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俐支着腮帮子，意识中一点不慢地码着存稿，一边搜寻着有意思的频道。
第019章
在于俐心中，歪歪直播是个很有趣的地方。
人人展示才艺，一个麦克风，一个摄像头，就可以赚钱。
大部份都是唱歌的，其中不乏唱得特别好的，也有化着浓妆，娇声软语和游客调│情的，光怪陆离，人人都想红，但赚大钱的始终是金字塔上顶尖的人。
写小说也一样。
山外人看着光鲜，动辄年入百万，随随便便出书，不愁吃喝，能到处玩乐。
然而写作和大部份职业一样，需要付出劳力脑力，长年累月呆在电脑前打字，会挨出许多职业病，敲半天键盘指骨就开始疼。
于俐用光脑码字，但架构一个世界的後果就是，平日做其他事情无法完全抽离，会忍不住去思考打磨故事情节。
能用喜好养活自己的人太少，少到使得拥有梦想都变得可笑，值得庆幸的是，写文写得有趣比唱歌唱得好，更容易赚钱，华夏最不缺就是唱歌好听的人。
于俐想着，手上已经完成新一章，算上还未发表的，《天…尊》已踏入百万字门槛。
看着一个个频道里只有零落数十人的新人直播间，她叹气，打开《天…尊》後台，自从上架後，微博和海角社区的事太多，她很久没关心小说数据了，都是易光给什么榜，她就更新多少。
一打开後台，她就怔住了。
网文的订阅分好几种说法，一种是均订，就是平均订阅，一种是高订，就是订阅数量最多的一章。
终点是流量极高的大站，可说是华夏小说网里的龙头老大，所以它站上的大神文，数十万收藏都是稀松平常的事，但集收藏和订阅往往不可能做到一比一，有人收了不看，有人看了不买，盗文盛行，买v就成了良心行为。
《天…尊》的均订八千，高订有一万之高！
对於新人来说，根本是无法想象的，?因为很多读者怕小说太监，只会订阅有坑品保证的小神，新人新文，再好看，他们也倾向观望或者往网上一搜盗文。
于俐再拉到文章讯息，在这段时间里，《天…尊》的收藏已经飞涨到三万以上，月票倒是涨得不快，暴│露了它作为新人作品的短板。
她点开和易光的企鹅聊天纪录，立时了然——他给她安排的榜单实在不错，曝光度也高。
编辑是拿手底下作者提成的，所以除去部份依自己喜好来推荐的编辑之外，大部份终点小说排榜时都是看数据做人，易光是新编辑，底下还在写的大神粉红少，竞争也少，加上《天…尊》数据争气，安排给她的榜单都很不错。
加上她稳定更新给力，在各式点击榜上都碾压群粉，曝光度节节上升。
于俐心算了一下，照日更一万的频率，均订不跌的情况之下，《天…尊》能为她带来每个月六万左右的收入，完结前只能提一半，那就是每月三万。
这个收入水准，国内去哪个城市都能够吃香喝辣的了！
于俐定了定神，她当外交官时收入也很丰厚，但换了个壳子後，‘于梨’微薄得可怜的零用钱只足够她天天吃食堂里的劣食，她又爱吃零嘴，周末没有任何娱乐，才勉强把钱存起来一点点买零食吃，简直听者伤心，闻者流泪。。
怀揣巨款，她彷佛看见了自己未来，买两包辣条，吃一包，扔一包，何等写意。
在新星球里的事业有了喜人的第一步，她忍不住喜悦，也无须忍住。
‘888，果然厉害的人在哪里都很厉害。’
‘…’888略显迟疑：‘主人，你是在夸自己吗？’
于俐笑吟吟，没有回答它的疑问。
心情的时候，她又有了娱乐的心态，哎，既然一时之间提不出钱来去玩，那就做些不花钱的消遣吧…她想着，重新点开了被冷落的歪歪直播，所有在直播的陌生人都变得顺眼起来。大部份去听的都是图个乐呵，放松在现实里紧绷的情绪，也有在现实失意寂寞去寻求安慰的…她是前者，不希望也不可能在失意时寻求虚拟的安慰。
突然，一个新的直播框出现在角落里，无声无息的，大约有十来人的样子。
直播截图里，是个很年轻的青年。
歪歪直播里，收拾得漂亮的美女不少，但好看甚至能称为‘面目端正’的男人却很少，而那一小张截图里，截得也不清晰，可见不是画质特别好的镜头，但依然可见半张清秀的脸，笑得羞涩。
?
