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和人的关系要是能和化学反应一样清楚明白有章可循该多好…

脑子刚飘到化学上去,突然就被天上扑棱棱掉下来的一个东西扯了回来。

收回差点儿被吓走的魂儿之后才看清楚是只灰不溜秋的鸽子。

不像是巴黎街头被游人喂到胖得飞不动的鸽子,也不像是树林子里瘦的一把骨头的野鸽子,这小玩意看着挺不起眼儿的,但仔细看看又觉得它这小身材在鸽子里应该属于完美到让其他鸽子羡慕嫉妒恨的那种。

这鬼地方的人一个个长得都挺顺眼,难不成连鸽子都跟着沾光了?

看着这鸽子在自己跟前的地上溜达来溜达去,地上没啥能给它吃的,但它就是不走。

它不走,彦卿就多看了它几眼。

得亏多看了这几眼,才看到这鸽子脚腕上绑着个东西。

这不会就是传说中江湖大侠们的无线通讯设备吧?!

彦卿一下子来了精神,这可不是天天都能遇见的啊!

这辈子还没用手抓过除白条鸡之外的鸟类,彦卿本来以为要抓住这只活鸽子得跟着它扑腾好一阵子,还特意卷起袖子拉足了架势,没想到这小东西根本就没有跟她扑腾的意思,彦卿这么一抓就把它抓了起来。

绑在鸽子脚内侧的有个细竹管,彦卿刚把竹管摘下来,鸽子就趁着彦卿手松一扑棱翅膀飞走了。

竹管一头是用细木塞堵住的,拔开木塞,看到里面卷着张纸条。

刚把纸条抖出来,彦卿突然想起件事。

这也没说是传给她的,她就这么把这张纸条截了,会不会有侵犯他人**的嫌疑啊…

但鸽子身上没写名,竹筒上面没刻字,谁知道这是给谁的!

拆都拆了,管他呢,大不了看过之后给这信的正主道个歉呗,不看看的话就连正主是谁都不知道。

再说,看也未必能看懂…

展开纸条,彦卿愣了一下。

纸上就一句话,虽然也是繁体字写的,但是用女人家秀秀气气规规矩矩的蝇头小楷写的几个常见字,不用连蒙带猜也看懂了。

皇城安好,依人静候卿音。

前四个字一目了然,后半句却看着别扭。

来回看了几遍才突然醒过神来,一个依,一个卿,不会是凑巧的吧?

南宫依。

记得南宫依确实说过会跟她联系。

这么看就通顺多了。

皇城里的事南宫依都安排好了,就等她的消息了。

她的消息。

她应该给南宫依什么消息?

那个女人和南宫依约好了什么?

瞬间一脑子乱麻,彦卿瞅着这纸条默默叹气。

这种日子,到底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末将拜见娘娘。”

一口气还没叹完,就被这突然从身后冒出来的动静噎回去了。

慌忙转身,下意识把手里的纸条揉了个团攥在手心里。

站在她身后的是凌辰。

“凌将军啊…这么早啊。”

彦卿自己都能感觉到自己是一脸心虚的样,但还是勉强扯出个僵硬的笑容。

现在还看不出来凌辰是哪一路的,防着点儿总没错。

凌辰好像没注意到彦卿的异样,颔首答话,“战况有变,末将正要去与路将军商议,待议出大概后再去请殿下定夺。”

“哦…好,王爷这会儿还睡着,等他醒了我让人去跟你说一声。”

“有劳娘娘。”

凌辰一拜而退,彦卿直看着这人走到五十米开外,才敢转身匆匆回帐。

南宫信果然没吓唬她,离开他身边,随时有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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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某只求入戏的呢~!<>南宫信醒来第一件事就是被这女人塞了个纸团在手里。

“找江北给你念念吧。”

“你不识字?”

哪壶不开提哪壶啊…

“我念出来你信吗?”

“信不信是我的事。”

说着南宫信摊开手掌,把那纸团又递到了彦卿面前。

就这么一句话,彦卿没再看纸团,直接背出来给他了。

南宫信脸色完全没显示出她原来料想到的错愕,只浅浅动了动眉心,“把这烧了。”

彦卿一愣,“这不是证据吗?”

南宫信重复了一遍,“烧了它,”又补了一句,“你不想太早死的话。”

自己这不转弯的脑子…

这事儿是那女人做的,但最后有什么罪还是要归结到这个身体上,而现在拥有这身体的是自己啊!

