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洁也知道是自家理亏,她也不是没有劝过自家少爷,可自己劝不住也是没有办法,当下只好陪笑着跟徐其容说了几句好话,然后招了招手,让跟着她一起来的家丁们照样抬了那些聘礼回去。

好在她还存了两分为徐其容着想的心思,记得把聘礼上的那些红绸先扯掉。

秦冰人见林冰人气呼呼的走了,也有点傻眼,下意识的就扭头去看自己身后的锦年,生怕自己这边这个,也是个不靠谱的。

徐其容扭头看向锦年,微微叹了口气,问锦年:“你怎么不劝着他呢?”

锦年被秦冰人瞪得一哆嗦,忙道:“我家公子的婚事,他自己是能做主的。我家老爷也是没有异议的,公子一番好意,十五小姐何必…”

话还没说完,就被徐其容打断了,徐其容拧着眉问:“你们是不是都当我傻?”

锦年一愣。

徐其容道:“你们本来就不欠我的,是生是死,我都是徐家人。你回去告诉你家公子,若他真的有心,就不要做这种事情委屈了他也委屈了我的事情来,我不指望他给我指一条活路,我只希望他给我留一条活路。”

这话一说出来,锦年脸色一变:“十五姑娘…”

徐其容打断道:“你走吧。”

然后朝着秦冰人福了福,对秦冰人道:“今天这事情,实在是让秦妈妈看笑话了。”然后亲手往秦冰人的手里塞了一锭银子,叹了口气,道,“其容福薄,还望秦妈妈多心疼心疼其容。”

那锭银子少说也有十两,这就是要封秦冰人的口的意思了。秦冰人做了这么多年的媒婆,人精一样的人物,自然知道什么该说,什么该烂在心里。

笑着摸了摸徐其容的头,秦冰人道:“十五小姐这是说的什么话,十五小姐自然是有福气的人,少不得过两日顾家就来请我做媒了呢!”

徐其容抿了抿嘴,没说话。秦冰人长袖善舞,能够打听到顾家的消息,也不足为奇。跟秦冰人道了别,徐其容看也不看脸色难看的锦年,扶着戚氏的手便抬脚进了大门,然后让家丁把门给关上了。

徐其容刚刚跟锦年说那话,虽然有些狠了,却也不是没有道理的。如果徐家真的有什么事情,她嫁给华惟靖,躲过了这一劫,可落在别人眼里成了什么样子?徐家出事的幕后推手说不定就有华家一个。到时候只怕她就算是保住了命,也留下了一个贪生怕死不顾亲人的名声。

华惟靖不是她,所以他以为他只要保住她一条命就好。可徐其容上辈子是吃过声名狼藉的苦头的,这辈子,她宁愿死,也不要让自己再落到那个地步了。

“容姐儿,”戚氏刚刚听徐其容那些话,心里一直咯噔直跳,这会儿哪里还忍得住,直接就开口问了,“徐家,惹上什么麻烦了吗?”

徐其容看了戚氏一眼,心里想着,戚氏刚嫁给自己爹爹一个月,便遇到了这种事情,真的是倒大霉了。可想要安慰戚氏两句,又不知从何说起。最后只好道:“这件事,等爹爹回来了,咱们再说好么?”

戚氏听徐其容这么说,依然不能放下心来,忍不住道:“我爹爹虽然读书没读出个名堂来,可当年的同窗,也有几个是得了功名的,容姐儿…”

“母亲!”徐其容打断了戚氏的话,“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情,都不要找戚家老爷帮忙。你信我。”

徐家如果真的出事了,因着平泰公主身份特殊,别说是一般的功名在身的朝臣,就是裕王府,大概也不敢轻易插手的。戚家若是插手,也不过是白搭上一个戚家而已。

戚氏并没有因为徐其容打断自己的话就觉得她无礼,反而更担心了,心里想着,徐家怕是真的出大事了,不然容姐儿何至于如此。

不过她也知道徐其容那么说是好心,想了想,既然容姐儿说等徐亭远回来再说这件事,那边等徐亭远回来再说。徐其容不愿意说,她也不好逼迫徐其容的。

谁知一等等到天黑,还不见徐亭远回来。万俟街那边却派了家仆过来传话,说徐亭远和徐亭晏相谈甚欢,今晚便留在祖家秉烛夜谈了。

徐其容哭笑不得,这十七叔跟她爹爹倒是投缘。前些日子,因为新婚,她家爹爹还想着回来陪戚氏或者易姨娘,如今都秉烛夜谈了。

陪着戚氏用罢晚膳,徐其容洗漱之后,满腹心思的躺在了床上。心里想着,明儿个,无论如何,她也该去找一个平泰公主了。平泰公主虽然不擅处理后宅阴私,可遇到别的事情,总是比她有办法的。