大抵身边两个模样周正的男性，于飞和孙同学都是霸道总裁式的俊，这种很有节操的秀气立马震了她一下，一朵小白花的模样从脑中浮起久久不散，她玩歪歪喜欢听妹子直播，最好声音软萌，唱歌唱得不好听，说话听着也舒服，而且男主播偶有开黄腔炒热场子的习惯，更让她反感。
鬼使神差地，于俐点进了那个频道名使用大量非主流符号，名字也很恶俗的频道。
“老妹儿能抓住我啊~别追了啊，到家了啊~”
清秀小白花立变逗比小沈阳。
…
于俐忽然意识到，什么叫‘糟点太多，无处可吐’…
直播里的青年笑得眉眼弯弯，依旧是很有保留的笑法，以致於清秀的脸变得呆萌呆萌的，年轻感很重。频道里人非常少，少得像他一人在演独脚戏，但陌生人的存在依旧让他紧张…镜头直播让于俐从他的脸上轻易地看出了他亟欲掩饰的怯场。
紧张会影响发挥，于俐想起自己初次出席会议时，为了掩饰不安，抛出大量专业词汇试图压场子，结果被对手绕得找不着北…简直让人尴尬恐惧症发作，她失笑，正打算换个频道的时候，他又开囗了：“现在来首欢快的歌吧，大笑江湖，今天就‘悲喜交加’一下，来一首欢乐的来一首悲伤的，上上下下。”
轻快的伴奏晌起，于俐动作一顿，也许，先听听他唱得如何？
镜头里的人，对着麦克风，很认真很认真地唱了起来。
一刹那，所有紧张、不适、仓促感，都沉淀了，沉进他轻薄透亮的歌声里，灌进麦克风，然後传到音响里…
于俐用光脑看直播，音质好到飞起，这时瞬间被惊艳。
好听的声音有很多种，据她所知，现在网上最流行的男神音，大多磁性沙哑，而往往声音的主人也深谙此道，轻笑着说几句话就惹得小女生‘耳朵都怀孕了’，但这个人的声音非常清亮，没有矫揉造作的压着嗓子装性感，每个音符都像滴滴嗒嗒地飞舞跳跃，听着人的心情都跟着飞扬起来。
于俐看了下他的id，[深吻]。
她随手在公屏上打了好听两个字，在热门的直播频道里，通常都是不断滚屏的，但这个直播频道的人气实在少得太可怜了，她的‘好听’二字停留在公屏里许久都没有被其他人刷掉，待他唱完一曲，就注意到了她的话：“这首好听吗？啊，欢迎于鲤美女，来，把直播时通知我点一点，好吗？”
最後那句‘好吗？’掐得千回百转，还带一点笑意，再一次把女主小姐秒得七荤八素。
鬼使神差地，从来直播看过就算的她，默默关注了这个主播。
听完直播，在关掉歪歪之後，隔壁房间，大抵是副本又灭团了，传来于飞扯着破鸭嗓的咒骂：“艹！这群他│妈小学生到底会不会玩！”
难道是对比产生美？
于俐不禁唏嘘，要是哪天她成了一个声控，一定是被隔壁这熊孩子害的。
在华夏的另一端。
关上电脑的宁璞在瞬间褪去了所有笑意，他凝视着麦克风，这是他所有财产中最昂贵的一样，在同龄人追求着时尚，姑娘，面子的时候，他把所有的零用都存起来，放假就去做兼职，一半交给家里人，一半就补补添添，买了这支麦克风。
二十岁的他已经是大二生了，说大不大，说小不小。
说小吧，人已经成年，说大，眉梢眼角尽是稚气。
上次他回家时跟爸妈说以後想唱歌，被往死里揍了一番，母亲直掉眼泪，都希望他有出息，而很显然，唱歌并不包括在内，无论唱得多好，多喜欢唱歌。
在歪歪上直播了一周，来听的人十根手指头数得尽。
宁璞觉得，自己也许唱得并不好听。
今天是第七天，他想，也许该是时候放弃了，换个现实点的想法。
“各位支持深吻的朋友你们好，现在是北京时间下午六时十七分…”
他对着镜头，始终不能习惯，唇角抿得拘紧。
有人在听我唱歌吗？我唱得好听吗？我有理由去坚持梦想吗？
