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也好,QQ也好,我都没打过去,说什么呢?干巴巴地问你过得好不好?英国的饭好不好吃?英国的风景好不好看?今年的奥运会英国人太坑爹了咱要小心他们当面一套背面一套?这些说完了呢?我们就再没啥好说的了,还不如不说,这样哪天我想你想到不行了再一条一条拿出来解馋。”

“寒假我打算去打工,当个码农赚点钱然后复习英语考雅思,嘿嘿,其实还没想好到底去不去英国,但是总觉得英语好了能离你更近一点。至少我们说着一样的语言,对吧?”

“今天陪我妈看了一部电影,叫《那些年我们一起追过的女孩儿》。好像以前听说过,我对这种小清新其实没感觉的,这次我看了心里发堵。除了我比柯景腾帅,这个电影里没有一点能让我开心的地方。

柯景腾能和他喜欢的女孩儿一起逛街,你只陪我买过一次裤子,柯景腾和女孩儿一起在海边那么浪漫,我在海边把屁股弄破了。柯景腾的喜欢持续了那么多年,最后看着女孩儿和别人结婚,我呢?你呢?至少他们在一起过,不管是不是恋爱的关系。至少他们相爱过,在时光中还有回忆可以缅怀。你和我之间,最美好的回忆短暂的像梦一样,短短的相爱连个名分都没有你就去了资本主义世界了。我们的未来会怎么样?有人酸溜溜地说那是一部属于梦想的电影,切,我上高中的时候梦想是能天天对着计算机,现在我的梦想已经实现了。

电影里说女孩子会在瞬间成熟到可怕,你一直都比我成熟,比我有魄力,比我强悍,可是我一直记着,你是我心爱的女孩儿。所以我想和你在一起,我不是那个笨蛋,你骂不走我,哭不走我,除非你幸福…不对,我才不相信会有人比我更能让你幸福。

让你幸福…原来这就是我的梦想。

你的梦想呢?妙妙?让你义无反顾去了英国的支撑是什么?让你这么独立地面对一切的原因是什么?到底是什么让你可以对我说“爱”?如果我都弄不明白,是不是有一天,我也会弄丢了你,只能想象在另一个世界拥抱你?

我不应该再怀念你,未来出现在我面前的你一定和过去的你不一样,我只有变得比过去更好,更好,才能配得上将来的你。

我不是柯景腾,我是妙妙家屹立不倒的菊花。

绝不会再给你机会嫌弃我了。

晚安,我的梦想。”

青色蜻蜓看到这里,只觉得心有一点点泛酸,又有一点点的发疼。这是一个很安静的个人贴吧,冷冷清清的只有楼主一个人自说自话的帖子,当年自己就是搜索者柯景腾的三个字发现了这个帖子,原本以为是个影评,后来发现,是一场只能在网络里倾诉的爱情,当初还略有些中二的自己被感动了,所以收藏了这个帖子想要看到结局——一个不知道是否会出现的结局。

这个故事是真的,因为没有人会用这么漫长的时光来构建一个孤单的骗局,但是这个故事,并没有让现在的她期待结局。

远赴了英国的“妙妙”。

留守在原地的“菊花”。

穿杂着游戏现实和梦想,这段爱情让人看不到希望。

女孩儿叹了口气,不想再看下去了,她关掉了浏览器,决定还是按照原计划,找些令人开心愉悦的东西来调节心情。

啧,把别人当做梦想?等你步入社会,等你变得势力阴暗,等你郁郁不得志,你用什么来养你的“梦想”?

等我有一天重新相信了爱情,再回来看完你这个莫名其妙的自说自话吧。

这个帖子又静静地躺在收藏夹里,裹挟着一段还没有结束的爱情。

作者有话要说:番外君带着正文君的墓碑来袭啦!

小桔子的订婚典礼(番外)

晚上九点,位于京城核心商圈的一处高档写字楼,依然是灯火通明,在这个集合了多个IT企业的地方,加班,不过是一种常态。

君不见,如今的IT程序员,按照收入已经被分成了码畜(像畜生一样写代码),码奴(像奴隶一样写代码),码农(像农民一样写代码)…往上依次还有IT民工,IT工程师,IT精英…一直到如今几大网络媒体的领军人物,被称为IT领袖。

从刚毕业的“码畜”到所谓的IT工程师,很多人要走十年甚至更久的时间,尽管工资已经涨了近十倍,但是依旧是给别人打工的。

在这个信息文化膨胀的时代里,真正能赚到钱的,还是那些有创意有资本的“老板”,比如,现在正靠在门边等着策划整理计划书的某人。

“加班的人森啊,不星湖啊不星湖!”带着厚镜片的年轻男人从电脑屏幕的前面挣扎出了乱蓬蓬的脑袋,两眼发直地看着靠着门思索的家伙。

“老板!这个项目做完了咱们是去澳门还是去新马泰?”

“如果你们能提前十天交工,我请你们去巴厘岛。”男人穿着一件浅蓝色格子的衬衣,搭配着剪裁得体的西装裤让那张阳光干净的脸上带了几分成功人士的气场。

“单身的男人去个毛线巴厘岛啊?真让我们一帮大老爷们内部消化啊?”胡子拉碴的某个程序员接了一句,思维还徜徉在代码的深海里。

几句小声的碎碎念消失在男人的注视之下,在这个二十多人的工作室里,只剩下了“码农”们辛勤加班敲打键盘的声音。

策划抱着整理好的数据走到了男人的面前,很快,新的游戏项目也要进入实际操作阶段了。

“唯妙网络科技有限公司”,在厚重的玻璃门外,挂着这样一个牌子。

这是二零一七年的初秋,作为手机游戏界的新贵,这家公司一如既往地良性运作着,直到一个红色炸弹被送到了男人的手上。

“男:叶笙,女:夏初桔,订婚典礼拟于2017年9月22日举行,恭请贵宾:陆巍然莅临。”

“小桔子才21岁,你这个老牛吃嫩草吃的很利落啊。”宴会厅里,男人举着一杯酒,姿态得体地向今天宴会的主人致意。

“她硕士毕业了还要读博士,博士读完了还有博士后,再不把她订下来我鸭梨太大了。”今天要订婚的准新郎用左手松了下领结,一脸的心有余悸。

“本科读的法语,硕士读的意大利语,博士想要读什么?”