再说,平泰公主也认识华惟靖,到时候她跟平泰公主提起这些事情,也用不着那么多顾忌。

如此心思辗转,又如何睡得着?秋浓在外间的榻上听到里面翻来覆去的声音,便起身下了床,掌了灯掀开珠帘走了进来,嘴里问道:“姑娘,可要喝碗安神汤?”

徐其容正要点头,却看到秋浓身后黑影一闪,还来不及惊呼,秋浓已经软倒在地。

“啊…!”

来人是一个身高九尺的壮汉,眼神跟淬了毒一样盯向徐其容,徐其容被他一吓,所有的声音都堵在了喉咙里面。等她在回过神来时,她已经被装在一个麻袋里面,整个人被扛在肩上,只觉得胃部被那人又硌人又硬的肩膀顶得胃疼,几个纵跃,一阵颠簸,徐其容虽然看不到外面什么情况,却也知道自己别劫持着出了徐家了。

徐其容这会子才反应过来,来人未必会杀她,可把她劫走了也未必还会放她活着回去,刚刚为什么不拼死叫人,那样至少还有一线活路。

正待亡羊补牢,徐其容才发现,自己嗓子已经喊不出声音来了。这才想起,刚刚自己惊呼的时候似乎有什么东西打在了她肩膀上。只是当下太过惊恐,并没有在意。(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三章 事发突然

秋浓只是被那高壮男子劈晕了,半个时辰之后就悠悠醒转过来。

刚醒过来的秋浓还有些懵,一时没想起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等看到朱床上已经没有了徐其容的身影,这才觉得惊恐。

秋浓跟别的丫鬟不一样,她跟在徐其容这么多年,该懂的事情也都会了,当下就知道不能声张,麻溜的起身,打算悄悄的去找戚氏。若是不管不顾的嚷了出来,传出徐家十五小姐被人劫走的消息,就算后面把人给找回来了,只怕徐其容也没什么活头了。

在秋浓眼里,自家姑娘是极聪明的,什么事情都难不了她,所以心里虽然担心着急,却还不至于绝望,想着先找戚氏,然后再去兰芷院找平台公主,她家姑娘那么聪明,一定能跟坏人转圜,等她们去救她的。

出了厢房没一会儿,秋浓就发现有些不对劲乱,虽然这是半夜,可这府里安静得有些过头乱,值夜的家丁和婆子,她一个也没有看到。

当下心里就更加慌乱了,伸手便提着罗裙,小跑着往正房跑。谁知到了正房也没有看到人,正房里面的东西有些乱,倒像是进了贼的样子。

进了贼!秋浓想起打晕了自己的那个人,难不成那时贼?可如果真的是贼的话,总不能把状元巷徐家所有人都弄着吧!这还是京城,堂堂天子脚下!

秋浓抬脚便往下人住的地方跑,她要去看看她娘亲是不是也不在了。这种气氛下,鬼使神差的,秋浓并不敢大声呼喊。

过了垂花门,到了下人住的地方,秋浓依然没有看到任何人影。正心惊肉跳着,忽然听到极细微的抽泣声,声音传来的方向,却是恭房。

秋浓被吓得要死,她觉得自己现在在自己的梦里面。发生的这一切都不是真实的。可是,掐一掐自己的手臂,分明疼得很!

