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谦的白板内容是:“不让他爱还能咋滴。”

之后的内容大同小异,基本都是类似的逗趣内容,只有最后一幅照片让祁谦现在十分想换一换,在那副照片里,祁避夏说的是“我儿子早晚有天会成为双料影帝”,祁谦的回答是“那还用说”,现在祁谦想把那句话换成“我想和你一起”。

而很有行动力的祁谦在当天晚上就让2B250把照片里的字换成了祁谦想要的。祁避夏却是个反应迟钝的,很长一段时间内都没有发现照片的变化。

当父子俩晨跑回来,祁谦开始和他不喜欢的营养早餐死磕的时候,各大媒体报纸的娱乐头条已经变成了“A国前动作巨星赫拉克勒斯,因涉嫌杀害C国天王祁避夏的父母被国际警方逮捕”,新闻铺天盖地而来,惊醒了所有人在早上其实还并未全部清醒的心。

电视的娱乐报道里还在说着,警方表示会尽快提起上诉,离20年的有效追诉期已经只剩下不到三年,他们绝不会给赫拉克勒斯任何拖延时间的可能。

“国际警方?”祁谦一直以为国际警方涉及的都会是跨国贩毒、倒卖军火又或者是搞恐怖袭击这种大案件,普通的谋杀未免

“我父母是空难,当时的私人飞机上可不止我父母两个人,还有他们的助理、仆从,以及包括两个飞机驾驶员在内的全体机乘人员,共计14人患难,且无一幸免。当时给出的理由是天气问题,但现在裴爷手上的新证据可以证明这是一起蓄谋已久的恐怖袭击,丧心病狂的赫拉克勒斯作为主谋,里应外合我的舅舅贾仁谋财害命,意图夺得祁氏的泼天财富,助赫拉克勒斯背后的恐怖组织东山再起。我不会放过他的。”祁避夏的表情是从未有过的冷酷,虽然真正的主谋不是赫拉克勒斯,但他也是主要知情人,并且理由是真实的。

所以说,维耶的家族只是个幌子,赫拉克勒斯背后另有其人,好比双胞胎口中的道上有人。而那个双胞胎提起的希亚,无外乎主谋、组织联络员一类的角色,再不然就是□□贾仁做下这等畜生不如的谋杀亲姐和姐夫事情的人。

看祁避夏的意思是有意要瞒着他这些背后的事情了,祁谦也就很配合的假装自己什么都不知道,没再细问。

祁谦相信以裴安之的狠辣手段,那些人都不会被放过的。

当天上午,祁谦就和双胞胎越好了下午面谈,不是他不迫切的想知道双胞胎口中另外一件对他至关重要的事情是什么,而是上午他答应要陪祁避夏去给祁避夏的父母扫墓,在祁谦看来没有什么会比这件事情更重要了。

双胞胎对此全无异议,毕竟现在着急的已经不是他们了。心头大患赫拉克勒斯被捕,而赫拉克勒斯面临的结局只有两个,要么终身□□,要么真的被他身后的组织灭口,无论哪个结局对于双胞胎来说都是喜大普奔的好结局,现下他们需要操心的是怎么在律师的帮助下,留下更多属于赫拉克勒斯的财产。至于祁谦什么时候来问他们承诺的那件事,他们还真的不是特别关心,毕竟命悬一线的又不是他们。

S市祁氏的家族墓地中,一身黑西服的祁避夏一手抱着白色的鲜花,一手领着同样是一身黑西服的儿子,面色沉重的穿过祁氏家族历代的族人,终于在属于家主的那一排的最后,找到了他已经有很多年不敢面对的父母的墓碑。

大理石的墓碑上贴着一对中年夫妻的合照,男士沉稳,女士贤惠,看上去十分恩爱。

“有件事情,我一直没有没敢跟任何人,包括裴越。压在心底十七年,今天风和日丽,我看会是个真相大白的好日子。不过在告诉你之前,爸爸希望你能知道,这些年我一直都很后悔我当初的事情,但愿你不会在知道之后瞧不起我。”祁避夏说话的声音很低。

