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三天后，外婆病逝。
莫顾像丢了魂似的，把自己锁在房间里一天一夜没出来。
莫振鸣和顾沛敲了几次门，她都没有任何反应。眼看天又黑了，莫顾一口饭都没吃过，顾沛有点担心。两人对望一眼，同时叹气。
从他们赶回来那天开始，莫顾就没和他们说过一句话。虽然她没说什么，但顾沛知道，莫顾是怨他们的。上次她爷爷奶奶去世时，他们也是在国外，没能赶回来，丧事都是杨家帮忙操办的。这次，虽然他们赶回来了，但莫顾心里肯定也不太舒服。
“让小琬来劝劝她吧，总不能一直不吃不喝的。”顾沛提议。
“事到如今，也只能这样吧。”莫振鸣叹气，他越来越发现，作为一个父亲，一家之主，他其实有多失败。
很快杨琬就赶到了，杨琮也和她一起来了。
“顾阿姨，莫叔叔，你们怎么不早点告诉我，这都一天一夜了！”杨琬显得有些着急，语气也不大好。
“这…”莫振鸣有点尴尬。
“先去看莫顾吧。”杨琮拉了拉杨琬，示意她不要再说了。
几个人挤在莫顾房门前使劲敲门，里面一点动静也没有。杨琬急了，她怕莫顾想不开出事。她把担心一说，杨琮脸色一变，立刻找东西准备撞门。
费了一番力气，几个人终于把门给撞开了。杨琮几步冲到莫顾床前，伸手去探莫顾的呼吸，这才稍微放下心来。
“她睡着了吗？”见她一直闭着眼睛没有反应，杨琬不放心的问。
“不应该啊，我们这么大动静，怎么可能没被吵醒。”杨琮皱眉。
“莫莫，你怎么了？你别吓我，醒一醒啊！”杨琬带着哭腔，坐在床头去摸莫顾的脸，想把她弄醒。
就在杨琮说准备送医院的时候，莫顾才睁开眼睛，有气无力的说道：“我没事。”
“莫莫，你到底怎么了？”杨琬急的快哭了。
“没事，就是不想动弹，你们不要管我，让我一个人安静安静行吗？”莫顾勉强扯出个笑容安慰杨琬。
“吃完饭再睡。”杨琮伸手把莫顾的被子掀开，强制性的把她扶起来。
“不想吃…你别闹我…”
莫顾无力的挣扎，但杨琮没给她机会，坐在她身后，扶她靠在自己身上，然后对顾沛说：“阿姨，弄点粥来。”
顾沛很快就端了粥进来，然后她和莫振鸣一起退出房间，把门掩上。
“莫莫，我知道你心里难受，但也不能这么折腾自己啊，来喝粥。”杨琬把勺子递到莫顾嘴边。
莫顾扭过头：“我真没事，就是不想吃，也不饿。”
杨琮从后面扳过她的头，强迫她：“你想得厌食症吗？少吃一点也要吃。”
莫顾挣脱不开他的手，只好喝了一口。小半碗粥，吃了半个小时才吃完。
“你们回去吧，我真没事的，就不想动弹，过几天就好了。”莫顾精神好点了，就催着他们回去。
“我今晚在这陪你吧。”杨琬不放心，想留下来，被莫顾拒绝了。
杨琮起身，将莫顾放好在床上，盖上被子。手摸到枕头时，他猛然愣住了。枕头上湿湿的一大片，他深深的看了莫顾一眼，把床头的纸抽拿下来放在她枕边。然后扯了扯杨琬，说：“行，明儿我们再来。”
杨琮他们走后，莫顾翻了个身，觉得胃里暖了些，全身也不像之前那么凉了，眼睛里涩涩的，像被砂纸磨了一遍似的。她看到枕边的纸抽，鼻子顿时一酸。
从小杨琮都像霸王一样对她，虽然态度很粗暴，行为很恶劣，一度以把她弄哭为乐趣，但关键时候，总能看到他的身影。也许…如果…
