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去,果然钱金来在,还有那个家里有电脑,还要来网吧的龅牙哥哥也在,正跟钱洁色热情的打招呼,笑的那叫一个春光灿烂猪八戒,看的钱洁色浑身起鸡皮疙瘩。

钱金来正坐在那数钱,瞥了一眼钱洁色也没理她。钱洁色这次倒是没跟她计较,使劲的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顿时双目含泪,吊了吊嗓子,字正腔圆的京戏哭腔就出来了。

“娘亲…”没有水袖,钱洁色只好甩了甩胳膊,奔到钱金来的面前。

这猛然的一声,吓傻了吧台的收银员,惊呆了正在玩游戏的客人,只有钱金来还是镇定自若,攥紧了自己的钱,警惕的看着钱洁色,“你要对我做什么?”

钱洁色完全忽视那些迥异的目光,继续哭诉道,“母亲大人,可了不得了啊!大事不好了…”

她还没说完,钱金来就将她的嘴巴捂住,耳语道:“反人类的话,不许说,说了就枪毙你!跟我来!”

钱金来拖着钱洁色就往她的休息室走,边走还边安抚那些受了惊吓的客人吗“大家,该玩游戏的玩游戏,该泡妹妹的泡妹妹,该BL的BL啊!”

休息室的门一关,钱洁色就有开始哭起来了,“母亲大人,可了不得了啊!出大事了!”

钱金来顿时瞪大了眼睛,摇晃着她的肩膀,“是不是咱家存折让人偷了?”

钱洁色含泪摇头。

钱金来略微安心,“只要不是钱的事,就不算事。”

钱洁色接着哭喊道:“出大事啊!母亲大人…”

钱金来再次提心吊胆,“是不是你二舅老爷去世了?”

钱洁色摇头。

钱金来的哭声弱了一点,“那是你三舅舅?”

钱洁色仍旧摇头。

钱金来突然哇的一声嚎啕大哭起来,“难道是你死了?女儿啊,妈对你不薄啊,你死了你还来找我做什么,你想要纸钱,去找你弟弟,让他烧给你!”

钱洁色一脸的不耐烦,咋就有这么个没头没脑的妈,跟她在一起这么长的时间了,咋就不学学她的优点?钱洁色无奈的摇了摇头,“妈!你胡思乱想什么啊!我不是好好的站在吗!”

听到不少鬼钱金来的新略微安了一些,“难道你病了?什么病?严重吗?要多少钱?不管花多少钱,妈都要治好你!”

钱洁色的心中一暖,她还是有人疼爱的。

可还没有多久,就听钱金来又说道:“你以后还我就行,利息跟银行一样就好!”

钱洁色再次寒心,她比那抱养的都不如了,也不再跟她兜圈子了,直接说了:“我要离开这里,妈,你谁都不要告诉,我的去处一定要保密。妈你还记得上次来咱家的两个男人吧,他们都对我动了真格的了,正在争抢我呢,他们的家实在是配不上我,我又不想太伤人,只好离开这里,让他们找不到我,也就死了这心,为了不给家里添麻烦,我决定连夜启程。”

钱金来有些发梦,但是慢慢的还是反应过来,自己的女儿出事了,为了不连累家人,要出去避风头,那她还有什么好反对的,自然是支持的啊!“

钱金来拍了拍钱洁色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道:”女儿你去吧,家里交托给我你放心吧!我一定会保密的,谁都不告诉。妈也没什么准备,这里有点盘缠,你拿着,不要嫌弃啊!”

钱洁色顿时双眸发光,一听有钱可以拿,整个人心花怒放了。

只见钱金来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叠人民币,颜色不一,大小不一,然后越过了无数的粉红色票子,从中间抽出了一张土黄色的塞到了钱洁色的手里,“拿着吧!想吃什么买点什么,想去哪儿玩就去哪儿玩,别心疼钱!”

钱洁色欲哭无泪,看着手里的二十块钱,这算巨款了?就这么点钱,还想吃啥买啥?这是跟她开银河系玩笑呢?

