猕国皇宫南侧门,门口的两个侍卫用眼神交流着。

侍卫甲:喂,那个妖怎么蹲那边不动啊?

侍卫乙:会不会是身体不舒服?

侍卫甲:过去看看。

侍卫乙:才不去,要去去。

侍卫甲:去。

侍卫乙:去。

两对望:算了,还是再观察一下吧!

一刻钟后,两个侍卫发现,那蹲着的变成跪坐地上,低着头,头顶好像顶着一块漆黑的乌云,周身也笼罩超级低气压中。

门口地两个侍卫最后挣扎着要不要过去关心一下,好歹以后也是自己顶头上司的夫?对象?男宠?

不管是任何一个词语,只要想到都够让崩溃的了。

就这时,巡逻中的白画尘正好路过,一身暗红色的皇卫服穿他身上更显精神抖擞,英气逼,他右手握着宝剑,抬眼望着门口的侍卫问:“有情况吗?”

“报告大,南门一切安好,并无特殊事件。”

白画尘颔首,正准备转身离开,就听侍卫甲弱弱地说:“不过,北皇卫大墙角边蹲了很久了,似乎……身子不舒服?”

白画尘微微抬起双眸,望向墙角那个已经和夜色融为一体的家伙,面容未动,转身便走。

那动作真叫一个毫不留情,行云流水,丝毫不顾婚约之情啊。

惊地守门地两个卫士下巴都快掉下来了!

尼玛,太无情了!

白画尘走了很久之后,两个侍卫依稀听到‘蹦咚’,‘蹦咚’声!

两对看一眼,好家伙,二皇子又要出宫玩去了。

果然,没过一会,就见到踩着三十厘米高跟鞋,带着十厘米帽子的二皇子,舒晨曦的护卫下走出城门。

“二皇子。”侍卫们行李。

二皇子黎川高傲地仰着头,继续地走着他的路,对侍卫们的行李习以为常,无动于衷。

又是蹦咚一声,一向跌跤跌的一声不吭的二皇子居然惊叫了一声:“这是一只什么东西,躺这里挡住了本皇子的路!”

“回殿下,是北皇卫。”舒晨曦看了眼摊成一团烂泥巴的麦蒙蒙回道。

“哦~”二皇子点点头,毫不客气地踩着超级高跟鞋,从她的身上来回踩了几遍,留下满身满脸的鞋印才满意的离开。

至于她为什么摊这里,他才不关心。

尼玛,太残酷了!

守门的两个侍卫忍不住对麦蒙蒙鞠了一把同情的泪水。

如果说,这个皇宫还有谁关心麦蒙蒙,那只有一个了。

太子殿里,坐书桌前的太子黎,手握书卷,望着窗外飘起的雪花,轻声问:“沈侍卫,麦侍卫怎么还没回来?”

“也想知道他怎么还没回来!”沈直咬牙切齿地重复着,这臭小子坑自己给他代班,居然敢一去不回。

等下见到非弄死他不可。

京城的这场雪下的奇怪,明明已经是三月天了,天气早已不是很冷,却今天夜里刮起了寒风,甚至忽然飘下雪花,太监们给宫门外守卫的值班护卫送上雨梭,侍卫甲望着依然瘫坐不远处的麦蒙蒙,有些不忍,让太监们去把她扶回来。

可太监们没有出宫牌,自然是不敢跨出宫门半步,连忙拒绝,摆着手跑回宫里。

侍卫甲叹了口气,看来那今晚自己不站起来,就得再那冻一晚了。

三月的雪,飘落后,瞬间融化,没一会,麦蒙蒙的身上已经湿了大半,她不是不知道冷,只是比起林御说的那些话,雪花给她的寒冷真的不算什么。

麦蒙蒙一直反省自己,反省自己这些年来对林御的任性和理所当然,她越反省越觉得自己是有些太过依赖林御了,依赖到让他讨厌了吧?

麦蒙蒙难过地用头使劲撞了撞墙壁,发出格拉的碎裂声。

“喂,这墙要是碎了,就逮捕。”头顶忽然穿来低沉地警告声。

麦蒙蒙愣愣地抬起头,望着站雪中的白画尘,麦蒙蒙一直觉得,白画尘的父母太偏心,给白画尘取了这么一个不染纤尘,飘渺若仙的名字,而给啊白,取了个这么奇怪的名字。可是,有时候,又觉得,他真的将这个名字诠释的很好,虽然,他从不穿白衣,但却依然给如雪一般美丽冰冷的感觉。

“坐这里像什么样。”白画尘伸手,一把将她从地上拉起来,麦蒙蒙地上坐的久了,身子都僵硬了,血液忽然猛的流通起来,强烈地酸麻感让她忍不住低哼出声。

“管。”麦蒙蒙很不满自己的反省空间被打扰,皱着眉头顶撞。

白画尘微微皱起眉头道:“再过一阵子,就是的妻子了,不得不管。”

麦蒙蒙抓了抓头发道:“真的要娶?”

