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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皇财团的商业大厦,顶楼的办公室内,黑崎闻奕拿起手机接通了电话。电话是青木打来了,他在电话那头恭敬地回禀,“阁下!琉璃殿那边得到了消息,伊小姐今天和先前服侍她的女佣小香见面了。而且,这名女佣现在正在服侍羽影小姐。”

“知道了。”黑崎闻奕沉声说道,将电话挂断了。

城源望坐在他的对面,忍不住开口问道,“怎么?出什么事了?”

“她今天晚上就会去夜探宗仁殿。”黑崎闻奕幽幽说道,拿出一根烟点了,抽了一口。

城源望站起身来,径自走到落地窗前。他扭头望向黑崎闻奕,兴味地问道,“那你打算怎么办呢?让她们见面,还是不让她们见面?”

“你说呢。”黑崎闻奕淡淡地反问,将问题反抛给他。

城源望收回了视线,仰头望向窗外的天空。眼底仿佛被那片湛蓝所染,竟然也是清澈一片,半晌后,他吐出一个字,“会!”

现在的局面,司徒皇的手下应该进入日本境内了,并且神不知鬼不觉。他一定会想方设法地联系陆小语或者是伊盼儿。不如就不动声色,让她们见面。这样一来,还可以引出司徒皇这条大鱼。

城源望凝声问道,“我一直很想知道,你除了要司徒皇的命,还想要什么呢。”不然的话,还要活捉司徒皇做什么呢?直接可以派杀手暗杀,也不用拿羽影作要挟了。这个问题沉积在心里太久,现在应该是时候问问了。

黑崎闻奕垂下了眼眸,眸底促狭过一抹精光,“记忆晶片。”

“记忆晶片?”城源望十分好奇,“那是什么?”

“我也不知道记忆晶片是什么,不过我一定要得到。”黑崎闻奕喷吐出烟圈。

天皇巨星:不是时候

听到他这么信誓旦旦的口气,城源望对于他口中的记忆晶片更感好奇了。不过这只是纯粹的好奇,倒也没有据为己有的意思。他兴趣浓浓,又是说道,“这个晶片难道有什么宝藏吗?还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很神秘啊!”

黑崎闻奕没有理会,只是闷头抽烟。

那么多人都要得到的方小说西,确实很神秘。而他并不在乎这其中有什么宝藏,更或者是有什么秘密。只是拿到手以后,他要去问问那个老头子,为什么要得到这个!

为什么连她也要自己去找这个方小说西!

他记得老头子提过司徒宿哲,那个意大利黑手党受人景仰的教父。老头子和司徒宿哲之间又有什么关系?司徒宿哲已经死了,他也不能去地下问他。等到他拿到记忆晶片以后,他一定要问个清楚明白!

太多的谜了,他解不开。

「记忆晶片…记忆晶片…你要去找司徒…司徒…」

女人枯瘦的手伸向了他,双眼空洞向下凹陷。她的神情仓皇靡然,如此注目着他。他无力地望着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跨越了太多年岁,他的印象里,她长发翩翩,还是那个温柔美丽的女人。

她最后临终前的遗言,最后的愿望,他说什么也要完成。

太过遥远的她,太过遥远的两个字“妈妈”。

黑崎闻奕蹙起眉头,英挺的眉宇如剑。双眸迸发出精光,他沉默地抽完最后一口烟,将烟蒂掐灭于烟灰缸。这才站起身来,随手取过西装甩在背后,挺拔的身躯,姿势潇洒地朝着办公室外慢步走去。

“这么早就回去了?现在才三点!”城源望站在落地窗前,徐徐回头,瞥了眼时钟的时间,视线追随着他。

黑崎闻奕头也不回,沉声说道,“我答应了早一点回去陪她。”

“陪春日小姐,还是陪谁?”城源望抓住他话里的把柄,犀利地追问,饶有兴致。

黑崎闻奕忽然停下脚步,扭头望向他,突兀地来了这么一句,“你过来英皇,和我一起。”

“这算是在挖角吗?毕竟我现在也是堂堂城源商业株社副社长!我的顶头上司是我的父亲!你一句话就让我从我父亲的手上跳出来,好象有点不好办。”城源望双手环胸,一反方才散漫的神情,认真地说道。

黑崎闻奕微扬起唇角,不以为然,“我可没说是挖角。”

“那是什么?”

