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夫人快言快语,语气中带着一丝惊异:“不是说世子打死了人么,现在这人不是好好的站在这里么!”

她身边那位夫人诧异得很,问道:“顾夫人是如何看出这位公子便是冲撞了世子的那人?”

顾夫人抿着嘴笑:“你没见他门牙少了一颗么!”

众人听在耳朵里,都有些恍然大悟的意思。

这时,一个女子上前两步走到长公主的身边,当着众人的面,一边顺手给长公主捏了捏肩,一边道:“长公主不如审问一下,一个男子突然出现在女眷的地方,要是传出去了,恐怕平白带累了赏花宴的名声。”

徐其容听这声音有些耳熟,抬头看去,当下便吓了一跳。怎么不耳熟!这不是华家小姐么!就是金哥儿那拎不清的七姑姑!

想到之前遇到金哥儿时金哥儿的狼狈,难道又是这华小姐搞的鬼?华小姐今年都十九岁了吧?看她头上发髻的样式,仍然是未婚女子的打扮,不由得又觉得她有些可怜。

只是,这华家是什么时候搬到京城来的?华小姐什么时候跟长公主关系这么亲近了?徐其容皱了皱眉。

华小姐那话一出来,便有几位夫人附和,也有几位夫人提出完全相反的意见,剩下的一多半,都是缄口不言不出声的。

长公主目光凌厉的盯着周纬。

周纬却全然不受大家态度的影响,摆出一副笑嘻嘻的嘴脸来,道:“长公主平日里不出门,周某今日来也是碰碰运气,没想到还真有缘得见。既然见上了,便斗胆请长公主给周某一个说出秘密的机会。”

便有夫人脱口而出道:“什么秘密?”话一出口,就觉得自己做错了,接收到长公主的淡淡一瞥,不由得一脸懊悔的缩了缩脖子。

长公主并未继续追究那位心直口快的夫人,而是似笑非笑的看着周纬:“这是尼姑庵,整个西京城的人都知道每年这个时候我会在这里办赏花宴,你冲撞了我的赏花宴,可如何是好?”

周纬脸色一僵,强笑道:“不如长公主先听周某说,说完了再说赏花宴的事情。”

徐其容紧张兮兮的瞪着周纬,丝毫没主意到自己一双手已经把平泰公主的衣袖扯得皱巴巴的了。

平泰公主低头看了眼徐其容,心下微动,脸上已经是一副冰霜气息,冷喝一声:“你算什么东西,也敢在我们面前嚼舌根?”然后转头对长公主道,“让人押下去关着,自然有侍卫去审问。让他在这里胡说,没得污了我们的耳朵。”

周纬差点儿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他并不认识说话这妇人是谁,可是,西京的名门贵妇们不是最喜欢听别人家的八卦吗?今天怎么觉悟这么高了!

或许是平泰公主的气势太压人,她这话一出来,竟然有一半的人出声附和。

周纬气得差点儿破口大骂,然后便看到长公主用看穿一切的表情扬声吩咐:“来人,把人押下去,关起来,等回府再审。”

事情跟自己预想的有些不一样,周纬听到暗处侍卫的应诺声,气得乱了心声,张嘴就要不管不顾的先把话放出来再说。可长公主府的侍卫动作太快,他还没来得及说出个所以然来,便被长公主府的侍卫给拍晕了。

读书人就是这点不好,身体素质太差!

徐其容脸上的表情却没有丝毫放松,或许是因为哑了,她最近听觉好得很。刚刚那么闹哄哄的,她还是听清周纬没有说完的那半句话了。周纬说:“长公主,你还记得荆州周…”

听起来,竟是跟佳仁的事情没有半点干系。

徐其容心里直犯嘀咕,这周纬跟长公主是什么关系?佳仁又在这里面扮演了一个什么样的角色?

