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霍朗接吻过,拥抱过,她不是十几岁情窦初开的少女,分不清什么是好感与爱情,她知道自己对于霍朗到底抱着一颗怎样的心去接受,现在令她不明朗的,却成了霍霆!

不是应该分分钟的去记恨讨厌吗?为什么,仅仅是一个久违的熟悉的吻,就让她全盘崩溃了呢?

一定是他勾起了她对那个用情至深的霍霆的回忆,勾起了她爱那个男人的回忆,让她澎湃的,不是这个人, 而是再也回不来的回忆。

原本霍霆只想要一个吻别,可是真到亲上了,就放不开了,死活也不想放开,就算做是他耍赖,他仍是不想放开,怀里的人,就是他的朝思暮想。

蓦然之间,好像他们之间的所有芥蒂会烟消云散,这不过一对恩爱的夫妻在车潮汹涌的街头情难自控。

远处驶过一辆墨绿色的悍马,在鹅黄的路灯之下看起来与黑色的行车并不大异,车内有淡淡的鱼肉香,带着微微的腥气,霍朗伸手在副驾驶的环保饭盒上摸了一把,还温热着。

晚饭时他在酒店外面的顺德菜餐馆点了一条清蒸鱼,彻彻底底的清蒸鱼,不放葱姜,也不放盐和酱油,白白净净一条大鱼上来,方便放上一小碟海鲜酱油,他粘着酱油吃了半条,剩下的都拆成鱼肉屑,撞进瓷碗大小的环保盒里,给小折耳带来。

宠物医生说,小折耳的肚子里有虫,不太爱吃东西,给了小鱼干就用嘴叼着,现在还要靠打营养液维持身体供给。

这一小饭盒,按着猫的食量,够吃三四顿。

他手指一拨,打上左转向,无意间的一撇,看到十字街头的一双人影。

路灯不是太阳,不足以将街头的两人照的明亮,男人的身影也是他陌生的,可是那个有孕在身女人,她的短发,她带着荷叶底边的大衣,她黑色短胖的UGG…

那是阮阮。

霍朗一脚刹车停在原地,眼睁睁的看着那一对吻的难舍难分的情侣,黑暗里的一双眼瞬间蒙上一层暗霜,一瞬不瞬的看着他们,直到红灯再次亮起,街头恢复一丝平静。

他刚毅的唇线如同雕刻在双唇之间,冷硬到已然弯不起任何弧度,握着方向盘的手指逐渐收紧,连手骨关节都泛着讶然的青白,这要是什么脆弱的东西,哪怕是条女人的胳膊,都会被他这样的力度拧碎。

他睫毛颤了颤,不再盯着远处路口的两个人,正视着前方,半饷,才想起来自己还在为那一瞬间的震惊而屏住呼吸,于是长长的呼出一口气,脱力一般的伏在方向盘上。

巫阮阮到底是爱那个男人的, 无论在受了怎么样的伤害之后,只要他肯点燃星火,那么阮阮就可以立即死灰复燃,那他呢?

被抛弃了吗?还是被背叛。

无论哪一种,都够霍朗独自难受几个夜晚,他以为自己可以步步为营,其实他从来没有占领过她心里那片领地,只是因为另一个男人走了,她才可借这一方土地给自己,是他太过轻信女人,也是阮阮太过善良。

他深吸口气,抬起头,将车窗放下,视线清晰无比的看着阮阮和那个男人,狠狠一巴掌拍在喇叭上,在这空旷的街头,汽车发出的鸣笛声响彻了半个天空,他抬起刹车,猛踩着油门,没有继续左转去靠近他们,而是闯了红灯,直线飞速的离开。

如果阮阮选择的是自己,那么就算刀山火海,乘风破浪,他愿意去带她回到自己身边,但如果阮阮选择别人,他抢回来一个人,有什么用呢?