想到这儿，莫顾使劲摇了摇头，把一些乱七八糟的杂念甩开。有些事是不能想的，有些关系也是不能改变的。
手机在桌子上“嗡嗡嗡”的的震动，也许是吃完饭精神好多了，莫顾坐起身来去拿手机。
“兔斯基大哥”几个字闪现在屏幕上。
莫顾有点发呆，外婆在医院的那几天涂思及是一直陪着她的。当医生宣布抢救无效时，她全身力气都被抽走了，身子一软就要倒下，是涂思及一直扶着她，把她撑起来的坚持到最后。那天乱糟糟的，脚步声哭声乱作一团，她都记不清涂思及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涂思及一系列的行为表现出的意味很明显，但莫顾却不敢想的太深入，她怕她又太认真了…
手下一抖，她按了红色键，挂断了电话。
挂完后，她就呆呆的看着手机屏幕，脑子乱糟糟的纠结成一团。
很久很久，手机再也没响过。莫顾把手机放在枕边，躺下睡觉，睡的昏昏沉沉时，她才偷偷的在心底承认她有点小失落。
这一觉莫顾睡的很不安稳，她做了个很乱的梦。
梦里她回到了小时候，杨琮在她的铅笔盒里塞了个小壁虎，害她在课堂上吓哭了，周围的小朋友都嘲笑她。她哭着跑回家，奶奶和外婆正在织毛衣，两人有说有笑的。莫顾哭着跑到她们身边，她们好像没看到她似的，依旧说笑。她继续哭，忽然有人拍她的肩膀。她转头，看到杨琮站在身后，拿着纸巾给她擦眼泪。莫顾既想让他擦眼泪，又怕他背在身后的手里也许拿着什么毛毛虫。正在矛盾的时候，恍惚间看到涂思及站在门外笑着对她招手，她犹豫着刚想走过去，一跨出门槛，涂思及就冷着脸背过身毫不犹豫的走了，剩下她傻站在门口。再后来，身后的房子忽然就倒了，轰隆隆的声音把她吓坏了，她害怕的跑了几步忽然想起来外婆和奶奶还在房间里，大哭着跑回来去扒那些砖头。可不小心被铁钉划破了手，她看着满手的血，忽然什么都看不见，什么也都听不见了…再后来就被吓醒了。
醒后她盯着天花板看了半天，有点恍惚，胸口有点闷。
莫顾挣扎着爬起来，拉开窗帘，阳光瞬间铺满整个房间，心情刹那间好了很多。她眯着眼睛仰头去看太阳，眼前白花花一片。忽然余光一瞥，她看见站在楼下靠墙抽烟的那个人有点像…涂思及。
揉揉眼睛，莫顾仔细瞅了瞅，靠！什么有点像，分明就是涂思及！
他怎么会在这儿？
莫顾趴在窗边，撑着脑袋看了好几分钟。涂思及仿佛是等人，一支烟接一支烟的抽，最后仿佛是下定了决心，往往莫顾家这栋楼走来了。
坐在床上，莫顾突然心跳如雷。心里涌上来的，好像是小期待…可又怕她是自作多情，于是短短的几分钟，竖着耳朵的莫顾像是过了几个小时。直到听见门铃声，她才猛然跳起来，钻进被窝里闭着眼睛躺好。躺倒好了她才觉得自己有毛病，紧张个毛啊…
自从昨晚被莫顾挂断电话，涂思及就一直不安，他翻来覆去想着莫顾为什么要挂他电话。其实他能感觉到莫顾对他的抗拒，所以今天才在楼下犹豫了很久。
莫振鸣和顾沛一早就出门了，给涂思及开门的是莫顾外公。老爷子一见到涂思及就笑了，他在医院里就特喜欢涂思及。
涂思及陪老爷子说笑了一会儿，故作随意的问：“莫顾呢？”
老爷子叹气道：“把自己锁在房间里呢，不愿意出来。”
涂思及心里一紧：“没什么事吧？”
老爷子笑眯眯的拍拍他：“没事，昨晚小琬和小琮过来后就好些了，据说还吃了饭。现在估计还没起来呢，等会把她叫起来吃饭，对了，你吃早饭没？”
