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仕一出门儿彦卿就搂着南宫信的脖子给了他一个深得足以让他窒息的吻,“为了表扬你不贪恋权位的优良品质,我决定好好慰劳慰劳你。”

南宫信带着清浅的笑意从椅子中慢慢站起来,轻轻把她拥在怀里,“先记账,离开这地方再找你讨回来。”

还以为他就是跟南宫仕那么一说,居然是真的要走。

“咱们要去哪儿啊?”

南宫信笑意微浓,“下聘礼。”

彦卿一怔,“去找北堂墨?”

南宫信轻抚她脸颊,“总要让你从娘家出嫁吧。”

“然后嫁哪儿去啊?”

“咱们家。”

被他温和地吻上来,彦卿突然想起小时候老看的那些故事书里有一句烂俗的话只要改上一个字就能用来为她此前所有提心吊胆惊心动魄的苦逼日子画上句号了。

从此,王爷和公主幸福地生活在一起了。

(终)

作者有话要说:在诸位姑娘的不懈支持下,正文部分到此终于结束了~

从此,王爷和公主就幸福地生活在一起了,欲知幸福生活详细内容,不要走开,丫头喘口气,甜蜜番外很快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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俩人齐心协力夫唱妇随一肚子坏水儿地把南宫仕赶回去当皇帝的当晚就连夜光明正大大摇大摆地带上一队骑兵护卫奔着灼华国去了,一道上南宫信除了忙着生病几乎什么事儿都没干,所以彦卿一直以为他们去灼华国这事儿北堂墨是不知道的,还准备带着这队人马拿着那枚印突然出现在皇宫门口霸气地跟守宫门的侍卫吼一声“叫你们皇上出来”,结果刚进灼华国的地界就被北堂墨派来一队人迎了上来,打头的还是俩熟人,赵权和如沐。

到底已经踏进了人家的地盘嘛,被北堂墨发现不是什么不可理解的事儿,北堂墨发现后派赵权和如沐这俩熟人来迎接也不是不可理解的,熟人好说话嘛,最不可理解的是北堂墨发现他们后派这俩人来迎接他们时给他们的任务。

北堂墨给赵权的任务是把南宫信及随行侍从安排到他原来的太子府,给如沐的任务是把彦卿一个人单独带到皇宫里去见他。

彦卿不答应,南宫信也不干,但这俩人齐刷刷跪到他俩面前,异口同声声泪俱下地说,北堂墨说这事儿干不成他俩就留边境上不用回去了。

这会儿不比从前,谁知道北堂墨这个皇帝对君无戏言这条职业守则实践到什么程度,为了不让这俩人年纪轻轻就留下来为边疆建设奉献终生,彦卿还是先妥协了下来说服南宫信让她跟着如沐走了。

危险肯定是没有,她有先去问候问候北堂墨的心,南宫信也就随她了。

跟着赵权到了太子府才知道,先问候北堂墨的到底还是他。

南宫信进门的时候北堂墨正穿着一身朝服一本正经地端坐在正厅里,南宫信就跟着赵权和几个灼华国侍卫进来,在一片行礼声中径直走过去,在一把和北堂墨平起平坐的椅子上坐了下来,淡淡然地对北堂墨道,“病着呢,不跪了。”

赵权很有眼力介儿地赶紧带着屋里所有目瞪口呆的闲杂活口统统退了出去,一大间屋子里就剩下他俩人的时候北堂墨才撤掉了那个端庄威严也累死人的姿势,站起来晃晃脖子动动肩就走过去给南宫信摸脉,结果刚把手搭在他脉上这人就毫不客气地把手腕从他手里挣开了,“先把该说的说明白。”

北堂墨更不客气地抓过他手腕,趁他没挣开之前三下五除二把脉摸清楚,言简意赅地道,“聘礼收到了,嫁妆备好了,你身子还行,就今天了。”

南宫信一怔,“今天干什么?”

“嫁我妹妹。”

南宫信反应过来这个妹妹说的是谁的时候瞬间淡定不下去了,“今天?!”

北堂墨扫了一眼满屋的艳红装饰和各种尺寸的大红喜字,“什么事儿都张罗好了,今早上朝的时候顺便替你把请柬都发完了,你戌时到门口接人,然后出来喝几杯就行了。”

“你知道现在是什么时辰吗?”

北堂墨瞥了一眼窗外,“快酉时了吧,”说着不急不慢地添了一句,“你又用不着擦胭脂抹粉收拾头发,睡上半个时辰起来再收拾也晚不了。”

这么大的事儿这人居然在最后一个时辰才这么慢慢悠悠地告诉他,南宫信要是有足够的力气,这会儿一定毅然决然地掐死这个不靠谱的皇帝为民除害。

南宫信微阴着脸色,“你急的什么?”