我为你所做的一切,都是以我爱你为前提,以你爱我为武器,这才是我战斗的力量,可是你不爱我…

如果你不爱我,我就给你自由,就像曾经给那个女人一样。

巫阮阮是被这一声震耳的鸣笛惊醒,她挣扎着要推开霍霆,千万不可以再一次爱上这个魔鬼,一旦动了情,就是动了命,不管他有怎样的魔法,谢谢那个将她鸣醒的人,才没有让她长长久久的陷在这个漩涡里。

霍霆的手臂紧紧桎梏着她的身体,轻抵在她的额头,轻柔的唤着她的名字,“阮阮,别走…”

阮阮还在努力的挣脱,她不停的摇头道,“ 我要走,我有男朋友了,你也有妻子了,而且,你会要了我的命!”

“我没想要你的命!”他忽然提高了声音,辩驳道。

他突然狠厉起来的语气,让阮阮心下一沉,顿时觉得事情要变得糟糕,霍霆要生气了,他会用残忍到无法招架的办法来对付自己,她的声音也跟着尖锐起来,虽然听在霍霆的耳里,这细软的声音毫无震慑,可却让他清清楚楚的感受到了她的愤恨,她的恐惧,她的不屈,她说,“如果没有人救我你以为我会活到现在吗?你说你没有想要我的命!每一个杀人犯在杀了人之后都会说他没想杀人,我也是被杀的那个,只不过我命大而已!放过我吧,我会感激你没有让我死,谢谢你留我一条命,别伤害我了,好吗?”

“我没有…”他满眼绝望的否定,任何柔软,都融化不了阮阮现在要离他而去的笃定。

心脏开始在狂躁的作祟,他猛的将她拥入怀里,狠狠的撕咬住她的唇。

106:伤害你竟成了我唯一拥抱你的理由

:2013-12-4:03:40 3741

霍霆忘记了,他不是那只小折耳,而阮阮也不是他的小鱼干,他想咬住不松口,她就没有挣扎的余地。

阮阮使出全部的力气来抗争,躲不开他的唇,就和他撕咬,他们像两只踽踽在炽烈沙漠的小兽,要用彼此的鲜血相濡以沫,一个要将对方拆之入腹,一个要拼命的抵抗,看起来,这不会是一场独活的战争,而是一定会同归于尽的你死我亡。

她的唇破了,他的唇也破了。

唇齿间尽是血液的腥甜,分不清是谁的,或者已经彻底教缠在一起,阮阮很害怕,挣扎的同时在不住颤抖,她不知道下一秒钟,霍霆会不会伸长手臂将她直接推向马路中央,就像他曾想要自己的命一样。

这样抗拒而恐惧的阮阮,让霍霆无法言喻的心疼,他该怎么消除她的恐惧,告诉她自己并不是真心想伤害她,只是那时的他因为无助因为孤独因为酒精已经变得另一个人,如果这世界上还有最有一个希望她过的好的人,那一定是自己!他握住了双刃刀狠狠扎进两个人的心里,是因为他人之将死,不在乎这样的伤,而时光和岁月,也会渐渐抚平她的伤痛,剩下的更长久的,必然会是行云流水般的幸福。

他的手臂渐渐收紧,紧紧的将她搂在怀里,让她挣扎的手臂愈发的无法施展,唇上很疼,他已经停止了对她的伤害,可是阮阮却发了疯一样的在他唇上咬下一个又一个血口。

只有他露出锋利的牙齿,才能触碰到她柔软的唇,而也只有她露出锋利的牙齿,才能撕咬到他的柔软。

为什么只有伤害?为什么只剩伤害?我们不是相爱吗?

我们,不相爱了吗?

