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一步看一步吧,咱们总不能被小人恶心死,不过是造谣生事,内部分裂,栽赃嫁祸,无中生有,狗急跳墙这几招,只要我们内部心齐,就没有解决不了的问题。"

这么多招数,我觉得窝更招架不了了啊。洗脚水默默腹诽。 叹了口气,她苦笑着说苦笑着说:"游戏,真是越玩越简单,也越玩越复杂啊。"

复杂的不是游戏,是人们的私心。从单纯到纠结,从纠结到痛苦,从痛苦到放弃,人心如此。 罗潇沉默了片刻,用一如既往沉着稳妥地态度安抚了帮主的情绪。

一碗洗脚水最后还是发挥了一下嘲讽的功力来暖场:"想要坑我们这群奇葩,那个缩头乌龟一定是大脑发育不健全,小脑生长很迟缓。"

挂掉电话,罗潇还没走进自己居住的公寓楼大门,电话又响了起来。

这次是许清卿。 "一锅端又出事了。"

"我知道了,不会有什么大事的。你在那边的实习怎么样?一切顺利么?"

"这家事务所是我爸的好哥们儿开的,怎么会不顺利?就是自以为了不起的开屏精英男多了点?"许清卿说的很轻松。

"开屏?""求偶期的孔雀迫不及待晒屁股,说的就是他们了。"

"噗,晒屁股,亏你想得出来。"

"不是么?我还没说的更难听呢,孔雀开屏晒屁股,不就是在晒那个什么么?"许清卿语气愤愤,明显被人恶心到了。

"喂!你别在我这里秀下限啊。"罗潇一面做佯怒状,一面掏出钥匙打开了房门。

"好吧,我们换个话题。"许清卿话锋一转: "我问了洗脚水了,她说今天出事的时候,咩咩咩不在线。真巧…"

罗潇皱了下眉头:"你想说什么?"

许清卿深吸了一口气,说到:"我怀疑这次的事情和他有关。你,我今天都不在,偏偏今天出事了。我们他天天在线,今天却一直没在。自从我把他带进了一锅端之后,帮里接二连三出事,又是小三又是这次的截图造谣。"

"你想多了。"罗潇有些无奈,这个家伙又钻牛角尖了。

"比别人多想是我的职业特点,你知道的,我从来不惮于用最大的恶意去揣测别人。"许清卿说的很冷静。

罗潇听得很生气:"这种最大恶意的揣测对象也包括你自己么?你的职业属性不是证据最大么?咩咩咩是不是有问题我们可以去查清楚,但是你现在不应该直接给他定罪。"

许清卿怒了:"你明明知道他骗了我们,你现在却为他说话 !"

"我没有为他说话,我不是相信他,我是相信你。我相信你不会被个居心叵测的家伙欺骗。我相信你好几个月来掏心掏肺的付出不会受到这么可怕的回报!"罗潇罕见地抬高了声调。

"p的掏心掏肺!"许清卿似乎被戳到了痛处狠狠地挂掉了电话。

罗潇揉了揉空荡荡的肚子,看了眼时间,开始计时。

五分钟后,电话又响了。 "我告诉你,如果他真的是叛徒,我一定让整的他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许清卿色厉内荏。

不用,我会让他领悟的。

罗潇在心里默默地说。

陆巍然打了个喷嚏,完全没有预料到将要面对的悲惨命运,他正乐呵呵地围观一锅端的人们在洛阳城里开大会。

一碗洗脚水可以对天发誓,她拿出了从未有过的端正态度严肃认真地向同伴们讲述这次事态的严重性。 从上次一锅端帮助去死去死团把眉儿弯找出来到后来四个人围杀高山仰止,高山仰止还全无反应。他们帮会因为这些截图和半真半假的真相已经被人扣上了"钉子帮"的帽子。 balabala~…

一锅端的二货们呢? 有的人在放烟花,有的人在拎着灯笼散步,有的人在玩轻功,有的人在打木桩,有的人…在吃糖葫芦。

[附近]一筐小桔子: 谢谢笙歌哥哥。

[附近]一筐小桔子: 谢谢夜夜叔叔~

[附近]一筐小桔子: 泥不准再喂窝糖葫芦了!

[附近]一筐小桔子: 谢谢笙歌哥哥。

糖葫芦是六一儿童节的活动道具,只要喂给小萝莉,小萝莉就会卖萌给你看,实在是调戏萝莉体形玩家的不二良品。

[附近]一筐小桔子: 帮猪!他欺胡窝!!!

