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么想着,她便这么做了。

楚离十五岁的时候破西戎,初战告捷。十二岁时候懵懂的她开始缠着爷爷学武。

楚离十六岁的时候破北虏,再扬国威。十三岁的她,因为苦练武艺弄得一身是伤,然而听到他胜利的消息,她忍着痛硬是一声不吭。

楚离十七岁征南蛮,她十四岁开始练兵法。

楚离十八岁剿东倭,她十五岁入了顾家军。

楚离十九岁征高昌,她十六岁作为大楚国第一女将军领兵上了战场。

楚离二十岁破夷狄,她十七岁时候打赢了西凉。

如今楚离二十一岁,又一次完胜回京,她也在西凉的战争中取得了绝对的胜利,作为大楚第一女将的身份回到了楚都。

汗血宝马上,英姿飒爽的女将,高高扬起唇角,五年了,楚离没有变化,还是一样的冷漠疏离,可是刚刚他下轿的时候,她分明看到他唇角微微弯着,看过来的眼神也很温柔。

一遇楚离误终身,她的人生蓝图全是因为他而存在。追赶他是她的任务,得到他是她的目标,这整个大楚国,能把名字和楚离摆在一起的女人,只有她顾姳烟!

天下无美。

乔叶将一个小小的白瓷瓶子递给赏心:“这个是我最新研制的防身武器,你以后随身带着,要是有人对你不轨,你就拿这个喷他。”

赏心接过来,颠来倒去地看了看:“喷?有什么用?”

“迷药啊,一喷他就晕了。”乔叶得意地笑道。

赏心将瓶子塞回她手上,没好气道:“看起来挺聪明的,其实是个小傻子,你喷了人家,自己难道就不晕?当初我是怎么觉得你成熟的?做生意的点子是有,交际也能勉强应付,可是心眼在哪里?人家让你喝酒你就陪着喝,醉了也没关系?人家来看你,你对他又是打又是骂,难道他就不会生气了?他说话是有些轻佻,可是对你也好的没话说了,哪一回真的和你计较了?”赏心在训人。

乔叶握着白瓷瓶,低下头去,声音很低:“你是说楚慕?”

“那你觉得我说的是谁?”赏心道。

乔叶不说话,走回秋千架上坐下,盯着手中的瓶子:“我…我不知道。”顿了顿,补充:“他是个怪人,我和他犯冲。”

“楚离就不怪?你们就不犯冲?”赏心笑她。

“七哥不一样。”乔叶红了脸:“楚慕喜欢的东西太多了,他最喜欢那些娇滴滴的美人,高低胖瘦来者不拒,说话也从来不正不经,你都分不清他说的哪句是真哪句是假。七哥话不多,可是,他说的,我都信。”

“都信?”赏心笑了:“骗你也信?”

“他骗我做什么?我有什么好骗的?他身份地位财富什么都不缺,骗你都比骗我有好处。”乔叶道。

“原来你是这么想的。”赏心也坐了下来,摩挲着石桌上的古琴:“虽然孩子气了一点,不过也不无道理。可是,今天把楚慕给得罪了,你打算怎么办?”

乔叶茫然抬头,怪道:“我怎么得罪他了?明明是他的不对,乱说话。”抚了抚后颈,眼神微微黯了黯:“他说…对我的兴趣不过只有两个月,我只要熬过去,就什么都不怕了。他那样吊儿郎当的个性,怎么会把这么小的事情放在心上?明天去见他,他肯定已经不生气了。”

赏心嘲笑她:“你倒是了解他。”素手仍旧爱怜地抚着琴弦,仿佛都是爱人英俊的脸庞。

乔叶也反唇相讥:“日日思君不见君,不知道说的是谁?恨嫁啊恨嫁,可惜那个人没有来…”说完摇摇头,一脸惋惜。

赏心羞红了脸,跳起来作势要打她:“小叶子,你有本事别跑!”

乔叶早已经跑得远远的:“不跑才是傻子!”

赏心提起裙子追过去,才绕过假山边,不想撞到一个熟悉的怀抱中,顿时独有的男性气息将他的鼻端环绕。

尴尬抬头,那人着紫色锦袍,眉目如画,眼神温柔,正看着她微笑,不是楚萧,还能是谁?

“你…”赏心既惊且喜,竟至于有些失语:“你…不是说…”要过好几天才能来的吗?

