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真紫鹭点点头,跟着刘绮罗走到了后院:“其实现在的游客也并不是人人都素质不好了,你也不用太放在心上。”

刘绮罗像是没有听见一样,笑:“看见没有,这就是我家的后院,好看吗?”

南真紫鹭瞪大了眼睛看着眼睛前面的这一切,简直不敢相信,她喃喃自语:“这真的是你家吗?不会吧,天啊,这么大的院子,这么大荷塘!还有亭子!天!绮罗姐姐,你们家的祖上真的是太有钱了,这个院子怪不得是要建造有十年的,光是这个荷塘就能建个两年吧。”

刘绮罗捂住了嘴笑了起来:“你要不要过去看看,现在的荷花开得正好。”

不等南真紫鹭答应,就听见前院的传来了一个声音:“绮罗,是有人来了吗?”

刘绮罗的脸色一怔,然后轻轻的对两人摆手,接着大声的回答:“嗯,有两个朋友过来看看我们家的院子,妈,是不是吵到你了?我们小声一点。”

“怎么?来客人了吗?为什么要在后院呢?快点到堂屋来吧,给客人倒茶啊。”那个和善的声音一边说着,一边伴随着轻微的咳嗽声。

刘绮罗看着两人耸了一下肩膀笑:“走吧,我们到前面堂屋去,我妈可能是醒了。”说着她就朝前走去。

走在她身后的南真紫鹭和舒双翼相互对视了一眼,舒双翼小声的说:“出现了,就是那个女人。”

南真紫鹭微微愣住了,她压低了声音说:“不是刘绮罗?”

舒双翼摇头,“虽然她身上的味道很重,那是经常和她妈接触的缘故留下的吧,可是并不是她,在这个院子里,真正养蛊的人应该是她妈。”

南真紫鹭咬住了自己的嘴唇,接着叹息:“是这样的吗?那么她的父亲……”

舒双翼抓住了南真紫鹭的手摇头:“不要乱想,一切等我们见过了那个女人再说。”

南真紫鹭点点头,跟着舒双翼朝前院走去。路过过道的时候,南真紫鹭将自己的脚步放得很慢,她静静的看着墙上的照片,终于找到了在墙上最新的一副全家福。

一个富贵的女子抱着一个小小的女孩,身后站着一个器宇轩昂的男子。网友上传章节 第一百零八章 欧阳镜那个女子穿着缎子做得旗袍,还稍显稚嫩的脸上已经早早得堆上了属于妇人的沉稳。南真紫鹭最后又深深的看了一眼照片,然后从照片上将目光收了回来,几步就跟上了已经走远的舒双翼,慢慢走进了堂屋。

堂屋里的装饰也是晚清的风格,中间挂着一副很大的山水画,而两边挂这一副对联,字体苍劲有力,明眼人一眼就看的出来这不是普通人写得出来的,一定是有点实力的行家里手的字。在对联的下面是一个高高的案几,上面整齐摆放着几盘时下的水果,案几的其面就是一张雕刻十分精美的桌子,桌子的两边是两张红木的椅子,这就是堂屋的主人位了。

而在主人位的两边各摆放着三张红木椅子,椅背上都统统镶嵌着一块圆形的大理石,上面的花纹各异,形态别致。在椅子的中间摆着小小的用来放茶水瓜果的小茶几。客厅里的地面是用昂贵的青花砖做的,上面雕琢着细致的花草,而在整个客厅的正中间铺了一块具有浓郁缅甸特色的提花地毯。

在堂屋里站着一个穿着旗袍的女子,她的面孔比照片里苍老了不少,不过,却依然有着让人折服的贵族气势。虽然脸上轻薄的脂粉掩饰不住她的病容,可是她依然把自己收拾得十分的利索,一头乌黑的头发整齐的梳着,脖子上带着一条圆润的珍珠项链,而白皙的手腕上带着一个碧绿的镯子,怎么看都像是一个从照片里走出来的民国贵妇人。她看着舒双翼和南真紫鹭露出了亲和的笑容,她冲着两人微微点了一下头:“欢迎来我们家玩,绮罗快去泡茶。怎么也不带客人坐下,就在院子到处地闲逛呢?”

刘绮罗先将自己的母亲扶着走到了主人位的椅子上:“妈,这个我知道。你先坐着吧,自己身体本来就不好。还到处溜达,真是不让我放心。”

女人慈祥地看着刘绮罗,只是笑:“你这个丫头,不要怠慢了客人呀。”

刘绮罗点点头,对着两人笑:“你们先等一下。我去给你们倒茶,一会就回来了。”说着她跑了出去。

舒双翼看着刘绮罗跑出去的背影出神,半天不说话。

南真紫鹭看着刘绮罗地母亲,在心里面忍不住叹气,这样的一个女人居然是养蛊出身的,这让她多多少少有些难受。(Wap,16k,更新最快)。如果她生得一脸的奸诈或者凶狠就好了,那么收拾这样的人可就不用讲什么情面了,可是却偏偏是这样地一个女人,让人怎么也不忍心起来。“阿姨。您的身体不大好吧。”

绮罗母亲点点头,伸出了一只手轻轻的抚摸着自己的头发笑:“是啊,我的身体一直是不太好的。自从她的爸爸走了以后,我的身体就愈发的不好起来。一年不如一年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这个人就会没有了,现在想想看。要是我没有了,大概最接受不了地就是绮罗吧。”

南真紫鹭听着她的话一时间不知道接什么话好,只有楞在那个地方。空气里充满了一种凝重的气氛,南真紫鹭偷偷抬眼看着眼睛地这个贵妇人,实在有些不明白,要是一般的家长对于儿女地朋友大概也只是露下面就会走了吧,可是为什么这个女人不但没有立刻抽身离开,还是慎重地打扮了出来见他们呢?