[附近]一碗洗脚水:萝卜!谁把这货加进来的?当着我的面调戏桔子,当我是死人么?!

[附近]夜夜笙歌: 你和小桔子什么关系? 没有进入帮会yy频道的某人,你的醋缸倒了。

[附近]一碗洗脚水:亲密关系。

[附近]夜夜笙歌: 我是她学长。

[附近]一筐小桔子: O_O

[附近]夜夜笙歌: 她玩这个游戏第一次充钱还是我替她冲的。

[附近]一筐小桔子: O_O原来是这样…泥把窝一百块钱都冲进游戏了!窝只想冲六十!泥让窝一个星期木有钱粗水果!窝想起来了!泥是坏人学长!你还让窝差点木有奖学金!

[附近]夜夜笙歌: …

[附近]一笼蜜豆包:…畜生

[附近]一碟萝卜干:…禽兽

[附近]一枪见血: 卧槽…

揭底

把高洋打发到了遥远的新疆,程砚觉神清气爽阳光灿烂。碍眼的人既然不在了,如此天时地利,何不给罗潇打一个电话,恩恩,这个主意不错。

九点多,应酬完了饭局,他心情愉悦地给罗潇打电话。

“喂,您好,程先生,您认识手机的主人么?”接电话的是一个陌生的女人。

“你好…”程砚有了不好的预感。

半个小时后,某个社区服务站里,罗潇面色苍白地抱着热水杯对神色紧张的程砚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年轻人总是仗着身体底子好不在乎,这下好了吧,一天不吃东西,弄得胃溃疡反复发作,再过几年发展成胃穿孔就可以普天同庆了。”瘦高个儿的年轻女医生说的很不客气,一张药方写起来的力道真是力透纸背。

程砚笑着看着罗潇一脸窘迫地被骂的凄惨,原本焦急的脸上终于露出了微笑。

“笑什么笑啊,你天天忙着工作也不关心你女朋友。”女医生瞪了他一眼,“你这种男人啊,这么晚才来关心你女朋友。

“我们不是…”半是病痛折磨半是心里尴尬,罗潇气势大减,弱弱地反驳。

“我又不是查户口,管你是不是,就算不是,晚上十点半能为你跑过来,不是也快是了。”

程砚坐在罗潇身边,很自然地接过她手里的水杯给她试了试水温,觉得有点烫,干脆就替她抱在了手里。

听见医生的调侃,他露出一个很灿烂的笑容:“多谢吉言。”

程砚理所应当的语气让配药的医生抬起头,两个人露出了心照不宣的笑容。

病恹恹的罗潇:“…”我是不是被人打折处理了?

想要反驳,又难受到说不出话,长长的输液器滴滴答答,罗潇在药效的作用下,渐渐睡了过去。

程砚眉目温柔,把自己车上拿下来的厚羊毛毯盖在了罗潇的身上,小心地避过她正在输液的左手,看着她微蹙的眉头,眼底的温柔像是一滩幽深的湖水…

罗潇睡着之后,脸色并没有变得平和,似乎睡梦中,胃疼还在纠缠着她,洁白的额头上有细细纠结的纹络,伴随着程砚轻柔的动作,略略起伏…

程砚知道,这只是自己第二次看到这个女孩儿。第一次,她表面沉稳淡定,却也会尖锐锋利,也会戏谑促狭。第二次,她却连对自己微笑的力气都没有了,偏偏更让自己的新软成了一团。

更深露重,值班的女医生打了个呵欠,继续整理着医疗档案。程砚看了她一眼,默默地又看了她一眼,空气里流动着寂静的气息,只有墙壁上的钟表滴答滴答不肯停息。

罗潇的头靠在硬硬的椅子靠背上,长发有些散乱,蹭在她的脸旁耳际。

程砚看着那点发丝,觉得手真的痒痒的。

“想摸就摸,我又不是抓黄赌毒的。”医生懒洋洋地说。

程砚讪讪地收回手,想了想,又心有不甘地把用自己的手背轻轻掠过细柔的发丝,像是一只蝴蝶轻轻地扑扇了翅膀,前所未有的甜蜜冲刷了他的心脏。

昏昏欲睡的女医生狠狠地打了一个冷战,搓了下手臂上冒出来的鸡皮疙瘩。

零点,罗潇终于从昏睡中被人唤醒。

女医生利落地换上外套:“走吧,就几步路,我送你回家,这边的病床太冷了。

刚刚还想着为了避免尴尬自己就住在这里的罗潇被感动了。

“太麻烦了。”她软言推辞。

“真的太麻烦了。”程砚是真心推辞

穿着羽绒服戴上了围巾的医生横了程砚一眼:“还是我送你回家吧,我怕明天会在报纸社会版上发现你…们…俩…”