涂思及放下心来，笑道：“没呢，正好，今天让您尝尝我的手艺。”
老爷子惊异的看着他：“你会做饭？”
涂思及笑：“会一点。”
老爷子赞赏的上下打量他：“好孩子！我们家还没有会做饭的男人呢，真是好孩子！”
等涂思及把早餐端上来时，老爷子对他简直是赞不绝口。
金黄油亮的煎饼，糖心的煎蛋，一人一碗浓香小米粥。
“厨房里没什么东西，随便做了点，顾老来尝尝吧。”涂思及脱下围裙说道。
“不错不错，这鸡蛋煎的有水平！”老爷子打心眼里称赞。
“您先吃，我去叫莫顾起来。”
原本莫顾躺在床上装死，不过等了半天也没见有人来敲门。她耐不住好奇，就偷偷的把门开一条缝，偷听涂思及和外公说话。见他就提了自己一句，心里有些气闷。又过了好半天，还不见涂思及来找自己，心中气闷更甚，打定主意，他不进来，那她就出去！出去逛一圈，无视某个人后再回来。
想干就干，她一撒手也没关门，转身去自己的小卫生间洗漱收拾一番。从镜子里看见自己披头散发，目光涣散…实在没法见人，就七七八八的洗面奶面膜护肤品都往脸上招呼。
其实时间是够用的，只是她突然很想大便。为了节省时间，于是她就贴着面膜蹲马桶大便，手上还拿着梳子在梳头。
正在大便的很通畅时，她眯起眼睛舒服的哼了一声，扭头按了冲水键，再转头回来时，她整个人都快斯巴达了！
她貌似看到涂思及正站在不远的地方看她，一副很震惊的摸样！
OH MY GOD！莫顾使劲眨了眨眼，发现他的表情从震惊变成忍笑了…
“你…你…你…”莫顾拿着梳子指着涂思及，张口结舌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唔，是个节省时间的好方法，值得学习。”涂思及摸着下巴，忍着笑说。
莫顾这次真是恨不得立刻消失！她就不明白了，为什么他每次都会出现在她最杯具的时候…
涂思及其实很无辜，他见房门没关，轻轻的敲了敲门，可那时候莫顾在按键冲水，没听到。于是他就推门进来了。要怪只能怪房间格局吧，他一进门就正对着卫生间的大门。
“你！你还看！”莫顾见他一直盯着自己笑，更加羞愤。平生第一次被男人看到自己上厕所，这是她人生上多么绚烂的一笔，绚烂的她都想爆粗口了。
“那个…我是来叫你吃饭的…”涂思及忍着笑，丢下这么一句话在莫顾发飙前退出去了。
一时间，莫顾任何胃口任何心思都没有了…
第十一章
让莫顾很惊讶的是，才几天的时间，涂思及就和外公熟悉的像个老朋友。只要涂思及一天没来家里，他就要问莫顾：小涂今天怎么没来啊？莫顾百思不得其解，涂思及除了陪外公下下棋聊聊那些刨地啊挖坟啊之类的事，他也没做什么特别的事，怎么就能让脾气古怪的外公对他青眼相加呢？更何况，外公凭什么就认定涂思及要每天都来她家报道啊！
在连续三天被外公追问“小涂怎么还不来”后，莫顾决定有必要好好和外公谈一谈。
“外公，那个，他为什么天天都要跑来咱家啊？”莫顾决定直入主题。
结果，外公的回答也很干脆利落，瞬间秒杀莫顾。
外公用一种不敢相信的眼神瞅着莫顾道：“你们不是在谈对象吗？”
莫顾当场被震翻了，张着嘴，半天没说出一个字。
“那个…那个…你听谁说我们在…谈对象？”莫顾快崩溃了！