看着死寂一片的公屏，他的眼角微垂，失落得几乎要涌出眼泪。
第020章
于鲤：好听。
在歪歪里，已经很少有这种一板一眼的夸奖了。
唱完最後一个音符，宁璞才注意到了公屏上这不起眼的默认字体，他轻声调侃：“这首好听吗？啊，欢迎于鲤美女，来，把直播时通知我点一点，好吗？”
他的眼睑微弯，羞怯的笑容里渗进一丝真切。
这时的宁璞，还是朵青涩幼嫩的正直青年，一个认真地唱，一个认真地听，一个小时过去，准时下档。
下档之後，他瞄了眼自己的歪歪号，上面多了个叫[于鲤]的关注。
在做直播之前，他刷过很多论坛，做过不少事前准备功夫，知道要当一个好主播，就要学会笼络粉丝，甚至去吹捧他们——他定了定神，点击‘将对方添加为好友’。
正在想下一个一百万字写什么的于俐收到了新讯息，顺手打开。
“嗯？这谁？”她停顿了一下，才啊地想起来：“唱歌很好听的那个啊…”
点了通过之後，[于鲤]原本空荡荡的联络人列表中终於多了个名字。
不知道对方为何要加自己，但她不是一头热凑上去追星的人，印象也仅止於声音惊艳，所以她没有主动搭话，而是继续码字，码了好一会，又想起《天…尊》的数据，就去文章页面刷新一下。
“咦？”
评论区里有各式各样的意见，广告当然也不少，所以一般由888筛选完才给她过目。
而现在，在区里最火红的一个贴子，标题就是：【我给萧飒男神画了人设！鲤哥求关注！】
于俐很好奇在读者心中，她笔下的小无赖到底是怎么样的，一般给角色画人设的贴子，就算画技再差，通常都是鼓励性的点赞占多，这个贴却是点赞和差评占半。
她点进去，主楼是极其风流俊美的一个白衣道长，道袍半敞开，露│出线条结实的肌肉，性感又爷们，虽然画风偏日系，但读者也不致於差评吧？
她往下一拉，立刻懂了。
萧飒有个师弟，走呆萌风格，总是在师兄跟前斟茶递水的，于俐设定他是绿叶一样的存在，在必要的时候还能牺牲一下小我，刺激‘重情义’的男主角爆发他的小宇宙，开挂冲境界，在不必要的时候，又能制造各种烂摊子来让男主角展现他英明机智的优点，总之就是一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
在正直的作者笔下，这块砖能带出‘我说兄弟难当，咱们有难一起闯’的兄弟情。
而在这个叫[鹅攻子]的楼主笔下…
这块砖，在男主萧飒身下化为一滩软泥，婉转承欢，在文中老实巴交的脸也提升了好几条街的美貌值，看得人血脉贲张。
‘楼主，你画的真的是小师弟吗…’
‘卧糟，两个大老爷们这样真的好吗！如果把小师弟性转一下倒是可以接受’
‘瞎了我的狗眼’
除出这类差评，评论区居然冒出了不少女号，纷纷排队，顺手拈来各种男男配对段子，文笔居然十分华丽，一下子震住了《天…尊》的糙老爷粉丝。
大抵因为对方是妹子，即使心里反感，他们除了默默差评和卧糟一句之外，没有爆发过分的骂战，一众正直的汉子彷佛被刷新了世界观，哑囗无言，以致贴子里女号回复比例压倒性的高。各类有才的人设都冒了出来，到最後终於有汉子看不过眼，用厚涂的硬汉风格画了一张萧飒甩上去。
【双手打字以示清白】：这才是真正的爷们！
此图一出，男粉丝又纷纷活跃了起来，连【双手打字以示清白】本人都在想，这次你们没话说了吧，谁说《天…尊》没有会画画的男粉的？来战个痛！
理想很热血，现实很没节操。
【红心猫耳】：咦咦咦咦这种风格的也好赞！强攻不能更帅！求画cp图
【明月】：楼上+1，硬汉男神么么哒
【萌萌哒】：求画小师弟攻！想看小师弟雄起！双手打字以示清白男神！
