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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忽然觉得心疼。这个样子的明弓,走投无路,被自己族人用怀疑的目光打量,却拿不出什么证据来为自己辩白。

“他在夜族人身边长大,是因为他被自己的长老抛弃;他的身体经过夜族人的改造,是因为他被夜族人俘虏的时候快要死了。”我握紧了明弓的手,心里翻来覆去想的是:如果这个女人,哦,不,这个长老不相信我们的话,明弓要怎么办?除非他远远的离开这片海域另谋生路,否则根本无法在这里找到真正属于他的位置。

米娅若有所思地看着我,“你说的这些都只是明弓的一面之辞。”

“你所知道的所谓事实也只是那个卑鄙可耻的长老的一面之辞。”我知道这个女人是明弓到目前为止返回月族最大的希望,我也提醒自己一定要拿出好一点儿的态度。但是她那种怀疑的态度,还是让我觉得愤怒。

米娅沉默不语,她身旁的月族们却都流露出不安的神色,互相传递着我看不懂的眼色。

明弓拉了我一把,示意我跟他走。但是我反手拽住他,人情已经卖了出去,我不想就这么放弃这个得来不易的机会。

“长老,”沉星轻轻地甩了甩尾巴,“我们是不是…先离开这里?”

“我们先去跟深海长老会合。”米娅点点头,她的目光在我和明弓身上转了两圈,伸手指了指明弓,“你跟我们一起走。”

我心头猛然一跳。这是…我想象中的那个意思吗?我转头去看明弓,他脸上也是一副惊讶的表情。再看米娅长老,她的嘴边却噙着一丝浅笑,目光幽沉。

“至于你…”米娅长老沉默了一下,“我们要去的,是只有族人才能够去的地方,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我略有些遗憾地点了点头,“明白。”

我只是一个人类,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失去那种神秘的药效,变回一个普通人类。

米娅又追问了一句,“我们的族人,人鱼族。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我明白。”我向她保证,“我绝对不会向其他人透露有关你们的信息。”

米娅耸了耸肩,“好吧,在我们撤走之前,会先把你送到安全的地方。剩下的事情就不是你能够插手的了。我可以向你保证,看在你们今天所做的事情的份儿上,我愿意给他一个替自己申述的机会。”

“非常感谢。”我诚心诚意的向她道谢。有她这句话,我所做的一切都值得了。

“沉星,你带着明弓和狼牙去把她送到安全的地方,然后带他们来跟我们碰头。”米娅干脆利落的下命令,然后冲着我微微颌首,“小女孩,你很好。希望有机会再见面。”

不等我像其他人一样向她行完一个礼,米娅长老就带着她的族人们离开了。直到这个时候,我才开始想到另外一个问题:明弓被月族人接纳就意味着他今后要和月族人生活在一起,也就是说,他不用再去开什么鱼档,不用…

不用再混迹于人类的社会,挖空心思地掩饰自己身上异族的气息。

这是我一直在努力去促成的事情。可是真的看到它实现了,我为什么会这么难过?

沉星猛然向前一窜,紧接着狼牙在我们的上方做出了一个十分漂亮的俯冲动作,紧追着沉星游到了我们的前方。明弓拉着我的手追了上去。他的速度并不快,始终跟前面的两个人保持着一个不远不近的距离。

“可以快一点儿的,我还不觉得累。”我试图挑起一个新话题。这有可能是我和明弓最后的相处时光了,我不想留给他一个沉闷的印象。

“没事儿。”明弓轻轻晃了晃我的手,“上了岸想去哪儿?”

“沙湾吧。”我想起那艘不知飘去了哪里的小船,心里顿时有些懊恼起来,“我把殷夫人的船给弄丢了,得赔给她一艘新的。都怪你,你说不用带钱的,现在可好…”

“不要紧。我还有钱呢。” 明弓低声笑了起来,“我在殷夫人那里留了一个包,里面有一些我舍不得丢掉的东西,还有两张卡,密码都写在背面。我想,里面存的钱应该够买一艘船赔给殷夫人了。”

“卖鱼挣来的钱?”

“对。”明弓微笑起来,眼中流露出怀念的神色,“人类的生活方式很有趣,朋友之间相处的方式也十分的…有趣。”他的眼神里有种我不曾见过的轻松,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对于月族人的接纳,他也是真心期待着的?

明弓看着我,深蓝色的眼眸中带着温暖的笑容。

我对自己说这一切都值得了,可是眼睛还是不争气的有些发热。

“剩下的东西你替我收着吧。”明弓加快了速度,侧过头看着我,“钱你可以用,我知道你身上没有钱。”

“没钱还不是你的错?”