外公很慈祥的拍拍莫顾的头，和蔼的道：“你们都是大人了，谈对象不用不好意思。外公了解，小涂是个好孩子，你和他在一起，我和你爸妈都挺放心的。”
莫顾听的头发都要竖起来了，这个世界，太太太不真实了吧！
“不是，不是！外公你们误会了！我和他…”莫顾手忙脚乱的想去解释，但涂思及没有给她机会，与此同时，，门铃响了…
外公立刻把莫顾抛下，一边念叨着“一定是小涂”一边很开心的去开门了。门外果然是涂思及，他还带着一对兔子…
“顾老，呵呵，我朋友养的兔子生宝宝了，我挑了这两只，看看喜欢吗？”涂思及笑着把笼子递给外公。
“哈哈，喜欢喜欢，好孩子！”外公笑的合不拢嘴，注意力全都转移到两只兔子身上去了。
莫顾本来是故意背对着他们坐着的，但竖着耳朵听了一会儿，对那对兔子也很感兴趣。纠结了三分钟才慎重决定，她要装作不在意，很自然的转头看一眼。只是没想到，一转头差点吓死！涂思及的大脑袋就在离她眼睛十厘米的地方。
“你在干嘛呢？”涂思及冲她笑了一下，弯下腰，双手撑在沙发背上说道。
莫顾绝望的闭上眼睛，他什么时候凑过来的！
“你，你，你…”莫顾结结巴巴的，也不知道自己想问什么。
“傻样儿。”涂思及抿嘴笑了笑，伸手很自然的摸了摸她的头发。
“你！”莫顾捂着被摸的头发怒视他。
“这几天有点忙没空过来，怎么样？过的还好吗？”涂思及绕过去和她并排坐着。
“哦，还好。”莫顾努力不着痕迹的往旁边挪了挪，心想，你爱来不来，关我什么事？
涂思及也没再找话题，只靠着沙发偏着头瞅她。莫顾被他瞅的心里直发毛，发现和他在一起还是说话比较好，沉默下来更尴尬。扭头避开他的眼睛，莫顾努力的找话题：“那个，你最近都忙啥呢？”
“呵呵~”涂思及低低的笑了几声，“回了家一趟，通报了一下最近的情况。”
一刹那，莫顾觉得自己可能有幻想症了，她竟然觉得涂思及的笑声中别有深意！她摇了摇头，把乱七八糟的想法甩出去：“哦，外公一直问你这几天怎么没来。”说完莫顾就想给自己一巴掌，这句话会给人不好的遐想空间…
果然，涂思及坏笑的狭长眼睛都眯起来了：“哦？是我的错，让你…们久等了，以后每天都来。”
随后在莫顾正准备赶紧换个话题时，他倾身过去，凑近她耳边说道：“我很开心。”
莫顾耳朵一红，刚想跳开，涂思及自己就直起身了。
“外公你们聊吧，我回房了。”莫顾实在是坐不下去了，逃回了卧室。
回房后半天莫顾的心还在怦怦跳，她哀嚎一声：“我病了我病了…”
脸红耳热心跳加速，期待紧张外加失落，这一系列现象都明确表明：这个涂思及开启了她的新噩梦时代！她又要重新展开围剿与反围剿之战了…
“阿拉擦擦呀哔哔拉哔哔，拉吧哩邦哔邦连邦波，哇吧哩吧吧吧哩吧哩，吧哩哔哩哔哩哔哩苏点点邦波…”电话铃声把她思路再次打断。
“喂，琬琬，什么事？”
“最近我和少远想去大连，我们一起去吧？”杨琬提议。
“不要，你和陈少去，我跟着当什么电灯泡？！”莫顾果断的拒绝，她从没忘记小时候的悲惨情形。杨琬和陈少远很早很早的时候就早恋了，那时候莫顾比较内向，一直和杨琬在一起玩，连她和陈少远牵小手回家时也会跟在一旁的。所以，陈少远从小就对莫顾很看不顺眼。现在虽然好了点，但也是常常熟视无睹的…
“唔，那让我哥也去，这样你就不是电灯泡啦。”杨琬继续提议。
“那更不要了！”莫顾更为果断的拒绝。开玩笑，和杨琮在一起，还不如被陈少远鄙视呢。
