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单位有个同事最近总找机会和我套近乎,今天还要请我吃晚饭呢,你们说他讨不讨厌,成天跟个苍蝇似地乱转!”这是晚饭的时候黄静说的话,聊天中随口而出。说话时虽然没看小白,心里却留意期待白少流的反应。

看似普通的聊天,可黄静的用意小白怎么会不知道?有人追求黄静很正常,她本来就是个美丽温柔的女孩,可黄静明显是说给小白听的——这么长时间了,你倒是给个态度啊,到底想对我怎么样?

小白心里也不知道是什么滋味,放下筷子问了一句:“那个小伙,就是今天要请你吃饭的同事,他人怎么样?”

黄静:“长得高高大大的,总是自以为很帅,博士毕业,是我隔壁部门的主管,可是我看见他就烦。”

黄静注意观察小白的脸色,小白暗自叹息一声,自己该有怎样的反应呢?如果很生气或者吃醋的样子,那正是黄静想要的结果,黄静对他什么心思小白清楚得很。他对黄静可不像对清尘那样真心喜欢,也不像对庄茹那样坦然接受,如果黄静真的和别人好了倒省了他一个麻烦,但一想到这种假设心里还是酸溜溜的不是滋味。

“如果你觉得人不错,交往交往也是好事呀。如果看不上,也就不用理他。”小白说了一句模棱两可的话,黄静的表情说不清是失望还是高兴,鼓起勇气小声说了一句:“我根本就不想理别人!”然后低头吃菜,心里怦怦乱跳。

小白愣了一愣,突然想起自己听闻阿狄罗曾追求过顾影时的反应。当时毫不犹豫的大怒拍床把顾影都吓了一跳,看来自己真的是对顾影有那种意思,怎么会呢?家里已经有清尘和庄茹了,自己是不是有点风流了?说风流还真冤枉,可什么风流事都没干过!

他深思的样子倒显得有些闷闷不乐,庄茹以为他有些生气了,看了黄静一眼又对小白说:“黄静又漂亮人又温柔,追的人当然多了。”

此时清尘突然放下筷子对黄静说了一声:“黄静姐姐,你不用担心,谁敢纠缠你我替你收拾他!”说完也不自觉地瞟了小白一眼。

小白赶紧低头吃饭,装作没看见。吃完饭庄茹要收拾碗筷,黄静起身帮忙,小白这才开口道:“庄姐,黄静,你们先别忙,我有事情要说。”

三位美女齐问:“什么事?”

白少流咳嗽一声:“我最近要出门一趟,去南方办点事。清尘,这一次我要找高人治一治你的眼睛和耳朵,你陪我一起去好不好?”

清尘:“好啊!…姐姐的脸你也应该治了吧?”

白少流:“药已经买到了,我今天晚上就治…黄静,我有可能出门一个多月,要不你就搬到楼上来住吧,和庄姐也有个照应。”黄静想也没想就点头答应了,一面还用疑惑的眼光看了看清尘。

晚饭后,庄茹洗了个澡,小白也洗净手开始为庄茹的脸动手术。今天来去匆匆忘记了取白毛的驴血,躲在卫生间里取了自己的血调和药末,临走前是没法完全治好庄茹脸上的伤疤了,所以特意多取了一点,在自己的左臂上留下三道半寸长的伤口,敷了金创药也没什么大碍。

小白配药总是背着庄茹等人,她们也不知道小白在卫生间里捣鼓什么,只能好奇地等在外面。疗伤的时候庄茹老老实实坐在一张椅子上,小白坐在她的对面手持神宵雕,清尘在左边捧着装金疮断续胶的药钵,黄静站在右边拿着盘子,盘子里放着止血药棉以及胶带等物。

“闭上眼睛。”小白轻声地说了一句。每到这个时候庄茹心里都有些紧张还有些兴奋,紧张是因为自己脸上要挨刀,兴奋是因为这时是小白对她最温柔的时候。

她脸上的伤口只剩下了最粗最深的两道。如果换作半年前小白是不敢轻易下刀的,因为伤口的形状很复杂,也不是简单的一道割裂伤,要原样挑开那种血淋淋的手术实在是个考验。可现在的小白已经身手不凡,他只是轻轻挥手用刀尖在庄茹的脸上划了几下,庄茹就觉得脸上一凉,小白已经把一段一寸长的伤疤上所有细碎的伤口全部挑开了,连血都没有来得及流下。

紧接着上药棉止血,等到流血半凝再拿开药棉敷上金疮断续胶,然后用胶带仔细把伤口粘好,他的动作快而熟练,挑伤口上药,手就像虚影在庄茹的脸上拂过,黄静都没有看清他是怎么干的。上完药之后庄茹不能立刻起身行动也不能说话,要等十几分钟金疮断续胶的粘性发挥作用粘住伤口两侧。她只有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小白,眼睛里充满柔情蜜意。

庄茹不用说话,就那眼神已经让小白心里痒痒的。这时黄静递了一杯茶到小白手边:“一吃完饭就忙着动手术,赶紧喝口茶吧。不是亲眼所见真是难以相信,你太神奇了!”