唉,我们不相爱了,阮阮,是我还爱着你,你已经爱了别人。

我从没想过有一天,伤害你竟成了我唯一拥抱你的理由。

明明知道会疼,霍霆还是将自己唇送出,就算鲜血横流,也要向她靠近,他想抱抱阮阮,哪怕前提是以自己受伤为代价,也想要。

他唇确实被她咬的不成样子,阮阮受不了他这固执的力量,手掌握成拳头,集中自己全部的力量狠狠向他胸口砸去,拉不开距离,使不上力气,可是这样一个成年人的力气仍然不能小觑。

第一下,就让霍霆疼的额头渗出了冷汗,脸色倏然一片惨白,眉头紧锁,他知道,分开的时间又要来了,所以最后的时刻他只能万分不舍的给她最后一个深吻,卷着浓重的血腥。

阮阮连连锤了他三次,霍霆忽然眼眶一热,滚烫的眼泪忽然无法控制的落下,漫过整张脸,落进两人的唇间,除了血腥,又多了咸涩。

好阮阮,不可以再打我啊,再打这里,我会死掉,最后这一点点时间都不会再有啊…

“唔…你放开我!” 阮阮也急的飙出眼泪,一拳砸进他的胸口窝。

霍霆闷哼一声,松开她的唇,两个人如同刚刚印过血浆,唇畔一片鲜红,急促而凌乱的呼吸着,他满眼渴望的哀伤,还有她满目抗拒的悲凉,隔着比山海还遥远的距离相望。

霍霆抬手轻轻拭去她唇角的鲜红,却被阮阮侧脸躲开,指尖在她的脸颊滑过,他牵强的弯了弯嘴角,替她将抱在身前的白色纸袋抻平,“回去吧。”

阮阮的身体还在发着抖,越过他的身体,在放行的车辆里招手到一台出租车,头也不回的钻进后座,直到离开,再未看他一眼。

司机问了她三遍到底要去哪里,她才回过神。

刚刚她是动摇了吗?被连命都差点没了的伤害过,还会对这个人动心吗?不可以的巫阮阮,要你命的人,不一定要记恨,但是一定要记得,不报仇,至少也不要去靠近。

那么他现在的执着,又是什么呢?

他不是说,不再爱她,也不希望她还爱着他,当协议达成,他又再表演什么呢?

她对司机报上一间酒店的地址,慢慢平复着身体的颤抖,蜷缩在后座的身体缓缓伸展开。

全当自己在路上一不小心走入岔口,不要紧,只要她还清醒,就能找到正确的路。

被她绝尘的那个路口,身形修长的男人正单手默默覆着自己的左胸口,静立很久,身体已经完全被冷风打透,才转身离开。

刚刚这一段来时的路,是他和阮阮两个人走的,现在又变成了只身一人,路灯变暗,夜风变凉,树影更加婆娑,他也更孤独了。

他的心脏很不舒服,从被阮阮砸那一下开始,从他转身开始的每一步,似乎都是在勉强支撑,在口袋里里没有摸到手机,应该是落在了孟东的家里,他不能就这么孤单的躺在马路上,就算倒下,只少也要去一个有人的地方,至少要倒在一个知道怎么救他的人面前。

刚刚几步就走到了尽头的路,在她离开之后突然被风拉长,怎么也走不完似的,胸口有一团热气,醺得他睁不开自己的眼睛,他停下脚步,极其专注的看着从树上飘下的一片落叶,香樟树就在他的身侧,枝丫繁茂到张牙舞爪,树影魔鬼的魔爪一样投在他的身后,一眨眼,两滴眼泪顺着睫毛落在地面,砸碎的小水滴顷刻不见,他紧紧捂住自己的口鼻,不想泄露出一点点悲伤的声音,于是眼泪就横亘过他的修长的手指,翻过他指间的沟壑,落入他的领口。

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不管是年少还是年老,眼泪都是宣泄悲伤的最好方式,有些人不流泪,不是足够坚强,而是眼泪从眼眶滚进了心里。

