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儒儒叹了口气,“你知道你什么留级吗?因为你本来就没空上课,还把空闲时间都用来看小说了!”

“我不看小说也成不了学霸,读书这种事,三分天注定,七分靠打拼,九十分靠智力。”温惜说着甩了一下刚做的灰紫色卷发,一双丹凤眼顾盼生辉,再加上璀璨夺目的笑容,美得坦然又嚣张。

这观点宋儒儒倒是认同的,“你能长成这样,说明你还在胚胎的时候就把营养全都分给外貌了。”

从宋儒儒住的地方坐地铁到C大很方便,大半个钟头就已经到办公室门口了。宋儒儒的新导师边立心教授是C大古代哲学专业的领头人,也是国内古哲专业的泰斗。她报考的方向是她研究生时的导师金教授和边教授合带的传统哲学与现代化,可她刚才看导师名单,发现金教授单独分出去带了另一个方向,所以决定来问问情况。

宋儒儒此前见过边教授几次,倒也不陌生,她敲了敲门,边教授的稳重低沉的声音就传了出来,“请进。”

她推门走进去,礼貌地问好,“边老师好。”

边教授看见她倒也不意外,放下手里正在看的一本书,笑着说:“恭喜你啊,我刚看到名单。”

“以后还请边老师多指导。”宋儒儒诚恳地说道,能考上边教授的博士是极其光荣的,她对边教授也是特别敬仰与崇拜的。

边教授看她神色似乎有话要说,便主动问:“你来是有什么事吗?”

既然边教授都问了,她也就开门见山直说了,“我刚才看了名单,金老师不和您一起带学生了吗?”

“是这样的。”边教授推了一下鼻梁上的眼镜,“去年出招生简章的时候,拟定的是我和金老师一起带传统哲学与现代化,但你也知道金老师突然对书法有了兴趣,就和研究书法的历史系老师合带另一个方向了,所以你的研究方向目前就剩下我一个老师了。”

“哦,原来如此。”宋儒儒点点头,其实倒也是无妨的,且不说有边教授一人指导她绰绰有余,就算学业上真遇到难题,请教金教授也不是难事。

她目光一瞥,看见边教授办公桌旁边的另一张桌子腾空了,那里原本是考古系一个副教授的位置。“李老师呢?”

边教授抬手比划了一个大肚子的姿势,“好不容易怀孕,回家安胎了,估计这两年都不带学生了。”

李副教授在她还在读研的时候就和边教授一起合带中国思想与文物鉴定的研究生,要是李副教授不带学生了,倒也不知道那些还没毕业的研究生该怎么办。

她正想着,办公室的门被人轻叩了两声。宋儒儒本就没什么大事,想问的也都问清楚了,既然还有人要见边教授,她便起身告辞。侧身拿包的时候,就听见办公室门开的声音,然后是边教授热情的招呼声,“来啦。”

来者没有答话,大概是开了门的缘故,走廊上的风一下吹进来,一阵凉意轻拂过她后颈零星的碎发。宋儒儒转过身来,只觉得那萧瑟寒凉的春雨仿佛跟着风一起吹进来似的,她不禁打了个哆嗦。

边教授热络地介绍:“儒儒,这是学校今年刚聘请的修老师,他和我一起带原本和李老师的研究生。颉颃,这是我今年刚招的博士,宋儒儒。”

许久不曾听过的声音,再响起的时候却异样的熟悉,声色飘逸空灵又低沉深远。

他说:“我们认识的。”

边教授一听,有几分惊讶,“哦?那倒挺有缘的。”

宋儒儒急忙划清界限,“我们就见过一次”

“不只一次。”他用对待鉴定的严谨态度阐述:“我们在上个月五号见过三次。”他轻轻扬起嘴角,淡泊又隽永的神情也变得柔润温暖起来。

好久不见,见到你,真高兴。

作为史上第一耿直BOY,咱们修颉颃终于翻身做老师啦!

身为男主亲妈,我留下了一米六八长的泪水TAT

PS,温女王,别低头,学分会掉,别流泪,穆扬会笑

☆、6,他是千手观音啊!