男人轻笑:“今日有时间,所以过来看看。”

天知道,刻骨的思念是个什么滋味。

“是吗?”赏心的脸开始发烫,心跳不止,可是面前的男人却给了她更急促的心跳,他的俊脸靠得越来越近,呼吸略略粗重,就在她下意识地想要躲闪的时候,他的大手扶住她的后脑,唇压了下来…

第一次亲吻的味道,带着甜美的热烫,灼伤了赏心的唇,不能再想什么了,原来,她也渴望如此亲密的碰触。

非礼勿视。乔叶捂着眼睛,闪到了一旁去。赏心居然这么见色忘义,真是看不出来。

亲吻…

乔叶咬了咬唇,突然觉得后颈处有些灼热,那里曾被一张湿热的唇深深碰触过,他本来是要咬她才对,可是他说,我舍不得,算了吧…

楚皇宫,紫阳殿。

楚萧脸上带着明显的笑意,刚刚踏入殿门,笑容却僵在脸上。

一身百鸟朝凤皇后袍的傅婉莹端坐在榻上,正看着他。

“母后。”楚萧顿了顿,走上前去行了个礼:“这么晚了,您怎么还不休息?”

傅婉莹的凤目盯着他的脸,面无表情:“太子也知道很晚了?这是从哪里来?”

楚萧有些慌,然而毕竟见过大场面,低头笑道:“儿臣才从御书房回来,父皇交代了一些事情。”

“哦?”傅婉莹笑了“陛下日理万机,这会儿还没有休息,萧儿去替他分担分担倒不错。”

“是的,母后。”楚萧始终低低垂着眼睛,并不直视她。他不能说实话,擅自出宫这样的错误,母后不会让他继续下去。然而,突如其来的爱情是会让人上瘾的罂粟,明知有毒,却奋不顾身。可惜,他迟来的爱情,偏偏在宫墙之外。

“过来坐。”傅婉莹揭开一个精致的碗盅,顿时一股香味扑鼻而来:“这是参汤,母后亲手熬的,尝尝看。”

“多谢母后,很香。”楚萧微笑,一勺一勺认真地喝了起来。

傅婉莹的眼中满是爱怜,想起了什么,拨弄了一个长长的指甲,道:“萧儿可知道顾相的孙女回来了?”

“顾相的孙女?”楚萧抬头,微微蹙眉:“是那个出国第一女将军顾姳烟?”

“对,就是她。”傅婉莹笑道,凤目讳莫如深:“一个女子,偏偏像个男人一样上战场杀敌,而且,还全胜而归,真是了不得。”

“确实了不得,楚国难得见到巾帼英雄。”楚萧真心赞美道。

傅婉莹一声嗤笑:“我的傻萧儿,你赞她有何用?知道她回京之后,第一个见的人是谁吗?”

楚萧摇头,茫然:“不知。”

“是你的好七弟…楚离。”傅婉莹说得很慢,几乎是一字一句:“一个女孩儿家,就算是上了战场,也该懂得矜持,回来尚未拜见父母,却第一个去见了楚离,你说,这是什么意思?”她的凤目变得更深,唇边的笑容带了妒恨:“一个异族所生的野种,居然这么受欢迎?凌相的大女儿巴巴地想嫁他,现在顾相的孙女也要倒贴上去,他到底有什么好?”

楚都分左相右相,左相从文,右相从武。凌宗吾为左相,开过将军顾于诚为右相。

楚萧不说话,他也不知他有什么好,然而他明白母后所说的,并不是这么简单。

“萧儿,你虽有侧妃,正妃之位却还空着。如今,也该到了立妃的时候了。”傅婉莹道:“事情拖得越久,母后越不能安心,不如就趁选妃,试试那些‘忠心耿耿’的老狐狸们到底打的是什么注意,看看他们到底站在谁的一边。”

立妃?

楚萧沉默不语,他听到这个词,心里想的人,只有那个宫外的女子。

“萧儿?”傅婉莹皱眉轻斥:“你在想什么?”