“硕士读的是意大利语加德语,博士她似乎对拉丁语比较感兴趣。”

站在远处被一群年轻女子包围的女孩儿穿着嫩绿色礼服,依旧是一副白净又瘦弱的样子,可是仔细一看,也能发现眉眼间也已经显露了属于女性的娇美,更突出的,是那种几乎可以实质化的书卷气,像是林间清新的晨风,扑面而来。

陆巍然不得不承认,虽然叶笙这个家伙嘴贱人烦,但是选择了夏初桔,绝对是他这辈子做的最正确的事情。

谁会想到呢,当初玩个游戏都能摔死在山间的小黄鸡,甩着大辫子背着笨重的大剑,懵懂又可爱,现在已经成了准博士,准新娘。看着她长大,似乎又重温了自己中二的青春期,带了所有的可犯错,可被原谅的可能,也带了所有的希望和未来。

“这个世界变得真快啊。”男人感叹了一声,和准新郎碰了下杯子,饮下了杯中的红酒。

“好像昨天我还在手把手地教她做任务…”准新郎也感慨了。

“好像昨天我还在人堆里看你个浩气往恶人里冲,犯二啊犯二,简直是夜夜犯二。”陆巍然毫不留情地揭他的短。

“一年多没见,你的嘴还那么贱。”

“彼此彼此,你还是那么二。”

“哎,我说你个烂菊花,今天我订婚你不爽啊是不是,有本事咱洛阳擂台上走一发?”叶笙把酒杯重重地放在一边。

“走就走啊,谁怕你。”被人称为菊花的男人放下酒杯,慢慢解开西装上的袖口,作势撸袖子。

“往哪走啊?怎么,今天订婚你们还要让我们围观你们玩剑三是不?”

顶着一头大波浪卷发,穿着高腰裤的气质美女给两个不争气的小辈一人脑袋上来了一下。

“小姨!”准新郎叶笙陪着笑脸。

“帮主!”一枪菊花…不对,是一枪见血,也不对,现在我们要叫他陆巍然,也笑着和来者打了个招呼。

“行啊菊花,越发人模狗样了?新游戏广告打了那么久了,下个月能出么?”

“已经开始测试了,下个月12号开始内测。”

“哎,看见你们都混得好,帮主我十分欣慰。”于苗苗一脸的沧桑。

“那个,小姨,您再帮我和桔子商量下,后年结婚太晚了,咱改明年行不行?”

“现在干脆订婚改结婚吧?”于苗苗状似很真心滴提议。

“这不太好吧?我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那如果小姨你真觉得有点着急了,我就勉为其难,嘿嘿…”

“嘿嘿个P啊,我在反讽你没听出来?我告诉你,我们家完全不在乎让小桔子25岁以后再结婚,你再提意见…”准新娘的小姨,表情很危险。

“没意见,没意见,后年就后年!”也顾不得在场的宾客了,准新郎叶笙恨不得抱着于苗苗的大腿做狗腿状,生怕眼看要吃到嘴的小桔子又要挂回枝头上了。

陆巍然站在一边看着,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

“菊花,你也是奔三的人了,事业有成有车有房,最近没有妹子追你?”调理了一番叶笙,于苗苗看向陆巍然,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陆巍然笑了笑,偏过头去,目光专注地看着大厅的另一边,人们正在布置香槟塔。

对于游戏里认识的朋友们,他不想敷衍,也不想客套,只能逃避这个话题了。

一时间气氛冷了下来,于苗苗也意识到自己似乎说了不该说的,清了下嗓子,果断转移话题:“时间差不多了,桔子也换好衣服了,你们该去门口迎接客人了啊。”

自助餐台的前面只剩下了陆巍然自己,他看着台子上缤纷又典雅的装饰,苦笑了一下。

独自奋斗的五年,寂寞么?难过么?会动摇么?

寂寞,难过,但是没有动摇。

爱着那个叫许清卿的女孩儿,是他甘之如饴的幸福,创业时每一次成功都是在向她接近,每一分催熟了自己的困难,都让自己更加理解那个女孩儿。

如果爱能够被删除,能够像代码一样被替换,能够像程序一样在更新,他还是会选择爱着妙妙。

那一场暗恋,在岁月中被反复回味,没有被升华也没有被扭曲,只是默默地刻进了他的骨血中。

如果这个世界很现实,我不会去臆想屌丝逆袭白富美的神话,能配得上你,是我的天职。

如果这个世界很浪漫,我不会去希冀从游戏延展到生活的巧合,让我们的未来变得更加美好,是我的本能。

每个人都有不同的爱的方式。

沉默或者高调,另类或者平凡,我的方式,就是努力把自己变成最适合你的那一个人,我一直这么做着,这是我对你的感情,我用我自己来爱着你。

不是没有人笑他痴傻,但是不痴不二不坚强,怎么会是妙妙爱着的那个菊花呢?

“喂,这么大的活人站在你面前你都没反应?”岳玥看着沉思的陆巍然,表情很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