PART6

这一个多月修颉颃是去了一趟陕西,那里有个墓葬被盗,考古队赶去保护性发掘,墓室一打开就发现里面有青铜器。庆幸的是,墓葬中的青铜器体积较大,难以带出盗洞,所以盗墓贼只先拿走了几个陶罐和小漆器,就被当地村民发现立即刻报了警,损失很小。

出现青铜器,就表明墓葬有相当久远的历史。工作人员也不敢轻举妄动,连夜包机把修颉颃请了过去。文物鉴定专业并非年纪越大越可靠,拼年龄也不过是为了拼个经验值,真品赝品都看多了,自然就总结出了一套经验。修颉颃年纪尚轻,却已是鉴定青铜器的数一数二的专家,靠的都是他的独门本领。

“我听说这次出土了三尊青铜鼎,倒是挺可观的。”虽然边教授是研究古代哲学的,但对考古还算了解,一来是因为他和考古系的李副教授一起带学生多年,二来是不少文献资料本就是从墓葬品和青铜器的铭文中释读出来的。在C大,历史相关的专业虽然门类细致,但彼此互通,并不完全割裂。

修颉颃点点头,从双肩包里拿出一份资料递给边教授,“一共发掘出二十四件青铜器,算是很多的一次了。除了三个大鼎外里面还有簋、鬲、卣、尊、觚。”

宋儒儒和他并坐在沙发上,她对青铜器所知甚少,皮毛都算不上,所以并不能听懂什么门道,无处安放的目光随意地游走。

他看起来风尘仆仆,大抵是西边日晒比东面强一些,考察墓葬几乎都是在室外,所以晒黑了不少,但他皮肤到底还是白的,伸手递资料的时候,一段小臂从挽起的袖口露出,和晒黑的手背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不过晒黑的修颉颃倒不那么空灵缥缈了,五官也立体分明了,尤其是眉眼更加深邃,黑白分明的眼眸中有了几分凡人的气息。

尤其是他穿着浅灰色的衬衣,挽着袖口,背着双肩包,看起来像是宋儒儒的同学。唔,从年龄上说他确实和她差不多大,只是人比人气死人,原本她对自己颇为自豪,可她是今年秋天才入学的博士,他却已经博士毕业还评上了副教授职称,名义上,自己见他还得叫一声修老师。

不,宋儒儒兀自摇了摇头,应该只是因为他是她的克星,所以事无大小,无所不克,无处不在,不详的预感再度向她袭来,这么说来岂不是日后自己在学校会遇到他,回家还要遇到他!

边教授粗略翻看了一下资料,抬眼望向墙上的挂钟,“哎哟,都这个点了,咱们一起吃个午饭吧。”

宋儒儒一听这话,赶忙起身推辞,“边老师,我就不去了,下午还要去上班呢。”

“哦对对对。”边教授笑着说,“我忘了你可是网络红人,咱们学校最有影响力的学生就是你了吧。”

她身旁的修颉颃也跟着站起来,“我也不去了,刚下飞机,回家休息一下。”

边教授的热情邀请竟然连续被人拒绝,面子上着实有些挂不住,他暗暗向修颉颃使了个眼色,可修颉颃虽然外表看起来添了几分凡人气息,但骨子里还是那个游离在世界之外的人,压根不和边教授的目光有交汇。

边教授没辙,只能强行挽尊,“我可是去吃后门那家‘松月’的,你们俩太没口福了。”“松月”是学校后门一家贵得吓人的日式自助料理,宋儒儒读本科的时候,曾经和室友童小悠饿了一个月没吃晚饭,省下生活费才去搓了一顿,因为是自助餐,所以俩人暴饮暴食,当晚就被送去了医院急诊室。

边教授说这话纯粹是给自己下台阶,毕竟谁会一个人去那种地方吃自助餐啊。可这世上偏偏就有人不但自己说话认真,也把别人的话都当真。

“这样啊。”修颉颃说,“我的车也停在后门,我和您一起过去吧。”

宋儒儒清清楚楚地瞧见边教授浓黑的眉毛不自然地抽动了一下,有几分心疼。因为和苏叶请过假,她其实并不用去上班,推辞吃饭一是因为温惜,二也是为了避开修颉颃,所以回家的话,她也要从后门走。只是宋儒儒识趣,故意放慢了脚步,远远地跟在他们后面十米开外的地方,就见修颉颃一步不离跟着边教授,犹如押解犯人一般把边教授押进了“松月”。