“你是我的左右手,清闲了这么长时间,也是该回来帮我了。”黑崎闻奕收回视线,推门而出。

城源望眯起了小眼睛,无奈地摇头笑笑。

他垂了手,也走出了办公室。

两人一前一后走入电梯,城源望好心说道,“不如我陪你一起回御馆,省得你在春日小姐面前也不好交待。”

“你想看她?”黑崎闻奕不动声色地反问,语气不咸不淡。

城源望抓了抓头,叹息道,“OK!我投降!”

“想看,那就去。”黑崎闻奕低声说道,恰时电梯打开了。

黑崎闻奕以及城源望坐在一辆车上返回夜御馆,而城源望的车子则有保镖代为驾驶。两人回到夜御馆后,城源望朝着琉璃殿走去,而黑崎闻奕则奔向了常御殿。两人在岔道分道扬镳,却是心知道肚明。

琉璃殿内,伊盼儿凭着这几日的摸索,加上之前的记忆,脑海里构思好了晚上夜探宗仁殿的道路。她只等着天黑,这样就可以快点确认结果。小语到底有没有在宗仁殿,如果在,那么她就要联系肯。

她绝对不能让小语有事!

“咚咚——”房门被人敲了几下。

伊盼儿以为是小香去而复返,她笑着说道,“进来吧。”

门打开了,却是城源望一脸笑眯眯地站在门口。

伊盼儿顿时收敛了笑容,又是张望他身后,想要看到那抹让自己眷恋的身影。但是他却掩了门,示意只有他一个,没有别人。伊盼儿心里不免有些失落,轻声说道,“城源君,你怎么来了。”

“昨天走得太匆忙,没来得及和你打招呼。”城源望走到床沿,坐在了椅子上,“抱歉,我连水果都没带,下次一定带。这样吧,我替你剥个橘子,算是赔罪了。”话音落下,他径自伸手拿过一只橘子,剥了起来。

伊盼儿连拒绝的机会都没有,无奈地说道,“我吃橘子,牙齿会好酸。”

“牙周炎?牙齿松动?”城源望本能地反问,手中的橘子已经剥了皮。

伊盼儿摇摇头,“不知道,反正我一吃橘子就觉得酸。”

“那你是缺钙。”他开起了玩笑,直接掰开橘子吃了起来。

伊盼儿见他自己剥了自己吃,故意嚷嚷道,“不是给我剥的吗?自己怎么吃了起来?”

“哎?你不是说牙齿酸吗?”他一边吃着橘子,一边狐疑地问道,嘴角噙着笑。

“呵呵!你们做医生的都这样对待病人吗?”伊盼儿忍不住笑了起来,发现与他聊天是个轻松的好方法。这男人还挺有趣的。

城源望吃完最后一瓤橘子,含糊不清地说道,“我可是很尽职的医生。”

就在这个时候,原本就半掩的房门被人豁得推开了。

黑崎闻奕高大的身躯挡住了整个门口,即便他戴着鬼面面具,可是也让人察觉出一种不寻常的阴霾气息。他走进房间,漫不经心地说道,“看来你们谈得很愉快,我是不是来得不是时候。”

天!竟然是这种口气!

天皇巨星:他在吃醋

他这样的口气,这样的神情,足够让伊盼儿以为他是在吃醋。是啊,她有些偷乐。他也会吃醋吗?这是多么难能可贵的事情!自从他们分别之后,自从他们再见面以后,只有她吃醋的份,他什么时候吃过醋?

伊盼儿有些贪心,她不禁想要试探一下他。

于是,就更加亲热地与城源望攀谈。

“你来了。”她淡淡地说道,一反从前欣喜的态度。

黑崎闻奕瞧见她的反应,心里顿时窒闷。她这算什么态度?竟然给他脸色看?怎么?难道就因为他几天没来看她,所以她就这样了?还有现在又算是什么?她竟然和城源望聊得这么开心?一见到他,就冷冷淡淡?

“望,你刚才说到哪儿了?”伊盼儿故意改了称呼,扭头望向了城源望。

城源望夹在中间,倒是有些可怜。他感觉自己真是无辜啊,就这么莫名其妙得当了夹心饼干了。他抽了张纸巾,擦了擦手,随口说道,“哦,你要吃橘子吗?我给你剥一个。”

“她不吃橘子,牙齿怕酸。”不等她说话,黑崎闻奕站在门口,脱口而出。

他这句话一出口,不仅仅是自己呆了。

城源望狐疑地回头望向他。

伊盼儿更是愕然不已,她一下子从床|上跳了起来,奔到他面前,连连问道,“你怎么知道?你是怎么知道的?”会不会,会不会他想起来了?不然的话,为什么知道她吃橘子,牙齿会酸会难受?

