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家奶奶是最好性儿的。你们能做奶奶的贴身丫鬟。那是八辈子修来的福气!到时候你们就知道了,可也不能因为这个就偷奸耍滑,该做的事情不做。不该肖想的东西偏要去肖想,若是让我岳妈妈知道了,第一个就不饶了你们,更别说咱们爷了!”

“奶奶聪明得紧。不是你们就糊弄得了的,你们这做贴身丫鬟的。该机灵的时候就要机灵,该傻的时候就要傻才是。别的不说,对奶奶的忠心是第一个要说的…”

徐其容脸上神色有些僵,站在岳妈妈面前的两个体面丫头这会子都穿了身粗布衣裳。衣裳有些肥大了,料子也不怎么好,穿在身上一点也看不出身体的玲珑曲线。也不知道岳妈妈是从哪里翻出来的。之前虞冬和秋浅进来的时候,头上都带着簪钗。耳朵上都钉着明月珰,脖子上也都挂着璎珞,手腕上是串了细铃铛的银镯子…这会子,是一样也没有了!

虞夏忍不住小声对徐其容道:“岳妈妈做得是不是太明显了?”

从这话听来,虞夏显然也是同意岳妈妈的想法的,只是觉得岳妈妈的做法容易落人口舌而已。

徐其容哭笑不得:“不过是让她教一教两个丫头平日里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罢了,有必要把人打扮得灰头土脸吗?”

虞夏仔细看了眼虞冬和秋浅,忍不住道:“得提醒岳妈妈让她们洗脸,还画着眉呢!”

徐其容看了眼虞夏,更是无语,又打算好了这个时候出门的,便只好把岳妈妈叫过来敲打了几句便作罢。

等到晚间华裕德回来,用罢晚膳回了房间屏退下人只有两个人在的时候,徐其容便笑盈盈的跟华裕德道谢:“德公割爱,小女子受宠若惊啊!”

华裕德看着徐其容的脸,看了好一会儿,才似笑非笑的挑了挑眉:“这话有些不对味啊!”

“我有什么好不对味的。”徐其容撇撇嘴,“你辛辛苦苦培养出来的人才,一下子就给了我两个,我再拈酸吃醋,那岂不是狼心狗肺了?”

华裕德神色一顿,然后失笑问道:“你怎么知道她们是什么身份?”

徐其容一边伺候华裕德拖外衣,一边笑道:“这有什么难的,她们手上有茧,不是在指关节处,却是在虎口处,只有常年拿刀的人会这样。又长得如花似玉看着像养尊处优的,皮肤水嫩得能掐出水来,总不会是日晒雨淋山里砍柴的樵夫吧?”

华裕德点点头:“这算一点,还有呢?”

徐其容接着道:“两个女孩子年纪轻轻,可不管是说话还是动作,都有一股子风流流转的意味。她们若是从那些不正经的地方来的,我好歹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你再怎么样也不会把这样的人放到自己的正室夫人身边吧?”

华裕德笑了笑,承认了:“她们是堂姐妹,七八岁的时候全家被山匪灭了门,两人躲在放红薯的地窖里面,才躲过一劫。后来被我的人发现,带了回来。之后就一直跟着师父学杀人的招数和媚人的招数,本来是打算用来对付…两人别的不说,忠心是有的,你现在身边没人我也不放心,就叫了她们二人来。”

徐其容哪里还不明白,华裕德,本来是打算用这两姐妹对付华家的吧?美人怀,英雄冢,更何况还是毒美人。

华裕德又道:“你让人配一些软化硬茧的脂膏给她们姐妹二人用了,再让人把她们规矩给教好了,看在别人眼里,就是两个普通的丫鬟。跟你你身边,若是遇到什么事情我又不在你身边,有她们在,出其不意说不定还能化险为夷。再者,你就是让她们去干坏事了,别人抓不住人,也怀疑不到你头上来。”

徐其容伸出米分拳就锤了一下华裕德的胸口:“她们都还是十三四岁的孩子,我做主子的不言传身教,还叫她们去做坏事?我有什么坏事是要她们去做的!”

心里却是感动得不行。

她虽然不知道培养一个死士或者刺客要花多大的力气,可她却知道,华家现在只是被陈晋鲲派兵看管起来了,并不算真正的败落了。这两姐妹哪里就真的没有用处了?只怕用处多着呢!可华裕德把人给了她。

是不是说,在华裕德心里,她比华家、江山、忠君都要重要得多?(未完待续。)

第四百四十章 桂花汤圆

也是因为猜到了虞冬和秋浅的身份,徐其容才做请教养嬷嬷来的决定的。

徐其容对着华裕德盈盈笑道:“你对我这么好,我要怎么谢你?”

