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她失望,他就又说:“但是你放心,我认识一些管这方面的人。如果王奇致真的有罪,法律是不会宽恕他的。”

“可是他很有钱,请得起最好的律师,而那些受害者都是普通人。他们竟然用学校里的孩子当幌子大批运幼童,这是把孩子当什么了?”阮橘想到就觉得恶心。“我小时候也遇到过这种事。”

不仅仅是她,大多数的女孩子都会遇到来自陌生人或是亲朋好友的性骚扰,阮橘从小长得好,又在福利院长大,盯上她的人真不少。有一次学校提前放学,她回家的路上就遇到了露阴癖变态,对方非要她去摸他,如果不是白锦川正好来接她,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在这个世界,能够平安健康的长大,本身就是一种恩赐。

第100章 人人为她狂100

鹤先生在她额头亲了亲, 低声道:“我会关注这件事的,你不要担心。”

他从不以权谋私, 但如果那是真的, 犯人就应该受到应有的惩罚。只是想起阮橘所说的“我也遇到过”,鹤先生的眸子有一丝暗光流动。他拥她在怀, 问:“那是什么时候的事呢?”

“啊?”

“你遇到那种事的时间。”

阮橘眨眨眼:“问这个做什么, 都过去了。”

“我想知道。”他说。“很可惜没有早一点出现在你身边。”这可能是他两辈子加起来最大的遗憾了。天意实非人力所能改变,饶是他窥伺天机, 本身也是这无常命运中的普通一个。

阮橘笑着安慰他:“没关系的啦,你现在在我身边, 以后也在, 我就很高兴啦, 做人可不能不知足。”她又想了想,因为那件事太恶心,所以记忆中很多美好的快乐的事情都忘却了, 也仍然记得那个人渣。

就是这样的啊,人们一旦受到伤害,需要很久很久的时间才能复原, 一句恶言比得上十句赞美, 幸福在悲伤面前是那样不堪一击。

“那会我上五年级, 白锦川都高中了, 我们不在一个学校, 所以放学我都自己回家。院长妈妈怕我有危险一直让我跟同学搭伴儿,再不然就是来接我。可是那天学校突然提前放假, 顺路的同学又要值日,我就自己先走了。因为刚好要期末考,所以我记得很清楚,那天特别热,树上的蝉叫个不停,我还不小心踩死了一只毛毛虫。”

真是奇怪,那天的记忆一直持续到如今,很多细节阮橘都还记得清楚。她记得那个人突然从路边窜出来,裤子脱到膝盖下,拿着自己的那东西抖动,还叫她小妹妹,说叔叔生病了,问她能不能帮他忙。

就算那时候阮橘不懂,她也能感觉到这并不是什么好事。要不是白锦川正好来了,他高中的时候就突破了一米八,人高马大,那个男人吓得逃走的时候裤子都没来得及穿上,还摔了个狗吃屎。

他们就是这样啊,欺凌弱小,面对孩童时显得格外强大而得意洋洋,可一旦踢到铁板,就猥琐懦弱的令人惊叹。

“后来才知道那人经常在学校附近的各条小路上出没,专门拦小女孩脱裤子给她们看,恐吓她们帮他治病,恶心死了。”阮橘面露厌恶。“可惜之后就找不着他了,报警也没用,没人认得他,更没人知道他家在哪儿。而且就算真找着了人也抓不到,小孩子的证词又不能信,他只要矢口否认就行了。”

鹤先生轻抚她因为激动而起伏的背,亲了亲她的耳垂:“别……”

他话都没说完!她就抖了一下,像是脆弱的小动物一样,软倒在他怀里,而且脖子耳朵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逐渐变得粉红!鹤先生吓了一跳,他抱住软绵绵的阮橘,有点手足无措,不知道该怎么办:“软软?”

阮橘自打重生后就没叫人碰过她的耳朵!做造型的时候潘潘都很小心,偶尔碰一下也没什么,她能忍,但刚刚鹤先生不是碰,他是亲啊!可能是姿势问题他低头恰好亲得到,但对阮橘而言无异于是晴天霹雳了!