就在南真紫鹭还在胡乱的猜测地时候,刘绮罗端着三杯茶水走了进来,然后放在了几人的面前说:“快点喝水吧,走了一路是不是口渴了?”

绮罗的母亲端起了那茶碗,轻轻将上面的茶叶吹到了一边,她抬眼看着刘绮罗笑:“绮罗,你也很久没有朋友来了,不如今天就留他们住下吧。”

刘绮罗愣住了,她有些吃惊的看着自己的母亲,还没有说什么,就听见南真紫鹭连忙摇头:“这不好的,阿姨,我们还有两个朋友,现在在村子里照相呢,怎么好打扰您呢,不用了,我们和绮罗姐姐也是今天才认识的,不用打扰了。”

绮罗的母亲看着南真紫鹭,脸上露出了淡淡的笑容,她摇头说道:“今天才认识又能怎样呢?相逢就是有缘,你们就住下吧,你们的朋友一会来了也让他们住下吧,反正我们家里的房子实在是多,不用担心住不下的。”

刘绮罗听到母亲这么说,虽然还是有些吃惊,但是很快就点头笑:“是啊,反正家里也房子多,你们就住着吧,家里的菜没有了,我去买一点,你们就在这里等着好了。”说着也不顾南真紫鹭的反对,转身就离开了。

刘绮罗走了以后,屋子里又陷入了一阵死一样的沉默里。南真紫鹭看着身边的舒双翼静静地端起来茶碗,不慌不忙喝起茶来:“是雨前的龙井,好茶啊。”

绮罗的母亲看着舒双翼的侧脸静静地笑,然后放下了手中的茶碗:“我也喜欢雨前的龙井,一直都很喜欢。虽然云南是特产普洱茶,可是,我怎么喝也觉得那普洱不如这龙井清香。”

南真紫鹭不懂茶,只好端起了茶碗胡乱的喝着,就当是解渴好了。

舒双翼放下了自己的茶碗,坐直了身子,看着绮罗的母亲笑意盈盈。他冲着她点头:“我是舒双翼。”

南真紫鹭看着舒双翼介绍了自己,虽然不明白为什么要这样,也跟着舒双翼介绍自己:“阿姨,我是南真紫鹭,是他的女朋友。”

绮罗的母亲看着两人,脸上露出了向往的笑容:“真好,你们真的很好,看起来就是郎才女貌的样子,很相配。”说着她长长叹出了一口气:“要是,绮罗也能有一个托付终身的男子就好了,那么我也不用这样熬下去。”

南真紫鹭连忙安慰着:“阿姨,你不用担心,缘分这个东西是很玄妙的,说不定绮罗姐姐很快就能找到她心爱的人了。”

绮罗的母亲感激的看了南真紫鹭一眼,她的唇边有着淡淡的笑:“你真的是个好孩子。”她深深看着南真紫鹭:“能遇见你们这样的好孩子,也许是件很好的事情。”南真紫鹭被她的话弄得一头雾水,可是却又不知道从什么地方问起,想了好一阵子最后还是选择了沉默。

绮罗的母亲又把自己的目光看向了舒双翼:“我,我叫欧阳镜。”

欧阳镜的自报家门让南真紫鹭和舒双翼都愣住了,两个人看着她半天回不过神来,最后还是舒双翼笑着点头:“哦,很好听的名字。”欧阳镜却看着舒双翼那有些尴尬的笑脸点头:“谢谢你的夸奖。”说罢,她便不在开口,只是看着两个人,脸上一直带着沉静的微笑,看不出任何悲喜的微笑,让人实在是不明白它在想些什么。

时间就在这样的安静中一分一秒的过去,忽然,欧阳镜说:“你是叫舒双翼吗?”

舒双翼看着欧阳镜点头:“是的,阿姨,我是叫舒双翼。”

欧阳镜点点头:“我已经等你很久了。”

舒双翼脸上的笑容在听见欧阳镜的这句话以后僵硬成了一片,他抽动了一下自己的嘴角:“你说什么?阿姨,我不是很明白。”

欧阳镜吃吃地笑着:“你们这些小孩子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呢?这个事情我都不忌讳的,你们又有什么好忌讳的。我说我一直在等你,等你来杀我。”

舒双翼坐不住了,他有些慌乱的看着欧阳镜,这样的情况是他没有料想到的,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会被养蛊人弄到这样一个狼狈不堪的被动局面上来。他看着欧阳镜,却不知道自己要说些什么好,只好支支吾吾的不说话。

欧阳镜笑了笑:“你有没有不安的呢?这本来就是我们的宿命嘛。从我开始知道蛊的那一天开始,我就知道了这样的宿命。从他死了的那一天开始,我就无时不刻的在等着这样的宿命的到来,我还以为到我死都等不到你的到来了呢,没有想到你却在我即将要放弃的时候来了,看来老天并没有放弃我。”

舒双翼看着欧阳镜叹气:“可是,我并不认识你的。”

欧阳镜摇头:“认识与不认识又有什么样的关系呢?我只是知道,我是养蛊人,你是抓蛊人,这样就足够了。我这个养蛊人一直在等着你这个抓蛊人来结束我的生命,事情就是这样而已。”