华裕德注视着徐其容,半晌,拉着人往床上一躺,嘴里道:“夫妻二人说什么谢?真要谢,元宵的时候我去沈家,你亲手做的桂花汤圆好吃得紧,明早不如做给我吃?”

徐其容这辈子没有学过厨艺,上辈子争强好胜,却是学过的,后来为了讨云岚、小姑、婆婆的欢心,更是费心钻研,可没有谁对她说过一个好字。因此这辈子徐其容甚少下厨。

桂花汤圆不过是最简单最不用费心的一道甜点罢了,却让华裕德这般惦记上了。徐其容心里一软,柔声道:“一道桂花汤圆怎么够,明儿个晚上你早些回来,我等你一起用晚膳。”

华裕德正要答应,忽然想起自己与北郡王爷一起约了偷偷从北庭关过来的杨景成将军吃饭,有些歉意道:“明儿个晚上有了饭局,你别等我,自己先吃。”

徐其容脸上闪过一丝失望,华裕德看了有些不忍,改口道:“要不然我中午抽时间回来陪你用午膳?”

如今不管是西京城还是姚京城,战事都是一派大好形势,正是乘胜追击的好时候。所以华裕德又开始忙碌了起来。早膳晚膳在家里面吃还好,午膳却是时常忙到没有时间吃。徐其容每日便早早的让厨房做好了饭菜,放在食盒里面,让童儿打听了华裕德的去处,把饭菜送过去。

听华裕德这么说,徐其容哪里舍得,忙道:“你忙得很,就不必抽时间回来陪我用午膳了。晚上既然有了饭局,也无妨。你到时候少吃半碗饭,我请你吃夜宵好不好?”

华裕德见徐其容这般为他着想,心里更是觉得柔软。笑道:“也行,不过你自己要先吃东西垫垫肚子,不许干饿着等我。”

徐其容应了,二人睡下不提。

第二日一大早。外面天刚蒙蒙亮,徐其容就轻手轻脚起了床,到了厨房,余娘正蹲在鸡笼面前撒谷粒,见徐其容来了。忙哎呦一声,行礼,道:“这厨房乱着呢,又没有开火,奶奶这么早来可是想吃什么了?哪里用得着奶奶亲自来,派丫鬟说一声就是了啊!”

徐其容笑道:“爷今儿个出门早,昨晚他说想吃桂花汤圆… ”

话还没说话,就听余娘道:“奶奶且回房再睡一个回笼觉,奴婢一定手脚麻利赶紧把桂花汤圆做好。”

虞夏在徐其容身后扑哧一笑:“爷什么时候对吃食有要求了?爷就是想吃奶奶做的桂花汤圆了。余娘,你还不赶紧把糯米米分取出来。然后把锅洗干净了,灶里的火生上,然后跟我一起站在一边见识奶奶的手艺?”

余娘楞了一下,然后笑呵呵的拍了拍自己的头,笑呵呵道:“是,是,奴婢马上就去。”

虞夏又指着余娘刚刚喂过鸡的手:“把你手仔仔细细洗干净了先。”然后又抱怨道,“咱们这样的人家,要吃鸡,要么买那处理好了的。要么要吃的时候再买,何必一下子弄这好几只养着,脏死了。”

余娘忙打了水,用皂角仔仔细细的洗手。解释道:“我家那口子就是图买得多便宜几个铜子,等会儿奴婢就跟他说,以后不会这样了。”

虞夏满意的点了点头,扶着徐其容道:“奶奶,咱们到这边来,这边灶台比较宽。又干净,别弄脏了你的鞋子和衣裙。”

徐其容这才憋着笑地点了点虞夏的眉头:“不错,有点管事娘子的样子了。”

虞夏抿了抿蠢,低着头:“姑娘就知道打趣婢子。”

桂花汤圆做起来有些费时间,工序却并不复杂,先是将糯米米分加水,揉成面团放置一边,然后取生芝麻现炒,等到香气四溢,擂碎,搲三匙桂花酿,与芝麻一起搅拌,然后搓成小圆子,包在之前揉好的糯米面团中。等锅里水开之后将搓好的桂花汤圆放入锅中,等浮起就可以捞出来食用了。

徐其容知道华裕德比较爱吃甜,又在锅里面放了两勺桂花酿,两勺白砂糖。

然后自己净了手,亲自用北郡王妃送的青色琉璃碗盛了,端着往饭厅走去。

走到抄手游廊,正看到华裕德问白屏:“你们奶奶呢?”

