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住宿被安排在西楼,听说就是撒西特的地盘。看到努迪巴克开心地跑来跑去,风蓝纳闷地问:“你既然这么喜欢黑暗公会,当初为什么要背叛撒西特?”

他的身子立刻僵了僵,垂头丧气地没有说话。

切,一个两个都阴阳怪气的。藏卢回来以后就再也没有讲过话,比她刚买下他的时候还不如。她无精打采地收拾收拾准备睡觉,论剑大会还有几天,她先在这里养养精神。

砰!门从外面大力推开,一个二十几岁的女子气呼呼地站在门口,瞪着他们一行三人。

“阿佳!”努迪巴克眼睛一亮。

“你就是撒西特看上的人?!”她在三个人中扫了一圈后, 径自站在藏卢面前醋意熏天地问。

藏卢连眼皮都没抬一下,默然坐在那里。

“你敢不回答我的话!”她扬手就一个巴掌!

砰!

阿佳的手刚碰到藏卢的脸,自己的身体就被猛得踢了出去!

靠着门,她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看着还在那里缩腿的风蓝,“你敢踢我!”

“你弱智啊,踢都踢了还问。”她心疼地看着藏卢脸上浅浅的红印。居然敢打安美尼奥的脸,不可饶恕!

“你们冷静点!”这是努迪巴克第一次不喜欢看热闹。

“我要杀了你!”一道咒语从她嘴里快速念出。

四周的墙壁突然有生命般蠕动起来,像泥浆一样,噗嗤噗嗤地吐起泡泡。

“阿佳,有话好说。”努迪巴克一个箭步挡在风蓝他们前面,省得后者不小心使出光明魔法,那他的头就更大了。

“出来吧!帕帕!”阿佳仰高头,不可一世地看着他们。

“什么怪东西,这么恶心。”风蓝不屑地看着泥浆慢慢伸出手来,向要饭一样抓向他们。“小努,搞定它!”

“你敢!”阿佳脸色铁青地看着努迪巴克蠢蠢欲动的手。

风蓝妩媚一笑,“身为他现任主人,未来师母,我有什么不敢的!”一看就是醋海生波,气死最好!

“#%#%¥((—¥!#!”一连串咒语从阿佳身后响起,墙壁抖动两下,又恢复原状。

“布莱德长老。”努迪巴克欣喜看向来人。

“父亲!”阿佳不依地撒娇,眼睛还恶狠狠地瞪着风蓝,“这个死女人居然敢踢我!”

“我只是在做伸腿运动,阿佳小姐不小心跑了进来,然后我的腿和她的腰不小心做了个完美接触…”风蓝笑嘻嘻地解释。

“你狡辩!”阿佳仗着有父亲撑腰,气势更强。

“我就狡辩。”

“你还不承…你,”她立刻扑在布莱特怀里,“父亲,你看她都承认了。”

“好了,阿佳,不要再闹了。”布莱特板下脸,“她是撒西特未来的妻子,也就是未来的长老夫人,你注意态度。”

长老夫人?听起来还真是越长越老。风蓝面部微抽中。

“你们先好好住下,撒西特一回来,我就会通知他的。”他想了想,“再过几天就是论剑大会,我准备让阿佳也去看看,你们也一起去吧。”

风蓝忙不迭点头。早就听说论剑大会是要请帖才能参加的,她本来和努迪巴克商量去哪里偷一张,现在这个步骤也省略了。毕竟能参加论剑大会的人总算是有点实力的。

等布莱特好说歹说把阿佳劝走了,风蓝立刻一把抓起努迪巴克贴到墙上,“臭小子,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满着我啊!”

“哪…件?”他颤巍巍地问。

“这件!”她学他刚才见到阿佳时的表情,“阿佳…”

他的脸立刻像煮熟的虾,滚烫滚烫。

“发春也要看对象,”她一个手指在他脸上胡乱戳来戳去,“总之,你主人我会给你找一只门当户对的家猫,绝对不会把你许配给那只野猫的,你死心吧。”

“阿佳,其实人还不错。”他呐呐道。

“切!”她眼睛瞟到藏卢脸上的手印,大大不以为然地哼了一声。“对了,我们这次来阿沙尼亚是为了什么?”她怎么老觉得有什么重要事情给忘记了。

“论剑大会啊。”他松口气。

“还有呢?”

他想了想,“找叶弥沙?”

“不对,还有…”她拍着脑袋,是什么呢?

他在他们之间来回看了看,“找师父?”