清尘收好了疗伤的东西,也在小白身边坐下轻轻捶着他的后肩道:“最近一直不在家,你是不是很忙,这两天就好好休息吧,出门需要准备什么告诉我们就行。”

小白很舒服的靠在椅背上,面前的庄茹半边脸上粘着胶带,但仍然那么娇艳动人,她是那么成熟性感,曾经是自己梦中性幻想的对象,现在就含情脉脉的坐在面前。她穿着居家睡衣,丰满的双乳间有一个衣扣松开了,露出柔嫩的肌肤与诱人的乳沟。她坐在自己面前怎么这么…幸亏修炼过,否则还不得流鼻血啊?

突然间庄茹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高耸胸脯不住的起伏,柔软的腰肢也轻轻扭动了一下,原来她也发现了小白的眼睛在往哪里瞅,自己的扣子松开了一颗,想用手掩住胸口却没好意思。小白赶紧低下头扭过脸,站在左边的是清尘,习武之人腿就是站得直,显得那么修长有力,紧翘的小圆臀让人忍不住想拍一巴掌再好好揉一揉。

小白抬头,正好与清尘橘红色的眼珠对视,也是脉脉的眼神,发现小白用一种怪怪的眼光看她,她也红着脸避开了视线。小白又向左边看去,黄静正好伸手接过他喝空的茶杯,柔声问:“还要续水吗?”黄静不似庄茹那般艳熟,也不似清尘那般秀丽,柔美中却别有一般婉转的韵味。小白发现她的身材也很好,曲线起伏匀称而不夸张,灯光下显得楚楚动人。

唉!小白在心中长叹一声,已经有很长时间没有好好欣赏过身边的可心人了,自己一天到晚都在忙什么?假如世界上没那么多烦恼事,现在这种感觉不是很好吗,差不多就是神仙生活了!胸无大志的他心里突然有了一种想法,虽然觉得不应该还是忍不住试探着开口说了出来:“还是这样在家里的感觉舒服呀,我们能不能永远这样在一起?”

庄茹愣住了,她不能说话眼睛只是眨了一眨,心里的意思是这样也不错。黄静脸红了,心里感觉很矛盾,可是看了看庄茹脸上缠的胶带和清尘尖尖的耳朵,小声说了一句:“这样也挺好,你喜欢就行。”

只有清尘这个不到二十岁的小丫头对这方面反应有点迟钝,听见黄静的话才想明白小白是什么意思,不禁一撅嘴抓住了小白的袖子,这时小白正好伸了个懒腰以掩饰脸上的尴尬,左袖被拉了下来,然后庄茹的脸色就突然变了!

白少流的皮肤很光洁,带着健康的玉色光泽,如今的他也算修炼有成的白莲真人。可是在他的左臂上靠近肘部的位置,却有三道刺眼的伤口,伤口是暗红色的刚刚凝结,上面还均匀的敷着一层红色的药末。小白从下午两点多钟一直待在家里没有出门,除了晚饭后在卫生间里配药也没有离开过庄茹的视线,那他手臂上这三道新鲜的伤口从哪里来的呢?

庄茹脸色变了却没法说话,清尘也看见了,一个箭步冲出客厅然后又冲了回来手中拿着刚才用的药钵,放在鼻子前仔细闻了闻,然后颤声说道:“这里面有血腥味!小白哥哥,你,你,你一直用自己的血配药?”

黄静的脸色也变了:“小白,你用自己的血?这怎么受得了?已经半年了!天!一次割三刀,伤口还这么深,那得多少血?”

庄茹大眼睛一眨眼泪就流了下来,小白起身迅速伸手擦去了庄茹的眼泪:“你千万别哭,还不能动,眼泪流到伤口上就前功尽弃了!…你们别这样看着我,这是误会,真的是误会!我只是偶尔用自己的血做药引,没什么大不了的。”

第163回 脚下峰回水穷处

“真的是用驴血,你也知道我特意养了一头驴,就是放血配药的…只是偶尔用人血,今天忘记去取驴血了,而我又要出门,知道你心里着急,所以就…难道我的话你还不信吗?别再这样,怎么又哭了?”

已是夜深人静,黄静已经下楼休息了。清尘也在小白的劝说下回自己房间睡觉了,可庄茹一直赖在小白的房间里没走,眼睛红红的泪汪汪可怜兮兮的样子就像自己做错了什么事。小白知道她在想什么,只有耐心的解释和劝慰。

“都半年多了,你…”庄茹说话还带着颤音。

白少流:“我是用过自己的血配药,几次而已,其他时间都是用驴血。再说我年纪轻轻身强体壮,也算不了什么大事。”

小白坐在床边说话,庄茹从椅子上起来跪在小白身前,抱住他的腰将左脸侧贴在他的大腿上喃喃道:“你如此待我,要姐姐怎么对你?”她的样子仿佛变成了一个小女孩。

小白不好把她推开,伸手抚摸着她的头发说:“我怎样对你了?这很正常,因为你对我也很好啊,还从来没有人这么照顾我。”

庄茹:“为什么多少人不愿意、做不到的事情你却毫不在意地做了?很正常、理所当然?今天要不是偶然看见你的伤口,你还想瞒我一辈子吗?”