“莫莫~~去嘛，反正你不也得去大连把行李带回来吗，这次正好一起去一起回，行李也好带回来呀。”杨琬开始撒娇加利诱。
“唔，我需要考虑考虑。”莫顾摸着下巴，她的确是要回去拿行李的。外婆走后，她就决定回北京了。怎么说，这里都还有她的亲人，她已经浪费很多时间了。
“还有哦，你要是和我们一起去，我就友情提供下个月VITAS演唱会的门票两张哦~”杨琬奸笑。
“嗷！！！成交！”莫顾当即拍定！她爱VITAS很多年了，终于盼到他来中国开演唱会了！而且正好趁这几天，避开涂思及稳定稳定军心。
杨琬的速度很是惊人，第二天就带着大包小包出发了。
陈少远和杨琮各开一辆车，按莫顾的意思，她是想和杨琬坐一辆车的。可是，陈少远冷冷的盯着她，全身都散发着“识相点，离我们远点”的气息。莫顾本来是想厚着脸皮无视他的鄙视的，可杨琮二话不说把她就拎上了自己的车，把她往后座里一扔，示意陈少远开车走人。
“你今天非要挤进他们的车，我保证陈少这次绝不会手软的。”杨琮见莫顾一脸怨愤，友情提醒道。
“那我还想和琬琬说话呢，这一路时间这么长。”莫顾扁着嘴，很不满意。
“我陪你说。”杨琮扭头冲她笑。
莫顾一看他标志性的贱兮兮的笑容头皮就发麻：“你还是好好开车吧！”
杨琮也不强求，懒懒的说道：“那行，你说，我听着。就说涂思及那小哥的事吧。”
莫顾脸色一变，扭头去看窗外，嘴里结结巴巴说道：“他，他有什么好说的？”
杨琮从鼻子里轻笑一声：“是吗？”
“你，你这是什么口气啊？真没什么好说的！”莫顾急了。
“没什么就没什么呗，急什么？”杨琮一踩油门猛超过几辆车，不再说话。
车里的气氛一时有点沉闷。莫顾心里有点烦躁，她知道自己反应有点过头，可就憋不住，听不得杨琮那阴阳怪气的腔调，搞得她真像和涂思及有些什么似的。
其实更离谱的是，怎么所有人都觉得她应该和涂思及有点什么似的。这是怎么回事？她需要仔细思索一下。
在思索的过程中，她没发现，车速在不断的飙升。不一会儿，杨琮的电话就响了，是陈少远打来的。
“你丫疯了吧，开那么快干嘛！”
“是你开的太慢了吧！”杨琮没好气的反驳。
“滚，受什么刺激了？”
“刺激个鬼，好好开你的车。”杨琮挂断电话，把车速重新慢慢的降了下来。
莫顾听出了杨琮的心情极为糟糕，心想估计是自己惹的祸，连忙装乖认错：“好了，刚才是我态度不好，你别生气…”
“我为什么要生气？”杨琮反问。
“呃，你不生气就好。”莫顾也猜不透他的心思，只能闭嘴。
“我生气呢。”杨琮没打算让她安稳。
“…”莫顾知道这时候不接话是最好的选择。
“唱首歌听听。”杨琮心情突然好了起来，欺负莫顾永远都是他的乐趣。
“…”莫顾用沉默表示抗议。
三秒之后，车速再次猛飙，高速上的车子一辆接一辆的被甩在后面。
莫顾赶紧抱紧前面椅背，妥协：“好好好！我唱我唱！”
杨琮这才心满意足的把车速降下来。
莫顾盯着他的后脑勺，磨着牙开始唱：“夏天夏天悄悄过去留下小秘密，压心底压心底不能告诉你…”
“闭嘴！换首别的。”杨琮咬牙道。
“哦，”莫顾乖乖的换一首，“两只小蜜蜂呐，飞到花丛中呐，飞呀飞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