“是我的错。”明弓爽快地承认了。不等我表示一下惊讶,他就凑了过来,飞快地在我的嘴唇上吻了一下。

温热的嘴唇一触即分,触感却长久的停留在我的嘴唇上,柔软的、微痒的,像一个神秘的烙印。

我的眼泪突然流了出来。

这是在海里,周围都是水,咸涩的如同眼泪。没有人会发现我在哭。可我还是侧过头去,不想让明弓看见我的脸。对于明弓而言,今天是一个最值得纪念的喜庆日子,是他重返族群的重要日子。我不能让他看到这么扫兴的事。

明弓拉着我的手欢快地追了上去,在经过狼牙身边的时候还像个淘气的孩子似的,用他大大的尾鳍在狼牙的后背上重重拍了一把,然后在狼牙佯装出来的暴躁表情里大笑着超了过去。

海水明净,丝丝缕缕的光跳跃在他深蓝色的眸子里。

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快活的明弓。

于是我再一次对自己说:所有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变化

黄昏的时候,我们的视线中出现了一片陆地。陆地的最前方是一个孤零零的小岛。小岛的形状像一支发簪,较细的一端连接着陆地,略粗的一端长长地探入了海里。小岛周围都是陡峭的黑色礁石,几乎找不到下脚的地方。

“这里离沙湾不远,”狼牙指了指远处的陆地,“那边有一个疗养院,从那里可以坐车去沙湾。大概一个多小时。”

沉星做了个手势,狼牙解释说:“我们去帮你拿一点东西,等下就回来。”

目送两个人的身影一前一后地消失在礁石的后面,离别的感觉真真切切地浮上心头。他们就要走了,要带着明弓回月族人的栖息地。当年的事也许会被翻出来,少不了会有一番口舌之争,沉星和狼牙自然会跳出来替明弓说几句好话,然后…说不定米娅长老也会替明弓说几句好话…

明弓的双手从背后环了过来,修长的手指按在了我的手背上,紧紧地扣住了我的手指。在海里自然是不会有呼吸的,可是感觉到他的下巴轻轻抵在了我的肩头,我的耳垂和一侧的脸颊还是微微痒了起来,好像真的有温热的呼吸吹拂在上面似的。心跳加快,肌肤相触的地方也不由自主地开始发热。

明弓收紧了手臂,轻轻地蹭了蹭我的脸颊。

“紧张吗?”我低声问他,“也许会翻旧账什么的…”

明弓轻声笑了起来,“翻就翻吧,紧张的人应该不是我吧。”

“不要在他们面前耍清高,该替自己辩白的时候一定要替自己辩白,”我对明弓的性格十分的不放心。如果他沉不住气,被当初抛弃他的老家伙胡说八道几句就一怒之下拂袖而去,那我的苦心就都白费了,“千万不要乱发脾气…”

明弓慢慢地滑到了我的身前,俯下身在我的嘴唇上轻轻咬了一口,将我后面的叮嘱统统堵了回去。

海水沁凉,嘴唇的触感温热而柔软。每一下轻轻的触碰都仿佛带着不可言说的缠绵之意,就好像这个不善言辞的男人,正借着这样的缱绻,试探着,把他的满腹心事一丝一缕地传递给我。随着亲吻的加深,两条鱼尾也轻轻地扭绞在一起,巨大的尾鳍像两块柔软的绸子似的互相厮磨着。

我把脸埋进他的颈窝里,贪恋着这一刻的亲昵。

明弓在我耳边轻声呢喃,“我会去看你的。”

我没有出声。从他的肩膀望出去,已经可以看到沉星和狼牙折返回来的身影了。我直起腰,扳着明弓的脑袋在他的嘴唇上吻了吻,算作告别。我已经预见到了从今往后的每一个日日夜夜,我会如何在思念的漩涡里煎熬度日。可是这一刻,我却不得不对他展现笑容,并且放开我的手。明弓静静地看着我,伸出手指碰了碰我戴在胸前的那个银盒子,“这片鳞带在身边,我就能找到你。”

我用力点头,微笑着,眼眶微微发热。

沉星在他身后停了下来,狼牙有些迟疑地游了过来,稍稍带着一点同情的神色把一个密封袋递给我,“多保重啊,陈遥。”

我接过他手里的袋子,勉强冲他笑了笑,“谢谢。”

狼牙看看我,再看看明弓,转过身退回到了沉星的身旁。

“走吧,”我轻轻推了推明弓,“记住我说的话,别冲动…”

明弓低下头,轻轻地蹭了蹭我的脸颊,转过身朝着他的同伴游了过去。很快,三个人的身影就被黄昏时分灰蓝色的海水吞噬了。

眼前的世界突然间变得空旷起来。这里只剩下我一个人,也许在很长的时间里都只剩下我一个人。落了单的感觉来的如此突然,让我多少有点儿措手不及。

才刚刚分开,可是我,却已经开始想念他了。

我坐在海边的礁石上,看着天边的晚霞从艳丽的橘红色变成黯淡的青灰色。薄薄的雾气笼罩了海面,远处的海面已经变成了渐渐加深的浑浊的灰色,浪潮轰然撞上礁石,在昏蒙的光线里碎裂成半天高的水雾。