白少流:“哪有这么夸张,你的脸很快就全好了,那时候就不用再敷药。”

庄茹:“你给我的不是这半张脸,而是一个美丽新世界…告诉我,你真的喜欢姐姐吗?”

这句话没有别的答案,小白只能点头:“喜欢!”

庄茹声音就像蚊子哼,但在静夜里听得清清楚楚:“你究竟喜欢我哪里?”

“哪里都喜欢。”话刚一出口小白就觉得有些暧昧。房间里不热额头上却出了细汗,庄茹全身上下确实他哪里看着都“喜欢”。一念及此下体忍不住悄悄勃起,可要命的是庄茹正趴在他的大腿上,睡裤下的一点凸起正好擦在她的脸颊上,小白尴尬地连话都说不出来。

庄茹感觉到了小白身体的变化,身体象触电般颤了一下却没有躲开,还在他的腿上拱了拱,香腮摩擦在那突起的地方,半闭上眼睛脸色就像喝醉了酒。小白不禁想起在医院里庄茹为他擦身的那一幕,下体愈加胀硬得厉害。耳中听见庄茹痴痴地说道:“小白,你说过我是你的女人,是吗?”

“是…是的。”小白的喉咙有点发干,说话也不太利索。

“你想要姐姐吗?不要骗我,我知道你想…其实,我也想,我一直在想你。”庄茹绵绵的话语有湿润的气息。

再这样可受不了,小白弯腰伸手把庄茹抱了起来,庄茹顺手钩住了他的脖子,在怀中媚眼如丝地看着他:“哪里都喜欢,你想喜欢姐姐哪里?”

庄茹分明是在撩情,可惜时间地点不对,小白咽下口水说道:“你的脸上有胶带封住伤口,不能做任何剧烈运动…咳咳!我…我正在修炼一门高深功夫,暂时不能近女色。”抱着个活色生香的大美人说出这样的话来可真不容易。

庄茹有失望之意,随后心里也有几分释然,呐呐道:“难怪这么长时间…你曾经每天夜里和清尘出去,可是我看她现在似乎还是未经人事,原来还有这个原因…等你的功夫练好了,我的伤也好了,你想姐姐怎么样?”

白少流:“我不想你怎么样,到那时你可以自己照顾自己。如果…”

庄茹脸色一暗,坐直身体道:“如果你一定就要离开,你尽管走,我不会赖上你的!…如果你能让我留下,我想永远这么照顾你,照顾你和清尘妹妹,你们俩都不会过日子,需要人照顾…我不求你什么,你应该明白的。反正,反正我是你的女人,清尘妹妹知道。你要不要都是!”

小白只好一把搂过她:“别生气,其实我真的喜欢。告诉你一个秘密,我认识你的时候,就经常有幻想…”接下来的话是伏在庄茹耳边轻轻说的。庄茹闻言脸红得就像熟透的朱果,拧了小白一下道:“你有这个心思?还好意思说出来?”

白少流讪笑:“我又不是圣人,心里想想总可以吧?”

庄茹:“傻子!你已经差不多是圣人了,否则还想要圣人怎么样?”

白少流:“幻想如今就抱在怀里,我都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你怎么呢?想到什么不高兴的事情呢?”庄茹不知想起了什么,心情突然有几分失落。

庄茹:“我在想…再过一年我就三十岁了,你…”

白少流:“你依然很年轻啊?我又不仅仅是喜欢那些…再告诉你一个秘密,在一个遥远的海岛上,有一处神迹叫青春之泉,饮用它可以永远留住青春容颜,以后我们搬到那里去住怎么样?”

庄茹:“真的吗?你真会哄人开心!”

白少流:“当然是真的,我亲眼所见,不过只有心灵纯净的人才可以发现青春之泉。”

庄茹:“心灵纯净,什么人才算心灵纯净呢?”

白少流:“我也不清楚,也许只有每个人自己才能知道吧,反正我看见了,清尘也看见了,不信你去问她。”

庄茹有些担忧地道:“我行不行?”

白少流:“以前的你,我不清楚,现在的你,也许可以的…太晚了,回去睡吧。”

庄茹:“我去睡了,你也好好休息…记住了,不论你要去哪儿,我在家里等你。”

庄茹一脸幸福地走了,今天她心里的很多结都解开了。小白真是知心,知道她在想什么也知道她想要什么。小白看着她走出房间带上门,轻轻叹了一口气,知道她已经心满意足,其实自己要给庄茹幸福与满足并不难,但是世上其他人并不像庄茹那么简单。

庄茹走后,小白下体还是很兴奋,刚在她坐在怀里撩拨感觉实在很销魂。小白暗骂了一句:“该死的毛驴,偏偏教我什么摄欲心观还有什么净白莲台大法!怎么不教我欢喜禅之类的功夫?”