“呵!”黑崎闻奕轻笑了一声,将自己那份诧异隐藏得很好。他抓过她的手腕,将她按回床|上,“你的资料,我调查得一清二楚,我怎么会不要知道。躺回去,你不是病人吗?”最后一句话,倒是关心十足。

伊盼儿听到他这么说,又有些失落。

原来不是记忆恢复。

可是,可是就算是他调查了她,但是他也记住了她的小毛病不是吗?

伊盼儿冲着他笑得兴味,这笑容反倒让黑崎闻奕感到不适。这就好象自己的心事被人看穿了一样。黑崎闻奕瞥了眼城源望,这眼神已经摆明了意思就是你可以走了。城源望收到了他的眼神,却又磨蹭了下。

“不吃橘子,那可以吃苹果,哈密瓜,桃子…”他喋喋不休,就是不走。

伊盼儿笑得更欢了,与城源望会心地交换了眼神。

“你不是约了人吗?”黑崎闻奕沉声问道,语气已经展露出不悦。

城源望见他如此,不再继续折腾打趣。他散漫地站起身来,徐徐说道,“盼儿,那我走了。我、都、忘、记、我、约、了、人、了。”

他一个字一个字地说,让人更加狐疑。

而后望向黑崎闻奕,耸了耸肩,“走了。你们慢聊。”

城源望双手探入西裤口袋,慢慢地走出房间。

门一关上,黑崎闻奕动手摘去了鬼面面具。一张俊美无涛的容颜赫然闪现,那双眼眸锐利锋芒。眼底闪烁起深邃,他沉声问道,“怎么?舍不得?要不要我让他回来,然后你们接着再聊?”

哦哦哦,还在吃醋!

伊盼儿好象是跟他杠上了,附和道,“是啊!你让望回来,我还有好多话没说完,正好,我…”

话说到一半,黑崎闻奕突然俯身,两手按向她的两侧,将她锁在自己怀下。他出奇不易地低头,狠狠地吻住了她的唇。不断得深吻,不断得纠缠着她,瞬间就让她无法呼吸,快要窒息一般的吻。

好不容易才得以喘息,伊盼儿红了一张脸。

“你疯了?”她呛声问道。

黑崎闻奕抱住了她,嗅着她身上特有的香气,低声说道,“你们很聊得来。”

“恩。他很健谈。”伊盼儿十分老实地回答,不带其他因素。城源望这个人确实能够调节气氛,而且为人也挺有趣。和他聊天,不需要费什么心思,她也乐于与这样的人聊天,成为朋友。

黑崎闻奕抬头凝望着她,声音一沉,“他说他喜欢你。”

“然后呢。”伊盼儿双手环住他的脖子,佯装认真地追问下文。

“怎么?你很期待?”他将她的认真误以为是期待,眯起眼眸质问。这个该死的女人,竟然对别人很期待?

伊盼儿不承认也不否认,轻声问道,“我不能对别人期待吗。”

“绝对不能!”他想也不想,一口回答,言语之间竟然有几分愤然。

伊盼儿乐不可抑,大笑出声。她这一笑,笑得黑崎闻奕微微发怔。下一秒,他回过神来,这才发觉这个女人是在故意捉弄自己。而他还像个傻瓜一样,真得上当了。等等,他怎么可以上当?他怎么可以…

“放心吧,我绝对不会对别人有所期待。”她在他耳边喃喃说道,那么坚决,一如她坚决的心。

黑崎闻奕却蹙起了眉宇,心里的挣扎连自己都不懂。

“今天怎么来看我了。”她找着聊天话题。

“想来就来了。”他说得很随意,又是问道,“今天有发病吗。”

研究的那些医生告诉他,她所中的不明病毒会影响的神经系统,是一种破坏力很强的病毒,能够让人产生错觉,直到死亡。他知道了以后,突然一阵烦躁以及担忧。死亡?他不能允许!

