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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罗升混在接机的人群中静静的等待着任务的开始。我的背包里像普通女孩子一样装着一些零零碎碎的小东西:手机、面巾纸、口红以及几块巧克力。不同的是,我的这些小玩意都经过了特殊加工。除此之外,我左右两侧的靴筒里各藏着一把匕首。在长款风衣的掩盖下,大腿内侧还绑着一把从胜达的库房里刚领出来的半自动M1911A1。这枪虽然重了点儿,但是拆装方便,安全性能也不错。

罗升穿着一件浅灰色的大衣,鼻梁上架着一副细边的眼镜,有些不耐烦似的摆弄着手里的手机。另外的两名男性队员此刻正在机场外面的车里待命。至于谢女士在岛城的住处,因为不便事先透露,只能等接到人之后再征求她的意见。

周围的人群中响起一阵喧哗,有人大声喊:“出来了!出来了!”

从人群的头顶上望过去,我第一眼看到的不是谢丹女士,而是走在她身旁的那位身材高大的青年。他留着精干的平头,一张娃娃脸笑眯眯的,嘴里还嚼着口香糖,轻松自在的样子活像来度假。

在旁人看不到的角度,他冲着我悄悄眨了眨眼睛。

这小子。

罗升走过去拦住了谢女士。她和照片上的样子略有不同,略胖一些,表情没有那么严肃,穿着款式简洁的休闲装,举手投足之间自然而然地流露出一派优雅从容的学者风范。

“谢教授?”罗升和她对视片刻,轻声说道:“你好。我是胜达公司派来的代表,姓罗。我们之前通过电话。”

“你好,罗先生。”谢丹轻轻颌首,然后目光转向我,脸上浮现出一个温和的笑容来,“这位一定就是我的助手陈小姐了。比我想象中的样子更漂亮。”

“你好,谢教授。”我不由得一笑。她也有些出乎我的想象,更有风度,也更随和。

谢丹微微侧过身向我们介绍她身边的青年,“这是我的学生也是我的助手聂行。陈小姐有什么问题的话,可以直接跟他商量。”

聂行大大方方地走上前跟罗升握手。我看得出罗升眼里有疑惑,但显然,谢丹女士并不打算作详细的解释。

罗升迟疑了一下,便绕开了这个话题,“谢教授,咱们昨天在电话里说过的那个问题您看是…”

谢丹冲着身旁的聂行笑了笑,“我助手已经安排好了,咱们这就一起过去吧。”

看罗升的意思,似乎谢女士还没有在大会安排的酒店、胜达安排的住址以及她自己的私宅之间作出决定。我偷偷瞟了一眼她身旁的聂行,聂行却笑眯眯地冲我眨眨眼,然后貌似无意地伸出左手摸了一把自己的耳垂,将手背亮给我。

这是行动队的暗语,表示详细情况他也不清楚,正在观望。

我忽然觉得这位学者也许不像外表看起来的那么胸无城府。

两辆车一前一后驶出机场,谢丹审视的目光扫过驾驶座上的队员和副驾驶座上的罗升,然后又把目光投向了坐在她左右两侧的聂行和我,像是在心里反复地掂量着什么,对谁都有些不太放心的样子。

接这一类的随护任务,我最怕的就是谢女士这样的保护对象。对别人无法全心信赖,自己又特别有主意,万一发生什么危险,完全无法预料被护在身后的她会做出什么样的反应。一想到这个我就觉得头疼,但愿接下来的朝夕相处能让她尽快地打消对我们的戒心。

沉默之中,许久不出声的谢丹忽然说道:“前面宏安街向南拐,到裕华街。”

开车的队员和罗升飞快的交换了一个眼神。

“谢教授,”罗升干咳了两声,十分客气地说:“作为你在岛城的安保人员,我还是建议你…”

“放心,”谢丹笑吟吟地打断了他,“这是亲戚留下的一幢老房子,没有几个人知道。”

我瞟了一眼自信满满的谢教授,笑了笑没有出声。每个人都存在认知上的盲区,她自认为的秘密对于这个世界上的一部分人来说,只要摸对了门路,是不存在任何悬念的。交际圈、固定资产,真要顺着这条线索查起来的话,一个地址简直太容易查到了。