但凡有一点骨气的,都会把钱扔在给你钱的人脸上,纷纷的说一句,我不稀罕你的臭钱!

可是,钱洁色是个什么主儿呢?人非草木孰能无情,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更何况,她还是个孬种,只能将这二十块钱搁进口袋里,还要说一声:“谢主隆恩!”

于是,钱洁色的逃荒生涯,从此展开。

 32

 话说在火车站的那一天,有一个中年大妈村姑大妈打扮的女人,从一个小商贩手里,买来了一张二手的地图,据可靠人士透露,次妇女买这张地图的时候,还跟人家讨价还价半个小时之久。

 这女人是谁?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这女人就是那个以闭月羞花自称的钱洁色。火车站里,她这一身打扮,让无数人都以为,这是某个大导演在拍电影,记起都在暗处拍摄,于是无数年轻女孩,翘首弄姿,希望自己在镜头里美美的,说不定就是下一个谋女郎了。

 原本车站并没有多少男人,可是突然之间,不知道从哪个下水道里钻出来的,呼啦一下子火车站异常的拥挤。

 无数的男女从钱洁色的面前晃来晃去,钱洁色十分郁闷的看着她面前的这一群男女,这一个个花枝招展的,是相亲来了?难不成是哪个电视台玩相亲大会?

 她脑子突然灵光一闪,这要真的是电视台,她这花容月貌,肯定是要被摄像给发现的,再给她上了电视,她还怎么逃命?

 钱洁色瞬间将围巾缠绕在脸上,只露出两只眼睛来,搞得呼吸都开始困难,她丝毫不敢大意,赶紧掏出地图来,寻思着随便找个地方隐居吧,中国那么大,还容不下她吗?

 可当钱洁色将地图打开之后,她不禁愤愤然的仰天长啸:“天妒英才啊!”

 引得周围的年轻男女更是一阵的窃喜,这句话肯定是对白,果然是在拍电影,平时谁能说这话啊?又不是穿越过来的古人!

 钱洁色将地图摔在地上,狠狠的踩了几脚,咒骂着,奸商啊,这城管都去哪里了,该出现的时候不出现,这么个大奸商在这儿呢,咋就没人来抓他?都欺负到她钱洁色头上来了,她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让人骗了钱财,她说看着怎么那么眼熟呢,钱洁色还以为她的中国地理怎么学的那么好呢?地图上几乎每个地方都认识,看了半天才反应过来,这根本就算市区地图,她要买的是中国地图啊!这是个什么世道!

 直到北上的火车已经开出去一个白昼,钱洁色还在咒骂那个骗了她钱的小商贩,出来混的早晚都是要还的,那人咋就不明白呢!如果不是没有买到地图,她也不会胡乱的就上车,最起码是有计划的。

 她并没有在火车的终点站下车,她聪明的在半路上下车,然后胡乱的坐上了长途汽车,又经历了拖拉机和牛车的颠簸,终于来到了一处山清水秀的地方,她在感叹几声,风景宜人之后,赫然发现,她迷路了!

 脑子里忽然闪过了一个词汇,鸟不拉屎记不生蛋。她整个人开始傻眼,方圆百里之内,没有城市的迹象,也没有任何通讯工具,最要命的是荒无人烟。

 她也有些窃喜,这么个地方,那几个男人该找不到她了吧?但是也有一个问题,这么个地方,她也走不出去了!

 钱洁色向前走了几步,渐渐有了人烟的迹象,古老的牛耕地,她只有在电视上看过,一个老汉在田里劳作,钱洁色心里一阵狂喜,屁颠屁颠的跑过去,由于这路太崎岖,途中她还掉了只鞋,她不是崇尚封建迷信的人,但是也觉得不是个好兆头。

 “大爷!这是什么地方啊?!”钱洁色笑的甜甜的,俗话说得好,不打笑脸人,她都这样了,那人肯定会笑意盈盈的告诉她的。

 钱洁色顿时一愣,她这么如花似玉的,不说花季少女吧,也是滑稽女青年,怎么就像大妈了?可这是求人的当口她也不能翻脸,但是转瞬间她就想到了一个非常严峻的问题,刚才那老头是台湾腔吧,那这么说这里是台湾了?她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干了偷渡的事儿?这要是被抓住了,可就不是简单的蹲几天局子啦!