骂归骂,他还是在床上盘膝坐好,修炼净白莲台大法中“实相”心法。收摄心神定心不动,运转精气化为降魔法力,说来也怪,定坐中一柄尘根不仅没有疲软,反而更加坚挺怒勃。小白并不清楚,如果他没有曾修炼摄欲心观,此时恐怕真会落入纵欲缠绵之中,那就真的成了“欢喜禅”,洪和全曾经就是这样——这些心法白毛没有告诉他。

此时的小白定心不随欲念而走,摄欲观心运转精气,拙火之力从海底升起直冲顶门,周身三脉七轮俱开,拙火冲顶门未能出,化宝瓶精气倒灌全身,定座中忽觉眼前光华一片,周身内外清晰可见,由此“实相”心法进入“能守”境界。

庄茹回去躺在床上心里痒痒的又暖暖的,很久无法入睡。其实这一天夜里黄静与清尘都失眠了,分别在想着心事。

清尘早早就睡了,可是怎么样也睡不着,想打坐行功又觉得心神不宁,她还在想着小白手臂上那三道伤口。半年了,她亲眼看见小白很多次为庄茹疗伤,怎么就没发现小白用鲜血做药引呢?虽然小白解释平常多用驴血,清尘不太相信,那头驴可是指点小白修行的大宗师七叶寄身,小白能总放它的血吗?一定经常用自己的血。

傻子!如果真的需要鲜血做药引,那么说出来呀!大家可以一起配药嘛,怎么一个人偷摸放血?看来他对庄茹姐姐是真好,用自己的鲜血为药引给她治了半年的伤,却一直没有说。有时候轰轰烈烈救一个人于水火已经不容易,如此默默无声付出帮助一个人实在太难得。庄茹姐姐对他肯定是死心塌地了,就算脸治好了也不会和别人跑了。

唉!小白哥哥怎么这么招人爱呢?也许自有他的可爱之处吧。世上又有几人如他?这不正是自己喜欢的吗?算了,不生气了,他也没做什么坏事。说起来一开始就是小白救了自己的命,后来失去武功法力还是小白和庄茹姐姐好心收留,庄茹姐姐在自己面前一直陪着小心,也知道自己也喜欢小白,也真的难为她了。

自己是个修行人,不和庄茹姐姐计较了,可小白那坏蛋一定要收拾的!怎么收拾他呢?想不明白!…嗯,淝水金田镇那个地方,小白哥哥不是说要建造道场洞天送给我吗?就这么罚他!清尘胡思乱想间听见隔壁有轻微的响动,庄茹还在小白的房间里,这么晚了他们在做什么呢?清尘眉头一皱脸却有些发烫,不禁有所联想。

可是过了半天,又没有别的响动,又过了一会儿,庄茹的脚步声走出房间回去睡觉了。清尘忍不住起床,轻手轻脚地溜进客厅来到小白的门前,门没有插下,轻轻一推就开了,看见小白的样子让清尘吃了一惊。

小白盘膝坐在床上身形若隐若现,因为在他的周围缭绕着白色的雾气,白雾氤氲仿佛一朵莲花形状,小白宛如端坐在一座半开的飘渺莲台之中。他竟在定坐行功,这是什么功夫?这个坏蛋现在看起来还有几分宝相庄严,挺能唬人的嘛!清尘不知为什么微微笑了,轻轻关好房门也回自己房间定坐行功去了。

“中岁颇好道,晚家南山陲。兴来每独往,胜事空自知。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偶然值林叟,谈笑无还期。”这是古时诗人王摩诘隐居终南山解悟大道所留的诗句,在茫茫终南的崇山峻岭中穿行,白毛的心潮起伏复杂难言,忍不住在神念中吟出了这首诗。

一进终南山白毛就怪怪的,有时兴致很高有时又闷闷不乐,小白也能理解它的心情。当年七叶从小在终南山中长大,也是在这里修行大成出走师门从此纵横天下,今日故地重游已是物是人非,它已经三世为驴不知何日方得解脱。

听见白毛难得发骚吟诗,小白赞道:“好诗,好意境!没想到你还博学多才?”

白毛:“文采不是我所长,这首诗在终南道场的摩崖石刻上见过,偶尔感慨想起来罢了。”

清尘不能与白毛交流,听见小白的话问道:“七叶前辈念了什么诗?”

小白给清尘念了一遍,清尘关于诗文的造诣不如小白,小白毕竟跟着风君子学过半年诸子百家的杂学,诗文意境还是能欣赏几分的。清尘只听懂了字句,笑着说:“坐看云起时,随处都行。偶然值林叟,这就不对了,我们入山一天一夜,别说老头,就连个人影都没见到。”

此时已经是他们离开乌由的三天后。一男一女一头驴坐着一辆豪华房车,从乌由出发,沿国道一路向西南,一天后进入终南山区。在崎岖的山间公路上房车开得很慢,清尘和白毛一路欣赏沿路风光。清尘很开心,六月的终南山花草林荫风景正美,她还从来没有这样舒服的旅行,要是白毛不在只有她和小白就更好了。

在盘山路上又开了一天车,绕着终南山区外围走了半圈,山路已经无法行车。小白和清尘将房车推到一处山谷密林中藏好,在白毛的带领下走进深山。四周都是一望无际的原始森林,别说人影,连小路都没有,但是这些荆棘密林当然挡不住清尘和小白,反倒是引路的白毛行走不快拖了大家的后腿。

清尘说刚说到一个人影都没见着,小白站在一处高坡上眯着眼睛向来路回望,小声说了一句:“清尘,你发现没有?我们好像被跟踪了!”