平泰不动声色的把徐其容掩饰不了的忧心看在眼里,却并没有立马开口询问,只是暗暗记在了心里,打算回徐府之后再仔细盘问。

侍卫正要把周纬拖走,却被突然风风火火跑得气喘吁吁的佳仁县主给拦住了,佳仁一边喘气一边开口:“娘,不能杀!”

众人默了一默。

长公主一脸牙疼的表情,对佳仁道:“我没打算杀他!就是要杀,也得交给官府去杀。”长公主府又不能代表朝廷,哪来的生杀予夺的权力!

然后长公主一脸诧异的问佳仁:“你认识这登徒子?”

这话一出来,徐其容心中暗道不妙,她忽然想起前世,佳仁跟和尚周纬私奔败露以后,杨景成小将军表示愿意原谅佳仁,可佳仁当时是死都要跟那和尚周纬在一起的!

照这么看来,佳仁现在也定会全力回护周纬的。

就在徐其容犹豫着要不要故意出个丑吸引大家注意转移话题的时候,佳仁就被人从后面一撞,啪的一下在地上摔平了!霜怜一脸歉意的从佳仁身上爬起来,不好意思道:“跑太快没收住…”然后趁着佳仁龇牙咧嘴疼得说不出话来赶紧开口道,“我和佳仁刚去前面看了一下,已经弄清楚了,世子并没有打死人,而是不小心跟人撞了一下,磕掉了人家一颗牙。也不知道怎么就传成世子杀人了。”

杨梦云心里咦了一声,她们并没有见到世子本人啊,听说这里出事了,立马就赶回来了。

然后便听到霜怜一脸正气的指着被拍晕了的周纬说:“就是他跟世子撞了一下,害得世子把自己的舌头给咬到了!”(未完待续)

第六十八章 被斩

ps:感谢华妈和收香藏镜童鞋的小米分红,么么哒~~~

等佳仁县主不好容易缓过来了,周纬已经被长公主府的侍卫们带下去了。佳仁县主看着霜怜,眼神和表情都特别的幽怨。

霜怜有些得意,一边跟侍女一起把佳仁从地上拉起来,一边凑近小声得意道:“叫你跟我抢人!”

佳仁:…

出了这档子事情,大家也没有什么心情赏花了,随便走走看看,便纷纷告辞离去。

因为平泰公主一直叫她跟在身边,所以她也没有机会去找佳仁问清楚。百无聊赖,一边听着平泰清冷的跟人说话,一边心存疑惑的观察着陪在长公主身边的华七小姐。

等到人散得差不多了,平泰公主这才和郭老太太一道带着徐家的小娘子们跟长公主告辞离去。

长公主捏着华七小姐的手笑道:“今日未能尽兴,平泰公主哪日闲了,带着徐五来长公主府一叙。前两日在民间寻了两个名医,不光配保养皮肤的药膏有一手,还很会做一种药丸,小娘子吃了声音跟黄莺一样好听。”

徐其容心里有些感动,这恐怕是专门为她寻的治嗓子的名医了。

平泰公主答应得甚是爽快:“多谢长公主,那平泰过几日就来叨扰了。”

回去的路上,平泰公主和徐其容坐同一辆马车,平泰公主看着徐其容叹了口气,这小小的模样,明明该是个赖在母亲怀里撒娇的孩子!良久,平泰问徐其容:“要是嗓子以后都不能好了,你怕不怕?”

徐其容摇摇头。她知道。这些日子以来,不光是她父亲一直在隐晦的寻找治嗓子有一手的名医,就是平泰公主,应该也有在暗地里寻访。别说长公主府了,就是一直不怎么靠谱的霜怜,都托了小王爷在外面打听。

平泰公主见徐其容这样,心里有些好笑的摇了摇头。明明心里在意得很。非要装出这么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来宽大家的心。语气不由得软和了许多,看向徐其容的眼神也带了一些温暖,道:“长公主今日说的那话。意思竟是寻到治哑疾的名医了。长公主府寻来的人,自然是有几分本事的。不过,你这哑疾并不是因病所致,也不是天生的。而是中毒。所以,就是长公主府寻来的名医看了。恐怕也希望不大。”

徐其容点点头,她自然明白这个。更何况,那毒药是她自己下的,自然是知道这其中的厉害的!只是。她有些不明白平泰公主为什么忽然说这个。

平泰公主伸手摸了摸徐其容的头,一本正经道:“有希望是好的,但我跟你说这个。是希望你不要抱太大的希望,不然一起一落难免过于影响心绪。反而对身体不好。”

徐其容恍然大悟,这是怕她希望越大失望越大!当下眼眶有些红,就跟前世一样,平泰虽然清冷,可方方面面,都是在为她考虑!