他叫她的时候嘴巴还在她耳边,阮橘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小脸晕红,眼眸水润,整个人都不好了,脸红到发烫。

鹤延年瞧着,心跳如雷。他似乎有些明白怎么一回事,又有些不敢置信,但最终这一切都化作了令人叹息的平静。“软软……”

阮橘本以为他会和自己再亲密些,却不曾想他却理智地松开了手,甚至和她保持了一些距离。隔着一点儿,又很温顺柔和的看着她,眼神宽容,带着点点忐忑与叹息。他是什么意思,其实不用说阮橘也明白。明白的不只是她,还有他自己。哪怕关系已定,其实仍然有条线横亘在那里不容跨过,也是鹤延年自己不肯跨过。

他毕竟同这世界上其他男人不一样,无论是受到的教育还是经历的人生,也因此他总是显得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阮橘盘腿坐好,像是小动物一样双手放在腿弯撑着看他。其实她也不是非要跟他亲近,实在是阮橘的人生里,没见过鹤先生这样的男子。他的自制力强的可怕,明明能够感受到他的动情,可他决定了,就绝不会迈出那一步。

这样算好还是坏呢?

他能感觉得到她的心甘情愿,但他不能这样做。鹤延年喘息加剧,他的身体尚未平息,她身上的香味就又盈满,让他觉得自己的自制力也不过如此。做了两辈子鹤园之主,原来他只是没遇到命中注定的克星。

他算什么清心寡欲,普渡众生。

他也不过就是个凡人,一个连喜欢的女孩都不敢要的懦夫。

“软软……”鹤延年觉得自己心跳的快蹦出胸膛了,他闭上眼,有点艰难地说:“我,我不能……”

“反正又不会怀孕,你怕什么?”

鹤先生彻底说不出话了,总而言之,他不能。

阮橘眼里有了水汽:“你不喜欢我吗?”

“喜欢的!”他下意识反驳,然后又讷讷起来。“但是,你,你太小了,你还没满十八周岁呢。”国定结婚年龄女性是二十周岁,他怎么也不能在那之前这样对她。

没有名分,他要她就显得太过自私。

“但是我心理年龄已经要三十了,而且发育完好。”她二十六跳楼,重生三年,怎么说也算是个成年人了吧?

鹤延年有些招架不住她,要不是她整个身体都在他怀里,他支撑着她的重量,他几乎想要站起来落荒而逃了。“总之,不行。”

哇,怕是言多必失,干脆利落地给了阮橘四个字,不管阮橘再怎么说,鹤先生都抿着薄唇一言不发。他不是不想要,也不是想当圣人,哪怕她愿意,他也绝不会因为一时的欲望就碰了她。

那应该来自于爱情与责任,绝不该是一时的冲动。

阮橘鼓起腮帮子,她也不是非做不可,就是见他这样坚决,就想和他对着干,平时她是很乖的,又温柔可爱。“那我要生气了。”

“不带这样的,软软……”鹤延年无力地抱着她晃了两下。“你真的还太小了,你远远没有见识过这世上繁华,焉知以后不会后悔?陪着我在这样的地方待一辈子,我想多给你一点时间。你不要生气,是我的错,我太犹豫不决。”

“那你打算什么时候阴阳调和呀?”阮橘对着他也气不起来。“不会死吗?”

“我知道分寸的。”又不是立刻会死,他还想爱惜这条命跟她过一辈子,如果到时候她还愿意的话。“等到你长大好不好?”

闻言,阮橘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胸,面色灰败,“可能长不大了……”

鹤先生也下意识跟着看过去,顿时面红耳赤赶紧别过头。“不、不小,我喜欢的。”

阮橘脸一红,又伸手搂住他的脖子,大大方方地说:“不做就不做,但是多亲亲我没有问题吧?”

这个当然没有问题。

屋子里很安静,屋外刮着舒服的清风,风带起竹叶,让它们沙沙作响。屋内的地毯上,四周空寂无人,仿佛偌大的世界只剩下他们两个。但无论是风还是竹,它们都瞧不仔细屋子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鹤延年的吻不带丝毫欲望,甚至是虔诚而平静的。他这个人就像是屋外的那片竹子,有着节气,孤高又温柔,人品实在是没得挑。和他比起来,陆爵简直卑劣的不能看。她起身坐到沙发上,因为人往后靠着,所以两条腿晃呀晃的,看着他手足无措的样子,一时间竟然笑出来:“你不要怕我呀。”