祁谦安静的站在一边,怀里抱着他的熊,他有一种预感,这件事情和祁避夏为什么不再演电影息息相关,而这次的坦白,要么让祁避夏浴血重生,要么自此一蹶不振。

“很多从我小时候就认识我的人,大概总会跟你说,我小时候很乖巧,和长大了好似截然相反的两个人,性格变化太大了。但其实他们都错了,我一直都是这个样子,没有什么改变。只是在小时候,我的糟糕情绪都用在了杀熟上,我父母深受其害,但他们却从未责备过我一句,他们真的很爱我。事后想想我都会为小时候的任性而羞愧,我也很爱我的父母,只是我总是很难控制住自己的脾气,总是充满了愤怒,一边很想和父母因为自己的言行道歉,一边却又更加的变本加厉的和他们发脾气,我实在是个很混蛋的儿子。”

“我有时候也爱嘲笑你。”祁谦自我反省道,“我不会对别人那样,因为我知道我对你毒舌,你不会真的生我气,你会一直纵容着我。”

我们之所以会任性,是因为坚信对方不会因此而离开自己。

人类这样的劣根性总是很难改变,宽容了别人,苛责了自己真正深爱的人。

“不,谦宝,我不会因此生气的,你怎么会这么想?”祁避夏赶忙在自己父母的墓前跟快要与自己一般高的儿子解释道,“我很高兴你能那么对我,我是说,我知道你只会那么对我,那是你对我信任的表现,我觉得那让我们变得更加亲密无间,我很高兴,真的。记住了,即便你真的做错了事,我也永远都不可能生你的气,因为这正是父母应该做的啊。”

永远宽容,永远爱着自己的孩子,即便全世界都觉得自己的孩子是个恶魔,父母也愿意再相信他们一次,给他们一个重来的机会。

祁避夏其实一直很羡慕除夕,因为在祁谦提起除夕的时候,无论祁谦是一副欢喜的口吻还是埋怨的样子,他们总会显得亲密无间,好像谁也无法插足其中。这些年来,祁避夏一直都在努力想要把他和祁谦之间的关系也打造成那副模样。

好比听着儿子跟别人抱怨“爸爸总是逼着我吃青菜,这辈子都不喜欢他了”,祁避夏就总能觉得自己从儿子的抱怨里听出了一份骄傲,一份我爸爸在全心全意的爱着我,为我着想的骄傲。

那是一种很甜蜜的抱怨,祁避夏表示他听多少遍都不会觉得腻。

祁谦看着祁避夏认真道:“我想,爷爷奶奶当时的心情,和此时此刻的你是一模一样的,他们永远都不会真的生你气。”

祁避夏怔怔的看着祁谦,猛地一把将儿子搂进了怀里,不让他看到自己的泪流满面。

这是祁避夏第二次在祁谦身边哭了,祁谦僵硬在原地,举足无措,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哟西,哟西,乖孩子?总感觉在这个时候不太适合说啊。

祁避夏总会很好的给祁谦解围,不需要祁谦表示什么,他已经哽咽着竹筒倒豆子般全部说了出来:“当年我因为贾仁为了抽取二次佣金,在转型的关键时刻拍了几部不那么理想的影片,那是我的演绎事业第一次遭遇不顺。而我的父母偏偏那个时候并不在我身边,其实也不能怪他们,因为他们在离开前完全不知道这些,他们只是去庆祝他们的十五周年结婚纪念日了,甚至那还是我为他们准备的惊喜。

只是在我遭遇不顺的时候,我却转变了自己的想法,觉得我的父母不够关心我,只会自己享乐。我打电话和他们大吵了一架,说了很多不好听的话,并在那之后拒绝再接听他们的任何一通电话。

他们当时一定急疯了,才会在天气并不良好的情况下,坚持搭乘飞机回国看我。

母亲在登机前还给我发过短信,向我不断道歉,对我解释他们不是不关心我,只是他们真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并在最后表示他们会尽快赶回来陪我,他们爱我。

之后的事情你就知道了,我没能等来父母,只等到了他们空难去世的消息。”

祁避夏当时会有多自责,祁谦觉得他是完全可以想象的。而这,才是祁避夏真正的心结,无所谓电影失败,也不是anti粉自爆,后面这个在最后证实了其实自爆的是裴越的大哥裴卓。祁避夏可以挺过很多艰难的事情,却永远过不了自己心里对父母的愧疚。

“我以为”