徐其容亲手端着水晶盘,盘子里面放着琉璃碗,碗里的桂花汤圆还冒着腾腾热气,笑道:“喏,准备谢礼去了。”

这天早膳,华裕德足足吃了三碗桂花汤圆,徐其容有些担心他撑得慌,忙又让人取了山楂来让他吃了,这才放心让他出门。

桂花汤圆是甜食,又是糯米做的,徐其容不敢让初八吃多了,就只给了一个,谁知初八吃了之后还缠着要吃,徐其容没有办法,只好让余娘去厨房盛了半碗桂花汤圆的汤给初八喝,这才算把人打发了。

虞夏抿着嘴笑:“也就是初八主子还小,再过两年,这般糊弄,可糊弄不了了!”

徐其容失笑,摇了摇头,觉得碗里的桂花汤圆实在是有些甜了,见白屏在一边眼巴巴的看着,便把自己咬过的那一颗吃了,剩下的都赏给了白屏。

然后才道:“你以为咱们是糊弄了他?不过一岁多的孩子,我就没有见过初八这么精明的!刚刚我跟他说桂花汤圆是糯米做的,吃多了积食,他肯定是听懂了的。”

等到了晚间,徐其容果然亲自动手做了一大桌好菜,等着华裕德回来吃夜宵。华裕德表现得惊喜且感动,夫妻二人感情越发好得不行。

时间就这么到了四月十七,虞冬和秋浅的礼仪学得初见成效,已经开始跟着徐其容时不时的出门走动。

这一晚,徐其容亲自到了虞夏房里,给她封了三十两银子做嫁妆,又从自己的首饰盒里面挑了一对簪钗与她,主仆二人说了足足两个时辰的私房话,虞夏这才眼泪汪汪的把徐其容送回了正房主屋卧室。

虞冬和秋浅要伺候徐其容睡下,虞夏没让,亲自伺候徐其容睡下了,虞夏这才告辞,出门就拉了虞冬和秋浅说话,翻来覆去的叮嘱二人要好好伺候徐其容。(未完待续。)

第四百四十一章 醉态

高伯和虞夏的婚事办得虽然简单,却很周到。高伯在府外买了一座小宅子,婚礼便是在那里办的,府里上上下下都被请了去吃酒。那排场,对于别说是下人了,就是一些破落户小姐秀才成亲,都是比不上的。

虞夏之前是徐其容身边的贴身大丫鬟,为人又不刻薄,府里不少人都与她交好,因此大家都真心为二人感到高兴,一边祝福高伯和虞夏的同时,一边夸赞奶奶仁慈大方,是个万里挑一的好主子。

高伯和虞夏都是没有爹娘的人,徐其容和华裕德出面受了他们的茶,二人自是感激又兴奋,等到宴席时又来敬酒。

徐其容与华裕德一起喝了一杯,见高伯憋红一张脸似乎是想说些什么,便笑着接过身后虞冬手里的湿帕子擦了擦手,道:“高管家自去招呼旁人,我和你们爷坐一坐自去便是。我们在,大家也不敢放开了吃喝,反而不美。”

高伯迟疑了一下,道:“既然这样,那属下也不说别的了,感谢都在刚刚那杯酒里面,以后再做牛做马报答恩情。”

这才去与旁人敬酒。

徐其容扭头对身后伺候的虞冬和秋浅道:“虞夏平日里待你们也不薄,有什么你们不懂的,她都倾囊相授,人又和气。今儿个是她的大喜日子,你们也就别在我身后站着了,也去吃酒,吃好了再去洞房里面看一看虞夏,陪她说几句体己话吧!”

虞冬是个爱喝酒又爱热闹的,听徐其容这么一说,欢欢喜喜的应了,秋浅却有些犹豫:“奶奶。婢子还是跟着您吧,让虞冬去就好了。我们都走了,谁来伺候奶奶和爷。”

华裕德摆摆手:“你们自去,我和你们奶奶坐一坐,一起走回去便是。有我在你们奶奶身边,你们奶奶哪里还用得着你们来伺候?”