“不是,是找…”日轮!她张大嘴,差点把正事忘记了。佛朗现在应该已经见到爱蕾西雅了吧。她看着藏卢,重重叹了口气,每次看到这张脸她就会忍不住想起安美尼奥。想起第一次见到他时,被那无与伦比的绝世美貌和风采所震慑的感觉。

“藏卢,”她情不自禁地将他搂入怀中,不管努迪巴克呆滞的表情,温柔道:“过去了,无论以前发生什么事情都过去了,剩下的日子我会好好照顾你的。”

胸前湿了一片,她尴尬地想退开,却发现自己的腰已经被紧紧搂住了。

第十九章 论剑大会(一)

更新时间2006-5-9 21:32:00字数:3724

努迪巴克在黑暗公会总部如坐针毡地过了几天,终于修成正果。“我们快出发吧!”

风蓝懒洋洋地躺在床上,一只脚搁在藏卢腿上,满嘴的苹果,“去哪?”

“论剑大会啊。”不会真的忘记了吧?上次还问他自己这次来阿沙尼亚干什么?难道她有间歇性失忆症?

“不去了。”她摇着脚丫,顺口道。

“不行!”他一下子跳起来,这几天阿佳和她一直大战不开,小战不断,把他夹在中间左右为难,但好歹也算有个目标动力鼓励他撑下去,但现在连这个动力都没有了。他一瞬间觉得天崩地裂,这世界最美好的一切都离他远去,仿佛只有自己被孤零零地遗弃在鸟不拉屎的荒岛上自生自灭!

风蓝惬意地欣赏他脸上如走马灯般多变绚烂的表情,“我说我不去又没说你不去。”

“啊?”地狱和天堂原来只有一线之隔,就好象他在荒岛上突然发现一只前人留下的竹伐。

风蓝收起腿,一闪身靠在他身边,贼兮兮地笑道:“本主人向来以慈悲为怀,以普渡为念,作为我的仆人这福利自然是一等一的!”口沫横飞中的她完全忽略其他在场二人略微不自在的脸色,“所以为了完成你的终身幸福!”她特地加重最后几个字,努迪巴克几乎要怀疑那是咬牙切齿,只是下一秒,她的脸色依旧欢笑如常,“我决定这场论剑大会就由你和那个…阿啊…单独参加。”死都不愿意把那两字从她自己的口中读出来。

“主人…”努迪巴克双目含泪,激动地抱住她,“我以前一直在暗地里骂你有头无脑,有心没肺,有了危险把仆人往前推,有了好处自己先排队,做人没什么大智慧不要紧偏偏连小聪明也老是用得不太对,现在我终于明白我错了,你并不是一无是处,你只是乏善可陈,”他突然把她退开一臂距离,牢牢地捏着她的双肩,冷静地看着口吐白沫的她,“相信我,也相信你自己,总有一天,你还是可以嫁出去的!”随即以自以为小声,其实三人都能听见的音量喃喃道:“可怜我师父就算被毁容也没看上她。”

“噗噗…”阴笑地把自己的白沫喷在他脸上,她重重地捶了捶他的心脏方位,“想不到你居然为了一只野猫口吐肺腑之言啊!”

终于意识到她不正常脸色的努迪巴克干笑数声,“我刚才没说什么太过分的话吧?”好象一时情绪激动,把那些只能背地里偷想的话都说出来了。

“没有,没有!”她又把他捶开了两步,“我又不是那么爱计较的人,你刚才说什么,我一个字都不记得了,好了,你去约阿啊吧…我要再睡一会。”

“你真的没事?”他担忧地看着她忽青忽白的脸色。

低下头,让自己的刘海遮住面孔,她一字一顿地肯定道:“没、事。”

等努迪巴克带着满腐兴奋跑远,她才缓缓抬起头,熊熊的烈火在眼睛越烧越烈,几乎快喷出来。“我,有头无脑,有心没肺,有了危险把仆人往前推,有了好处自己先排队,做人没什么大智慧不要紧偏偏连小聪明也老是用得不太对?!我,乏善可陈?!撒西特就算毁容也没看上我?!”

某人在不远处地窖里打了个喷嚏!

“我还有没有什么遗漏没说的?”她把眼光森然地望向规矩坐在榻边的藏卢。

“没有。”而且一字不漏。经过与她的几天相处,藏卢虽然依旧沉默,但会简短地回答几句风蓝的问话。而她也从来不提及他的过去,就好象在他们认识之前什么都不曾发生过一样。他们互相认识的都是全新的对方。

“哼哼,很好,小努,你把我最后一丝负罪感也消除了。”从怀里慢慢拿出一张烫金的请贴,上面还龙飞凤舞地写着‘论剑大会’四个大字。“藏卢,收拾东西,我们自己过去!”