心下一动,就抓着平泰公主的手,把自己头放上去蹭了蹭。

平泰公主有些僵,她一下子想起来,自己还在皇宫的时候,养了一只雪白的波斯猫,叫雪球。雪球特别黏人,总喜欢把自己手顶到头上,催她抚摸。

低下头看着徐其容笑得一脸的开心,平泰公主觉得有些莫名其妙,竟然也没有抽回手,顺手就把徐其容一头青丝给揉乱了。

这么一来,平泰公主竟然忘了询问徐其容之前在赏花宴时为什么那么紧张那登徒子了。

等到下马车的时候,一行下人看到五小姐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都有些无语。秋浓和虞夏对视一眼,心道,自家姑娘这是被收拾了?明明上马车之前还是整整齐齐的啊!

直到晚上伺候徐其容沐浴时仔细检查了一番,并无青紫和伤口,秋浓这才相信自家姑娘真的没有被平泰公主打。徐其容有些无语,明明只是联络一下祖孙情谊啊!

因为长公主府刚抓了一个登徒子,想着长公主应该会很忙,所以,虽然心里有些着急,平泰公主也没有立马带徐其容去长公主府。徐其容一个下午背完一本《女诫》的行为让自己再也不用跟着桂嬷嬷学礼仪规矩,而是每日同平泰公主一起抄两个时辰的佛经。

平泰公主将自己手抄本挑了两本给徐其容临摹,没两天,徐其容已经能摹个八成像了,平泰公主嘴上没说,心里却是极高兴的。徐其容很难得在当日晚膳时吃上了两个鸡腿。

谁知,没过几天,西京里就传开了两个消息。

一个事情与韩世子有关,韩世子长相俊美书画双绝,更重要的是到了适婚的年龄。京里的小娘子们心里打韩世子的主意很久了,只要韩世子一出门,总能遇到漂亮女子崴脚、丢银子、与侍女走散、被打劫的戏码。当然,也不只是漂亮女子。

这样一个几乎全西京小娘子都想嫁的如意郎君,居然订婚了!订的还是华家那嫁不出去的老姑娘!

另一个与周纬有关,说是查出那周纬并不是真的周纬,而是冒名顶替的,再过几个月就是秋闱了,竟然有考生被人冒名顶替,陈乾帝生气得很,一怒之下让人把周纬给斩了,尸体在菜市口摆了两日都没人收,还是佳仁县主心善,备了一口薄棺,给了二十两银子,让一个刽子手帮忙安葬在了西郊外的乱葬岗。

徐其锦跟徐其容讲的时候,徐其容皱了皱眉,她记得前世的时候,佳仁的嫂子并不是这位华七小姐啊!却也只是想一想,便丢开了。倒是后一件事更让她诧异,周纬就这么死了?

徐其锦犹豫了一下,小声对徐其容道:“听说圣上气得很,想要将那周纬千刀万剐的,可被长公主劝住了。”

陈乾帝不是一个暴虐的君主,相反,他在人民群众心中塑造的形象还很和善,而且最是看重读书人了。周纬就算是冒名顶替的,可实实在在是一个读书人,就算是勾搭了县主,陈乾帝注重自家的名声,诛个九族也就罢了,何至于千刀万剐的凌迟!