徐其容脸一红,悄悄拧了华裕德的胳膊。

秋浅这才同虞冬一起去了。

徐其容酒量不好。只喝了一盅。华裕德就不敢让她多喝了,一边说话一边挑了几样她喜欢的菜吃。见情义到了,便带着徐其容一起出了门。往回府的方向走去。

徐其容两家带着些红晕,眉眼里面都是笑。

华裕德打趣道:“这就醉了?”

徐其容一本正经的点头:“对呀,我醉了,夫君大人可要照顾好我。”

华裕德听到“夫君大人”四个字忍不住失笑:“人说一杯倒。我们家灼灼这才是真正的一杯倒!”

徐其容脑子清醒,动作没有丝毫凝滞。除了双颊有些红晕,浑身上下没有一丝醉态,这会子却是顺着华裕德的话说:“我为什么不醉,我身边的人都好好的。自然是要醉的。等将来秋浓寻回来了,等将来咱们有了孩子,等将来咱们白首。更要一醉方休才是。”

街道上到处都是人,华裕德倒不好伸手去牵徐其容的手。只笑道:“一醉方休好,等路过前面醉客楼,去打包几个下酒菜,咱们回家了对酌,我给灼灼斟酒。”

徐其容笑盈盈的点头:“好!”

二人果然到了醉客楼,打包了一个糖醋鱼、一个水煮花生米、一个蒜蓉米分丝干贝、一个酱鸭肝,以及一个豆腐汤,华裕德双手拎了,徐其容抱了个装豆腐汤的瓦罐,走得小心翼翼的。

高伯买的宅子离府距离并不远,闲庭信步只需一刻钟的时间便到了。因为徐其容抱了个瓦罐,足足走了小半个时辰才到家门口。

徐其容忍不住抱怨:“既是喝酒,还要什么豆腐汤啊,怪重的。”

回了府,走到垂花门处,正撞上有人冒冒失失的往外走,华裕德忙拉了一把徐其容,这才没有撞上。

徐其容抱紧了瓦罐心有余悸的朝那人看去,却是一个生面孔,长得五大三粗胡子拉碴的,脸上还有两道刚刚结痂的疤,眼神带着一些凶意,看起来凶神恶煞的甚是吓人!

华裕德打量了来人一眼,皱了皱眉:“你怎么来了?”又见徐其容抱着一瓦罐豆腐汤辛苦得很,又道,“花厅去说话。”

然后把自己手里的饭菜递给来人拎着,自己去抱徐其容怀里的瓦罐。

徐其容见华裕德没有吩咐她身边,便甩了甩手,跟了上去。

华裕德一路走一路问:“你什么时候到的?”

那汉子爽朗笑道:“刚到,敲了半天门,只出来一个带小孩子的女人,进去等了一会儿,那小孩子闹着要睡觉,女人哄他去了,我不好一个人待着,打算出去大门口等。就遇见德公和夫人了。”

府里的人都吃酒去了,只剩下初八和初八的奶娘,以及不在明面露面的暗卫们。奶娘是不知道暗卫的存在的,却这么大大咧咧的带着初八给一个壮年男人开门,实在是有些糊涂了!回头得好好说说她才是。

然后就见华裕德皱了皱眉头,对着她点了点头,显然跟她是同样的想法。

华裕德开口对徐其容介绍:“这位是苏北九。”说完就顿住了,并没有给苏北九介绍那个孩子和女人的身份。

徐其容一脸茫然,绞尽脑汁也没有想明白自己是不是听说过一个叫苏北九的人。

华裕德见她茫然,这才又补了一句:“宫七的副将。”

徐其容一听,反应过来,猛地瞪大眼睛:“姚京还在打仗,苏副将怎么这会子来了北羯?”华裕德跟她介绍的时候说苏北九是宫七的副将,就说明苏北九应该是宫七自己的人,而不是他手下的人了。

说话间已经到了花厅,三人分座,下人不在,徐其容亲自泡了茶,苏北九看向华裕德,华裕德点头示意,苏北九这才开口回答徐其容的问题,相貌虽然狰狞,却也能从胀红的脸色上看出激动与欢喜:“德公,夫人,前日姚京大捷了!”

华裕德和徐其容一听,第一反应不是高兴,而是皱了皱眉,最近姚京那边战事一直顺利得很,每隔几天华裕德便会收到宫七的传信说战事大捷,可这两天,却是一点消息都没有收到的!

况且,宫七与华裕德又专门的联络方式,不过是一个大捷的消息,何必专门把自己的副将派来传信?(未完待续。)

第四百四十二章 姚京大捷战事了

华裕德大怒,茶盏稳稳端在手里,目光却如刀子一样落在苏北九身上,喝道:“我这几日从未接到过大捷的消息,到底是怎么回事,还不老实交代!”

