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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有事也可以派人告诉他一声,出了什么事让他如此着急?

庄明宪立刻上了马车,紧张地问:“是不是卢东那边有事?”

去年冬天,卢东被任命为河道总督,没过春节他就走马上任去了济宁。刚过了二月他就上书皇帝推行以砖代埽修建河坝,遭受到朝中大佬的一致反对。

还是陆铮力排众议,建议皇帝招卢东进京召对。卢东舌战群雄,最终以砖代埽得以推行。今年夏天河南大雨倾盆,黄河竟然不曾决堤。

皇帝龙颜大悦,直夸卢东是国之功臣。又下旨在全国其他地方推行以砖代埽,让卢东全权负责此事。

她很担心卢东,两只清泉般的双眸清澈明亮,瞪得很大,很有神。

并不见哀伤难过的样子。

他知道有一种人故作坚强,就算难过也不会在别人面前流露出来。

陆铮仔细地打量她,眼睛落在她的脸上、眉目上,格外的认真,神情也有些紧张。

庄明宪忍不住摸了摸脸:“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不是。”陆铮正色道:“你头上的珍珠发簪格外好看,我家中有个妹妹比你小一些。下个月她过生日,我觉得这发簪应该适合她。”

“哦。”庄明宪笑了:“这不叫发簪,这叫发箍。”

她的笑容里有着几分小得意。

好像再说,原来也有你陆铮不知道的东西啊。

陆铮看着心头一动,脸上就露出好奇的神色来:“原来叫发箍,我一直以为它是发簪呢,有什么区别吗?”

庄明宪怎么也猜不到陆铮这是在逗她开心,还以为陆铮真的虚心求教。她笑容更深了,很耐心地把两者的区别告诉了陆铮。

陆铮非常配合,一副虚心求教的样子,最后说:“…多谢你答疑解惑,这样以后再给别人送发饰,我也不会闹笑话了。”

男子送发饰,除了妹妹,也就是心上人了。

他有心上人吗?

他前世还未来得及娶亲就英年早逝了。

庄明宪忍不住看了他一眼。

如玉的脸庞,明亮的双目,剑眉油亮浓密,有着被晨露沐浴过的润泽,英俊极了。

她收了笑容,微微叹息。

这样漂亮的人,就跟美好的景色,芬芳的花朵一样,应该保存的久一些,更久一些。

他不该那么早就惨死。

陆铮眉头一拧,盯着她头上的发箍若有所思。

难道他想起了从前给她送发饰的人?

他顿时觉得有些心浮气躁:“庄小姐,你去找长公主拜师还顺利吧?”

他声音陡然冷了下来,庄明宪诧异地看了他一眼:“不是很顺利,长公主没有给我帖子。”

察觉她的神色,陆铮立马敛了气息,双目湛湛:“你想学什么?琴棋书画?我可以介绍老师教你。或者你想入官学也可以。”

“多谢陆世子。”庄明宪摇了摇头:“我对琴棋书画都不感兴趣,并不想学那些。”

不喜欢琴棋书画,却来拜长公主为师。

她是被叶茂拒绝了,所以希望拜在长公主名下来找一门好的亲事吧。

陆铮浓眉一扬,眸中凌厉一闪而过。

叶家如此不知好歹!

竟敢如此轻慢她!

心中的怒意越来越胜,他的眼神也越来越寒凝。

她不该被如此怠慢。

“庄小姐!”他看着她,郑重道:“这满京城的男子你看上了谁,只管跟我说。不管是谁,只要你说了,我必让你如愿!”

庄明宪一惊,震惊地看着他。

然而下一刻,她就勃然大怒。

先是叶老夫人,接着是陆铮,他们不就是不想让她嫁给叶茂吗?不就是想让叶茂跟陆双双的婚姻能成吗?

所以两家同时发力,同时想办法。

因为她拒绝了李枫,所以陆铮就直接让她在满京城的男子里挑选。

可真是好大的口气!

她挑谁都行!

她若是想挑陆铮,他难道会为了陆双双娶她?

若是她不同意呢,他会怎么样?用手段逼迫她必须要找个人嫁了不可?