藏卢犹疑了下,慢吞吞道:“什么东西?”

风蓝口水一咽,向整个房间扫视良久,指着地上的苹果核,“拿出去扔掉,我们要环保。”

论剑大会在阿沙尼亚最大的广场上举行。

为了这场大会,冷家特别搭起了三个特别的帐篷。第一个帐篷最小,只可以容纳二十个人,在广场最中心。第二个帐篷约第一个帐篷一点五倍高,能容纳五十人,将第一个帐篷包裹其内。第三个帐篷包裹小中两个帐篷,如套住两个圆的大圆,再最外层,可以容纳三百人。

风蓝和藏卢现在就由人领着进入了第二个帐篷。

“不能再往里进了吗?”她有些错愕。以黑暗公会的名声地位不该吧?

“很抱歉。”他躬低身子,一副忍辱负重的样子,可见来这里的客人有不少脾气不好。

“我只是很好奇能进这个帐篷里的是什么人而已。”见他这副样子她也不好意思再为难。

“冷、南、君、风四大家的人。”一个外表粗犷的男子站在她身边,一手叉腰,一手伸在半空,“我叫诺顿,是皇宫的侍卫长官。”

“布鲁。”她伸出手与他一握,顿时觉得一道剑气从他手心中传来。不动声色地用日之能升起个小结界,将他的剑气抵挡在外。虽然防御不是她所擅长,但最基本的还是没问题。

诺顿意在试探,用得力本就不多,一试就松手,“原来是魔法师。”

她笑笑,未否认。

不知道舍家兄妹会不会出现?她在心里冷冷发笑,最好出现,不然让她忍不住冲去冷家发飙的话,大家面子上都不好看!“已经有人在那里了吗?”看了下周围,自己来得算早,人还不多。

“他们从别的进口进的。”诺顿失笑。

想起黑暗公会总部奇怪的通道,她也就见怪不怪了。南天卫应该会来吧,她的心突然漏跳两拍。

“好巧啊,又见到你了,女朋友!”七分调侃,三分戏谑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让她的心狠狠一凛,凭自己的警觉心没道理他靠这么近还没发觉的。

“这位兄弟是…”诺顿若有所思地在两个人中间看来看去,尤其是她,大概一开始也误会她是男孩子吧。

“君…”御字还未出口就被他截了过去,“布鲁的现任男朋友,未来老公的候选人,小御御。”

包括藏卢在内的在场三人脸部猛得抽搐了下。

“好…名字。”诺顿连手都没伸出来。

“那当然。”他涎着脸得意地看着风蓝。

后者抓过藏卢退后三步,和他迅速保持距离。

君御奇怪地看着抓在藏卢手臂上她的手,然后敛了敛目光,没说什么,但思绪仿佛陷入什么困扰。

气氛陷入一种无形的尴尬,诺顿干咳一声,“要不我们也来讨论下剑道。”

风蓝和藏卢对视一眼,同时摇头。她都一百多年没认真练过剑了,就算在圣佛伦学院罗恩卑鄙的威逼下她也没认真过,现在讨论什么,剑鞘上的花纹吗?

诺顿干笑一声,“那要不,讨论下魔法。”

“好吧。”她看了看四周,实在是无聊得没意思。

“现在最著名的魔法就是以元素为基础,互相辅助,形成一种更强更完美的魔法,也就是所谓的组合魔法。”他舔了舔嘴唇,“而它最基本的运用关键就在于每个人身体里的元素魔法源。因为它就是源源不断提供法力来源的能量点,其实剑气和魔法很相象,剑气的点就是气穴,感觉有点像漩涡,只是这个漩涡是往外旋转,就是将剑气不断的散发出来…”看他一脸兴奋滔滔不绝,风蓝暗自翻了个白眼。这魔法讨论得真远!

‘噗!’有点像放屁的奇怪声音从他们的身后发出。

风蓝等人回头,却看到那最里面的帐篷被滑开了一条缝,几道流光异彩在帐篷中不断闪现!

“好象是比试!”诺顿来了精神。

君御挑了下眉,借着好奇观看的样子,不着痕迹地挡在风蓝身前。

叮!

一声清脆交接!

一道红光以肉眼难见的速度穿过帐篷的那道缝隙,朝风蓝方向飞了出来。

在诺顿还没回神的刹那,那道红光又突然飞了回去,紧接一声惨叫!