“圣旨都请了。”自然是真的。

“……”麦蒙蒙一阵无语,她真搞不清,这做事为何这般说风就是雨。

“怎么,不愿意?”白画尘一直到这个时候,到决定娶某的三天后,才来问某,愿意不愿意。

“……”麦蒙蒙还没说完,就被白画尘打算:“算了,圣旨都请了。”愿意不愿意有什么关系。

“所以说为什么要请圣旨?”麦蒙蒙忍不住咬牙切齿地问道。

“因为……”白画尘皱着眉头,一脸艰难地道:“如果不请圣旨,怕随时都会反悔。”

“……真是难为了。”此刻的麦蒙蒙恨不得把他撕成碎片。

“知道就好,以后要听的。”白画尘上下打量她一番,一把扯出她胸前的流星双锤道:“首先,先把藏武器的地方换换。”

麦蒙蒙捂着胸口道:“不行,师兄说一定要放这里的。”

“那是以前。”白画尘挑起剑眉道:“现么,出嫁从夫了。”

“……”尼玛,这都是什么情况,是打开的方式不对么?

作者有话要说:上周去威海培训,冻病了,到现在都还不舒服,不知道是不是吃海鲜吃坏肚子了,胃一直胀气胀的难受,一直打嗝。==。。。本来难受的不想写的,但是觉得太久没更新不好意思,所以就一边打嗝一边写的!恩,看文的时候会不会闻到某月打嗝打出来的海鲜味呢?O(∩_∩)O

40

侍卫值班房里,白画尘拿出一套干净的侍卫服递给麦蒙蒙说:“换上。”

麦蒙蒙连忙摇头说:“啊,不用了,我的烤干就不冷了。”

白画尘固执的伸着手里的衣服:“皇宫的侍卫,代表着皇上的体面,不能穿着像泥里滚过的衣服。”

“哦。”麦蒙蒙不喜欢与人争辩,别人说什么,她总是照做的,特别是对于气场强大的人。比如林御,比如白画尘。

麦蒙蒙接过侍卫服,休息室里,除了她和白画尘之外,还有别的护卫,他们有的在打牌,有的在睡觉,有的在看着闲书哼着小曲。

麦蒙蒙揉了揉鼻子,拿着衣服准备找个隐秘的地方换上。

“站住。”白画尘又开口了。

“?”麦蒙蒙真的站住了:“怎么了?”

“就在这里换。”白画尘说。

麦蒙蒙看了看四周,那些个假装没看她,其实在看她的侍卫,不好意思地说:“为什么?”

白画尘半仰着头,凝声道:“从今天起,我要培养你男人的自觉。”

麦蒙蒙惊讶地睁大眼睛:“哈?”

“首先,就从外表和你的心里建设开始。”白画尘淡淡地说:“你是个男人,在一群男人面前换衣服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换吧。”

“不要,我不要当男人。我喜欢当女孩。”

“你那不叫女孩,叫人妖。”

“那就当人妖好了,关你什么事。”

白画尘抬眼,沉声道:“我不介意娶个男人,但是我不想娶个人妖。”

白画尘微微眯着眼睛瞪她:“快换。”

麦蒙蒙抓抓鼻子,又抓抓脸蛋,磨蹭了半天,终于在白画尘的淫威下屈服了,当着众侍卫的面,拖了外袍外裤,换了身干净的衣服。

“这样行了吧。”

白画尘望着干净清爽,阳光可爱的麦蒙蒙,微微点头道:“还行。”

“原来……”麦蒙蒙捂着嘴巴,悄声道:“他好这一口,美少年什么的,果然更诱人么?”

白画尘:尼玛,我是退而求其次好么!

众侍卫:原来是这样!最近的八卦含量太大!有点消化不了了!

麦蒙蒙终于摆脱了白画尘,回到了太子的东宫,被已经变成望夫石的沈直用棍子狠狠敲了一顿,才换上岗,太子殿下早就已经睡下了,她便没进去打扰,守在殿外望着院子里纷纷扬扬的雪花。

“麦侍卫,是你回来了么?”房间里传出太子黎的呼唤声。

“是的,殿下。”麦蒙蒙推开门走进去,行了一个武士礼:“您有什么吩咐?”