看着欧阳镜说得无比的轻巧,舒双翼叹气:“你让我觉得有些压力。”

“为什呢?”欧阳镜清亮的眼睛里看起来如同孩子一样天真。

“我从来没有遇见过一心求死的养蛊人。”舒双翼叹气:“你真的不一样。”

欧阳镜看着舒双翼笑着:“其实不一样,我只是一个母亲,是一个死了爱人的女人,只是一个行尸走肉而已,而我早就已经不想在活下去了。如此而已。”网友上传章节 第一百零九章 过往(上)舒双翼看着欧阳镜,而后者也在看他。欧阳镜的眼睛十分的明亮,乌黑得像是一颗浸泡在水里的宝石,但是,这却是一颗没有任何光芒的宝石。在岁月和伤痛的洗礼下,这颗宝石已经变得暗淡微尘,没有丝毫的光彩和生机,或许欧阳镜自己说的是对的,她早就已经成为了一具会说话,会睡觉的行尸走肉了。

南真紫鹭看着两人,心里不知道为什么一阵酸涩就这样涌了出来。她的鼻子微微的发酸,眼眶也开始觉得热了起来。南真紫鹭仰起头看着那雕刻精美的房梁,一种叫做无奈的情绪就这个将她一整个人包裹了起来。

欧阳镜其实非常的年轻,就这样看去,她保养得极好,脸上没有一丝岁月的痕迹,不过,她的身上却时时刻刻散发着一种叫做颓废的气息,这种气息与死亡带来的悲伤极为的相似。舒双翼忍不住想,这样一个美丽而优雅的女人,她到底经历过了什么才会变得如此不堪。他叹气,抬头看着欧阳镜那张细腻白皙的脸庞苦笑:“可以告诉我,你的蛊究竟有多少时间没有吃过东西了。”

欧阳镜怎么也没有想到,舒双翼看了她这么长时间,却问出了如此一个无关痛痒的问题。她微微愣了一下,而后认真的思考了起来,好一会以后才说:“其实,到底有多少时间没有吃东西我也不记得了。如果没有记错的话,应该有十五年了。”

舒双翼瞪大了眼睛看着欧阳镜,不可置信:“你说什么?十五年?你的蛊已经有十五年没有吃东西了吗?”

欧阳镜像是个做错了事情的孩子,她不好意思的抓了一下自己光滑地发髻,而后笑得坦然:“是的。十五年了,自从他不在了,我的蛊也就再也没有吃过东西。”

舒双翼摇摇头。觉得十分地匪夷所思:“难道这十五年,你的蛊一直是在吃地精血吗?”

欧阳镜坦然地抚摸着自己的脸庞。微笑了起来:“是吗?难道已经这样的明显?我竟然已经苍老到没有办法隐瞒自己的年龄了吗?”

南真紫鹭的心更加酸楚起来,她站起身子,缓缓地走到了欧阳镜地身边,然后蹲了下来,握住了她的手。欧阳镜的手保养得非常仔细。白皙柔软,这样的一双手应该是来写字、画画,是应该来弹琴的,可是,这样美丽的一双手为什么却偏偏养了蛊呢?南真紫鹭叹气:“你的手好凉,人都说手和心是一样的温度,那么你的心是不是也已经冰冷刺骨了呢?”

欧阳镜任由南真紫鹭握着自己地手,脸上带着淡淡地笑意:“也许吧,也许早就冷得让我自己都已经不认识了。我原来以为。我自己做得都是一些好事,可是,直到最后才明白。我这哪里是做得好事,我这是害死人的魔鬼南真紫鹭摇头。连忙说道:“不不不。你不要这样想,不会的。你怎么会是害人地魔鬼?”

欧阳镜抽出了一只手,轻轻地抚摸这南真紫鹭的脸庞,然后微笑起来:“你真地好看极了,就好像是当年地我一样善良天真,我曾经以为这个世界上不是一就是二,不是黑就是白。(16 K小说网,手机站wap,16 k,更新最快)。世界确实如此,可是,人心不是世界,人心是没有办法非黑即白,人心也没有办法一是一、二是二。你知道吗?人的心里长了一根毒刺,这根毒刺叫做欲望,没有人可以把它拔掉,没有人,就是因为有这样地欲望,才会有了我这样的魔鬼。”

南真紫鹭的心好像被人狠狠地揉碎了一样,疼得她几乎哭了出来:“为什么要这么说?这个世界不是很美丽,不是充满了信任和希望吗?”

欧阳镜颓然得摇头,她叹气,“如果,你们愿意,我想讲个故事给你们听。”

南真紫鹭点头:“当然,我们当然是愿意听的。”

舒双翼也看着欧阳镜点头:“您讲吧,我们会对您说的故事认真倾听,守口如瓶。”

欧阳镜笑了起来,她看着舒双翼说:“你不愧是世界上最后一个抓蛊人,你的心真的敏锐到了极点。”说着,她微微垂下了脖子,紧紧握着南真紫鹭的手,似乎是在寻找一丝安慰,一丝支撑。像是在思量怎么表达一样,欧阳镜一直不说话,直到过了一阵子才缓缓开口:“我的母亲就是养蛊人,而我的父亲是被我母亲的蛊吃掉的。我的母亲在做这一切的时候根本就没有背着我,她让我看着,让我好好地学着。而童年的我就这样一次又一次将母亲做得事情记了下来。”