就是前世,陈乾帝也没想千刀万剐了那和尚周纬的,也只是判了个三日后斩首示众。是佳仁死不悔改非要跟那和尚周纬在一起,陈乾帝这才怒不可遏的把人削了肉片。

见徐其容发愣,徐其锦吓了一跳,以为是自己说“千刀万剐”吓到徐其容了,忙道:“哎,你别怕,别怕,有姐姐在呢!”

徐其容回过神来,对徐其锦笑了笑。

等徐其锦走了,徐其容便带着秋浓去找平泰公主。平泰公主看到纸上写着的要去杨府看望佳仁县主,有些诧异:“这个时候去什么将军府?”

徐其容嗓子还没好,这个时候到并不是很熟悉的将军府,难免不会露陷…虽说是去看佳仁县主的,可遇到杨府的主子了,你总不能不打招呼吧?那也太没有教养了!

于是徐其容退而求其次,写道:那我去裕王府,让郡主请佳仁县主来裕王府见面好了。

平泰公主皱皱眉,小孩子在家里闲不住,总想要找小伙伴一起玩,她能理解,可徐其容现在正在关键时候。再说了,她上次忘了问,现在徐其容提出要见佳仁,平泰公主是何等人物,立马就想起了外面传的假周纬被陈乾帝斩了的消息。

徐其容一脸的哀求,大有不同意便不肯走的趋势。

她如何能不着急?她记得上辈子,佳仁被送上和亲的马车,刚出京城,听闻了周纬被千刀万剐的消息,可是伤心得割腕了好几次!

平泰公主见徐其容这样,心念一转,道:“行,你要去,我就让你去。让桂嬷嬷陪你一起去裕王府。”

徐其容忙点头。

哪知,平泰公主一转头就对桂嬷嬷道:“从现在开始,你要一步不离的守在五小姐身边,不管五小姐见谁,你都要在旁边候着。”

徐其容瞪大了眼睛,桂嬷嬷在身边,她还怎么安慰佳仁县主!

见徐其容一脸的不情愿,平泰公主笑道:“要么呆在风波楼,要么带上桂嬷嬷,你自己选。”

徐其容想了想,最后还是妥协带上了桂嬷嬷。就算是不能跟佳仁县主聊那件事,能知道佳仁现在是怎么一个状态,她也好安心一点。

徐其容带着桂嬷嬷和秋浓到了裕王府,门房笑着请安:“可巧了,县主带了梅花饼来,听说是边关那边的一种小吃食,徐五小姐来正好可以一起尝尝鲜呢!”

徐其容抿着嘴冲着门房点了点头。秋浓问道:“县主现在可还在?”

门房回话:“刚进府不久。”

徐其容有心让秋浓问一下县主的情绪是怎样,可又想着自己马上就能见到人了,就没有多此一举。

跟徐其容想象不一样的是,等她见到佳仁时,佳仁正捏着一块糕点跟霜怜研究,一副很有兴趣的样子:“你说他们是怎么做出来的?从边关到这里这么远,竟是一点都没有坏!”

一点都没有伤心的模样,反而开心得很!

徐其容诧异,难道佳仁并不知道周纬被斩的消息?(未完待续)

第六十九章 活该!!!

佳仁县主正说得起劲,霜怜一抬头便看到侍女领着徐其容来,忙对侍女使眼色,示意侍女噤声。徐其容不明所以,有些迥然的盯着霜怜。

霜怜嘴角扯起一抹笑,似乎有些幸灾乐祸,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正说着的佳仁,然后指了指佳仁身后。

佳仁一顿,扭头看到徐其容,脸上的笑容立马一僵,神色间带了些不自然。徐其容不动声色的冲着佳仁笑了笑。

佳仁干笑两声,道:“容姐儿来了!我新得了梅花饼,京城并没有这东西,你快来尝尝新鲜。”

霜怜盯着徐其容和佳仁看,头也不回的招了招手,让侍女看座,然后摆摆手:“你们都下去吧!”

