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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云野终于放开她的肩。年年有今日是必定的,毕竟,每年都有6月25日。她说岁岁有今朝?如果能如她所愿,他也求之不得!

“可是对不起,没有礼物送给你…我并不知道你今天过生日…”韩青青扬着脸,声音低且细,而巴掌大的小脸上,也沾染上了深深浅浅的绯色。

骆云野忽然逼近,一张脸慢慢靠近她。她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只觉得自己脑袋一片空白。他的脸慢慢在眼前放大,他…这是要吻她吗?他的唇看起来,可真软啊…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呢…

就在气氛朦胧暧昧的时候,骆云野的电话响了起来。

他立即蹙眉,不悦地咬住嘴唇,站正拿出电话。看着屏幕上“骆云海”三个字,他简直难得冲动地想要揍他一顿。

挂了电话以后,骆云野将车子开了出来,送韩青青回学校。

车里空气微有些闷热,骆云野开了一会儿空调,丝丝沁脾,融进韩青青每一个毛孔里。为了缓解刚才那个让人心跳的靠近,韩青青主动找起了话题。

“骆先生,你们的世界和我接触的有些不一样。”

“哦?”骆云野答了一声,算是回应。他穿着洁白的衬衫,袖口都整齐地卷了起来,一圈一圈,直至小臂处。而内心里,却仍然为刚才的悸动心动不已。

看到他这么明月清风的模样,韩青青又补充一句“有的也一样。”

听着她前言不搭后语,骆云野有些找不着调。毕竟,研究女生心理这种课题,他还从来没有接触过。

“说说看。”他温和地说。

斟酌一番,韩青青答“这个世界上有两种人,富人和穷人。你属于前者,而我是后者。在我的认知里,富人都生活在一个五彩斑斓的世界里。你们应该每一天都声色犬马才是,不至于会连自己的生日都忘记。”

“你说的是这个?”骆云野似乎微松一口气,脸色也轻松不少。“因为大部分时间都在外求学,所以习惯了一个人过,倒也没有觉得有什么问题…”

“难道没有女朋友帮你庆祝生日?”韩青青脱口问出。可话一出口,却又顿觉泄漏了自己的心思,一张脸也再次红润起来。

骆云野没有马上回答她。趁着等红灯的间隙,他笑着转过头看向她的脸。他看起来心情大好,眉眼弯弯笑意盈盈。

“我想问问你这些认知都来自于哪里?”他问。

韩青青一愣,没想到他会问这个,但还是低声回答“言情小说里都是这么写的。小说源于生活,所以…”

“没有女朋友,”骆云野忽然打断她,“从来没有交过女朋友。”他说得笃定,可是脸上的表情却很自豪一样,得意又明亮。

听他此言,韩青青心中顿喜,如一股蜜糖从喉咙里缓缓流入心里。

为了掩饰自己的心情,她哈哈地嘲笑他“切,我不才信呢。二十六岁年轻有为的鉴宝专家,又这么英俊潇洒温柔多金,没有交过女朋友只有一种可能…”

“我不喜欢男人。”他接口说,“不过,谢谢你对我的赞美。”

韩青青“…”又被看穿了。她不再回答他,只在心里默默酝酿享受窃喜与甜蜜。

车子渐渐驶离市区主干道,折道上了去河州大学的路。

韩青青坐在宽敞舒服的副驾驶座里,头靠着身后的座椅上,默默看着窗外慢慢掠过的风景。夜风醉人,但旁人,却更让人醉。

她的心里被填得很满,即使是虚度光阴,她也想要继续如此,安静又喜悦地享受心中那份诱人的心动。

骆云野的声音又响起来“然后呢,你说,也有相似的部分。”

可是韩青青似乎不想说得更多,担心会把自己的小秘密暴露在他的眼前。

骆云野慢慢诱导她“小说还教过你一些什么?”

果然是块老姜!她看他一眼,被勾起了倾诉欲,也就顺着他的话答“小说里说,男生在专注开车、专注工作时,都特别特别迷人。我感觉这些小说作者,都是本身有故事的人。”

“在你心里的印象这么美好,我实在是太高兴了。”他自动忽略了后半句。

韩青青听不出他是在调侃还是讲真心话,但还是继续回答“小说里还说,如果男女主角一旦发生了误会时,他们就一定会不断错过。比如你来找我,我刚好也去找你了,擦肩而过。比如你要出国,我去送你,刚进站时你一定会检票离开了…”

满以为骆云野会嘲笑这些俗套的桥段,可他却认真想了想,然后回答“所以有时候,要勇于讲出真心话。”

这句晦暗不明,可是听得韩青青心惊肉跳。

…他这是意有所指吗?还是…随口一说?