欧阳镜叹了一口气,将自己的脊梁挺得笔直:“我的母亲是个没落的大户人家的女儿,她受过良好的教育,原来也是留过洋的女子,在我的印象里,母亲一直是个美丽、高贵的女人。用现在的话说,她有一点自恋,她总是认为这个世界上她是最美丽的,她不能容忍任何一点不完美出现在她的生命里,而她的出身就是她生命最大的不完美。母亲经常为了这个事情黯然神伤,我小的时候常常看见母亲坐在自己的院子里,脸上带着一种不可侵犯的高贵,只是转头之间,会发出轻轻地叹息。我是家里最小的孩子,母亲在她四十三岁的时候生下了我,在我上面有六个哥哥,一个姐姐。可是,你们知道吗?我那六个哥哥一个姐姐都死了,他们是被母亲杀死的。”

南真紫鹭瞪大了眼睛看着欧阳镜,一脸不相信的神情,她微微摇头:“不会的吧,怎么可能,虎毒不食子啊。”

欧阳镜笑得苍凉:“有什么不可能的。我一直觉得母亲是心理有毛病,她对完美的追求到了一种病态的地步,她不许自己的孩子离开自己,她认为那是一种背叛,所以。当一个孩子长大了,要离开她地时候,她就会下蛊。杀了他们。”欧阳镜叹气:“我从出生开始,就一直目睹这样的杀戮。一直到母亲死去。”

南真紫鹭咽了一下口水:“你是说,你的母亲杀了你所有地哥哥姐姐,就是为了不许他们离开自己去外面吗?”

欧阳镜点头。

“那你的父亲又是怎么一回事?”南真紫鹭着急得问着。

“父亲?”欧阳镜抬起了眼睛看着南真紫鹭,她地脸上有着一点惊喜:“我的父亲是个教书先生,一脸儒雅的摸样。就是家里面穷了些,不过,他很爱很爱我的母亲,就算我的母亲一次又一次地杀了自己的孩子,他还是那么一如既往爱着她。”

“你的父亲知道你母亲养蛊?”南真紫鹭吃惊极了,她瞪大了眼睛看着欧阳镜:“天,我们找了这样多的人,基本配偶是不知道自己的妻子养蛊的,你的父亲居然知道?”

欧阳镜笑着点头:“我的母亲养得是情蛊。这个情蛊其实不仅仅是男女之情,更多的是有亲情,友情。只要是这个世界上有情地地方,那么情蛊都是可以用到的。”欧阳镜看了看外面的天色笑:“我母亲还没有嫁人地时候。就经常有人来她那里求蛊。你们也知道我们这里是侨乡。离国外也近,原来的时候都是出去做生意地人。这男人一出去,就好像断了线地风筝,你怎么都收不回来了。那个时候留在家里的多是一些老弱妇孺,而男人呢,一出去,少则半年,多则几年,就是不愿意回来。外面地世界真得有那么美丽吗?总之,男人们回来的时候若不是嫌弃自己的妻子已经老了,就是带着年轻貌美的小妾回来。在外人看来,这里确实是商贾林立,可是谁又知道呢,这人人仰慕的侨乡背后有多少女人的恨,有多少女人的泪水。”

南真紫鹭也不说话,只是轻轻抚摸着欧阳镜的手,这个时候说什么都是多于的,倒不如静静的听她诉说更好一些。

“女人都是兔子,平时温顺,可是到了逼急眼的时候也是会咬人的。不是有这么一句话吗?最毒不过妇人心,可是妇人素日里那里有这样的狠心呢?那是因为伤透了心罢了。于是她们都来找我的母亲找去那情蛊,这侨乡的男人也就老实了不少。可是,总是有人偷腥的,所以,我母亲的蛊那个时候可是风生水起,十里八乡没有人不知道的。”欧阳镜笑着,像是在诉说着一件让她非常开心的事情:“按理说,我母亲这样的女人是不会有男人敢娶的,可是,我的父亲却偏偏不信邪,将我的母亲风风光光娶了回去。他们一直很幸福,母亲大概认为父亲的爱弥补了她生命里最不完美的东西吧。”

“既然如此,她为什么要亲手杀死你的父亲?”南真紫鹭心酸的问着。

“为什么?我其实也想知道为什么。我一直在想这个世界上只有父亲是真的对我母亲好的,他不但对我的母亲不离不弃,更是对她宠爱有加。可是,你们知道不知道,有时候爱也是一种毒,这种毒比别的毒更加要人的性命。”欧阳镜看着几人苦笑:“与其说我的父亲是被我母亲杀了,倒不如说我的父亲是被他给我母亲的爱杀了。我的母亲杀了这么多的孩子,就算我的父亲爱他,可是情感上还是没有办法接受不是吗?他变得不愿意回家,不愿意看见我的母亲。我直到后来才了解我父亲的感受,一个人爱极了一个人时候其实也是恨极了她,我的父亲对于我的母亲就是如此。母亲也知道自己的错,所以,她并不敢去怪父亲。你们可知道,我的母亲到了最后变得非常的可怜,她一生下蛊,可是,她却偏偏没有给父亲下蛊,她不敢,她不愿意。父亲那个时候回家从来不看母亲眼,甚至看见她就咬牙切齿,我一直觉得父亲恨母亲入骨,可是,有次晚上我起夜的时候却看见父亲跪在母亲的床前,不停的亲吻这她的脸庞,我才明白父亲的心里是怎样的爱着她。”

欧阳镜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世界上的事情为什么总是要这样呢?父亲是自己吃了母亲的蛊的。然后他就到外面不停的找女人,每次回来鲜血淋漓,看着父亲的样子母亲除了哭以外就是给他包扎好伤口,然后父亲再次离开,回来后又是鲜血淋漓,这样的日子不停的上演,直到最后,母亲杀了他。我死都忘不了,母亲看着父亲的眼神,那是一种无比依恋无比欣慰的眼神。我父亲死的时候我已经十六岁了,我的母亲将她的蛊给了我,她说,这个世界上有太多的背叛,你要记得,你的使命是让这些背叛变得少一些,你要保护那些真的是在爱别人的人。就是母亲的这句话,让我走了不归路。”

南真紫鹭看着欧阳镜有些不理解:“不归路?为什么是不归路?”