虽然已经是初夏了,可这快到天明时分。正是更深露重,再加上隐隐约约传来的女子抽泣深,秋浓觉得自己冷得厉害。

到底还是朝着恭房的方向走去,主子和家人都不见了,她不能什么都不做。距离恭房越近。恭房传来的声音也就越明显,听在秋浓耳里,就越觉得耳熟。

到了恭房门口,秋浓心里对里面对人的身份已经有了猜测,拉了一下恭房的门,却没有拉开,里面传出来的抽泣声也一下子中断了。

秋浓头皮发麻,声音颤抖:“采榴,是我,你秋浓姐姐。”

不知道过了多久。秋浓才听到悉悉簌簌的声音,然后恭房的门推开了,黑暗里采榴的神色看不大清楚,秋浓听到采榴崩溃道:“抓走了,她们都被抓走了,我躲在这里,只剩下我一个人了。”

秋浓脸色煞白,又仔细盘问了几句,才知道是怎么回事。采榴晚膳的时候贪凉,把姑娘赏赐的冰粥都吃完了。所以睡到半夜的时候突然闹起了肚子。便起身去了恭房。谁知等她从恭房出来的时候,正好看到官兵抓人。

采榴单看那些人的官服,也看不出他们是属于哪里管辖的,只知道那些人纪律严明身手好得很。有几个带头反抗的家丁,几下就被制服了。采榴看到春岚给她使眼色,忙趁着那些官兵没有注意到她,躲回了恭房。

整个院子寂静无声,等采榴意识到官兵们已经走了的时候,她却忽然在这个时候害怕了起来。不敢出恭房的门,直到秋浓找来。

秋浓一脸着急:“那你有没有看到姑娘?”

当时她没有看到打晕她的人的样子,也不知道是官差还是别的什么人。可仔细想想,如果是官差的话,也没有必要独独打晕她啊!

采榴虽然害怕,却也知道事情的轻重缓急,听秋浓这么一问,就仔细回忆起来,想了半天,迟疑道:“当时人都乱糟糟的挤在院子里面,只看到了虞夏姐姐和夫人,并没有注意到姑娘在不在。”

所以,到底是官差带走了徐其容还是贼人带走了徐其容,秋浓完全拿不准主意。

“现在怎么办?”采榴强忍着抽泣,看向秋浓,“秋浓姐姐,咱们家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情了?”

秋浓咬咬牙,道:“咱们现在去如意巷。”

采榴诧异了一瞬:“为什么不是去万俟街?老爷现在在十七老爷那里。”

秋浓摇摇头:“从状元巷带走一个宅子的人,动静应该小不到哪里去。老爷如果没事,这会子也应该得到消息了。咱们先去如意巷,看看平泰公主那里有没有什么事情。怕就怕…”

后面的话秋浓没有说出来,采榴却是猜到了她想说的是什么,怕就怕,如意巷徐家出了事情,万俟街徐家本家,也出了事情。

事情如同秋浓所预料的那般,如意巷和万俟街也都出了事情了。

采榴还是个小姑娘,哪里受得了这个,当时就吓得要哭天抢地,好在秋浓还有些理智,把她拦住了,然后把人带到了银锭桥叶神医家的后门处。

这时天已经微微亮了,石板路上回荡着夜香车的吱呀声。外面大街上已经传来了官兵巡视的声音。

秋浓拼命拍打着叶神医家的后门,门刚打开一条缝,秋浓便拉着采榴钻了进去,把夜香车的吱呀声关在了门外。

“你们这是怎么了?”叶临诧异,“可是十五小姐出了什么事情?”

采榴只知道叶临是徐其容的杏林医馆里面的掌柜兼坐馆大夫,自家姑娘待他很好,便把叶临当做了自己人,当下便要说徐家出事了,姑娘不知所踪,却被秋浓拉了一把。

向来温和的秋浓姐姐居然眼神严厉的瞪了她一眼,然后才对叶临道:“徐家出事情了。我和采榴这会子出去,只怕也会被抓。我们被抓了倒没有关系,只是这样就没有人在外面打探消息了。烦请叶先生找几套不显眼的衣裳给我们。”

叶临对于徐家的情况也不是完全不知情的,可华惟靖想着他现在是在徐其容身边,又有那样一个妻子拖后腿,有些事情便没有跟他说太清楚。因此,对于徐家会这么早出事,他也是有些诧异的,当下便道:“你们先跟我进去再说。”

心里却是在琢磨着要不要给华惟靖送个信。

秋浓面上不显,心里却是警惕得很。事发突然,一开始她还没有心思想那么多,可刚刚在后门外面拍门的时候,她却突然想起在顾家恭房外面发生的事情了。当时曹二公子开口示警,她只当曹二公子是看上她家姑娘了,所以故意那么吓姑娘的。后来遇到华家公子没头没脑的说那些话,现在想来,只怕那华家公子也是知道内情的。

秋浓跟在徐其容身边久了,如何会不知道这叶神医是华家公子的人?