所幸骆云野并没有纠缠这个话题,只是换了个方向问“听说你要去做暑期兼职工作?”

“啊?对。”韩青青点头。

骆云野点点头,表情淡然认真“知道了。”

韩青青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这么问,正想询问他,车子一停,学校到了。

于是只好作罢。

接下来几天就是正式的期末考试。

韩青青和沈西都还算是胸有成竹,唯有毕婧火急火燎地抱佛脚。

考完最后一门考试,三个人从考场里出来的时候,毕婧就开始对着两位室友哭诉“从昨天晚上开始我就心里就不踏实,总梦见自己飞在半空,下也下不来,最后卡到一颗很高的树上了!”

“很高的树?”沈西问。

毕婧点头。

沈西笑道“毕婧啊,看来你今年又得挂在高数(高树)上了!”

毕婧的脸色更难看了。

韩青青赶紧劝她“马上要回家去啦,想想你妈妈做的菜,想想家里的温暖,开心一点。”毕婧这才慢慢缓过来。

考试一完,沈西就要去模特公司报道了。

夏天正是网络购物的高峰期,不少服装店都请了专业的模特来穿上样衣拍照,以博得更多的网络点击率。

沈西虽然没有受过专业训练,但长相高冷性格又狂野,倒不失为一个个性十足的模特。

韩青青既开心又难过。

暑假她可以继续和沈西一起厮混,可是…她的工作还没有着落。

就在犹豫要不要真的去餐厅做服务生时,市广播电台有个栏目组忽然给她打来了电话。

对方非常礼貌与诚恳“韩小姐,你好,我们在市人才招聘网上看到你的求职意向,也了解到您持有普通话一级甲等证书,所以通知您明天上午十点来我们栏目组面试…”

韩青青当然是乐得马上答允,并和对方确定好了面试时间。

第二天去了才知道,原来市广电有一档新的音乐节目即将上线,需要一男一女两名主播搭档。男主播已定于本台知名主持人贺炜,而女主播却是空档。

市里有才华的主播有不少跳槽去了省广电,剩下的主播也因暑期来临而档期爆满。所以韩青青才捡漏获得了这个机会。

签约的时候,韩青青郑重地在合同中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一整个下午,她都心情大好,所以坐车到蝶翠园时,她都一路哼着歌。

骆云野的门依然是虚掩着的。

韩青青推门进去,看见他正坐在光线明亮的窗边,拿着一只细长的蓝色花瓶左右细看。骆云野的神情很专注,一双眼睛里流光溢彩,唇角也因愉悦而微微上扬。

看到他正在工作,韩青青不想打扰他,于是轻手轻脚往里面走。

“工作找到了?”骆云野忽然问。

“啊?”他突然说话吓了她一跳,“你怎么知道?”

“感觉到你的得意了。”他说。

韩青青心情好,又见他并不算太忙碌,索性大大方方走过去,开心地答“对,找到一份实习主播的工作,明天开始上班。”

“哦?那挺好。”骆云野面色寡淡,好像早已预料结果一样。

可韩青青不明就里,自我感觉良好地说“还是我高瞻远瞩考了证啊,实习主播的薪水很不错呢。”

“那正好。”骆云野将手中的青花花鸟观音瓶放在锦缎上,“又可以多还一些钱给我了。”

“你——”韩青青被噎,气呼呼地吐了一口气。

两人早已熟络,虽然韩青青还叫他“骆先生”,可是也早把他当成了自己的朋友。但朋友归朋友,该还的钱,她一分也不会赖掉。

“骆先生,嘿嘿,我有一事相求…”韩青青忽然变脸,有些害羞地说道。

骆云野还是清清朗朗如明月,略放低声线,嗓音轻慢“你说。”

“我能不能…在你家借宿?”韩青青小心翼翼地说。

椅子上坐着人没有马上答话,可那双狭长的眼睛没能忍住,让一抹狡黠的笑容悄悄流泄了出来。

、18.第018章 他的父亲

说出这句“借宿”的话,韩青青鼓起了十万分的勇气。

在骆云野家工作这么久,她的确从来没有见过有女性来过他的家。他习惯独自居住在这样一套空荡荡的大房子里,整日与大量的古玩为伴。

可是,若不是市广电不给兼职员工提供住宿、河州房屋租金实在太高而她根本无力支付,她怎么会恬下脸来向他开这个口?