“母…母后,一切全听您的安排。”楚萧扬起笑容:“想必母后早有打算了,儿臣洗耳恭听。”

傅婉莹点点头,按了按额角,眉头蹙起:“在你父皇的心中,现在你的地位怕是和楚离不分上下了。然而楚国向来都是嫡长子才能继任皇位,除非楚离犯上作乱,或者你稍有不慎,中了他的圈套,丢了太子之位,否则他不可能顺利得到想要的。现在需要堤防的也是他暗中招兵买马,蓄意勾结朝中的那些大臣。大明军的兵权已经被你父皇收回,他是异族血统,没有任何亲属帮手,无非是通过联姻的方式结交权贵,第一人选,就是顾相的孙女顾姳烟。”

“母后的意思是?”楚萧心中暗暗叹了口气。

“本宫去请陛下赐婚,让你迎娶顾姳烟为太子妃,断了楚离的后路。”傅婉莹笑道:“凌相是一介文弱书生,又贪财又好色,好收买得很,他,不足为惧。”

“母后说得极是。”楚萧附和。

“除却这些对付楚离的手段,本宫最担心的…”傅婉莹顿了顿,叹道:“是你父皇心里的意思。”

楚萧微微敛眉。

楚皇是难得的英明君主,从他治国开始,楚国不论是在经济、外交、军事战争上从来没有输给其他国家,成为中原地区当之无愧的第一强国,北边的齐国,四周的小国无不年年朝贡,以楚国为尊。

“他封楚离为亲王,身份地位已经与萧儿你不相上下,楚国只有一个太子,两位亲王,一个是逍遥的清逸王,从来不管事,另一个,楚离却是楚国百姓爱戴的‘战神’…”傅婉莹苦笑:“夫妻二十多年了,本宫也猜不透你父皇的心思。”

“那,母后准备怎么做?”楚萧问道,他本性与世无争,皇位这个东西,从小的时候开始,他就知道,以后这会是他的。

“如果要抛却你父皇的想法,就只有一个办法——拿到大明令!”傅婉莹神色狠绝:“‘大明一出,暗夜同行’,只要得到大明令,楚国宗祠中神秘的暗夜军就会倾巢而出,没有任何反抗地全力协助君主即位,至死方休!”

楚萧笑道:“那不过是传说罢了,从来没有人见过暗夜军和暗夜令。”只被老一辈的人当做是个神奇的传说,宣扬楚国祖先的强大力量罢了。

傅婉莹冷笑:“萧儿,你现在还有别的选择吗?就算是传说,大明令这个东西,也非拿到手不可!过几天本宫就会设宴,到时候邀请的都是朝中大员,那些娇滴滴的小姐也罢,威风的女将军也好,只要是楚离想得到的女人,你都要抢过来!本宫就是要看他一无所有的样子才痛快!”

楚萧唇角微扯,有些发苦,然而他点点头,应了:“是,母后。”

卷2 步虚声 第070章 亲密接触

又是新的一天,清晨的阳光照旧打在射影楼屋后的白玉槐花上,榻上的男人起身,身上竟披着一件中衣,走到窗前,盯着那株槐花看了许久,琥珀色的瞳眸并没有什么波动,忽地嘴角微微一扯,关上了窗子。

头痛,痛得要裂开,男人摇了摇头,用指关节抵住,然而,毫无作用。终于忍不住蹙眉走到书架旁,抽出暗格里的青色小瓷瓶,倒出一粒黑色的药丸,犹觉得不够似的,又倒出两粒来,一齐吞了下去。

麻木的感觉自舌根涌遍全身,很快,什么痛楚都没有了,这药果然管用,麻木总比疼痛来得舒服。

生活并没有什么变化,他也可以毫无费力地忘却曾经有双温柔的手抚过他的额头。头痛而已,这么多年了,还不是这样过来的,那些最黑暗无助的时刻,也并没有人陪在他的身边。

忽然想起了昨天她的小手被紧紧握在楚离的手中,那么小,那么柔软…真让人嫉妒。

他活了这么久,从记事开始就从没有人牵过他的手,不论黑暗多么黑暗,疼痛多么疼痛,他们只是告诉他,自己站起来!自己去打倒那些拦路的人!要么你死,要么,他们死。不管多累,不管多辛苦,不管摔得多痛,他却只能笑。

从小到大,他喜欢一样东西就一定要弄到手,可是等到得了手,他却又不喜欢了,连同当初为什么喜欢都忘记的一干二净。这就是他,楚慕。在楚都是花花公子、纨绔子弟的代名词,酒肉朋友一堆,什么样的乐子都找过,环肥燕瘦的女人都玩过,声名狼藉道令人发指。

没错,他当初是喜欢她,他是觉得她好玩,是想据为己有地玩一玩,可是现在他对她的兴趣已经寥寥,一个不识好歹的小丫头,一个一心偏向别人的小丫头,他喜欢她做什么?不用等到得手了,他现在就要彻底地无视她。

然而,那个小丫头她似乎永远那么不知天高地厚!