“别说了。”祁谦打断祁避夏道,他感觉自己怀抱里的祁避夏已经觳觫颤抖到了一个快要崩溃的边缘。

“是我害死了他们。”祁避夏最终还是把那句话说了出来,那就像是一个开关,放开了祁避夏全部的情绪,他开始放声大哭,把压抑多年的情绪都表达了出来,“我以为是我的任性葬送了他们的生命,我以为是我亲手杀了我的父母,很长一段时间我都无法真正的睡下,每每闭眼,我就会听到电话里自己和父母的争吵,我会一遍又一遍的看着他们走上那架注定会害死他们的飞机,看着母亲满脸焦急的想要给我打电话解释,看着她一边哭着一边给我发短信,希望我能原谅她。”

祁谦无力的张了张口,总感觉任何安慰的字眼都会显得太过苍白。

“但真正想要求得原谅的那个人一直都是我啊,有时候我总会想,要不干脆我也死了算了,可是又觉得没脸去面对泉下有知的父母,这才选择开始用各种刺激的方式麻醉自己,喝到烂醉就不会再梦到那架飞机,吸毒的时候会看见父母在对我微笑我真的是个太糟糕的人了。”

“你很好。”祁谦只能这么说,祁避夏也许有种种不是,但他对他的好是真的,他不喜欢他这么贬低自己。

“我对你好,也有一种赎罪的心理。想着,我对你这么好,你将来要是当了不孝子,对我很不好,那我是不是也算是偿还了亏欠父母的东西。但是你很好,你对我真的很好,好过头了,这让我觉得一开始抱着这样不纯目的的自己很卑劣,我怎么可以这么想你呢。你这么乖,又聪明,又孝顺,和我这种人渣完全不同。我真的很害怕你在知道这些之后讨厌我,会离开我,我真的只有你了。”

祁谦紧紧的搂着祁避夏,他只能用真相去安慰祁避夏:“造成爷爷奶奶真正死亡的人并不是你,那是一场蓄谋已久的谋财害命,对方很需要祁家的遗产,有没有你,他们都会试着杀了爷爷奶奶,甚至包括你,这个唯一的继承人。”

祁避夏一颤,之后就是长久的沉默。

再然后祁避夏终于放开了祁谦,在父母的墓前老老实实行了三跪九叩的大礼,每一下都实实在在,甚至在最后都磕出了血色,而每叩一下,他都会说一句:“儿子不孝,让你们担心了。”

最后的最后,祁避夏跟他的母亲说:“我曾经怨恨过舅舅,也曾报复过他,决定把他当做一个陌生人。昨天我才知道,其实他也保护过我,为我奋争过,如果没有他的坚持,我当年也就不会仅仅是失去钱那么简单了。他救了我一命,我却在昨天了断了他的生机,送他下去亲自跟您解释,我不知道我这么做到底对不对,只希望您能原谅我这最后一次的任性。”

是是非非,早已经过了能说清对错的时间。

祁氏父子离开那片庞大的家族陵墓群时,祁谦指着自己父母旁边的两座墓碑对祁谦说:“将来我们会葬在那里,还有你的妻子,这里风水可好了。”

“还有你的妻子。”祁谦强调道。

“如果她肯和我签协议。”祁避夏也很坚持,寸步不让。

下山的时候,祁避夏还特意去和守墓的老人道了别,他们家世世代代都在为祁氏一族守墓,兢兢业业,是十分值得尊敬的。

而祁谦则在山下看到了属于裴安之的车,多年未见,他依旧如故,漂亮的根本不像是一个会被尊称为爷的人。

裴安之少年时开始被埃斯波西托家族追杀,在托付好了还在襁褓中的弟弟白秋之后,他就辗转了很多国家,做了多次的整容手术,将自己彻底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从头到脚就不存在他没有整过的地方,他隐姓埋名,卧薪尝胆数十载,终为裴氏一门报了灭族之仇。

祁谦曾问过裴安之:“那你为什么要整的跟妖精似的?这样会不会太显眼,和你的低调原则不符合?”

“既然要整,为什么不整的对自己有利一点呢?人是视觉动物,我都说不清在我成就如今这样事业的道路上,靠着这张脸得到了多少好处。”好比裴卓和裴越的母亲,那个曾经是某个黑道达生家族的大小姐,她能甘心下嫁身无长物的裴安之,那张脸绝对居功甚伟。

“有时候太张扬了也会成为别人的一个盲区。”裴安之如是说。

现如今,这个至今也依旧漂亮的不像真人的人,正一身龙纹唐装,闲庭信步的站在阳光下,笑的如沐春风,他对祁谦说:“我来接你。”

“恩?”