因此她才会打断采榴的话,只挑一部分说了。徐家的事情那么大, 只怕再等一会儿,就传遍整个京城了,她就是这会子瞒着叶临,过会儿叶临也会通过别的方式知晓。或者说,在她们来之前,这叶神医就已经知晓了。

就是不知道姑娘的事情他们有没有搀和了。

正想着,秋浓忽然听到叶临问道:“十五小姐呢?也跟着大家一起被带走了?”

秋浓抿了抿嘴,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了,下意识的,她就有些不想让叶临知道徐其容的情况。事情到了这个份上,她怎么知道他们是敌是友。

叶临没有听到秋浓的答话,眼神一厉,朝秋浓瞥了过来,秋浓脚下一僵。

正为难着,就听到正门外有人哐哐哐的敲门,敲门的人有些粗暴,一开口就表明了身份:“官差检查,快开门!”

叶临脸色一下子就冷了下来,道:“你们去里面找我夫人,让她带你们去地下室。”然后自己抬脚便往正门的方向走去。

秋浓来过几次,对这处宅子的布局熟悉得很,当下便带着采榴走了几步,然后便鬼使神差的停下了脚步。

“秋浓姐姐?”采榴满脸的惶恐。

秋浓又拉着采榴转身,往正门的方向摸去,两人躲躲藏藏的看到叶临开了正门,来人果然是官差。那为首的一个,开口便问叶临:“你是杏林医馆里面的掌柜吗?”

叶临深知这个时候不能跟他们对着来,态度和煦的回答官差的问话,最后那个为首的官差走之前留下了一个斜眼的官差,道:“最近西京城里面是非多,他留下来替你看宅子,免得出什么是非来。”

这就是明摆着要留人监视他的意思了。

叶临却不能拒绝,只好答应了下来。心下却是一沉。

等终于安顿好了这个斜眼的官差,叶临进了内室,正看到丫鬟伺候叶夫人穿衣,坐下来随口问道:“你把人安置好了?”

叶夫人神情莫名:“安置什么人…外面吵吵闹闹的,可是出了什么事情?”

叶临骤然起身,多问了几句,才知道秋浓和采榴那两个丫鬟根本就没有来找叶夫人,当下也顾不得跟叶夫人解释了,抬脚便出了门,自己避着那斜眼官差,偷偷摸摸的在自家宅子里面转了一圈,然后发现之前插上了门栓的后门,如今只是虚掩着的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四章 指婚

徐其容觉得自己的五脏六腑都不大好受,最难受的还是胃部,嗓子一阵的反酸。要不是时刻注意着调整自己的呼吸,只怕已经吐得一塌糊涂了。

也不知道颠簸了多久,徐其容感觉那人终于停了下来。

“殿下,属下把徐家十五小姐请过来了。”声音冷冰冰的,不带任何感情。徐其容却知道,开口的这人应该就是扛走她的人。

只是,殿下,是哪个殿下?

然后徐其容便听到一声轻笑,那人的声音有些粗犷,或者说是,听起来带着些阴鸷和匪气。这样子的殿下,徐其容知道的,就只有一个。

那人道:“放出来吧!”

然后徐其容便感觉自己被放在了地上,然后麻袋的口子被打开了,睁眼便是明亮的光线,刺眼得很,她忙用手臂遮挡了一下。

然后便看到站在她面前的是一个穿着明黄色常服男子,男子身材五大三粗,身上的佩饰却都是极风雅精致的。

当今天下敢这么穿的,除了陈乾帝和想造反的人,就只有太子殿下了。

徐其容试着张了张嘴,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那穿着明黄色常服的男子便对着她身后抬了抬下巴:“把她哑穴解了。”然后冲着徐其容笑了笑,“你别害怕。”

徐其容本来不是特别害怕的,心里想着,大不了就是一死。可现在看着老太子陈晋鲲这笑得满脸横肉的模样,突然就有些害怕了。

她实在是想不明不白,太子殿下位高权重,别说是她了,就是她家爹爹。只要不跟陈乾帝的私生子名号沾上关系,陈晋鲲都不会注意到他。这会子,陈晋鲲让人把她抓来做什么?她依稀记得,陈晋鲲虽然好女色,可苏良娣却是个厉害的,这几年把陈晋鲲哄得团团转,陈晋鲲又没有见过她。怎么突然就把主意打到她身上了?