罗升也流露出一个有些头疼的表情来。他们这一行毕竟是做生意,客户的意见是不能不顾及的。如果谢丹坚持要住在自己家里,他也没有立场来反对。

“裕华街。”谢丹瞥了一眼罗升,唇边的纹路紧紧抿成了一条线,“我坚持。”

谢丹女士对随护人员的不信任,在接触的最初只是我隐约的一点猜测。不过,经过了朝夕相处的三天,这个猜测已经变成了确凿无疑的事实。

罗升带领的外围安全小组被她要求布置在她看不见的位置;我和聂行被要求不得随意进出她的卧室和书房,回避她的电话并且在外出的时候不得紧跟在她身旁,除非她主动提出这样的要求;她在和同行们开会的时候,我们必须守在会议室外面的走廊上,没有她的要求不能随意进出会议室。

这些任性的要求让我觉得她似乎并不担心自己的人身安全。这让我和聂行都十分疑惑:她找来这么些人到底在防备什么呢?

如果只是做做样子,又是做给什么人看?

随着时间一天天过去,我觉得谢女士的心思越发让人琢磨不透。就好比现在,她和参加交流大会的同行们正在岛城新建成的滨海大街观光。每个人都是一副难得放松的悠闲模样,只有她戴着一副挡住了半张脸的大墨镜,显得心事重重。

“其实我很能理解她想要把自己藏起来的那种心情。”聂行双手插在长裤的口袋里,略显无奈地对我说:“但是大冬天的,又是个阴天,你看大街上谁戴墨镜啊,她不知道这样反而显眼吗?”

我挽着聂行的胳膊走在他们身后不远处,假装是一对出来散步的闲人,听到他的抱怨,忍不住问道:“老大到底怎么说的?”

聂行摇摇头,“就说保护一位科学家的人身安全。”

“人身安全?”我将将这几个字细细咀嚼了一遍,“她受到什么威胁了?恐吓信?还是什么?”

“老大没说。”聂行的眼睛里也流露出几分困惑的神色,“他就说你已经通过老盛的公司被安排在谢教授身边了,让我配合你。”

我朝四周看了看,罗升带的人不知隐蔽在哪里,从我们这个角度还真是看不见。

“她是科学家,国家宝贵财产嘛。” ”聂行不怎么在意地说完,用胳膊肘小心地碰了碰我,“唉,你看那边。”

顺着聂行示意的方向看过去,观光的学者们已经走到了滨海广场。广场一侧临海,另一侧则是商业街,专门出售海产品和旅游纪念品一类的东西,还有一些特色的小吃店。学者们大概约好了碰面的时间,三三两两地分散开来。谢丹混在人群逛了两家商店,然后走进了一家门脸不大的快餐店。这家快餐店的位置正好处于两条人行道的夹角,为了方便起见,两边街道都开了门。

我和聂行只得分散开来,一人守住一边。

虽然是冬天,但是餐厅里的供暖显然不足,一侧的门还开着,因此窗玻璃上的雾气并不重,站在我的位置可以影影绰绰的看到坐在角落里的谢丹。她并没有点餐,只是要了一杯热饮料,然后坐在那里心不在焉地翻起报纸来,像是在等什么人。

我和街道对面的聂行交换了一个暗号,老老实实地缩在街边等着。毕竟现在不是执行公务,作为一名临时雇员,主顾的命令是必须要听的。当然,这是在没有危险的情况下。

“注意我这边的情况。”戴在耳垂上的微型通讯器里传来聂行的低语,“这人你见过吗?”

