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轻易的将他拉起来问:“打疼了没?”

沈直抿着嘴唇,有些腼腆的笑笑:“没,不疼。不疼。”

客栈里的人一直在看着他们两个,也不知谁叫了一声:“当然不疼啦!被媳妇打怎么能叫疼呢!哈哈哈哈哈哈。”

沈真被调侃的红了脸,梗着脖子大叫:“她不是我媳……斯!好疼。”

“哈哈哈哈。”客栈里的人都笑了。

麦蒙蒙也忍不住笑了下。

雪还在下着,将大地整个的铺上白色,漂亮极了。

客栈二楼的走廊上,一名坐着轮椅的白衣少年,也像冬雪那样的美丽,那样的冷冽。

作者有话要说:不更则以,一更惊人。

哼(ˉ(∞)ˉ)唧

33

屋外依然大雪纷飞,客栈里用过早饭的客人们无法外出,有的聚在客栈的大堂里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有的在客房里呼呼大睡,麦蒙蒙跑进厨房里,亲自动手又是和面又是打鸡蛋剁馅的捣鼓了半天,做了几笼晶莹剔透的水晶包,这水晶包是一道很考究手艺的面点,馅要多汁而不腻,皮要薄而不破,做起来非常费劲,可味道却是非常不错,连高傲刻薄的林大少都非常爱吃。

不过这面点做起来最是麻烦,麦蒙蒙平时不爱废力气做,只是今天她觉得林御似乎气的不轻,虽然她不知道他为什么生气,可是他生气,她总是没好日子过的,想了半天决定做些他最爱吃的哄哄他。

麦蒙蒙手脚麻利生火蒸包子,一边蒸一边警惕的望着厨房门口,生怕啊白白会发现她在这里开小灶,平日做些吃食倒是不防着她,只是这些个精致小点,做起来又耗时间,分量又少,被她看见了估计还不够她塞塞牙缝的。

其实想想白画尘也真可怜,养这妹妹要花多少钱啊,还不如林御养我便宜。

两刻钟后,锅里的水咕嘟咕嘟沸腾着,蒸笼里冒着徐徐的白雾,水晶包的香味飘散开来,麦蒙蒙打开最上面的一笼看了看成色,晶莹剔透的,应是已经熟透了。

她拿起布,包裹着蒸笼的两边,将它们从锅里一起起了出来,端着往楼上跑,刚上第一个出厨房门就见啊白白吸着鼻子,闭着眼睛往这边来了,麦蒙蒙心道不好,连忙提气,纵身一跃,跳上房梁,因为双手端着蒸笼好险稳步住身子,摇晃了半响终于站定,见啊白白顺着香味一脸陶醉地进了厨房,闻了半响,望着空空地灶台,特失望地红了眼睛。

对不起啦啊白,等小御吃完还有的剩就给你端来,可不能叫你先吃。

麦蒙蒙小小的内疚了下,转身从房梁上直接两个飞跃,跳上了二楼,迅速跑进林御的房间。

“小御,我给你做了水晶包。”麦蒙蒙反脚踢上房门就开始叫唤道:“赶快过来吃,不然一会啊白白闻着香味过来了,你可就没得吃了。”

林御懒懒的放下手里的书,抬眼瞟了她一下:“她若喜欢吃就给她好了。”

“这怎么行,我可是特意做给你的。”麦蒙蒙走过去,狗腿的把林御推到桌前:“你看我捯饬了一上午才做了两笼,那能给啊白白吃了呢?”

“平日你不是不爱做这些麻烦的糕点么?”

“不是看御爷您脸色不好嘛。”某只狗腿的将蒸笼打开,配上醋碟,递上象牙筷给林御。

“啧,几日不见倒是学会看人脸色了。”林御夹起一个水晶包,沾了点醋,放入口中,浓郁的肉汁味在蓓蕾上化开,他的俊颜微微舒展开来。

“怎么样?好吃吧?”

“尚能入口。”林御点头评价道。

“哈,那就是好吃啦。”麦蒙蒙开心的凑过去说:“呐,你吃了我的水晶包可不能再生我的气了,拉着一个脸好吓人呢。”

“我何时生你气了?”