第164回 蛰伏千年云起时

小白的眼力极好,站在高坡上远远望去,来处的密林中有两个移动的影子,由于山林枝叶的阻挡看得不是很真切,换一个人恐怕根本发现不了。他以为是自己的独家发现,不料清尘并不意外,而是点头道:“我也察觉到了,它们已经跟着我们翻过了三座山,走了几十里路。”

只有白毛吓了一跳:“什么,被人跟踪?不是让你们进山时一定要小心吗?”

白少流:“你别蹦!这两个人不是在山外面跟进来的,是在山中遇到的。”

清尘看见白毛蹦了起来,小白一脸凝重,笑着说:“你们别紧张,跟着我们的不是人,是山中野兽,今天上午我就发现了。”

白少流微微吃了一惊:“你早上就发现了?你看见了吗?我上午怎么没发现?”没想到清尘比他发现得还早。

清尘笑了:“我没你那么好的眼力,但是不要忘了我是什么人?我可是志虚第一杀手!我察觉到有两个小东西从上午开始跟着我们,不象是人的动静,这深山中那只能是野兽…难道我们还会怕野兽不成?一路发觉的野兽踪迹很多,所以也没在意。”

小白这才想起清尘曾经是让天下人闻风丧胆的杀手,武功修为高超行走天下各地,如今虽然无法运用法力,但是武功已经恢复而且灵觉未失,行走山野的经验与直觉比自己敏锐多了。自己这么长时间以来一直把她当作惹人怜爱需爱照顾的小娇娃,差点都忘了她的来历。就算现在动手他也未必打得过清尘,在这野外讲追踪刺杀那就更不如她。

小白又运足目力望去,迟疑着说道:“可是我刚才一瞥,那两个身影十分象人不似野兽,我不应该看花眼了。”

清尘也觉得奇怪了:“你能肯定吗?”

小白摇了摇头:“山林太密,我看不清,不敢肯定。”

白毛不放心了,凑到小白身边瞪大驴眼向远处望,只有山峦起伏草木森森什么也看不见,很紧张地说:“别管是人是兽,会不会是修行高手?昆仑的还是教廷的?”

白少流:“肯定不是什么高手,你放心好了。”

清尘听见小白的话也猜到白毛说了什么,也在一旁道:“七叶前辈放心,那绝不会是什么高手。”

为什么两人异口同声说得这么肯定?因为后面两个小东西已被神识发觉,却感受不到那种修行高人特有的神气内敛或强大的能量波动,如果是修行高人刻意潜行,也不至于让小白和清尘就这样发现。

白毛松了一口气说道:“深山之中怎会有普通人?如果是修行高手那可能就是终南派弟子,如果不是高手那就是山中野兽,那肯定是两只狼!”

白少流:“你什么都没看见怎么知道那是狼?”

白毛有些得意地说:“终南山中的很多猛兽可能会袭击人,但是跟着人后面走这么远的只有狼,我从小在这片山区长大怎会不知道?…狼会不会袭击驴?你们可要小心点!”说到这里它心里又紧张起来。小白和清尘自然不会怕狼,但是天知道那两头狼会不会瞅冷子冲过来叼驴,如果是那样自己可太倒霉了。

白少流哈哈大笑:“你怕什么?有我还保护不了你?…清尘,白毛说小心那两头狼冲过来咬它,要我们注意点。”

清尘很认真地说:“请七叶前辈放心,有我和小白,断不会让狼把你叼走!”

白毛一直很喜欢听清尘说话,因为她总是一口一个“七叶前辈”,让它感觉很有面子。可此时这句话却让白毛面红耳赤,幸亏驴头驴耳看不出害臊。它瞪了小白一眼,真恨不得一蹄子把这个坏笑的家伙踹到山下去,恨恨的说:“别管后面的狼了,我们继续赶路,天黑前要赶到地方才行。”

他们继续赶路身影消失在山坡后,远处的密林中站着两个人正在好奇地张望。小白没有看错,跟在他们后面的确实是两个人,如果有人看见了一定会觉得不可思议,因为那是一男一女两个孩子,这没有人烟的深山老林他们是从哪冒出来的?

这两人年纪相仿,看上去大约在十四、五岁,已经是少年了,可神情语态又象心智未开的孩童。两人身上的衣服是用各色兽皮的碎片胡乱缝制而成,用皮索简单地系上显得乱糟糟的,勉强遮住身体而已。男孩别看外貌年纪不大,身形却显得非常矫健,古铜的肌肤流线形的肌肉轮廓很结实有力,五官线条分明相貌甚是凶悍。

女孩比男孩白净,乱糟糟的兽皮衣服不能完全遮掩健美娇嫩的躯体,她光着脚没穿鞋光溜溜的小腿弧线十分优美,胸脯微微隆起正是发育中羞涩少女的体态,皮袍后面还伸出一个毛绒绒的尾巴尖,微尖的下巴瓜子脸看面目也是个小美人胚子,可现在小脸脏兮兮的,头发也十分凌乱。女孩正在对男孩说话:“大毛笔,他们牵的是什么东西啊?我没见过。”

名叫大毛笔的男孩答道:“那是狗,山外人养的宠物狗。”

女孩眨着眼睛不解道:“狗的样子应该和我们差不多呀?怎么会那么大的个子,那么短的毛,还有那么长的耳朵?”