太子黎连忙叫她起身,望着她说:“啊没什么事,就是好几天没见你,听见你的声音,便睡不着了。”

“是我吵到殿下了么?”麦蒙蒙皱着眉,有些紧张的说。

“不是啦,是我自己睡不着,听着外面的动静呢。”黎尔连忙摇头,拍拍自己的床边说:“你坐过来。”

“是。”麦蒙蒙的观念里也没什么礼仪问题,走过去,一屁股就在黎尔的床边坐下,黎尔半靠在床上,歪着头,紧紧地望着她。

“殿下,您盯着我看什么?”麦蒙蒙摸了摸脸,奇怪的问。

“其实你这样看,还是蛮像男生的。”黎尔说。

“哎?”麦蒙蒙望了望自己,穿着统一的皇卫服,头发一丝不苟的梳成发髻,藏在黑色的官帽里,腰间绕着两圈铁链,右侧垂下两个半掌大的铁球。

“哎,是吗?”麦蒙蒙抓了抓脸,有些不确定地问,这身造型是刚才白画尘强迫她弄的。

“麦侍卫。”黎尔小心地看了她一眼,小心翼翼地问:“我能和别人一样,叫你蒙蒙么?”

“当然可以啊。”麦蒙蒙笑着点头。太子回国后,已经变了不少,不再像刚见面的时候那般畏畏缩缩,总是躲在人后了。虽然他现在依然不自信,说话的时候总是不好意思看人的眼睛,但至少,已经学会交流了。

麦蒙蒙觉得这是好现象,慢慢来,总能把自信找回来的。

“蒙蒙,你真的要和白画尘成亲么?”黎尔问。

“这个,我也不知道,但是白画尘说圣旨都下了,我们必须要成亲的。”

“那你喜欢他吗?”

“唔……成亲不都是媒妁之言,父母之命么?”

“这样啊。”黎尔说:“我以为是要两情相悦呢。”

“两情相悦?”麦蒙蒙问:“那什么样的情才会相悦呢?”

黎尔摇摇头说:“我也不清楚,不过,我觉得应该就是,一想到能和那个人一辈子在一起,就觉得很开心,很期待的感觉吧。”

“这样啊。”麦蒙蒙皱着眉头问:“那殿下有这样的人吗?”

“我有啊。”黎尔笑着说:“而且我已经得到了,就是你。”

“诶?”麦蒙蒙睁大眼睛,惊讶地望着他。

“你不是说会永远保护我么?”黎尔伸手,握住她的手,歪头微笑道:“这样我们就能永远在一起了。”

“啊~”麦蒙蒙愣愣地点点头,原来两情相悦就是想永远在一起的人啊。

那这么算起来的话,她想永远在一起的人,有小御,殿下,啊白白……

麦蒙蒙惊讶地瞪大眼,原来她是个这么花心的人么?。

夜里,窗外的雪花越下越大,丝毫没有要停的意思,本来潮湿的路面,薄薄的盖了一层白雪,白雪下透出褐色的泥泞和翠绿的嫩芽。

房间里升着火炉,暖和的很,一个少年身着华服,坐在轮椅,腿上盖着价值不菲的白色皮草,他仰着头,靠在椅子上,闭着眼睛,像是睡着了一般。

屋外寒风萧萧,吹着木质的窗户和门板呼呼作响。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轻轻睁开眼睛,低下头来,叹了口气,双手轻抚着腿上的白色皮草,质地柔软,手感奇佳,盖上身上,瞬间就能让人暖和过来。

这是她十二岁的时候,在奇寒的临国为他猎来的白熊,因为他一到冬季,全身就冻得冰冷,穿多少衣服,升多热的火炉也不起作用。他都知道,是因为他的腿无法动弹,所以一到冬季,血液不畅,更容易冻的全身冰冷,频频生病。

可最可笑的是,不管他身上多冷,他的腿却从来不觉得冷,不管他身上哪里不舒服,可腿却从来没有一丝感觉。

所以小时候,一到冬天,她总是担心地问他:“师兄,你冷不冷?”

而他却总是说:“嗯,就是手有点冷。”

“哈哈,那我给你捂捂。”他记得她总是笑盈盈地走过来,趴在他的腿边,拉起他冰冷地双手,放在手心中来回搓着,傻兮兮地对着他的双手呵气,没到这时,他就会觉得暖暖的,那暖意从手心缓缓往上传,传过手臂,到达心灵,连不知冷热的双腿,都渐渐温暖起来。

那时候,他就觉得,世界上不会再有比她更温暖的人。

后来,她刚刚学会铁链流星锤,便仰着一脸得意洋洋的笑容,说要送他一个礼物,这话他并未放在心上,只是她忽然从山上失踪,师父找了好几个星期也没找到,就在他急的准备写信回家,请父亲帮忙的时候,她回来了,全身脏兮兮,脸上还带着伤痕,抱着还未去腥的白熊皮草盖在他腿上,仰着笑脸说:“师兄,这下你冬天就不怕冷了吧。”

他真想骂她傻瓜,他家里成色比这好的皮草比比皆是,盖着从未有什么效果,可见她那兴致冲冲,满脸邀功的样子,他便忍不住笑了,她让他着急的那些天,那些气闷,全部一散而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