“主子,乔大夫来了。”苍堇敲门道。

“不见。”楚慕冷笑一声,“告诉她,让她把离王殿下伺候好了就行,本王算什么?”

苍堇微怔,这是什么话?谁不知道主子和离王殿下水火不容呢?然而,主子任性起来是谁也劝不得的,苍堇只得出去跟乔叶这么说了。

乔叶听完低下头去,再抬头的时候恢复了笑脸:“苍堇,你替我问问小王爷,前天约定好的事情还算不算,我等着他的回答。”

苍堇进去了又出来,美丽如平面模特的脸庞上笑容有些尴尬,她道:“乔大夫,我家主子说,他不想再见你了。以后他出现的地方,请你最好能…退避三舍,否则,他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乔叶咬唇,点点头,笑容僵硬:“我知道了,谢谢你,苍堇。以后,我绝对…不再见他。”

转身,走出清逸王府。

这时候,苍玄走出来,问苍堇道:“怎么回事?”

苍堇温婉地笑一遇到他就彻底破没,没好气地瞪他:“我怎么知道?!主子最近闹别扭闹得厉害,赌气似的。一会儿要见,一会儿又不见,现在还让人家退避三舍,难不成让人家离开楚都不成?”

“呀,不得了!”苍玄夸张地惊呼:“难得看到你发牢骚,看来主子真的是不正常!”

“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你的皮又痒了是不是?”苍堇冷笑。

“小人不敢,苍堇总管。”苍玄举手投降。

清晨的阳光很好,除却射影楼周围的槐花雪白晶莹,清逸王府其它的地方种着各式各样品种的菊花,观月楼最甚。

“左相府?”男人的声音透着惊奇,手掌上停着一只小小的引路蜂,他将它收入瓶中,眉头蹙起,在房中踱起步来。

楚国分左相、右相,左相从文,右相从武,一般都称左相为相国,右相为将军。引路蜂一路跟着乔凌,居然发现她是从相国府出来的,那么,她的身份究竟是什么?

教养良好,待人有礼,头脑聪明,年纪不大…她也常常提起家教甚严,父亲不准她出府,莫非,她是相国府的小姐?楚都民风并不算保守,偶尔有几个大胆的女子女扮男装出来玩闹也并不稀奇,稀奇的是看乔凌的架势分明是要正正经经地做买卖。还有,她和楚七的关系…

想不明白。

男人撩起棕色的锦袍,坐了下来,自己给自己斟了一杯茶,他来楚都三年,只忙着注意皇室的动静,这些大臣的家中事务他了解太少。除了知道凌相是凌妃的兄长,命中生不出儿子之外,还知道他府中有一位天生痴傻、被楚都人沦为笑柄的四小姐,其它的都不清楚了。

现在看来,十分有必要去结交一下朝中的权贵,多多探听一些消息才是。这样做的好处并不仅仅在于能够知道乔凌到底是什么身份。楚国的皇位继承权掌握在楚皇的手中,可是有能力继承皇位的却只有楚离和楚萧,探听清楚了那些大臣心里支持的人是谁,也好对症下药,一个一个地击破…

一、要楚离死,二,要楚国乱。

“来人”祁宣放下茶盏,叫道。

“二公子。”随从进来。

“不管你用什么手段,尽快打听清楚楚凌相的喜好,越快越好。”祁宣道。

“是。”随从听令,退了下去。

离王府,未名居。

楚离的心情不错,他一直在搬着盆景,按乔叶的指点放在合适的位置,从来没有这么清闲地做一些看似无聊的体力活,反而乐此不疲的。

“那个地方,摆上美人蕉。夏天看起来特别凉快。”乔叶坐在石竹花围成的花丛中,指着盆景中的美人蕉道。

楚离刚刚放下一盆,还来不及直起腰,她便开口吩咐了,紫瞳不由地看过去。

乔叶不明所以地眨了眨眼睛:“七哥,你怎么了?真的非常凉快。”说起来她还没在这里见识过夏天,不知道是不是那种燥热的气候。夏天是她最不喜欢的季节,因为噩梦太多。

楚离被她无辜的神情逗笑了,没有说话,只是勾勾唇搬起盆景放在她说的位置。这个园子,是他和她两个人布置的,从设计到动工,完全没有借助外力。过去二十年,从来没有想过会有这么一天。男人抚着美人蕉碧绿的叶子出神。

“七哥?”乔叶见他不动,以为他怎么了,爬起来走过去,拉了拉他的衣服。

这个称呼,她喊得倒习惯,又柔软又动听,挠得人心里痒痒的。楚离回头,冷冽的神情早就散去,紫瞳中点点流光:“怎么了?”