就在他说话的时候,一个穿着深色大衣的男人从聂行那一侧的大门走进了快餐店。这是个高个子的年轻人,半边脸埋在黑白格子的围巾里,从我的角度完全看不到他的脸。不过,他的侧脸和肩膀处棱角分明的线条还是让我觉得十分眼熟。

谢丹冲着年轻人展开一个略显生硬的笑容,然后飞快地朝着两边的门窗扫了一眼。我和聂行藏身的位置都较为隐蔽,因此一眼扫过之后,谢丹脸上流露出松了一口气的表情。她微微低下头,带着仿佛是犹豫不决似的神情开始快速地说起话来。

坐在她对面的年轻人即使到了室内也没有解开那条黑白格子的大围巾,他一言不发地盯着她,不时地点点头,示意她继续往下说。在这个过程中谢丹的表情并没有什么大的起伏,但是不知怎么就是让我微妙的觉得,她似乎越说越没有底气。

“科学家有不少事情瞒着咱们呢。”我悄声对聂行说:“她跟这人是约好的。”要不然不会一大早就提醒我们各自解散,有事情了打电话联系我们。问题是安保这个行当,有像她这么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么?

“也不知道她到底得罪了什么人,光是安保就请了两拨人。”聂行嘀咕,“连行动队都被打发出来了,好大声势…”

“我怎么觉得不像是有仇家的样子呢…”

“这人要出来。”聂行打断了我的猜测,低声咒骂,“该死的围巾!”

戴着围巾的青年果然站了起来,低着头穿过快餐店,沿着来路匆匆走了出去。走到门口的时候,他像是感应到了什么,朝着我这边的方向飞快地回了一下头。

一闪而过的目光锋锐如刀。

不等我看清楚藏在格子围巾下面的那张脸,他又飞快地转回身去快步离开了。但是萦绕心头似曾相识的感觉却越发鲜明了起来。我又想起他身上的那件大衣,那种严谨而又优雅的完美主义风格在近期之内我还真看见过两回。不过,我从来也没有看到过他的脸,仅凭着一点模糊的印象似乎还不能够得出什么结论。

聂行低声问我:“咱用不用追?”

我摇摇头,做了个手势示意他回来。我们现在什么事情都不了解,实在不适合把摊子铺的太大。再说谢丹也已经结账离开了快餐店,这个时候分出一个人去做别的事并不妥当。

聂行跑回来的时候又问我:“这些科学家都开始逛街了,是不是大会开完了?那咱们的任务呢,是不是也完事儿了?”

“这恐怕不是咱们俩说了算的。”我挽住他的胳膊,冲着谢丹离开的方向抬了抬下巴,“她去海边了。”

“你说这人也真有意思。”聂行嘀咕,“让人保护,又啥底子都不露。真是的。”

我安慰地拍拍他的脑袋,“跟上吧。”

谢女士顺着广场边缘的台阶走到了沙滩上。冬日的海滩略显萧条,海水在阴沉沉的天幕下呈现出浑浊的灰色,泡沫般的浪花卷上沙滩,又迅速退回去,然后再一次不知疲倦地涌上来。

谢女士的大墨镜已经摘了下来,她眯着眼睛望着远处的海面,一脸沉思的表情。听到我们靠近的脚步声,她头也不回地说:“抱歉,我恐怕还得麻烦二位。”

见我和聂行都没有出声,她回头看了看我们,略带歉意地说:“会议虽然结束了,但是有个学术访问,是去另外一个地方。顺利的话,用不了一周的时间。你们看…”

她嘴里说的是“你们”,但目光却只盯着聂行。我猜是因为聂行是她的上级领导替她安排的,而我则只是她私人雇用的。

“您太客气了。”聂行忙说:“在您回京之前,我的任务就不算完。”

谢丹的表情放松下来,流露出一个真心的微笑,“谢谢。”

“可以问问是去哪里吗?”我问她,“什么时候动身?”

“是一个研究所。” 谢丹沉吟片刻,缓缓说道:“这个研究所建在一个岛上,距离岛城并不远。没有问题的话,我们明晚动身。”

X先生

我和聂行很快就知道了明晚动身的用意。

转天一早,谢丹的两位助手就匆匆赶到了裕华街。两位男士的年龄都在三十上下,不怎么爱说话的样子。谢丹带着他们在书房里面对厚厚的资料一忙就是一整天。我一直怀疑谢女士的行程变动跟出现在快餐店里的那个男人有关,是一桩胁迫事件。但是看这架势,这似乎是一次很正式的学术访问。就连坐在车里的时候,这三位学者仍然对着笔记本心无旁骛地讨论着我们听不懂的学术问题。