若说是要用她来对付徐亭进。这又不对了。陈晋鲲就是再窝囊,他手下还是有些能人志士的,别人不知道她们这一房跟徐亭进势如水火的关系。陈晋鲲的人只要随便一查就清楚。别说是徐其筠,要对付徐亭进,恐怕抓徐其玉都比抓她有用。

正想着,就感到自己嗓子动了动。徐其容咳嗽了一下,已经能够说出声音了。

陈晋鲲问她:“你知道本殿下为什么要让人把你请过来吗?”

徐其容摇了摇头。并不开口。

陈晋鲲也不在意,忽然扬声道:“他来了没有?”

然后徐其容听到一个尖细的声音:“已经派人去通知了,奴才算着,应该再有一炷香的时间。人便到了。”

“很好,”陈晋鲲点点头,对徐其容道。“听说华家当家的嫡长子,华大少爷。让媒婆去你家提亲了?”

徐其容拧了拧眉,叹了口气,忽然就规规矩矩给陈晋鲲福了福行礼:“民女给太子殿下请安,太子殿下福寿无疆。”然后才回答道,“太子殿下神通广大,这西京城里面发生的大大小小的事情,自然是没有能瞒得住太子殿下的。只是,不知太子殿下是否知道,民女已经拒绝了华…家大少爷的提亲。”

陈晋鲲被徐其容的话说得心里熨帖,点了点头,然后才道:“自然是知道的,不然本殿下也用不着用这种方式请你来了。”

徐其容万没有想到陈晋鲲让人把她掳来会跟这件事有关系,心里不由得皱起了眉头,这老太子行事乖戾,也不知他对这件事是个什么态度。

然后便听到陈晋鲲道:“本殿下那个妹妹是个不懂事的,给华惟靖添了不少麻烦。本殿下心里也有些愧对他。如今那小子既然心悦你,本殿下便做这个主,给你们指这个婚。”

徐其容被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就抬头去看陈晋鲲,正好对上陈晋鲲有些阴鸷的眼神,瞬间就呆住了。

陈晋鲲见她呆住,心情甚好,似笑非笑道:“也算是救你于水火之中。”

徐其容脸色一白,想起曹怀瑜在顾家跟她说的那些话了。看来,徐家是真的出事了,她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徐家会这么突然就出了事情。明明,徐亭进这个时候还没有开始造反。就算是前世,她爹爹造反,也并没有牵连到徐家其他人身上去啊。

这会子徐其容才发觉这里面的不对劲,自古以来,造反都是诛九族的大罪,为什么上辈子她爹爹跟着人造反,却丝毫没有牵连到徐家身上来?上辈子她爹爹名字从族谱上抹去的事情,就连徐家人,也有些是不知道的,更别说是外人了。徐家自然不可能是因为这个原因逃过一劫的。

那么,上辈子徐家是怎么逃过一劫的?

这么想着,徐其容微微有些失神。

陈晋鲲却是皱了皱眉:“虽然有几分姿色,却是个傻的,也不知华惟靖看上了她什么。”

这话却是对把徐其容掳来的那人说的,那人却不动声色的把地上的麻袋捡起来藏好,嘴里毫无生气道:“属下无从得知华大少爷的想法。”

陈晋鲲却恶意道:“既然无从得知,你藏麻袋做什么。他难不成还会因为你用麻袋扛了他女人找你麻烦?”

徐其容听到“他女人”三个字,皱了皱眉头,心里有些犹豫,不知道是现在跟陈晋鲲说清楚比较好,还是等华惟靖到了之后再说。若是华惟靖在,她得罪了陈晋鲲,至少还有转圜的余地。

正迟疑着,忽然听见一阵小跑的脚步声,然后扭头看到一个内侍模样的人跪在地上给陈晋鲲磕头,磕足了三个响头,才细声细气的禀报道:“回太子殿下,奴才送信去华家,才知道华家大少爷已经不在家了,连夜去了江州那边。”

小太监把这话说完,就不敢再出声了,陈晋鲲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才冷笑着对徐其容道:“看来他真的是被你伤了心了。”

复又笑道:“不在家也不是什么大事,他去江州也是给我办事情,徐十五你先留在这里,等他回来,本殿下就送他一份厚礼。”

然后扬声问道:“良娣这会子起了没有?”