可是霍霆的心满了,他满心不可名状的哀伤,所以装不下眼泪了。

一个男人该有过的东西,他全部尝尽,意气,风光,事业,爱情,天伦,现在轮到了孤独,迷茫,悲沧,绝望还有无助。

肩膀因为极力抑制的哭声而不住的颤抖,就像一只踽踽受伤的小野兽,在台风过后的大树后舔舐自己的伤口,无处说痛,无人能懂。

宠物医院的巨大招牌下,厚重的玻璃门被人从里面推开,迎面来的风让孟东不禁竖起衣领,他从口袋里摸出香烟,刚刚叼在嘴上还没来得及点燃,就无意的瞥到远处的霍霆,在鹅黄的路灯下,被树枝遮去了半边身影。

有句话他听过,却不知该怎么表达,大概便是:因为我爱着你,所以你我能发觉你的一举一动,因为我深爱着你,所以我能铭记的每时每刻,哪怕这些举动和时刻里,并没有我。

他们的距离并不近,也不是正午时间的日光当头,天空安静的连星星都快不见了,孟东却一眼看到他在哭泣。

那种悲天悯地的悲怆或许他能懂,却不能代替。

很多时候事情就是这样,我们眼睁睁看着自己喜欢的人在受苦,恨不得十倍百倍的去代替,只要能换来他片刻的清静与安稳,可那不现实。一份快乐被两个人分享,就是两份快乐,一份痛苦被分享,他的痛苦还是他的,我的痛苦,确实微乎其微的。

可是如果连孟东感受到的这微乎其微的痛苦都如此难以忍受,那么霍霆所承受的呢?

如果非要那痛苦比喻出一份重量,那不是千斤重的磐石,而是百万吨的游轮,只抵他一人肩。

孟东微微觑起眼,眉头一高一低的瞥向旁处,将嘴上的烟拿了下来,长长的呼出一口气,温热的白雾散在风里,半饷,他吸了吸鼻子,忽略掉眼角逐渐涌上的湿意,抬步向霍霆走去。

当视线愈发的清晰的看到他不想预见的情景时,他便愈发心里堵的难受,他恨不得现在就去把巫阮阮绑回来,给她泼上一盆冷水,让她彻底清醒,他想质问她:巫阮阮 ,你的心哪去了?你的冰雪聪明哪去了?

你被什么迷住了心智无法判断自己的爱情了?你怎么就不能发现你的霍霆病了呢?

你们的海誓山盟,就那么不算数吗?就算全世界的人都指着霍霆的鼻子骂他是人渣,你也不应该啊!

你为什么就不去怀疑一下,这个痴情的男人到底为什么变得如此绝情了呢?

他那么爱你,爱到要耗尽生命,可是你却不能发现他的苦衷,你们的爱,平等吗?

就算他伤害过你,可是,你看到他眼中比你还疼痛万倍的痛苦了吗?

就算他抛弃了你,你就看不到他眼睛那份残忍到诛心的不舍吗?

他是你孩子的爸爸,是曾满心欢喜许你一个家的人,你们是在上帝面前立过誓言的夫妻,他怎么会背叛上帝,背叛爱情,背叛你?

这个世界上,你再也找不到第二个霍霆,第二个男人这么爱你,你还要离开吗?

孟东的所有立场,都是出自霍霆,人之常情就是这样,不论事理,我们永远会选择站在自己爱的人身边。

他红着眼眶站立在霍霆的面前,不知道该给予怎样的安慰,他的苍白太让人触目惊心,连多看一眼,都不忍心,他调整呼吸,微微的哽咽着说,“别难过了,也许她爱别人还不深,我们再把她追回来,就像她曾经追你那样…”

霍霆泪眼模糊着摇了摇头,放下捂在唇上的手掌,唇畔刺目的猩红即刻的刺痛了孟东的眼,令他不住的咬牙,才能平复心中的惊涛骇浪。

“不用,这样很好。”他犹豫片刻,说,随即,直直的跪倒。

“我/操!”孟东惊呼一声,接住他的身体,“霍霆——!”