欧阳镜拍拍南真紫鹭的手笑:“你快起来吧,绮罗要回来了,以后的事情我找时间在告诉你们,现在不要让她看出什么端倪来。”

南真紫鹭点点头,放开了欧阳镜的手,起身回到了自己的椅子上坐下,刚刚喝下了一口水,就听见舒双翼在旁边问道:“我先问一句,绮罗知道您养蛊吗?”

欧阳镜摇摇头:“她不知道,现在和顺的年轻人,早就已经不知道什么是蛊了,所以,我不用瞒她也不知道,再加上,从她记事开始,我就没有下过蛊了,她哪里还知道有这样的东西,所以……”

舒双翼看着欧阳镜那渴求的眼神连忙点头:“这个您放心,我们绝对会守口如瓶,我们绝对不会在绮罗面前泄露半个字的。”

欧阳镜满意的点点头,她感激的看着两人笑:“你们和母亲说的抓蛊人不一样,我可从来没有想过,我自己有一天会和抓蛊人坐在一起讲故事呢。”

话音才落,几人就听见那沉重的房门被推开了。网友上传章节 第一百一十章 过往(下)“妈,我回来了。”刘绮罗轻快的声音从门房里传了过来,伴随着她的声音,还有一些细碎的说话声不时的传了过来。

欧阳镜伸长了脖子想看看是什么,却什么都没有看见,她问着:“绮罗,你还在和谁说话?是不是又遇上了要来院子里参观的游客啊?记得别让他们进来。”

刘绮罗脆生生的答应了一声,然后就见人已经走到了院子里,她的脸上有着阳光般的笑:“妈,不是游客,是紫鹭和舒先生的朋友呢。”

南真紫鹭吃了一惊,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几步就跑到了堂屋门口,果然就看见荆棘和魏延两个人抬着那嗦嗦的东西走进了院子里,她看着他们叫着:“真的是你们啊,你们是怎么和绮罗姐姐遇见的?你们还真是会找地方呢!或者说,绮罗姐姐是在哪捡到你们的?”

荆棘笑了笑:“那要感谢绮罗小姐的细心才能在村子里捡到我们这两个家伙。”

刘绮罗将菜篮子放进了厨房,然后带着两人走进了堂屋,她的脸上有着淡淡的红晕,看起来很是高兴的样子,她看了南真紫鹭一眼,羞涩的嗔怒道:“紫鹭你说什么啊,什么捡不捡的,他们是人,又不是什么,哪里捡得来啊?”

南真紫鹭看着刘绮罗微微羞红得脸,只是点点头,什么也不多说,笑得愈发奸诈起来。

刘绮罗将两个人带进了堂屋,然后对着欧阳镜说:“妈,我在买菜的时候遇见了紫鹭他们的朋友,就想到你说要留他们过夜的,于是我就把他们两个带了回来。没有事吧。”

欧阳镜含笑看着荆棘和魏延两人,脸上那颓废的气息微微淡定了一些,她地目光上上下下打量了两人一番。笑着点点头:“当然是没有事情的了,你们是……”

南真紫鹭连忙站了起来说:“阿姨。你看我都忘记给您介绍了。”她指了指荆棘和魏延笑:“这两个人都是我们的朋友,也全部都是风光杂志社地摄影师,这次来云南啊,就是到处拍照的。这边这个是荆棘,另外一个是魏延。”南真紫鹭话落以后转头看着两人说:“这位是绮罗姐姐地妈妈。今天我们能住在这里,可是要好好感谢阿姨。”

两人点头恭敬的称呼这欧阳镜,欧阳镜也显得很是高兴,连忙请两人坐下,让刘绮罗去倒茶了。

魏延环顾着四周,然后发出了惊诧的感叹:“哇,这个宅子真是太美丽了,太有特色了。”他将自己的目光投向了欧阳镜,笑着:“阿姨。我们如果照你们家的宅子,你同意不?”

欧阳镜看了而看魏延地脸色,目光里闪过了一丝疑虑。瞬间后她笑着:“好的,没有问题。你们想要照的话就照吧。反正这宅子也有些年头了,也许过不了几年就要重新返修了。”

魏延笑着点头:“这个政府会出资帮你们修缮一下的吧。(电脑小说站://.16K.cN更新最快)。我在门的外面看见是国家重点保护单位呢,这样的文物政府一般都是要保护修缮的吧。”

欧阳镜端起了茶碗轻轻喝了一口笑:“是啊,要不是就只有我和绮罗孤儿寡母的怎么能守得了这样大的一座宅子,这宅子当时修地时候也是花钱如水,到了现在就算随便修修也是要不少钱的,多亏了有政府每年都要拨一大笔钱来帮我修缮屋子的。”

