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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这样前车之鉴屡屡上演。

陆铮神色渐渐凝重。

陆铮心计智谋过人,庄明宪知道自己说的话他听进去了,也就不再多说什么,只安静地陪在陆铮身边。

陆铮一抬头,见庄明宪正色坐在那里,他心头蓦地一软。

“你别担心。”陆铮抓了她的手,放到唇边亲了又亲:“就是为了你,我也会事事小心。”

“走。”他一把将庄明宪抱起来:“我们回去睡觉。”

说到睡觉两个字,眸中华光璀璨,意思不言而喻。

庄明宪脸颊发热,只装作看不懂。

一路回到玉澜堂,陆铮将庄明宪放到床上,去亲她的耳垂。他知道这是她最敏感的地方。

从第一次到现在,已经过了三个多月了。这三个多月来,他们一共做了一、二、三、四…好吧,除了不方便的时候之外,陆铮几乎夜夜都折腾她。她也终于明白了祖母说的那些话。

陆铮待她好,几乎事事都依着她,答应她的事情,也都能办到。只是一到了床上,他说话就不算话了。

她知道陆铮喜欢她,只要身体能承受都由着他。

而且,她也很喜欢跟陆铮在一起的感觉。

庄明宪脸红红的,却没有像从前那般闪躲,她伸出双手,主动搂住了陆铮的脖子。

“安安。”

陆铮的声音瞬间就沙哑了,呼吸也越发粗重起来。

“世子爷!”

门外突然响起童嬷嬷的声音:“宫里来人了,皇上急诏您跟夫人进宫。”

床榻上的两人身子俱是一僵。

特别是陆铮,一双大手正在揉搓那对玉兔般的柔软。

可他的动作也只是停顿了片刻,就继续撩拨起来。

“世子爷!”童嬷嬷的声音再次响起,这一次格外急躁:“传召的公公还在外花厅等着呢。”

这下子庄明宪清醒了。

“陆铮!”她推了推正在上下其手的人:“宫里必然出了急事。会不会是皇上病了,否则怎么会让我也去。”

不待陆铮回答,她人已经坐了起来,迅速穿了中衣,同时把散落在地上的男子衣裳捡起来递给他。

好好的兴致被搅得一干二净。

陆铮接了衣裳,走到屏风那边,高声唤人:“童嬷嬷,谷雨,快进来服侍夫人更衣。”

夫妻二人穿了衣裳,立马朝外院走去。

传召的公公见了他们,急切道:“世子爷、世子夫人,公主出事了。”

大齐朝公主不少,皇帝的姑姑、姐妹都是公主,可她们都是有封号的。

能略去封号,被直接称呼为公主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陆贵妃所出的静乐公主。

她是正兴帝活着的唯一的女儿。

“出了什么事?”

此刻的陆铮全无与庄明宪在一起时的温柔亲切,他满脸的严肃冷傲:“我们先上马车,边走边说。”

他握着庄明宪的手,那公公就一边走一边道:“公主摔了一跤,昏迷不醒,太医们束手无策。皇上让世子夫人去给公主看一看。”

静乐公主是孩童心智,对陆铮这个表哥多有依赖,陆铮闻言,点了点头:“好,我知道了。让马车快一些吧。”

庄明宪的手被陆铮握着,心情却有些沉重。

刚才公公说了,她才想起静乐公主的确是今年的春天薨逝的。没有任何的征兆,非常突然就薨逝了。对外宣称是得了重病。

等到今年年底,陆铮与四皇子朝二皇子发难,不仅说他结党营私、意图谋反,还说他心狠手辣、残害手足,下毒杀死了静乐公主。

都怪她前世对这些事情了解的太少了。

她现在非常后悔那个时候没有多出去走走,没有多跟那些文官家的命妇打打交道,以至于她现在特别被动,等到事情临头了才想起来。

庄明宪是奉诏进宫,有皇帝特旨,所以一路不停,直接抵达陆贵妃居住的毓秀宫。

公主大了,本该有自己的寝宫,静乐公主虽然年纪到了,但还是孩子心性,为了方便陆贵妃照顾静乐公主,静乐公主一直住在毓秀宫玉明殿。

玉明殿里愁云惨淡,正兴帝脸色沉重,陆贵妃眼圈发红,但面容沉静,尚能控制情绪。四皇子脸色苍白,唇上一丝血色都没有。

庄明宪进来的一瞬间,所有人都把希望放在了庄明宪身上。

庄明宪正欲跪拜行礼,正兴帝就摆手道:“现在不是讲究这个的时候,给静乐看病要紧。”

静乐公主吃得格外胖,她脸色苍白地躺在塌上,呼吸非常微弱,头上的伤口已经被纱布包扎好了,隐隐有血迹洇出来。

不必诊脉,庄明宪就知道静乐公主这是头部受到重创、失血过多。

大殿里格外安静,所有人都看着庄明宪给静乐公主诊治。特别是陆贵妃与四皇子,一个身体绷得紧紧的,一个嘴唇抿成了一条缝,显然格外紧张。

“如何?”正兴帝当先开口。

“情况非常不乐观。”

事关重大,庄明宪不敢有一丝一毫的隐瞒,她直言不讳道:“臣妇可以针灸加汤剂试一试,但并没有太大的把握。”

“你不是神医吗?”陆贵妃目光凌厉,质问的声音里有掩不住的失望与愤怒:“你怎么能没有把握呢?”