“还不承认,早上的时候,你干嘛忽然扭头就走?我叫你你都不应我。”麦蒙蒙鼓着嘴,有些委屈地说:“以前你再怎么生我气也不会不应我的。”

早上麦蒙蒙揍完沈直之后,抬头就看见林御二楼的轮椅上,冷着脸看她,眼里许多她读不懂地情绪。

那表情,和她初见他时似乎有些相同,却又有些不同,她已经很久没见过他像这样冷冽的样子了。

这样的他,让她有丝惊慌,连忙上前两步,出声叫他:“小御。”

可他却调转轮椅理也不理她的就走了。

她连忙跟了过去,又叫了一声:“师兄。”

可他却依然没理他,进了房间,关上了房门。

她站在门外,有些踌躇,平日她不敲门就直接冲进去,虽然他会骂骂她,可她却从不觉得那是骂。

可是今天她却不敢那样无礼的闯进去,因为她似乎知道,现在闯进去,他会真的骂她。

她在门口犹豫了一会,还是转身走了,想了半天,才想出了做水晶包给他吃的方法哄他开心。

“师兄,你知不知道,你不应我时的样子,吓到我了。”麦蒙蒙蹲了下来,扶着林御的轮椅,仰头望着他说:“你以后可不能这样。”

林御放下手中的筷子,轻轻叹了声气:“我没有生你的气。”

麦蒙蒙一听他这么说,连忙抬起头来问:“什么,不是生我的气,那是生谁的气,你告诉我,我帮你去揍他!谁敢惹你生气,我看他想死还差不多。”

林御笑:“那个人,你可舍不得揍。”

“是谁啊?”麦蒙蒙皱着眉头想了想,犹豫地问:“难道是啊白白?”

麦蒙蒙见林御不点头,便继续猜:“要不是殿下?”

林御笑了,又像往日一般让人觉得如沐春风,只是他的手也又像往日一般,扭上了麦蒙蒙的胳膊:“你个小贱人,这才下山多久,在你心里就已经允许两个人可以欺负我了,真是个狼心狗肺地东西,早知道当年就把你一个人丢在山上饿死算了……”

“哎呀,哎呀,好疼啊,你又掐我这里。”麦蒙蒙尖叫道。

“怎么?很疼?”林御轻笑着问。

“不疼,不疼,爽死了。”

“嗯哼~那继续。”

“呜呜呜呜呜,御爷,求您了,换个地吧。”

屋外,青檬摸了摸下巴道:“哟,又和好了。就是,这样多好,何必和自己置气。”

夜晚,屋外的雪还在下着,麦蒙蒙睡在软软的床铺上,睁着眼睛望着床顶说:“师兄,我们有多久没一起睡过了?”

林御鄙视道:“谁和你睡过了?你别玷污我的名誉好么?”

林御掉过身去,有些不太自在。

“小时候啊,你忘记啦,你刚入门的时候,爷爷叫我要好好照顾你,我怕你晚上起来不方便,叫我我又听不见,就去你的房间和你一起睡啦。”

记得那个时候她刚满七岁,爷爷忽然带了个粉雕玉琢的小哥哥过来,让她叫师兄,她自然是开心极了,山上终于有了除爷爷以外的人陪她玩了。

虽然那个小哥哥的腿不能动,脾气也不好,经常摔东西骂人,用冷的像是刀子一样的眼神瞪人,不过这都没关系,好歹他是个人,不是山里那些不能说话的猴子和老虎,所以不管他怎么凶,她都不在乎。

林御似乎也想起了小时候,忍不住弯起嘴角笑:“你小时候脸皮够厚的,怎么骂你你都不走。”

麦蒙蒙一听这话来劲了,连忙扑过去,把他扒拉过来,面对面地问:“师兄,你说,你这么喜欢骂我,是不是小时候练出来的?我觉得你要是没遇见我,像你这样的世家公子指不定真能成为一个谦谦君子。”

林御一听这话,瞬间就爆发了:“贱人,你也知道我是豪门望族的世家公子,你也知道我本该是谦谦君子!你也知道!都是被你给毁了的!”都是因为遇见这家伙,他才变成了一个的恶毒的后妈嘴。

“哈哈。师兄,你又激动了。”麦蒙蒙笑了,她抬手垫在头下,望着林御说:“不过,不管你怎么骂我我都不难过的,可是你可不能再不理我了。你不理我,我会哭的。”

“你哭的次数还少么?”记得小时候,她也经常被他骂哭啊。

“那不一样的。”

“怎的不一样。”