荆棘看了看堂屋里布置笑着说:“阿姨,我还是头一次坐在满屋子都是古董地房间里面休息,真的是有点兢兢战战地。”

欧阳镜看着荆棘,眼底眉尖都是笑意:“哪有什么古董,都是些年头老地旧桌子旧凳子罢了,时间最长的也不过是原来老宅子里搬过来地这些案几,一两百年的年头,现在看起来只怕是也要换了。”

正在这个时候刘绮罗端着茶水走了进来,一边进来一边就笑得嘴都合不拢:“古董又能怎么样啊,那要看你们怎么想了,我原先小的时候可是大大的不喜欢这些个桌子板凳,那个时候,别的小朋友家里都是有沙发的,可是我们家都是这个东西,我是想着办法把这些东西弄坏。你们不信仔细的悄悄,在这些桌子椅子的腿上,有很多都是被我用彩笔画过的,为了这个事情,我不知道被我爸揍过多少次才没有敢画了。”刘绮罗一边说着,一边放下了茶碗,然后坐到了荆棘和魏延那边剩下的椅子上笑:“到了现在想想看,我也觉得自己小时候该打。几个人听到这里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欧阳镜看着几个年轻人一眼,然后站了起来说:“我去睡个午觉,你们四处逛逛吧。绮罗到了吃晚饭的时候再上来叫我好了。”

刘绮罗点头答应着,几人站起来,等着欧阳镜走出了堂屋后才又重新坐了下来。

下午的时候,南真紫鹭自己找了个地方打了个盹,直到四点钟的时候才去帮刘绮罗做饭,等做好晚饭后,便叫了欧阳镜下来吃饭。吃过了晚饭,欧阳镜便招呼刘绮罗陪着荆棘和魏延两人到村子外的山上去拍照了,而南真紫鹭和舒双翼却推辞有些累,留了下来。

欧阳镜嘱咐着刘绮罗几人不要回来得太晚,然后看着他们笑意盈盈的走出了家门。她收回了目光,看着南真紫鹭和舒双翼两人笑:“我们去后院坐坐吧,夏天的时候还是后院凉快,那里有水有花的,荷塘里还有不少的青蛙,倒也不用担心蚊子,可是乘凉的好地方。”

欧阳镜拥着一块羊毛的披肩走在前面,而舒双翼和南真紫鹭带着莫笑离紧跟在她的后面。欧阳镜走路很慢,看着她的脚,那是一定要将前面一步踩稳以后才会迈下一步的,就这样一步一步。倒也是走成一副优雅地风景。

顺着荷塘边上地白玉栏杆三人慢慢朝着亭子里走去。欧阳镜看着满池子的荷花笑:“这里是我最喜欢的地方了,我觉得荷花可真是个好东西,既给了你美丽。还给了填饱肚子地东西,还会给药。这样的好东西确实不多。”

南真紫鹭也不知道接什么话,只有默不作声,倒是舒双翼笑着点头:“世间地万物其实都是如此,阿姨也不用太过介怀。”

欧阳镜回头看着舒双翼点头笑:“话是这样没错,只是又有几人几件事能做到如此呢?也许正因为这样。所以这个世界才有这么多的感伤。”

南真紫鹭看着欧阳镜的背影,觉得她似乎就是一抹马上就要消失在风里的影子一样,带给了她说不清道不明的心酸和无奈。

欧阳镜走进了亭子里,坐在了椅子上,接着对着两个人微笑:“坐下来吧,我地时间不多,你们的时间也不多,我想能把这个事情说清楚大概是我这生最重要的希望了吧。”

南真紫鹭和舒双翼依言坐了下来,莫笑离也毫不客气得跳到了南真紫鹭的大腿上。找了一个舒服的位置,打起盹了来。

“我结婚很早,我十七岁就嫁给绮罗的父亲了。那个时候我也一直按照母亲的意思对于求蛊的人有求必应。虽然我没有母亲那么绝对,但是。从小到大的生活让我对于我做地事情深信不疑。我坚信母亲说的一点都没有错,我这么做是对的。”欧阳镜扬了一下眉毛。笑:“其实,错和对哪有这么容易就分得清楚呢?”

舒双翼却轻轻摇头:“世界上地事本来就没有错和对,你觉得是错的,不一定别人就觉得是错地。一件事是不是真地是错的,要看你在什么角度看了,你说呢?”

欧阳镜点点头,一脸地认可:“确实如此,但是,当时我可是不明白这个道理的,我一味的认为,这就是对的,所以就那样做下去,直到我嫁人。”欧阳镜将自己身上的披肩又拉了拉,陷入了深深的回忆中:“我的丈夫也算是个知识分子吧,在那个年代也是读过大学的,而我从小没有离开过母亲,也就只是念了个初中。丈夫比我大得多,他整整大了我十岁,我和他结婚的时候,他经常笑,和我在一起感觉是在摧残国家的花朵,呵呵,现在想来,那是一种什么样的幸福呢。”

南真紫鹭看着欧阳镜的样子,现在的她正深深沉浸在一种只属于她的幸福中,这个世界里外人是怎么都没有办法走进去的。南真紫鹭叹息着,有句话说的确实是没有错,被爱的女人才是最美丽的,而眼前的欧阳镜就是这被爱的女人最好的证明。现在的她周身没有一点的病容,浑身上下散发着一种平和而温暖地的光,美丽万分。