嗯……该说是怕吗?太喜欢一个人就会这样忐忑不安的,一切都是源自于爱,如果没有爱,哪里来的忧虑与害怕。

鹤延年朝着阮橘伸出手,将她抱到了怀里,轻轻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又抚了抚她细软浓密的发。她很乖地让他抱着,很顺从的样子,似乎无论他对她做什么,她都会心甘情愿的接受。鹤延年一时间心头甜酸交加,说不出的满足喜悦。“软软……我的……”竟不知该说她是他的什么,片刻后,才低低地说道。“吾爱。”

她是他的爱,是他毕生的遗憾与梦想,是他在无边深夜中孤寂独坐时,所渴望的唯一的光。

他一只手抚摸她,一只手跟她交握,感受到阮橘的柔顺与温存,小小的手在他掌心那样娇弱可怜。鹤延年活了两辈子,才知道何为闺两情相悦。他温柔地凝视着她,看着这样的眼神,阮橘就是有再大的火都发不出来,更何况她本来就不曾生气,只是觉得他太小心谨慎,将她当作了琉璃娃娃一般,似乎一个不小心就要弄碎了,其实根本不必如此,她的骨子里比谁都坚韧,这一点他最清楚了不是吗?

鹤延年像抱孩子般抱着她,安抚她,似乎想说些什么,但又不知道要说些什么。那些冠冕堂皇的话他不想说给她听,也不想口是心非的否认自己对她的渴望。但人之所以为人,就是能够在欲望来临时克制内心深处的贪婪,欲壑难填,总归是要受苦楚的。他这个人苦了两辈子,也不介意再这样过一生。所以他将她护在怀里,小心翼翼。阮橘的腿从他大腿上垂下,晃来晃去,糯米团般的脚趾头还时不时地蜷缩起来,很是可爱。

鹤先生温柔地吻她,终于让阮橘慢慢放松下来。她抓紧了他敞开的衣衫,迷迷糊糊的想,原来他长衫里面,是有穿衣服的……而且身材还很好呢,线条流畅漂亮,又并不过分强壮,还有好看的腹肌跟人鱼线!

阮橘自己也从来都不知道有人陪伴会是这样一件幸福的事情。她跟很多人是不一样的,别人有着健全的家庭,亲人手足,这些都是阮橘不具备的。但她心中将院长妈妈当妈妈,白锦川当哥哥,也将福利院那些年纪比自己小的孩子们当成弟弟妹妹,努力地去学习照顾他们,给院长妈妈分忧。

可是她的童年,乃至于少女时代,都是灰色的。

她长得漂亮吗?

非常漂亮的。

这份美貌是惊人的,有着压倒性的惊艳。她走在路上也会有人忍不住盯着她看,学校里喜欢她的男孩子更是一抓一大把,可是阮橘永远打扮的简单而朴素,是她不爱美吗?不是的,只不过是生活太过苟且繁忙,她只能活成这个样子了。院长妈妈疼她,可她是比较少的健康的孩子,所以更多时候,院长妈妈在意的是会哭的、生病的、年纪小的。阮橘乖乖跟在她身边做事,照顾弟弟妹妹,院长妈妈抽空摸摸她的头,夸她一句乖孩子,她就会开心很久。

白锦川对她好吗?

真的很好啊,可再好,也抵不过他上辈子为了家人将阮橘卖给陆爵。血缘是多么奇妙的东西,阮橘在这一世开始的时候就对白锦川死心了,事到如今她都要不记得自己曾经有过一个很依赖的“哥哥”。所以你看,她过得真的不算好,甚至在她的未来刚刚展现曙光的时候,陆爵就出现在她生命里,以一种不容拒绝的姿态将她占为己有,试图完全抹去她的独立人格,让她成为只能依附他生存的可怜虫。

没有人真正的爱她、尊重她、支持她,将她当作自己的一切,除了鹤先生。他们就像是两个残缺的半圆,被世界阻隔在两端,只有相遇了才算是圆满,否则永远都不会完整。

刚认识的时候,阮橘想要远离他,可他实在是个温柔宽容的人,这份美好就像是吸引飞蛾的烈焰,对阮橘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她总是孤零零的,唯一陪伴她时间最长的人又是她最厌恶的人,所以她更加喜欢鹤先生了,想到他都觉得胸口一阵阵暖融融的甜。

所以他为什么总是担心她会忍受不了这样的日子呢?如果有他陪着的话,她可以永远不离开。

“醒了?”