徐其容点了点头,心里有些担忧,宫七那边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所以他的副将苏北九来了北羯?这么一想,眉头皱得死紧,宫七现在不仅是华裕德得力的下属,还是她未来的堂姐夫呢!

苏北九跟在宫七身边,是在战场上厮杀过的,从他脸上那两道疤就可以看出来。此时却被华裕德吓得心里一惊,回过神来整个人已经起身单膝跪地,朗声道:“德公明见,属下不敢信口胡说。将军派属下来报喜,真的是因为姚京大捷,只等德公和那边的旨意,就班师归来了!”

华裕德和徐其容对视一眼,都满眼震惊加欢喜,这么说来,是姚京的战事结束了?

这样说来,宫七派自己的副将前来报信,也说得过去。

苏北九又道:“将军说这样的大喜事,靠着飞鸽传书,未免有些太过了了,所以赶在捷报官之前,先派了属下快马加鞭日夜兼程前来报喜!”

徐其容仔细看了看,苏北九眼下确实有青影,一副憔悴的模样,只是因为人生得黑,看不大出来。

华裕德起身,几步上前将苏北九扶了起来,笑着道:“苏副将快起来,这样的大喜事,咱们要一起喝一杯才行!”

之前打包的饭菜这会子已经凉了,徐其容笑道:“夫君和副将稍坐,妾身去把菜热一热,再给你们炒几个好菜!”

华裕德点头让她去了。徐其容酒量浅,有苏北九在,倒不好叫她一起喝酒了,只是到底是心疼她,道:“府里下人都不在,你去叫月娘生火,把菜热一热就是了。不必再炒什么好菜了。”月娘就是照顾初八的奶娘。

苏北九也笑。一脸爽朗,丝毫不介意华裕德之前发怒的事情,道:“夫人不必忙活。夫人矜贵,属下不过是一个粗人,哪里敢劳动了夫人。能够与德公共饮,已是幸事!”

徐其容抿着嘴笑了笑。不说话,自去找月娘去了。她虽然会做菜,生火这种事情,还真不熟练。

心里不知怎么就想到当初十五公主非要她看的话本了,其中一回正讲的是一个富家公子有幸得花魁娘子的邀约一起喝酒。五陵少年无一不说他荣幸,那富家公子自己也说能与花魁娘子共饮实乃幸事一桩。

徐其容想了想华裕德那张眉目如画的脸,点点头。以前不觉得,这会子想起来。倒是比那什么陆雁杭要好看得多。再想想苏北九的模样,忍不住脸色一白,赶紧撇开胡思乱想,去了初八的院落。

等到众人在高伯和虞夏那里吃完酒回来了,华裕德和苏北九还喝得起劲。先是在饭堂喝,然后嫌弃氛围不够好,又到花园喝,然后嫌弃有蚊虫,太阳耀眼,又到凉亭里面去喝,最后天色暗了下来,挂上了灯笼接着喝。

军中常喝烈酒,苏北九就不说了,徐其容这才知道华裕德酒量有多好!因为担心光喝酒伤身,徐其容又亲自炒了几个小菜,把桌上已经凉了的菜换了下来。

直到苏北九彻底喝醉了,徐其容才吩咐岳妈妈带着人把苏北九扶到客房安置,自己则同虞冬、秋浅一起扶了华裕德回房。华裕德也是醉了的,却还记得自己娇妻力气小,自己主动踉踉跄跄的往前面走。

徐其容就没有见过比华裕德更好伺候的醉鬼了!就连她爹爹那么好的脾气,喝醉了酒还会发点酒疯呢!

等伺候着华裕德睡下了,正打算出去吩咐几句,就被华裕德拉住了手,徐其容以为他想喝水,就扭头看了他一眼。

然后便见她俊俏的夫君对着她笑了笑,说:“真好!”

也不知道是说姚京大捷真好,还是说喝醉了有她伺候真好。徐其容也不细问,跟着说了句:“嗯,真好!”