天色已经暗了下来,透过干枯的树干的缝隙可以看到远处灰色的海。海面上笼罩着薄薄一层雾气,几乎模糊了海与天的界线。视线的尽头,一个琵琶形的小岛已经在灰色的雾气中模模糊糊的现出了轮廓。

谢丹所说的这个岛名叫石头岛。确切的说它只是一个半岛,位置很偏,面积小到地图上都没有标注。从罗升发给我的资料来看,这片区域的全名叫做“石头岛高新技术产业园区”,但实际上除了药品公司和规模不等的几家研究所之外,这里连家杂货店都没有。

谢丹将要前往的就是其中一家名叫捷康的生物制品研究所。

随着夜色降临,雾变得越来越浓。一团一团,像吸饱了水分的棉花似的聚拢在我们周围,即使开着车灯能见度也不超过百米。橘黄色的灯光透过雾气暖暖的照着空荡荡的街道。远处的海、甚至公路旁边那些空荡荡的厂房都被遮挡在了浓重的雾气后面,什么也看不清楚。

这样的天气总会让人有种与世隔绝的感觉,何况这里还很静。没有城市里的喧嚣,连海浪的起伏也似有似无。我甚至分得清车厢里每一个人的呼吸声。两位助手似乎有些恹恹欲睡,而谢丹女士的呼吸声反而急促了起来。

我和聂行飞快地交换了一个视线,谢教授到底在紧张些什么?

“大概就是这里了,”谢丹气息不稳地提醒聂行,“再往前一点儿。”

再往前一点儿的地方已经有灯光透出来。不是路灯,而是机关大院的传达室里透出的那种灯光,在夜色里显得安静而又疏离,微带冷意。借着这一点模糊的亮光,可以让人影影绰绰地看到大门旁边那块写着“捷□□物研究所”的牌子和挡在门前红白相间的一道横栏。

不等聂行停好车,我就推开车门跳了下来。也许是因为弥漫在我们周围的遮天蔽日的大雾,也许是因为岛上诡异的安静,我心里隐隐的生出了几分不那么美妙的预感。

谢女士的一位助手跑过去敲了敲传达室的玻璃,将一个类似于介绍信之类的东西递了进去,不多时拦在大门上的横栏慢慢升了起来。传达室的门打开又阖上,一个矮胖的身影踢踏踢踏地走了出来。

“车停左边。”一个男人粗声大气地吆喝,“我带你们进去。”

大门左边就是停车场,隔着雾气模模糊糊地看到停着几辆车。我和聂行一左一右地护在谢丹女士的身边,那两位助手先生反而被甩到了身后。

“这边,这边,”走在前面的门卫被雾气模糊了轮廓,只有声音听起来依然中气十足,“已经给楼里打了电话,他们派人出来接你们了。”

“麻烦你了,师傅。”谢丹走得急,声音微喘。

“没事,没事。”门卫走在外面前面三五米的地方,我始终看不清楚他的脸,这让我心里觉得不踏实。手腕上一直不停跳动的数字表盘在走进这个大院之后也十分突兀地变成了两条微微起伏的直线,看样子,短时间内恐怕很难联系上罗升和他的外援小队了。我抬头看了看走在另外一侧的聂行,他似乎也有所察觉,娃娃脸上难得的流露出凝重的神色。

一幢灯火通明的大厦慢慢浮现在雾气中。两个颀长的身影顺着宽大的台阶迎过来。走在最前面的男人穿着浅色的衬衫,外面套着一件黑色的大衣。也许是出来的匆忙,大衣的扣子没有系好,长长的衣摆随着他的步伐在身后飘来晃去,像两只黑色的翅膀。

“谢教授,这边请。”男人的声音有种沁人的冷意,听在耳中仿佛碎冰块轻轻撞击着玻璃杯,“会议已经开始了。”

我脑海中顿时警铃大作。这是我曾经听到过的声音,就在不久之前,这个声音曾用一种嘲谑的语气称呼那位被胁迫的少年为:X少爷。

“X先生,”谢丹矜持地颌首示意,“不好意思,我们来晚了。”

X少爷、X先生,这个符号应该是指同一个人。但若真是同一个人,此刻出现在我们面前的这个男人又怎会称呼别人为X少爷?