鳞片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软,慢慢的和皮肤融合在一起,最终消失不见了。我轻轻摸了摸属于人类的光滑的皮肤,恍然间觉得自己经历了一场离奇的梦。

我打开狼牙给我的密封袋,拿出里面的衣服一件一件换上。男款的衣服,看号码应该是狼牙替自己准备的。他的身高与我相仿,除了长裤需要卷一道边,鞋子的码数略大之外,其余的都能对付。衣服的下面还有一个钱包,里面放着一些零钱。我在疗养院的门口搭上了末班车,一个小时之后赶到了沙湾。

夜色已经降临,滨海路上橘黄色的街灯如同沿着海岸串起的一串明珠。海浪泛着白沫扑上沙滩,又哗啦啦地欢唱着退了回去。白天的喧嚣被夜晚的静谧所取代,雾气渐浓,几乎遮蔽了漫天星光。

车站距离殷家并不远,步行也不过十分钟的时间。殷家还亮着灯,暖色的灯光透过雾气,给人一种格外温暖的感觉,让人不由自主的就有些想家。

我站在院门外出了会儿神,正要伸手去按门铃,楼上就有一扇窗户推开了,随着浅色的窗纱一起飘起来的还有一个熟悉的声音,“是陈遥吗?”

“是我。”我的嗓音听起来略显沙哑,“打扰您了,殷夫人。”

“进来吧。”殷夫人冲着我招了招手,“我们都还没有休息。”

像是要证明她这句话似的,一楼的大门也打开了。门厅的灯亮着,我一眼就认出那个探头出来的人是寻海。

“你好。”我疲倦地跟他打了个招呼。

寻海难得地流露出一个温和的表情来,“进来吧。冰箱里还有点儿剩饭呢,要不要我帮你热热?”

剩饭就剩饭吧。我点点头,“谢谢。”

寻海像是没想到我会是这样的反应,愣了一下,把脑袋缩了回去。等我走进厨房的时候,寻海正把盘子放进微波炉。

“其实也不是剩饭。”寻海挠挠头,有点儿不好意思地解释,“我妈烧了一大锅鸡翅,特意分出来一份留着给我们当宵夜的。不过米饭现做有点儿来不及,面包行吗?”

“没关系的。”大半夜的,能有口吃的就不错了。我这已经饿了两三天了。在海里的时候虽然也抓了几条鱼吃,但是对于习惯了馒头米饭的肠胃来说,生鱼肉怎么看都不像是能填饱肚子的东西。

吃了一顿鸡翅、面包和热牛奶组成的晚饭,回到客房的时候,殷夫人正和海伦两个人帮我换床单。看到我的时候,殷夫人的目光在我的脸上停留片刻,眉眼之间略显紧张的神色慢慢的松弛了下来,海伦的表情却显得十分惊讶。

我的目光不可避免的被这个银色头发的绝色美女吸引了过去。她异于常人的发色和那双晶莹剔透的冰蓝色眼睛,让她无论站在那里都是最吸引眼球的存在。我有些丧气地想:像她这样的美人,如果我是明弓,我也会被她吸引。

很长一段时间我都在潜意识里把她当成了情敌。即使现在已经知道我们之间不存在这样一种关系,看见她的时候,我心里仍然会有一丝怪怪的感觉。不是失败者对于情敌的嫉妒,而是一个人在面对无法超越的目标时,那种几乎本能的自惭形秽。

“回来就好。”殷夫人拉着我在窗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还顺利吗?”

“还好。”我想起那艘不知飘到哪里去的小船,心里万分地过意不去,“很抱歉,殷夫人。你们的小船被我弄丢了。我会赔偿给你的。”

殷夫人抿嘴一笑,“那艘船已经用了很久了,不值钱。有时间来看看我们就很好了。”

一旁的海伦也露出了笑容,“上次阿寻想换甲板,结果人家说换甲板的钱都够买新船了。”

“这怎么好意思…”

“不要放在心上,它确实很旧了。” 殷夫人笑着摆了摆手,试探地问我,“我给你的药…”

我点点头,“它的药效一直持续到了我刚才上岸。”

殷夫人惊讶地睁圆了眼睛,“有什么后遗症吗?”

“现在还不知道。”我摇摇头,“暂时没有什么不舒服的感觉。”

海伦忽闪着长长的睫毛问我,“你的眼睛有什么不舒服吗?”