“不知道……”麦蒙蒙说着说着打了个哈欠,她已经很困了,却还想和林御多聊一会。

林御笑着举起手来,轻轻的搭在她的双眼上,柔声道:“傻瓜,睡吧。”

“嗯。”眼前一片黑暗,却温暖安心,空气中满是林御身上淡淡的味道,身边也能感觉到他的体温,他的气息。

让人又安心又熟悉。

连日来的紧张状态,终于在他身边真正的放松下来,她紧紧地抓着他胸口的衣领,睡的一脸酣甜,就像小时候一样。

林御抬手,将她的被子盖严实了,也闭上眼睛,进入梦乡。

青檬说,他对她的感情是爱,可他知道,这不止是爱……

她是他的亲人,是他手心里的珍宝,是他最疼爱的人。

他也同样清楚,自己在她心里的分量有多重,只是最近,最近有太多人,进入他们之间,打破他们的平衡。

她心里的人越来越多,他在她心里的位置越来越少,这点让他很是不快,甚至想要将她拉回山上,重新做回他一个人的小师妹。

原先,却未有过这种霸道的感情啊,是什么时候变的呢?

离客栈几百里外,两队黑衣人冒着大雪前进,他们的武功不弱,均能踏雪而飞,他们的眼里个个带着浓烈的杀意!

夜,越来越深……

作者有话要说:回来更新了,一直更新到完结。。嗯,7坑是不对的。。

34

深夜,客栈里一片寂静,四周的积雪将黑夜照的并不黑暗,雪地里一串黑点迅速地跳入客栈的房顶,他们沿着房顶走了几步,掀开瓦片往下看去,只见房间里睡着一个纤弱的少年,黑衣人的领队,对着下面打了个手势,一对黑衣人从窗口翻身进去,刚踏入房间就触动来了陷阱,几十个飞镖从四面八方飞来,瞬间打中几人,床上的少年掀被而起,抽出一把宝剑,一串剑花撒下,瞬间又伤几人,屋顶上的黑衣人正想下去帮忙,却感觉身侧剑气如虹,他奋力闪身躲避,却还是被割脖颈,血液瞬间喷出,屋顶上,不知何时站了三个男人,他们一个拿着宝剑,一个拿着长棍,一个拿着双刀。

他们三人如鬼魅一般,身姿轻盈的穿梭在黑衣人中,不到一刻便击落了六人。

“沈直,你下去帮麦萌萌。”那个拿剑的男人,在敌人的围攻之下还能分出神来,照顾其他的战友,可见武功之高。

拿长棍的男人甩开两个黑衣人的攻击,转身往房间里跳,被甩开的黑衣人那肯干休,刚想紧追其后,却被斜刺出来的双刀挡开,稳稳地护住战友的后背。

黑衣首领有些焦急,眼见手下越来越少,偷袭不成甚至有被反扑地趋势,心道弥国的这四个皇卫果然名不虚传。

眼见屋里第一批下去的十几个手下,已经被全灭,那一开始躺在床上的纤弱少年,扔下宝剑,从腰间摸出一条铁链,铁链的两头挂着两个拳头般大小的铁拳,她一个飞跃跳上屋顶,撒开铁链,对着屋顶上的人无差别攻击起来,连她的队友都险险躲过。

那拿铁棍的男人缩着脑袋叫:“麦蒙蒙,你看着点打!”

“没事,我相信他们的本事。”麦蒙蒙道是无所谓,继续撒开了揍,屋顶的黑衣人但凡被她的铁球扫到,都吐着血掉下屋顶。

还有些武艺好的,一边躲着铁球,还一边防着另外两个高手的剑锋。

没到半个时辰,黑衣首领吹了撤退的口哨,几十个黑衣人扶着受伤的队友,丢下一个烟雾弹,瞬间消失在浓浓的烟雾里。

“别跑啊!我还没发挥呢!”麦蒙蒙扇了扇眼前的烟雾想追上去再打,却被白画尘一把拉住:“穷寇莫追。”

“我知道,吓唬吓唬他们嘛。”麦蒙蒙收了铁链球往胸口一塞,巨大的F罩杯又一次出现,因为铁球太重,她还用双手托了托才固定住,所有男人全部默默转头,尼玛,你还能再随便一点吗?