宋儒儒快步上前,站在“松月”窗外探头一瞥,就见边教授孤独地坐在窗边的卡座,没等两秒,修颉颃还领了个服务员过来给边教授点餐。莫名地,她有了一种同理心,那天节目上的自己也是这样手足无措吧。

或许修颉颃这人属哪吒,无论遇到谁,遇到什么事,他都有三头六臂给人来一巴掌的本事,对手遇到他,防不胜防。

她正想着,目光竟然和窗里的一人四目相对,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瞳像他的为人一样耿直分明,她心下一咯噔,转身就跑,却还是被追出来的人叫住了。

“宋儒儒。”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宋儒儒默念了一声阿弥陀佛,硬着头皮转过脸来,哪知一转身就撞进他的怀里,隔着单薄的衬衣,她的鼻尖结结实实顶在他的胸口。

没事长这么高个子干嘛?

没事胸口这么结实干嘛?

没事靠这么近又想干嘛!

修颉颃只觉得胸口一烫,像是被烧红的铁在心上烙了一下,连着呼吸都变得热起来。

宋儒儒揉着鼻子瞪他,“你干嘛在我背后那么近!”

“我没想到你会转身啊。”他伸手捂住自己的胸口,一点都夸张地说,“我也被撞得很疼。”被那么狠狠地烫了一下,真的很疼。

“”宋儒儒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露出一个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那真抱歉,对、不、起。”

他见她笑了,也跟着微微一笑,泛着小麦色的皮肤沾了细密的雨丝,闪着淡金色的光芒,黑白分明的眼眸也被雾气晕染得模糊了,恍惚间像萧疏空寂的水墨画。如果他没开口的话——

“没关系啊!”

他十分宽容大度地笑着说。

宋儒儒想,他哪是属哪吒啊,他是千手观音啊!

“修老师。”宋儒儒一边说,一边小心翼翼地退后了两步,“你叫我有什么事?”

修颉颃不说话,只是从身后拿下双肩包,然后拉开拉链,从里面拿出一样东西,很宝贝地送到她面前,声音里有些许歉意,“这个小人,我洗了一次线就开了”

宋儒儒低头看去,他的手掌很长,小布人躺在他的掌心还不到他的指尖,白色的棉布和一个月前一样崭新白净,那天她做得匆匆忙忙,走线本就稀松,再说了,一个作法的小人也不必做得多精细,哪能禁得起洗。

“你一直带在身上?”她有些难以置信,不知怎么的,避之不及的那颗心竟然有了一丝暖意。

“对啊。”修颉颃一字不落地重复她说过的话,“你说要好好保存,才能招财进宝,早生贵子!”

呵呵,宋儒儒想,那他究竟是想招财进宝呢,还是想早生贵子啊!

“你能不能帮我缝一下。”他低头看着她,眼神诚恳。

人来人往的C大后门,他毫无顾忌地站在马路边,捧着一个小布人递给她,像个要糖吃的孩子似的,全神贯注地看着她,丝毫不为周围的一切所影响,认定了一样,就一步不离地守着。

不对不对,宋儒儒打断自己脑海里的胡思乱想,哪有孩子身高一八八啊!

为了尽快中止对话,她一把抓过他手里的小人,“好,我缝好了快递给你,顺丰到付。”没等修颉颃说话,她快步穿过马路,匆匆走下地铁入口。

修颉颃看着她瘦小却精神十足的背影,疑惑地自言自语,“你都没有我的手机号,怎么寄快递啊”

宋儒儒一进家门,温惜就扑了过来,“哇!你克星比电视上还要好看呢!”

宋儒儒把豆腐皮包子丢给她,皱眉问:“你遇到他了?”

“你刚走没多久,门铃就响了。”温惜接过包子,语调激动,“我一开门就看到他了,真绝色啊,此物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他一定是来下凡历劫又迷路的羔羊。”

宋儒儒抽了下嘴角,好嘛,看来温惜最近改看玄幻小说了。

她打开包子的纸袋继续说:“他无辜又迷茫地问我你去哪了,我就告诉他你去C大了。”

“你竟然出卖我的行踪??”宋儒儒一把从温惜手里把包子抢走。

“因为他长得好看啊,好看的人和我说什么我都不会拒绝的,因为我们是同类,要彼此友爱互助。”温惜一本正经地说,伸手来夺回包子,却一下瞧见宋儒儒手里抓着的小布人,“哎?怎么到你手里了?刚才他就拿着这个小人来敲门的”她说着顿了一下,“难道这是你们俩的定情信物?”