 钱洁色略微镇定了一下,脑子里想着怎么去补办一张港澳台通行证,首先得有钱,幸好她够聪明,在跑路之前,她已经将老板给的那几千块钱,用了别人的身份证开了户头,存进了银行里,现在就是大罗神仙,也找不到她的痕迹了吧,别以为通过银行就能找到她!她还没那么笨!

 说起这个,她又有些后悔,当时黎诺给钱,怎么就没要呢,那也是她的劳动所得,是她应得的,怎么就意气用事了呢?就算她要清高一下,也应该把那五万零七十从银行里提出来,换成一块钱的硬币,然后砸在黎诺的脸上,对他说一句,“拿开你的臭钱!别以为钱是万能的!”

 现在想想后悔了吧,冲动真的比魔鬼还要可怕。

 钱洁色停止了回忆,接着对天理的老大爷笑道,“大爷知道高雄怎么走吗?”

 老汉看着她呆愣了许久,才怒斥了一声,“我哪儿知道啊!问村长去!”

  钱洁色心里惊讶了一下,这人竟然不知道高雄这么大城市?莫非这是真的是太偏僻了?换一个比较小的城市再问问看?

 钱洁色笑嘻嘻的问道:“大爷,知道台中怎么走吗?”

  老汉明显不耐烦了,“我哪儿知道啊,去问村长去!”

  钱洁色压住心头的焦虑,再次开口,“那么,大爷村长在哪儿呢?”

老汉腰杆挺得倍儿直,好似是上了火星一样的神奇,高喊一声,“美国!”

 钱洁色的头已经有些大了,只能接着问,“大爷,美国怎么走?”

 老汉更加的不耐烦了,“我哪儿知道啊,问村长去!”

 钱洁色彻底崩溃了,这半天她是对牛弹琴呢?最后只得问了句,“大爷,这是哪里啊?”

 钱洁色当时的心里砰砰的敲锣打鼓,生怕这老汉说一句,这是桃源村,然后再来个不知有汉何论魏晋。那么她就立刻吐血而亡。

 老汉想了想然后说,“你是外地的吧!怎么找到这里来了。这里是贾家村!”

 钱洁色脑子嗡的一下,听都没听过的地方,“大爷,再问一下,离这里最近的市区,是台湾的哪个市?”

 老汉扔下锄头,愤愤不平的走过去,“你这人是来拿我开心的是不是!这咋就成了台湾了呢!那么远的地方,你能给捏到一起去,你有没有点文化?!”

 “那您刚才的口音,不是标准的港台腔?”

“你管得着么!有病,回家看电视去!”老汉锄头一扛,也不犁地了,优哉游哉的走在田间的小路上。

 钱洁色恍然大悟,这准保是抬举的忠实粉丝!

 好不容易看见个人,她能让老汉消失么,蹑手蹑脚的跟在后面,走了一个多小时,她之感觉那两条腿已经不是她的大脑在控制了,机械的向前走着,总算是在黄昏之前,看到了一个小镇,乍一看去世江南水乡的建设,在仔细的走进去,又有古城的韵味,美是美矣,只是落后都很,看穿着打扮,再看路上跑的汽车,就知道,这里并不发达。

 可钱洁色就是想破了头,也想不到,这里居然连个提款机都没有,唯一的一家银行还是镇上民营的。

 她一下子闪了眼,坐在地上抱头痛哭,她的那五千块啊,这不是就打了水漂?她现在是不是可以说是穷的就剩下钱了?还是一些去不出来的钱,这跟穷光蛋,还有什么区别?

