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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信,绝不相信。

可事实却给了他重重一击。

长房老太太的确解手了,身上的热也的确消退了。

庄明宪说的没错,三钱威灵仙,转危为安。

庄书良非常高兴,把庄明宪夸了又夸,然后问:“接下来还要继续服用威灵仙吗?”

从头到尾都没有看张老大夫一眼。

庄明宪看张老大夫脸色发白,双目呆滞受到了很大的刺激,就有些不忍:“不用威灵仙了,接下来只要开一些调养的药就行了,具体的还要问张老大夫。”

庄书良不解,庄明宪就解释道:“伯祖母的病其实我也没什么把握,要是张老大夫开了大承气汤起的作用,我开的威灵仙,不过是让大承气汤快些发挥药效而已。真正论起来,还是张老大夫的功劳。”

庄书良当然不信,只认为庄明宪是故意给张老大夫留面子。

不过老太太险情已过,剩下的调养张老大夫总该出点力了,毕竟庄家好吃好喝地供着他,总不能他一点力都不出吧。

张老大夫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心情格外复杂,说不上来是个什么滋味。

东路是长房,西路是二房,中间是一座占地面积非常大的花园。

花园里亭台楼阁、假山湖泊应有尽有。

庄明宪由谷雨陪着,顺着花园回二房。

经过浣花湖,谷雨见荷花开的好,就采了几支在怀里抱着,打算带回去养在花瓶里。

庄明宪说:“再过几天,咱们就可以摘莲蓬吃了,祖母做的莲子粥最是香甜可口。”

“小姐若是想吃,我现在就去摘。”

“日头太大了,莲子也不够熟,再等几天不迟。”

才说了这一句,庄明宪的身子就晃了晃。

“小姐!”谷雨大惊,赶紧扶着庄明宪:“你没事吧。”

这桥又窄又细,若是一头栽下去,可不是玩的。

“没事。只可惜了这些荷花。”庄明宪看着撒落在湖面上的荷花,很惋惜。

谷雨扶着她:“荷花随时可以摘,咱们快回去吧。”

庄明宪也觉得头晕眼花,估计是中暑了。

这副身子太弱了,远不如后来她调理过的。

两人才走了没几步,就看到路的尽头站着一主一仆两个人。

前面那人身穿象牙白圆领长袍,除了头上的簪子被太阳照的发着冷峻的光之外,通身上下再没有其他首饰。

人离得远,看不清容貌,可庄明宪却浑身一震,立住了脚步。

是傅文。

傅文喜欢什么都不佩戴。

他们最后一次见面,就是他陪皇帝狩猎,她送他到垂花门,他当时也是这种干净利索的装扮。

他走出门后,回头看了她一眼,容貌清隽,眼眸深刻,她面红耳赤,转身跑了。

她以为他或许对她有了一点感觉,其实他那是看死人的眼神。

他已经做好了杀她的准备。

庄明宪心潮澎湃,眼泪哗啦啦朝上涌。

有伤心难过,也有气愤不甘。

重生之后,她想过很多次跟傅文见面的情形。

她跟在大姐身后,浅笑着跟傅文见礼,就跟其他人一样。

因为泪溢症没好,她一直刻意压制着自己的情绪。可这一瞬间,她实在压不住了。

原来她还不能做到无动于衷。

她转身就走,才走了两步,又觉得自己这样落荒而逃太懦弱无用。

傅文这次来是向大姐提亲的,她跟他免不了还会见面,难道自己还能次次都逃避吗?

心里的魔障,只有自己越过去。

她擦了擦眼泪,在心里告诉自己,快点转身,快点跟傅文打招呼,你可以表现的落落大方、温婉得体,你可以的。

再不转身,傅文就走远了,难道你要下次在众人面前出丑吗?

身后有脚步声走过来,她低头,看到地上投下男子浓墨般的影子,双手就死死握在了一起。

傅文没走!

他来了。

他怎么会过来?

庄明宪握着拳头转身,低垂着眉眼给傅文福了福身:“没想到会遇到傅表哥,你是要去长房吗?我正要回去。”

浣花湖上,只有这窄窄的一条小桥,绝不能同时过去两拨人的。

庄明宪朝旁边让了让,示意傅文先过去。

傅文眼神冷峻,他抿了抿唇,清冷道:“我在这里等你。”

庄明宪这才抬起头来,去看傅文。

他五官俊雅清冷,目光冷漠好似寒冰,庄明宪心头一紧。

这样的眼神,她怎么会觉得他对自己有情呢。

她可真是瞎到家了。

她突然觉得觉得自己又可以控制情绪了:“不知傅表哥找我何事?”

她的表情也是清清冷冷的。

傅文一手放在腹前,一手背于身后,语气冷硬:“我想告诉你,女孩子要矜持自爱。”

“不自爱的人不管做什么,都得不到旁人的尊重与喜爱的。”

第21章 冷眼

傅文长得好,眉目英俊,身姿挺拔。

就像雪山上的一株青松,冷峻峭拔,气质出众。

这样俊逸的少年,什么都不用做,只站在那里就很美好,就能吸引无数少女的目光。

可他说出来的话却如刀似冰,带着刮骨的寒冷。

庄明宪的拳头突然就松开了。

她真是瞎,怎么会认为这样的人对自己有情意?

“傅表少爷。”庄明宪眉目淡淡,语气平静:“你有话尽管直说,指桑骂槐算什么君子?”