欧阳镜接着说:“丈夫是把我当孩子一样照顾的,他知道我念书念得少,每每下班回来都会教我读书,而那个时候我几乎已经忘记了我自己还会下蛊。日子一天天过去,直到,我的蛊饿了,它想吃东西了,我这才记起,我原来身上还有一个蛊。那个时候我便有些不自在起来,现在想想,如果那个时候我把什么实话都告诉我的丈夫,那么他以后就不会死了吧。”欧阳镜长长得叹了一口气,看着满眼的碧绿苦笑:“于是,我开始背着丈夫又把自己的蛊分给了那些来求蛊的女人,这样的生活一直到绮罗出生,那一年我二十一岁。”

南真紫鹭看这欧阳镜微笑:“怪不得您现在这样的年轻,原来您那么早就有了孩子了。”

欧阳镜点点头笑着:“是啊,其实早点要孩子也没有什么不好的,这让我得到了很多没有想过的幸福。不知道是不是我怀孕的时候有些太紧张了,生怕我的丈夫在我怀孕的时候出去和别的女人鬼混,我鬼使神差地给我的丈夫下了蛊,而命运也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逐渐偏离了我最开始想要的幸福。”她停了下来看着南真紫鹭笑:“你要知道,这个世界上最毒的东西不是蛊,而是人心。我也不知道我当时为什么会这么做,现在想清楚了,那是我的欲望在作怪,我渴望得到我丈夫的一切,希望他看到的,想到的女人都是我,可是世界上的事情怎么会这样呢?于是丈夫偶尔会心疼,我一边关心着他,一边在心里恶毒地诅咒他对我的背叛。”

“背叛?”南真紫鹭有些奇怪:“你的丈夫在外面又有别的女人了吗?”

欧阳镜摇头:“没有,自然是没有,他不过有时候看见别的女人就说说罢了。可是就是这样的平常事我也容不下,让他万分的辛苦。”欧阳镜的脸上有着深深的自责,她叹气说:“我要是真的知道事情终有一天会变成最后的样子,我是宁可自己死去也不要伤害他的。日子就这么一直过去,我的生活开始变得神经兮兮。有一次,好几个女人在我的院子绣花,她们一边分享着自己丈夫中蛊时那种生不如死的快乐,一边又有些为他们难过。而我那个时候只是觉得他们拖泥带水,根本不能体会到她们这矛盾中的心酸,她们其中有一个女人是从来没有管我要过蛊的,而他的丈夫在外面也时常有些风言风语,我有些看不过去,所以就问她要不要,可是她却断然决绝了我。”

南真紫鹭有些不明白:“她拒绝了?为什么?”

欧阳镜看着南真紫鹭笑了笑:“你要是在那个时候是不是也是一个会找我要情蛊的人?”

南真紫鹭想了一会,接着摇头,她转头看着舒双翼微笑:“我不要,看着他难受,我也会难受的。”

欧阳镜点点头,“你的想法我理解,可是那个女子却不是这么说的。而就是她的说法,让我原本根深蒂固的想法开始动摇起来。”

南真紫鹭奇怪的看着欧阳镜,急忙问道:“她说了什么话?居然这么神奇吗?”网友上传章节 第一百一十一章 夏夜蛤蟆声欧阳镜看着南真紫鹭微微一笑,接着低下头来,伸出了修长的手指,轻轻抚摸这身上的旗袍:“她说,她相信她的丈夫,只要她丈夫说的她都相信,不要蛊。我当时觉得很不可思议,就追着问她,显得有些咄咄逼人。我问她,你难道没有听到你丈夫在外面的风言风语吗?你就一点都没有搞明白吗?”

南真紫鹭连忙接着问:“那后来呢?她怎么回答你的?”

欧阳镜叹了一口气:“她只是笑,后来才说,我当然有听见这些风言风语,可是,听见又能怎么样?和自己过日子的是丈夫又不是别人,既然当时选择嫁给了他,那么就要相信。就算是他真的在外面有了什么,只要依旧对自己好,那么她就不会寻根问底。”

“要是我的话,我一定是会问的。人都是有好奇心,尤其是女人更是如此,遇到一点事情都要弄个明白才算是安心吧。”南真紫鹭靠在了舒双翼的身上,幽幽地叹了一口气,然后看着舒双翼说:“你们男人是不是这样?”

舒双翼却只是笑笑,不说是也不说不是:“好奇心谁都有,不分男人女人,只是看你怎么去纾解这样的好奇心罢了。南真紫鹭皱了皱鼻子,对于舒双翼的回答很是不满意:“你这是什么狗屁答案嘛,也没有说是,也没有说不是,尽是拿我开心是不是?”她看舒双翼也不理睬她,只好转头又看着欧阳镜问:“那么阿姨,那个女人后来又说了什么啊?”