“还记得吗?你答应过我要陪我去一个地方,鉴于你拜托我的事情已经完成了。”

“好。”祁谦没问裴安之为什么知道他在这里,也没问裴安之准备带他去哪里,只是跟祁避夏交代了一句自己今晚不跟他回家吃饭了后,就上了裴安之的车,从S市机场搭乘着裴安之的飞机跨越太平洋,准备前往异国他乡。

“你竟然连衣服都没换?”裴安之在飞机起飞后才注意到这个细节。

“什么衣服?”祁谦总是很难跟上裴安之的思路。

“你至今还穿着去祭拜你爷爷奶奶的衣服,我的大少爷,你不觉得有点不合适吗?”裴安之是个很迷信的人,干他们这行的大多都迷信。多可笑,恩?平生杀人无数的人,却相信着因果报应和坏人死后会下地狱的神话。

祁谦看了看自己身上的黑色三件套,没觉得有多不合适:“哪怕是出席晚宴也够了。”

“不!现在,立刻,马上去给我换一身!”裴安之可没忘记祁避夏的父母是怎么死的。空难,而他们现在正在飞机上,还有什么是比这更不吉利的吗?

有时候就是这样,好的不灵坏的灵。

在祁谦抱着熊还没去换衣服的时候,飞机已经开始剧烈晃动,向下俯冲,裴安之想要联系前面的机长却根本无人回应。

身边的保镖训练有素,哪怕是在失衡的飞机里,也准确无误的给裴安之和祁谦准备好降落伞和救生衣,另外一些人则用枪打烂了前面连接着驾驶室的门的把手,把一脚踹开了门。

门里,两个机长已经身死,而杀了机长的人就站在原地,笑的一脸诡异,他眼神疯狂的看着闯进来的保镖,当着他们的面从容的拉开了身上炸弹的保险栓,在最后一刻用生命嘶吼出了那一句:“你们这些魔鬼都是该下地狱!!!”

果然是因果循环,报应不爽。

裴安之在不得不跳进太平洋前对祁谦说的最后一句话是:“我今天要是命丧于此,你要记住,都是你的身上的黑西服的错!”

祁谦的回应是毫不犹豫的把眼前的裴安之踹了下去,之后自己也紧跟着跳下了飞机。

结果

伞包却打不开了。

祁谦莫名的在那一刻想到了一个祁避夏给他讲过的冷笑话,跳伞兵在跳下飞机之后才意识到,他情急之下错把背包当做降落伞拿了出来。

此情此景下,这个笑话就显得不那么好了,即便祁谦可以肯定保镖给他拿的确实是降落伞而不是背包,只不过是降落伞被做了手脚。而屋漏偏逢连夜雨,2B250突然接着泰迪熊之口在跟祁谦报道,除夕的改造即将完成,十九八

就在祁谦前面不远处正在不断下落的裴安之倒是接受的挺从容,因果轮回,报应不爽,古人诚不欺我。

从万米高空下坠,即便下面是水,人也会在进入水面的那一刻被砸坏脑子,基本没有任何生还的可能性除非有神仙来救,裴安之在晕过去之前如是想。

裴安之身边没有神仙,却有一个外星人。

祁谦在最后一刻用尾巴从背后弄晕了裴安之,然后将他卷到自己了身边,将人装入了泰迪熊外表的驾驶舱里。然后,祁谦就这样抱着裴氏的爷孙俩,自由落体,一起沉水了茫茫的大海里。

作者有话要说:有木有觉得很惊喜~\(≧▽≦)/~除夕醒了哟~【泥垢了

PS:对乃们这群小妖精绝望了,某昨天坚持更新了,结果根本没几个订阅,心碎的一比那啥,某是不是还不如不更新/(ㄒoㄒ)/~~某去继续和大姨妈抗争

第59章

第五十九篇日记:父亲节到了,怎么着也该让祁避夏表现一把。

裴安之的飞机失事后,他和祁谦下落不明的消息在他飞机本该到达目的地,却晚了半个小时也没有回音之后,才传回了C国白家,并对外进行了消息封锁。

为数不多知道这件事情的白秋在听后一个踉跄,险些栽倒在地,幸而最后他还是被自己的大哥白冬扶住了。稳下心神,白秋开口对视频那头裴安之的人交代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无论如何,是生是死,都请一定要把我大哥和阿谦带回来,拜托了。”