107:你怎么称呼你的前夫?

:2013-12-5 10:49:41 3702

霍朗回到酒店的时候,前台小姐叫住了他,说有一个他的国际包裹,他眉头轻轻拧着,等着她把包裹拿出来,一个半人高的巨大纸箱,她搬的很费力,他单手扣住纸箱,拖尸体一样的拖进了房间。

房间里没有剪刀这种东西,他坐在沙发上,很耐心的指甲剪一点点剪碎最外面防散的胶袋,然后拆开里面的纸箱,一脚蹬倒在地上,一个缠着珍珠纸的大皮箱摔了出来,他把皮箱扶正,拆掉绕了几圈的包装纸,将散落在地上的乱七八糟的东西一股脑塞进纸箱,拉出房间,准备扔进安全通道的垃圾箱附近,等着楼层服务员会直接带走,可他刚刚出门,随手将门一关,才发现这不是家里,随手关门就打不开了,他盯着门锁看了半天,拎着纸箱走了。

服务员帮他刷开门,单手撑着门把手,等着他进门,霍朗就这样直勾勾的站在原地,好半天,才像肢体生锈一般的迈进去,淡淡的说了一句,“谢谢。”

关门之前,服务员帮他随手按了门口的灯控,室内才明亮起来。

他抬头看了看明晃晃的吸顶灯,忽然想起来为什么刚刚拆个包裹都那么不顺利,原来是他忘记了开灯,刚刚陪他的,只有一室冷清的月光。

他想回身去关上门,又惊奇的发现,门已经被服务员关上了。

他抬手挠了挠眉心,觉得自己似乎哪里出了问题,这个状态不应该是自己所表现出来,无论发生什么。

可是想想也没有什么不应该,他再坚硬,毕竟也只是个人,不是牲口也不是石头,难免会被七情六欲所干扰。

皮箱里是满满的冬季春季新装,他随便拎起几件,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这也太花哨了。

小立领的短夹克,大块抽象图案的T恤,颜色艳丽夸张的哈伦裤,他将衣服重新叠好,认真的像要打包离开一样,拉上皮箱的拉链,拎起来,放进衣柜底层。

这些衣服是他妈从美国邮过来的,看起来完全不是他平日的风格,既没有绅士的稳重,也没有霸气的洒脱,这一皮箱完全是非主流富二代的装扮,高调而张扬,说白了,穿成这样去上班,太放肆了也。

这箱衣服的来由,是因为巫阮阮总是说自己是老流氓,他承认自己有时候是有些流氓的,但是不是老。

‘ 老’这个字,让他不能接受,怎么挺,都是一种嫌弃,他要是与阮阮同龄,恐怕她也不会说出自己是老流氓这三个字。

于是他在一天夜里,怒气勃发的给他妈发了一条短信:我很老吗?

妈妈回信:儿子快看看妈。

他继续怒气:我被女人嫌老。一定是你买的衣服有问题,老气横秋!以后不要给我邮这些奇怪的衣服,其丑无比!

于是现在他收到了这样一箱子看起来年轻时尚,前卫到过分的怪异服装。

不过,现在这些衣服的到来,似乎没什么意义了。

倘若巫阮阮心里没有自己,就算他穿的像迎风招展的青葱少年,领口系上红领巾,那也闯不进她的视野里,她的眼里,一直都站着别人。

这不是他出生早了的问题,是他来的太晚的问题。

霍朗突然发现自己出了一个很大的问题,一直是他原则上不被允许的,那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与巫阮阮走成现在这幅局面,他应该是力量与情感的主宰,而不是如此被动的去讨好。