“没,没怎么…”乔叶尴尬地挠挠头,明明她想问他怎么了,现在却变成了他在反问。

楚离突然起了逗她的兴致,弯下身子,伸手抚上她的脸颊:“什么时候变回女装?难道要一辈子都在脸上涂上黑黑的桐油吗?”

乔叶脸热得发烫,头越来越低:“现在还不是时候。”

楚离笑道:“那日后变了女装,第一个给我看。”这次,他是肯定句,并不是询问或者商量。

乔叶有些惊讶地抬头,正好对上他幽深的紫瞳,流光溢彩,说不出的神秘魅惑。他的意思是…

乔叶咬唇,不知道怎么回答。

楚离躬着身子,俊脸离她的很近,气氛一瞬间变得暧昧起来,明媚的少女站在花丛中,含羞带怯,樱唇半咬,任是再无情的男人也会陷入温情,楚离心里一动,没有其它的念头了,除了…想吻她。

于是他这么想,便这么做了。

大手扶上她瘦削的肩膀,薄唇月凑越近,乔叶吓呆了,睁大眼睛动也不敢动,小手无措地扯住他胸前的衣服。

楚离再也吻不下去,“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声音爽朗低沉,十分动听。

乔叶更加尴尬,手足无措地想要转身就走,手臂被一只大手握住,微微一用力。带了回来。鼻端很快便淹没在一个干净清爽的怀抱中。

楚离身上的味道很好闻,就好像是那种提神的木香,他刚毅的下巴抵着她的脑袋,大掌抚着她的头发,声音带着笑意和轻叹:“小乔,你让我拿你怎么办才好?”

乔叶的脑袋空空的,脸埋在他的胸口,半晌都说不出一句话。

这一定是在做梦。

“主子。”白芷略略惊讶的声音在拱形门前响起。

乔叶的头轰地炸开,不知所措地要退出他的怀抱。

楚离微微用力,按住她乱动的身子,镇定自若地问道:“什么事?”

白芷盯着乔叶看了好几眼,还是没有从震惊中回神:“哦,宫里来的请柬,请主子过目。”

楚离的手轻轻松开乔叶,低头看了她一眼,便和白芷一起出了未名居。

呼,乔叶松了一口气,心里突突地乱跳,除了爸爸,抱过她的男人只有楚离一个…哦,不对,还有,楚慕。

朝拱形门外看去,只能隐隐看到居延湖的水光潋滟,其余的,什么都看不到。到底是什么事情,这么重要呢?

卷2 步虚声 第071章 初吻定情

居延亭

楚离看完了请柬,合上,负手远眺,看着居延湖不语,傅婉莹这个理由用得倒不错——为大楚第一女将顾姳烟接风而办的庆功宴,谁知道她又在打什么注意。

定了定心神,楚离笑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他早已经不是十五年前的无知懦弱孩童,她要欺他、辱他,也没那么容易。

转身,将请柬递给白芷:“回帖,就说本王明日定会准时赴宴。”

白芷微讶:“主子,这样的宴会,您当初都是能推就推的,何必…”

楚离已经走下台阶,没有回头,径自往未名居的方向走:“本王若再不去见见她,她恐怕会坐不住了。”

当你一心猜忌的人远离你的视线,那么你肯定是坐立难安的,忙不迭地去布置眼线、收买探子、雇佣杀手,用一切所能用到的手段得到对方的消息。而当他在你的眼皮子底下走来走去,你除了恨得牙痒痒,却多少省了点心。

这,就是傅婉莹的心思。

楚离明白,非常明白。主动送上门这种事情,他从小就会做了。

未名居因为那些新鲜植物盆景的缘故,显得生机勃勃,楚离的心情没有因为那请柬而受到影响,甚至有些急迫,刚刚的拥抱太过于仓促,只知道怀中有她,清新的味道才传到鼻端心头,又不得不分开。

现在,他想回去好好地抱抱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