“谢教授,会议只给您留了两个席位,您看…”X先生摊开手,颇有些为难地停住了话头。雾气挡住了他的脸,看他的动作,似乎正来回打量着我们一行人。

谢丹也迟疑了起来,“既然这样,我带小李进去。其他人等在会议室门外可以吗?”

“当然没有问题。”X先生一口答应。

谢丹冲着我和聂行略带歉意地说:“不好意思,只能麻烦你们在门外等我了。”

我和聂行同时点头。前几天也是这样,谢女士开会的时候我们只能等在门外。大会工作人员曾解释说他们讨论的内容牵扯到很多专利技术,不方便让外人旁听。我想X先生的两个席位也是同样的意思。

但是这个诡异的地方、这个身份成谜的男人,都让我心头的不安成倍滋长。

“时间紧急,您和李先生先跟我进去,”X先生看了看她身后的人,又说,“我让秘书安排您的随行人员先去休息室。”

谢丹迟疑了一下,“休息室?”

“就在会议室旁边,”X先生耐性十足地解释说:“其他与会者的随行人员也都等在那里。都是同行,也不会觉得无聊。”

“这样啊,”谢丹似乎放心了,点点头跟在他的身后走上了台阶。

X先生身后的那位青年走上来拦住了我们,“几位请跟我走这边的员工电梯。”

聂行抬起一只手,貌似无意地擦过了自己的下巴。

我轻轻摇头。

我们什么情况都不了解,这个时候绝对不能轻举妄动。

会议

休息室在三楼走廊的尽头,是一间半圆形的大厅。暗金色的窗帘还没有拉起,柔和的灯光透过落地窗,勾画出窗外一片犬牙交错的黑色岩石。岩石的轮廓在雾气中若隐若现,宛如一群蛰伏在夜色中的的猛兽。

十来个男男女女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不知在议论些什么,一旁的玻璃茶几上略显凌乱地堆放着果盘、茶杯、食品包装袋以及打开的笔记本电脑。看见我们进来,大厅里的人并没有过多的关注,仍然低着头忙着各自的事。

和刚才经过的走廊一样,大厅的角落里也安装了监视器,幽暗的蓝色镜头像一只不怀好意的眼睛,来回扫视着偌大的休息厅。我和聂行在窗边的沙发上坐了下来,聂行坐在我的左边,累极了似的把头靠在了我的肩膀上。这样的姿势正好形成了一个死角,让监视器扫不到我手上的东西。

这是从胜达公司的库房里领出来的扫描仪,外观类似一支直板型手机。定位坐标之后,可以扫描方圆一公里之内的地形。不过遗憾的是,扫描信号无法穿透大部分区域的技术屏蔽,比如主干楼南侧的翼楼以及隔着一片花园的那幢靠海的大楼。

我和聂行交换了一个眼神,聂行冲着我做了个口型:我出去看看?

“No。”我轻轻摇头,“等下我出去转转,你负责把风。”

聂行脸上流露出不赞同的神色,我连忙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示意他继续看扫描仪上正在合成的地图。

在出发来石头岛之前,孟岩跟我通过一个电话,让我和聂行配合,趁着谢女士学术交流的机会尽量收集这家研究所的内部情况。据说这家名叫捷康的研究所有可能在做一些非法实验,但是前面派来的人都没能顺利进入研究所。

“这里?”聂行指了指屏幕上的红点。

我点点头。

红点儿表示扫描仪此刻所在的坐标。从地图上看,我们所在的位置在主干楼的北侧。楼内结构是一个标准的丰字形。横向走廊的两端都有楼梯,电梯则在纵向走廊的中部。至于这些房间都是做什么用途,地图上就没有办法看出来了。

休息室的门被推开,我连忙把扫描仪扣在腿上,只露出一个酷似手机的后盖。抬头看时,原来是护送我们进来的那位秘书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