 摸了摸口袋里仅剩的一百二十块,心里是一阵的辛酸,然后开始咒骂,是谁将她害成这个样子的?有家不能回,有妈不能认,有弟弟还变狼,这是个什么世道,那李莲英不是跟着太后去了么,咋还留下个李维泰来祸害她?

“同志!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要不我送你去医院吧!这蹲在地上也不是解决的办法啊!”突然有人在钱洁色的头顶上关切。

 钱洁色昂起头来,泪眼婆娑的看着来人,她看了又看,看了又看,已然没看清楚是什么人,但是那句我送你去医院,倒是让她灵光一闪,这也没有个九点的踪影,去医院住一夜也是不错的。

 跟她想象中的差不多,说是医院,实际上也就是一家小诊所,门市你不仔细找的话,绝对找不到,左边是一所公厕,右边是一家饭馆,也不知道这个建筑格局,是哪位死机给想出来的,实在是妙诀。

 中年男子将她送来了以后,就不见了踪影,莫非是做好事不留名?

 诊所里面的摆设,也是十分的老旧,像是电视剧里知青下乡那会儿的设施。钱洁色站也不是坐又不知道该坐在哪里,只好站在原地。

 里面的门帘一挑,出来个穿着白大褂的年轻男人,带着白帽子,白口罩,怎么看都像是个烧锅炉的,不是外表像,是气质像。

 这人大概就是医生,看都没看钱洁色一眼,直接说了句,“坐吧,先割脉!”

 钱洁色的那双眼顿时瞪大了,“啥?!”

 医生咳嗽了一声,似乎也感觉到了,自己说错了,面不改色的又说道:“号脉!”

 感情这还是个中医?钱洁色将信将疑的坐下,将手臂伸了过去。医生看了一眼之后,长长的叹了口气,无限的惋惜,“可惜了,才这么大的年纪,咋就得了这病呢?”

 钱洁色吓得花容失色,瞠目结舌的问道,“医生我是什么病啊?”

医生摇头叹气,“前列腺炎!”

 钱洁色的下巴哐当一声掉在了桌子上,险些将桌子砸碎,她号啕大哭起来,“作孽啊!我咋就得了这么个杀千刀的病啊!真是作孽啊!”

 医生似乎是司空见惯了,面无表情的说了句,“节哀,像你这个年纪的,得这种病正常的。”

 “话是这么说,但是我心里还是…”钱洁色脑子突然动了一下,止住了眼泪,“不对啊!医生我是个女的啊!”

 医生瞟了她一眼之后说道:“性别不是问题!”

 钱洁色听得一愣一愣的,浑身都开始颤抖,“医生我还是头一次听说,我还有救吗?”

 医生伸出手,摸了摸钱洁色的手腕,猛地睁开眼睛,“怎么会?你…你竟然…”

 “啥?医生到底有啥病,您说啊!”

 医生简直是痛不欲生的表情,“你怀孕了!宫外孕!”

 33

 目瞪口呆,眼花缭乱,利欲熏心,然后是一阵的天昏地暗,钱洁色的身体摇晃了好多下,终于扶着墙壁站住了。

 她的脑子由一片混乱,变成了一塌糊涂,又渐渐的清晰了。宫外孕这个词,在电视里听过,在学校体检的时候也有耳闻,小说里也常见到,可她就算是有考上清华北大的脑袋,也绝对不敢往自己身上联想啊!

 那是个多么大的几率才能中的头彩啊!幸运的神啊,你咋就看上这朴实的钱洁色了呢?这么大的一块有度馅饼,怎么就掉在了钱洁色的头上呢?

怀孕两个字蹦到她脑子里以后,钱洁色首先是惊讶,然后是想到,要不要拿着这个孩子去找有可能是孩子爹的人,狠狠的敲诈一笔,最起码把他给你的五万块钱要出来。可是她这个念头还没消化,就想到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貌似宫外孕可大可小,搞不好是要出人命的啊!

 她还这么年轻,花季少女一个,该吃的还没吃,该喝的都让人家喝了,该泡的美男,怎么能落入他人之手?正所谓,我不银荡,谁银荡?就算是要死,她也要风流一把!但是如果这病能治好,她也就好好活着吧!活着祸害美男,总比死了去祸害小鬼要强得多!