郡王府和跟着佳仁县主来的侍女都鱼贯而出,秋浓也跟着出去了,最后屋子里,剩下的除了佳仁、霜怜和徐其容,就只有一脸坦然的桂嬷嬷。

霜怜询问似的看着徐其容,徐其容摊了摊手,表示自己没办法。桂嬷嬷开口道:“回郡主的话,老奴受殿下的命令,寸步不离的跟在五小姐的身边。”

霜怜一噎,然后好像想起了什么似的,一脸使坏的神色,笑呵呵的对桂嬷嬷道:“既如此,桂嬷嬷便留下来伺候茶水好了!”

桂嬷嬷福了福:“郡主肯让老奴伺候茶水,是老奴的荣幸!”

然后便见霜怜一脸高兴的冲着外面喊:“小檀,快去把我昨个儿想吃的那袋核桃拿来!”然后打量了一下桂嬷嬷,觉得桂嬷嬷应该没有徒手捏核桃的本事,又补充了一句,“带上钳子!”

徐其容扶额。心道,郡主,你还能再恶劣一点么?

佳仁也诧异的,霜怜虽然喜欢作弄人,但也不至于无缘无故作弄这么一个老嬷嬷!更何况,这老嬷嬷还是平泰公主身边的人。

霜怜郡主见佳仁开始皱眉,忙凑到佳仁耳朵边小声解释:“上次我去看徐五。平泰公主为了支开小檀。留小檀帮忙打扫书房柜子上的灰尘。我以为只是随口说说的,等我回府随口一问,才知道小檀真的被使唤做了小半天的清洁。”

佳仁恍然大悟。霜怜这不肯吃亏的性子,怪不得,这是要讨回来了!

桂嬷嬷并没有别的反应,等小檀把核桃送来了。便真的一本正经的给主子们夹核桃了。

这核桃是小王爷跟山民买的山里的野核桃,味道虽然有些涩。可吃了对头脑是极好的。一个核桃跟一个元宵差不多大,里面的果仁却比瓜子仁多不了多少。而且坚硬得很。

霜怜昨日就想吃,奈何小檀力气不够,弄了两三个。一双细腻白嫩的小手就红得跟红烧猪蹄差不多了。

徐其容观察了一下,发现桂嬷嬷夹了两三个便找到了诀窍,并没有很为难的样子。便也不管,由着去了。

核桃肉被桂嬷嬷小心的取出来放在三位主子面前的水晶盘子里面。霜怜觉得也不是很难吃,嘎嘣嘎嘣的吃得挺欢的。

吃了好一会儿,她才想起自己忘了正事!

咽下嘴里的核桃肉,霜怜一脸兴奋的对徐其容道:“最近发生了大事了,你天天呆在风波楼,听说了吗?”

徐其容手边就是霜怜刚刚给她准备的纸和笔,听霜怜这么说,下意识的又瞅了一眼佳仁,然后提笔写道:县主没关系吗?

从进门到现在,徐其容一直都在观察佳仁。只是,佳仁出了因为自己的目光有些不自在,有些尴尬,好像真的没有诸如伤心难过之类的情绪!

见徐其容发问,佳仁脸色一红,霜怜笑道:“她没事?她当然有事了!叫她总是不听我这个酒肉朋友的话,活该!”

徐其容一愣,心下猜疑,难道自己来之前佳仁县主已经哭过一次了?可听门房说佳仁刚到没一会儿啊!而且,脸上妆没有花,眼睛也没有肿,哪里像是哭过一场的模样!

然后便见佳仁瞪了霜怜一眼:“你别得意!”然后扭头看着徐其容,一本正经有些愧疚:“是我对不起你,你放心,我总会给你一个交代的!”

徐其容一愣,这关自己什么事情?难道说查出那周纬曾经害过自己?不可能啊!

霜怜冷哼一声,然后笑嘻嘻的对徐其容道:“徐五,你别信她的,她最不靠谱了!陈晋凌虽然是个不成器的小白脸,可断不会跟世子爷一样说娶亲就娶亲的。”

徐其容手一抖,差点儿把装着核桃仁的水晶盘给打掉。霜怜和佳仁说的是韩世子定亲的事情?她以为说的是周纬的事情呢!这不科学呀!