阮橘仰头看向房门口长身玉立的青年,脸噌的红了。

他走来伸手要抱她,阮橘乖乖让他抱,连拖鞋也没穿就被抱去了餐厅,自打住进鹤园,很多时候阮橘觉得自己没长脚,到哪儿都是被抱过去的,她是他的小公举呢。

有这样一个人,视她如生命,义无反顾的爱着她。

晚饭吃的是面,手擀面。她休息的时候鹤先生做的,面条又细又筋道,洒上他炒的臊子及切碎的蒜蓉,浇上一勺红通通的辣子,一口下去,当神仙都不换。

阮橘发现自己胃口变大了,因为她竟然吃了三碗。鹤先生自个儿口味清淡,跟着阮橘可算是吃了许多平日里怎么都不会尝的食物,他的碗里面,面条雪白,青菜铺在上头,一颗荷包蛋,寡淡的让阮橘看了都觉得牙酸。

他吃饭又文雅,不跟阮橘喜欢嗦面条,当然在外人面前她是不会这么做的,显得比较粗鲁。“对了,我房子看好了,过两天办过户。”

鹤延年点点头,不许她再吃了:“会不消化。”

阮橘自己也知道,她还是很克制的,依依不舍地看了下碗里没吃完的面条,她双手撑着脸蛋看他,“北城的房价为什么这么贵,请专业人士为我打理投资,我手头能用的钱也只够付个首付。”主要是她选的地段好环境好治安好物业也好,静姐为了给她买房差点儿腿都跑断了,阮橘就是拿着图片跟基本信息比对做的选择。

“国家也在考虑这个问题。”鹤延年轻笑,“现在买,比以后买划算。”

阮橘好奇地问:“你有房吗?”

鹤先生拍拍桌子,表示这儿就是。“我没有身份证也没有户口,没有办法买房。”说完他思考了两秒钟,“但是我有很多钱。”

可以都给她。

阮橘却不要。

鹤延年有些失落,他难过的时候并不会表现出来,只是睫毛微微动了一下,可这哪里瞒得过阮橘,她最擅长观察人的微表情,知道他又难过了,放下筷子,对他张开双手。

这是要抱的意思了。

鹤延年将她抱过来,就被她搂住脖子,香香软软的身子依偎着他,小脑袋也在他脸颊蹭了蹭。她跟刚认识的时候很不一样,那时候她冷若冰霜,拒人于千里之外,鹤延年做梦也想不到两人会有这样交颈缠绵的一日。后来二人渐入佳境,她显得乖巧又懂事,哪里知道她还有这娇软可爱的一面。

这世上见过这样她的,只有他一个。

“对不起。”鹤延年柔声道,“等你再长大一点好不好,我会好好反省的。”

他这么温柔阮橘怎么会真生气?她捏捏他的鼻子,“好啦,那把你的钱攒好不要乱花,到时候要给我当聘礼的。”

“好。”

阮橘看着他听话的样子,心想这么个呼风唤雨的大人物,在她面前乖巧的像是小猫一样。她忍不住又蹭蹭他,他叫她喜欢的总想和他黏在一块。“你喜欢什么样风格的房子?”

他这算是吃了软饭吗?鹤先生笑着想,“你喜欢的就是我喜欢的。”

“我喜欢粉红蕾丝公主风。”

鹤先生:……

他无措的样子真可爱,阮橘抱抱他:“我们去看电影吧~”

“好。”他总是无法拒绝她的。

阮橘跟鹤先生在一起后,作息正常的可怕,最迟十点一定上床睡觉,今天也是一样,九点刚过她就开始有了困意,撑着看完一部电影就被他送回房,他握住她的手一直到她沉沉睡去才起身离开。

怕吵醒阮橘,鹤先生自己去了书房。平日里他们会一起在这里读书画画,但她其实不知道,她睡着之后,他才会起身过来处理公务。哪儿真能过得逍遥自在呢,鹤园又不是什么世外桃源。

他拿起电话,拨了个号码:“我有两件事交代你去做。”