她很想对他大声呵斥,很想告诉陆铮,她不会受任何人的摆布,很想大声告诉所有人她从来就没有想过嫁人。

心中的激愤如翻江倒海一般,让她呼吸急促,眼泪上涌。

她告诉自己,这是陆铮,不是一般人,得罪了他没有好下场,再生气都要忍着,可她实在忍不住了。

“陆世子!”她怒道:“我的婚事不劳你费心,我庄明宪不想嫁人,不想嫁给任何人!”

她是愤怒地说出来的,只可惜泪溢症的作用下,她两眼通红,泪眼汪汪,声音都哽咽了,没有愤怒,只有委屈与无奈难过。

可恨!

这该死的毛病,关键时刻总是让她狼狈不堪!

庄明宪恨恨地转过脸,掏出帕子擦眼泪。

陆铮的神色极其复杂。

他没有想到她竟然这么在乎叶茂,为了她宁愿不嫁人。

她拜长公主为师,不过是想证明给叶家人看吧。

她从来都是积极努力如向日葵般勇敢执着的人,虽然年幼,却迎骄阳而不惧,遇风雨而不馁。

只是难免也会伤心吧,特别是那么努力的争取过之后。

陆铮不忍地别过脸去。

庄明宪深呼吸再深呼吸,花了好大的功夫才把激荡的情绪压下去,擦干眼泪她就问陆铮:“陆世子,您今天来找我就是为了给我说亲吗?”

如果是,那请恕我不能答应了。

“不是,亲事我只是随口一提,你不想嫁人,那不嫁人就是,这本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陆铮本想提卢东的事情,话到嘴边又转了个弯:“我有一个朋友,得了眼疾,白天不能见光,晚上也不能见灯,情况非常严重,所以想请你去看一看。”

人越是闲着,越是会胡思乱想,找点事情做,忙碌起来,反而会很好多。

她喜欢行医,那就找个难治的病人给她治,让她忙起来。

等她忙过这段时间,说不定就把叶茂给忘记了。

庄明宪本来想拒绝的,可又怕病患情况严重,很多病都不能耽误,耽误时机之后,反而更加棘手。

“好吧。”庄明宪吸了吸鼻子,瓮声瓮气地说:“我先去看看。”

第63章 护短

京城, 成国公府上房正厅。

成国公与国公夫人面面相觑, 悬着一颗心。

“世子爷莅临寒舍, 实在蓬荜生辉,不知世子爷有何见教?”他小心翼翼的斟酌着措辞。

陆铮微微点了点头:“成国公不必客气,若是以礼, 我还该称呼您一声世叔。”

“不敢,不敢。”成国公紧张地站了起来。

卫国公陆家与成国公姚家, 的确算是姻亲。

成国公已经过世的弟媳与如今的卫国公夫人、陆铮的二婶婶是一母同胞的姐妹。

京城各世家豪门盘根错节,认真算一下, 几乎家家都能扯上关系。就是这一辈没有亲戚,朝上数几辈, 必然是有亲戚的。

只是如今成国公府式微,卫国公府却权势滔天,他怎么敢跟陆铮攀亲?

所以,陆铮这样说,他不仅没有放松, 反而更加忐忑了。

他不单单是卫国公世子,他还是锦衣卫指挥使, 谁知道他登门,究竟是福还是祸呢?

陆铮淡淡一笑:“府上大公子的眼疾如何了?”

成国公心头一个咯噔,谨慎道:“请了几个大夫,没有任何起色。舒蓝不懂事,竟然拿这种小事就烦扰世子,请世子不必放在心上。”

他说着, 回头瞪了自家夫人一眼。

成国公夫人后悔不迭。

她只有姚一衡这么一个儿子,自打姚一衡病了,她就急得团团转。大夫换了一拨又一拨,汤药熬了一壶又一壶,姚一衡的眼疾没有任何起色。

她没有办法了,就亲自登了卫国公府的大门,让姚舒蓝帮忙想办法。

姚舒蓝父母双亡,八岁之后就养在卫国公府。对她这个大伯母信赖敬重一如往昔,听了她的话,姚舒蓝当即就说会跟卫国公夫人说,请她帮忙请一个好大夫。

没想到竟然把陆铮给招来了。

“看来我是来对了。”陆铮好像没看到成国公夫妇难看的脸色一般,神情自然道:“跟我同来的还有一位医术高超的大夫,让她给大公子看看吧。”