像陆贵妃这样的病患家属,庄明宪之前见过不少。

她理解陆贵妃疼爱女儿的心情,她也想救死扶伤、治好静乐公主的病。

她是大夫,不是神仙。治得了病,救不了命。

静乐公主失血过多,身体一时间无法修复。针灸也好、喂药也罢,都是帮助她身体修复的,至于能不能修复、多久能修复,还要看静乐公主自己的命了。

“臣妇不敢妄言。”庄明宪恭敬道:“确实没有把握,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

陆贵妃瞪着庄明宪,目光一点一点冷了下来。

“皇上。”陆铮上前一步,把庄明宪护在身后:“救人如救火,是否要内子给公主治疗,还需早拿主意。越耽误下去,情况越不利。”

他的声音在大殿响起,陆贵妃心头一凉,立马收回视线。

四皇子如梦初醒,他立马道:“母妃。那么多太医都束手无策,连试都不敢试一下,不如让卫国公世子夫人放手一搏吧。”

陆贵妃当然不愿意,却也无可奈何。

正兴帝当机立断道:“庄氏,你立马开方子,针灸需要什么东西你也一并说出来。外面站着的太医,随你差遣。你不必有心理负担,只管诊治。若能治好,便是你大功一件。若是治不好…”

正兴帝顿了顿,视线在屋里扫视一圈:“朕金口玉言,一言九鼎,赐你无罪!”

有正兴帝这句话,庄明宪心头一轻:“是,臣妇必竭尽全力救治公主。”

正兴帝又道:“万全,你听卫国公世子的吩咐,务必要全力配合。”

有了正兴帝发话,所有人员都行动了起来。

银针、汤药很快就一一准备齐全。

等庄明宪给静乐公主治疗结束,外面的天空已经露出了鱼肚白。

她能做的,已经尽力做了,现在需要做的就是等待。

忙了一夜,累了一夜,精神又高度紧绷,她脸色憔悴,眼底一片乌青。

陆铮心疼极了,带她去偏殿,让她到床上躺下。

“你先睡,公主那边有消息了,我来叫你。”

庄明宪也知道自己太累了,再不休息恐怕支撑不住,她也不逞强,趟下之后,见陆铮眼底也有些淡淡的青色,就道:“你也睡会吧。”

她忙了一夜,陆铮也一夜未合眼地守着她。她累,陆铮也累啊。

“我不累。”陆铮将她额前的碎发拨开,亲了亲她的鬓角:“睡吧,我守着你。”

他说着,手在庄明宪身上拍了几下,像哄孩子一般。

庄明宪的确困了,有陆铮守在身边,她格外安心,双眼一闭,就沉沉睡去。

宫女送了早膳过来,陆铮摆了摆手,让她们放在外面。

他的小姑娘累了,现在需要休息。

陆铮也闭上双眼养神,外面又响起脚步声,他眉头一皱,眼睛扫过去,见万全站在门口。

“出了什么事?”

他快步走到门口,压低了声音。

“世子,太夫人出事了。”万全不敢隐瞒,把得知的消息汇报给陆铮知晓:“太夫人得知静乐公主出事,突然吐血晕厥。”

陆铮脸色一变。

他怎么也没想到会是太夫人出事。

太夫人早年丧夫被继室婆婆赶出逼得走投无路,却拼尽全力让爵位落在了三岁的陆鹏举身上。

她以寡妇之身,不仅将陆鹏举抚养长大、培育成材,对待妾氏的孩子也没有一味的打压。

等到陆鹏举阵亡,有人责陆鹏举懈怠战事,上书要追究卫国公府的责任,又是她一肩担起整个卫国公府。

若非她两次力挽狂澜,卫国公府或许早就跟其他顶级豪门一样衰败了。

所以,有人称赞太夫人:健妇持门户,胜一大丈夫。

在陆铮心里,太夫人心性比男子还要刚硬,是他最坚强的后盾。

乍然听闻太夫人吐血昏厥,他非常担忧。

片刻的慌乱之后,他立马冷静了下来:“多谢公公告知,还请公公安排太医去卫国公府救治。皇上下朝了吗?”