大毛笔:“据说山外人把宠物狗象人一样养,养出来的样子大大小小奇形怪状,麻花辫,你不知道,可是我听采药人说起过。”

名叫麻花辫的女孩道:“我想起来了,我见过马,它的样子应该是一匹小马。”

大毛笔:“不是马,它既不拉车也没人骑,跟在人后面溜的一定是狗!”

这俩可怜孩子,在深山中多年却从来没有见过驴,在这里争论起白毛是什么东西来。一边争论一边向前走,说着说着男孩突然目露凶光,露出白森森的牙齿道:“我说它是狗,就是狗!”

女孩害怕了,退后一步弱弱地道:“那它就是狗好了。”

看女孩的样子平时应该经常受男孩欺负,显得可怜巴巴又小心翼翼,她刚刚后退就脸色一变又显得异常警觉。忽然揉身跳起就像一阵风扑进了身边的灌木丛中,一只小狍子刚刚惊起就被麻花辫扑到在地,四蹄腾空正在挣扎大毛笔也扑到了,男孩的动作比豹子还要敏捷,一把抓住狍子的前腿喀嚓两声就把腿骨给扭折了,狍子连惨呼声都没有发出来,因为男孩俯下身已经咬住了它的喉咙。

大毛笔尖利的牙齿咬破了枹子咽喉的皮肉,他的咽喉也在不断蠕动,那是在吞咽鲜血。狍子渐渐已经停止了挣扎抽搐,大毛笔仍然没有松口在继续饮血。麻花辫小心地看了大毛笔一眼,悄悄伸手用锋利的指甲在狍子的胸膛划开一个口子,探手进去掏出一个血淋淋热乎乎的心脏来,放在嘴边狼吞虎咽地几口吃了下去。

麻花辫刚吃完还没来得及擦嘴,“啪”地就挨了一巴掌,脸上留下一道血痕,只听大毛笔吼道:“谁叫你偷吃的?”

麻花辫闪到一边就像做错了什么事,小声说:“我饿了。”

大毛笔:“我先吃饱了,你才可以吃!”

麻花辫:“那你快吃啊。”

大毛笔:“你怎么总忘记我们现在已经不是狼了?肉要烤着吃才香,我现在不饿。晚上再烤…我们继续跟着那两个人,你背着狍子,不许再偷吃。”

麻花辫似乎对这种情况已经习惯了,扛起小狍子跟在大毛笔身后走了,只敢偷偷伸舌头舔舔狍子伤口留下的鲜血。

他们猎杀狍子的地方离小白刚才立足回望处不远,就在山坡下面。这一幕被躲在高处的小白、清尘还有白毛看得清清楚楚。原来小白等人并没走远,白毛刚下坡走了几步总觉得被什么东西跟着心里不踏实,怂恿小白再回来看看。

小白眼力好看得最清楚,这两个大孩子的举动让他目瞪口呆。只听清尘在他腰间掐了一把小声道:“要是你对我像那个男孩对女孩那么凶,我就一枪杀了你!”

小白趁势搂住她的纤腰:“不用你杀我,我要是那样,早就自绝于人民。”

白毛咳嗽一声道:“那两个不是人,是未成气候的小狼妖,弱肉强食山中狼,本性如此有什么好奇怪的?…可惜没什么用处,连妖丹都没练成,走了走了,没什么好看的。”

他们离开继续赶路,小白问起了什么是狼妖,山中怎么会有狼妖?白毛对这个问题竟然非常了解,话匣子打开一路都在说妖精的故事。小白一边听一边转述给清尘,这些事情两人以前都闻所未闻,听得非常入神也没再理会有两个小狼妖一路跟在后面。

禽兽草木通灵也可以修行,禽兽草木的修行与人不一样。人之所以是万物之灵,那因为人建立了文明社会,有文化传承,有世代相传的道法秘籍。而草木禽兽没有这些,它们的修行都是因为机缘巧合的顿悟,都是在一种无意识或者不自觉的情况下开始的。这种情况非常难遇,但是天下之大禽兽草木之多,各种奇遇机缘巧合也不能说很罕见。

禽兽草木通灵开始象人一样能够自主思考学习,称为气候初成,禽兽称为妖,草木称为精,比如那两只小狼妖。气候初成的机缘大多与世上高人无意中点化有关,比如五百年前芜城飞尽峰中有一只奇兽香妃麝,在山顶飞尽岩下亲眼看见一位神采飞扬的男子带着心爱的道侣携手飞天而去,也从此通灵开始修行成了后世有名的妖女。

妖物的修行法门各异,与机缘不同有关,大多无师承传授因而精进艰难无法与世上修行弟子相比,但是有个别妖物修行日久长达数百年甚至千年,法力深厚也不可小视,而且他们往往都有与人不同的独特法术,除非是同类否则别人想学也学不来。妖物修行初成之后如能继续修行,精气凝化为妖丹,寿命极大延长,此时称为气候已成。

