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头给你。”

“什么时候给?”

贺川说:“记着电话,回头电联。”

蒋逊笑了笑:“哦。”

过了会儿,贺川问:“坐过别人自行车后座么?”

“坐过。”

“你妈?”

“嗯。”

贺川笑着:“就知道。”

“你骑得比我妈好。”

“……别拿我跟你妈比。”

蒋逊说:“哦。”

退车,赔钱,两人回到酒店,天还没黑,窗帘没拉,贺川把蒋逊摁在门背后,一把拉下她的牛仔裤。

蒋逊抓着他的手臂:“你胳膊……”

贺川说:“胳膊废了,下面没废!”

他试了几下,等蒋逊有感觉了,他把她裤子一脱到底,抬起她的一条腿,直接进去了。

蒋逊一只脚踩在他的脚背上,手臂吊着他的脖子,倒抽了一口气。贺川没等她,立刻横冲直撞,蒋逊低叫了声,跟着他撞击门板,她站不稳,竖着脚尖,几乎离地,门外有人说了声:“咦,有什么声音?”

蒋逊一声叫卡在喉咙里,贺川用力一撞,她大张着口,背紧贴冰冷的门。

外面说:“好像是门?”

“走吧走吧,饿死了,快吃饭!”

外面的人走了,蒋逊才重新找回呼吸,贺川亲吻着她的嘴唇,一言不发地将她抱到床边,扔了上去。

两人还穿着衣服,他先脱了自己的,蒋逊想自己动手,贺川说:“我来。”

“我自己来。”

贺川把她的手打掉,冷眼看着她:“我来!”

蒋逊躺着不动了,呼吸还起伏不定,贺川把她外套脱了扔地上,再把她毛衣脱了,只留下她的黑色文胸。

她的长发散在白色的床单上,皮肤也雪白,胸口一起一伏,贺川伏在她身上,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蒋逊用脚尖勾他的腿,手摸着他的左臂:“要换纱布了。”

贺川捋了下她的头发,低头亲她一口:“等会儿你帮我换。”

“嗯。”

贺川隔着文胸揉她:“刚才是不是弄疼你了?”

“还好。”蒋逊呼吸微蹙,“就是站不稳。”

贺川笑了笑,亲了口她的胸,将她含住,蒋逊轻轻摸着他的头,细碎地呻|吟,贺川抬眸观察她的表情,她也正看他,口干舌燥,轻咽着喉咙,贺川去吻她,她很快迎上。

这次他动作缓慢,给她留下足够的适应时间,忍了一会儿,他抓住她的臀,再也控制不住,蒋逊把床单抓皱了,手指上的筋都绷紧了,贺川把她的手抽出来,低喘着说:“别抓。”

蒋逊无处着力,手指乱抓,贺川跟她十指交握,将她双手扣到头顶,蒋逊无法着力,只能更加清晰的感受着他。

一滴汗落下来,刚好落在蒋逊嘴角,她轻轻地闷哼着,舌尖舔走了它,贺川动作一顿,绷紧了脸颊,将她顶到了床沿,蒋逊“啊”了声,手乱抓,打落了床头柜上的座机,一把抓住了黑色的电话线,半截身子垂落,头发散在地毯上。

贺川逼近她,说:“手松开!”

蒋逊难忍地摇头,越抓越紧,半身跟着床晃,嘶哑叫:“贺川……”

贺川抓住她的头发,把她的头往上一托,边吻她边施力,过了会儿放开她,蒋逊又无力地垂到地上,她看见了窗帘的流苏离开了地面,一只鸟仰泳一样飞过躺着的蓝天,头晕目眩。

视线全是倒的。

贺川问她:“明天回去,干什么?”

蒋逊找着呼吸,半晌才答:“把店租出去,再去饭店。”

“来钱杂货店?”

“嗯……”

“你家在哪儿?住的地方。”

“店铺楼上,二楼。”

“上面能住人?”

“能。”

“几室几厅?”

一个用力,蒋逊低叫了声:“两个房间,没厅……”

“以后一辈子都在山上干野导了?”

“是……”

又一个用力,蒋逊闷哼:“你先把车赔我。”

“我要是不赔呢?”

“找你讨债。”

蒋逊看不见贺川,她的视线只有落地玻璃窗,酒店17楼,视野开阔,近处无建筑,只有白云飘过。她的胸口被人含住了,蒋逊闭上眼。

贺川盯着她松松握着的拳头,又看了眼她已经消肿的脸颊,问:“怪不怪我?”

“怪你什么?”

“连累你。”他揉着她的右乳。

蒋逊闭了会儿眼:“不怪。”

这事说不清,该怪谁?一切就是个圆圈,九年前是起点,他们分走两头,遇见了,圆圈合在了一起。

她不信佛,却相信神明。

贺川握住她的腿,将她立了起来。

蒋逊头垂地,手抓着床沿:“贺川……”

贺川埋在她腿间,蒋逊失控,头垂在地上,什么都抓不住,她的脚踢着他的背,又搭着他的脖子,她的感官异常清晰,天旋地转,就跟她的视线一样。

贺川把她往床里拖进一点,狠狠进入,蒋逊一败涂地。

天色黑下来,没开灯,落地玻璃窗上落下两道淡影。

贺川按着她手上的那枚银戒指,低头咬住她的耳朵,喘息:“喜欢这戒指么?”

蒋逊“嗬嗬”地喘:“喜欢……”

“豹子呢?”

“喜欢……”

“我不赔你车行么?”