太夫人只生了两个孩子,长子陆鹏举已经病逝;长女陆静华入宫为妃。

因与陆贵妃见面不容易,静乐公主出宫方便经常到卫国公府来,太夫人最疼的人便是静乐公主。

对陆铮她是倚重、信赖;对静乐公主那是真真正正打心眼里的疼爱。

太夫人年事已高,乍然听闻此事,承受不住也是有的。

万全说:“皇上已经派了太医前去给太夫人救治,皇上说您是留在宫中、还是回去看太夫人都请您自便。”

陆铮本就做好了回去的打算,闻言道:“我这就回去。内子这里还请公公多为看顾。”

万全虽然是皇帝身边的大太监,但陆铮鲜少有这么客气的时候,他忙正色道:“世子只管回去就是,皇上吩咐了,让奴婢全力配合世子夫人,这配合自然是要方方面面都配合的。有奴婢在,断不会让世子夫人受了委屈。”

陆铮对庄明宪的疼爱在乎,他看得真真的,哪怕得罪了陆铮,都不能得罪庄明宪。

陆铮转身进去,给庄明宪掖了掖被角,才大步离开。

静乐公主的安危系于庄明宪一身,这个时候绝不会有人敢动庄明宪分毫。

再有昨天皇帝发话,万全一直在旁看顾,庄明宪甚至比在卫国公府还安全。

可他依然不放心。宫里的危险,他比谁都清楚,哪怕心急如焚,想一步跨到太夫人身边,他也还是耐着性子,去找周成。

昨天周成跟他一起进宫,只是周成的身份没资格进毓秀宫,只能在别处等候。

陆铮找到周成,交代他如果庄明宪出宫,一定要寸步不离地护送。

周成嘻嘻笑:“知道了!您放心吧,我一定把夫人安安全全地送到家。”

心里却在腹诽,怎么从前没发现自家世子爷是个妻儿奴呢。

陆铮嫌马车太慢,直接骑了马就一路奔回卫国公府,丁兴已经在门口等候他了。

“怎么样了?”陆铮翻身下马,随手把马鞭扔给门房的下人,马也不用管,自有人去牵了安置妥当。

“世子爷,您别着急。”丁兴一边走一边跟陆铮汇报太夫人的情况:“太夫人是怒极攻心、血气上涌造成的吐血晕厥。太医说不是大症候,只是太夫人年事已高,又太过忧心,所以需要精心保养,不可耽于忧伤悲痛。”

陆铮正色点头:“我知道了。”

要让太夫人不再忧伤悲痛,除非静乐化险为夷。

陆铮大步进了太夫人的卧房。

太夫人已经醒了,因为担心静乐公主,太夫人神色憔悴,眼圈泛红,一头银丝格外刺目。

“祖母!”

陆铮蹲在太夫人床前,握住了太夫人的手:“明宪跟十几位太医正在给静乐救治,现在静乐已经化险为夷了。祖母,您别担心了。现在,你需要保重自己的身体,静乐醒了,还想让您进宫去看她呢。”

太夫人泪流满面:“不、你不必安慰我了,静乐不会好的,是我害了她!是我害了静乐!”

太夫人素来冷静刚强,陆铮从未见过她这般痛苦失态。

“祖母!”陆铮道:“你冷静一些,静乐是不小心摔倒磕到了头,跟您有什么关系呢?”

“你不知道!靖臣!”太夫人声音里都是凄凉、痛苦、自责:“我未出阁之前,有高人给我算过命,说我八字太硬,五行不全、凶中带煞,只能孤独终老,不可成亲生子。否则,克夫克子克所有儿孙,最终还是孑然一身…”

“那都是假的。”陆铮正色道:“八字这种东西,玄而又玄,不过是算命先生胡言乱语之说,怎可当真?”

太夫人抓了陆铮的手,力气奇大,指甲都掐入陆铮的肉中,眼中都是戾气:“我从前也不信的,可老国公爷、大郎、你母亲…一个一个离我而去。现在又轮到静乐!该死的人是我!如果我死了,这一切都不会有了。”

太夫人痛苦地躺在了床上。

陆铮不再劝了,只静静地陪在太夫人身边。

太夫人的性格他比谁都清楚,她老人家只是一时情绪失控受不了打击而已,多年的郁怒积在心里,她需要一个发泄的机会。

他说再多都没有用,他要做的就是陪伴。太夫人发泄之后,很快就能想通。她持掌卫国公府多年,再大的风浪,她老人家都平安无虞地渡过了。绝不会过不了这个小坎。

果然,太夫人闭目躺着,任由眼泪流下来,却不再情绪激动。

太夫人躺了很久,乍一看像睡着了一样,她右手不停地捏着左手的关节。

陆铮知道,太夫人这是在平复心情,每当太夫人情绪激动的时候,她都会用这个方法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辛嬷嬷捧着黑漆托盘,把汤药放了下来。

辛嬷嬷等了一会,就道:“太夫人,药凉了。”

太夫人缓缓睁开眼睛,眼底虽然发红,却不再痛苦无措,已然恢复了素日的冷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