既然机缘点化大多与世人有关,妖物气候初成之后往往化做人形,倒不一定是刻意如此,而是大多数妖物的修行就是这样。化成人形之后大多混迹与人世之中,毕竟人烟繁华可以学习更多的知识、得到更多有助修行的东西、还有更多的世间享受。很多妖物混迹人间不敢暴露身份,但暗中行事还是以禽兽本性,正邪善恶不辨为祸一方,修行高人遇之经常出手降妖除魔。

也有妖物气候初成并不化身为人形,这一类妖物有可能在深山大泽之中根本没见过人,不仅生而特异,而且无意中吸取天地灵机自我进化感悟,以草木精灵以及传说中的珍奇异兽居多。比如终南山绝谷中有一处深潭,是千里终南灵气汇聚的地眼所在,潭中曾有有一对赤蛟修行近千年气候大成,经常飞出谷外活动,数百里内禽兽草木遭殃,风雨天象变化无常。三十六年前,终南派派弟子出手降妖,修行千年的异兽赤蛟对于修行人来说也是非常好的东西,不仅皮鳞血肉都是珍贵的药材,而且筋骨等物也是难得的炼器材料,不过这样的妖物降伏起来非常危险。

根据白毛的说法,终南派掌门登峰小心眼有私心,派了自己最偏爱最得意的弟子七相、七根、七觉前去搜罗宝物也就是降伏赤蛟。按照小白的猜测是登峰不放心让其他修为不够的弟子前去,也不好让师兄登闻的弟子七花与七叶前去冒险,所以派了那三人前去。反正不管怎么说,谁也没想赤蛟如此厉害,七相与七根结成两仪阵与赤蛟正面相斗七觉从旁策应斩杀,本以为万无一失结果却惨败。

第165回 空山草长怀旧岁

七相与七根两人被雌雄双蛟一口吞下去尸骨无存,七觉重伤逃回终南道场,终南派上下大为震惊,掌门登峰深为悔恨自责,同时也深恨世上妖物。

三个月后,登峰、登闻两位长辈率众弟子大举出动降伏赤蛟,这一次终南派做了充分准备。登峰、登闻在深潭两侧的绝壁上作法镇住四面山川,使赤蛟不得借深潭地气作乱。终南众弟子在深潭边结阵逼赤蛟出水相斗,这降妖一战历时一天一夜,终南深山中天昏地暗。

雌雄双蛟修炼千年,法力高深力大无穷,而且灵性超凡,经过与七根、七叶两仪阵一战之后,竟然也学会了互相配合,深潭中作法激起百丈水幕化作无数雨箭漫天纷飞。两条二十余丈长的火红色蛟影在水幕中呼应盘旋,不时射出一道道带着毒焰的红光。一天一夜斗法相持未下,终南众弟子在两位长辈的保护下才没有受伤,登峰眼见如此难以降伏赤蛟,就算奋力斩杀弟子也必有死伤,于是改变了策略。

登峰、登闻以镇山之力自潭底发出逼两只赤蛟出水,一队弟子拖住雄蛟周旋,其余弟子合力布剑阵斩伤了修为较弱的雌蛟。雄蛟见状发疯般地大力反扑。终南弟子变阵齐攻雄蛟,阵势放开一个缺口让带伤的雌蛟冲了出去,隔开了双蛟的互相配合呼应。雌蛟见状不好带伤冲开一个山口入地而走,七字辈中修为最高的两名弟子七花、七叶追雌蛟而去,其他弟子合力斩杀了雄蛟。

雌蛟带伤逃走,在山梁下冲开百里通道最终力竭,被七花七叶斩杀。终南派降妖一战终于获胜,七叶与七花出力最多。斩杀雌雄双蛟得到了很多炼药与炼器的珍贵材料,七叶以赤蛟筋为器,封印雄蛟元神在赤蛟筋中炼化为赤蛟之魂,就是他出山时名震天下的法器赤蛇鞭。这条赤蛇鞭连同封印其中的赤蛟之魂,二十多年前的忘情宫之会上斗法被毁,但七叶在终南派炼制的法器不止赤蛇鞭一样,其中最厉害的有两件,另一件法宝叫作赤炼弓。

终南派的“九转金丹直指”并不是天下最高深的丹道,但是终南派师传的炼器之道堪称一绝,尤其是门下最出色的弟子七叶极擅炼器。仅仅就炼器而言,恐怕也只有当时的正一门掌门守正真人能与之相提并论。斩杀赤蛟之后所得炼器宝物大多交给七叶炼制,而炼器之道并不是像炼制普通器物那样简单,就算有天材地宝也不能保证炼器一定能成功,其中必有损毁消耗,七叶以这个借口藏私不少。斩杀赤蛟得来的材料再加上终南派为炼器提供的其它珍贵材料,十几年中究竟炼成了多少法器,消耗了多少还剩余多少,只有七叶自己清楚。

而且在斩杀雌雄双蛟之后,登峰掌门为了褒扬弟子以示公平,将雌蛟身上所得的所有材料都给了七叶和七花,一方面他们俩出力最多,另一方面登峰的师兄登闻门下只有这两个弟子,而终南派其它弟子几乎都出自登峰自己门下。七叶要小白取一件信物去见七花,也就是现在的海南派掌门宣一笑,那信物就是一根赤蛟须。

想当年七花和七叶合力斩杀雌蛟之后,分别留了一只赤蛟须作记念。七叶以炼器之法初步炼化使其长年不朽,还没有来得及将它炼化为成形法器,七花手里的那一支赤蛟须也是这样。

几人一路前行,白毛以神念传音,小白再转述给清尘,听上去就像小白一路在讲故事。白毛说完之后小白问:“白毛啊,当年你私心不小啊,看来你留了不少好东西给自己?早就想着开宗立派吗?”