第一件自然是他推算出的当年试图猥亵阮橘的变态狂,得知了大概的时间地点,鹤延年推的出方位,那人既然十几年前做过一次,必然不可能之后就安分,总得受点教训才行。

第二件,是他想成立一个基金会,以阮橘的名义,去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

他这些年累积了许多财富,只是没有花的地方,每一代鹤园之主都是这样,国家奖金福利,做事报酬,再加上额外投资,钱倒是越滚越多,就是没花过,传到了鹤延年这一辈,数字已经大的惊人。他又不会有孩子,不出意外的话会挑选一个合适的做继承人,但钱这种东西留下来也没有意义。

当然了,还是得留一些做她想要的聘礼。

阮橘买房的事儿很快就办下来了,她这顿时间被鹤先生养的容光焕发,气色极好,任谁见了都得夸她一声。结果房子刚买完没几天,网上就爆出了她的个人信息以及身份证的证件照。

起因是她买房登记时的工作人员认出了她,可能是很激动,要了签名不说,一个兴奋还在朋友圈晒了阮橘的身份证,并且夸赞:见了真人,真人超美的!证件照都这么美!不过女神居然是孤儿啊,真的很励志了!

证件照美不美另当别论,但是她上传阮橘的身份证跟户口就很过分了。阮橘又不是普通人,她是公众人物,而且话题度一直很高,这个工作人员在朋友圈晒图,分分钟被传到网上,传播速度非常快,星耀想拦都拦不住!

“妈妈我看到了仙女!”

“这证件照比映照还美……纯素颜的吧?”

“身份证拍照不能化妆不能有刘海不是常识吗?看得出皮肤真的超级好了,果然年轻就是本钱。”

“难道只有我一个觉得爆出阮橘私人信息的有病吗???人家是明星也不代表什么都要摊开来吧!还拍户口说她是孤儿真的很没品了!”

“觉得有病+1,拍照的大概脑子有坑了,随便爆人隐私真不怕遭报应。”

路人尚且反感,更别提是粉丝。基本上阮橘的粉丝都炸了!这他妈不是有病是什么,追星也不带这样的吧?职业素养哪里去了?身份证跟户口本这种东西也是能随便拍的吗?如果连橘子这样的公众人物都不能保证个人信息泄漏,那普通人呢?这些人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把他们的信息卖出去?

可是这两张图基本上已经传遍了,户口本上清清楚楚写着户主叫阮橘,家庭人口1,再加上朋友圈截图的“孤儿”,真的,粉丝撕了这个人的心都有。

阮橘的家庭一直保护的比较严实,同学老师也都很注意维护,偶尔网上有几个爆料的也都被星耀掐在摇篮中,所以没有人知道阮橘其实是在福利院长大的——这么漂亮的小姑娘怎么可能会是孤儿?她又天真又善良,一看就是在幸福美满家庭长大的孩子,不然怎么能那么勇敢又莽撞。

结果她无父无母,是在福利院长大的???

看阮橘现在的长相也猜的出来小时候得是怎样粉雕玉琢的好看了,是走丢了还是被抛弃?如果是前者那还好,如果是后者,那真是良心给狗吃了。看到现在的阮橘他们会后悔么?

不管他们会不会后悔,阮橘自己是不甚在意的。她上辈子也没有父母,这辈子也不强求,而且在得知他们不要她的原因后,她就更加没有期待了。

鹤先生对此非常愧疚,因为他觉得如果不是他和养父,她应该会有一个比较快乐的童年——一个怎么都比在福利院里过得好的童年。

“我没有怪你呀。”阮橘觉得他太擅长把错朝自己身上揽了。讲道理,退一万步说,是因为他的存在才让她有了这样的人生,可抛弃她的是父母,欺骗她的是白锦川,囚禁她的是陆爵——这跟他又有什么关系?难不成发明枪的人要因为其他人的罪行自杀吗?“这跟你有什么关系?”