 钱洁色气运丹田,镇定了一会儿才开口道:“医生,我还有救吗?”

 医生摇晃了一下脑袋,“心病还须心药医啊!”

 钱洁色一脸的茫然,“医生,怀孕咋成心病了呢?心药是啥?”

 医生一脸鄙夷的看着她,“这你就不懂了吧!你肚子里的娃娃的胎心跟你可是连着的,你说这算不算心病?没文化!至于这心药么,那可就不好说了!你还是快点同志家属吧!这个事情啊,可不好办呢!立遗嘱,每个亲属签字,可怎么行!”

 遗嘱两个字钻进了钱洁色的脑袋里,像是种子一样疯狂的滋长着,她顿时泪眼汪汪,“医生,我真没救了?立遗嘱?”

 医生清了清喉咙,“你这人耳朵不好吧,我说的是手术单。”

 钱洁色长长的舒了口气,“医生您能说普通话吗?我这颗破碎的心,还要被糟蹋成什么样子?”

 医生更加鄙夷的看着她,“你狠琼瑶么!抓紧时间给家里人打电话吧,再不打,可就来不及了!”

 钱洁色咬着下唇,一阵的抽泣,抓起办公桌上的电话,脑子也没怎么思考,就拨了个电话出去。

 片刻之后,那边有人接起来。钱洁色也没等那边说话,一遍嚎啕大哭,“我命好苦啊!我怀孕了!我怀孕了啊!我还是个黄花大姑娘呢!我该怎么办呢?!呜呜…天理何在啊!同样是乱搞,黎诺和李维泰怎么就没怀孕,凭啥就我怀孕啊?!呜呜…这日子没法过了!”

 啪的一声钱洁色挂断了电话,可眼泪怎么都止不住了,开闸的洪水一样,大有要淹没了这家诊所的趋势。

 医生不耐烦的摇了摇她的身体,“你刚才打给谁了啊?!啥时候来人?”

 “我打给…我…”钱洁色刹那间止住了哭声,她刚才打给谁了?是谁呢?

 医生看她那个震惊的样子,恨铁不成钢的说了句,“废物!就没见过你这么孬的!”

 钱洁色蹭的一下站起来,怒气冲冲的,你怎么骂她她都成,可就是不能说废物,这些年来,她每天早上照镜子都要喊几十遍,我是人才,现在竟然有人当着他的面说是废物?她的小宇宙,怎能不爆发?

 钱洁色一把撤掉了自己头上的花布围巾,脱掉了身上那件小花棉袄,一个箭步上前,揪住了医生的衣领。

 医生吓得花容失色,在看到钱洁色脱衣服的时候,已经捏好了小嗓子,那声非礼眼看就要喊出来了,又看到她不脱了,并且里面还穿着衣服,为了维护自己的淑男形象,医生决定忍了,可是当自己的领子被人揪住了以后,他是毅然决然的喊了一人,“有人强暴如花美男了!”

  闻言钱洁色的手抖了一下,她倒要看看,这厮长成什么样子了,还敢说自己是如花美男?钱洁色一把撤掉了一声脸上的口罩,医生甩了甩头,眉眼寒霜。

 钱洁色倒吸一口冷气,医生在正眼看了钱洁色以后,也是倒吸一口冷气,两个人几乎是同时的向后跳了一大步,然后惊呼一声,“怎么是你?!”

 此人是谁?钱洁色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人。不要误会,不是欺骗了她的感情的薄情男子,而是欺骗了她钱财的无良医生、

 很久很久前的一天,也算是风和日丽,也就是钱洁色拿棍子打昏了李维泰的那天,她本着肇事司机不能耍流氓的精神,带着李维泰去了一家诊所,被一个二手的医生和三手的护士欺骗的一塌糊涂,等到她想去找那两个人算账的时候,那家诊所已经人间蒸发了。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如今眼前这人,可不就是那个三手护士么!可那护士见了钱洁色,不但没有悔恨,不但没有羞愧,范儿是这样的愤怒,好像是钱洁色强暴了他全家一样,该玩暴怒的人,是她好不好?!