佳仁张了张嘴,这次霜怜确实是说的在理,她没办法反驳。

徐其容目光诡异的看向佳仁,难道真的不知道周纬死了的消息?

佳仁被徐其容那诡异的目光看得一抖,然后故作镇定的拿了一个梅花饼递给徐其容:“你尝尝看,真的有梅花的香味。”

霜怜在一旁补充:“从边关送回来的,路上走了一个月,竟然还很新鲜。”

徐其容捏着梅花饼,很给面子的一口咬掉了半个,表情诡异的咀嚼着。好端端的,怎么有边关送来的梅花饼了?

佳仁淡定的解释:“是小将军派人带回来的。”

这下,徐其容更惊异了,什么时候佳仁对杨景成不抵触了?前世的时候,就算杨景成表示原谅她跟和尚私奔的事情,她依然对杨景成没有好脸色的。

徐其容颤巍巍的在纸上写道:县主觉得杨小将军这个人怎么样?

佳仁想了想,一本正经道:“听说刚到边关就赢了一场,算条汉子。”

徐其容心里稍微有了点底,佳仁县主自诩大家闺秀,算条汉子这种说法,断不是她会讲的,难不成是跟杨梦云待一起太久,所以染上了些杨梦云的习惯?

霜怜在给自家哥哥抢媳妇这场比试中不费吹灰之力的赢了佳仁,心情好的很,饶有兴趣的看着徐其容跟佳仁交流。

徐其容想了想,咬咬牙,在纸上写道:县主觉得周公子如何?

这下佳仁没有多想,张口就是一句:“斯文败类。”

徐其容有些反应不过来了,既然是斯文败类,你还那么喜欢人家?然后便听到佳仁补充了一句:“死了活该!”

什么???徐其容有些怀疑自己听错了,扭头看向霜怜,佳仁这是被人换了个里子?

也不怪徐其容这么想,前世的时候,佳仁对周纬可以说是死心塌地,连对方后来成了和尚,也毫不介意愿意跟人家走。怎么这辈子不但觉得周纬是斯文败类,还觉得周纬该死了?

霜怜笑了笑,道:“我也觉得是斯文败类!”

徐其容无语,仔细盯着佳仁看了好一会儿,发现刚刚佳仁那话,倒是十足的真心!不由得在纸上写下:县主什么时候对周纬印象这么差了?

佳仁一本正经一脸真心的看着徐其容,道:“要不是因为他送信除了岔子,你跟徐二也不会受这么大的罪!欺负了我朋友,自然算不上好人。”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特别坏气氛的老实话,“虽然只是酒肉朋友。”

徐其容哭笑不得,心道,既然早觉得周纬是坏人了,在赏花宴的时候,你那么护着他干什么?

瞅了眼坐在旁边杌子上夹核桃的桂嬷嬷,徐其容便不再多问。虽然想不通这里面的疑点,可周纬死了,佳仁县主对杨小将军印象变得不错,这就足够了。

于是徐其容安安心心的跟佳仁和霜怜猜测起边关的事情来。

霜怜兴致来了,说了句“等我一会儿”便风风火火的跑了出去,等回来,竟然拿了张行军打仗用的地图来,笑道,“咱们照着这个来研究研究。”

徐其容惊呆了,这东西是随便拿来玩的么!

佳仁也吓了一跳:“你在哪里拿的?”

霜怜得意道:“我父王的书房里有一个暗格,里面便放着好几张这种地图,咱们看一看,等玩够了,我再送回去。”

咔擦!夹核桃的声音突然变得这么响!

桂嬷嬷心想,回去可得把这件事跟殿下说一说,五小姐老跟着郡主这种胆大包天的小娘子玩,迟早会被带坏的!

佳仁县主脸沉了下来,对霜怜道:“赶紧放回去!”

佳仁严肃起来的时候还是挺可怕的,霜怜有些不情愿:“又不弄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