罗潇默默掩面,借着穿衣服的动作抹了下额头。

程砚的脸上写满了失望,自己好不容易见到了罗潇,居然一句话都没和她说就遭遇了这个上千瓦的电灯泡“啧啧,你们不用觉得麻烦,几步路的事,为了拯救一个欲求不满的社会精英,我是义不容辞。”女医生很帅气地甩着大步子走在了前面。

等等,为什么是拯救程砚不是拯救我,难道我的危险系数更大么?为什么这个姑娘的思维方式如此熟悉?

灯光映照下,罗潇拢了一下羊绒外套,在她的身侧,程砚缓步走着,一派坦然。

其实,程砚的内心远没有那么淡定,他甚至开始怀念刚刚医生的搅局,至少有她在两个人之间没有这么鲜明的尴尬。

“真不好意思,这么远还要麻烦你。”罗潇率先打破了沉默。

“应该的,当初在绿城也得到你精心的照顾。”程砚偏过头来看她,脸上勾起了浅浅的笑纹。

罗潇疲倦地笑了下:“听你这么一说,我们似乎八字不合,每次碰到对方就会生病。”

“你应该说,我们都是在对方最虚弱,最需要彼此的时候出现。”程砚对她说。

前方的医生踉跄了一下。

罗潇掩嘴偷笑,程砚不自在地轻咳了一声。

“真甜蜜的语言,你一定练习了好久了吧?明明看起来很严肃文雅的样子。”罗潇打趣他。

“需要练习么?每次遇到你,我都觉得很多话是信手拈来。”程砚努力挥洒自己的荷尔蒙。

“包括游戏里?”罗潇冷不丁地问。

程砚站住了脚步。

“游戏里的七叶莲,现实中的罗潇,我觉得这种巧合的相遇是上天给我的恩赐。”程砚找准状态,继续装情圣。

前面传来一声哀嚎:“大半夜的,又开始了。”

程砚闭嘴不言,看着罗潇笑弯了腰。

“你是什么时候猜测我是七叶莲的?”

“上次从绿城回来之前,我似乎听到了妙卿说话,真正确认是在元宵节,你在游戏里说过要去看烟花。”

“我一开始只是觉得你声音耳熟,真正确认的时候也是在元宵节。”

“看吧,又是一场缘分。”

“只能说,是无数的巧合。”

“最美的巧合。”程砚由衷地感叹。

罗潇略略歪了下头,不再说话,两个人沉默地往前走。

斑驳的灯光从他们脸上慢慢划过,能听到远处传来的水声,初春的凌晨,似乎有万物在慢慢萌生,夹带了水汽的凉风勾勒着他们的身影,裹挟了春天的气息。

“我一直想向你求证一件事情。当初你拉我进恶人谷的时候,那个骑着毛驴的纯阳是不是咩咩咩,你认识他,对吧?”罗潇状似无意地问他,打破了暧昧的气息。

程砚的脸上在今晚第一次露出了踌躇的表情。

“这件事情,我可以解释的,事实上,我要承担主要责任。”

“嗯?”咩咩咩装女孩子骗许清卿,这事居然和程砚有很大的关系?不会又是一个眉儿弯一样的“钓鱼”计划吧?

“一枪做这个事,还是因为我,我只是觉得你和妙卿整天在一起不利于体会游戏乐趣,所以,我就让他去帮助妙卿提升一下交际的广度,本意是好的,只是…事物发展的复杂性和曲折性是超乎人们想象的…好吧,我其实非常抱歉,这种欺骗是很不道德的。”程砚一开始还说的冠冕堂皇,在罗潇直直的逼视中终于败下了阵来,最终只能尽量不狼狈地道歉。

“原来一枪就是咩咩咩…”

在罗潇意味深长的尾音中,程砚意识到,自己这次,似乎把一枪见血坑死了,而且…也快把自己坑死了。

女孩儿的表情复杂难言,对男人深深鞠了一躬。

“今天晚上麻烦您了,程先生,您可以回去了。”