之后,白秋说的第二句话就是对身边的人说:“这事绝对不能让祁避夏知道,否则”

他会疯的。

在场的几个人默默的在心里补全了白秋的话。

但白秋注定是说不完这句话了,因为祁避夏已经带着助理小赵直接推门走了进来:“绝对不能让我知道什么?如果是谦宝坠机的事情,那么抱歉,我已经知道了。”

一时间办公室里鸦雀无声,所有人都在确定,这到底是自己的幻觉,还是祁避夏被人假冒了。

他们是说,按照祁避夏平时宠儿子宠的那个天怒人怨的样子,忽闻儿子有可能葬身鱼腹的噩耗,他可以崩溃,可以抓狂,甚至可以娘们兮兮的哭死好几次,但他却不应该如此,呃,冷静。这与他们想象中的祁避夏实在是差别太大了。

“抱歉,让你们失望了,没能看到我失态的样子。但我个人觉得眼下最重要的是如何去海上救我儿子,而不是看我能崩溃到什么程度。”祁避夏继续冷着脸说道。

使出反常必有妖。

白秋觉得再没有哪一刻能让他更加透彻的理解这句话。但紧接着从祁避夏的性格分析,白秋就得到了另外一个答案,祁避夏也许根本没有理解事情的严重性,害怕近一步到刺激祁避夏,他小心翼翼的耐心解释道:“我大哥——两个大哥——的人都已经派出去找人了,但是避夏你要明白,飞机掉落的是太平洋,1.5亿平方公里的太平洋,哪怕直说属海面积也有1万8千万平方公里,各式各样的岛屿星罗棋布,我们只能根据黑匣子每秒以37.5kHz的频率发来的一次信号确认坐标,尽可能的将失事范围缩小到”

“停,这些基本常识我都知道,在我父母去世的时候,我已经上过一堂再生动不过的课了。现在你能冷静下来听我说吗?当然,在我说这些,闲杂人等都出去。”祁避夏对旁人的信任度一直都低的可怕,最后整间办公室里就只剩下了祁避夏、白秋、白冬、白安娜、助理小赵以及阿罗。

而在办公室里的电脑上,还开着办公室门口的监控,防止有人接近。

等确保万无一失之后,祁避夏才说道:“我知道谦宝在哪儿,不需要计算,只要有人手去搭救就可以。”

“你怎么知道的?!”白安娜不可思议的看着祁避夏,有点不太敢确定祁避夏这是不是在做梦,又或者因为着急儿子而出现了什么不太正常的心理幻象,毕竟那可是一望无尽的太平洋,找两个人无异于大海捞针,哪怕是出动多国力量也未必能找到人或者飞机残骸。

祁避夏没跟白安娜废话,直接让助理小赵打开了他早就准备好的笔记本。

笔记本屏幕上显示的是一个标注着经纬度的平面地图,而在地图上则有着一个正在不断移动的小红点。祁避夏指着红点表示:“这就谦宝目前的位置。”

白秋好不容易才找到了自己的嘴:“介意解释一下吗?这个东西。”

“介意一边去找人,一边听我解释吗?”这是祁避夏的回答。

然后,白冬和白安娜留下统筹,白秋和祁避夏一行人则以最快的速度动身离开了,带着笔记本飞到了最近的港口,开始了乘船寻找祁谦和裴安之的旅程。白秋本来想把有着定位的地图分享给此前已经出海寻找祁谦和裴安之的几只船队,但却被祁避夏阻止了:“除了我和你所在的这艘船,别人谁我都不相信。”

“前面已经去寻找到的几拨人里可是有裴大哥的亲信。”而也正是这些人带给了白秋飞机失事的消息。

“所以我们必须赶在他们前面找到我儿子!如果你没有告诉他们咱们也在寻找就更好了。”

白秋有点不明白祁避夏的意思。

“你以为这会是简单的飞机失事吗?以裴安之的性格和处事手段,他只可能死于仇杀。而瞒过裴安之,在他眼皮子底下进行完美的空难谋杀,你知道这说明什么吗?”

“敌人过于强大?”

