禁的也不是她,她为什么要恐惧不安?

与其把心思花在不必要的人身上,她不如早点回去洗个澡休息明天好赶飞机。

小宋很快就回来了,她通知了静姐,静姐得知阮橘就是累了不是哪里出问题之后也过来叮嘱了两句,让阮橘好好休息,其他的都不用担心。阮橘也没跟她说陆爵的事,因为就算说了静姐也不能做什么。她跟陆爵之间没必要掺杂进其他人,这一次她一点机会都不会给他,他休想对她做任何事。

直到阮橘离开会场,都再没有遇到陆爵。他好像突然消失了一样,阮橘忍不住去想他又在盘算什么,事实上她一直不明白陆爵那种喜欢就要独占的性格是怎么来的,他看起来明明很正常,可做出来的都是只有疯子才会做的事。

回到住处的时候,开车的小宋咦了一声:“前面那辆车是……”

阮橘也顺着看过去,那辆车她可熟悉了,不是娃娃脸的又是谁的?阮橘的车娃娃脸他们也认识,小宋的车还没停,娃娃脸的车门已经被打开,鹤延年走了出来。他身长玉立,夜风吹拂他的黑发,让他平时总是梳理的很整齐的头发微微有些凌乱,可那只左眼里仍旧闪烁着温柔的光芒。

小宋车子刚停,阮橘就自己开了车门下去了。她穿着高跟鞋一路小跑到鹤先生面前,他恰好伸出手扶她:“慢点走,不着急。”

“你怎么来了?”这还是阮橘第一次看到他出现在鹤园以外的地方,娃娃脸也好小宋也好,都透露出同一条讯息,窥伺天机之人,都避免不了三弊五缺,更何况鹤先生为了她的重生逆天改命,无法视物的右眼就是证明。所以他比前世更加的深居简出,除非必要,绝不会踏出鹤园一步,也甚少见外人,可今天他却在阮橘住的楼下等,让阮橘很惊讶。

“给你做了吃的。”鹤先生提起右手,阮橘才看见他手上提了三层保温食盒。“不请我上去坐坐吗?”

“当然,请。”

“你们在这稍等。”这话是对小宋跟娃娃脸说的,一贯温文尔雅,可小宋跟娃娃脸却头都不敢抬,更不敢跟鹤延年对视,等到他跟阮橘进了电梯,两个紧绷的身体才稍微缓和一些。

阮橘现在住的房子是三室一厅,小宋是跟她一起住的,小赵留宿的次数不多,所以没有她的房间,除却两间卧室外,第三个房间被改成了健身室,房子不大,但也不小,住两个单身女性绰绰有余。

鹤延年进来后先将食盒放在餐桌上,招呼阮橘:“还是热的,要不要现在吃?”

庆功宴上被陆爵吓到根本什么都没来得及吃的阮橘,肚子突然叫了。她有点不好意思的点了下头,坐到了桌边,食盒里备好了筷子,鹤延年弯腰为她掀开,一阵香味扑面而来,阮橘的嗅觉瞬间就被征服,她惊喜地看着食盒在:“炸春卷!”

都是非常具有华国特色的食物,除了炸春卷外还有熬得软糯的八宝粥跟酱菜,晚上不宜吃太多,分量也刚刚好,之所以用了三层的食盒,是因为里头还有宵夜跟明天早上的早餐。

她吃了几根春卷又喝了小半碗粥,肚子才算是饱了,也有心思去问鹤先生:“你来找我,不会就只是为了给我送吃的吧?”

“不可以么?”鹤先生轻笑着反问她,“这样就足够让我离开鹤园了。”

阮橘没想到他会这么回答,眨了眨眼。鹤延年在她面前的椅子上坐下来,两人面对面,他才问:“遇到麻烦了么?”

“你怎么知道?”阮橘下意识地问。

鹤延年指了指她手腕上的檀木珠,“我虽然不能算出你的未来,但这串珠子是有灵性的,如果你遇到危险或是情绪不稳定,我可以通过它感受得到。”他掀起自己长衫的袖子,阮橘才发现他手上也戴了一串类似的手串,只不过是黑色绳子。“今天晚上,你很害怕,对不对?”

“我遇见陆爵了。”阮橘将手里的筷子放下,她吃饱了,想起陆爵就更是没了胃口,因此庆幸鹤先生没有在她吃东西之前询问。“还有白锦川,他竟然又把那杯下了药的红酒递给了我,但是我没有喝。从这里开始,接下来的一切就应该都跟前世大不相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