第二日一大早,高伯带着虞夏来给华裕德和徐其容请安,徐其容又让人取了二十两银子来赏给小两口,自己亲自去取了前几日新打的银首饰交给虞夏。

虞冬、秋浅跟在徐其容身边伺候,紫竹和紫韵来给虞夏道喜,正好看到虞夏新得的首饰,等道完喜站到一边,紫韵就忍不住拉着紫竹小声嘀咕起来。

“咱们奶奶可真大方,听说奶奶是晋州首富沈家老太太的外孙女,陪嫁虽然六十四抬不算多,可每一抬都是不得了的好东西呢!也不知道等咱们俩成亲时奶奶会不会这么大方。”

之前虞夏问她俩时,她俩琢磨了一下就表示愿意从小厮里面选,只是要慢慢观察一番再看选谁。

紫竹皱了皱眉,小声道:“当着主子的面,鬼鬼祟祟说什么呢!奶奶对虞夏大方,那也是虞夏应得的。虞夏跟了奶奶这么久,又尽心尽力忠心耿耿的,咱们好好当差,奶奶是宽厚人,自然不会亏待了咱们的。”

紫韵撇了撇嘴:“得好处的都是奶奶身边的人,你看那虞冬和秋浅两个狐媚子才来多久,奶奶就带着她们到处往来了,就是家里跑腿的活,也多倚重白屏那几个小蹄子,不就是看不惯咱们是爷买回来的,不是她的自己人么!”

紫竹听了这话,吓得脸色惨白,抬头四顾,见没人注意到这边,这才松了口气,拧着紫韵胳膊训道:“你要死,别拉着我死,以后不选在我面前说这种话了。”

徐其容还真不是因为紫韵和紫竹曾对华裕德有想法而远离她们,只是她们年纪大了,徐其容想让她们多些时间相看,这才没有指派多的活给她们。

等人散去了,虞冬和秋浅才在徐其容面前把刚刚紫竹紫韵的话说了。她们二人有些内力,所以比旁人要耳聪目明一些,自然听得到紫竹紫韵的悄悄话。

徐其容听了,脸上还带着笑,笑意却未及眼底,淡淡道:“左右是要嫁出去的人了,不必拘束她们。”

这才是真的不打算重用她们了的意思。(未完待续。)

第四百四十三章 支持

虞冬和秋浅对视一眼,都嗯了一声,然后虞冬小声道:“奶奶,是她们自己不争气,奶奶犯不着因为她们生气,气坏了身子,大家都会心疼的。”

秋浅也道:“奶奶不好出气,就交给婢子来,绝不会让人知道跟奶奶有关系的。”

在虞冬和秋浅看来,紫韵和紫竹是华裕德买回来的人,没有错处,就这么惩戒了未免让人说闲话,说不得还会让华裕德觉得徐其容不能容人,所以徐其容才这么忍着。她们俩不一样,当初跟着师父学了不少手段,自然能不知不觉的让紫竹和紫韵二人倒霉。

徐其容忍不住揉了揉额头:“你们两个有这时间,就好好帮着你们虞夏姐姐管一管这个家里的事情。她们什么身份,我什么身份,家里又不缺那几口饭,我跟她们生气做什么。”

又问:“客房里面的苏副将醒了没有?虞冬你去看看,顺便把厨房准备好了的醒酒汤端过去。”

虞冬答应着去了。

徐其容又问:“爷呢?”

秋浅忙道:“奶奶稍等,婢子去问问。”然后出了门,正见白屏跟白果坐在台阶上翻花绳,便随口问了句,“有没有看到爷去哪里了?”

白屏忙收了手里的花绳,站起身来:“回姐姐的话,爷刚刚见奶奶跟虞夏姐姐说话说得投机,说是有些坐不住,去书房写东西了,刚刚紫韵姐姐出来,问了我,我就说了,她便要去研墨,岳妈妈看到了,拦住了她,自去了。”

秋浅从兜里掏了把松子糖递给她,然后自己进了屋。白屏坐下来也不跟白果翻花绳了,把松子糖分着吃了。

秋浅先跟徐其容说了华裕德的去处。又把紫韵的事情说了,徐其容笑了笑,没理会这话,道:“咱们去书房。岳妈妈粗手粗脚的,墨没研好不说,若是不小心弄坏了爷心爱的什么东西,那可是大阵仗。”

秋浅抿着嘴笑了笑:“爷特地交代了白屏在外面等着回话,这是在等着奶奶过去呢!”顿了顿。又道,“奶奶知道婢子和虞冬都学的些什么,也见过不少世家夫妻,可没有谁像爷和奶奶这般恩爱的。”

虞冬和秋浅跟着徐其容的时间还短,两人生怕徐其容不要她们了,在徐其容面前素来谨慎,不敢踏错一步,不敢说错一句话,所以这带着揶揄意味的话,二人是从来不敢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