骆云野坐在椅子上,右手搁在椅臂上,微提双眼,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韩青青以为他不愿意,有些局促地揪了揪自己身侧的衣角,轻声央求“骆先生,我保证不会扰了你的清静。我早上会静悄悄地离开,下班后又静悄悄地回来,绝不捣乱,周末我还是继续帮你整理收藏室,还有做饭,洗衣服,打扫屋子…”

她只顾自己说着软话,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这个样子有多撩人。双眼含星,流光湛湛,脸颊绯红,楚楚动人。

骆云野忍下心中那丝躁动,忽然转移话题“你现在还欠我多少钱?”

韩青青听得一怔,立即从随身携带的小包包里拿出那个记账的小本子来,有些为难却又认真地答复他“还欠您三十六万八千块…天哪,这得还到猴年马月啊…”

“可以同意你暂时借宿,但是——我有一个要求。”骆云海嗓音清润,不紧不慢地说道。他的眼神里带着一丝渴望与期待,就好像脑子里已经在幻想未来了一样。

“你想做什么?”韩青青一听,双眸一抬,睫羽震颤,以为对方正在酝酿邪恶的念头,于是后退一步,双手环胸,惊恐地问。

骆云野一愣,随即便淡雅地笑了。“放心,不会让你以身相许,也不会——”他说得一顿,又不疾不徐地接上,“对你有任何非礼念头。只需要你以后每天来跟我学习修补文物…”

“修补文物?”韩青青睁大眼睛,“我听说过这个职业,可不是说全国会做这个工作的大约只有两千多人吗?我…没有这个水平吧…”

“我会慢慢教你,同时会付你酬劳。”骆云野仍然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等着她回应。而天知道,他身体里的男性荷尔蒙因子有多扰乱他的神经了。

果然,一听到又有酬劳,还能白白借宿,韩青青也没细想“文物修复”是一件多么繁复艰辛的工作,只是立即笑起来“好好好,没有问题,你说了算!”

韩青青没有想到过,正是当日她如此随口一应,竟彻底影响了她的人生。

人生或许正是如此,某个不经意的日子,只不过做了一个毫不经意的决定,从此,人生的道路已在冥冥之中,换了方向。

骆云野看到她孩子般天真纯粹的笑脸,心中一软,语气也更加温柔起来。“来,给你设置指纹锁。”

他站起来,走向韩青青,然后顺势牵起了她的手往门口走。她的手很小,手指白皙柔软,即使是夏天也微微泛有凉意。那手如有魔力一般,才放到自己掌心里,骆云野便觉得自己一颗心被挠得□□无比。

韩青青正沉浸在找到工作与找到床位的双重喜悦里,也就任由他拉到门口。骆云野在指纹密码锁上设置了新增指纹开锁,然后举起她的右手问“哪个手指?”

“这个,这个。”韩青青活动了几下大拇指。

她的手指微凉,骆云野握在手心里,舍不得放。

“即使我不给你留着门,你也可以进出自如了。”设置好指纹锁后,骆云野说。

韩青青这才想起来,难怪每怪她来他这里,门总是虚掩着的。原本是早就计算好了时间,开着门等她而已。

她感动于他的细心,一颗心也像被春风轻拂过一样饱胀舒愉。

从学校到骆云野家并不很远,坐公交车也只有大约二十分钟路程。

第二天,韩青青一早将自己简单的行李收拾好,乘车来到骆云野家时,才发现他竟然难得地不在。

相识几个月来,他除了出差或是参加赛车,极少有不在家的时候。大部分时间,骆云野都像一个孤独的灵魂,整日与满室的稀奇文物为伴。

这样一个理应沉默寡言的男人,整日在阴凉少光的环境下工作的男人,除了做研究时会呈现出身上沉淀的历史沧桑感外,大多数时候,竟热情自信得不像电视里谨慎又低调的那个人。

真是稀奇。韩青青想。

她将自己的行李收拾好,又整理好骆云野安排给她借宿的客房,然后慢慢整理起了屋子。

而彼时,骆云野正驱车带着他费尽千辛竞拍得到的那件凤冠前往骆家老宅。

他长年不住在家里,所以并没有钥匙。敲开门的时候,他看到父亲独自坐在沙发上看着“河州新闻报”。

“爸。”骆云野叫了一声,然后将手中的锦盒放在了茶几上,再无多言。

罗旭清点点头,声音苍劲,眼神却是锐利“拿了什么好东西来?”