她的称呼变了,是傅表少爷,不是傅表哥。

傅文这才缓缓把目光落在她身上,又像被刺了一下似的很快挪开。

他抿了抿唇,不再说话,而是从袖笼里捏出一个小小的纸包,递给庄明宪。

纸是时下学子们平时写字用的宣旨,再普通不过。

应该是傅文不想碰里面的东西,随手拿来包的,看的出来,他很嫌弃纸包里的东西。

庄明宪抬起眼皮,面无表情:“你这是什么意思?”

她绝不会自作多情地认为傅文这是对自己有意思,要送东西给自己。

傅文冷冷地看着她,缓缓松手,纸包掉在了地上,发出“吧嗒”的声响。

纸包散开,露出佛头青锦缎湖蓝镶边的荷包。上好的锦缎,配色极佳,只是那针线歪曲拙劣,荷包上绣的青竹更是一塌糊涂、惨不忍睹。

庄明宪站着没动,谷雨却脸色一变。

这是庄明宪得知傅文中了北直隶的案首,花了一个多月的时间做出来的。

她第一次做针线,白嫩柔细的手指上戳了很多血窟窿。

傅表少爷怎么能这么糟蹋小姐的心意?

小姐会怎么样?

谷雨担忧地看着庄明宪。

庄明宪却看着傅文,言语锋利:“傅表少爷,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傅文的下颌紧了紧,像是在极力忍耐:“希望你自重,以后不要在做这样的事情了。”

“哦?”庄明宪冷笑:“你拿了这么个来历不明、丑陋不堪的荷包,让我自重?傅表少爷,该自重的人是你吧?”

“私相授受令人不齿,宪小姐,我是不会喜欢你的。”傅文神色冷然不耐。

“你凭什么断定这是我的荷包?”庄明宪面沉如水,语气讥诮:“若人人都随便捡个荷包都能作为证据,那大理寺这个部门也该取缔了。”

这当然是她做的荷包。

可她并没有亲自交给傅文,只是偷偷放在他的枕头底下的。

她不承认,傅文能将她如何?

傅文放在腹前的那只手倏然握紧,声音冷若冰霜:“不是最好。”

他是认定了这是她放的。

那冷冷的样子让庄明宪大怒。

这忘恩负义的小人!

当初他跟傅老夫人寄居庄家,被族学里的同窗欺辱,气得病发昏倒还摔破了头,弄得满脸是血,是她用帕子替他捂着伤口,是她替他找的小厮。

他当时紧紧抓着她的手,请她替他保密,还说他一定会出人头地,一定会报答她的恩情。

他又慌又急又疼,蜷缩成一团,那么可怜。

她当然答应他了。

后来,他离开族学,跟着祖父读书,她知道他不会受欺负了,为他松了一口气。

祖父夸他天资聪颖是可造之材,她比谁都高兴。

她偷偷看他,偷偷把点心放在他的屋里,就这样慢慢就放不下他了。

她一直记着他的话,他考试之前,她去求了兰泉寺的圣水给他,求了平安符给他。

他中了案首她满心欢喜地给他绣了荷包。

是很丑,她笃定他一定不会嫌弃的。

毕竟他们之间有过约定啊。

原来他早忘了,他嫌弃她,厌恶他。

“你想多了。”庄明宪冷眉冷眼,声音里有毫不掩饰的厌恶:“我也不喜欢你,我庄明宪,这辈子都不会喜欢你。你少拿这种丑荷包来冤枉我,我的绣活比这好百倍千倍!”

她说着,蹲下去抓起荷包,用尽力气朝湖中丢去。

不知是不是猛然蹲下又起来的缘故,她只觉得头重脚轻、眼花耳鸣,一个不稳,从桥上摔进了湖里。

好冷!

冰凉的湖水铺天盖地灌进来,她冷的直哆嗦。

我命休矣!

耳边,是谷雨骇然尖锐的叫声。

她想,傅文,你又害死我一次。

“小姐!”谷雨惊恐地喊着庄明宪,想跟着跳下去却发现自己不会游泳。

“表少爷!”谷雨脸色煞白,瑟瑟发抖:“您救救小姐,小姐不会水,小姐额头上还有伤。”

傅文看着谷雨,又看了看湖中,冷冰冰地吐出一句话:“你们主仆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他觉得庄明宪是故意落水的,一旦他下去施救,他不得不娶她。

可真真是无耻透了。

“不是的,表少爷,小姐真的不会水…”谷雨急得眼泪都出来了。

傅文看也不再看湖中一眼,毫不留情地走了。

庄明宪命大,被在湖边树荫下乘凉的婆子所救。虽然没有大碍,却受了惊吓,微微有些发热,卧床养了几天,也因此错过了迎接傅老夫人。

她虽然卧床静养,人却是不无聊的,每天都有人来看她。

最先来的是大姐庄明姿,她先问她怎么这么不小心,竟然落了水。又让她好好养病,不要为没接到傅老夫人担心,等她养好了身体,她会陪她去给傅老夫人请安。

接着是叶茂,不知道他身上带了什么,有清脆悦耳的声音随着他脚步的起落叮当作响。

他进门就问庄明宪身体有没有大碍,这次落水会不会引发额头上的伤口。

得知庄明宪一切无碍,他才稍稍放心:“以后如果不是必要,尽量避开那条小桥,这次万幸有人看见,若是没人看见,可怎么得了?”

他语气温柔,目光关切,让庄明宪再次恍惚。

上一世她跟叶茂有这么亲近吗?

庄明宪微微一笑:“叶表哥不必担心,这次纯属意外,下次我一定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