这只发生在一瞬间的事情只有风蓝看得最清楚。那道红光其实是一把剑的残尖,只是还带着未断前的剑气,而出手的人却不是她。事实上在她想出手之前,君御的手就动了。,她也只隐约看到他似乎是用手指弹了回去。这说明他的实力极可能不在她之下!

“谁!”一个二十来岁的青年捂着左臂,指缝里还潺潺地渗出鲜血。

君御等人有志一同地左看右看,装出一副茫然的样子。

“是不是你!”

那青年的目光顺着扫了遍后,落在藏卢脸上,立刻一变,竟变得有些色咪咪。

风蓝横跨一步,将他藏在身后,谦恭道:“他是我的仆人,不会剑术。”

青年勉强将目光移她身上,眼珠转了两转,“请问你是?”

风蓝被他的问题一窒,该怎么回答,黑暗公会的人?还是干脆把撒西特未婚妻进行到底?

青年对她的迟疑显然有了另一番解释,“难道是混进来的。”

“她是我的朋友。”

“她是我的女朋友。”

两个语句近似的声音同时响起。

南霖边说边从帐篷里出来,但与风蓝再见而欣喜的目光在对上君御时立刻变得有些复杂。

“你是谁?”青年上下打量了他几眼,因为有了风蓝的前车之鉴,因此没怎么把他放在眼里。

君御笑了,灿烂之极。“我叫君御。”

顿了顿,又补充道:“君御海德里耶。”

第二十章 论剑大会(二)

更新时间2006-5-10 21:12:00字数:2214

青年一怔,脸色顿时不大自然,干笑数声,“海德里耶大人居然只进第二重门,倒是我们招待不周了。”他显然不担心有人敢冒充大陆第一战神。“还请入内。”他做了个请的姿势,对于手臂上的伤口不但不掩饰,反而有几分荣焉的展现出来。

君御微微一笑,没有任何的倨傲轻蔑,却让所有人感到了一股不可言语的卓尔不群。他弯出手臂,柔声对风蓝道:“我有这个荣幸邀请你一同参加这次论剑大会吗?”

这个男人,多了个姓就好象换了个人似的,整个气势都不一样了,让人不自禁地无法拒绝。风蓝在心中暗自嘀咕,自己就是缺少这种魅力吧,所以即使报出日神祭师的身份让对方也没什么压力。

“很抱歉,”青年突兀地用话横在两人中间,“第一重门只有冷、君、南、风四大家的人才可以进。”尽管他竭尽想表达委婉,但眼神却是一种异样的坚持。

君御笑容不变,沉思地摸着下巴,“这样啊…”右手轻轻一甩,一道碧蓝银光如水蛇般蜿蜒窜出,嬉戏似的纠缠上帐篷布幔之间。

诺顿倒吸一口凉气,失声道:“凝魄!”

不一会,蓝光又倏地消失,反倒是那已经有了一道破口的帐篷中间被平整割开,下半部分如脱裤子般掉了下来。

“天气这么热,这样就凉爽多了。”君御无辜地笑着。

冷麒脸色虽然难看,却始终碍于对方的身份,不敢发作,但握紧的拳头却咯咯作响。

南霖的嘴角也微微翘起,有了笑意。“这位是冷家长子冷麒。”他言简意赅,实在是没什么好再介绍的,冷麒也显然对这样的介绍不甚满意,却也挑不出什么刺。

“久仰久仰。”看在场所有人都没有接话的意思,诺顿只好苦命地打起圆场,毕竟他是阿沙尼亚皇宫的侍卫长官,有官方立场在身,两边的身份都举足轻重,他也不想在自己的国家闹出什么事情来。

“这位是风家大小姐,风青。”南霖指着风蓝缓缓道。

这家伙在搞什么!面对冷麒再次讶异的目光,风蓝笑得很勉强。她毫不容易不想再追究南霖上次欺骗她,把她莫名其妙关在柴房里的劣迹,他这次又给她惹这个麻烦。

君御倒是不太有所谓地看着她笑笑,眼中的意思大概是各欠一次,扯平!

“久仰、久仰。”冷麒的态度又是一变。

难道南霖是为了让她受到的待遇高级一点,所以才说这样一个谎话?风蓝心里稍稍好过点。但冷麒表面吃惊愤怒,举止却十分得体的表现也让她对他暗暗起了警惕。这个青年也不像表面上看到的这么容易冲动。

“那这位是?”冷麒的眼光又瞟回藏卢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