“你就不能换个地方藏武器么?”沈直实在是看不下去了,白天觉得挺可爱的麦蒙蒙瞬间崩溃了,像有道闪电从他脑中劈过一样,裂开两半。

“不行,我师兄说一定要放在这里的。”麦蒙蒙挺了挺胸口,其实她也觉得放在这里挺重的,但是林御说的话她又不敢不听。

“你师兄真是……”沈直刚想吐糟些什么,瞟了眼麦蒙蒙虎下去的脸便又默默的咽了回去。

“此地不宜久留,刚才的那批杀手武艺并不精湛,我估计诏国的精锐还在后面。”舒晨曦脸色有些凝重。

“明日等雪停了,我们速速离开此地。”沈直皱眉道。

众人点了点头,白画尘说:“麦蒙,今晚你在殿下房间守夜,沈直你和我制高点蹲守,晨曦你先休息,明早驾车。”

“是。”众人对白画尘的分配并没有异议,麦蒙蒙跳下屋顶,回到刚才的房间里,打开柜门,轻声道:“殿下,可以出来了。”

蜷缩在橱柜里的黎尔轻轻抬头,看见是她僵直的身子微微放松下来,他想扶着柜壁站起来,可因为天气太冷,他又是穿着单衣忽然被闯进来的麦蒙蒙塞进柜子里的,刺骨的寒气冻的他身上的血液都结冰了,手麻的扶不住柜壁,扒拉了两下,没能站起来。

“殿下,失礼了。”麦蒙蒙说完,伸手过去,一把将黎尔抱起来,黎尔身高和她差不多,她将他举起来的时候,他的双手正好搭在她肩膀上,下巴磕在她的头顶,他能感觉她的手臂非常有力,举着他的时候没有一丝颤抖,稳稳地将他放在床上。

她将被子盖在他身上,温暖柔软的棉被让他的血液一下又流通了起来,他的身子从僵硬中恢复过来,止不住的颤抖着。

“殿下,冻着了吧?”麦蒙蒙笑道:“刚才情况紧急,忘记给你丢床被子进去了,不好意思啊。”

黎尔摇摇头,牙齿打着颤:“没事,刺客呢?”

“不用担心,被我们打跑了,现在我们已经出了诏国,只要不被大队士兵包围,我们都能顶住的,殿下不用担心。”麦蒙蒙用棉被将他紧紧包裹住,轻声说:“离天亮还有两个时辰呢,您在睡一会吧。”

“你呢?”黎尔问。

“我在这里守着你。”麦蒙蒙将他按倒在床上,轻声说:“睡吧。白护卫他们都守着呢,不用怕。”

黎尔躺在床上,睁着眼睛望着麦蒙蒙,她走到桌前,吹熄了蜡烛,房间里一片黑暗,他看不见她,也听不见她的动静,房间里好像只有他一个人的呼吸声。

“麦侍卫?”黎尔轻轻地叫了一声。

“属下在。”床头右侧的黑暗里传出她的声音。

听见她的回声,他终于放下心来,虽然房间里依然只有他一个人的呼吸声,但是他知道,她就在这里。

一夜无事,直至清晨。

太阳终于从云端露出笑脸,树枝上压着厚厚的雪,不停地往下滴着水滴,客栈里的商客们都背好行李,套好马车,继续自己的行程。

麦蒙蒙一行也准备好行装,继续往前赶路,一辆马车,围着四匹骏马往边境线飞驰而去。

因为大雪刚化,路上泥泞不堪,马车上很是颠簸,啊白白被颠的从座位上滚下去,好在麦蒙蒙手疾眼快抓住她,将她抱在怀里固定住。

啊白白捂着脸颊,满脸通红地一声不吭,只是一直摇着的头儿让人觉得她未免有些太过激动。

“没事吧?”麦蒙蒙问。

啊白白使劲点头,她刚放手,她又被颠簸地滚了出去,她又伸手把她捞回来紧紧抱住。

坐在最里面的林御忍不住翻了她一眼说:“你干脆抱着她坐得了,省得她飞出去。”

“对哦,这个注意好。”麦蒙蒙抱着啊白白,忍不住伸手摸着她的腰道:“你天天吃那么多东西,肉都长哪里去了,怎么车一颠就跟着飘呢?”

“我,我,我……”啊白白已经羞涩地说不出话来了,啊呀呀,被他摸腰了,真是不好意思啊,可是他是她未来的夫君,摸一下也没有什么不可以,只是这马车上这么许多人,啊,真是太不好意思了。

啊白白捂着脸颊使劲的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