他的表情仍然带着淡淡的愁,阮橘叹了口气,坐到他腿上,把他的大掌拿过来放到自己腰肢处,“鹤先生,我问你,你要老老实实认认真真回答我。”

“好。”

“假如,我是说假如,我们有一个女儿。”

女儿……鹤延年凝视着她,不由得开始幻想,如果他们真的能孕育一个孩子,无论男女,他都会很爱很爱他(她)。女儿的话一定会跟她长得很像,那得多么可爱招人疼呀。

“你认真听哦。”阮橘捏捏他的鼻子,得到他的正色,才继续说,“但是有一天,一个人上门告诉我们,说这个孩子会为我们带来灾祸,留在我们身边会出事,你会怎么做?”

鹤先生慎重考虑了一下,才说:“我仍然会很爱他(她)。”

是的,就算会带来灾祸,他也不会舍得将孩子丢弃。

“是吧?”阮橘跟他蹭蹭脸。“我也是这样想的。如果是我的孩子,我那么爱他,绝对不会因为他将给我带来灾祸就不要她。明明有别的解决方法不是吗?你说过,只是父母缘浅薄,并不是一声孤孑。如果是我,我愿意让孩子跟在养父那样的人身边长大,但我会经常去看他,告诉他我爱他。一家人仍然会有团聚的时候——这不应该是正常人的做法吗?”

“可我的父母却放弃了我,明明有解决方法,却选择更残酷的一种,我为什么还要去想念他们呢?”阮橘都死过一次了,早就对这些不执着了。“你呀,不是说什么心性通透看尽天下事,怎么就看不懂我呢?”

他是能看透很多人,可唯独就是看不得她。鹤延年轻叹,捧住她小脸吻了吻:“对不起。”

“有什么好对不起的,你每天都要比昨天更爱我就好啦。”她只想要他,其他人都不在意。“你见过我的父母么?他们是不是长得也很好看?”

每次照镜子阮橘都很想知道她的父母得是什么样的基因,才能造就她这样一张盛世美颜。

鹤先生万万想不到她对生父母的最大好奇就是这个。他失笑,道:“他们长得是不错,但也仅仅是不错。”不过是路人偏上的水平,挺好看,但比他们好看的多了去了。

“嗯?那我是他们亲生的么?”

他更想笑了,“是。”

“基因突变。”

“因为,软软是被上天眷顾的命运之女。”鹤先生一本正经地说,他又忍不住去亲她,总想和她更亲密些。“你看我,容貌如何?”

“好看。”

“我的养父容貌也十分出色。”大概是注定了要背负的命运,上天就要在外貌上做弥补——虽然这种弥补毫无意义。

“哦……”阮橘只听鹤先生提过几次却没见过。“那有他的照片么?”

鹤延年摇摇头。

不仅是养父,等到他死后,世上也不会有他的遗容留下。他们是注定要隐匿于黑暗中守护世界的人,这是命运,人力不能及。

对于父母的话题,阮橘根本没什么兴趣,她也就是随口一提,心里还是觉得有点烦。“他们爆出我的隐私,福利院那边会不会受影响啊?不行,我得打个电话跟院长妈妈说一声。”

她一起身,他就跟在了她后面,像条小尾巴。阮橘被他黏的差点笑出声:“鹤先生。”

“我在。”

“我是要去打电话。”

“我知道。”说完补充,“我想跟着你。”

他难得有几分孩子气,阮橘只好伸手给他,他立刻握住她软绵绵的小手,跟她去到电话那儿。

院长妈妈第一次接到没有来电显示的电话,本来还有点担心,结果一听到阮橘的声音就宽了心:“橘子?这阵子累不累?有没有好好休息?不要太忙一定要注意身体,妈妈这儿挺好的,你不用操心,钱够用,不要再打钱来了,自个儿留着,在北城买个房,好好攒着。”

阮橘幸福地听着她对自己的叮嘱,才把网上的事儿跟她说。院长妈妈说:“这几天就有人来福利院说要搞什么采访……我怕他们有什么怀心思,都不敢答应。”

“没事儿的妈妈,您答应吧。”阮橘笑了笑。“照实说就成了,曝光率高一点的话对弟弟妹妹们说不定有好处。”

说完她的小手突然被捏了一下,扭头看见满眼期待的鹤先生。本来还很轻松的阮橘突然有点紧张,知道他是什么意思:“那个……妈妈……我有件事想跟你说。”

她舔了舔唇瓣,心跳有点快。“我,我交男朋友了。”

出乎意料,院长妈妈开明得很:“好好好,我们橘子的眼光肯定好,那肯定是个好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