“今天没有。”伊盼儿摇了摇头,抱紧了他。

其实她也好怕,如果就这样离开他,她好不甘愿。

黑崎闻奕阴郁地说道,“那些废物,如果研究不出抗病体药剂,我就让他们全都去死。”

天皇巨星:如果有一天

“闻奕。”伊盼儿听见他这么说,突然有些惶惶地喊了一声。她将他紧紧抱住,将头埋在他的颈项,闻着他身上让自己安心的气息。仿佛这样,就能够得到更多的力量来支撑自己,否则她就快要倒下去。

黑崎闻奕察觉出她的不安,有力的臂腕愈发用力。

“如果有一天我死了,你会记得我吗。”伊盼儿在他耳边轻声说道,声音淡淡的。

也许是因为已经体会过一次生离死别,所以当她面对生死的时候,也变得平静许多。那两年的孤单以及寂寞,让她更加坚强,却也让她明白自己的脆弱。因为一个人的时候虽然没有牵挂,可是却也没有了生的念头。

人活在这个世界上,恐怕是需要一个信念,才能面对接踵而来的困难。

而他,正是她的信念,唯一的信念。

“不会有事。”他沉稳的声音回答她,用来杜绝她所有的空想。

伊盼儿乖巧地点点头,却执着追问,“我只是说如果,你会记得我吗。”

如果她真的没办法活下去,而他又还没恢复记忆。她的任务没有完成,他的生命里依旧还是没有她的存在。他会不会因为这短短时间的相处,从而将她记住呢?这样的想法,纠结着她的心。

“我说了不会有事就不会有事。”黑崎闻奕厉声呵斥了一声,这突然的声响掩盖过自己猛然间加速的心跳。

伊盼儿笑了,将他的反应当成了是肯定,“我知道你会记得我。”

够了,只要记得她,那就真得够了。

她拥抱着他,享受着此刻难得温暖感觉。她有点累,还有点困。这样的时间,这样的温度,实在是适合睡觉。她想要闭上眼睛,只是偷懒眯一会儿。于是乎就在他的身下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然后沉沉睡去。

黑崎闻奕听着她沉稳的呼吸,看着她平静的睡脸,心里泛起一阵涟漪。

他低下头,在她的脸庞落下一个浅浅的吻。

一股莫名怜惜,在心中荡漾起涟漪。

黑崎闻奕抱着她睡了一会儿,他扭头瞥向时钟,知道自己该走了。可是他发现自己不想离开,懊恼地皱眉,深深凝望了她一眼,终究还是还是松开了手。他尽量不想去吵醒她,可是他一离开,她就醒了。

因为两年来的孤单感觉太过深刻,伊盼儿一向睡得很浅。

她睁着惺忪的睡眼,怔怔地望向他,“要走了吗。”

“恩。”他头也不回,理了理身上的衣服。

伊盼儿再次闭上了眼睛,翻了个身,不去看他,随口说了两个字,“拜拜。”她怕自己会冲过去对他说,不要走,其实不想你走,其实想你一直陪着我。其实发病的时候产生的幻觉,都让她很害怕。

可是,她不能。

“我绝对不会让你有事。”黑崎闻奕突兀地说了这么一句,侧目瞥了她一眼,这才走出房间。

伊盼儿抱着被子,笑得有些辛酸。

是啊,伊盼儿,你要坚强一点。因为他告诉了你,绝对不会让你有事。

夜渐渐深了,看护也退到隔壁的房间去休息。因为伊盼儿并不习惯房间内多一个人,这样会让她感到不舒服。所以每天等到她睡着以后,看护就会安静地退到隔壁。而今天晚上,也没有例外。

等到看护离开房间,伊盼儿立刻醒了。其实她原本就没有睡着,因为她在等待行动。

时钟滴答地走。

又过了大约半个多小时,伊盼儿这才掀开被子轻手轻脚地下了床。她将被子理了下,又放了个枕头塞在里面,为了防止看护突袭检查。也许还能蒙混过关,眼睛看错了也说不一定。当然,这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

伊盼儿将肥大的睡衣下摆塞进裤子里,又将裤脚卷起,以便于行动。

她将窗户打开,小心翼翼地环视了一下四周。就像是前几天一样,从窗户顺利爬了出去,顺着水管而下,轻巧地落在了地面,平安无事。她谨慎地瞥向周遭,防备着突然巡逻的那些黑衣手下,像只猫一样蹿向黑夜中。

宗仁殿离琉璃殿有些距离,因为正好是截然相反的两个方向。

她必须要抓紧时间,就怕有人发现她,那就前功尽弃了。

伊盼儿跑得很快,幸亏从前的吃苦锻炼,让她的身手矫健。她抬头望向不远处的宗仁殿,只有二楼的一间房间还亮着隐约的灯光。她有些狐疑,难道是引她出洞吗?故意亮的灯,告诉她那儿有人?

不管了,她必须要去看看。

伊盼儿机敏地躲过那些黑衣手下,绕到大殿的侧边。她瞥了眼水管,双手一攀,爬了上去。二楼很好攀爬,她没有用多少时间。一个翻身翻进了阳台,她伸手将那落地的玻璃门悄悄拉开了一条缝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