之前徐其容听到的那个尖细的声音回道:“已经起了,正带着侍女们在花园里面收集露水,说是要给殿下泡一壶好茶。”

陈晋鲲便道:“正好,你把人给良娣送过去,告诉良娣好生照顾着,过些日子,我要拿她做人情的。”

那人回了一声“喏”之后便没有了声音。

徐其容不知道徐家现在是什么个情况了,如何肯待在这里!又听说华惟靖今日是不会来了,当下也顾不得那么多了,扑通一声就跪在陈晋鲲面前,以额头触地,语气坚决:“太子殿下,民女出来匆忙,只怕家里现在已经乱成了一锅粥,民女为人子女,总不好让长辈们担心。还请太子殿下允许民女先回家。其他事情,等华大少爷回京之后再说。”

陈晋鲲并没有说行,也没有说不行,只道:“抬起头来,看着本殿下。”

徐其容听着这调戏非良家子的话语,心里一阵厌恶,却没有办法,只好抬起头去看陈晋鲲。

陈晋鲲对上她的眼睛,充满恶意的一笑:“你说得没错,现在徐家已经乱成了一锅粥。可他们大概是没有那个心思来担心你的了,所以你也不要担心,乖乖待在东宫就好。”

听了这话,徐其容心下一阵绝望。

陈晋鲲这话的意思,就是说徐家现在已经出事了么?可是,明明才一夜的时间,她被掳走之前都还好好的,这么一会儿,怎么就出事了?

可又想到这次对付徐家的是皇家,龙椅上的那位一出手,别说是一个小小的徐家了,就是正儿八经的钟鸣鼎食之家,一夜之间灰飞烟灭只怕也不是什么难事。

也不知道爹爹现在怎么样了,昨夜爹爹留在万俟街那边跟十七叔秉烛夜谈,家里出了家丁小厮,就是一帮子女人,戚氏何曾见过这样大的阵仗,只怕现在也是吓坏了吧!也不知道祖母那边怎么样了,平泰公主那么骄傲的人,就算当年困居佛堂,下巴依然是高高抬起的,如今遇到这种事情,也不知她受不受得了。

徐家出这么大的事情,西京城恐怕一夕之间就传个遍了,不知姐姐那边听到消息,会着急成什么样。(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五章 荒唐

徐其容自然不肯待在这里,千方百计的想说服陈晋鲲先放她回去。可这东宫,哪里有她做主的地方?

陈晋鲲把人交给苏良娣的时候,话没有说清楚。苏良娣又把徐其玉在她面前诋毁徐其容的话当了真,心里便以为太子殿下是看徐其容颜色好,正好如今徐家落了魄,所以动了手段,把人弄进府来。

当着陈晋鲲的面,苏良娣笑得花枝招展的,才一背着人,苏良娣就咬碎了一口银牙,冷笑着对徐其容,充满恶意道:“听玉姐儿说,你们徐家这些个嫡女不是最清高了么?看不起别人做妾的,也看不起人家庶出的,如今徐家没落了,你们这些嫡女还不是自个儿给自个儿找上出路了,哪里还顾得上吃相难看不难看。”

徐其容这个时候哪里有心思跟她打嘴仗,当即道:“你不喜欢我留在这里,就干脆放我走好了。到时候就说是我自己跑了。太子殿下恩宠你,自然不会因为这点小事怪罪你的。”

苏良娣听着这话却以为徐其容是在挑衅她,啪的一声,随手就给了徐其容一个巴掌:“你给我老实点儿,太子殿下自然不会因为你怪罪我,可你也别当我脑子不好使,巴巴的把你放走了得罪太子殿下,反而是为你做了嫁衣裳!”

徐其容这辈子还没有被人扇过耳光,下意识的就要打回去,可苏良娣身边一圈侍女,她还没有动,人家已经反剪着她的手了。别说打回去了,要动一动都难。

苏良娣有些得意,笑道:“太子殿下把你交给我,无非是让我把你调教得听话点。既然你精神这么好,不如去洗衣房好了。”然后对押着徐其容的侍女道,“让魏嬷嬷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