“我们中间出现了叛徒!不对,是裴安之身边出现了叛徒。所以现在任何人,特别是来自裴安之身边的人,都是完全不值得信赖的!”祁避夏这辈子很少有需要他动脑子的时候,可一旦他开始全神贯注的思考起某件事情,也并不完全是没用的。这大概就是所谓的愚者千虑亦有一得。

虽然白秋盲目的信赖着自己亲大哥裴安之的强大,觉得以裴安之的掌控欲,身边不可能出现叛徒,但抱着以防万一的心态,他还是按照祁避夏所说的做了。

“现在你是不是该跟我解释一下这个是什么了?”白秋关于祁避夏手中能定位祁谦的电脑想了一路,深感细思恐极。

“我在谦宝的手表里安装的追踪器。”祁避夏倒是回答的很老实,“从十年前我在B洲L市被绑架之后,我就有了这个想法,只不过当时我想安装追踪器的目标是我自己,以防我再次被绑架,你们却找不到我。后来等我认回了谦宝,我就把这个想法也付诸在了谦宝身上,每年他生日我都会送他一块和我手上的腕表款式相同的最合适他手腕大小的防水石英表,以便我能随时找到他。这也是为什么你们没有告诉我飞机失事的消息,我依旧知道了的原因所在。”

祁避夏在估算过飞机达到机场的时间后就给祁谦打了电话,打了好几通,也发了好几条短信和微信,但却都石沉大海。

这让祁避夏不得不开始担心,因为这是祁谦从未有过的状态。祁谦的手机开通了和邮件绑定的业务,当他的手机不在身边却有人给他打电话或者发短信时,他的邮件会提醒他,并且他能通过邮件以发短信的形式再次回复给联系人。

以祁谦一贯手机和谷娘眼镜必有一个在身边的习惯,根本不可能联系不到他,除非他在拍戏,但祁谦这次明显是和裴安之出去玩了。

再加上刚缅怀过空难逝世的父母,祁避夏觉得这实在是怪不得他会瞎想,于是他就开启了对祁谦手表的定位。

“要知道,我一般是不会这么做的,那会显得我像是个你懂我的意思。”祁避夏最后这样对白秋道。

白秋不置可否的点点头:“如果你儿子知道有这么个东西存在的话,那你就不会显得嗯嗯了。”

祁避夏一僵:“这次之后他会知道的。”

白秋能安慰祁避夏的只剩下了一句:“祁谦是个孝顺的好孩子,而且这次情况特殊,他,希望他能理解你吧,但你在找到他之后必须跟他解释清楚,我和这个东西一毛钱关系都没有!”

“”祁避夏就只能用“你怎么这么不够义气”的眼神看着白秋了。

白秋则试着想象了一下如果他这么对他那个大龄中二病的儿子,儿子知道后的反应,简直不敢想好吗?!

这也是为什么虽然现在高科技很发达,但所救裴安之的工作依旧很难展开的主要原因,像裴安之这种人,最忌讳、最恐慌的往往不是有人在暗中恨不能杀了自己,而是有个人能随时掌握他们的行踪,那会让他们坐立不安,一直都睡不好觉。

“哥,救命!”祁避夏一秒钟再次变成了那个大家都熟悉的逗比。

“自求多福吧。”白秋一脸沉痛的对祁避夏说道,“我还是比较想在阿谦面前保住当一个好小爹的印象。”

“哥,你不能这样,你不能见死不救啊,你就不想保住在我面前的好哥哥形象了吗?”

“两害取其轻,你就当没有我这个哥哥了吧,谦宝比你可爱多了。”白秋一边和祁避夏耍宝,一边暗自庆幸着祁避夏的状态真的算是比较正常,能开得起玩笑,他也就是可以安心了。这个时候白秋最怕的就是小的还没找到,大的反倒先出事,白秋可不想再看到十三岁的祁避夏重新出现。

无论如何,大家此时此刻都坚信着祁谦还活着,因为那个红点在不断移动。

当然,红点移动还有一种可能是祁谦的手表又或者他整个人都已经葬身鱼腹,但在场没有谁敢开这个口,做出这个恐怖的假设。

事实上,祁谦也确实没事,此时他正坐在快艇上,无聊的戳着裴安之完美到不可思议的脸:“我也没用多大劲儿啊,他怎么到现在还没能醒呢?什么能止小儿夜啼的男人,这也太弱了,根本就是骗人的嘛。”

负责开快艇的黑子正在努力把“自己前BOSS被一个十六岁小孩给弄晕过去”的记忆从自己大脑里抹消,我才不想因为知道BOSS的黑历史这种囧理由而被真的灭口呢!