 这话让钱洁色彻底的懵了,讪讪的问道:“我强暴过你?”

 那男人瞬间瞪大了双眼,“我就是死,也不会从了你的!朗朗恶狗,你的那个姘头,派人查封了我的诊所 ,让我一个人漂泊着,无可奈何之下,才回到了家乡,开了这家诊所,你说,我怎么能不恨你!”

 钱洁色恨不得掰断了他的手指,指着他的鼻子骂一句,你丫的才是琼瑶看多了呢!不过他说的那个姘头,是李维泰?维泰哥哥果然是正义的化身,铲除奸贼了啊!想到李维泰,她心里还有些酸酸的,没准儿那人就是她家娃娃的亲爹,只不过现在应该是抱着,同样有可能是娃娃亲爹的黎诺玩亲亲吧!她的命运怎么就如此的悲惨?

 这一切都是因为谁?钱洁色怒视着那个三手的护士,一步步的逼近,就算不是因为他,眼前也就这么一个人,不找他算账,找谁算账?

钱洁色大喝一声,“路见不平一声吼啊!”

三手护士也跟着摇晃着唱到:”该出手时就出手啊!“

钱洁色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谁让你唱歌了?!你说!就你这个水平,你当个护士都是扯淡了,你怎么能当上医生?!”

三手护士得意洋洋的看了一眼钱洁色然后说道:“我二舅是村长!这是我二舅的天下!我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钱洁色心里的怒气像是被人浇了汽油一样,那火焰恨不得点燃了整个城镇,她最痛恨的就是裙带关系,想当年,如果不是他们班上的一个小女孩比她龌龊,知道用糖可以收买人,她怎么会失恋?记得那时年纪小,她爱流哈喇子,班长爱笑,他们是纯情的小同桌,就因为后面的那女孩用一块糖果收买了班长,她就被调走了,从此与班长失之交臂不说,还失去了竞选卫生委员的机会。后座的丫头通过裙带关系,爬到了那插腰指挥别人干活的职位!

钱洁色心里怎么能不恨?她心里的委屈,要跟谁说?即使跟别人说了,又有多少人能懂?她是越想越悲戚,越想越窝火,越想越冲动。一个饿狼扑羊,就将三手护士给按倒在地,一顿痛骂。

三手护士能让人这么欺负?他是省油的等?

只见那护士在钱洁色的屁股底下破口大骂起来,两个人越骂越起劲儿,不眠不休,姿势没换一个,水斗没喝一口,嗓子喊哑了也继续骂,谁都不甘示弱。

只见那月上柳梢头,无人约在黄昏后。

也不知道过来多久,钱洁色已经一点力气都没有,嘴巴还一张一合的,看唇形是在骂人。而她屁股下面压着的三手护士,也有气无力的在回击着。

小诊所的大门突然被撞开,呼啦一下子涌进来一群人,光线强烈的让人睁不开眼睛。钱洁色趴在那里,扭头看了一眼,顿时哇的一声哭起来,嗓子已经哑的不成样子,“死鬼!你们总算是来了!你们还记得那年大明湖畔的钱洁色吗?”

身下的三手护士听到钱洁色突然发出声音,也被她给鼓舞了,喊了一声,“你傲娇了!”

钱洁色愤愤的吼了一声,“你才傲娇,你们全家都傲娇!”

“急什么!不就是杀个猪么!都让开,让我来!”突然人群外面有一老汉喊了一嗓子,他从人缝里挤了进来,纳闷的看了一群,嘴里喃喃道:“猪呢?刚才明明听到猪叫来着!”

人群的最前面站了三个衣着光鲜的男人,那张脸好看的不像样子,各有千秋,三个人站在一起,你哪里还看得到其他,只觉得除此之外的世界,都成了黑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