宋儒儒把小人往沙发上一丢,没好气地说:“那是我扎小人的。”

“噫”温惜嫌弃地啧啧嘴,“那他还当个宝贝似的捧着,他该不会喜欢你吧?”

温惜八卦起来一般人招架不住,宋儒儒习惯了,也懒得和她争辩,幽幽地往沙发上一坐,拿出一叠塔罗牌开始发牌,然后一一翻开,平静地对温惜说:“你留级留定了。”

“不要啊!!!”温惜立刻跪了,将近一米八的个头这会比宋儒儒还矮一大截,“我错了,他是你克星,他不会喜欢你的,你给我重新算算吧!宋半仙!宋神婆!”

修老师耿直课堂又开课啦!文中那些青铜器的名称,你们认识几个呢?→_→

孩子不识字,多半是欠揍了,打一顿就学会了。

一夜没睡清早飞机,我却还是坚持更新了,这样我你们好意思不留言么?嗯???

☆、7,单恋妄想症

PART 7

边立心教授是C大出了名的三高教授,学问高,人品高,情商高。据说还是个宠妻狂魔,每天下班从不应酬,必须回家吃饭。他的妻子孟秋也是C大的老师,在本科教英语,工作不忙,所以更偏重家庭一些。

边教授和往常一样准时到家,孟秋已经先回来了。

“今晚别做我的饭了。”边教授捂着胃,靠坐在客厅沙发上。

孟秋刚换好居家服,从卧室走出来,“怎么了?”

“中午吃撑了。”边教授皱着眉,神色痛苦。

“和谁吃饭吃这么多?”孟秋嗔怪了一句,“老大不小的人了,吃东西还没个数吗?”

“我一个人吃的‘松月’,那么贵的钱都花了,总要吃回本来。”边教授叹息一声,“结果一个下午都不舒服,偏偏还要开会。”

孟秋走上前,伸手摸向他的额头,“你发烧了?一个人跑去吃‘松月’?”

边教授无奈地说:“颉颃把我押进去的”

一听这话,孟秋只抿嘴笑了笑,“活该,谁叫你把他召回来的。”

“那还不是你每天念叨儿子长儿子短的,怕他跟着考古队东奔西跑太吃苦”边教授有些心疼自己,事都是他干的,罪却也是他受,做好人真难。

孟秋哼了一声,“我才不心疼他呢,也不知道在公寓里捣鼓什么,出去一个多月才回来也不知道回家一趟。还是边尧好,隔三差五就回家陪我。”

话音刚落,边尧就从房里走出来,神秘兮兮地一笑,“妈,我可知道颉颃在捣鼓什么?”

“他不是刚从陕西回来,能捣鼓什么啊?”边教授不解地看向儿子。

“他、恋、爱、了。”边尧一字一顿地说。

远处琴房里一直持续的古琴声突然停了下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伴随着一声清脆果断的大叫,“不可能!我哥不会恋爱的!”

“舜啊”边尧走过去,双手捏住妹妹边舜粉嫩嫩的脸蛋,毫不留情地狠狠向两边扯去,“我才是你亲哥,你管他一口一个我哥我哥,那你叫我什么?”

“我就叫你边尧!”边舜张牙舞爪地扑向边尧,他们兄妹从小打到大,非得打个鼻青脸肿才能好好说话。

边尧知道边舜打小就是个哥哥控,修颉颃眼里目空一切,也没少把边舜堵得说不出话来,她却偏偏对修颉颃崇拜得不要不要的,所以他故意要气她,“你说不可能也没用,颉颃上个月还托我给他弄了个宝贝,八成也是送给他心上人的。”

听闻素来没情商的儿子开窍了,边立心和孟秋都来了精神,边教授更是从沙发上站起身追问:“送了什么?”