“眼睛?”我眨了眨眼睛,没有什么异样的感觉啊。

“你的眼睛,”海伦伸出两根纤长的手指在自己的眼睛周围画了两个圈,“已经变成紫色的了。还有你的头发…”

我的脑海里蓦地闪过紫黑色的指甲和那条修长的紫色鱼尾。

“你自己没发现吗?”海伦指了指我身后的卫生间,“那里有镜子…”

我快步跑进了卫生间。灯亮着,等身高的镜子里反射出这个站在门口的目瞪口呆的女人。这分明还是我,可是…

可是又不完全是我。

曾经的一头短发已经在不知不觉间垂落到了肩头,光滑的发丝像经过了最高明的染烫,暗紫的底色中交织着更加明亮的瑰紫和酒红,在灯光下反射出艳丽的光泽。五官没有变,但是细看的话,就可以看出来,我的眼瞳,本该是棕黑色的地方,此时此刻,正泛着剔透的紫色。

饱满的紫红色,像熟透了的玫瑰葡萄。

这是我在药物的刺激之下发生变异时,那个诡异的身体所反应出来的颜色。或者说,这正是药物本身的颜色。

望着镜子里这个熟悉的陌生人,我久久无法移开目光。我甚至不能肯定这个头发和眼睛都已经莫名其妙改变了颜色的家伙真的是…我。

脚步声从身后传来,殷夫人出现在了镜子里。她略有些担心地拍了拍我的肩膀,“如果你想听听我的意见,我觉得这些变化在你平安回来的前提之下根本就不算什么。”说着她撩起我的发丝,轻轻碰了碰耳后的皮肤,“你看,你的皮肤上甚至没有最轻微的痕迹。也不需要住在医院里等待腿骨从弯曲变回伸直的状态,我甚至看不到你身上有明显的外伤。孩子,在我看来,这已经是很幸运的了。”

殷夫人摊开手,唇边绽开一个温柔的微笑。

凝望着她那双仿佛堪透世情的眼睛,我的心情蓦的轻松下来。是啊,事有轻重缓急,我已经完成了整个任务当中最为重要的部分,其他的,并没有那么重要。

“谢谢您。”我诚心诚意的向她道谢。

“不用谢,我并没有做什么。”殷夫人带着我回到了客厅里,海伦坐在桌边泡花果茶,一旁的碟子里放着曲奇饼干和几块切成方块的蓝莓蛋糕。

海伦带着一点孩子气的炫耀的神色把茶杯推到我面前,“尝尝看,这是我刚从狼牙那里学来的新配方。”

光是闻到空气里清新诱人的柠檬香味,就知道她泡的茶味道肯定错不了了。思路一岔,我突然有想起第一次见面时,明弓替我点的那杯柠檬茶…

好吧,好吧,我明明已经提醒过自己不要再偷偷地吃她的醋了…

殷夫人浅浅抿了一口,笑着说:“其实我觉得还可以再甜一点的。”

海伦一边把糖盒推到她面前,一边跟我解释,“我妈这两年不知怎么搞的,特别爱吃甜。我刚好和她相反,喜欢柠檬茶,但是不喜欢太甜的口味。”

我就知道!明弓一定是记着她的口味了…

“明弓他们还好吗?”殷夫人放下手里的杯子,双眼亮闪闪地看着我,“其实我丈夫也一直在为这件事操心。”

我模糊记得殷夫人的丈夫也是月族的一位长老,不过,海伦和寻海可以找到的地方,月族人不会不知道,再说岛上还有月族人的联络官。这样看来,夜族人所做的那些事倒像是得到了月族人的…默许。

“不是你想的那样。”殷夫人像是看出了我心里的疑惑,轻轻地摇了摇头,“这个族类分为很多旁支,遍布各个海域。当一个完整的月族被分裂成了月、夜两个族群之后,这两个族群就平分了这片海域的控制权。月族人的生活方式保持了族群最原始的传统,而夜族人则像…”殷夫人微微蹙起眉头斟酌着合适的字眼,“就像武侠小说里的邪教一样,妄图寻找各种捷径来缔造一个强大的夜族。”

难怪会有那些诡异的实验了。

“到目前为止,夜族人还不是月族的对手,但月族也没有将夜族人一网打尽的把握。虽然两族之间发生过很多次小规模的…呃,争斗。”殷夫人停顿了一下,眼睛里掠过一丝阴郁的神色,“总的来说,两族目前还处于一种胶着的状态。尽管每个人都相信一场终极战争在所难免,但是现在时机尚未常熟。”

“对夜族人的挑衅也只能暂时放任不管?”我不解地反问她。在我看来,地牢里那些月族俘虏的存在已经远远超出了“挑衅”两个字所代表的范畴。

殷夫人叹了口气,“不是只有夜族人会这么做的。你只是恰巧看到这些罢了。”

“你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