应该是她嫌弃自己的脾气不好,那么他要想尽办法让她臣服,她嫌弃自己年纪大,那么他就要让她觉得这是一种成熟男人特有的魅力。

他给了阮阮太多迁就,所以她开始渐渐忽略了自己,英雄与落难公主走的太过亲近,所以公主把他当做理所应当的存在,当初吸引她的光环,那些可以给她仰望的东西,忽然间不再,她的目光又寻回了过去的方向。

他曾那么自信的告诉阮阮,爱情尊严,一定是尊严重要,因为先有尊严,才有一切,没有尊严的男人没有任何魅力,吸引不了任何人,女人也是。

果然,他尝试屈膝与她平视,却没有得到她更多的在意,如果膝盖一直屈下去,那么她可能会越过她的肩头看向更远的地方。

上帝是伟大的造物主,他赋予男人天生的高大,一定有他的寓意,不仅仅好似赐予他们顶天立地的力量,也是赐予他们傲视一切的角度,还有,要让倾慕与他们的姑娘虔诚的抬头仰望。

他捏了捏眉心,不知道自己上辈子做过什么背叛妻儿的事情,这辈子不过是谈一场恋爱都会如此的大费周章,回首前路没有半点平坦,看向前方,却是连路都看不清,只有一片昏暗的迷茫。

幸好,我们的生活不是只靠爱情支撑。

他敞着浴室的门,快速的冲了个澡,温热的水流兜头浇下来的时候,他开始一寸寸摸索清楚自己的凌乱的思绪。

狂心若歇,歇若菩提。

他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珠,转身关了水龙头。

浴袍穿了一半,却听到了敲门声,抿好浴袍,他走向门口,从猫眼里向外看了一眼,心脏扑通一声。

手掌伏在门上很久,也不曾动。

敲门声还在继续,手机在桌面嗡嗡作响,他回到浴室,慢条斯理的擦干自己的头发,几缕碎发垂在额角,令他看起来闲散不羁,目光里却透着一股生人勿进的危险。

房门被他从里面的打开,一脸的淡漠,还未说话,阮阮就像迷失的小鹿突然冲出黑色森林,面对广袤碧海与明媚阳光那一刻,温柔的眉眼满是希冀,“霍总…”

霍朗的目光从她沾着细密汗珠的额头落向她的唇,目光如同被钉在那上一样,下一刻,他的怀抱撞进了一个阮阮的身体,圆滚滚的身体贴在他的身前,让他不得不微微弓起腰背,阮阮一手抓着纸袋,从身后环住他,发出哗啦啦的声响。

霍朗的双目变得愈发晦暗,似深夜烟波浩渺的大海,静谧的诡异。

他任由着阮阮抱着自己,手臂轻轻搭在她的背上,她的拥抱才像恋人之间的,而他给的回应,很是疏离,似乎更接近有个浅显而礼貌的拥抱,这种怀抱,只要他大度,可以任何女人,男人也不为过,老人孩子也可以。

阮阮身上有淡淡是奶香,她白希的脖颈就在他的眼底,他却只是直勾勾的盯着欧式地毯上的花纹。

她身上有凉风的味道。

或者,这是那个男人的味道?

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霍朗的眼中聚上水光。

他们拥抱了很久,霍朗不记得时间,只是她带着凉气的外套已经完全与室温融在一起,阮阮固执环在他身后的手掌稍稍松开,她紧贴在他颈窝的头顶动了动,霍朗立刻直起了身体,然后冷漠的转身,向房间深处走去。

落地窗里有两把藤椅,中间放着一张小桌,上面扔着基本他从公司带回来的设计杂志,他双腿交叠着坐在其中一把藤椅上,下颏微微扬,随是目光向上挑着看她,确是一副睥睨天下的傲慢模样,“有什么事?”