青年除夕坐在快艇的另一边,晚霞为他披上了一层朦胧的金红色的光,皮肤白皙的仿若透明。他眯眼感受着海风吹拂脸颊的感觉,那种还活着的感觉。他终于有点明白过去在孤儿院祁谦为什么总会那么喜欢呆坐一处,什么都不做,就是静静的看着这个世界了:“它真的很美。”在没有失去之前,你永远都不会明白的美。

“当夜幕降临,繁星缀满整个天空的时候会更美。”祁谦很高兴的跟除夕分享着他的心得。

“我们最好祈祷在天黑之前能回到小岛上,夜景虽美,但在晚上开快艇就是作死了。”过去孤儿院里的孩子中秋很是破坏气氛道。

“”打倒文艺小清新的,永远都只能是糟糕的现实。

作者有话要说:满血复活~虽然大姨妈还没完,但是已经完全不疼了,咩哈哈,也不知道,呃,这次听了哪个亲的建议碰对了,这次难得只疼了三天,打滚,好幸福,抱抱所有的亲,从今天开始恢复每天两更,七千左右的更新哟~MUA~上个编辑姐给的萌图,让你们感受一下编辑姐的爱(e)意

PS:五点或者七点(某也不确定下午会不会不疼QAQ)会有二更君不定时掉落哟~

第60章

第六十篇日记:在我的印象里,裴安之一直都是热爱作死的男人,但我没想到他能这么作。

“对了,你干嘛打晕他?”中秋好奇的看着祁谦,虽然很多年不见,但他依旧对祁谦很熟悉,主要是通过电视和网络,知道他找到了自己的亲生父亲,过的很好,孤儿院里还记得祁谦的孩子都挺为他高兴的。

祁谦一愣,不自觉的看向除夕,意思是,是啊,我干嘛打晕他。

除夕默默在心里扶额,表面上依旧维持着镇定道:“阿谦嫌他碍事。”

开快艇的黑子脑子里开始不断循环,嫌他碍事,嫌他碍事,嫌他碍事你们说的一定不是我的前BOSS!

“你们还像以前一样嘛,什么都没变。”中秋笑了起来,眼里闪着对过去的缅怀。

在孤儿院的时候就是这样,某一天,除夕突然领回来一个沉默的小男孩,像护犊子似的护着他,有什么问题都是除夕代答,好像除夕比他自己还了解他似的。除夕一直是孤儿院里的孩子王,有不少粉丝,那些人自然也就很不服气新来的小孩能被除夕这么护着,就总爱趁着除夕不注意借故找祁谦的茬。

结果祁谦看上去傻乎乎的,人也确实傻乎乎的,不管别人怎么说他,都不回嘴,闹的大家怪没意思的。最神奇的是祁谦也不跟除夕告状,最后还是除夕自己发现的,发了好大的火,至此才算是彻底消停了。

“你们什么都没变,真好。”中秋想了半天之后这样总结道。

“你变化也不大。”祁谦主动说。

“你还记得我?”中秋不可思议的看向祁谦,他能记得祁谦是因为祁谦是新来的,还总和除夕买一送一的一起出现,印象自然深刻。但对于祁谦来说,他在孤儿院住了不到半年,孩子们又总是一起出现,他和祁谦私下里也没有什么接触,怎么想都不应该能记住他吧。

“呢,你踢球的时候喜欢总会跑在除夕右边,脚下有球的时候只要旁边有除夕,就会选择把球传给他,而不是自己射门。你就住在隔壁房间,和重阳关系很好,和七夕关系不好。”要不是未免把中秋吓到,祁谦能把他和中秋见的第一面一直说到最后一面,哪怕是中秋不同时间穿的衣服,以及他俩之间为数不多的对话他也能一字不差的复述出来。

中秋从一开始的惊讶变成了最后的感动,如果不是中间隔着个裴安之,他觉得他一定会冲上去抱抱祁谦,这种你以为对方很冷漠,从未在乎过你,殊不知对方其实一直记得你是谁,知道很多你的事情的感觉既意外又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