“她说,有时候要学会装糊涂,在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事情并不是知道了就幸福,也不是不知道就不幸福。她的话我一直在想是不是对的,可是总是没有答案。直到了我丈夫的初恋情人来找了他,我才明白那个女人有多么的睿智。”

南真紫鹭扬着眉头看着欧阳镜。带着一点惊慌问:“那你地丈夫是不是……”

欧阳镜看了一眼南真紫鹭的眼睛,微微一笑,接着点点头:“是的,没有错。你想地一点都没有错。那个时候绮罗已经十岁了,那个女人找到了我的丈夫。他们本来就大学同学,在一起共同生活了几年才分手,那个女人一出现,我地丈夫是有种我没有见过的兴奋,他似乎又回到了那个青涩的少年。当然他是背着我的,他一直以为自己心脏不好,那段时间经常疼得厉害,他也没有放在心上。可是,我却看在眼里。恨在心里,我发誓,一定要让他们这对奸夫淫妇得到应有的报应。”欧阳镜说到这里地时候。脸上带着深深地惋惜和痛苦,她看了看南真紫鹭苦笑:“我那个时候简直是疯了。简直就是变成了另一个人。”

南真紫鹭看着欧阳镜有些苍白的脸孔。叹气:“不,我想我能够理解你的想法。你刚才不是也说了吗?一个人爱到了极致就会恨到极致。所以,你要求绝对的干净也是我们可以理解的,没有什么不对,这本来就是女人的天性。”

欧阳镜感激的看着南真紫鹭:“我真的很高兴能在这个时候听见你这样说,只是那个时候却没有人告诉我。(1*6*K小说网更新最快)。”她长长叹了一口气,接着说了下去:“我依然在家里不动声色,看他们旧情复燃,愈演愈烈,而我恨得心里想把他们都杀了,而唯一能舒缓这样恨意的途径就是我给丈夫下地蛊,我看见他每每被蛊折磨得不成人形,就有一种淋漓尽致的酣畅。其实要是那个时候我能意识到自己做妻子做得有多么的不合适地话,我也不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可是,我根本就没有意识到我自己也有错,只是一味的认为是丈夫背叛了我,将自己所有地恨全部加注在他地头上。”

欧阳镜稍稍活动了一下自己的身体,然后笑:“再到后来,终于演变到不可收拾地地步,丈夫被我的蛊活活吃空了内脏。他临死的时候跟我说,他其实是知道我给他下蛊的,他其实根本就不爱那个女人,他只想让我明白,如果我能够相信他,那么在这个世界上,他可以给我想要的一切。直到那个时候我才后悔,我才明白了为什么难得糊涂。”

南真紫鹭伸出手握住了欧阳镜的手,她的冰冷无比:“阿姨,都过去,不要再想了。”

欧阳镜笑了笑,轻轻拍拍南真紫鹭的手说:“后来,我就不在放蛊了,谁来求都说蛊死了。然后蛊就开始吃我自己,我并不觉得痛苦,相反的,我觉得自己罪有应得。在这个世界上,人心当真是最毒的东西。我从我母亲的身上只留下来一样东西,那就是对完美情感的追求,可是到了最后,我才发现完美的东西其实本身就是一种缺陷。如果说人的感情是一杯水的话,那么纯净水里是没有生命的,这样的爱也是死灰一般。正正鲜活的爱情是要充满磕磕碰碰的煎熬的。”

南真紫鹭听着欧阳镜的话若有所思:“这就是难得糊涂吗?”

欧阳镜点点头:“世界上的女人都很聪明,但是,她们都是一些小聪明。真正拥有大智慧的女人,对于爱情永远只做两件事,第一是信任,第二是装傻。而我自以为聪明,不屑做这两件事,到头来才品尝到了这样的悲剧。我的丈夫死了以后,我才意识到我一直在做一件多么可耻的事情,在感情中,是永远不要第三个人来告诉你要怎么做的的,因为感情本身就是一件非常脆弱的玩具,你要是想玩一辈子,就要保护好它,不能随便让别人去破坏,更不能自己随便去破坏。”欧阳镜说到了这里,抬头看着南真紫鹭笑:“好孩子,我说的你明白吗?”

南真紫鹭微微愣了一下,而后才点点头笑着说:“我知道了,阿姨。谢谢你今天告诉我的这些,我想我会一直都铭刻在心里的。”

舒双翼点点头,叹气:“你和我的说得一样。他也说,在这个世界上最毒地不是蛊。而是人心。而最毒的人心不是养蛊的人,而是去求蛊地人。我们这些抓蛊人,看起来好像正义凛然,其实是欲盖弥彰。原来我始终是不明白的,现在看来。养蛊人和抓蛊人其实都是世人手里翻来翻去地棋子罢了。”

欧阳镜点点头:“是啊,我的丈夫死了之后,我从来没有如此痛恨过我养蛊人的身份,直到那个时候我渴望起过平凡人的生活,我这才知道,原来平凡是一种多么奢侈的幸福啊。我原来一直觉得自己高人一等,因为我可以掌握别地的生死,可是最后才明白,我根本就是低人一等。我在做的事情简直就是魔鬼才会做的。我把人的心中最丑恶的那一面挖了出来,然后在让他们自己品尝自己种下的恶果,可是明明可以不这样的。”

南真紫鹭安慰着欧阳镜:“阿姨都已经过去了。你就不要再自责了。”

欧阳镜抱紧了自己的手臂,她靠在了美人靠上。苦笑着:“果然是人在做。天在看,养蛊人就算不被抓蛊人杀了。也终究不得好死。”

南真紫鹭看着欧阳镜闭上地双眼,抓住舒双翼的手握得更紧了。舒双翼看着她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着她,而后又看着欧阳镜问:“你现在不喂你地蛊吃东西,就这样熬着吗?”欧阳镜睁开了眼睛看着舒双翼点点头:“是的,就这样吧。反正我地蛊也快要把我吃干了,我想我是熬不过今年地冬天了,让它跟着我一起饿死也好,这样的话,情蛊也就在我地手上断了个干净,不要在放出去害人了。”

南真紫鹭看着欧阳镜那坚持的态度,有些心酸:“可是绮罗姐姐还很年轻啊,这个时候就没有了母亲她会受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