“你是不着急,”北堂墨半真半假地怨念道,“你还没进灼华的地界儿后宫里那些女人就都待不住了,不赶紧让你有个着落宫里就要乱了套了。”

看着南宫信脸色又阴了一层,北堂墨道,“你要是没准备好就算了。”

南宫信微怔,这种干脆利索的让步好像不是北堂墨的风格…

“反正凭她的身份姿色备用驸马不难找。”

“…!”

他比谁都清楚,要是等到这个人有决心有信心并精确细致地完全做好准备对彦卿说娶她,那彦卿肚子里的孩子估计都能开酱油铺子了。

与其给他时间胡思乱想折腾些没用的,还不如快刀斩乱麻生米煮熟饭,一口气儿折腾完这事儿全天下都清净了。

北堂墨沉得住气,如沐比他还沉得住气。

如沐把彦卿带进宫,先拉着彦卿东拉西扯了些没用的,然后拿出一套礼服来跟彦卿说是给她成婚准备的,让彦卿试试看。

彦卿试了礼服,尺寸款式都正合适。

如沐又说梳上发髻试试。

彦卿就试了发髻,头发盘了个华华丽丽,倒是跟衣服配得相当合适。

如沐就说把首饰戴上一块儿试试。

彦卿就试了首饰,又多又零碎,但配起衣服头发来很和谐。

如沐就说一并把妆画上试了。

彦卿就试了妆,效果完美。

如沐把彦卿带去看花轿,彦卿表示坐在里面挺舒服。

如沐又把送嫁乐队叫来,彦卿表示音乐很喜庆。

于是如沐把盖头往彦卿头上一盖,落下轿帘,在花轿被抬起来的那一刻对彦卿道,“既然都满意,时候也差不多了,祝你和三殿下百年好合,早生贵子,慢走不送了。”

“…!”

她早就做好嫁给南宫信的准备了,但这种过门方式绝对在她的想象力之外,可不管超乎想象到什么程度这花轿只要上了就不是能随便下的,于是彦卿就这么一脸黑线地被抬到了原来的太子府如今的公主府以后的自己家。

没心理准备,自然也没提前做什么功课,彦卿就蒙着一点儿光也不透的盖头任由陪嫁丫鬟搀着莫名其妙地干了一堆稀奇古怪的事儿之后就被送进房里去坐床上等着了。

在进府之后进房之前南宫信一直在她身边,鼓乐声和围观的人声分贝太高,彦卿只在她一个人被送进新房之前听到南宫信凑在她耳边隔着盖头轻轻对她说了句“放心”。

虽然这场婚礼来得实在不靠谱,但结婚又不是打仗,有什么好不放心的?

她坐那儿等得快睡着的时候南宫信回来了,也不是太晚,但是带着一身浓烈的酒味回来的,浓烈到刚听到他的脚步声进门就已经能闻得清清楚楚了,还听见他带着清浅的醉意摒退了所有跟他一块儿过来的仆婢。

被北堂墨这两口子这么一搅合怎么就把婚宴灌酒这全宇宙各时空都万年不变的罪恶传统给忘了!

在彦卿担心着急到要自己掀盖头看他之前,南宫信凭着对这女人的了解很适时地道,“别动。”

到底是终身大事,再不迷信也愿意讨个好兆头,他不让动那就不动了。

南宫信走过来坐在她身边,她都感觉到他把手抬起来触到了她的盖头,这人却在犹豫了一下之后直接把她抱进了怀里。

看不见他的脸,只看得到他暗红的礼服,和他贴得这么近那股酒味显得愈发清楚,彦卿不禁担心道,“喝了很多酒?”

这几天他一直在发烧,反反复复总也没退下来,突然折腾这么一出,实在担心他能不能吃得消。

南宫信没肯定也没否定,“服过药了,不碍得。”

看不到他的表情都判断不出来他是不是在哄她。

“咱能把盖头掀了再说话吗?”

南宫信还是摇头,声音里有点儿犹豫,“脸色不大好,别看了。”

“放心,你这张脸什么色儿我没见过啊,吓不着我。”

“未必。”

不说还好,这么一说彦卿更沉不住气了,“你再不掀我自己掀了!”

南宫信犹豫了好一阵子才把她盖头扯下来,看清南宫信那张脸的时候彦卿先是狠狠地一愣,然后一时没hold住彻底笑场了。

彦卿见过这人脸色发黑的时候,但还真是第一回见到他脸黑得这么地道。

不知道是什么黑色物质东一道西一道的抹了他满脸,被他苍白的肤色和无辜又无奈的神情衬着有种不正儿八经笑一阵子都对不起他这张脸的感觉。

南宫信默默无语地坐在那儿听着这女人是怎么趴在他肩头把她自己笑岔气儿的,彦卿足足笑了三分钟才抬起头来腾出来说话的那口气,“你…你这是怎么弄的啊?”

“灼华国的婚俗。”

“什么婚俗啊?”