边尧在万众期待中揭晓答案——

“一对花岗岩石狮子,足足有一米高呢。”

“”

边教授觉得更加不舒服了,捂着胃往房里走,“我还是去躺着吧。”孟秋摇摇头走进了厨房,边舜乐得哈哈哈大笑。

边尧觉得他们不信,是因为没有亲眼见到修颉颃含情脉脉的眼神,那眼神又温柔又谨慎,边尧认识他十年了还是头一次见呢!再说了,送石狮子怎么啦,万一那姑娘口味独特,就喜欢石狮子也不一定呢!

宋儒儒是在秋季入学,博士大多都是在职,但第一学年必修课和选修课的课程安排得较为紧凑,加上博士论文字数可观,算算时间,也就剩四个多月的时间能够全心全意地工作了,于是一门心思扎进社里,每晚都加班,把苏叶乐得合不拢嘴。

其实宋儒儒心里清楚得很,这份拼命里还有一大部分原因是为了躲避修颉颃。在C大碰面后两天,她一早上班出门,发现门口放了一个信封,信封里是一张名片,还有一张纸条,写着一行铁画银钩的钢笔字:这是我的地址和电话,可收快递。

阴魂不散啊!

宋儒儒被修千手弄得无计可施,只能把小人拿出来缝补。其实她对修颉颃的心情是很复杂的,而且自打温惜说了那句“他该不会喜欢你吧?”之后,那份心情就更复杂了。

该不会,是应该不会,一定不会,还是必须不会?

宋儒儒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喜欢一个人可不是修颉颃这样的方式。

而且最为关键的一点是,她不喜欢修颉颃,所以她更期望修颉颃也讨厌自己,这样很公平,也更让她舒服。因为修颉颃的存在对她来说就像是耻辱柱,而且没有任何规律可循,也无法预估他能做出什么事来,宋儒儒讨厌无法把握的未来,以及未知的变数。

而修颉颃就是不可预期的最大变数。

缝好了小人,宋儒儒按照地址约了快递上门取件,然后继续早出晚归。

边尧因为在家没有信众,颇为不爽,亲自来找修颉颃确认他是不是恋爱了。可修颉颃的公寓还是一股子冷淡的气息,不仅没什么恋爱的酸臭味,还因为客厅里增加了两尊石狮子,多了一份诡异的感觉。

修颉颃本人亦是如此,和平日里一样在书房里整理资料,要说有什么不同,就是他今天整理着资料,却时不时拿起手机看一眼。

“你在等电话?”边尧瞧出点眉目,凑近了问他。

“恩。”修颉颃点头,“我一早收到顺丰的派件通知了,我在等快递员的电话。”

“什么快递?”边尧好奇得很。

修颉颃对边尧向来知无不言,但对宋儒儒的那份心思他想独自放在心里,可又不愿意隐瞒边尧,便只把小布人的事简而言之地告诉了他,连宋儒儒的身份以及就住在对门都没说。

边尧听完来龙去脉,真想替自己叫一声冤枉,爸妈还有边舜怎么会不相信修颉颃送石狮子追姑娘,这完完全全是他干得出来的事嘛!

“明明可以让她见面给你,为什么要寄快递?”追一个女生不是应该想尽办法和她见面约会吗?

修颉颃目光睿智地一笑,“这样我不就能从快递单上知道她的电话号码了嘛!”看他一脸自豪的神色,应该是觉得自己这招要电话的技能特别高明。

以修颉颃的相貌和才学,之所以能一直保持单身,倒不是因为他是什么冷面冰山或是霸道总裁,全靠着他身上那股子注孤生的气质。大部分情况下,修颉颃根本没有在意过身边的人,更不知道别人是在和他示好。

边尧曾经就亲眼见识过一次。修颉颃读研时有个女同学和他一起搭档做项目,因为观点相同,彼此又能互助,两人关系还挺好的。

有天下课,边尧恰好在教室外等他,就听见女同学问他,“我们周末去看电影吧。”

修颉颃倒也不拒人千里之外,而是礼貌地询问:“什么电影啊?”

女同学一听这话有戏,腼腆地回答:“《那些年我们一起追的女孩》,我一直想去看。”

他摇摇头,回答问题也不敷衍,“我不喜欢这类电影。”

“那你想看什么电影?我们可以看别的。”女同学连忙说。

修颉颃微微蹙眉,义正言辞地说:“你不是说你想看吗,你怎么能说变就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