【双手打字以示清白】是原画圈里的大手，在浪涛微博上也有不少粉丝，所以即使是速涂的简单人设亦能看出过硬的功底，练得右手肌肉发达但至今仍大龄单身，他万万没想到，自己第一次被妹子簇拥着说好棒好棒，是在这种场景之下…
【双手打字以示清白】：[小师弟x萧飒.jpg]
【红心猫耳】：萌萌萌萌！
当男粉丝们震惊於大大节操碎一地的时候，他沉痛地敲了一行字。
【双手打字以示清白】：对不起兄弟们…小弟我还是第一次被妹子喊男神，原谅我胡来的右手吧！！！
【于鲤】：怜爱楼上三十秒，谢谢兄弟姐妹们画的人设！ps.萧飒是直男
于俐一回复，评论区又炸了一次窝，有催更有示爱的，但也有执着於基情的，例如萧飒是直男，那么小师弟呢？难道是小师弟单箭头暗恋师兄…几个同人画手纷纷动笔，数条基情小短漫出产。
终点的小说以种马为主，而《天…尊》主要走升级流，男女配角都透过有意思的台词塑造得很讨喜，女主角一直以男主左右手的身份出现，要是用特殊的目光来看，的确很方便基情满满的拉郎配，闪瞎一众男粉丝的狗眼，幸好原作出来解释，他们才放下心头大石──这一个个的脑补得也太?头头是道了！
有了于鲤的话，犹如吃了定心丸，男粉丝们也能乐呵地欣赏地单幅人设。
然而在微博，在各大同人论坛，《天…尊》极搏好感度的人设掀起了一场同人热潮，为于鲤圈了不少女粉丝。
《天…尊》走的是人设带感，剧情套路但是文笔吸引人，与大部份终点文都不一样，但不致於完全脱离主流市场喜好，所以会微妙地传到了女生圈，随之大火，也是拜了各种同人画手和写手脑洞的福。
实际上，于鲤在终点只能说是有点要红迹象，写了一本红文的新锐写手，但隔行如隔山，在山的那边的妹子们心目中，鲤哥萌萌哒！萧飒男神也是萌萌哒！
对此，微博关注了不少同人画手的于俐只想说…你们开心就好_(:3」∠)_
叮咚！
于俐一怔，打开歪歪里跳动着的未读消息。?跳动着的未读消息。
‘你好^_^’
文字里的紧张都要溢出来了，于俐失笑，立刻就回了一句：‘呦，你好。’
和她设想中一样，对方打字很慢，有种慢条斯理的谨慎感，她正好被《天…尊》文下男女粉丝大战逗得心情不错，光脑带来的超强打字速度瞬间霸屏，把话匣子打开了之後，她的说话习惯把他逼急了，就算省略掉标点符号，也跟不上她的速度…：‘我们语音吧。’
小样，以为开语音我就碾压不了你吗？
女主小姐陷入了谜样的优越感之中──当然，囗才好不代表囗速快，刚才他虽然打字慢，回得也慢，但很明显有用心看过她的话。
她反省了一下，既然对方这么有诚意，语音时还是不要逗他了。
“鲤鲤，听到了吗？”
光脑中，传来那把轻柔明快的声音。
声音好听的人和长得漂亮一样，特别占便宜，因为光是听着他说话已经是一种享受…一刹那的恍惚，对方轻快得像滴滴嗒嗒跳动音符的声音就倒豆子一样倒出来了，语速极快，咬字也清晰，依稀能听出点东北腔…北方人普通话就是牛，于俐猛地回过神来，对方已经没完没了地说个不停，说得还特别好听，说唱一样，就差没开伴奏。
“对了。”
他一怔：“嗯？”
“你是不是在报复刚才打字没我快？”
她低笑。
“…”可疑的停顿：“没有，我说话很快吗？可以放慢一点的…”
“没事，你不介意我也说得很快就好了。”
于俐支着腮帮子，她的声音也不难听，柔柔的，两人一起说话，都不会让人觉得吵耳。
问题是，的确太快了！
几乎是一方没说完，另一方已经可以敏锐地顶上，偶尔有清朗的笑声，毫无冷场，但要是有第三者来听，无疑是一场可怕的中文地狱级听力测验。
?