“谁敬新郎一杯酒就要手沾锅底灰在新郎脸上抹一道,脸上抹满了才能进洞房。”

这计数标准够狠,摆到脸上了啊…

看他被抹的这一脸估计喝一坛子酒都打不住,彦卿也就刹住了那没心没肺的笑声,赶紧拿毛巾来帮他把这战绩的证明擦干净。

擦去那一脸黑乎乎的锅底灰,南宫信那苍白得近乎透明的肤色重现在他消瘦得棱角分明的脸上,彦卿忍不住担心道,“喝了这么多酒,难受吗?”

南宫信一如既往地轻描淡写,“已经吐干净了。”

彦卿心疼地轻抚着他没一点儿血色的脸,埋怨道,“北堂墨也真是的,怎么就不知道帮你作弊啊!”

“他本来把我酒壶里的酒换成了水,我让他换回去了。”

“为什么啊?”

谁家婚宴上新郎敬酒的杯子里酒精度数大于一啊,这人怎么就这么实诚!

“既是真心娶你,那就什么都不能有假。”

这场婚礼来得太突然,进行得也莫名其妙,彦卿一直都在晕晕乎乎的演戏看戏状态中,听到他这样一句话彦卿才突然真真实实地感觉到这就是自己的婚礼。

不顾他这一身的酒气深深吻他,却是被南宫信轻抚着肩背温和打断。

“不急,还有件事要做。”

南宫信让她坐到梳妆台前,自己站在了她身后,“照这里的规矩,我要帮你把发髻解开。”

彦卿看着镜子里自己那样式复杂到眼花缭乱的头发都头疼,别说让他一个看不见东西的人来解了。刚想说她自己收拾就行了,南宫信已经动了手,轻轻摸索着她的发髻,动作很慢很轻却也准确无误地把她头上一个个连她自己都搞不清怎么弄上去的小零碎儿取了下来。

彦卿诧异地看着他把这活儿干得比自己还利索,“你怎么还会摆弄这些啊?”

“找人学的。”

“学这干什么啊?”

“怕弄疼你。”

搞清楚这地方还有这么个婚俗之后,南宫信特意花了半个时辰让绮儿给他恶补了一课。不管是他能力范围内的还是能力范围外的,只要这场婚礼需要,他想什么办法也一定要实现。

南宫信轻巧地把最后一根簪取了出来,彦卿的一头长发乖乖地垂了下来。

南宫信低头在她头发上吻了一下,带着歉意轻声道,“婚礼仓促,委屈你了。”

彦卿从镜前站起来转过身来搂住他的腰,黏在他怀里,“越仓促越好,免得你反悔。”

南宫信清浅苦笑着抚着他亲手为她散下来的头发,“现在咱们可是谁都不能反悔,谁反悔两国都是要大打一仗的。”

彦卿抬起头吻他,“那我们现在是不是该为两国友好做点儿实质性贡献了?”

南宫信像往常一样温和优雅地回应这个吻,比往常更浓烈缠绵,“上折子请功算你一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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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一提起怀孕生孩子,彦卿第一反应就是吐起来没完,然后就是产房里女人声嘶力竭的惨叫声,所以在她的认识里这完全是件不亚于任何高难度精密实验的体力活加技术活,是个为了得到美好的结果必须经历痛苦过程的经典范例。

但随着怀孕这事儿一天天在自己身上发展壮大起来,她才深刻地意识到北堂墨曾经谈到这个问题的时候淡淡地跟她说的那句“因人而异”是个什么意思。

感谢天感谢地感谢那个女人心术不正却留下个这么属性良好的身体,孕吐这东西就只在她这儿打了几天酱油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就算这样,彦卿还是坚定不移地打定了主意这辈子生完这一回就再也不来第二遍了。

因为有件比孕吐更要命的事儿。

她倒是没什么,该吃吃,该睡睡,该犯二就犯二,只是她觉得要是再这么来一回那个人就要崩溃了。

南宫信不让她照顾他也就算了,居然还一本正经地照顾起她来,而且正经得越来越离谱。

彦卿跟所有正常人一样总想在吃药这件事儿上得过且过,但自打把婚结了之后,彦卿每天早晨一睁眼这人一准儿已经把安胎药给她端到床前了,她不喝完就甭想从床上下来,比她以前盯他吃药的时候管得还严,南宫信把这个称为伺机报复。

端药就端药把,彦卿以为他是端端就算了,结果这人给彦卿端了快一个月的药之后彦卿才从绮儿那知道这些药都是南宫信每天天不亮起床亲自煎的,吓得她拎出各种类型词汇没挑没捡就劈头盖脸地把他训了一顿,南宫信就那么一脸无辜委屈地站那儿听她训,于是绮儿看到结果就是当晚这俩人熄灯特别早,然后第二天早晨天不亮南宫信又淡淡定定地煎药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