小的时候,骆云野一直不明白为什么父亲姓罗,而他和哥哥却姓骆。也不明白,正是孩童贪玩的年纪,父亲为何要将他远送到万里之外的异国他乡,开始孤独而艰难的成长。

直到许多年以后回国,终于了解了父亲的良苦用心之时,他却已经被时光要挟着,渐渐疏远了父亲。

骆云野打开了锦盒,然后推到父亲面前。

罗旭清眼睛一亮,身子前倾,有些不敢置信,连声音也开始颤抖“真的…是?”

“是。”骆云野点头。

罗旭清赶紧从茶几里拿出一双薄手套,细细地捧起那顶精美绝伦的凤冠,声音深厚“你已经修补过了?”

骆云野淡淡地点点头。从英国回来的那天起,他就已经开始熬夜修复文物上残次破损的地方了。

那顶凤冠呈亮金色,即使已经染上了近千年的风霜,它仍然在骆云野的保养下,绽放了它原有的光芒。

罗旭清将它慢慢举起来,细细品鉴。凤冠长近三十厘米,中间是呈半圆形的金冠,顶冠正中镶着五颗晶莹剔透的红宝石,正中那颗最大,而左右两边各两颗,大小相近,但也光彩夺目。冠侧两端各有八条由金珠串起来流苏,每条流苏尖上,都各自嵌了一颗与金珠大小近似的红玉圆宝珠。

罗旭清紧抿嘴唇,连呼吸也轻了下来。仿佛捧在手心的,不只是一件文物,还有他对国家的一处赤诚之心。

骆云野看到父亲眼睛里的光亮。不过一个寻常的表情,竟叫他读懂了父亲的心思。“爸,你现在已经退休了,去做任何你想做的事情。我会支持你。”

听到儿子这么说,罗旭清明显一愣,但脸上还是散发着希冀的光华,他放下凤冠,又脱下手套,用手掌在骆云野的肩头轻轻拍了两下。

男人之间的一切心照不宣,已尽在这两次拍肩里了。

从父亲家回来的时候,骆云野见到韩青青坐在沙发上睡着了,连开门的声音都没有吵到他。

她的睡姿很可爱,抱着一只造型奇怪的抱枕,斜斜地靠在沙发上。她双眼紧闭,嘴唇微翕,脸色柔和,似乎梦见什么美妙的事情,喉咙里时不时发出一声呓语“嗯…”

骆云野第一次见到没有戴眼镜的她。仿佛记忆里,韩青青永远都将自己藏在那副黑色的镜框后面,偶尔热烈欢笑,也时而战战兢兢。

她的脸白皙圆润。在灯光的照射下,仿若透明洁白的瓷。长长的睫羽偶尔扑闪,如正在颤翅的蝴蝶。

他凑近她,看着她的脸,心里默默为一篇名叫《为何女生戴上眼镜与摘下眼镜后判若两人》的论文打起了腹稿。

韩青青靠着沙发睡得脖子酸涩,活动了一下身体想换个睡姿。结果才转身,她便醒了过来。一睁开双眼,看到骆云野在她身边坐着,立即惊叫了一声。

她赶忙把眼镜抓过来戴上,活动了一下刚刚睡醒的眼睛,问“骆先生,你回来了,吃过晚饭了吗?”

“没有。”骆云野柔声回答。这种感觉有点奇妙,他第一次觉得,家里有人在等他回来,并关心他是否吃过饭,竟是这样一种平淡却又惊心动魄的温柔…

韩青青赶紧站起来,边往厨房方向走边说“那我去做饭…”

“不用了,”骆云野打断她,“明天你要开始上班,今天放你假。出去吃吧,请你吃顿好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