转身,罗潇勉强跑了几步,追上了走在前面的医生,留给程砚的背影是竭尽所能挺拔和决绝。

程砚此时才终于意识到,这次,自己触及了这个女孩儿的逆鳞。

,这好像发丝柔软的触觉还停留在自己手间,可是现在,程砚看了看自己的手,他已经不愿意记起,几个小时前,自己和罗潇如此的亲昵接近。

如果能够倒流该多好,只要能让自己别这么无力地面对对方的背影。

罗潇努力地抬步往前走,脸上一片冰冷,年轻的医生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年轻人啊,一时分一时和的,大神你果然和黑手有一腿啊。”

罗潇惊讶地看着她,觉得自己一年的不淡定都在今晚用光了。

年轻的女医生伸出一细瘦有力的右手:“大神你好,我是一锅端刚来没多久的新人,妖人天策,月下欢。”

远在他方的高洋,今晚注定喷嚏不断。

序幕

游戏里纷纷扰扰,游戏外爱恨纠葛,狗血淋头大认亲的一天过去了,一大清早,一锅端又热闹了起来。

【帮会】一碟萝卜干:昨天那帮人没什么新动作啊,我找人问了半天,昨天那些人好像是从泥地里冒出来的,完全没有存在感,这太奇怪了。

【帮会】一笼蜜豆包:我昨晚看他们的装备,几乎都是只有几件的威望装,如果算一下的话,他们身上的装备耗费的威望值应该差不多。

【帮会】一条棍子宝:有几个带头的人明显老手,有几个人的技能使用很烂,大概接触职业不到一个小时。

【帮会】一筐小桔子:O.O尼们都好腻害!我发现他们有人完全不认识窝们,他们总是把枪枪当成窝们帮的。

【帮会】月下欢:大家都好早啊,小桔子昨晚上的认亲故事有什么后续么?有没有心情特别激动呢?

【帮会】一杯恒河水:心情激动?难道有八卦?

【帮会】一筐小桔子:窝和他说那素窝姨妈,然后,就木有然后了!

噗,当萌芽的感情遭遇一起玩游戏的姨妈,那个学长的小心脏一定被伤透了。几个无良的家伙顿觉这个早晨让人神清气爽。

【帮会】月下欢:对了,你们刚刚在说什么?

【帮会】一碟萝卜干:相似的,没有存在感的账号,生疏的操作,一窝蜂的行动,似乎弄不清我们这群人…这会是些什么人呢?

【帮会】月下欢:电脑工作室的账号。

正巧此时,妙卿上线了。

【帮会】妙卿:嗯,非常有可能。工作室都有几十上百刷钱的账号,黑龙日常可以挂机完成,一天弄十几个团都有可能,挂机半个多小时,有钱有有威望,从他们手里租两个团大概只要几十上百就够了,加上人工费用,阴你们一次的成本不过几百块。

【帮会】一杯恒河沙水:!!!!好多阴谋诡计!突然觉得地球好可怕,我要回火星!

【帮会】一筐小桔子:谁会这么坏!?

【帮会】妙卿:这么大的手笔肯定有后续,我们等着看就可以了。

许清卿今天带着自己的笔记本电脑到了律师事务所,公然上网玩起了游戏,事务所的所有人者就是当初帮她父亲办理遗嘱后续的何律师,看见她精神奕奕地在玩游戏也是笑一下,完全视而不见。

一群“晒pp”男看见她如此“玩物丧志”都摇头叹息,纷纷退散。

许清卿很得意地注意到了这个意想不到地效果,心情瞬间开朗了起来。

【密聊】一枪见血:妙妙?本人么?

【密聊】妙卿:早安哟,菊花。

【密聊】一枪见血:我确认了是本人TT小菊花你已经进化出了自动认主功能,可喜可贺。

【密聊】妙卿:昨天的事情我知道了,非常感谢你仗义相助啊。

【密聊】一枪见血:客气客气,一家人啊一家人。

【密聊】一枪见血:是妆莼说的一家人!!!!

【密聊】妙卿:…好吧,还是非常感谢你。

【密聊】一枪见血:听说你开始实习啦,工作顺利么?

【密聊】妙卿:环境挺好的。

许清卿抬起头,看到两个端着杯子在自己面前装路过的精英男。

【密聊】妙卿:至于物种么…品种单一皮相良好,心底灰暗不择手段。

【密聊】一枪见血:你是在和罪犯打交道么?感觉好危险!能不能换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