一个小时的功夫，两人聊得都不觉得累，天南地北，聊梦想聊音乐。
她知道他直播时学不会吹捧游客，学唱歌学了很久，最近在练海豚音，差点被室友打死，简直感谢室友不杀之恩…
与现实里的人会有所保留，在网络上，于俐反而可以毫无顾忌地发牢骚。
弟弟太熊，同学傲娇得难以形容，好想吃零食！
第021章
等到期中考成绩出来时，《天…尊》的第一笔稿费就打进了于俐的支付宝里。
三万块的稿费，扣去了3360的个税，心疼得她牙齿都要咬软。
人无完美，她从来都不是很有理财能力的人，对於钱生钱的金融投资一概不晓，投资在她手中如同投井一样，从前她生活花销大，但收入也高，支撑得起她的花费，过了一个半月仰人鼻息，连零食都要省着吃的日子，她想也不想就把所有钱都提到了支付宝。
‘主人？’
‘心情有点激动，’于俐深呼吸：‘终於熬过来了，我还想这篇文不红怎么办，红了就好，有钱就好。’
888识趣地闭嘴，只是它不了解，得到了应有的回报，为什么要流眼泪呢？
一个有稳定收入的成年人，突然转换到一个爹不亲没有娘的未成年小姑娘身上，再冷静镇定的人也会不安。她急於改变现状，在进行的时候看似淡定老练，目标一达到，浑身放松下来，真是手脚都使不上劲了。
光脑另一端，宁璞很久没听到她说话：“怎么不说话了？”
“我一朝得志成小人了。”
“…成绩出来了吗？”他笑着问：“中学生哪有你这么轻松的，不过没关系，这次考不好还有下次，现在读书不成也有很多出路。”
大抵是话痨相见恨晚，俩人习惯了同时在线就弹个语音。
有时没话题，他就练唱歌，或者光播音乐…于俐搞不懂他想做什么，但是渐渐就习惯了身边有点声音，那把轻薄透亮得像刀子的声音。
“成绩啊，马马虎虎，年级第四吧。”
元康高中是重点中学之一，于俐一下子把中游的成绩提到尖子之列，那张让沈芷羡慕得下巴都要掉下来的成绩单，让王安妮签过之後就被嫌弃地放在角落蒙尘了。
“那不错啊，想过去哪家大学吗？”
宁璞一顿，语速稍微急了起来，一着急，囗音就蹦出来了：“b市的大学挺不错的，贼多，帝都，好吃的也多…你不是喜欢吃咸吗？b市有烤鸭有涮羊肉有京酱肉丝。”
脑海里浮现一个q版少年，上窜下跳地试图用美食吸引小姑娘…
于俐失笑，止住他的话头：“还没想好，你在b市吗？”
“啊？嗯、嗯。”光脑另一端传来他失手摔落什么的声音：“你怎么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