阮阮稍微整理了一下凌乱的发丝,一直悬着的心,终于在看见霍朗的时候放了下来,他身上有一种莫名的力量,主宰她内心的浮躁,让她得意安定。

她浅浅的微笑,坐在床沿和他面对着面,隔着几步的距离,四目相望。

霍朗已经极力的控制自己只去看她含笑的眼睛,可是目光还是有意无意的滑过她的嘴角。

“你半夜来这里就是为了对我傻笑吗?”他的语气冷然倨傲。

阮阮摇摇头,她已经能轻易的掌握霍朗的情绪,看出他现在的冷漠是真是假。

显然她还不知道霍朗在为什么生气,只是单纯的以为他是心情不好。

她捏了捏手里的纸袋,这包装已经被折磨的惨不忍睹,如果不是有人说这是晚上刚刚买来的新品,兴许会觉得这是哪里捡来的袋子。

“我和安茜逛商场的时候看到这条围巾很好看,就买来给你,很好搭衣服。” 她笑着掏出来,手心毛茸茸的温暖着,递到他面前。

霍朗扫了一眼她手里的东西,又看了看袋子,冷冷道,“别人用过的吗?”

“不是,我新买的,你看我有小票。”她从纸袋里掏出专柜开出的购物小票,把时期精确到分秒来念给他听。

霍朗沉默片刻,问,“送给别人的,被拒绝了,不要的才给我,是吗?”

阮阮的脸色微微发僵,手臂举了很久,微微发酸,她莞尔一笑,“是特意买给你的,霍总。”

他终于伸手接过,却多一眼也不看,直接扔向身侧的圆几上,羊绒太柔滑,被他扔到了光滑的杂志上滑了出去,彻底散开,一半在桌上,一半落在地毯。

阮阮的手指蜷了蜷,放回肚子上,视线从散落的围巾上收回,望向霍朗。

她以为穿越了半个城市来投奔的是一轮太阳,未曾想到这日薄西山的场面。

“你以前怎么称呼你的前夫?”

阮阮不明所以,他继续说道,“名字?还是老公?为什么,我只是霍总?巫阮阮,你有什么是独一无二只给我一个人的吗?”

108:立刻马上刻不容缓马不停蹄的给我滚回去!

:2013-12-6:45:37 4064

巫阮阮不知道他何出此言,只是他若问,她答便是,“我给你的什么都是独一无二,‘霍总’两个字也是,我也只有一个霍总,没有两三个上万个。”

“心是吗?”他突然反问。

阮阮不说话了,好半响,才小小声的回答,“是。”

霍朗弯了弯嘴角,起身从衣柜里随手翻来一套家居服,进浴室换上,出来时候看到阮阮正将从地上捡起来的围巾卷好,打开他的衣柜,放到装满围巾的收纳篮里。

他调好空调掀开被子,躺到床上,闭上了眼,“我要睡了。”

阮阮转身爬过去,跪在他的身边,带着荷叶花边的大衣被她的肚子高高顶起,好似穿着一身韩服,她在霍朗的手臂上拍了拍,“霍总,你生气了吗?”

“没有。”

阮阮笑笑,“这还不算没生气,那你要真生起气来,岂不是要见谁都要一枪崩了他。”

霍朗没搭理他,闭着眼睛好像睡着了一样。

阮阮微微弯下腰,肚子隔着被子贴在他的手臂上,声音清清浅浅的叫他,“霍总… ”

他倏地睁开眼,冷着声问,“晚上去哪里了?”

“去逛街了啊,和安茜,下午不就提前告诉你了吗?这围巾就是在商场给你买的,你不喜欢吗?”她眉眼微弯,柔柔的看着他。

“逛到12点吗?”

“逛完街…我去看了小折耳,那有有一只阿拉斯加生了宝宝,我多看了一会。”

“然后。”

阮阮脸上的笑意逐渐淡去,“然后来你这里。”

霍朗扬唇一笑,深黑的眼底流光转过,心里的酸涩如同刚刚摘下的青绿芭蕉的味道。

我给你机会坦白的时候,你却选择了欺骗…

“如果要回去睡,就趁早,如果要留在这里,就保持安静,我要休息。”