“……不行。”

“你来讨债。”

蒋逊低吟,反手抓他的胳膊,抓到他伤口,她马上松开,难受地叫着他的名字。

她被他带着撞向玻璃,身下是17层高楼,路灯明亮,车流不息,蒋逊紧紧贴着窗户,双手在窗上抓出了一排手印。

汗水混合,分不清他的还是她的。

蒋逊倒在了落地窗边,窗帘的流苏擦着她的胸口,汗水顺着锁骨而下。贺川趴在她边上,过了会儿,起身看她,她双眼紧闭,还没活过来。

贺川擦了擦她额头的汗,吻她脖子。蒋逊哑声:“你家在哪里?”

贺川一顿:“宁平。”

“没去过……怎么讨债?”

贺川撑起来,捞过摔在地上的座机,拨了阿崇的房间号:“改机票,四张回去的。”

挂了电话,贺川伏到蒋逊身上:“明天下午一点?”

蒋逊掀开眼,黑漆漆的,窗外的灯光照进房间里,面前的这张脸半明半暗,眼角是车流穿行而过的影子。

她轻轻地“嗯”了声。

第61章

地上凉,没多久,两人身上的汗水就干了,蒋逊起不来,浑身懒懒的,就想一直睡着,她翻了个身,贴住了窗户,贺川从后面搂着她,两人双腿都曲着,紧密不可分。

似乎是睡了一觉,蒋逊再次醒来的时候,楼下的车流变少了,她轻声说:“贺川?”

“嗯?”

声音清醒,蒋逊问:“你没睡着啊?”

“睡着了,刚醒。”贺川轻轻摸她,“饿不饿,叫点吃的?”

“嗯……洗个澡,先给你换纱布。”

“好。”

贺川起来开灯,房间瞬间点亮,光线甚至有点刺眼,他回头,见蒋逊躺在原地,把窗帘一拉,力道不足,堪堪能遮住她一点。

蒋逊坐起来,手肘撑着地,脚趾头去勾对面的窗帘,勾住了,绷紧脚尖,腿高高一抬,窗帘过来了。

腿又直又白,韧性佳,贺川蹲下来,朝她臀部拍了一记。蒋逊朝他看去,脚松开窗帘,搭在他的肩头,指头蹭了蹭他的耳垂,刚好碰到那枚耳钉。

贺川扶住她的脚,侧过头吻了下她的脚心,说:“你这样拉帘子,不是给别人看大腿?”

蒋逊歪着头,懒懒地问:“谁看啊?”

意有所指,贺川笑了笑:“先叫吃的,想吃什么?”

蒋逊想了想:“番茄蛋花汤。”

她嗓子干,跟上回一样想喝点汤汤水水,贺川叫了四菜一汤,顺便给她点了碗杨枝甘露,这才带着她去洗澡。

一个双手不能沾水,一个胳膊不能沾水,贺川不讲究,很快帮她洗了洗,再接着随便一冲。

回到床上,蒋逊替他换纱布,伤口狰狞,寻常人一辈子都不会给身上添这种口子,换了一半,蒋逊随口问:“你跟李大爷说什么太平间,什么意思?”

贺川调了个新闻看,回道:“以前参观过太平间,没什么。”

蒋逊瞟他:“参观太平间?你这是特|殊癖|好还是社会实践?”

贺川一笑:“入职培训。”

“什么意思?”

“人不迟早得死么?”

蒋逊顿了会儿:“你看的真远啊……”

贺川拍拍她的手:“行了,明天让阿崇来弄。”

“信不过我技术?”

贺川扬唇:“什么技术?”

蒋逊笑了笑:“你技术也不差。”

贺川笑着握住她的手,心猿意马地看了会儿新闻,没多久晚饭送来了,两人去书桌吃饭,蒋逊喝了大半碗番茄蛋花汤,剩下的杨枝甘露被她端到了床上,贺川洗了把脸回来,蹭了一口,蒋逊喝了一半就喝不下了,剩下的全给了他。

踏踏实实睡了一觉,这么多天,今晚睡得最早,也睡得最安稳。

第二天,下午一点的飞机,四个人提前半个多小时赶到机场。蒋逊两手空空,不用托运行李,换好登机牌,她给石林打了一个电话。

石林听完,问她:“店铺租出去,你收多少?”

蒋逊说:“那个位置不挣钱,一年租金三万吧,要是不要楼上,就收两万五,店里还有货。”

石林说:“我帮你租没问题,可你总得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你一走大半个月,我都回明霞山了,你还没回来。”

蒋逊往安检口望了眼,那三个人刚排上队,贺川站在最末,插着口袋看着她,蒋逊对电话那边说:“我遇到一个人。”

王潇的机票钱自己出,考虑到她的情况,阿崇就给大家买了商务舱。

王潇隔着过道偷看了半天,缩回头,小声问阿崇:“他们两个是什么时候好上的?”

阿崇笑道:“谁知道啊,鬼鬼祟祟的。”

王潇说:“这才几天啊,他们就睡一个房间了。”

“他们不是那种人!”

“我不是那个意思。”王潇急忙辩解,“我就是奇怪……哎呀,反正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知道他们不是那种人。”

阿崇说:“懂了懂了,别激动。”

王潇说:“谁激动了。哎,对了,昨天你明明都订的四张去宁平的,贺川为什么还让你改机票啊?”

阿崇朝那边瞅了眼,嘿嘿一笑:“他傻呗!”

飞机平稳飞行,遇到一次小气流,商务舱里安安静静,偶尔有人窃窃私语几句。贺川见蒋逊一直看着窗外,外面一片浓白的云,阳光触手可及,他问:“想什么?”

“没什么。”蒋逊轻声,“只是突然想到,一直在路上。”

从离开明霞山的那天起,他们就一直在路上,一路向西,以为是段平坦的十天往返旅程,谁知一走就大半个月,现在仍旧在路上,而返程的日期,她已然不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