自己一心想揭露那女人的阴谋,居然忘了最后要对这些阴谋负责的是自己现在的身体。

把纸团丢进炭盆里,看证据化为灰烬,彦卿心有余悸。

等把这个女人的事搞利索,几辈子都不要再靠近政治这倒霉玩意了。

转念,突然想起这纸条上牵涉的另一个人。

南宫依,他最宠的妹妹。

苦笑,他想保护的到底还是那个妹妹吧。

反正自己也享受到福利了,管他沾的是谁的光呢。

跟南宫信转达了凌辰的意思,南宫信一直抻到快中午头儿才让人把这俩叫来。

凌辰和路连尘来向南宫信作报告的时候彦卿才知道,凌辰说的战况有变是敌军申请要来议和。

他和路连尘用了将近一个钟头向南宫信陈述当前局势,分析双方利害关系,最后得出的结论是,打死也不能和。

南宫信一言不发地听着这俩人把在肚子里编排好的话全部倒完,淡淡然地拍了板。

准备迎接议和使,理由,我说了算。

彦卿在一边儿看着满脸郁闷的俩人,心里默默表示了一下理解与同情。

碰到这种BOSS,心理素质必须要比业务能力强大才能好好活下去啊…

等这俩人带着一肚子怨念退下,彦卿好奇地问南宫信,“你爹派你出来打仗,你就这么议和了,你爹能答应吗?”

“我说议和了吗?”

彦卿一愣,“是你说要接见大使的嘛。”

“营地里气氛太沉闷,来些外人热闹点儿。”

热闹…好好的一个议和使团就这么被这人当成杂技团了啊。

彦卿瞬间有种感觉,刚才在那俩人脸色看到的神情,短期内就会在另一拨人脸上重现。

灼华国议和使团到的时候已经是饭点了,南宫信让人在中军大帐设了宴,等彦卿陪着南宫信一块儿来见这伙人的时候,才觉得南宫信把他们当娱乐节目还是没有委屈他们的。

好歹是来敌军营地议和的,人家居然就来了仨人,仨人里面还有一个老头和一个女人,女人蒙着半张脸还抱着把琵琶。

不把他们当杂技团都觉得对不起那把老大个儿的琵琶。

唯一看着像是那么回事的是个一身黑衣的年轻男人,看着跟南宫信差不多年纪,轮廓明朗,身姿结实挺拔,这么看着十有□是在马背上历练过的。

议和这么憋屈的事儿居然派个带兵的来,那国家的皇帝也够损的了。

待南宫信和彦卿在正席上坐下,那只跟着江北一起来的小色狼也被彦卿瞪着凑到南宫信身边坐下,这议和三人组才开始拜见。

那黑衣男人没有带任何彦卿想象中的怨念情绪,只是屁股都没从席上抬一抬,腰也不弯一下,就转头看着南宫信,慵懒地打了个招呼,“三殿下。”

南宫信也没多热情,就用他一如既往清冷的调调招呼了一声,“二太子。”

二太子?

平级啊,难怪这么傲气。

一个把儿子打发来前线打仗,一个把儿子送到敌军帐子里议和,这俩皇帝在当爹之前看的不会是同一本育儿手册吧?

老头和女人倒是比这二太子恭谨得多,起身上前跪拜。

“卑职太子太傅卫安拜见三殿下,拜见娘娘。”

“奴婢太子侍妾如沐拜见殿下娘娘。”

两个人,白天办事的和晚上**的就都齐全了,这人才是真正懂得出远门之道的啊!

还没等彦卿感慨完,就听二太子庸庸懒懒地开了口,“此行和议之事由卫大人全权负责,一切公事三殿下就直接跟卫大人谈吧。”

这地方当头儿的怎么一个比一个酱油啊…

见南宫信点了点头,酱油二太子又道,“听说三殿下这次来得匆忙,没带几个女人,如沐的琵琶是灼华国一绝,三殿下要是不嫌弃就收在身边解解闷吧。”

尼玛,什么叫没带几个女人,什么叫解解闷,老娘好歹在你面前坐着呢!

敢情这女人不是带来晚上**的,是尼玛用来送礼的啊!

南宫信还没说什么,窝在他身边的狼倒是先站了起来,低吼了一声。

这色狼,勾搭姑娘也顾点儿品味行不行!

南宫信抬手把它按了回来,“北堂,不许放肆。”

这狼叫北堂?

明显看着二太子的脸抽了一下,同席陪客的凌辰和路连尘一脸惊悚。

等等,北堂不是个姓吗?

是这二太子的姓吧…

就说南宫信干嘛要带把这小色狼带来,原来是损人素材啊…

自己要是这二太子,那这场议和完全可以就此宣告崩掉了。

但人家二太子就是二太子,抽过就抽过了,再张嘴的时候一点儿火气都听不出来,“三殿下,军营沉闷,让如沐在这儿献一曲助助兴吧,也当是让你验验货,不满意的话回头我再给你换一个。”

“好。”

好你妹啊…

这回二太子可算是注意到彦卿锅底一样的脸色了,但说出来的话只是让彦卿脸色更锅底而已,“如沐再美三殿下也看不见,娘娘不会介意吧?”

想让老娘当众失态?想得美。

“不会。”

倒要看看你能有什么招数勾引这一肚子坏水儿的瞎子。

得到二太子授意,那叫卫安的老头退回原位,那叫如沐的女人盈盈一拜,本来以为她要拨弦了,哪知道她把琵琶往地上一放,先把外面裹的那层毛裘脱了下来。

毛裘一脱,就只剩下一袭紧身的单薄红妆裹着凹凸有致的身子,外面披着层半透明的红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