白毛冷哼一声道:“我师父生性懦弱,本来他是师兄。掌门的位子却让师弟登峰抢了去,资质好的弟子也都抢先让登峰收入门下,好不容易才调教出七花师兄与我这两个徒弟,七花师兄长年驻守芜城,我在终南派中如果不留点私心,不得让人欺负?…再说了,那些器物都是我自己炼制的,所用材料也大多是我自己收集。当年我不是有所藏私,现在你到哪里去寻宝?”

白少流:“你的宝藏中都是你当年在终南派所炼的法器吗?”

白毛:“我十几年搜集的各种天材地宝,有的已经是成形法器,有的只是简单地加工炼制还未定形,大多是各种法器的半成品,还有一些炼药的材料,但我本人不擅长炼制丹药也就都封存了…除此之外,玄冥派历代珍藏之物我也拿了一部分放在我的终南宝藏里,别忘了我曾经灭玄冥另立海南派。这次你去终南宝藏,可别把东西都给我拿走了。将来等我解了诛心锁重回人间,那些东西还是有用的。”

白少流:“知道了,每样东西我都问你一遍就是了,不让拿的我就不拿,不想拿的你求我拿我都不拿。”

白毛:“那里面的东西很多,你拿一小部分就足够用了,而且法宝虽多但神器难求,我当年所炼法器最得意的就是赤蛇鞭,有它在手足以横行天下。终南宝藏里的东西你拿出几样给黑龙帮的得意弟子使用就可以,再拿出几样上品交给海南派。除了那赤炼弓之外,估计其它的你也看不上。你的法宝虽然不多,但论品质无一不是天下难求的上品,除星髓之外其它几件虽不能称神器但也相去不远。”

白少流:“我怎么不知道我的眼界那么高呢?”

白毛笑了:“你也不看看你都和什么人打交道?打你鬼主意的都是天下大派尊长,想收买你出手的东西自然不能差了。就说那次在昆仑玉柱峰碰见四位高人送你宝物。假如我也在其中还真不知道送你什么好,九孔响天螺之类的东西自然拿不出手,想想也只有那赤炼弓了。”

白少流:“那根赤蛟须呢?不是你和七花的信物吗?难道也拿不出手?”

白毛:“赤蛟须当然是好东西,可惜还没有炼化成最终法器,这炼器之道可不是那么容易。一个不小心天下难寻的珍稀材料也就毁了,所有辛苦前功尽弃,所以炼制成功的上品法器相当珍贵。”

清尘在旁边走了半天。只听见小白说话不知道白毛在讲什么,插口问道:“你们在说什么呢?小白你的眼界怎么就高了?”

白少流笑道:“我们在讨论分赃的事情。”

白毛不满地嚷嚷道:“什么分赃不分赃,话怎么说得那么难听?其实带你来我的宝藏还有另外一个用意,教你学习炼器之道,这一门法术十分难学,最艰难的就在于要消耗不少珍贵材料,有时候师父想教都没法教。你碰见我又有这么一个宝藏,就烧香拜佛吧!”

白少流喜道:“我不拜佛拜你还不成吗?你教我炼器,也教清尘好不好?”

白毛:“那丫头手中的紫金枪,是整支的金乌玄木由高人多年炼化而成,别看就这么一件法器,比世间神器也不多让,动起手来实在不需要更多的东西。不过只有自己掌握了炼器之道,才能对法器的运用更加纯熟自如,她想学就跟着学吧。可惜现在法力无法施展,只能在一边听着看着了。”

清尘在一旁又问道:“什么分赃?你们要抢劫啊?”

白少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白毛要教我们炼器之道,我边学边演示,你在一旁好好看着,以后再慢慢试验。”

清尘一抱拳:“多谢七叶前辈。”

三人一边说话脚下不停,小白手持九孔响天螺在前面开道。无数风刃贴地而起连石块也被削平,披荆斩棘在山林中趟出一条可以让驴行走的小道,白毛紧跟在他后面,清尘手提紫金枪断后。大毛笔和麻花辫远远地跟着他们大约在两里之外,有小白开出的小路做指引跟踪十分方便。

走着走着麻花辫又忍不住问大毛笔:“我们为什么要跟那么远,你想吃人吗?”

大毛笔:“这几个人敢深入荒山之中,一定不好对付,何况他们还牵着那么大一条狗,不能轻易下手。你看这条路,草木分开岩石削平,他们最后的那个人还拿着一杆长枪,一定是有修行的人,我们不要靠得太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