不是来兴师问罪的,不是为了其他事,是推荐大夫来的。

成国公夫妇受宠若惊,惊喜不已,对着陆铮谢了又谢。成国公夫人更是立马吩咐小厮:“快,快去请大夫来。”

陆铮淡淡一瞥,没有说话。

他眼神清清冷冷的,成国公犹如被凉水泼了似的立马清醒过来,对成国公夫人说:“怎么能让小厮去请?还不快跟我一起去请大夫。”

成国公夫人如梦初醒,忙不迭地跟在成国公身后,两人连走带跑奔到二门处,见停着一辆马车,立马上前请庄明宪下车。

帘子一掀,从里面下来一个十三四岁、漂亮的不得了的小姑娘。

成国公夫妇直接呆住!

果然身份尊贵,竟然连用的婢女都这么漂亮。

两人眼巴巴等大夫下车,不料那小姑娘竟然说:“病人在何处,请带路吧。”

“你…”

成国公夫人刚张嘴想说话,就被成国公打断了,他呵呵一笑,说:“在里面,请跟我来。”

两人引着庄明宪进了内宅,去看姚一衡。

庄明宪一到姚家大公子的院子门口就笑了,院子叫思齐院,跟二老太爷的书房取的是同一个名字。取自《论语》:见贤思齐焉,见不贤而内省也。

进了正房,看了正厅里的摆设,庄明宪更觉得格外眼熟。

左手边的房间门口挂着黑布,看不到里面是什么样子,右手边是书房,正对着门口的墙上挂了一副字,上面写着:省身、慎言。

字迹也很熟悉,有些像祖父的笔迹。

“大夫。”成国公叹了一口气,为难说:“生病的是我家长子,他的疾病在眼上,一点光都见不得,所以门窗都用黑布蒙上了,请您见谅。”

“无妨。”庄明宪说:“虽然不能看面色、舌苔,号脉也行。不知之前是哪位大夫给府上大公子看的病,我想跟他了解一些情况。”

成国公连连点头,立马叫人把原来那位王大夫喊来。

“王大夫,你把大公子的病情跟这位…这位小姐说一下。”

王大夫很诧异,根本想不到庄明宪是大夫,但是成国公这么吩咐了,他照办就是。

“在下在大公子睡着的时候翻看过他的眼睛,并无红肿瘀痕。大公子自己也说眼睛并无疼痛痒痹之感,可以排除不是外伤所致。”

王大夫说:“既然不是外因,那就是内疾。肝开窍于目,伤了肝血,会影响眼睛视物。在下推测,大公子为参加秋闱考试,不分昼夜地勤奋苦学,用眼过度,肝血消耗太多,从而影响了眼睛。”

“若要治眼,必须先滋养肝阴肝血,于是在下开了枸杞菊花地黄这一类名目养肝的药,不料一点效果也没有。”

想到这里,王大夫很是郁闷:“这些日子,国公爷请了好几位杏林同仁来给大公子看病。有跟在下思路相同的,有跟在下思路向左的,方子也换了好几个,奇怪的是,竟然无一见效。”

庄明宪点了点头:“多谢告知。”

这位王大夫分析的没有错,一般来说治眼睛应该就是这个思路,可是也不排除会有其他问题。

“我先给大公子号脉吧。”

成国公就让人把黑布露出一点缝隙,让庄明宪进去号脉。

还好,虽然蒙了黑布,屋中也并不是伸手不见五指一点光都没有,只是光线格外暗一些。

庄明宪给大公子号了脉,愣了愣,她以为自己号错了。

谨慎起见,她又号了一会,才收回手。

“公子的眼疾有多久了?”

“一个月了吧。”姚一衡声音低低闷闷的,能听出来他情绪很低落。

庄明宪最怕对自己病情没有信心的病患。

“公子是否觉得哪里不适?”

姚一衡叹了一声:“没有。”

“关于病情,公子有什么想跟我说的?有什么想问我的?”

“没有。”姚一衡声音里都是沮丧。

根本不关心这病能不能治好,也不问问自己要开什么方子,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样子。

庄明宪也不再说什么,就站起来朝外走。

从低暗的室内走出去,乍然接触到外面明亮的光线,庄明宪本能地闭上双眼,同时抬手挡了一下视线,她眯了一会眼睛才适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